第三千五百六十章 造化玄奇
曲奇和鲁肃一样是个好性子，再加上他种的东西被莫名其妙的收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时间久了曲奇也就习惯了。
再说吃了这么多次亏，他也不会再像曾经那样只准备一处试验田了，为什么要在上林苑开垦，那不就是为了拿来当靶子吗？实际上曲奇在其他的地方还有田的，渭河那边的冲击平原也可以拿来做试验田，至于说他苍侯找不到合适种田的地方？开什么玩笑！
“看起来有必要给丝娘安排一个研究员的工作了，空间传送偷西瓜，用来送东西不好吗？物流业大发展。”陈曦摸着自己怀里面的西瓜，敲了敲之后，颇为慎重的说道。
清凉殿之中快乐的享受着空调，吃着西瓜，拿光影侦查观看十几里外戏院戏剧的丝娘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了？”刘桐看着就像是陡然惊醒过来，左右侦查的丝娘，不由自主的询问道。
“我感受到遥远的未来传来了一种恶意。”丝娘往嘴里丢了一块点心，然后用不太清楚的语言招呼道。
“先吞下嘴里的东西，再说话，还有说人话。”刘桐敲了丝娘面前的几案没好气的说道，自家的正妃，隔一段时间就放飞自我，不说人话了，什么叫做遥远的未来传来了一种恶意。
“简单来说就是有要算计我。”丝娘气鼓鼓的说道，我这么可爱，这么呆萌，居然还有人要算计我，这是多么的恶性的事件。
“啧。”刘桐懒得搭理丝娘，谁会没事算计你这条咸鱼。
“我有非常厉害的未来感知能力，还有避祸能力，长安不能呆了，我们到时候去东巡。”丝娘神色肃然的说道。
刘桐伸手点在丝娘的脑袋上，直接将丝娘点歪，“你就是被陈子川说动了，想要吃好吃的而已，好吃懒做的家伙。”
“不不不，这次我真的感觉到了非常可怕的恶意。”丝娘鼓着脸颊辩驳道，一副羞恼的神色，然而一直以来的表现，外加这次明显用力过猛的羞恼，让刘桐只是想笑。
然而实际上丝娘这次真的没开玩笑，空间传送偷西瓜这种技能，让陈曦看到了更厉害的使用方式，而以陈曦使用工具人的方式，看看童渊，看看南斗，说实话，丝娘的感知是真的没有出错的。
只是丝娘一直以来的表现，让刘桐实在是无法相信丝娘这种傻乎乎的感觉，想吃海鲜了就说呗，我又不会拦着你，再有两天我们就出发，也不急于这么一时啊。
可丝娘内心真的有些慌，她的自己的厄难好像真要的要到来了，可是靠着那时灵时不灵，但是真危险的时候又特别灵的危险感知，却又不像是非常危险，只是恶意而已。
思来想去，丝娘觉得长安这个地方还是别呆了，赶紧和陈曦他们一起去东边玩，这样的话，有陈曦的气运招呼，稳稳哒。
与此同时陈曦则是在思考到时候该如何让丝娘乖乖的研究空间传送技能，毕竟这个能力一看就很稀有，仔细想想，丝娘的技能大多数都非常的离谱，只是以前没怎么主意而已。
至于说丝娘所谓的biubiubiu就会了，到底原理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之类的事情，给陈曦说是没用的，陈曦只会让丝娘一直研究下去，直到出了结果为止，至于研究不出来，不可能的。
“回头就盯着对方让对方研究，这种顶级的能力用来偷西瓜实在是太过浪费了。”陈曦往回走的时候就下定了决心，以前那是疏忽了，忘了丝娘还有这种稀有能力，现在注意到了，绝对不可能放过的。
渭河沿岸，曲奇正在收拾自家的试验田，大太阳晒得就快干巴了，在确认了一波对照组的情况之后，曲奇就赶紧回渭河这边的宅子了。
“童师傅和南斗仙师可真是厉害啊，这种东西都能搞出来。”感受着室内的丝丝凉意，曲奇颇为感慨的说道。
“老师，请喝茶。”安纳乌斯在看到曲奇回来，赶紧将准备好的凉茶给曲奇奉上。
最近这半年，安纳乌斯一直跟着曲奇学各种农业知识，而有了陈曦的交代之后，除了真正敏感的东西，曲奇一般有什么就教安纳乌斯什么，而安纳乌斯的资质也无愧于青年才俊。
“怎么感觉你又中毒了。”曲奇看了两眼安纳乌斯有些头疼的说道，医学和生物学有时候是不分家的，曲奇也常年到处乱跑，各种药材也都心中有数，再加上华佗当年住曲奇隔壁，将曲奇的花花草草经常收割了作为药材用，曲奇多多少少也懂点医药。
安纳乌斯干笑了两下，医科院那边安纳乌斯经常去，虽说是去当试验品，但是那种身体素质以可以察觉到的速度在提升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好了，于是安纳乌斯最后忍不住去当姬湘的试验品了。
年初那次防疫工作，医科院获得了大量罗马人的细胞样本，经由大量对照和实验之后，姬湘最后算是确定了罗马人确实是出现了整体异化，从细胞骨架上讲，已经有些不似人类的意思了。
这种奇怪的变化，放在张仲景和华佗那种医德高尚的医生身上，肯定会再三验证，甚至尝试能否让罗马人退化回人类常规细胞骨架，而不是激进的进行推进和研究这个过程。
可惜张仲景和华佗都已经先后去了罗马，医学院的院正由姬湘暂代，这位的道德指数虽说同样很高，但这并不是人类的道德，社会伦理概念又很难认同除了少数几个人以外的人是人，以至于这位兴趣大增，好奇心开启之后，直接越过了前置，开始尝试人体试验。
不过好在安纳乌斯后面有曲奇，而曲奇的老婆好歹能抱着姬湘叫姐姐，故而安纳乌斯并没有被姬湘当做一次性的试验品。
话说回来，姬湘的医术其实真的挺厉害的，虽说姬家那种非人的教育很大程度的扼杀的人性，但保留下来的纯粹的赤子之心，让姬湘学习任何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都非常快。
实际上仔细想想的话，童年的时候，任何人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貌似都快的让成年人觉得离谱。
故而安纳乌斯哪怕每次被姬湘抓去当试验品，在实验完成的时候，总是一副我再来就是脑残的神色，可等第二天睡醒感受着自身可怕的素质提升之后，下一次只要姬湘打发人来叫，他还是会过去的。
“你已经内气离体了啊。”曲奇有些头疼的说道，他是真的没办法理解自家大姨子的这种手段，怪不得安纳乌斯拒绝不得。
安纳乌斯挠了挠头，全身发力，并不算强横的内气在身体之中流转，激发细胞骨架，全面展现出金属化，然后安纳乌斯整个人都变成了如同铁铸一般的形态，棱角分明。
话说间安纳乌斯弯了一下食指，在自己的另一只手手背上敲了一下，清脆的金戈交鸣声。
曲奇看着这一幕陷入了沉思，这貌似真的有些厉害啊。
“云气是没有办法压制这种本身属于自身细胞的力量的。”安纳乌斯颇为感慨的说道，他真的对于姬湘佩服的不得了，一开始他只是冲着汉帝国医科院的名气才相信姬湘的，毕竟这个地方前两位院正分别是华佗和张仲景，而他们国家最强的医生盖伦也曾亲自来过这里。
故而在安纳乌斯看来，第三位院正就算是这么一个娇小的少女，应该也时有点能力的，而现在安纳乌斯是真的敬服于姬湘的能力了。
内气从体内激发细胞骨架，使得原有无法完全展现的金属化显现出来之后，在灵活度没有丝毫降低的情况下，身体的防御力和抗打击能力大幅上升，更重要的是这种能力直接源于自身，不会为云气压制。
要不是后面知道姬湘已经嫁人了，甚至还有一个儿子，安纳乌斯都想给姬湘示爱，虽说后面知道姬湘有孩子，安纳乌斯对于造物的玄奇颇为感慨，因为姬湘的本身看起来就像是充满了童心的少女。
当然这最核心的一点在于，没人会给安纳乌斯言及姬湘的本质，安纳乌斯只能远远地憧憬着这样一个又漂亮，又高冷的神女，可惜憧憬是距离了解最遥远的距离。
“大姨子还真是搞出来了了不得的东西了。”曲奇有些头疼的说道，虽说不知道这种玩意儿有多珍贵，但姬湘的成果看起来有些可怕。
“接下来你打算学什么。”曲奇喝了杯茶之后，平复了一下心态，转而询问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
“老师，除了甘蔗以外，还有没有其他比较靠谱的制糖技术，您应该知道我们罗马这边，对这一方面比较看重。”安纳乌斯收敛了自身的完全体之后，恭敬的对着曲奇说道。
曲奇挠头，罗马人喜欢吃糖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甚至罗马准备开船去其他地方种甘蔗，这种事情，汉室高层也都知道，可这制糖技术，曲奇还真有。
第三千五百六十一章 恶魔的契约
当然这不是什么高深的制糖技术，就是非常普通的麦芽糖制造技术，大致在商周年间中国就拥有了制造麦芽糖的技术。
到汉朝的时候这个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但是麦芽糖的甜度不够高，哪怕做到最高水平也只有蔗糖的三分之一。
这也是为什么陈曦搞出蔗糖之后，能迅速的铺开，吃糖这种习惯，真的是不分古人和现代人的。
至于说甜菜制糖技术，说实话这个真的超出了曲奇的知识番外，他所掌握的能普及的制糖技术，恐怕也就只有麦芽糖了，这个属于汉朝很多人都会的玩意儿，只不过曲奇的技术相对更好一些。
不过说起这个的话，就需要扯一下婆罗门了，同时代制糖技术最高的其实是婆罗门，当然，这指的是没有陈曦开挂的话，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婆罗门距离制造白糖只有一步之遥了。
从这一点说的话，早期婆罗门作为社会分工的一种体现的时候，在某些方面确实是有着异常惊人的优势。
“蔗糖制造技术，你们罗马也看了，这个我们就算教给你们，你们也没办法使用。”曲奇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安纳乌斯，毕竟麦芽糖制造技术对于罗马来说也确实是相当不错的一种技术。
安纳乌斯点了点头，确实，汉室对于蔗糖制造工艺，并没有对于罗马隐瞒的意思，然而罗马那边种不了汉室这边的甘蔗，在汉室江南长得好好的甘蔗，到了罗马就长成了麻杆，这就没办法了。
“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制糖技术，是我们一直常用的技术，这个材料到处都有，我教你一次，你应该也就能学会。”曲奇想了想说道，麦芽糖制造技术并不难，可罗马那边一直绕不过来那个弯，结果几百年下来，还是醋酸铅路线。
安纳乌斯颇为兴奋，有糖吃那就是好消息，没什么说的，罗马人为了吃糖都快开启大航海了，在这种前提下，曲奇愿意教他制糖，他能不好好学吗？
“这个不难，你看着我做一遍，然后你也跟着做一遍。”曲奇总觉得需要给自己这个可怜的学生找点事情做，总不能一直被姬湘拿去当试验品，毕竟那位可是真的缺失了很多东西的。
安纳乌斯果然如曲奇所预料的那般，这是一个非常有责任心的年轻人，吃糖对于罗马帝国来而言是涉及国家幸福度的一个指标，故而在收到曲奇教他制糖之后，安纳乌斯果然如曲奇预料的那般拒绝了姬湘的召唤，个体的实力增长很重要，可和国家幸福度相比，毛毛雨了。
“啥？我的实验品跑了？”姬湘面露疑惑之色，然后从一旁将安纳乌斯的对照报告拿了过来，看了好一会儿，觉得没了安纳乌斯她还可以找其他人进行研究。
至于鲁肃和其他人的警告，聪明的姬湘已经找到了规避的方案，我明确告诉对方我要做什么，然后签契约啊，签了之后我再做啊，我根本不需要骗人的。
“给我再找一批罗马人。”找不到安纳乌斯，实验还要继续的话，姬湘觉得自己可以再找一批别的罗马人，毕竟这些年在汉长安混饭吃的罗马人也不少，“我记得大使馆那边有不少的罗马人。”
鲁肃给姬湘找的护卫微微点头，然后从一旁拿了十份早已准备好的契约转身离开，留下另外一名护卫保护姬湘。
“你给我进来。”就在姬湘坐在椅子上玩自己手腕的五色线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声清亮的声音，而后孙尚香拽着一个胳膊从门口出现，歪着头的姬湘甚至能看到那条胳膊上的挣扎出现的青筋，然而没有任何的意义，就这么被孙尚香强行拖了进来。
奥登纳图斯一副臭脸的站在一旁，他一点都不想来，但是被孙尚香抓来了，鬼知道为什么自从他学了一遍来自于斗哥的超强折服美少女的技能之后，孙尚香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虽说依旧暴虐的可怕，可时不时会展现出比暴虐可怕更让人头疼的属性，就像现在，我一个英勇的罗马人不过和是和其他人战斗，被划了一条口子，这家伙居然要拽我去医科院。
顺带一提，奥登纳图斯依旧打不过孙尚香，他现在很怀疑孙尚香到底是吃什么东西长大的，对方在力量速度反应等方面全面强过自己，上一次将孙尚香惹急之后，对方单手将他打趴下了。
顺带蒙学那一群人，除了几个小女孩，其他的都没有好过，包括阿斗都被踢了两脚，也是那次奥登纳图斯才认识这家伙居然是个练气成罡，过分了啊，这是吃什么长大的。
“尚香啊，这孩子是被你打的吗？”姬湘神色淡然的说道，她其实挺喜欢这孩子的。
“我没有，不是我，别瞎说。”孙尚香气鼓鼓的说道，那条伤口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只是在奥登纳图斯受伤之后，还不愿意过来治疗，揍了对方一顿，然后强行拖了过来而已。
“哼。”奥登纳图斯硬气的扭头，什么都不说，打不过对方有什么好说的，等他成为练气成罡肯定要打回来。
姬湘盯着奥登纳图斯看了很久，“他是罗马人？”
“是啊。”孙尚香点了点头。
“过来让我看看伤口。”姬湘温和的说道，装温柔的阿姨姬湘还是会的，天知道这技能是怎么点出来的，然而姬湘温和的神色让奥登纳图斯有些脸红，但还是听伸出了胳膊。
“这是和人打架，将胳膊划伤了啊，伤口不算太深。”姬湘看了看奥登纳图斯的伤口，快速的开始消毒，痛的奥登纳图斯连连呲牙，不过很快就给包扎好了。
“尚香，你先出去。”姬湘一指门口，用一种表妹好可爱的眼神看着孙尚香，孙尚香果断跑路，完全忘了是自己将奥登纳图斯带来的。
孙尚香走了之后，姬湘就收敛了面上的神色，然后看向奥登纳图斯，那种上下打量的神情，让直觉敏感的奥登纳图斯毛都炸了，有心想要跑，但又不太敢跑。
“打不过尚香有什么感想？”姬湘突然开口询问道，奥登纳图斯闻言嘴角抽搐了两下，这话太扎心了。
“哼，再过两年我身体发育好了，我肯定能打的她到处乱跑。”奥登纳图斯气呼呼的说道，这一年没少被孙尚香打，什么叙利亚大贵族之子，什么罗马的希望之星，孙尚香一天能打两次。
“等你两年发育好了，尚香说不定都嫁人了。”姬湘伸手撑住自己的脑袋随意的说着让奥登纳图斯颇为扎心的话。
“……”奥登纳图斯这一刻是真的想要骂人了，他发现他忽略了这一可能，孙尚香虽说现在还是蹦蹦跳跳的，可过两年，自己战斗力上来了，貌似是不能打孙尚香了，那个时候打对方就有些欺负对方的意思了，而身为汉子是不能做这种事情的。
“你能打她的时间只有这一年，一年之后就得收敛性格了，好歹也是个郡主，到时候礼仪什么的都得好好学了，那能和你这样打闹。”姬湘笑眯眯的看着奥登纳图斯说道，这孩子很有资质的。
筋骨体型都非常适合练武，更何况能被孙尚香天天打，打到现在还没动摇，意志方面也不弱。
实际上奥登纳图斯也想认输的，可全班的男孩子就剩他一个了，其他人都是废物，什么曹冲，什么周不疑，都属于一拳被孙尚香打哭趴在桌面哭的货色，只有他奥登纳图斯就算被打爆了，也绝对不会哭。
这是身为全班男孩领导者最后的尊严，其他人都可以哭，我绝对不能哭，身为老大的我，哪怕被人干趴下，我要思考的也是下次如何击败对方，而不是跑回去趴在几案上哭。
然而按照奥登纳图斯的估计，自己可能需要两年的发育才能达到练气成罡，而也只有成为练气成罡才有比较小的可能能击败孙尚香这个女暴龙，可他从来没想过过两年孙尚香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每天将他打两顿，然后拖着他到处玩。
“一年？”奥登纳图斯面色阴沉了很多，脑子里面浮现出了大量的训练计划，如何在一年只能成为练气成罡。
“因为尚香接下来要学郡主礼仪的。”姬湘笑眯眯的说道，“想不想赢？想不想打她。”
“我想要赢，想要打她。”奥登纳图斯大声的说道，然后门被拉开了，孙尚香气呼呼的站在门口，枉我带你来治疗，你居然想打我。
“我开玩笑的。”奥登纳图斯瞬间转口，而孙尚香瞪了奥登纳图斯一眼，你给我等着。
孙尚香被姬湘一个眼神逼退，然后姬湘笑眯眯的看着奥登纳图斯，“来，签了这个，姐姐教你如何打败尚香。”
奥登纳图斯看了看姬湘，没明白这个姐姐是什么情况，但一想到自己今年打不过孙尚香，以后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于是大致的看了看这份契约之后，果断签下了姓名。
第三千五百六十一章 偏移
姬湘虽说有很多罗马人的样本，再加上有鲁肃盯着，在姬湘医术靠谱的情况下，并没有出现把人坑死的情况，可在长安的罗马人是没有小孩子的，奥登纳图斯是姬湘所见到的唯一一个罗马小孩。
毕竟能不远万里跑到这里来的都是成年人，一般不会有什么小孩子的，所以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姬湘当然不愿意放弃了，好好研究研究，至于说忽悠什么的，当然没有了，姬湘真的能让奥登纳图斯击败孙尚香的，要忽悠人上钩，用真东西最靠谱了。
“很好。”姬湘将契约收起来之后，颇为满意的说道，而奥登纳图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可是作为王烈老师特招开蒙班之中男孩子的领袖，既然签了名，那就算前面是火狱，奥登纳图斯也会咬牙前行，这是一个拥有成王气魄的小孩子，胆魄，心气远迈众人。
“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奥登纳图斯咬牙询问道。
“尚香是我的表妹，你是尚香的同学，我怎么会让你付出沉重的代价。”姬湘一副大姐姐的温和笑容，然而奥登纳图斯莫名的感觉到这种笑容好熟悉，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孙尚香打他时的笑容吗？
“好了，来，吃点奶糖，明天再来吧。”姬湘左右找了找，从盒子里面找到了一些块状的奶糖塞给奥登纳图斯，然后一副大姐姐的温柔举止，骗的奥登纳图斯脸色泛红。
奥登纳图斯拿着糖跑出去没多久，姬湘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惨叫，孙尚香一般说打奥登纳图斯，那就肯定不会放过对方。
“哼，你居然想揍我。”孙尚香单手叉腰，另一只手将从奥登纳图斯手上抢到的奶糖丢到自己嘴里。
趴在地上的奥登纳图斯一脸的悔恨，内心更是坚定了接下来他要到姬湘这里深造的想法。
孙尚香瞪了一眼奥登纳图斯，然后蹦蹦跳跳的离开了，过了一会曹冲带着周不疑、荀绍等人赶了过来，而这个时候奥登纳图斯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从地上爬了起来。
也就是来中原习惯了这种丝绸衣服，换成罗马，奥登纳图斯穿这一身被人干翻，奥登纳图斯能记一辈子。
“奥登，你没事吧。”周不疑一副拱火的笑容。
“当然没事，你们这群家伙，就不能来早一些吗？”奥登纳图斯恼怒的看着这群小弟，没错，截止目前奥登纳图斯已经成为了开蒙班公认的第一人，因为其他孩子都怂了。
“那个，我们真的打不过郡主啊。”曹冲一副呆萌的神色，聪明？不不不，我是蠢蛋，我一点都不聪明。
“我就知道你们根本靠不住，闪开，下一次记得传递消息就行了，我绝对不会认输的。”奥登纳图斯就像是燃烧起来了一样。
“对，你可是我们的支柱，你绝对不能倒下，明天我给你带点野山参炖老母鸡，好好补一补。”荀绍大力的拱火。
之前没有奥登纳图斯的时候，孙尚香也没少欺负他们，毕竟孙尚香年纪就算大一些，也没多明显，可战斗力差距太大，真能将这群人打哭，可自从有了奥登纳图斯这个工具人之后，连阿斗都发现，只需要给这个兄弟补充好营养，这兄弟绝对能顶住。
“不想吃老母鸡，给我带个上次那个牛排。”奥登纳图斯没好气的说道，“别拿老母鸡糊弄我，我要吃牛肉。”
奥登纳图斯也不是笨蛋，这家伙是知道这群小弟的想法，可一方面奥登纳图斯从小没吃过这种亏，同龄人之中自己也就是天，学什么东西都超级快，没想到来到中原被个妹子打了好几顿，另一方面这货就是想要当老大，不管你们服不服，我就要当老大。
“啊，我搞不到的，那是我们之前蹭华大哥的。”曹冲干笑着说道，“有内气的牛，只有苍侯家有。”
“那我们要不去偷苍侯家的牛。”奥登纳图斯胆魄惊人的说道。
“我们会被打断腿的。”荀绍颇为犹豫的说道，他也想吃，吃那个真的是大补。
“还是别吧，那个太危险了，苍侯家挺严的。”周不疑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敢去，不敢去。”
“你们这群无胆匪类。”奥登纳图斯不爽的说道，“我去找个靠谱的人选，难道你们不想吃？”
“你们几个小子。”姬湘悄无声息的从医科院出来，听到几个崽子的讨论，眯着眼睛询问道。
“快跑啊！”曹冲一见是姬湘果断跑路，他们这些大族后裔，家里都给告诉过他们少惹姬湘，别的人你招惹的，他们要找茬也是找你家大人，甚至一笑过之，可姬湘说不定看你可爱就将你抓走了。
这不是开玩笑的话，而是事实，毕竟这是发生过的事情。
“都给我站住。”姬湘不满的招呼道，一群小孩子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最后对视了一下，默默地站成了一排，姬湘上上下下的开始大量，让三个生来就带病在身的崽子，颇为惶恐。
“我觉得你们有病，得治，给我将这三个家伙带进来，让我研究研究。”姬湘对着自己一旁的护士长说道，然后两个护士拎住三个人，就这么往里面走，而奥登纳图斯莫名的有些心凉，他的三个废物小弟都没有了，要不要去救？
思来想去，最后作为老大的尊严，让奥登纳图斯也跟了过去，曹冲三人见此喜极而泣，什么叫靠谱的战友，这就是了。
“你去通知鲁大夫，将夫人的儿子也带过来。”护士长眼见姬湘面上浮现邪恶的笑容，当即通知另一个护士，最近这段时间，她们保护的对象，时不时就会出现这种令人头疼的举动。
“我将已经完成的报告和对照实验数据也带过去。”另一个护士看了看明明没有太多表情，还是和曾经无有差距，但明显能感受到些许的恶意，不敢有太多的耽搁。
实际上自从上次姬湘乱碰邪神召唤，然后出现事故之后，姬湘身边的护卫已经变得比之前谨慎了太多。
“你在这里盯着，千万别出什么事。”带着实验数据的护士一边离开，一边对着护士长招呼道。
护卫从医科院离开，直奔政院那边而去，双方的距离并不是很远，故而很快就抵达了，而这个时候政院正在商讨户籍调整的相关内容。
至于另一边，陈曦已经收拾好东西，叮嘱完家属和管家之后，来到了蔡琰这边，正在逗弄蔡琛。
“啪。”陈曦按住蔡琛肉乎乎两腮的食指直接被蔡琰拍开。
“这么大的人了，这是你儿子，不是你的玩具。”蔡琰将蔡琛抱到另一旁，没好气的说道，然而蔡琛还是哇哇哇的伸手要爹抱。
“肉乎乎的总是想捏两下。”陈曦笑着说道，他也知道那么捏，小孩子容易流口水，但每次看到肉乎乎的，都想捏一捏。
为此没少被繁简和蔡琰打手背。
“东巡，我想你也知道了。”陈曦看着蔡琰不满的神色，赶紧岔开话题，而蔡琰对陈曦这种僵硬的转移话题的方式也没什么好说的。
“快的话，需要四个月就可以，不过现实情况没得确定，说不定得拖到大朝会的时候，所以这段时间我就没办法来看你了。”陈曦温和的说道，蔡琰闻言神态稍显温顺。
“蔡琛也一岁多了，也该认人、找点适龄的小孩子玩了，我知道你不愿出门，所以在我走后应该会有一批和琛儿差不多大的孩子登门，你别把别人拒绝了就行。”陈曦笑着说道，好歹要给蔡琰将问题解决掉，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老婆。
闻言蔡琰的神色温和了很多，毕竟陈曦还真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再下来就是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这次我们离开会带走不少看不见的东西，所以在这段时间前往不要研究任何你觉得奇怪的东西。”陈曦认真的说道。
之前陈曦还没有留心到这一点，但等到陈曦真正起心进行东巡之后，南斗已经前来通知了一次，国运对于长安的庇护在削弱。
长安地宫之中所有的仙人都在全力以赴的镇压国运，但国运整体对于长安的庇护还是出现了些许的削弱。
“也就是说，这个地上神国的研究要先行停止一段时间了？”蔡琰从一旁的绣床上拿出一卷卷轴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画着大量的构图和设计，以及基于球面的结构构造。
“你推进的速度已经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了。”陈曦干笑着说道。
“我越做越觉得熟悉，而且在前不久，我对照地图的时候，发现如果以长江和黄河两支水脉为天地精气流转的通道的话，可能会更加顺畅一些，这让我想到了河图洛书。”蔡琰侧头看向陈曦的时候，双眼划过了一抹惊异之色。
陈曦当初的话并没有给蔡琰说清，而且蔡琰也没仔细思虑，只是随着计算，最后发现了一些比较奇怪的东西。
第三千五百六十二章 觉悟
陈曦闻言无声的笑了笑，他现在对于贾诩的猜测基本不再有怀疑了，这东西，搞不好真的就是所谓的河图洛书。
“说不定这东西本身就是河图洛书啊。”陈曦伸手点了点蔡琛的两腮，蔡琰没好气再次拍掉陈曦的爪子。
“总之，我们离开之后，你就别研究这些危险的东西了，对于邪神召唤术也离的远一些，对了，还有鲁姬氏，敬而远之吧。”陈曦叹了口气叮嘱道，只要确定了一项，很多东西陈曦就能摸索出来一部分。
蔡琰本身就是心思通透之辈，陈曦如此叮嘱，蔡琰还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鬼情况，默默点头之后表示了解。
“不过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毕竟也是我们汉室的大本营。”陈曦想了想说道，“只要敬而远之就行了，其他应该没什么。”
陈曦还真不信自己等人离开之后，大汉朝国都真的会出现什么问题，就算某些在外面飘的玩意儿，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也得掂量掂量。
繁简和陈兰那边陈曦同样也叮嘱了，但是并没有像蔡琰这边说的这么深，终归那俩人没有涉及到这种东西，蔡琰的话，已经接触到了。
“我知道了，你到时候也小心一些。”蔡琰点了点头，神色温和的说道，她的性格注定了不会无谓的作死。
“我那边没什么，不会超越人类概念的存在打我们主意的。”陈曦轻笑着说道，“而敌人想要打我们的主意，更不现实。”
“那就提前祝你一路顺风了。”蔡琰将怀中的蔡琛颠了颠，然后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
另一边鲁肃沉静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公务，然后将实验对照的数据递给李优，自己就先行离开，走的时候不慌不忙，一副平淡的神色，然而出了政院之后，直接跑了起来。
“夫人的状态有些奇怪。”安排给姬湘的护卫一边驾车，一边对车内的鲁肃招呼道。
“镇邪的五色线又没有被风化。”鲁肃直奔主题，他现在就怕自己老婆和那个长的很像自己老婆的邪神勾搭上了，其他的鲁肃倒是不怎么怕，反正几个崽子也是欠收拾了，打一顿，冷静冷静也好。
“这倒没有。”护卫赶紧回答道，鲁肃闻言安心了一截，也就是说不是邪神作祟，而是他老婆自己的问题。
实际上想想自己老婆隔段时间就会故态萌发，只要不是被外物影响了，本身的行为什么的，鲁肃已经习惯了。
鲁肃的车架从政院狂飙到医科院，然后推门就冲了进去，左右看了看四个崽子正瑟瑟发抖的看着自己笑的很阴森的老婆。
扫了一眼耳旁直溜的发丝，没问题，八个绳结都没散，又看了看手腕，也没问题，看样子只是小性子发作，二话没说直接冲过去，将姬湘横抱抱走，劝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带走带走。
“诶？子敬，你要做什么？”被横抱出门的姬湘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正准备研究了一下这四个送上门的崽子，你怎么跑来捣乱啊，好烦，好烦。
“先别研究了，给我换个靠谱的性格。”鲁肃一边登车，一边回答道，这几年下来鲁肃也发现了这一点，他老婆大多数时候表现出来的性格参数怕不是他老婆自己捏出来的。
真正的性格恐怕只有两种，一种是好奇时不管不顾的兴奋，一种是看谁都是石头的冷漠，其他的性格应该全都是他老婆收集别人的心理模型，然后给自己捏的。
也亏鲁肃是枕边人，姬湘可能真的对鲁肃除了好奇心，还有点感情，外加大夏天空调真的很重要，这才让鲁肃发觉姬湘外显的性格有一部分是自己捏出来的。
主要还真是捏的像模像样，让鲁肃深刻的认知到，自己老婆学的心理学到底都用在了什么地方。
如果是其他人面对这种情况可能有些慌，因为很容易出现今天我老婆性格开朗，明天性情自闭，后天又表现的温柔大方，时间久了估计人都得出问题。
可知道本质的鲁肃，好歹明白自己老婆生了鲁淑之后是真的在学习和理解人类的动作神情，虽说后面明显学歪了。
因为基础的教育让姬湘能理解这种动作神情，仪态性格的起伏，但是姬湘是没有办法认同的，以至于学着学着就成了模仿，最后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了。
我能装出所有适合的性格起伏，而且不知道我本质的人，一般是看不出来问题的，虽说有时候换个性格模板之后，会出现行为上的差别，不过这都不重要，我假装人类是非常成功的。
鲁肃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挺头疼的，后来就发现这样也挺好的，只要将自己老婆逮住，然后让对方换个比较适宜的性格模板，就能顶住一段时间，虽说因为心性纯真的问题，很难保持一直维持，但只要自己逮住了，就能强行约束。
从某种程度上讲，鲁肃觉得自己也能拿省不少的事，真要像曾经那样以好奇心运作整体的行为，那一个搞不好就会出现大新闻，现在好歹有个底层的性格模板，大致有个参照。
再怎么说鲁肃也是个顶级智者，盯着就是了。
抱回去，之后干了个爽，给姬湘换了一身衣服，再一次绑好绳结，调整好心情和性格，模拟了一个善良温和大姐姐的心态又送了回来，不过这个时候四个崽子早都跑回去了。
当然跑回去也没有任何的改变，孙尚香在国子监那边堵着这群崽子，除了遇孙尚香就病发，扑到在地的三人组，奥登纳图斯那可是硬生生被打趴在地上。
“快叫姐姐。”孙尚香坐在奥登纳图斯的背上，瞪着对方说道。
“我堂堂罗马大贵族之子，绝对不会屈服的。”奥登纳图斯悲怆的怒吼道，“你就是打我一顿，两顿，十顿，我也是不会屈服的，你等着吧，我迟早会打败你的。”
孙尚香补了三拳两脚之后，有女生叫她去玩，然后孙尚香从奥登的背上站下起来，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奥登，那个女恶魔已经走了，我们也赶紧离开吧。”曹冲蹲在地上看着身子已经陷入到土里面的奥登纳图斯，颇为惶恐的说道，还好他们三个看到孙尚香的时候就病发扑街了，否则这拳力，给他们两拳，他们下班学期真的就不用来了。
“扶我起来，我的腰快断了，那个恶魔……”之前全程被打也坚决不喊痛的奥登纳图斯，在曹冲开口之后，就像是泄气了一样，颤抖着抬起左手，对着曹冲几人招呼道。
“快快快，一起将老大扶起来。”周不疑笑着冲过来，然后三个黑心的小伙伴将奥登纳图斯搀了起来。
“太过分了，总有一天我要打过那个家伙。”奥登纳图斯怒意勃发，他真的愤怒了，为什么我要天天被这个家伙打，打其他人不行吗？
“可是，那家伙是练气成罡啊，我们打不过的。”曹冲面上一副失落的表情，努力的拱火，多亏了奥登纳图斯吸引火力，他们这些汉室的小兄弟才能免于被孙尚香这个怪物打。
“我去医学院了。”奥登纳图斯一甩肩膀，恼怒的说道，如果说之前被姬湘吓到了，那么现在愤怒已经让少年人的心态出现了扭曲，没什么好说的，我也要成为练气成罡，我要将那家伙按在地上打。
“那里最好还是别去的好。”荀绍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们三个都不敢在姬湘背后乱说话，可奥登纳图斯好歹是他们的铁哥们，天天被他们拿来当盾牌，用了这么久，也算是好兄弟了，岂能看着奥登纳图斯跳火坑。
“姬湘阿姨很危险的。”曹冲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周不疑和荀绍连连点头，到底怎么个危险法他们也不是很知道，但确实是非常的危险。
“有孙尚香那个母暴龙危险？”奥登纳图斯恼怒的说道，“我要去变强，我今年就要打败孙尚香。”
说完奥登纳图斯气呼呼的踏上了变身为机甲的不归路。
变成大姐姐模式的姬湘在之后又成功将奥登纳图斯捡了回来，试验品加一。
当然这些消息根本没有传到次日早上低调出发的陈曦等人耳中，实际上就算是收到陈曦也不会在意。
安纳乌斯倒是收到了这个消息，并且以自身的经历告诫奥登纳图斯姬湘到底是什么程度的可怕，可心知自己只有今年能打孙尚香的奥登纳图斯根本没有将心思放在可怕上，他只看到了安纳乌斯那一身金属化的钢皮，以及内气离体的实力。
这才是这个少年真正需要的东西，有这两样东西，他就能打败孙尚香，这是少年人的执念。
“好了，都别送了，我们要走了。”陈曦对着自己的老婆笑眯眯的说道，“简儿，看好家啊，还有让裕儿好好学习，至于倩儿，让她不要跟郡主学打架了，那样不太好的。”
第三千五百六十二章 回首，方可知
陈兰倒是挺喜欢自己的女儿活泼一些，陈倩蹦蹦跳跳的在陈兰看来还是很开心的，再说陈倩也就是打一打阿斗啊，而阿斗这不也摆平了陈兰，青梅竹马闹着玩也挺好的。
“我会的。”繁简点了点头，倒是陈兰神情温和的未作回答，她就一个女儿，让女儿童年开心一些也挺好的。
“蔡大家那边我已经去说过了。”陈曦咳嗽了两下，尽可能的保持着自己的威严，一副我没做其他什么事情的神色，毕竟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虽说大家都知道了。
繁简揶揄之中带着些许的无奈，又想了想自己的情况，默默地点头，倒是陈兰完全不用叮嘱，陈兰完全没在意过蔡琰的存在。
“好了，子川，差不多就行了，出发了。”刘备在一旁拍了拍陈曦的肩膀笑着招呼道，“说那么多都没用，赶紧出发。”
“那我上路了。”陈曦点了点头，也觉得没什么好叮嘱的，又看了两人几眼，转身离开。
刘备一行人轻装上阵，只带了五十名护卫，领头的自然是刘备的大保镖许褚，说来也是可惜，刘备没法去战场的情况下，许褚就算是想要出征，也没有多少机会。
陈曦和刘备登车之后，吴媛和甄宓则一同进了另一辆车架，至于刘桐和丝娘则在中车，也就是最为安全的车架之中。
至于说什么大驾玉辂之类的东西就别想了，这玩意风光是风光，但实在是太招摇了，不过这种天子车架刘桐还是准备了几架，用不用是一方面，有没有是另一方面。
陈曦虽说讲究从简，但在该花钱的地方是从来不在节省的，尤其是这种古代车架的最巅峰作品，最需要展现工匠技术实力的地方，陈曦当然是一个批次一个批次的生产。
什么天子威严，皇室颜面，陈曦就将就一个技术储备，不多造一些，这些技术怎么验证，机械学的积累不就是这么堆出来的吗？
这也是为什么刘桐一年用不了五次大驾玉辂，但是陈曦名下养的少府，每年还是要造不少这种东西，为的不就技术储备吗？
毕竟这玩意的负载非常离谱，减震技术也特别强，制动减速这些也异常的优秀，更重要的是传动相当的优秀，毕竟在东汉已经出现了差速齿轮这种玩法，陈曦本着老夫今年用不上，以后也能用上。
全当技术储备，生产一批次，改良完成再继续生产，数量多了就拿去给刘桐，说是这是今年的新车。
在刘桐手上储存了一段时间之后，陈曦就会让人给刘桐建议说是以前的大驾玉辂已经落伍了，今年新一批的大驾玉辂已经上线，您看看以前那些配不上您身份的是否要交由少府处理。
刘桐压根就不怎么坐这玩意儿，因为太招摇了，在这种情况下，有人暗示这东西用不上了，该处理了，并且指定了回收站，刘桐很自然的就会指挥大长秋，然后让大长秋指挥下面人将这些东西处理。
然后陈曦派人处理掉里面不符合身份的痕迹，改造成公交车……
这也是为什么刘桐觉得陈曦其实也挺浪费的，天子车架也是价值数百万钱的贵重车架，结果陈曦一年能给自己换四五个批次，一批次起码一百架，这种隐性的花钱，不计算的话，根本注意不到。
当然这也就是刘桐这么计算，陈曦搞技术储备，在有了标准精度之后，进行岗位分化，价格早就被陈曦压崩了，反倒是内饰比车架之前，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目前陈曦已经开出了模块化内饰布置。
总之有的是压缩成本的方式，在技术属于自家的情况下，其他玩意儿的成本，尽皆可以依托更科学的方式压缩。
反正陈曦永远不会暴露这玩意儿到底成本多少，你们去猜就好了，只要不开口，这玩意儿值多少不还就是看自己怎么填报吗？
“说起来，这方向有问题吧。”丝娘看着车架外，有些奇怪的询问道，“我们不是东巡吗？可现在已经过了渭河了。”
东巡最正经的方式是走渭水，乘船到三门峡，然后走卫氏那条本应该属于卫家，但是在大多数世家嘴里属于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那条路，然后继续乘船走黄河，然后掩着大运河行进就可以了。
这条水路是最便利，也是最安稳的一条路，然而很明显没走这条路，而是过了渭河继续往北方走。
“果然，之前给你说的东西，你根本一个字都没听啊。”刘桐扯着丝娘的脸蛋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吖。”丝娘眨巴着自己那萌萌哒的大眼睛看着刘桐卖萌道。
“卖萌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刘桐挤了挤丝娘的脸蛋，“我们得先去一趟北地，了解一下那边百姓的情况，然后去看看大牧场的现状，之后前往并州冶炼司。”刘桐抓着丝娘没好气的讲解道。
雍州的北方也就是后世的黄土高原，关中道一出之后就是所谓的黄土高坡，不过这个时代水土还没有破坏，北方还是大森林，故而也住了不少的汉室百姓。
不过这地方属于集村并寨比较晚的地方，陈曦也担心自己的良政被搞成恶政，虽说按照陈曦的安排，哪怕一开始迁居的方式比较粗暴，但只有集村并寨成功，随着道路，水网，统一住宅建设起来，百姓会迅速认同这种集村并寨的方式。
实际上早期在兖州就出现过这种情况，当地百姓不认同集村并寨，甚至和官方进行过对抗，可等到分田，分房，道路水网建设完毕，之前对抗的百姓也都双手双脚的投票赞同汉室的政策了。
可在陈曦看来，终归是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的，百姓短视的问题是存在的，可也正因为这种短视才让百姓在这片土地上扎根下来。
世家大族可以放弃一些短期利益去追求未来的远大理想，可普通的百姓放弃眼前就有可能饿死，所以不是百姓短视，而是生活逼迫着百姓短视，一日三餐都保证不了，还考虑啥未来呢！
故而陈曦寻思着自己既然要东巡，最好还是去这边看一看，毕竟并州冶炼司一定要去一趟，而这样不如走陆路，在沿途确定一下情况。
终归刘巴那个坑货干活的方式，陈曦真的有些担心，虽说并州冶炼司报上来的产量连年增长，可这增长率让陈曦真的有些慌了，可别真的和陈曦估计的一样放弃了技术研究，全面追求产量了。
“好久不见了啊。”甄宓坐在车架里面看着吴媛，两人其实有些尴尬，以前确实是好姐妹，而且甄宓打陈曦主意的时候，吴媛还帮过忙，可现在俩人坐对面真的有些尴尬，不过隔了一会儿，甄宓还是先行开口了，谁让她年纪相对小一些。
“你是不是想叫我小娘？”吴媛突然回了这么一句话，甄宓一愣，然后当场就伸手朝着吴媛拍了过去，吴媛也没客气，两人直接在车架里面打闹了起来，而后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你居然像占我便宜。”甄宓不满的看着吴媛说道。
“可是我叫你娘姐姐啊，你好歹也该叫我小姨的。”吴媛笑嘻嘻的说道，“这可不算占便宜吧。”
“按你这么说的话，糜贞是不是该叫我师娘？”甄宓没好气的说道，“没想到太尉居然会带你来。”
“我也没想到啊，我在长安还有事情要处理呢，吴氏最近可怜兮兮的都快被其他家族锤爆了。”吴媛笑呵呵的说道。
“我其实是出来散散心的。”甄宓叹了口气说道。
“因为这个？”吴媛双眼微眯，隐隐出现一抹精神压力，精神天赋这种东西，她好歹也是有的，毕竟当年在甄宓玩的时候，她的在一群人之中压力最大，只能好好学习了。
“为什么你们都有啊！”甄宓感觉特别扎心，这简直太过分了。
“没办法，我当年那个情况，你也知道的。”吴媛笑嘻嘻的说道，“不过不是什么好天赋，只是用来观察过去遗留下来的痕迹，用来搜集一些情报很有用处，其他时候其实没有用的。”
吴媛开启的是正统的精神天赋，没搀任何的水，也算是在最应该学习的时候，进行学习，所获得的奖励。
没办法当初从川蜀跑了，不想被抓回去，那就只能提升自身的价值，而身为一个嫡女，只有才貌两个选择啊，所以在最应该学习的阶段，好好地跟着蔡琰进行学习。
“你家夫君真的很厉害啊。”吴媛看着过了渭河奔行不过十几里，骤然荒凉了一截的原野，又看了看那依旧广阔的道路，颇为感慨，“这家伙真的是没完没了的修路，哪怕这边没多少人，他也要将之修到这种程度，真的是拿钱不当钱啊。”
“是啊，他做的事情很多时候都需要等我们回头才能看懂。”甄宓望着窗外的路，然后带着几分感慨说道。
第三千五百六十三章 这锅啊~
“说起来，你的精神天赋到底能看到什么啊？”甄宓突然开口询问道，“过去的话，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去？”
“是痕迹，但是是什么，我倒是不能告诉你的。”吴媛笑眯眯的说道，“我的精神天赋所能看到的痕迹，可不仅仅是这些年留下来的痕迹啊，还有更为遥远的时代留下来的痕迹。”
如果是陈曦等人听到这话，恐怕已经猜到了吴媛到底看到了什么，但吴媛既然能告知于甄宓，那明确的说，就是甄宓猜不到自己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过去的痕迹之中有着很多的秘密，但这些秘密的核心并不是为了指向过去，而是指向现在。”吴媛一副小娘的样子逗弄着甄宓。
“我总觉得你是想当我小娘。”甄宓不满的看着吴媛说道。
“那可以各论各的啊，我吃点亏，叫你妹妹，然后你叫我小娘，说真的我一点点都不介意。”吴媛嬉笑的神色之中流露出明显的得意。
“你这家伙。”甄宓气呼呼的说道。
“好了，不开玩笑了，好好努力吧，你可能还能赶上开启精神天赋，不行的话，可以多去见见蔡大家。”吴媛笑眯眯的说道，“她的琴音对于你也是有效果的。”
甄宓闻言莫名的感觉有些心痛，总觉得吴媛是故意在气她。
“说起来，我之前才知道，陈侯一开始拿你当女儿啊。”吴媛笑嘻嘻的看着甄宓，甄宓感觉自己的心更痛了。
“这就是你窥视过去痕迹的结果？”甄宓气鼓鼓的询问道。
“只是在梳理过去痕迹的时候，顺手梳理出来的结果而已。”吴媛掩着嘴偷笑，“不过我说的是真的，蔡大家的琴音不仅仅能为幼童开启智慧，对于积累到一定限度，需要启迪的人也有效果的。”
甄宓沉默，自从大前年那次之后诗会之后，甄宓和蔡琰的关系直接掉到了冰点，简单来说曾经甄宓拿蔡琰当老师，每年过节还给蔡琰送点东西，现在的话，面都不见了。
“蔡大家一手天胡的牌，你怎么赢啊。”吴媛可能也知道甄宓的心态，带着开解的语气对着甄宓说道。
“当年那个奇女榜你还记得吗？”甄宓没有回答，吴媛突然转移了话题，甄宓闻言点了点头。
“许家虽说出了一个叛族之人，但许子将的眼光是没什么好说的，可你仔细想想，排行榜上面的那些人，谁背后没有一个庞大的势力支撑。”吴媛望着窗外轻声的询问道。
“那位当时背后的力量远远不及你我的。”吴媛淡然的说道，“天知道一个人为什么能懂那么多的东西，说实话，当年我就觉得蔡昭姬和你夫君很般配，只是双方之间的阻力太多了。”
“我也没否认过这一点。”甄宓不满的看着吴媛说道，“我不满的是那一场诗会，我们所有人都不是瞎子，就算简儿姐姐，也只是揣着明白当糊涂，没有裕儿的时候不也怕的很吗？”
“这不就得了，该占的便宜还是要占的啊，你觉得你面对蔡昭姬很尴尬，但是那位面对你恐怕更尴尬，而且愧疚心更明显吧。”吴媛看着甄宓笑眯眯的说道，“所以何必难为自己呢？”
“你该不会是太尉派来的说客吧。”甄宓不满的看着吴媛。
“谁知道呢？”吴媛笑眯眯的说道，并没有反驳甄宓的猜测。
另一个车架上，刘备和陈曦则对坐着下棋，陈曦水平相对较高，但也不是什么好手，实际上整个陈家下棋最好的其实是管家，当然现在的话，下棋最好的是管家的外孙郭凯。
用陈曦的话来说，这孩子有棋圣之资，于是陈曦将这家伙弄到太学那边跟着华泰，王基那群人一起去上学去了。
可能围棋这个东西真的很需要计算能力，以至于郭凯在设局和规划上很有一套，虽说又是一个实操废物，但是陈管家在知道之后还是非常的满意，围棋在这个时代毕竟只是消遣，太学出身，去当参谋，跟着溜，也能混个十一二等的爵位。
这可比下棋有前途的多，顺带一提，这孩子现在在太学是大杀特杀，喜欢下棋的诸如曹丕，大一些像王粲，应玚，被这孩子杀了一遍又一遍，棋圣之资真的不是吹出来的。
“输了，输了。”刘备摇了摇头说道，“子川最近一看就没好好工作，下棋的水平居然变强了这么多。”
“我也就偶尔下下棋，还基本赢不了。”陈曦无可奈何的说道，他家管家的那个外孙，就围棋水平而言，让陈曦三子，都能将陈曦杀了，简直强的不讲理。
故而陈曦已经从围棋界退圈了，以前还有骗贾诩去下围棋，让郭凯将贾诩斩于马下这种操作，后来，大家都不下这个玩意儿了，实在是陈曦找到的那个年轻人太强，强的不讲理。
“说起来，你从陆路走这边，是不是担心并州冶炼司那边出什么问题？”刘备一边收拾棋子，一边随口询问道。
“这么说吧，刘子初那家伙是个人物，但这家伙不走正道。”陈曦一脸抑郁的表情，刘巴的路数让陈曦很是担心。
“并州冶炼司这几年的报表不是挺好的吗？而且这也不是什么虚假产出。”刘备不解的看着陈曦询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虚假产出是不可能的，并州冶炼司产出的钢材，按照配给制度下发，每一块钢板都有送往的地方，以目前汉室这个情况，你报多少产量，陈曦都能找到渠道消耗一空。
毕竟以目前汉室的钢铁产出，无论如何都不够用的，只能说目前能保持主要的产业在需要钢材的时候，有足够的钢材使用。
故而所谓的弄虚作假是不可能的，陈曦的产业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个闭合的环，并州冶炼司，作为煤钢复合体，虽说属于核心产业，但也是这个闭合产业链上游的一环。
对于陈曦而言，我下游按照上游产出做出来的东西能成功生产出来，上游的产出必然是真实的，毕竟这属于缺一环就转不了的东西。
“我担心的不是弄虚作假，我担心的刘子初那个家伙没按照我的规划在搞建设。”陈曦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这种事情很难说清，去了再说，没见到真实情况，我也不能确定，但愿刘巴没因为早期产量提升，就给我挖个坑。”
刘备不太明白陈曦说的是什么，毕竟在他看来那边的情况应该是很不错的，中原目前三分之一的钢铁都是出产自并州冶炼司。
“去看了就知道，虽说我并不明白你担心的是什么。”刘备笑了笑说道，“毕竟我们双方看待问题的角度和方式并不同，也许在我看来还算好的东西，在你看来未必如此啊。”
“怎么说呢，那边其实并不是常规冶炼钢铁的厂矿，而是我的一种尝试。”陈曦挠了挠头说道。
煤铁复合体最简单的说法就是临近铁矿，又临近煤矿，减少了资源运输的时间，可实际上这东西更深层的玩法是烧更多的煤，冶炼更多的铁，然后用更多的铁投入到煤矿之中，去挖更多的煤。
将机械工具制作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然后不断地突破，强行倒逼动力机和材料学进行发展，然后自行扩大产出的规模和质量。
算是一种自我增值的结构，属于基盘做好之后，放置在一旁就会自我增值的神奇产业结构，算是非常省心，又对于早期工业产业化有极大促进的玩意儿。
可这东西的核心在于产业突破倒逼动力机的动力强度和合金冶炼的自我发展，动力机就不说了，一开始的蒸汽机在煤铁复合体之中的价值，就是用来给煤矿抽水。
随着煤铁复合体自我扩大，需要的煤越来越多，蒸汽机需要抽水的动力也越来越大，最后完全体蒸汽机就被这么逼出来了。
同理合金制造业也是，煤铁复合体一旦开始自我复制，对于煤矿的需求就会增多，而浅层煤矿被干掉之后，深挖就是不可避免的情况了，进而导致就是新机械的设计，以及大型机械的合金强度。
这些玩意儿不是单独的一项问题，而是一环扣一环的问题，只要转起来，这些东西就会逼着生产者去推进，去研究这些东西，最后自己孵化出来一批自己用的机械厂和材料研究实验室之类的东西。
陈曦寻思着这都五年了，也该出货了，青州那边的环境和并州冶炼司没得比，可这么长时间没出东西，刘巴怕不是又在追求短期利益吧，以并州煤铁的大环境，就算以长远利益进行规划，产出也不会下降太多，当然最重要的是能创造更多的岗位。
“去了再说吧，没在实地，我来讲解的话，也有些空，这东西真得结合现实来讲解。”陈曦挠头，“不过这真的不是我对于刘子初有偏见，真要和我估计的一样，刘子初得背一半的锅。”
第三千五百六十三章 有些是解决不了的
“子初背一半锅的话，其他部分呢？”刘备笑着询问道。
“剩下一半之中，大半都是我的呗。”陈曦无所谓的说道，他能解释什么，甚至该说是，还用解释什么，什么都不用了，就是他的锅。
“你这家伙，对于某些问题认识深刻的程度真的让人觉得有些无聊。”刘备看了两眼陈曦说道，而陈曦翻了翻白眼。
“算了，去了就知道了，虽说我寻思着除了刘子初和我的锅，其他人应该也就最多是没有认识到那个复合体的本质。”陈曦摆了摆手说道，“现在还没去看，也不能将话说的这么满。”
“说起来，你没觉得北边很是荒凉吗？”刘备打开车窗看着道路两旁急速后退的原野，当真是渺无人烟。
“这点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当前汉室的总人口，算上已经并入其中的外族，以及中亚的世家，也才六千多万，而我们占据的版图却远远超过了这个规模。”陈曦叹了口气说道。
三千万平方公里，六千万人口，哪怕按照最基础的平均方式也能看出来这人口到底有多稀疏。
“再加上集村并寨之后，多是依托村寨建设精华区，原本那种十几户，二十户零散分居在大地上的方式已经消失在中原了。”陈曦望着窗外广阔的原野，可视范围之内一片荒凉。
从雍凉的地理环境上讲，虽说不乏有适合耕作的地方，但更多的地方并不是非常适宜人类居住。
自然陈曦在迁居的时候，大多都是将百姓迁居到便于生存，外加便于建设的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三傻拿着贵霜的佛经翻阅完之后，觉得要是有轮回的话，他们哥仨能进阿修罗道，因为重新疏通郑国渠和六辅渠的功绩，在开启集村并寨之后，当真是活人数百万。
故而李傕也觉得自己是大善大恶之人，说实在的，这哥仨从来不否认自己是恶人。
陈曦选择集村并寨的地方，一贯都是平坦，便于生存，就算出现自然灾害也好救治，以后要增加什么公共建设也好继续增加的地方。
雍州这地方符合这些属性的也就李傕等人早些年三傻聚集百万民众尽力疏通了的地方，虽说往北也有一些适宜居住的地方，但本身雍凉的百姓大多数就住在关中地区。
这也就导致，后来陈曦入主长安，进行集村并寨的时候，也多是贴着六辅渠和郑国渠搞集村并寨。
这样有利于民生和未来的发展，但缺陷就是目前刘备见到的情况了，出了长安辐射区，过了繁华区之后，全都是荒原。
“那这边难道就这么荒着？”刘备看着广阔的原野询问道。
“不会，最多一代人，这边也会如同关中道那边一样，星罗棋布的出现一片新的村寨，不过到时候就需要计算原野的承载力了。”陈曦随口说道，之后二十年的规划，陈曦基本也都心中有数。
哪怕没有制作出太过详细的规划设计，可双眼落在这种荒原之上，陈曦多多少少也都有些感触。
“原野的承载力？”刘备不解的看着陈曦询问道，这是什么词。
“啊，这个您并不需要考虑的，实际上这只是一种说法而已，说不定到时候百姓不太喜欢这边的土地，而是喜欢兖州那边的土地呢。”陈曦笑着说道。
和刘备扯什么土地承载力，扯什么水土流失都是没有意义的，还不如简单一些表示这边土地质量不够好，到时候百姓不想往这边来，去其他两年一休耕的地方不好吗？
至于人离乡贱之类的问题，陈曦这种迁居，是一次性迁居一群人，根本不会存在这种问题的。
再说雍凉这地方自古以来就是强军频出，等到下一代分家，迁到别的地方的时候，要真发生冲突的话，搞不好还会是对方倒霉。
刘备听到这个回答愣了一会儿，然后默默点头，毕竟他也种过田，自然也知道什么地方的土地好，什么地方的土地不好，如雍州北方这种土地，放在以前确实是当得起中田了。
可现在汉室地方够大，陈曦又将各大世家撬出去了，中原百姓现在已经有资格像后世的某些国家一样挑挑选选的进行种田了。
“也是，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们肯定不愿意来这边，兖州，豫州，青州，徐州，冀州都有不少空出来的土地。”刘备点了点头说道。
集村并寨除了便于管理，从某种程度上讲，也是为了军屯方便一些，将百姓的村寨放在一边，然后国营的土地就能连成一片，到时候不管是开垦播种，还是收割储藏都能省不少事。
再加上陈曦一早就奔着可能的机械化而去了，也算是为了以后可能发展出来的技术做的准备。
“实际点讲这都是人口的问题，而要解决这个问题，无论如何都需要二十年。”陈曦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事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
为了提高人口，陈曦投入了大量的钱款在医疗卫生方面，而且自己从第一个五年计划就主抓医疗卫生，可医生也不是草，今年种了明年就能收割，医生的培养，尤其是中医，起步需要五到七年。
讲道理，医生和百姓的合理比例应该是千分之二左右，问题是陈曦从哪里能搞出来十万左右的医生。
实际上就目前来讲，别说是十万医生了，就算是一万医生，陈曦都没有，195年有多少医生，目前陈曦撑死给这个医生数量上乘个五，而195年中原这地方真正能算是医生的人，加起来也不到五百，乘个五，现在也解决不了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陈曦逮住华佗和张仲景折腾了五年，才将两人放出去的原因，这五年，这两人都在搞中成药，就是用来药方非常简单，材料非常好找，价格极其便宜，主要用来治疗常见病症的药。
培养医生是不现实的，这得二十年到三十年的积累才能勉强堆出来可用的规模，哪怕陈曦愿意往里面投入足够的时间和精力，以及庞大的资金，可百姓等不了啊。
所以陈曦就选择了投机取巧，就像当年黄蒿汤干死伤寒一样，咱们也可以搞一些主要收拾常见病的药啊。
然后华佗和张仲景这五年主要就是对着常见病，搞可以全地图推广的中成药，到今年基本算是解决了大半，剩下的那一部分实在是没办法，要么是很容易和其他病症弄混，没办法直接解决，要么就是针对性药剂的价格有些过头。
陈曦的要求是这些药的价格不能超过十文钱，要是能压到一文钱那就更好了，当然如果能像黄蒿汤一样，直接给你画个图，然后你自己去外面找一找，回来一煮就了事，那就更完美了。
不过这是不现实的，任何一种能称之为普遍性的疾病，要是被这么整死的话，那开创出这种针对性药剂的人员，都足以封圣了。
故而最后出产的成品大都要卖几文钱，效果也都还行。
“总之很多问题不是一个环节解决了，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而是一个环节解决了，只是推进了一步，距离整体解决还有相当遥远的距离。”陈曦神色淡然的说道，反正这么多年下来，陈曦也习惯了。
“现在百姓安居乐业，人口会迅速增多的。”刘备笑着说道。
陈曦撇了撇嘴，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可问题在于我们现在就缺人啊，每平方公里不到两个人，就算是不算那些不太好的地方，每平方公里能不能到十个人都是问题。
“算了，还是不扯人口了，这东西是极少数我也没有任何办法的东西，其本身就有自己的内在规律，我们只能加速这个规律，而不可能彻底改变这个规律，而且这种加速也是非常有限的。”陈曦双手一摊，面做无奈状，现实就是如此。
“不过不管有人没人，你的路修得总是这么平坦。”刘备笑眯眯的看着这条郡级道路，这一路行来，刘备基本没在上面见到几个人，但这条路依旧修得非常平坦。
“有没有人那是社会问题，修不修那是政府问题，我解决不了前者，可我得解决后者啊。”陈曦望着窗外说道，“毕竟这条路的存在也是很有意义的，现在没人那是因为夏天，你等冬天来看就知道了。”
汉末这个气候，有点接近于小冰河期，和后世有很大的不同，不过哪怕到后世，黄河到冬天该结冰还是结冰。
故而到了冬天，继续走黄河就不怎么现实了，可到了冬天物资转运难道就会停止？以长安百万级的人口，所需的物资是非常庞大的，该运的物资还是需要运过来的。
自然那个时候陆路运输就是非常重要的一种方式了，而这条路就是冬季北疆和长安陆运的重要交通线，当然夏天的话，这条路是真没什么走，能水运的时候一般都会选择水运的，又省事，运量又大。
第三千五百六十四章 向前行
修条路确实是需要不小的成本，但是修条路带来的物流运送的便利性，以及本土与外地的物资交互，外加平稳本地物价，陈曦自然会选择修路，毕竟从长远利益上讲的话，修路确实是好处良多。
“实际上想想，你这些年来花的钱，我都不敢计算。”刘备听到陈曦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按了按眉心，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又不是我的钱。”陈曦翻了翻白眼说道，准确的说这些都是老百姓辛辛苦苦修建起来了，陈曦的存在意义更多是整合这些资源和力量，让这些原本就能做到，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做到的事情，在他的手上重新显现出来。
光靠陈曦一个人能完成这种伟业？那才是扯淡呢？如何整合人力资源，发挥出来足够的价值，这才是陈曦一直在做的事情。
毕竟在没有工作的时候，劳动力的价值到底该怎么计算，这是一个大问题，而在有工作的时候，劳动力的价值该怎么赋予，又是一个问题，陈曦只是使用着某种方式在收割劳动力赋予产物，然后投入到更为合适，能撬动更多劳动力的位置上。
“我只是搞出生产线，让所谓的钱生产出来，然后搬运到合适的位置，诚然，如何搞出来和如何搬运到合适的位置都需要足够的技术和眼光，但真要说的话，这些钱和我没啥关系。”陈曦半躺着，依靠在一旁的软垫上说道。
“你这家伙，有时候总是会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东西。”刘备笑着说道，虽说很多时候陈曦说的话他听起来都是迷迷糊糊的，但是对于刘备而言，懂不懂并不重要，百姓过得好不好，很多东西很直观。
这也是刘备从来不计较陈曦乱花钱，以及陈曦的钱到底是哪里来的这种问题，对于真正见识过底层，认识到社会底层残酷的刘备而言，陈曦的行为是真的在为这些人吃饱穿暖而努力。
至于其中刘备看不懂的行为，刘备并没有追究的意思，这世间他不懂的东西太多了，有些事情不求甚解，可能比知道了结果更重要，既然求得是百姓吃饱穿暖，老有所依，幼有所教，劳有所得，那么就盯着这个结果好了。
过程很重要，但这世间从未有为了失败而准备的过程。
所谓的挫折使人成功，可人类奔往的本身就是成功，如果没有挫折也能成功的话，会有几个受虐癖的家伙去选择挫折？
殷忧启圣，多难兴邦，如果有的选择的话，生而为圣，立于世界之巅不好吗？所谓的过程的艰辛和结果挂钩，从某种程度上讲也是毒鸡汤，只是为了在看到别人成功的时候，给自己喂一碗，省的不要那么难受而已。
如果能轻轻松松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谁想要艰难苦恨一辈子，最后还将失败带到坟冢之中？
“也不是听不懂，其实从某个角度讲的话，我其实也就是在做整合而已，只不过我是从最初级的位置开始整合。”陈曦望着窗外，远远地看到了炊烟，这个距离，这个点，完蛋，这地方应该只吃两顿饭。
“玄德公，看这边。”陈曦指着自己窗外远远看到的炊烟。
刘备看了两眼就明白了陈曦的意思，这个时间点，这么大规模的炊烟，毫无疑问，这地方的百姓依旧每天只有两顿饭。
“看吧，这就是我们努力的意义。”陈曦无可奈何的说道，“可以是某一家人一天吃两顿，但是整体的炊烟在这个时候的话，那就说明这里的人都是一天两顿饭，所以还需要努力啊。”
“子川明明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但好像什么都知道。”刘备望着炊烟颇为感叹的说道，作为底层百姓，刘备青年的时候也曾过过这样的日子，可陈曦，算了吧，落魄时的陈曦，也没落到这种程度。
“只是知道而已，但是实感什么的还是得见到才会有。”陈曦沉吟了片刻说道，“看吧，出了长安这才多长时间，就看到了这种情况，不知道玄德公有什么想法。”
“我有什么想法？我是太尉，管中原军事。”刘备平淡的说道，“真要说的话，这不应该是你的事情吗？”
刘备并不是在推诿，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刘备越发的认识到让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情是非常重要的，以前刘备遇到这种事情都是自己上手来解决，结果做不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无法从根子上解决问题，还有些让刘备心态不稳。
反倒是交给陈曦之后，很多事情，陈曦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直接生成出来完整的解决方案。
“哈哈哈，您还真是知道该怎么办了。”陈曦笑着说道，然后点了点头，“我正在解决这些事情，这次东巡也是解决方案之一，实际上一日只吃两顿饭，究其根本原因其实就是为了省钱，解决了家庭财政问题，那这些就都不是问题，而我正在解决。”
要解决收入问题，对于有足够收入的人而言，节流就足够解决了，但对于收入低于一定水平的人来说，开源才是最重要的，而开源的难度永远大于节流，因为节流只需要针对自己，开源有时候是社会问题。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前，可获得工作报酬的工作岗位如何获得一直是一个问题，各种牙行黑势力的垄断，让扛包、搬砖这种工作都需要黑中介介入才能进行，进而导致需要人的工作缺人，需要工作的人缺工作的双向缺失。
第一个五年计划，陈曦基本将这些黑势力该打死的打死，没打死的也正规化了，接下来也就有了推动工作的基础了。
“果然，在我看到问题的时候，你永远已经做好了预案。”刘备颇为感慨的说道，“对于这一方面我永远都保持着信任。”
“第一个五年计划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在做的就是第二个五年计划的规划和调研啊，否则我没事到处乱跑干什么？”陈曦扶额，一副无奈的神情，“玄德公啊，你别看我成天到处晃荡，但真要说的话，我也挺忙的。”
“这话，我该怎么说呢，我相信你确实是按照自己的规划在推进整个社会的发展，但是让我相信你挺忙的，这个，我觉得我需要思考思考，实在是不敢相信。”刘备轻咳了两下说道。
“……”陈曦沉默了一会儿，这是极少数依靠自身魅力和信任度依旧无法解决的问题，大多数人都不相信他陈曦真的在努力工作。
实际上陈曦虽说逃班，划水，但大体上该处理的公务，还是有好好处理的，努力工作什么的，至少在需要工作的时候确实是如此，虽说所谓的需要工作的时候，对于陈曦而言，并不多。
“算了，这话题没办法讨论了。”陈曦抓了抓头发望着窗外，“接下来五年要做的就是将长安近郊村寨的生活推广到中原各处，五年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应该能逐步提供足够的工作岗位。”
“总觉得你做的事情都是需要大量时间进行反复验证的工作。”刘备若有所思的询问道，随后大笑道，“不过子川你最神奇的就是作这些明明需要反复验证的工作，根本不需要验证。”
陈曦咧了咧嘴，不是不需要验证，而是历史已经验证过了，实际上后世组织力比这个时代还夸张的时候，第一次搞这种推进的时候，都好悬没吐出一口血，不过还好，在强大的组织力的保证下，逐步的推动了下去，而陈曦终归有前人留下来的正确道路。
更重要的是这个时代某些过激的方式是能动用的，这点和后世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
另一架车架之中，韩信从玉玺之中幻化出来，就像他猜测的那样，刘桐，刘备，陈曦同时出马的情况下，只要带上玉玺，他们就能跟着到处跑，尤其是在国内的情况下。
“看到了什么不同？”白起半阖着双眼，坐在一旁的软垫上，游煕剑就放在自己的两膝之间，本来这玩意儿是交给陈曦的，但是既然现在自己也跟上了，白起自己拿上就可以了。
“真的是个怪物，回头我等我找到那两个玩意儿，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后勤保障，他们两个菜鸡啊。”韩信看着这条完全没有几个人，但修的能横摆好几个大驾玉辂的道路，说实话，真的有些懵，这简直太狠了，至少在韩信的眼中如此。
白起微微睁开双眼，左右扫视了两下，眼角也有些抽搐，还真看不到几个人。
“说不定有其他的价值。”白起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啧，这种话，你说出来，我实在是不信啊。”韩信笑着说道，“不过这地方还真是几百年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想来这条路应该也会留下上千年吧。”
“谁知道呢。”白起又将双眼合了起来，就这么平静的坐着车出去巡视，上一次大概已经是生前的事情了，五六百年的样子了。
第三千五百六十四章 眼见为实
一路前行还算平稳，虽说这条破路上没什么驿站，但是陈曦又不是真的脑子有坑，这条路上隔一段就会有一处村寨。
任意两处村寨的距离都离得比较远，可马车一路奔袭的话，一天能遇到六七处村寨，这个距离刚好足够那些走陆路的商队进行休息，可以说只要冬天不遇上暴风雪，基本上一个白天就能前往下一处。
同样也是这个原因，这些村寨都有一些多出来的民房，不同于驿站的特殊性，这些民房就是给往来的商队进行居住了，价格相当便宜，但是冬季基本每天都能住满，所以也相当赚钱。
至于说这些客栈的归属，自然是属于官方，毕竟整个村寨都是陈曦迁移过来的，所有的宅子都是一开始直接建造起来的，从一开始陈曦就将这些玩意儿做好了。
只不过这样赚来的钱基本没有在账本里面体现过，大多数都会因为给本地百姓找事做，比方说冬天扫雪，除冰，保证道路通行，夏天保证民宿的整洁卫生什么的，然后将钱花光。
这破民宿貌似并不能赚多少钱，但有这个东西存在一年村寨的百姓貌似能多一两千文的样子，用来补贴生活貌似还行。
至于收税，这种玩意儿真心就统算一下了事，太过细碎的话，不太现实，不过明明每一处距离下一处都差不多，可依旧有些村寨赚的多，有的村寨赚的少，对此陈曦并不想发表任何的感言。
不过总体来看，有这么一些补贴，活的确实能更好一些，也让陈曦更清楚依托村庄就能提供的工作，对于百姓而言到底是什么见鬼的存在，所以接下来要发展的方向就是需要大量劳动力的乡村低水平制造业，或者乡村低水平作坊。
总之就是将人塞进去就是了，反正陈曦也算是看懂了，封建社会在农闲的时候，劳动力是真的不值钱。
所以乡间制造业的工资可以跌到不算是工作的程度，而是管吃管喝外加收入补贴的程度，工资什么的，先不考虑了，两三千文一年的程度，只要管吃管喝，农忙的时候能回家安稳种田的话，就这个时代的百姓，貌似都是愿意的。
这么一想，陈曦觉得自己成本又可以打一个折扣，这样就有了利润和剥削的空间，主要是陈曦出来见了十几个村寨之后，发现自己想的工资其实太高了。
大冬天出门扫雪，村长指挥，全村一起出动，管吃管喝，如果饭做的好一些，给发工钱，五文钱都干啊，毕竟这个时代真的是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集体活动扫雪，也算是活动啊。
这是刘备自己问出来的，就跟陈曦猜测的一样，刘备真的是每个村寨至少能认识两三个民兵，而这两三个民兵都是上过战场的，要么是年龄到了之后退伍，要么是因伤退伍。
可不管是什么原因，陈曦一贯的安排就是正规军团士卒，但凡是参战退伍，无有其他劣迹者，厚待。
民兵队长啊，厂矿低级管理者啊，府衙衙役啊，总之职位多的很，全都能安排下去，而像这种各村民兵队长，这基本上都是队率退伍之后的常规安排，毕竟有一个见过血的当民兵队长，真出什么事情，下手处理的时候，绝对不会哆嗦。
毕竟这年头猛兽比人还多，冬天饿急了的虎豹豺狼时有发生，总的有人带着青壮，穿上武器装备去处理这种事情。
“玄德公，看到这些人，有什么感想？”陈曦给刘备和简雍一人倒了一碗黄酒，这是之前来的那个队率给刘备送的礼物，对方并不认识陈曦，也不认识刘桐，但他认识刘备，刘备也认识对方。
尤其是刘备问他，当年你退伍的时候，说你三儿子快出生了，现在三儿子咋样的时候，队率一拍大腿，一副肝痛的表情，当年以为老三该是个儿子，结果还是个女儿，不过还好，这年头他能养活的起，老四可算是个儿子，皮的不行。
刘备闻言大笑，回头队率还将他那三四岁的儿子弄了过来，刘备左右摸了摸给了块糖，然后晚上的时候队率送来了一坛酒，说是他也没想到太尉这么多年还能认识自己，这是他家屯的酒，自家酿的，然后刘备也没说什么就收下了。
“他肯定不知道我认识他。”刘备笑着说道，“其实我不光认识他，还认识他那两个副手，当年北疆的时候，他还杀了两个匈奴人。”
“引伤退伍的？”陈曦一挑眉询问道，和杀普通杂胡，汉室计算功勋的时候五六个算你一个不同，杀匈奴人，那是有一个算一个，战场上干掉两个匈奴人，再加上北疆大胜，那个队率起步五级爵位。
按照五级爵位延迟退伍时间来计算，看那家伙的年龄，现在应该还退不了，而这家伙明显已经退了好几年了，所以只能是伤退了。
“嗯，伤退，不过看起来这几年养的不错，已经不明显了。”刘备点了点头，“这家伙放以前应该都属于大户了。”
“是啊，五百五十亩的土地。”陈曦点了点头，“养家糊口肯定是足够了，假的民兵队长吧，本来这种回来应该是村长的。”
“他说他们村长干的比他好，所以他下台去当民兵队长了。”刘备笑着说道，“不过能看到这一幕，还是非常欣慰的，这可是参与过冀州之战的老人。”
“西凉铁骑？”陈曦一挑眉询问道。
“你这家伙明明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可后面聊一聊什么也都猜出来了。”刘备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陈曦说道。
“能到这边，说明老家在这边啊。”陈曦翻了翻白眼说道，“而我们起家在泰山啊，能跟过去的只有西凉铁骑了。”
“他最高的时候，有九级爵位的。”刘备想了想说道，“后来因为杀了数名俘虏，遮不住了，被剥夺了爵位，不过我看他好像也不怎么在乎这些东西。”
“这种事情难免的。”陈曦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以陈曦对于刘备的了解，搞不好刘备现在已经回忆起来那家伙所有的事情了。
“宪和有没有什么感想？”陈曦看向简雍询问道，至于韩信和白起虽说也是和这仨一席，但很明显不怎么想插话，当然白起和韩信对于刘备这种逆天的人脸记忆能力，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也很清楚，刘备这种能力在军事上到底有多变态。
“我们真的要在这种地方也搞城乡交通线吗？”简雍叹了口气说道，“这种路线跑起来会亏死的吧。”
“亏死你也得给我跑。”陈曦翻了翻白眼说道，“各个州郡的精华区，搞物流交通线的话，在方便了百姓的同时，还能赚一些钱，可有些事情不能光考虑赚钱啊。”
有些东西确实是会亏，但从大局角度考虑，就算是亏，也得搞啊。
“我在思考的是，我到底会亏多少。”简雍叹了口气说道，这种地方开一条线就够了，问题就算是一条线也会亏的。
一条路亏一些不算什么，可自从出了关中道的精华区之后，简雍就在思考，这汉室的大地上，这样的地方应该非常之多，而以陈曦之前的规划，所有的地方都需要搞得话，那亏损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也亏不了多少的。”陈曦想了想，貌似也就是养马，车架往来，固定资产损耗，按照目前这种情况，司机也就只需要一两名的样子，日亏损撑死一百文的样子，而这种乡间道路交通，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也就需要两三万条的样子，一天亏个两三百万钱的样子。
行吧，一年半个武安君，洒洒水了，亏得起，赚钱什么的先丢到一旁，精华区的情况，这种交通物流的运输是能赚钱的，而且有官方分流一部分物资转运的职责，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总体算下来收支平衡是想多了，可对于其他产业是有意义的，再说这不过是现在，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机会，这是个朝阳产业，慢慢来，亏一些也没什么的。
“一年差不多要亏十亿钱啊。”简雍有些头疼的说道。
“你现在计算这些倒是计算的很准确了。”陈曦有些好奇的说道。
“我这两年也在学习这些东西，而且村寨路径调查我已经开始做了，不至于一头雾水。”简雍翻了翻白眼说道。
“亏这么多啊。”一旁三人皆是一副吃惊的神色。
“其实不能这么计算，这只是一个环节而已，总体而言未必是亏损的。”陈曦想了想说道，因为这个玩意儿是配合接下来的五年计划一起做的，等到接下来乡村作坊搞起，这东西就很有用了。
更重要的是，等百姓手上有余钱之后，想要去县城，郡城的欲望也会增加，进而交通网络的压力也会增大。
相比于到时候慌慌张张的进行布置，现在先进行试运行，到时候扩张的话，很多东西也就有了经验。
第三千五百六十四章 逐步推进
“现在精华区试运行吧，在乡间的交通物流，逐步推广吧。”简雍叹了口气说道，“各州郡的精华区，确实能承受得起这种模式，地方的话，亏得太多了。”
这不是只亏十亿钱，这是每年亏十亿钱，也就现在是陈曦主政，能撑得住，换成其他的时候，谁敢提议这种东西，当场打死。
“我只是让你来看啊，做好心理准备，我又没叫你现在运行啊。”陈曦无语的看着简雍，陈曦得疯了才会现在在这种地方运行，就算要搞交通物流线，也得等这边有产出啊。
亏是可以接受的，但亏的有些肝疼的话，陈曦表示自己还是要认清现实的，虽说每年十亿的亏损也不是承受不起，但没有必要啊，带简雍一起上路更多是为了看看情况啊。
毕竟陈曦要搞地方制造业，用来拉高百姓的收入，而制造出来的东西总得运出去，这就需要国营的物流交通来进行统筹了。
“可我看了之后，觉得还是先不要推动的好。”简雍非常现实的说道，“城际，精华区都是有必要的，而且需要加大，甚至你提议的站牌什么的都是可以搞的，这些都是有意义的，价格也可以像你说的那样一个铜板了事，因为人够多，可这边，真不行。”
“这个我也是知道的。”陈曦点了点头，“可未来必须要下沉到这种地方，这是一个国家，可以接受差距的存在，但是不能接受看不到差距的存在，缩短这种差距是很有必要的。”
简雍点了点头，人都是有向好追求的动力，一旦前路断了，矛盾就会积累，最后导致社会矛盾的总爆发。
“所以逐步的推进，接下来我做的工作和你的工作是有很大的互补性的，到时候相互参照，我做一部分，转交给你，然后你带人开始处理，反正早期只能靠我们做一部分模板，然后给地方州郡，然后由他们来扩展。”陈曦叹了口气说道。
做一部分模板转交给下面人，然后由下面人做扩展这种事情陈曦其实还是有些慌的，但这件事光靠陈曦自己是做不完的，这是真正意义上需要发动整个国家官僚系统一起去完成的大项目。
只不过对于陈曦而言，官僚系统一起做这个，要说不慌是不可能的，所以接下来陈曦做完这一步之后，还得去和崔琰好好谈谈，接下来五年监察机构的权限，陈曦会先行进行扩大。
并且以前给于那些要名不要命的名士的监察举报范围，这一次恐怕又需要针对性的加强了，因为官僚系统做这个，陈曦真的慌得很，这种全民性质的玩意儿，不玩命盯着的话，各种祥瑞恐怕就得出现了。
所以这次转完，陈曦就得和满宠以及崔琰开诚布公的谈谈了，搞不好接下来五年崔琰和满宠的权限会达到某种极限，和这俩人谈完，陈曦就需要和刘琰谈谈了。
因为接下来五年，刘琰除了要干人力资源部部长的工作，还要干一部分监察部的职责，毕竟那些要名不要命的名士，该怎么驱使，说实话，除了刘琰，其他人还真没办法做到。
目前整个中原站立在名士顶点就是刘琰，什么孔融，陈琳，七子，八厨和刘琰比起来都是渣，刘琰能将这群人当场秒死。
故而想要驱使这些不要命的名士去天下各处监察，那么只能找刘琰，毕竟目前这个名士圈子，能从刘琰手上领个任务，那可是身份的象征，说实话，真不枉陈曦花钱养了刘琰这么多年。
“总而言之，在我看来目前这种程度还有待提升，而且我已经有了正确的提升方向，接下来只需要正确的执行这种方案就是了，只要官僚系统别搞什么让我头疼的事情就可以了。”陈曦带着几分自信开口说道，这事他真的能搞定。
“官僚系统？”刘备有些好奇的看着陈曦询问道。
“总之到时候肯定会出现一些让我头疼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自上而下的权力分配，导致下级只用对上级负责，进而会出现一些很不合理的情况，反正玄德公你到时候将军队准备好。”陈曦吐了口气说道。
“我需要军队吗？”刘备瞟了一眼陈曦询问道。
刘备目前真的能做到依靠威望做到绝大多数的事情，军队之中威望最高的看似是周瑜，可实际上归根究底的话，还是刘备，刘备认识的中下层实在是太多了，多的让其他有资格达到帅级的人物绝望。
“反正到时候，玄德公肯定得动一动啊，到时候亲自前去巡视就变得很重要了。”陈曦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好的一点就在于，政令不会受阻，这就能保证不会出大乱子。”
刘备瞟了一眼陈曦，说实话，他真的有些好奇陈曦再说什么，而陈曦则是笑而不语，有些事情，哪怕一开始的实际验证是正确的，可只要扩张到全地图，肯定会出现很多的问题。
这不是规划和设计的问题，而是各地情况的差异问题，一个如此庞大，地形复杂，风俗各处迥异的国家，任何能普适于所有人的东西，都可以说是一种奇迹般的存在了。
“我倒觉得已经挺不错了，当年我也来过这边。”白起少有的开口说道，“当初这边也是秦地，不过和现在比起来，荒凉的地方是一样，可繁华的地方差距的太远，就我们现在居住的这个村寨，放在当年那都属于非常富裕的地方了。”
“好歹这么多年我们都在努力干活，逐步的向前发展，如果没有这么一点的变化，那不白费了吗？”陈曦看着白起说道。
“这黄酒是用米酿的，这是北地。”白起指着碗中并不浑浊的黄酒，又指了指桌上的腊肉，“搁以前敢吃这东西，得进牢里面住上一段时间，这可是民间。”
“米那个就不说了，到处都有卖米的，大农场和军屯一次产出就足够养活这个国家一半的人口了，要不是谷贱伤农，我能将粮价再打压一些。”陈曦非常自信的说道，这话他并不是乱说。
“实际上目前有很多陈粮都被做成了更能保存的其他形态，再要么就是做成了酒，说实话，能吃的东西都能酿酒这话，可能有些极端，但大部分带甜味的都是可以的。”陈曦笑着说道。
禁酒令早就让陈曦干掉了，各种搞砸了东西都被陈曦酿酒了，卖不出去就蒸馏搞高度酒，反正这种东西能保存，实在不行可以变成酒精，用来医用，不过现在还没到那种地步。
在国家兴盛之后，酒水饮料和食品的消耗貌似是逐年上升的，反倒是普通的粮食消耗在下降。
说实话，陈曦喜欢这种变化，因为这样的变化，因为的产业链需要走的更长，而更长意味着更多的附加值，而更多的附加值，意味着国库能增收，这都是好事。
白起和韩信都很喜欢喝酒，未央宫里面的酒水其实更多是为这俩人准备的，刘桐并不是完全不喝，而是不太喜欢，果酒还能喝一些，高度酒完全没有一点点兴趣，故而全都相当于给白起和韩信进贡了。
自然这俩人也就喝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酒，陈曦有很多奇怪的产出在销售不利之后，就果断拿去酿酒，所以这俩人喝过了远超生前几十年种类的酒，而且口感大都不错。
没办法当初他们所能喝过的酒，就算是最好的水平也不会是集中整个国家最优秀的一批酿酒人进行研究调配出来的玩意儿。
陈曦搞酿酒，可是真正找了一批专业人士，然后以研究的态度在搞，以前的古人谁会拿出这样的人力和物力来搞这个。
就算是诸侯王，也没有人陈曦这种调集全国人力物力的资本，这怎么比，老实说的话，陈曦五六年前淘汰的技术都足够将曾经那些美酒吊起来打，双方投入的人力物力就不是一个水平。
更重要的是陈曦搞出来之后，会大规模的实践，放曾经就算是汉武帝，也不至于拿一个粮仓的粮食来验证一下这个酿酒的技术，这种事情别说是汉武帝了，就算是汉灵帝都做不出来。
这怎么比？当然是没得比了。
“肉这个就不说了吧，这边毕竟是北地啊，在往前走一走，那就是北地大牧场了，这地方要是连肉都吃不起的话，那真就出事了。”陈曦翻了翻白眼说道，这可是北地郡下面的村庄啊，这可是真正意义上有一个国家级牧场的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本地人如果连肉都买不起，陈曦还搞个鬼的牧场，直接带军队过来清洗本地的官僚系统算了。
啥，你说为啥要开军队过来清洗本地的官僚系统，都这样了，不得和明末江南茶税一个道理，除了开军队过来杀杀杀解决问题，还有其他任何能解决问题的方式吗？既然没有，还说什么，直接开杀！
第三千五百六十五章 那也是并州
“这边毕竟靠近北疆牧场，作为中原重要的肉类产出地，如果临近范围都吃不上，那真就出事了。”陈曦连连摇头说道。
这就跟靠海的人吃不上鱼一样，真出现这种事情，那别的话就不用说了，先看看社会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想想看后世总体政治清明的时代，闹饥荒的时候，上海清苦大众可是出现过吃大闸蟹度日的惨烈生活。
毕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贯都是如此，地缘优势哪怕在后世都是非常重要的经济组成部分。
所以在陈曦看来，这边挂几块腊肉属于非常正常的情况，就跟东部沿海挂几条咸鱼，都属于非常正常的社会现实一样，如果连这种情况都无法出现的话，那陈曦就真的需要考虑一下官僚系统的问题了。
“大牧场啊。”韩信咂吧了两下嘴，他当年那个时代，北方还是匈奴人的底盘，虽说当年月氏还没离开，东胡还存在于世，但是匈奴人已经在冒顿的带领下迅速崛起了。
以当时汉室的实力，并非是不能获胜，总体实力上汉室还是强于匈奴的，但主动出击要考虑很多的问题，再加上击败北方胡人并不能获得足以耕作的土地，所以在主动性上很是问题。
“是啊，大牧场，以后还会变的更多。”陈曦点了点头说道，接下来本身就有扩大牧场的计划，贾诩也在做，只不过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出现成绩了，这都是需要时间的积累的。
“以前确实是没有考虑过以北疆作为牧场的处理方式，以至于打赢了北方，也解决不了外胡的问题。”刘备叹了口气说道。
北方的敌人换了很多茬，从商周年间算起，中原有胜有败，但总体还是北方的敌人在换人，中原一直存在的问题就是能打赢对方，但是无法解决诞生胡人的土壤。
毕竟不能耕作，只能长草的地方，只适合游牧民族，而只要不定居，逐水草而居的时间长了，生活习性不发生改变，那换了一拨人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的。
活不下去就南下劫掠，死了算是倒霉，抢到了东西，就能继续活下去，周而复始，这也是一直以来中原无法解决北疆的问题。
至于所谓的深入草原筑城这种事情，如果草原没有足够供给这座城池的产出，那么全靠后方运粮，到底需要多少成本？
维护这样一座城的价值又有多少，这都是问题。
考虑了这些问题之后，对于中原王朝而言，过了某条线之后的北郡草原就彻底失去意义了，没有产出的土地对于中原王朝而言是没有意义的，这就是现实情况。
大牧场的构想古代就有，但草原的承载力有限，不可能用牧场锁死胡人，陈曦能搞起来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于，陈曦已经破坏了北疆胡人的逐水草而居。
种草搞畜牧业，宁可兴修水利，也绝对不到处乱跑，圈地搞牧场，夏天北迁，冬天回迁到长城以内过冬，硬生生将游牧业搞成了畜牧业，将北疆胡人也绑死在牧场上了。
而失去了游牧的习性，这些胡人也就不再是胡人了，千年以来的历史遗留问题也就彻底不再是问题了。
“所以汉谋还是非常重要的，他搞得某些种子真的能解决大问题。”陈曦笑着说道，牧草的种子全都是曲奇研究出来的，有很多种，搞得陈曦都想直接改良草场了。
实际上在曲奇开出第一种高产牧草的时候，北疆胡人就彻底完蛋了，毕竟游牧的存在并不是主动性的，而是被迫的，能待在原地就吃饱，谁会没事到处乱跑。
在发现种草就能不用到处乱跑，北疆胡人开始主动种草的时候，游牧民族生存的土壤就已经被破坏掉了。
“总体而言，以前的游牧民族算是彻底凉了，他们现在更愿意种草，也愿意买点更好的草种。”陈曦想了想说道，“毕竟种草真的比到处乱跑要好，而且汉谋的草种啊，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草籽的研究要比粮食的研究迅捷很多，原因是什么，陈曦也不太清楚，不过曲奇确实是搞出了很多种高产的草种。
甚至有部分的草种都被陈曦拿来准备改良北疆的牧草，耐寒，耐旱，产量比野草高几倍，更适合于草食动物吸收等等。
虽说和后世真正用于畜牧业的牧草，在产量和营养上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胡人来说，那已经是惊若天人了，所以目前北疆的胡人也给曲奇修庙。
毕竟人类这种生物有复杂的一面，也有简单的一面，以前活的那么艰难，现在活的轻松了，立个庙什么的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这些庙里面的曲奇和真正的曲奇差距就比较大了，画风也比较清奇，可能是受到了中亚拜火教的影响，当然也有可能受到西域部分自然崇拜的影响，总之这边曲奇的塑像总有些让人不知该怎么评价的意思在里面，对此曲奇从未发表任何的感言。
毕竟早些年曲奇的未婚妻就是死在北方的，曲奇对于北方胡人的感官非常差，现在和姬雪结婚了倒是好了一些，可也没好多少，至少曲奇真的不会主动去帮这些人改善什么。
草籽改良更多是陈曦这边提需求，然后曲奇带人开始研究，之后出了成功，主观能动性在这一方面表现的非常明显，对于这一方面陈曦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当年的事情依旧是一个结，没那么好过去的。
“我觉得还是不要讨论种草了，先帝泉下有知，大概会来找你的。”刘备神色复杂的摆了摆手说道。
这些年刘备也见到了陈曦很多神奇之处，但是有些方面是真的无法接受，比方说种草这个，这个真的让刘备心情复杂。
种草都能搞出这么大的产业，汉帝国在二十多年前的崩塌，真的有些冷笑话的意思了，实在是太惨了。
“都说了，这其实是一种认知的问题。”陈曦颇为无奈的说道，“很多东西都是有价值的，只是你如何将这种价值表现出来，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种草只是一种表现形式而已，背后还有更多的东西啊。”
实际上最核心的还是汉室特别能打，别的方面都可以不扯，汉室的战斗力一直是非常让人信服的，独汉以强亡这个说法并不是什么笑话，武力虽说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有武力作为最后的保障，很多事情解决起来就简单了很多。
胡人能屈服于陈曦的大牧场制度，很大程度上就在于目前汉室一手大棒，一手萝卜，不听话有能弄死你的方式，听话能吃饱穿暖，二选一，那还用选吗？
自古以来，良政推行不下去的事情又不少见，并不是因为制度和规划不够好，而是更为简单的东西，实力不够强。
“很多东西看结果就可以了，这是你教给我的。”刘备笑着说道，陈曦闻言愣了一瞬间，然后点了点头，确实，有些东西看结果就够了。
“到时候我们去北疆大牧场吗？”简雍突然询问道，按规划的话，应该先去并州冶炼司，而北疆大牧场在并州冶炼司的更北方，不过沿着这条路一直北上，就能抵达当初安置江宫的那个北地大牧场。
“也去看看吧，说实话，自从我处理好之后，还真没去看过。”陈曦想了想说道，北疆大牧场虽说也在陈曦之前的考虑范围，但去与不去还在两可之间，不过现在简雍他们有兴趣，刚好一起去看看。
“那就去一趟，我也了解了解情况。”刘备想了想说道。
毕竟这么多年了，刘备也没去过，这就很尴尬了，每年要看的相关奏报倒是不少，毕竟这是目前极少数关乎整个北方吃肉问题的产业，每年的年中奏报和年底奏报都是非常的详细。
“殿下好像去过。”陈曦突然开口说道，刘备闻言点了点头，这点很不科学，但刘桐确实是去过，只不过是偷偷去的，牧场那边的管理人员也不知道长公主曾经去过。
“要是冬天的话，我们倒不用跑那么远。”陈曦叹了口气说道，到冬天的时候，大牧场会将牛马回迁，夏天的话，恨不得去北海吃草，因为北海那边，哪怕到夏天也非常的凉爽，简直是纳凉的好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这边已经属于北地郡的边缘位置了，要去北地大牧场居然还要往北行进很久。
汉室地图最大的州郡看似是川蜀，实际上是并州，因为并州的边缘是用脚画出来的，战斗力高的时候，可以拿脚画到北海，战斗力低的时候那就没办法了。
不过汉室的战斗力一般都很高，所以并州的版图很迷，至于现在的话，北地郡作为并州重地，还是保持着当年那种画图的模式，也就是用脚画的疆域——听说北海草长得不错，我带着我的几十万牛羊去吃几顿，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毕竟那也是并州。
第三千五百六十五章 新技能
之后一路上并没出现任何的意外，最多是每次停留的时候刘备都能认识几个人，然后能蹭一坛酒，或者一份本地特色小吃。
至于陈曦，勉勉强强也有人能认识，不过和刘备能认识对方所带来的的冲击相比，陈曦这种就完全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很明显，那些能认识刘备的人，在刘备叫出对方名字的时候，是真的拿刘备当可以为之赴死的主公，而陈曦，他们倒是相当尊重陈曦，可这种尊重和对于刘备的尊重是两码事。
大致的区别大概相当于他们将刘备认同为人，而对于陈曦的尊重有些像是对待庙中神像的感觉。
不过这都不重要，陈曦属于非常实际的那种人，这家伙一贯的做法就是我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百姓的看法什么的，用陈曦的戏言就是，能有闲暇时间考虑这些东西，很明显是吃饱了。
这话在刘备看来充满了欠揍的口吻，但又不得不承认，陈曦这话说的正确，还有闲暇和余力讨论这些，那饭肯定是吃饱了。
人吃不饱，饿得慌的时候，根本不会去想多余的事情，基本的生存都保障不了，还用得着去考虑别的东西吗？
“看来今晚大概是需要露营了。”陈曦叹了口气。
刘备一行人已经过了北地郡了，从划分上讲，这地方已经属于北地大牧场了，不过现在处于夏天，很明显那些人将牛羊全部弄到北方去了，毕竟越往北越凉快，纳凉不好吗？
再加上当初的规定，这地方是不存在村寨的，牧场有居住区，但很明显没在这个位置，陈曦当初规划的时候，一个墨点都是上千平方公里级别，谁让当初干翻了北方胡人，草原不值钱了。
这也是陈曦搞大牧场的基础，当时牧草技术还没上来，但是陈曦手上有青储的技术，本着北方的草原的草是无本买卖，收割之后，青储养牲口也不亏，不过这种收割青储的方式需要的草料很多。
毕竟那个时候牧草技术还没点出来，所以陈曦是以圈地方式搞得十一加二模式的大牧场，结果到现在还没改制。
以至于想要去牧场居住区，从这个方位跑过去怕是得三四个小时，就这还是因为陈曦能回忆起来自己当时的规划地图，外加北地大牧场十有八九不会胡乱搬迁牧场居住区。
毕竟养那么多的牲口，居住区不规划好的话，搞不好到时候就能感受到什么叫做游牧风范了，所以一早的时候陈曦就给规划好了。
正是因为明白居住区离得相当远，眼见天黑的陈曦直接放弃继续前行，不过这事也给陈曦提了一个醒，当年因为草料原因搞得圈地性质的大牧场，在目前已经有些不太合适了。
“露宿啊，我还是第一次。”刘桐站在车架旁，北地晚间的大风吹的刘桐的发丝自然的后飘。
“搭把手啊，公主殿下既然来了，好歹也要体验一下如何扎帐篷吧。”陈曦从车架里面拽出来一个折叠好的帐篷，“这个东西我可是会扎的，话说殿下应该没有扎过吧。”
刘桐沉默，她真的没有住过帐篷，这东西是什么，怎么扎她都不知道，而下了车的丝娘则是在挠头，一副蠢萌蠢萌的表情。
甄宓和吴媛下车之后同样是这幅傻傻的表情，四个人家伙没有一个扎过帐篷，准确地说，这四个家伙就没露宿过。
“这帐篷组装居然这么简单？”白起第一次拿到这种由陈曦找大师改良出来的行军帐篷，在没有人教授的情况，轻易的完成了组装。
另一旁的韩信也同样轻易的将帐篷拉了起来，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型号的帐篷，这家伙也像是演练过来很多次一样，没有一点点错误的将各种垫子用在了正确的位置，最后将地钉戳到了土地之中，踩了两脚，帐篷就成功搭建了起来。
“这东西轻便有效，组装非常简单，适合用来当行军帐篷。”白起将地钉扎好之后，做出非常靠谱的评价。
“这就是下一代的行军帐篷啊，我好不容易请大师研究出来了，两人的收起来只有这么大。”陈曦比划了两下翻了翻白眼说道，“更重要的是这玩意儿是防雨的。”
汉室以前的军用营帐防雨全靠毛皮，但是这玩意儿成本很高，后来开发出来了油毡布，也就是浸泡桐油的厚毡布，可这东西的缺点人尽皆知，用油泡过的东西，都很容易着火。
这也是陈曦开发行军帐篷的原因，用桐油浸泡实在是太不靠谱，可不浸泡，不防雨，在南方作战的时候会非常要命。
故而陈曦就派人到处找能防雨的布料，然后从罗马搞来了帆布，厚实致密的帆布是防水的，陈曦没花多少钱就从罗马搞到了这个技术，然后迅速搞出来了新一代的帐篷。
“防水的啊，怪不得过手的时候，感觉非常的顺滑。”白起很是满意的说道，然后看了两眼陈曦扎的帐篷，“你真的扎过帐篷吗？为什么会这么慢？”
陈曦陷入了沉默，他真扎过，只是不太熟悉而已，和白起、韩信这种活着的时候不是在率领大军作战，就是在作战路上的大佬完全是两码事，这种人捏个军用帐篷，闭着眼睛都能撑起来的。
“我至少能扎起来啊。”陈曦翻了翻白眼说道，“再说这玩意儿我也提出了很多有价值的参考建议。”
“其实我对这个帐篷都能提出不少的建议。”韩信随口说道，“以前的帐篷我有非常多建议的地方，毕竟行军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让士卒休息好，在很多时候会极大影响士卒的战斗力，可我的建议都是需要足够的人力和物力才能实现，我缺后面的。”
陈曦一口老血卡在喉咙，最后愣是没有开口，你这话是说我提的意见都是渣渣，只是因为钱多能实现这些建议是吧。
“我觉得他说的是对的。”白起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他也觉得自己能提出好几个修改的地方，以前不提是因为要平衡后勤和前线的压力，真要放开了后勤，白起表示自己能做的更好。
陈曦默不作声的埋头扎帐篷，扎心了，两位，等今年回去，你们就给我改良帐篷，你们不是一个个的特别优秀吗？那就改！
甄宓等人看到这一幕都偷偷的掩嘴在笑，陈曦在得意的时候被人打击的情况还是非常稀少的，尤其是两人还真都是无意识打击，毕竟两个军神级别的人物，还真是站在战争的角度考虑问题，还真不是故意打击陈曦的。
“搞定。”陈曦拍了拍手，虽说速度完全比不上许褚以及麾下那些护卫，但是眼看着自己成功将这东西扎起来，陈曦还是很得意的。
“我去转一圈，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黄羊之类的东西。”许褚瓮声瓮气的说道，这个时候帐篷已经扎好了，虽说干粮之类的东西也有带，但许褚还是需要吃一些硬菜。
虽说白起和韩信倒是觉得陈曦带的军用干粮还是很不错的，至少顶饿是真的，口感的话，也算不错。
“小心一些。”刘备对着许褚点了点头，然后许褚扛起自己的武器飞走了，临走的时候许褚看了一眼丝娘，然后眼见丝娘萌萌哒的拽着刘桐的手，蠢蠢的表情看不出来一点守护者的样子，然后许褚无奈的看向陈曦车架和刘备车架的车顶。
白起见此直接对着许褚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赶紧去，他好歹也是个破界级的战斗力，虽说没经历过任何的单挑，但吓吓人还是可以的，再说刘备和陈曦也都有守护者。
许褚飞走之后，丝娘歪着头看着一大片的帐篷神色迷茫。
“为什么要扎帐篷呢？”丝娘歪着头看着刘桐，刘桐直接伸手拽住丝娘的脸蛋，“为什么你会蠢到这种程度？”
“我不蠢的，我很聪明的。”丝娘拍着刘桐拽着自己脸蛋的手回答道，“我的法术里面有造房子的。”
刘桐沉默，然后将丝娘拽到一边，刘桐很早就知道丝娘这仙人模板和正常的仙人模板是两码事，可造房子是什么鬼。
“造房子是什么法术？”刘桐不解的询问道。
丝娘想了想，不好解释，于是双手一拍，大量的内气直接渗入地下，然后一座平房直接从土地面拔了出来。
“就是这样。”丝娘扭头看着刘桐说道，刘桐目瞪口呆，陈曦同样目瞪口呆，原来法术也有这样好用的。
“这法术貌似非常有研究价值，土木作业，攻城掠地，防御进攻的时候都能用上。”韩信双眼泛光的看着这一幕。
“别想了，这就不是法术。”白起眯着眼睛说道，“看着简单而已，实际上需要在脑海里面将内气架构的形态确定下来，然后稳定的注入大地，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能在需要的时候心无旁骛的构想出你需要的东西吗？而且这并不是永久性的建筑。”
第三千五百六十五章 震撼
这一刻白起越发的确定镇星和寿星当年告知于他的事情，左慈从归墟里面拖拽出来洗白掉的神女，搞不好真的是自愿的。
说不准真的是对方想要遗忘一些东西，所以才特意被左慈拖出来，毕竟归墟那个地方，真的是说不准。
“你居然还有这种能力？”刘桐大吃一惊，“早知道就应该将未央宫那些小宫殿铲了，让你在原本的地基上盖一座新的。”
从某种程度上讲，刘桐和陈曦的思维模式很近似，利益最大化什么的，简直就是本能。
听到这句话，原本面带得意之色的丝娘，瞬间变成了苦瓜脸，这是真的做不到啊，就算是她也只能记住平房的每一处构造，要真按照明堂和圣堂那种繁琐的构造设计，丝娘觉得自己的脑容量真的达不到，这个法术看起来简单，可实际上涉及方方面面的。
这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仙术，而是涉及到结构涉及，脑内幻想架构，以及内气投影现实等等一系列的技术才能达到的高深法术。
至于说为什么丝娘这个脑容量时不时就蒸发一部分加到别的地方的家伙，能做到如此高深的法术，这就跟带人传送，时间凝滞一样，这都可以划归为生物的本能。
“做不到的。”丝娘捏着手指说道，“我只能盖个小楼房，而且还需要是这种结构简单的楼房，而且我最多盖……”
话说间，丝娘开始掰着指头数，“九、十、十一、十二，我最多能盖十三栋，再多，可能就控制不住，然后我脑内意识一个波动，盖出来的小楼房就会被扭曲。”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宝贝，先盖十座。”刘桐揉着丝娘的脸蛋，一副得意的表情，她的妃子偶尔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那个桐桐，为了安全起见，最好只盖六间。”丝娘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一脸蠢笨的表情，只有一半的话，丝娘觉得就算自己意识出现波动，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突然觉得你没什么价值了。”刘桐笑嘻嘻的说道，但还是让丝娘拍了六座平房出来。
陈曦看了看自己辛辛苦苦扎好的帐篷，又看了看一旁拔地而起的楼房，果断将自己之前自傲的话吞了下去，什么这个帐篷住着很舒服，这个帐篷很好很有效，帐篷和楼房二选一，当然选楼房啊。
于是等许褚抱着好几只黄羊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一群人住到大平房的一幕，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野生动物确实是挺多的。
“淑妃还是很厉害的啊。”吴媛喝着肉汤，看着丝娘笑着夸奖道，而丝娘则同样是一副得意的样子，看看，她也是很厉害的。
“淑妃好像会很多奇怪的能力。”甄宓带着几分好奇说道，这一路倒也没有什么舟车劳顿，反倒有些远游的兴奋，再加上一路北上，颇有些避暑的感觉。
“是啊，这家伙没别的仙人的能力，都是一些很奇怪的能力。”刘桐温和的看着丝娘说道。
“哼哼，我还是很厉害的。”丝娘得意的回答道。
“我从未否认过你的厉害。”刘桐拍了拍丝娘的脑袋，“赶紧喝你的肉汤，许将军看起来颇为粗犷，没想到做肉倒是一把好手。”
“许将军做肉做的很好的。”吴媛撑着脑袋望向一旁笑着说道，“不过也就仅限于肉类，其他的我吃过两次，嗯，一言难尽的感觉，说起来殿下有嫁人的想法吗？”
刘桐愣了一瞬间，大脑飞速的转动了起来，不过随后就明白吴媛真的是随口寻问一句而已。
“你问的问题很吓人，知不知道？”刘桐瞪了吴媛两眼说道。
吴媛撑着脑袋，随意的道了一句歉，不过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其中的真诚之感，像是带着敷衍询问道，“蔡大家，二小姐，京兆尹，贞姐的后代资质都好的有些吓人，殿下没什么想法？”
“要生也是丝娘生！”刘桐非常霸气的说道。
正在喝汤的甄宓差点将汤喷出来，丝娘怎么生？丝娘要是能生的话，哪怕是真得出大事了。
“您开心就好。”吴媛也是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吴媛是极少数几个实锤了刘桐有精神天赋的家伙，其他人，哪怕是蔡贞姬，陈曦也都只是猜测，只是两人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而已，可真正能确定刘桐有精神天赋，其实只有诸葛亮等寥寥数人。
这也是吴媛好奇刘桐的原因，反正吴媛自己肯定会生，她好奇的刘桐会不会白瞎自己的精神天赋，虽说按照吴媛观察过去痕迹得出的结论，刘桐十有八九都会装死到下台，但吴媛真的好奇。
结果这算是什么鬼回答，丝娘能生吗？
就吴媛用精神天赋观察的结果而言，丝娘是具备女性一切属性的，与其说是仙人，还不如说是稀有的内气离体级别的女性。
真要生的话，确实是能生的，可刘桐这话，吴媛除了扶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果然自己的见识还是太少了。
“丝娘生了才能养活啊，我生了养活不了的。”刘桐笑嘻嘻的说着段子，脸薄的甄宓已经双颊通红，而吴媛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对面还在喝肉汤补充胶原蛋白的丝娘，扎心了。
回忆一下当年，吴媛记得丝娘的身型也很单的，而且好像还比自己挨一些，结果这是在皇室吃了什么东西了。
“你们在聊什么？”吨吨吨的将肉汤喝完的丝娘，看着盯着自己的三人不解的询问道，啥，你说离得这么近，丝娘一个内气离体居然没听到？其实丝娘吃饭的时候特别专心。
“给，点心。”刘桐从一旁顺手将盒子递给丝娘，堵住丝娘的嘴，而丝娘则毫不犹豫的大吃了起来，看的甄宓和吴媛颇为羡慕，她们可敢这么乱吃，会变胖的。
另一旁刘备几人扯了扯路上的见闻，陈曦顺手记下一堆自己所见到的需要变更调整的事情，然后就早点早早休息了。
简雍则是看着陈曦那厚厚的记事本上密密麻麻需要调整更正的情况，神色颇为凝重，别的不说光陈曦这种采集信息的能力都足够让简雍头皮发麻了，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喂，看完给我放回来啊。”陈曦躺在垫子上，盖着被子，闭着眼睛对着火光的位置说道。
“你居然记了这么多，不过我怎么感觉有很多事情都很小，而且不应该由你来插手。”简雍有些好奇的说道。
“本身就不应该我来管，我只是将这些事情记录下来，到最后分门别类，提取出来其中的共通之处，然后交给其他人来解决。”陈曦闭着眼睛，颇为随意的说道，“还有赶紧睡觉吧，明天早早出发，直接抵达大牧场，在那边休整休整，晚一天，洗漱都会有问题的。”
简雍瞟了一眼陈曦，他对于这种事情不怎么讲究。
“趁早睡觉，免得的熬夜猝死，休息休息。”陈曦翻身休息。
次日一行人再次沿着道路一路北上，然后成功追上了北地大牧场，当然，能在这个位置追上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这群人并没有跑到北海去吃草，只是北上了近千里而已。
到了这个位置之后，牧民多了不少，这些都是曾经的胡人，不过已经不需要区分了，这些人现在多是跟着牧场来回跑，根本不想过曾经那种一场大雪下下来，就得就地等死的生活了。
跟着大牧场生活，自己圈养牛羊，养大了卖给大牧场，然后换取钱粮，甚至连本钱都没有，只要会养牛羊，也可以去大牧场作为畜牧业的工人，出人出力就是，牧场会发工资。
故而这才五年下来，这些曾经的鲜卑人，丁零人已经再也回不去当年的生活了，毕竟定居能活下来，并且活的很好的话，没人愿意乱跑的，而一旦定居下来，那种生根发芽的感觉，就会让人生出这里是自己的老家，是自己的根。
以至于刘备一行人沿着道路抵达这边之后，入眼看到的就是庞大的牛群，羊群，马群。
“这规模也真的是太离谱了。”第一次来到这里的韩信看着那一望无际，直接延绵到天边的羊群陷入了沉默。
“省省吧，你看到的只是不到十万只羊而已，这牧场我记得应该有一百万出头的羊。”陈曦翻了翻白眼说道，“毕竟这边算是肉食牧场，主要养殖牛羊，马就比较少了，不过一万匹还是有的。”
“这样的牧场我记得你规划了十三个。”刘备颇为感慨的说道，光看数据的话，并没有这样的震撼，但等到真正来到这边之后，刘备清楚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大牧场。
“卖给了袁家一个，卖给了羌人一个，剩下十九个。”陈曦随口说道，十三个那是早期的事情了，后面有了牧草之后，陈曦可扩张了好几次，不过新开的牧场战斗力不行，所以才有贾诩的活儿。
第三千五百六十六章 南北格局
真要说的话贾诩的项目管理和人事管理真的做的非常不错了，但这种不错并不能解决问题，陈曦的初步目标是达到后世五分之一的产出水平，毕竟陈曦的牧场是真的超级大。
哪怕在牧草和良种方面和后世有相当的差距，可架不住陈曦真的能拿出数百万平方公里的草原来搞牧场。
这种奢侈到拿亚欧草原区的一半来胡整的作风，在管理到位的情况下，产出别说只是达到内外蒙古畜牧业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水平，理论上都应该能达到百分之七十的水准。
毕竟从最核心的版图投入上，陈曦投入的本钱远远大于后世内外蒙古的总计，虽说这种投入从某种角度上讲等同于零，但这种零投入无论如何也是依托于欧亚板块最顶级的霸权势力。
这种投入才是真正实质性的投入，没有这种横贯东西的威力，如何能让所有吃这地方草的牛马明白这是属于汉室的地盘？
不过就目前看来，别说五分之一了，目前汉室连十分之一都没搞定，甚至要是按照蒙古国畜牧业的平均水平，汉室连四十分之一都没达到，毕竟蒙古国可是达到了人均二十只羊的水平。
汉室目前的水平只有人均零点三到零点四的水平，所以任重而道远不是说笑的，想办法先将畜牧业存栏数拉高到两千万再说。
这也是为什么陈曦能平淡的看待这种好几万，甚至接近十万的羊群缓慢运动的情况，因为真的不够看啊。
人家后世投入的版图成本连汉室投入的五分之一都没有，结果内外蒙古加起来甚至达到，乃至超过两亿，就这还不光是羊，里面牛马等大型牲口也不在少数。
陈曦现在都不敢提牛马骆驼超过百万这种话，就求个羊能有个两千万，至少在数据上看来非常能唬人。
不过这也就是对于陈曦而言的，对于其他人而言，光是看到这一幕就是非常强烈的精神冲击了。
“这可真的是令人震撼，光看到这些就能感受到你那雄厚的财力。”白起望着远方一大片流窜的牛羊，哪怕是见过陈曦那无止境的金钱攻势，但这种堆起来的物资，更可怕。
毕竟有钱不代表你能购入到物资，可像陈曦这种既有钱，又有天量级别物资的家伙，就算是军神也不得不发出感慨。
“好多羊啊，话说为什么有些羊长得那么奇怪？”丝娘咂吧了两下嘴，在她的眼里这都是新鲜的羊肉，光是看到就觉得非常肥美。
“那是我从罗马那边搞来的摩弗仑羊，毕竟我们这边的羊啊，产毛不够给力，罗马那边的摩弗仑羊产羊毛很厉害的，那些羊看起来很圆就是因为它们有一圈羊毛，这可是持续性的产出。”陈曦笑着说道。
地中海那个地方有很多奇怪的产出，罗马能成就帝业也是和自然环境有着很大关系的，当然罗马人并不能很好的发挥出这些自然资源的优势，于是陈曦就帮罗马人发挥了一下。
对于陈曦提议的引进摩弗仑羊改良羊种，罗马人自然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反正陈曦只要愿意掏钱，罗马人是完全不会在意的，反正羊毛纺织这种技术，目前真正能上台面的只有汉室。
其他地区目前都没有脱脂的技术，而缺了这一项，羊毛纺织就无法登上台面，所以罗马人也没有搞这个的想法，卖了一批优秀种羊和汉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都很开心。
“看看，连羊都能榨出来好几道工序。”简雍笑骂道，他们对于陈曦搞钱的本事真的佩服的无以复加。
“什么叫做榨出好几道工序，这明明是为产业增加附加值啊。”陈曦笑着回答道，“不过这羊的肉不如我们本土的羊，不过剁碎了做馅饼倒是不用讲究这个。”
“看起来好新鲜的样子。”丝娘望着远方大片的羊群，颇为兴奋。
“走吧，先过去看看，江都尉来接我们了。”刘备看着远处骑着一匹花马，穿着单衫，带着一队人过来的江宫笑着说道。
“见过长公主殿下，娴妃殿下，刘太尉，陈仆射，简尚书，许将军。”江宫策马过来之后，翻身下马对着一行人躬身施礼。
“免礼。”刘桐神色沉静的对着江宫点了点头。
“诸位还请随我前往北方十余里的居住地，目前大牧场的刚刚迁移过来，尚有大量的缺漏，还请原谅。”江宫再一次对着几人施礼，而后面跟着的士卒也都躬身一礼。
毕竟这些士卒到现在才知道作为北地都尉的江宫亲自前来迎接的到底是那些人物。
刘桐矜持的点头，然后上车，没办法，在人前还是需要保持优雅的，毕竟不能破坏底层百姓和牧民心目中皇室的威严形象。
刘桐上车之后，这件事就全权交由刘备来处理了，而江宫也算是青州年间追随刘备的老人，自是心中有数。
于是一行人登车之后，在江宫的引领下前往北方大牧场的居住地，这些居住地属于真正意义上的永固性建筑，每年冬天也是留有一部分人手进行看守的，不过留的人并不多，到了夏天南边的人就会回到这边定居，等入秋之后，再次离开。
如果在以前，这种居住和建设的成本普通牧民肯定撑不住，但换成现在的话，哪怕冬天留守北疆的工作都不算太过艰难。
毕竟留守工作基本相当于窝冬，留下看守北方居住地的那批人根本不需要做什么，粮草物资什么的，在大部队还在这里放牧的时候就给处理好了，需要忍受的只是冬天无人时的寂寞而已。
不过这种事情，对于一场大雪分生死的胡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好畏惧的，双层墙，地下通道，足够的物资粮草，对于喜欢窝在家里不动的家伙来说，反倒是个很快乐的事情。
“这边的牛羊真的好多。”白起看着随着自家车架越发深入牧场，而变得更为庞大密集的羊群和牛群，少有的浮现了惊异之色。
“这里是北疆最大的几个牧场了，而且还没有进行拆分重组，我记得之前上报的规模应该百万只羊。”陈曦想了想说道，“也亏是割草蓄养牛羊，否则真的养不起。”
“上百万啊，居然只是最大的几个。”白起有些复杂，这种后勤能力实在是让白起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了。
“距离解决问题还有相当的距离。”陈曦摇了摇头说道，“毕竟北疆大牧场的定位就是北方最大的肉类出产地，可目前虽说已经达成了最大的肉类出产地这一现实，但产量还不够。”
“北方最大的肉类出产地？”白起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比较奇怪的东西，北疆牧场整体才被称为北方最大的肉类出产地，那么反过来思考是不是有南方肉类出产地，以及北方其他肉类出产地。
“是啊，就是北方最大的。”陈曦就像是明白了白起的疑惑一样，“其实北方还有一些其他的肉类出产地，毕竟除了肉类，其实还有蛋类，虽说目前我已经放弃了鸡鸭，专攻鹅类。”
陈曦最后还是砍掉了鸡鸭饲养，虽说靠着多年积累下来的技术经验，鸡鸭饲养时的疫病防控能力已经很强了，但等真正入主中原之后，陈曦思虑再三之后还是放弃了鸡鸭，而开始搞鹅类养殖。
实在是因为鹅类好养，不容易生病，食谱广阔，有更大的生存空间，再加上咸鹅蛋出油更高，品质更容易控制，最后陈曦将鸡鸭养殖放弃了，所以以前养鸡鸭的地方，现在都改成养鹅了。
这么一来北方第二大肉类供应自然是鹅了。
“至于南方的话，其实不应该说是南方，而应该是东部沿海，渔业是目前中原肉食最大的构成。”陈曦无可奈何的说道，这是真的没办法，渔业属于无本买卖，而且这个时代的海洋还不存在所谓的过度捕捞的问题，所以陈曦拿六代舰当渔船用。
可以说这个产业是目前中原最大的肉类供应产业，同样也是陈曦手上极少数创收非常厉害的产业，而且是那种能带动很多附近其他产业的大型产业，至于唯一需要投入的也就是战船了。
咸鱼，鱼干，以及新开发的鱼罐头是目前非常受到欢迎的肉类，毕竟那么多大厨以研究的方式做出来的各种经典口味，再加上远超这个时代的精确质量管控，无本买卖的利润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不管是北方，还是东部沿海的这些产出，最终都难免受限于物流运输能力，这也是为什么陈曦一定要将简雍带过来的原因，不搞物流运输是不可能的，亏本也得搞。
“原来如此。”白起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对于陈曦的后勤能力有了更为深入的认知，以前虽说也知道，但这种知道，和目前这种亲眼看到还是有着非常大的不同。
第三千五百六十六章 附加值说来就来
在前往居住区的路上，刘备和江宫聊了一会儿，江宫属于那种真正意义上悲惨人生，普通百姓出身，灾荒，全家死得只剩下他和弟弟，好不容易熬过去天灾，娶了老婆，结果苛政猛于虎，加之又遇到灾荒和疫病，老婆和孩子也死了。
之后一怒之下跟着张角加入黄巾，在追杀和被追杀的过程之中熬出了头，好不容易快要熬到了大圆满的时候，自己唯一的弟弟死了，要知道江宫都给自己说好了亲事，就等回来结婚，结果全完了。
最后从南部战区回来的时候，就江宫一个，那个时候江宫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当然从另一方面考虑，除了心灵创伤以外，江宫其实已经完成了阶级的转化，十九级爵位关内侯，平迁调回，任命为秩两千石的北地都尉，内气离体，年纪也就四十多岁。
如果没有之前几十年接连不断的打击，这家伙应该已经处于人生的巅峰，去战场攫取更大的功勋，然而现实没有如果，也亏关羽体恤士卒让江宫，直接将江宫内退，也算是躲过了一劫。
“江都尉，来到北地之后感觉如何？”刘备看着前面骑着花马的江宫笑着询问道，“这边还能适应吧。”
“一开始过来还有些不太习惯，后来发现这边确实是毕竟适合生活。”江宫想了想说道，大草原这种环境，真的能平复内心的伤痕，再加上这边牧场，肉类供应充足，吃饱喝足来一杯酒，然后在大草原上吹会儿风，纵马奔驰，确实很有放松心情的效果。
“这边没出现什么麻烦吧。”刘备笑着说道，毕竟这里曾经是胡人的地方，陈曦的制度规划虽说讲解的很到位，刘备也是发自内心的认同，但要说完全解决问题，刘备还是不信的。
“偶尔会有一些小冲突，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江宫平静的说道，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冲突，从游牧到畜牧的逆转，也是会出现阵痛的，一些认不清形势的曾经的部落高层终归会有怨愤。
不过这对于江宫而言并不什么大事，内气离体的实力并不是吹出来的，而且追随关羽这些年江宫也积累了大量的经验，真要动手解决的话，江宫可比上一个任都尉的那个家伙强的多。
这种从真正国战战场下来的家伙，根本不怕将事闹大，这些人都有着特殊的平息事态的方式。
一开始江宫空降过来，也曾经原本觊觎于北地都尉一职而不满的家伙，但国尉，都尉这些职位终归是武职，而武职讲究的就是强者为尊，江宫在汉贵战场算个小虾米，但放在后方那也是一等一能打。
故而一路平稳的交接，解决了之前所有的遗留问题。
“那就好，养这么多的牛羊也不容易。”刘备点了点头说道。
“太尉这点可说错了，牧场的主职由姜师来管理的，我的主职更多是保护牧场的安全，警戒一些可能发生的危险事件。”江宫当场开口解释道，这家伙并不怎么懂说话的艺术。
“姜师？你说的是子平是吧。”刘备想了想说道。
北疆的牧场，每一个负责人其实都是技术岗出身，人事岗虽说负责一切人事，但最后还是需要对技术负责，说实话，这也是陈曦无奈的选择，别说这玩意儿才开始，就算是发展到后期，也得避免外行指导内行这种行为。
所以从一开始陈曦就将人事管理和技术管理彻底分开，然后封顶的是技术人员，虽说这种方式并不算太好，但在外行指导内行造成更大麻烦和人事管理可能出现部分问题上进行辨析的话，陈曦宁可选后者，毕竟前者真的可能会搞定让你绝望的。
“饶州所蓄牝牡马五百六十二，而毙者三百十有五，驹之成者二十有七”，这种让人崩溃的历史现实，就足以知道瞎胡搞的情况下，到底会有多大的破坏力。
“是的。”江宫点了点头，姜岐在这一方面是相当厉害的，虽说人事管理不怎么能上台面，可技术能力足够，北地大牧场能搞得这么繁荣，有不少都在于姜岐技术性的研究和开创性的提议。
虽说也不乏有翻船的时候，可姜岐敢想敢干敢实验，出东西的时候也不少，一来二去北地大牧场就发展的超过了大多数大牧场。
“我曾经就听子川说过，姜子平在畜牧业上有很深的造诣。”刘备颇为感慨的说道，陈曦总是能将合适的人安排到合适的位置。
“今天姜管事在研究青储料的配比变化，实验正在最要紧的时候，未能前来迎接，还请太尉原谅。”江宫想了想姜岐的情况，然后少有的帮姜岐说了句好话。
没办法，江宫和姜岐其实并不熟，但姜岐虽说作为北地管事，但一直平易近人，再加上姜岐时不时就杀羊宰牛给牧场加餐，想江宫这种喜欢吃肉的猛士对于姜岐的感官都挺好的。
“专业的人在做专业的事情，不去打扰对双方都有好处。”刘备本身就是豁达之人，再说看到姜岐将北地大牧场兴建的如此繁荣，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找对方的麻烦。
毕竟陈曦也说了，整个牧场的规划虽说是他陈曦做的，但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更多是这些牧场的场主的能力。
当然刘备也知道这是陈曦的自谦，毕竟没有那么一个思路，这些东西一个都出不了，有时候迈出第一步，捅穿窗户纸之后，无数人都能轻易向前，但在这第一步迈不出去的时候，什么都是白瞎。
可就算如此，这些牧场场主的能力也都不容小视。
很快一行人就抵达了北地牧场在北方的居住地，都是那种相对矮小一些的方方正正的院落，普通的砖墙，不过厚度远远超过长安的水平，应该都是双层的火墙。
“画风感觉很奇怪。”刘桐下车看着这边的居住点不由自主的说道，“不过看起来倒是非常的结实。”
吴媛则是二话不说直接开精神天赋从道路，砖瓦上的痕迹窥视过去，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发展的挺好的啊。
“我闻到了香味，好香。”丝娘左顾右盼，努力的耸动了两下小鼻子，然后看向前方，她已经闻到了肉香。
“应该是烤肉。”甄宓也闻了两下说道，“不过很正常，这边的主食就是各种肉类，牛羊奶。”
陈曦给甄宓普及过北方的部分知识，当然北疆胡人也不是主要吃肉类，实际上更多的是时候北疆胡人吃的也是酪类和饼，肉也是很少吃的，当然比中原百姓在这一方面有优势一些。
可那是以前，现在的话，别人是什么样不知道，可北疆大牧场的主食就是肉类和牛羊奶，以及一些干酪，这也算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一种模式，陈曦可不会让养羊的吃不上羊，捕鱼的吃不上鱼。
总之江宫到这边之后，整个就是无肉不欢，吃肉，烤的，煮的，炒的，卤的，来者不拒，靠着食欲将内心的孤苦全部镇压了下去。
“这里是干酪的加工作坊，当然这个是小的，主要是用来搞研究，以及给居住地的居民作奶酪。”眼见陈曦停留在某个作坊门口，没往前走，江宫当即开口介绍道。
这个是陈曦要求搞得，毕竟新鲜牛羊奶不好保存，光靠牧场的人员根本不可能消化掉，就这么浪费了的话，实在是资本主义浪费行为，于是陈曦从刘虞手上找了一批曾经的乌丸人进行研究。
毕竟这个时代的干酪保质期实在不行，需要更深入的开发，浪费终归是可耻的行为，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开发成功了。
“现在保质期啥情况？”陈曦好奇的询问道，他已经看到了小作坊那里堆着的一大块看起来像是硬块的干酪。
“现在好像达到了六个月，但目前只有这种能达到。”江宫来这边之后也没少吃这种东西，没有乳酸不耐的他，吃了两口感觉习惯了之后，就相当喜欢这种口味了，毕竟是不掺水，不掺任何添加剂，真正十斤鲜奶出一斤的玩意儿，吃着当然爽了。
“来一小块，我尝尝。”陈曦有些好奇的说道，这东西太干的话不太适合直接吃，但是只要真正的奶制品，都可以直接吃的。
“这个生吃不太好吃，这个好吃。”江宫直接进去端了一盘出来，然后指着鲜奶酪说道，而后给一群人都分了一块。
这种纯奶制品，喜欢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人，那就完全吃不了，所以江宫也没强求，反正他什么都能吃，不讲究。
“还行吧，六个月保质期，可算是出货了，之前四五年，牛羊的附加产出亏得简直不要不要的。”陈曦颇为满意的说道，果断这产业就得这么搞啊，至于说如何销售，这更不是问题啊！
“我这么多年极少数的听到子川说亏这句话了。”刘备左右看了看，一脸轻松的笑意，你能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