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秽土转生
“咦，九幽魔圣哪去了？”只身一人来到九幽深处，四周一片荒芜不说，后背都不是吹过一阵阴风。
秦昭雪缓缓行走在荒野之中，周身光晕忽明忽暗。初来九幽，秦昭雪心里还是有些惶恐的。
“呼”
一道黑影闪掠而过，利爪在秦昭雪护甲之上留下了三道白痕。
“何方妖孽？莫要装神弄鬼。再不出来，我可就动真格了。”秦昭雪环顾四下，脚下缓缓挪动，做好了应对袭杀的准备。
与此同时，依附于神龙守护人的土行爷魔将在秦昭雪身后站立。利爪之上凝聚着血光，猛力一击，散魂铁爪破了甲胄，命中秦昭雪。
“你……你是？”秦昭雪忍着伤口处传来的疼痛，一个打滚避开了魔将猛踏而出的右足，直直盯着土行爷魔将的方向。
咔嚓！
方才被土行爷踏中之处，蔓延开来数十道裂痕。
“你是护龙人？”秦昭雪目光从裂痕之上移开，后背之上的伤口已然愈合，言语间冲杀了过去。
“哦，看来还是个拓荒者。”土行爷魔将操纵着九节鞭，试图从秦昭雪攻击中寻出破绽。
“既然知道我是拓荒一脉，还不快滚。”秦昭雪身影一闪，手中长枪朝着对手胸膛直刺而去。
枪尖抵在护甲之上，却被一团煞气围绕。煞气沿着枪身蔓延而来，大有冲入体内的意思。
“可恶，这手段可真难缠。”护甲破不得，煞气眼看着就要趁虚而入，秦昭雪猛地一发力，抽枪回防，将煞气尽数震散。
“呦，反应倒是挺快。不过你只有一人，而我们可足足十人……”
土行爷大手一挥，荒野之中窜出十多个手握板斧，青筋爆出的壮汉。
“上”
土行爷立于虚空，静静看着刀斧手围攻拓荒者。他在等待，等刀斧手耗尽秦昭雪体内的拓荒力量。如此一来，夺取拓荒慧根，那就十拿九稳了。
面对力道如牛的刀斧手，秦昭雪能避则避，伺机而动。饶是以这般的打法，体内力量也在快速流逝。
“怎么回事？不进攻，拓荒力量也在外散？”秦昭雪一个后仰，一拳轰向了刀斧手，顺势来了个过肩摔，一把将刀斧甩了出去。
“果然，这些刀斧手有古怪。他们攻击节奏看似凌乱，实际上冥冥之中以秘法汲取我的拓荒力量。”
察觉到刀斧手体内没有一丝力量波动，反倒是丹田有这无尽的吸扯之力。
“哦，这么快就发现了。”土行爷凌空一翻，携九节鞭抽了过来，大有破千军之势。
咔嚓！
秦昭雪手中长枪横空一扫，将来鞭逼退。只是自身因为拓荒力量枯竭，力有不逮，倒飞了出去。
“哈哈，你貌似没有力气一战了？”
“是吗？吃我一枪……”秦昭雪脚下猛然一踏，手中枪身快速抖动，猛龙过江技能破空而出。
“好霸道的力量，不过还是太弱了。”土行爷右手凝出煞气，煞气将技能余威鲸吞蚕食。
“今日你必须留下拓荒慧根……”手中九节鞭一扬，秦昭雪兵刃被缠绕，旋即长枪脱手而出。
“噗”
兵刃被夺走，体内更是被煞气趁虚而入，情急之下，以毒血将煞气逼出。
“自己给自己下毒？是个狠人。”看到地上那一滩毒血，土行爷猛吸了一口冷气，连连惊叹。
惊叹归惊叹，土行爷为了拓荒慧根而来。如今空手而归，岂不让那些护龙人笑话。
遁入地下，伺机而动，上百根碗口粗的藤蔓破土而出。最为关键的是，藤蔓之上还有着毒刺。
藤蔓疯狂生长，将秦昭雪困于藤墙之中。
“怎么回事？这毒刺之毒为何这么难解？”猛地一发力，将攻入的毒刺震出，秦昭雪只觉一阵晕厥。
“哈哈，拓荒慧根是我的了。”操纵藤蔓将秦昭雪五花大绑在了虚空，土行爷右手一挥，四五枚梅花镖正中秦昭雪穴位。
“稳了，就算你假寐，也无济于事了。”封穴成功，土行爷魔将连踏数步，凌空一翻，右手朝着秦昭雪抓了过去。
还未触及护甲，便被一阵狂风掀翻在地。
“谁？是谁？我可是九幽护龙人？不想死的话，就少管闲事。”土行爷个头不大，骨子里却是一个狠人，一脸警惕地环顾四下，挥动着手中九节鞭。
鞭落如惊雷，地底蛇虫鼠蚁尽皆逃窜而出。
约莫三五息，土行爷再次朝着秦昭雪挪了过去。
凌空一翻，右手将秦昭雪护甲卸了下来，穿在了自己身上。旋即将右手放在了秦昭雪后背之上，寻觅着拓荒慧根。
“咦，拓荒慧根呢？”寻觅良久，终无所获，土行爷不禁慌了。
“难不成是这天蚕雪甲干扰了我的神识？”土行爷打量着鱼鳞遍布的雪甲，试探性地探了过去。
“好强的防御结界。”
“你这小短腿，竟然夺我护甲。”秦昭雪醒了过来，体内力量瞬间充盈了起来，崩断藤蔓，梅花镖出现在右手掌心处。
“你……你不是晕了？”土行爷侧身避过打来的梅花镖，脚下一蹬，抽身急退而回。
“我被冻醒了，我被冻醒了……”秦昭雪右手缓缓抬起，一股吸扯之力从掌心处生出，缓缓说道。
“不，不……”土行爷想要将护甲卸下，猛然发觉护甲越来越紧，整个人朝着一座小土丘砸了过去。
还未从小土丘爬起，又被甩到枯树树干之上。短短数十息，土行爷已然是精疲力竭，一脸疲态。
“我认输，我认输……”土行爷魔将跪倒在地，磕头不止，生怕继续被甩来甩去。
“晚了，夺我护甲，觊觎我拓荒慧根。你不值得饶恕……”秦昭雪将长枪握于手中，横空一扫，一波气浪落向了土行爷周身。
“怎么回事？为何是纸人？”气浪散去，漫天纸屑纷纷扬扬，身为诡异。
“秦首领，这应该是秽土转生之术。”
“你也遭遇了这样的怪物？”秦昭雪打量着归来的寒月战士，环顾四下，继续说道:“九幽魔圣呢？”
“他应该已经杀入神龙残骸之处了，你我也得尽快赶过去。那便对手更强，当然也更容易激发你我潜力。”周凯挥动着青龙啸月刀，淡淡一笑。
“等我……”秦昭雪将地上的护甲拾起，穿在了身上，快步追了上去。
“快点吧，九幽魔圣一个人坚持不了多久。”
第一百八十二章 狼子野心
神龙涧
九幽魔圣盘腿而坐，双眸紧闭，操纵着余下的傀儡军团撤入神龙涧。
“有点能耐，不过入了神龙涧，你们二位就有来无回了。”九幽魔圣冷冷一笑，眸子之中掠过一丝冷厉，凝视着虚空。
觉察到秦昭雪二人的力量波动，九幽魔圣心念一动，杀入傀儡军团之中。一人力战那些被秽土转生出来的傀儡，右臂之上已然多出了四五道血痕。
“寒月战士，走吧，九幽魔圣撑不了多久了。神龙涧还在源源不断地补充兵线，这样下去入圣境也得玩完。”
“不急，现在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得想办法杀出一条血路。”凝视着奋战在神龙涧的九幽魔圣，寒月战士不紧不慢地分析道。
说话间，一张泛黄的卷轴铺展开来。卷轴之上清清楚楚地点缀着神龙涧的地形特点……
“寒月战士，等不了了。九幽魔圣似乎坚持不了多久了，我先去支援。”秦昭雪身影一闪，冲出丛林，杀入了傀儡军团之中。
一杆长枪左抡右挥，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大杀四方。
“九幽魔圣，没事吧。一起杀出去，寒月战士在外接应你我。”秦昭雪继续舞动长枪，击退着一个个围攻而来的傀儡，出声提醒道。
“杀不出去了，这些傀儡太多了。要不继续往里撤吧，先夺了神龙残骸再说。”九幽魔圣且战且退，朝着神龙涧更深处退去。
秦昭雪心念一动，紧随其后，不时击杀猛扑而来的傀儡。
“噗”
背后被开山掌击中，一口血喷吐而出，气色煞白了不少。
“你……你不是九幽魔圣？”手中长枪猛然扫出，将来掌击退，借势腾空而起，厉声大喝。
“我是九幽魔圣，如假包换。”九幽魔圣立于神龙残骸之上，右手打了个响指，身后出现四只通体血红的灵鸟。
“血乌？！”落地的秦昭雪凝视着那些盘旋于空，低鸣不已的血乌，本能地握紧了手中长枪。
血乌，传说中九幽的至尊飞禽。在神龙时代，血乌便盛名远播。传闻当初，仅仅两只血乌便将拓荒始祖阿骨打打得哭嚎不已。
如今被四只围攻，秦昭雪打心底还是害怕的。
“九幽魔圣，为何？”秦昭雪眸子之中泪花打着转，直指神龙残骸，缓声问道。
“当然是为了朱雀七星扇与青龙啸月刀，拥有它们，整个拓荒位面我就是王者了。”九幽魔圣仰天长啸，右手一挥，血乌朝着秦昭雪扑杀了过去。
“一只血乌对付你足够了，我去看看寒月战士那头还可以坚持多久？”九幽魔圣身形渐渐虚化，离开了神龙涧。
……
“区区两只金钱豹就想击杀我？”寒月战士脚下微挪，紧握青龙啸月刀，转身便朝着来时的路奔逃。
“主人，秦首领还在神龙涧呢？”狂奔间，腰带暗格之中传来一道提醒，周凯猛然转身，一刀劈向了金钱豹肚皮。
咔嚓！
刀锋只是在金钱豹肚皮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刀痕，并未伤及金钱豹。
意料之中，好在闪过了一头金钱豹。周凯腾空而起，青龙啸释放而出，技能将金钱豹扑杀在地。
“还好，还好。”击落的金钱豹翻滚不止，显然无力再战，周凯长长松了一口气。
“主人，那头交给我吧，你先去解救九幽魔圣二人。”精灵小兰扑扇着羽翼，手握诛魔神弓，同金钱豹交上了手。
一道道惊雷落下，雷矢准心对准了金钱豹落脚点。
刷！
雷矢落空，金钱豹完美避开了飞雷。
“十万伏特”
精灵小兰一声大喝，方圆十里尽数被雷霆席卷。金钱豹落了下风，每落地便会受到一次雷击。
“不错，那我就先撤了。”确定小兰稳赢，周凯身影一闪，朝着神龙涧冲杀了进去。
对于神龙涧地形了然于胸，手握青龙啸月刀恍若战神降世一般。
“寒月战士，寒月战士……”九幽魔圣劈砍着傀儡，冲杀到了周凯近前，急声喊道:“不好了，我们冲入神龙涧深处，被金乌缠上了。”
“秦首领呢？为何只有你逃了出来？”
“我擅长遁术，傀儡军团战斗力大不如前。我是从小道爬上来的，如今小道已经被傀儡军团严防死守。”九幽魔圣指了指延绵到涧底的狭长小道，喘着粗气，出声说道。
“走后山吧，那里还有一条路。这些傀儡军团绝对上不去，除非他们想死。”言语间，周凯只身朝着神龙涧西南一带而去。
九幽魔圣紧随其后，心中杀意收敛。
“到了，九幽魔圣大哥，跳下去吧。”周凯指了指下方滚烫的岩浆，回眸一笑，淡淡说道。
“我……我还想活命呢，眼下不是寻死觅活的时候，救人要紧。”九幽魔圣探头凝视着岩浆，回首看了一眼神龙涧，转身便要离去。
还未走出多远，猛然看到寒月战士已经纵身一跃，落入了岩浆之中。
“唉，这是图什么呢？可惜了青龙啸月刀……”
说话间，九幽魔圣看到一把大刀浮于岩浆之中。
“富贵险中求”
牙一咬，心一横，套紧绳索，一步步逼近岩浆。
“哈哈，青龙啸月刀是我的了？”九幽魔圣右手一挥，一条藤蔓自衣袖中飞出，朝着那把大刀缠绕了上去。
“很好，看来我要超神了。”九幽魔圣正准备发力，腰间绳索崩断……整个人坠落了下去。
“不，不……”在落入岩浆的一瞬，九幽魔圣恍若经历了一世。
“寒月战士，这是梦幻泡影？”
“向死由生，神龙涧第一重考验。”寒月战士从地上站起，拍了拍尘土，朝着神龙涧摸了过去。
“九幽魔圣，待会你把那些傀儡引开。我去寻找秦首领……”
“好的，傀儡交给我吧。你小心些……”看着冲杀入神龙涧的寒月战士，九幽魔圣冷冷一笑，又是一个响指，在地底沉睡了千年的巨蟒苏醒。
“秦首领，没事吧？”
“还好，只是血乌跑了。九幽魔圣那家伙……”话说到一半，便咽了回去，继续跟随周凯跑入了神龙残骸下方。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方才，梦幻泡影考验……好像又来了个大家伙。”周凯拾起青龙啸月刀，凝视着地下，冷冷一笑，做好了袭杀的架势。
第一百八十三章 血光之灾
脚下晃动得越来越厉害，巨大的神龙残骸更是快散了架。
“秦首领，没事吧？”寒月战士周凯往右一跃，右手托住了即将倾倒的秦昭雪，一股气浪自左手释放而出。
气浪出，命中破土而出的大家伙双眸。
“这是什么怪物？双眸也有防御力？”气浪被巨蟒那么一瞪，轰然倒退而回，周凯只得拉着秦昭雪朝着更深处奔逃，希望躲入神龙残骸龙头之中。
“噗通”
秦昭雪右腿膝盖处被巨蟒瞳力命中，生机快速流逝着，轰然单膝跪地。
“寒月战士，我走不了了。你先撤……我殿后。”秦昭雪一把将寒月战士猛然一推，腾空而起，手中朱雀七星扇猛力一扇。
俯冲而来的巨蟒被卷入风暴中心，攻击力土崩瓦解。
夺得先机，秦昭雪可不会迟疑。手中朱雀七星扇继续挥动，心念微动，极地风刃飞入了风暴之中。
巨蟒被极地风刃命中，蟒身之上遍体鳞伤，绿色血液留了一地。
“绿色？！这巨蟒究竟是什么怪物？”看到巨蟒身下蒸腾而起的水汽，秦昭雪加快了攻击速度。
这么高强度的攻击之下，秦昭雪隐隐摸到了朱雀七星扇的一些门道。
“小心，巨蟒脱身了。”
提醒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秦昭雪连人带折扇一并倒飞了出去。
“寒月战士，接下来交给你了。我貌似悟出了朱雀七星扇的乾坤心法，需要冥想。”秦昭雪退入神龙残骸龙头之中，盘腿而坐，紧闭双眸，右腿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
“乾坤心法竟然还有此等神效，真是快哉！”运转了一个小周天，秦昭雪嘴角微微上扬，心底惊叹道。
巨蟒冲击着龙头外的结界，每一次攻击都杀伤力十足。
周凯一个腾跃，破界而出，大刀猛力劈在了巨蟒蟒身之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怎么回事？攻击无效？”本以为巨蟒会被自己吸引过来，未曾料到攻击打出的伤口会在一瞬间结血痂，寒月战士呆呆站在了原地。
一道黑影飞过，寒月战士被蟒尾击飞了出去。
“叮咚，防御力＋1000”
“叮咚，血量掉百分之十”
……
“不是吧，这样我会被玩死吧。”周凯从地上爬了起来，巨蟒依旧攻击着结界，没有搭理前者的袭扰。
“哈哈，狂妄是需要代价的。”周凯体内力量涌入刀身之上，脚下连踏数步，刺客突袭技能释放，朝着巨蟒七寸攻了过去。
“青龙啸”
技能命中七寸，却未曾击败巨蟒。不过倒是成功吸引了巨蟒注意力，疯狂的报复扑天盖地而来。
“好快的攻击力，这就是潜影蛇手？”巨蟒七寸之处站着一位少年，不，打扮有几分男儿相，实则是女儿身。
一招招普攻被潜影蛇手逼退，周凯心底不禁一惊，打量着那位女玩家，出声喊道“血炼子。”
这么一喊，那玩家出手速度猛然一降，被夹杂在普攻之中的青龙啸命中。不过青龙啸似乎也只是将对方待得吐血而已，状态依旧保持在巅峰战力。
“这是怪物？神龙护龙人血炼子这么厉害？”周凯打量着血炼子，手中青龙啸月刀不断挥动，低声自语。
“不是吧，这么不按套路出牌？”迎着又一道黑影掠来，周凯腾空而起，手中刀猛劈而下。
“普攻，还想和我斗？你在梦游？”血炼子冷冷一笑，双手快速变幻，蟒尾重重抽打在青龙啸月刀之上。
咔嚓！
周凯握在刀身上方的右手脱臼了，一阵疼痛使得出手微微一滞。蟒尾命中肋骨，清脆响声起。
“哈哈，这下你还有什么战术？”血炼子停止了攻击，从蟒身之上腾跃而下，朝着倒地哀嚎不已的周凯走了过去。
“你为何……为何要帮九幽魔圣？”周凯拖着身子倚靠到了墙角，右手缓缓抬起，冷冷问道。
“我当然是为了永生，而你刚好拥有永生慧根。”血炼子冲到周凯近前，右手放在了天灵盖之上，试图将拓荒慧根夺取。
然而动手没多久，猛然发现这从拓荒位面杀来的寒月战士体内有猫腻。一股吞噬之力猛然生出，血炼子好不容易夺取的拓荒力量物归原主不说，自己体内的九幽煞气也被一并抽离而出。
“你这个疯子，煞气入体，你会死的……你会死的？”血炼子斩断维系力量的灵线，一掌拍到了寒月战士天灵盖。
“不是吧，这么快就可以操纵煞气了。”出手的覆云掌掌力直接被一团急速旋转的煞气吸收殆尽，血炼子惊讶之际，抽身急退。
“想逃，你问过我手中青龙啸月刀？”周凯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腾跃而出，一刀劈向了血炼子。
情急之下，血炼子体内魔丸出体，将刀锋拦了下来。魔丸剧烈晃动了起来，血炼子死了命地朝着巨蟒跑去。
“哈哈，魔丸是我的了。”周凯身影一闪，右手朝着浮空魔丸一招捉云手抓去。
刚刚握住，便被魔丸突出的尖刺刺入掌心。
“这是什么鬼丸？这也太胜之不武了吧。”寒月战士目光看向血炼子时，血炼子立于巨蟒身上已经进入了假寐状态。
一道血光破空而出，接着数十道血光从魔丸之中迸射而出。接着便是壳碎声传来，一个人影从血光之中走了出来。
“你就是青龙一脉传人？”个头不大，穿着红肚兜，手握乾坤圈的小儿，打量着周凯手中大刀，冷冷问道。
释放而出的威压，直接逼得周凯无法动弹。
“哦，忘了。我的血光压制你的拓荒力量，克制你的拓荒慧根。”那小儿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猛然甩出了手中钢圈。
嘭嘭嘭！
三次碰撞，周凯握着青龙啸月刀的手一阵酥麻。
“哈哈，仅仅凭借斗者意志你能撑多久？”小儿跃起接住钢圈，左手猛然一抖，一条三米长的红绫破空而出。
“混天绫？！”周凯侧身避开红绫，右手朝着红绫抓了过去。
“怎么回事？为何红绫之上有股震慑力？”碰到红绫的右手，被一道血光窜入，待得血光飞出时，右手已然失去了行动力。
连退数步，凝视着那个小儿，眸子之中掠过一丝笃定，“是你，是你，你就是魔丸。”
第一百八十四章 脱胎换骨
唯独让周凯欣慰的是，眼前这魔丸似乎初次战斗。除了实力逆天之外，出手也就稳准狠而已。
只要可以拉开距离，那么便无需担心再被击中。
“主人，莫慌。我回来了，你尽可能造吧。攻击收益多多，出手就是了。况且收服魔丸，你便拥有了哪吒卡牌英雄。”
“哦，那敢情好。不过我如今失去了一臂，可能无法正面硬撼。”周凯凝视着魔丸小儿，脚下微挪，做好了遁逃的打算。
“不要怂，上去就是干。他只是个孩子……”
“他是个从魔丸之中蹦出的孩子，不是个一般孩童。我还是以逃跑为主，打不过我准躲得过吧。”言语间，一道红影破空而出，插肩而过。
咔嚓！
血光一进一出，周凯上半身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我难道被石化了？”想要以意念力打破僵局，猛然发现斗者意志毫无用武之地。
“主人，莫慌。石化而已，待得全身石化，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那可就晚了……”周凯快速奔逃，身后红绫紧追不舍，心中恐惧到了极点。
噗通！
周凯扑倒在地，红绫落下，将寒月战士周凯倒挂于空。
一道道血光穿红绫而过，镇压着周凯体内生机。数十息过后，周凯整个人化作了一尊石雕。
“哈哈，该结束了。”魔丸右手一伸，红绫飞了回去，钢圈破空而出。
“小兰，我要跪了，我要跪了……”瞳孔之中的钢圈越来越大，周凯却连颤抖也做不到了。
“十万伏特，百万弑神”
精灵小兰藏于暗处，对准了魔丸后背，诛魔神弓弦张箭架。
雷矢破空而出，命中魔丸，雷芒游走在魔丸周身。
“主人，可以动手了。”精灵小兰静静等待着主人一击绝杀，看向了冲杀而来的周凯。
咔嚓！
青龙啸月刀砍在了回防而来的钢圈之上，钢圈之上生出了裂痕。
“这就结束了？这不是乾坤圈？那不是混天绫？那不是哪吒？”
“是的，只是如今他是个藕人。这些法宝自然扛不住你的青龙啸月刀致命一击，况且方才的攻击可是所有攻击收益的反杀。”被小兰这么一提醒，周凯硬气了起来，体内拓荒力量如决堤一般奔涌在经脉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血光反而让我拓荒血脉更加精纯了？”
“你吸收了魔丸小儿的血光神威，已经脱胎换骨了。”说话间，巨蟒俯冲而来，血盆大口将周凯吞入腹中。
“刚脱胎换骨，就要死在这恶心之地？”周凯从地上爬起，环顾四下，被倒挂着的蛇胆惊了一下，缓缓问道。
久久没有应答，周凯腾跃而起，寻觅着出路。
四周一片汪洋大海，海面之上浮着白骨，一股股气泡升腾而起，在接近海面时轰然破碎。
“这是胃酸？这还怎么逃？连个落脚点也没有？”分析着眼前局势，周凯索性盘腿而坐，横刀在前，一掌拍向了身下的肉团。
猛拍数十下，并未惊起滔天巨浪。
“我怕是出不去了，我还是想想后事吧。”周凯轻抚着青龙啸月刀，眸子之中掠过一丝怜惜，悠悠说道:“真是苦了你，要随我死在这鬼地方了。”
“不会的，这巨蟒没了蛇胆就会疯狂的。趁乱冲出，我有七成把握。”
“七成把握，还得死呀。我还以为可以逃出去呢？”好不容易唤起的希望，轰然破碎，心里那叫一个失落。
“你不是会分身术，架个桥过海不就好了。那么费事……”
“哦，那我试试。”周凯双手结印，体内拓荒力量于丹田生出三团气旋。
分身出，架起了一座桥。可惜还没走上去，便被升腾而起的水汽腐蚀殆尽。
“果然没用，还得攻击蛇胆。”周凯拾起青龙啸月刀，猛力一挥，一道残影破空而出，落在了蛇胆之上。
“这也能躲得开？蛇胆有眼不成？”周凯出手加快了几分，攻击路数更是诡异莫测，玩味一笑。
十招命中三四，蛇胆已然伤痕遍布。
“主人，巨蟒准备反击了。看好就冲杀出去，机会只有一次。”
“好，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寒月战士腾跃而起，凌空一翻，一脚踢在了蛇胆之上，朝着蛇身迸射而出。
“出不去了，这巨蟒想憋死我。”朝着巨蟒血口攻击数十次，都未曾寻得出逃之机，周凯一股失落感涌上心头。
“不急，你别忘了血炼子。”
“那又如何？难不成我在巨蟒体内能找到他的踪迹不成？”
“还真可以，跟我来。”青龙啸月刀脱手而出，朝着黑暗之处那一丝熟悉气息移动而去。
“好强的力量波动，他就在附近？”
“是的，不过需要偷偷摸过去。如果这次再拿不下，我也跪了。”听到青龙啸月刀之中传来的声响，周凯屏息凝视，隐匿技能释放。
“青龙啸”
一声不响，技能命中血炼子下盘，将后者拉入了巨蟒体内。
“不是吧，这巨蟒是铜墙铁壁？”眼睁睁看着碗口大的洞急速收缩，周凯恨不得一掌将血炼子拍晕。
“哈哈，要死一起死。偷袭我，你胆儿挺肥。”血炼子右手掌心生出了黑色火焰，甩到了巨蟒肉身之上。
“值得，你我归西。于你有何益处？你若助我离开这里，我带你离开九幽落泪阁，去见见大世面。”任凭周凯说得天花乱坠，血炼子充耳不闻，快速攻击着巨蟒。
“同生共死，共赴黄泉。”血炼子凝视着寒月战士，邪魅一笑，一掌拍向了腹部。
“他疯了，找死还要拉个垫背的。”周凯不断腾跃，尽量不被黑色火焰缠上，朝着器灵继续问道:“我该怎么出去？”
“静静等着，待会巨蟒就跪了。此间好像已经没有胃酸了，不如再来一次分身，撑爆巨蟒得了。”
“这个可以有，这个可以有。”周凯心念一动，催动拓荒力量，瞬间分身塞满了蟒身。
快速攀升的分身数量，了结了巨蟒。
“总算重见天日了。”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手中青龙啸月刀收起，朝着神龙残骸龙头头骨中的秦首领走了过去。
“噗”
猛然受到背后打来的一掌，周凯一口血喷吐而出。
“你……你不是死在蟒身之中了？”
“就许你会分身，我就不能掌握替身术吗？”
血炼子掌心处黑色火焰跃动，杀伤力十足。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召唤神龙
“没用的，你乖乖站在那儿别动……”血炼子冷眸之中掠过一丝浅笑，右手虚空一挥，数十团焰火化作玄虎状扑杀而来。
黑色火焰本就难缠，如今更是以焰兽攻来。周凯只能死命奔逃，以求逃过一劫。不时释放出青龙啸技能减缓焰兽扑杀。
“小兰，十万伏特来一波。”周凯脚下猛然一踏，腾跃而起，朝着暗处隐匿的精灵小兰传音道。
“主人，我……我力量还没有恢复。只能靠你了，保重。”话音落，一道残影冲入腰带暗格之中。
“好吧，那我还是……”周凯猛然停下了奔逃的身形，紧握青龙啸月刀，朝着焰兽玄武冲了上去。
刀落，焰兽轰然溃散，旋即再次凝聚于虚空之中。
“好强的力量，这焰兽难道比究极幻兽还难斗？”狐疑之际，手中青龙啸月刀剧烈颤抖了起来，旋即遁入腰带暗格之中。
“不是吧，你可是神器。你会怕一个小小焰兽……”周凯运转体内磅礴的拓荒力量，一套霸王拳朝着焰兽玄虎攻了过去。
拳风倒是将焰兽干翻，可周凯拳头之上也受到了同样力道的攻击。
“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吃了暗亏，周凯自然是能跑多远跑多远，一张符箓破空而出，迎风见长。
“弱化”
一声冷哼，符箓打在了焰兽面门之上……
“啊，你是个符师？”焰兽一脸狰狞地挥舞着爪牙，低沉的嘶鸣划破长空。
“没错，我就是个符师。有本事你破了我的符箓……”周凯凌空一翻，又是几张符箓从衣袖间飞出，打在了焰兽身上其余各处。
符箓之力同时生效，焰兽顷刻间灰飞烟灭。
然而焰兽是解决了，可血炼子却没了踪迹。周凯转身回眸，秦首领被血炼子做了人质。
利刃抵在秦昭雪脖颈之上，稍进一寸便会解决掉朱雀秦首领。
“有话好好说，不就是要拓荒慧根？给你便是，不过你先放人？”周凯双手举过头顶，眼神之中尽是惶恐与不安，轻声问道。
“你先拿出拓荒慧根，不然她立刻归西。”血炼子怒目视之，手中利刃又逼近了半寸，眼看着就要刺入喉中。
“好，我这就将拓荒慧根取出。”周凯凝神静气，双手法诀一掐，拓荒慧根离体而出。
“很好，慢慢走过来……”打量着周凯的神色，血炼子话锋一转，指了指前者不远处的青石砖，厉声喝道:“停，拓荒慧根放在青石砖上，往后退十米。”
“我选择拒绝。”周凯右手朝着拓荒慧根探了过去，语气硬气了许多，铿锵有力。
“你可以拒绝呀，不过她得折在这里。这朱雀七星扇也归我神龙涧所有了……”对于周凯临时变卦，血炼子右肩微耸，刃尖刺入了秦首领咽喉要道。
“血炼子，你好好看看秦首领在哪里？”
血炼子心里暗道不妙，为时已晚，直接被袭杀而来的秦昭雪命中。
“你……你是什么时候逃遁的？”
血炼子一把将怀中的稻草人踢飞，上下打量着秦昭雪，沉声问道。
“你压根就没有生擒我？我又何来逃遁一说呢？”秦昭雪朝着寒月战士摆了摆手，神色颇为平静地看着血炼子。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血炼子脚步微微后挪，朝着神龙残骸深处瞥了一眼，纵身跃起。
呼！
凌空而起，直接被一团风暴席卷。血炼子陷入了狂风暴雨之中，极地风刃攻击着周身四肢百骸。
“噗”
本就体力所剩无几，抵挡风暴入侵已是捉襟见肘。如今被极地风刃这般高强度攻击，血炼子彻底懵了。
原本还想着夺取永生慧根不行，那就随便一个拓荒慧根便可。未曾料到终是黄粱一梦，自己还沦为困兽。
“天昏地暗”
秦昭雪心念一动，朱雀七星扇之上生出乾坤诀第一重技能释放路数。
折扇一挥，风暴中心生出了吞噬之力，直接将血炼子吸扯进了风暴中心。
咔嚓！
“秦首领，这就是朱雀七星扇的攻击力？”感受着风暴带来的威压，周凯倒吸了一口冷气，缓声问道。
“算是吧，如今我才琢磨透乾坤心法第一重。不过解决掉血炼子稳稳的……”秦昭雪合起折扇，微微一笑，静待风停雨歇。
一旁的九幽魔圣一点都不慌，操纵着傀儡军团朝着秦昭雪二人围攻而去。
“秦首领，一起杀出去。不必寻剑骨了，想来你我是被九幽魔圣诓骗至此。”从暗格之中取出青龙啸月刀，脚下猛然一踏，直接将冲杀而来的傀儡震翻在地。
“寒月战士，你如今这么厉害？脚一踏，便山河崩，日月转？”秦昭雪手中折扇当作兵刃出击，傀儡压根进不得半分。
冲杀了约莫半炷香，傀儡军团四散而逃，悉数离开了神龙涧。
“不是秽土转生出来的吗？为何都跑了？他们也会怕死？”凝视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周凯驻足而立，轻声呢喃道。
原本只是那么一说，没想到秦首领一语道破玄机。
“血炼子，魔丸只是热身而已，你可别忘了此处是哪里？傀儡散，九幽魔圣又久久不出手，肯定是神龙涧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都已是白骨，难不成可以死而复生？”
周凯话音刚落，身后偌大的神龙残骸剧烈晃动了起来。
“动了，动了，神龙要回来了？”
周凯身影一闪，奔袭到了龙头之处，一刀怒砍而去。
“咔嚓”
龙头落地，缺口处又出现了龙头。周凯接连出手数次，依旧未曾改变僵局。
血肉在神龙残骸之上快速生长，大有重生之象。
神龙涧外，九幽魔圣盘腿而坐，在他身前放着七颗血灵珠，珠身之上迸射出一道道光芒，光芒于半空汇聚一处。
“哈哈，神龙归来。你们就算是大罗金仙，今天也得跪在这里，血炼子只是为了仪式来得及进行。”九幽魔圣双手快速变幻，嘴里默念咒诀，以血灵珠之力唤醒沉睡的神龙。
血肉附着在残骸之上，瞬间带上了飘渺仙气。
“朱雀七星扇，青龙啸月刀，都是我九幽魔圣囊中之物了。你们就随神龙一同激战，最好天崩地裂，沉睡于地底吧。”仪式结束，九幽魔圣缓缓起身，看向了飞旋于神龙涧上空的神龙。
第一百八十六章 老谋深算
“寒月战士，快退。你如今不是它的对手，你我还得逃。至少逃出神龙涧，逃出九幽。”
秦昭雪手中折扇打开，猛力一扇将神龙的扑杀拦下。
纵然如此，周凯依旧被龙爪余威波及，右臂之上生出了三道血痕。方才血光之灾造就的脱胎换骨成就，在神龙面前不堪一击。
“秦首领，走吧。可能神龙离开神龙涧，力量就会被削弱。”周凯转身打出四五道青龙啸月，旋即朝着秦昭雪挥了挥手。
“走不了了，还是得迎战。”
“迎战？那不是找死？”周凯继续移动着，方才青龙啸月可也没有重伤神龙，就算破釜沉舟也无法扭转残局。
“寒月战士，护甲给你。”秦昭雪将身上护甲卸下，拋向了周凯，眸子之中充满了希冀。
“给我也没用，我难不成敢硬撼神龙？”周凯接住玄天护甲，快速穿起，凝视着盘旋于空的神龙，轻声自语。
“寒月战士，我这护甲防御属性极强。你不是开挂了？护甲在手，你力战神龙没问题。我去寻找九幽魔圣，争取破解这危局。”
“不，我一个人做不到呀。”哭嚎归哭嚎，周凯可一点也不敢迟疑，腾跃而起，避开了神龙利爪。
“主人，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况且你可是拥有毒打就变强的攻击收益，这神龙也不是无懈可击。”
“这还不是无懈可击？我都被追着打了，也不知道秦首领那边有没有找到九幽魔圣？一定是那家伙召唤神龙……”牢骚满腹，不过也不耽误周凯躲避神龙攻击。
躲闪间，周凯得出这么一个心得:神龙其实是个盲龙。五十米之内，不分男女。一百之内，不分敌我。
如今已经有少股秽土转生而出的死士破土而出，神龙照杀不误。
“如此甚好，我刚好喘息，伺机而动。”周凯跃入石碑之后，化作石碑后的古藤。
神龙没有找到周凯，怒火中烧，喷吐天火，屠戮着下方死士，吸收着他们体内的死气。毕竟血肉依旧无法持续发动这般强悍的攻击，补充点死气再好不过。
“主人，神龙过来了。开碑裂石之后，便是火烧古藤。”
“不慌，让它烧呗，都烧绝了才好呢……”周凯冷冷一笑，继续蛰伏等待。
神龙龙尾甩在了石碑之上，石碑巍然不动，神龙倒是传来骨裂声。神龙看了一眼石碑之上所刻之字，俯冲而起，盘旋低鸣。
一道道雷芒翻滚在云海之中，凝聚着雷霆之力。
“主人，可以呀。这是谁的墓碑，竟然拥有如此威力？”
“我哪知道？不过你没看到碑文？庇佑拓荒者，神龙必诛杀。”周凯悠悠说道，继续吸收着古藤上的力量。
古藤从方才就一直在驱赶周凯，无奈一切徒劳无功就算了，还被周凯体内的吞噬符箓盯上，千年道行尽数散去。
“哦，雷霆落，石碑绝对裂。”
“石碑裂，我就遁逃而走。”
“你若走不了呢？如今四周都是天雷。我感觉诛魔神弓也无法出其右，我帮不了你了。”小兰试图操控弥散在天地间的光子，以失败告终。
“我有攻击收益……”
“攻击收益还远远不够，你的防御力太弱了。硬撼只有死路一条，不如现在逃吧。分身掩护，你从地下遁逃。”
“好吧，那我就试试。”周凯心念一动，朝着石碑四周的防御环迈了出去。
刚迈出去，惊雷落，登云履直接被摧毁，化为灰烬。
“不是吧？这天雷力量也太强了吧，难不成我要同石碑共存亡？”周凯退了回去，一把将古藤从地上连根拔起，朝着上方的神龙甩了出去。
咔嚓！
古藤当空爆开，断口处游走着雷芒，藤灵生机瞬间尽失。
“这是什么攻击力？藤灵也这么快就挂了？”周凯依靠在石碑之上，从腰带暗格之中取出一把小铲子，刨了起来。
雷霆落在结界之上，先是涟漪阵阵，接着便是发出“嘶嘶”声。
“主人，快点，快点……”
“我也想挖地三尺，早点躲进棺木之中。”
周凯快速刨土，以求尽快找到石碑下的木棺。只要揭开木棺，自己同棺主同穴，必将得到庇佑。
许是执念感动了苍天，木棺还真被周凯挖到了。
“开棺，我也要进去。”回眸看了一眼石碑之上蔓延开来的裂痕，周凯用力将棺盖推了开来。
棺盖开，一道黑烟起，破开防御结界冲入神龙双目之中。
“主人，不用躺尸了。神龙已经被黑烟熏了龙目，战斗力锐减，你去捡漏吧。”
周凯一只脚踏了进去，还没踩稳便收了回去，将棺盖推了回去。
周凯杀出了防御结界，纵身一跃，手中大刀硬撼龙尾而去。
这一次交手，周凯略占上风。龙尾之上龙鳞剥落，丝丝黑气升腾而起。
“这是怎么回事？我青龙啸没有这样的杀伤力吧？”看到神龙周身血肉之躯弥散着黑气，周凯眸子之中掠过一丝狐疑，旋即又是一刀劈去。
“主人，快退。黑气夺了神龙气运，接下来就是你了。”
“我无惧……”周凯右手放在龙头之上，将龙骨抽离而出，淡淡说道。
在最后一瞬，急退而回，黑气被一掌拍散。
“吞噬星野”
一声冷哼，扑杀而来的黑气被吞噬阵诡吸收殆尽。
“结束战斗，虚惊一场。”周凯收起青龙啸月刀，瘫坐在地，背上冷汗直冒。
方才大战不慌，是因为慌了必败。如今危机解除，恐惧涌上心头，感慨一番也不为过。
“不对，秦昭雪去了这么久……”周凯猛然一惊，鹰之眼释放，寻觅着秦首领踪迹，轻声呢喃道。
寻觅了良久，终无所获。
“主人，秦首领应该是走出神龙涧了。”
“有可能，我得尽快与她会合。”被这么一提醒，周凯朝着神龙涧外瞬移而去。
……
“哈哈，看来你真得不适合朱雀七星扇？”九幽魔圣出现在秦昭雪身后，一掌猛拍了上去。
“你等这个时候等了多久，好算计。”秦昭雪转身挥动手中扇，极地风刃朝着九幽魔圣怒扫而去。
“哈哈，神龙只是伏笔。石棺才是我的底牌，血灵珠被激活，刚好压制你手中扇。如果是周凯来追杀我，我或许胜算不大。不过天见犹怜，让我先同你对位。”九幽魔圣仰天大笑，右手朝着朱雀七星扇抓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圣境如斯
“你顿悟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若顿悟为何一直以极地风刃那种普攻出击？”扑杀落空，九幽魔圣猛然一惊，稳住身形，凝视着秦昭雪手中折扇，缓声问道。
“没错，乾坤心法我已尽数悟得。不过极地风刃还需要提升，而你刚刚可以做我成神路上的垫脚石。”说话的空档，秦昭雪衣袂飘飘，手中朱雀七星扇猛力一扇，狂风起，风刃铺天盖地压了过去。
同为风刃，加持乾坤法诀之后，攻击力，攻击范围大幅提升。
“灭魂铁爪”
九幽魔圣纵身跃起，周身护盾飞速旋转将风刃弹开，技能朝着秦昭雪攻了过去。
然而终究还是湮灭于狂风之中，伤不得半分对手。无奈之下，九幽魔圣放弃近战，破掉袭来的风刃，抽身而退。
“呦，不继续攻击了。”秦昭雪一眼便觉察到了九幽魔圣意图，淡淡一笑，手中折扇又是一扇。
风刃破空而出，出现在九幽魔圣退路之上。第二重心法加持，那些护盾之上生出了裂痕，大有一击必杀的架势。
“乾坤二重心法，重在攻击力量。看来确实如此，是我疏忽大意了。不过这又如何？”九幽魔圣脚下猛然一踏，四周护盾防御圈骤然变大，在护盾之上更是生出了吞噬漩涡，风刃尽数湮灭。
“乾坤心法，一重重防御属性，二重重攻击瞬间爆发力，三重重持久力，四重重攻击范围，五重便可以天地之力彻底开启神器之威。”九幽魔圣凝视着下方护盾，淡淡一笑，随即右手举起了一把狙击枪。
“百步穿杨”
一声大喝，飞弹破膛而出，直飞秦昭雪而去。
九幽魔圣在试探，以血灵珠的力量在试探，希望可以夺得朱雀七星扇。
飞弹速度极快，攻击力更是要比极地风刃强了不少。数十张风网试图改变飞弹轨迹，终究已失败告终。非但未能拦截，风刃之中的力量也尽数被飞弹吸收殆尽。
“好强的血灵珠之力，果然是朱雀七星扇的克星。”秦昭雪如今最强便是极地风刃的瞬间爆发力，饶是如此在飞弹近前也不堪一击。
“哈哈，看来你打算束手就擒了。”
飞弹命中秦昭雪右臂，朱雀七星扇脱手而出，九幽魔圣朝着折扇闪掠而去。
“寒月战士，还不出手。你想要让那家伙夺走朱雀七星扇？”秦昭雪猛然一踏地面，右手缓缓抬起，凝聚出一团漩涡，旋即将朱雀七星扇收了回去。
神器认主，主人只需一念便可召唤而回。除非主人受到了极重之上，否则召唤只是想与不想的问题。
“你……你不是被飞弹击中了？”
“那又如何？飞弹又没命中要害，况且伤势已经愈合。”
“你使诈……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九幽魔圣再次将狙击枪抬起，枪口散发着刺眼光芒。
“激光雨”
一声冷哼，技能倒是放出去了。不过是朝天放出去的，狙击枪也化作冰雕。
若非九幽魔圣逃得快，此刻恐怕连人也成了冰人。
“你总算来了，我可累坏了。如今二重乾坤心法，压根不是这九幽魔圣之敌。”
“接下来交给我吧，你去一边歇息。”周凯微微一笑，手中大刀一挥，旋即朝着九幽魔圣冲杀了过去。
面对寒月战士这样的攻击路数，九幽魔圣自然也是短兵相接。对付朱雀首领，可以倚仗血灵珠压制。不过眼前这家伙，只能另辟蹊径。
二人交锋数十次，九幽魔圣右臂被伤三次，胸膛被击中六次。寒月战士右肩被刺中七次，胸膛倒是因为护甲毫发无损。
“护甲是个好护甲，不过你的青龙啸月刀貌似也还没到火候。”九幽魔圣手中九幽刺快速出击，避开大刀，猛力重击护甲。试图破开那护甲。
周凯对于九幽刺出现在何处，预判一直失误，索性便消了念头。
“呦，放弃了。”九幽魔圣察觉到了对手防守力度大减，玩味地打量着寒月战士，继续攻击护甲。
“叮咚，速度＋200”
“叮咚，力量＋200”
“叮咚，防御力－300”
“叮咚，防御力－500”
……
“不对呀，攻击收益呢？出bug了？”听到防御力即将触底，丝毫没有反弹的迹象，周凯慌了，右手抽刀回防，击开那九幽刺。
咔嚓！
护甲破，防御力直接清零。好在周凯及时回防，不再留恋攻击收益。否则，如今早已被九幽刺开胸顺气。
“寒月战士，你一直在等待？”九幽魔圣捂着胸膛，压制着体内翻滚的气血。
方才九幽刺被震退，一股力量趁虚而入，冲入体内。好在九幽魔圣反应快，不然此刻就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没错，破而后立。护甲而已，你如今九幽刺还有多少攻击力可以释放而出？”
被周凯这么一问，九幽魔圣本能地催动力量加持于九幽刺之上。
“什么？你何时做的手脚？方才回防打入拓荒力量还不够？”九幽魔圣觉察到了九幽刺内的吞噬符箓，眸子之中掠过一丝狐疑，连退数步。
“我的护甲难道是那么容易被你击中的……”许是见到九幽魔圣有些失落，周凯话锋突转，缓缓说道:“确实九幽刺出招诡异，防不胜防。我索**擒故纵，卖个破绽，顺便将符箓打入九幽刺中。”
“好算计，不过我手中可不只有九幽刺这么一件兵刃。”九幽魔圣打量着周凯，九幽刺收入乾坤戒之中，一双紫色拳套装备了起来。
“无所谓呀，那就比比拳脚。我也不能让你空手接白刃不是……”对于那拳套，周凯把握不大，索性将青龙啸月刀收了回去。
“赤手空拳？我这可是紫极魔拳……”话说到一半，九幽魔圣已然欺身而至，朝着寒月战士就是一通狂轰。
“好快的速度，拳风足矣震破耳膜。”侧身避开来拳，周凯右手朝着对手左肩猛然按了下去，绕至身后，打算来个平地摔。
不曾想，反被九幽魔圣来了一计过肩摔。
“一次……”九幽魔圣拳头停在周凯面门半寸处，比了个手势，悠悠说道。
“一次，你在侮辱我？不会有下次的……”话还没说完，周凯便被举过了头顶，直接摔了出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湮灭之眼
“好痛，骨头都快散架了。”周凯从地上爬了起来，右手在左胳膊上一拉一提，脱臼的手接了回去。
“呦，还会自己接骨，你可会跌打损伤。”九幽魔圣冷冷一笑，紫极魔拳之上再次汇聚出一团淡淡紫芒。
身影一闪，消失在虚空之中。这一消失，周凯压根没有陷入恐慌，反倒是盘腿而坐，就差坐而论道了。
“还打不了打，再不出手，我可走了。”许是等得不耐烦了，周凯扯了两嗓子，大声喊道。
“噗”
胸膛之上挨了一拳，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拳砸向了下巴。周凯整个人被打到了半空，只见那道残影凌空而起，对着前者胸膛又是数十拳。
这么一通下来，周凯体内的骨头都被震碎数百次。
“哈哈，交出青龙啸月刀。我饶你一命，也可以放她一马。”九幽魔圣活动了一下筋骨，一脸悲哀地看着瘫软在地的寒月战士，颐指气使地说道。
“交出青龙啸月刀，这没问题。不过它会认你为主？”
“这你不用考虑，至少我可以打出比青龙啸月更厉害的技能，而你做不到。”九幽魔圣朝着虚空的青龙啸月刀探了过去，轻轻舔了舔嘴角。
还未触及，便被震飞了出去。纵然有紫极魔拳加持，依旧是被青龙啸月刀的反噬之力击伤。
“别试了，你不合适。”周凯悄然借助血光重塑尘骨，毫不犹豫地泼着凉水。
“住嘴，再说话让你立刻归西。”九幽魔圣恼火地瞪了一眼一旁的周凯，旋即又挪向了青龙啸月刀。
这一次他不敢托大了，毕竟吃过了暗亏，不会想吃第二次。
“小兰，这是怎么回事？这家伙为何也能获得认可？”
“别慌，人家好歹已经入圣境。握一下青龙啸月刀又咋了？拓荒始祖也不过圣境巅峰而已……”
“可……可万一他尝到了甜头，我的青龙啸月刀不就拿不回来了。”
周凯心底除了后悔还是后悔，就算尘骨重塑，也夺不回青龙啸月刀了。
感受着青龙啸月刀的古朴之意，九幽魔圣一开始还是一脸幸福洋溢。三五息之后，一掌将青龙啸月刀拍飞了出去，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机尽失。
九幽魔圣左手提刀而起，猛然斩落右臂。
右臂已经彻底坏死，血液也成了黑色。关键时刻断臂，九幽魔圣足够冷静。最关键的是，下一刻断臂处白骨疯狂生长，接着血肉生出。
“九幽魔圣，我就说你得不到认可。”周凯将青龙啸月刀召唤而回，旋即朝着一旁的秦昭雪走了过去。
“都给我停下，既然得不到，那就随我一起湮灭吧。”九幽魔圣厉声大喝，万千道法出，周凯二人去路被拦了下来。
“湮灭之眼”
凝视着九幽魔圣召唤而出的皮皮兽，周凯麾下的精灵小兰惊叹道。
“何为湮灭之眼，为何我一点力量都使不上？”
“湮灭之眼可以回到过往，到了那里，一切都是主宰说了算。至于谁能活着走出去，一切看命。”
“从零开始，那青龙啸月刀会被带走？”
“那是自然，唯有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过我可能只是一只狸猫而已，道法全无。”
“好吧，尽人事听天命。”周凯右手微微抬起，牵住了秦昭雪右手，微微一笑。
二人身影渐渐虚化，直到从九幽消失。九幽魔圣化作一道黑影，飞入湮灭之眼中。
三人遁，九幽神龙涧外只剩下了两件神器，以及虚空之中的皮皮兽。
……
圣元大陆，锦州城东
院落之中，仆人忙里忙外，尽听接生婆差谴。这已经是周府二夫人怀孕十二个月了，若非昨日紫气东来，怕是这孩子还要待个三年五载。
“哇哇”
孩啼声响起，周府唯一的男丁明眸微动，凝视着贴过来的面容。
“别，别过来……”周凯心里是拒绝的，可小手压根拒绝不了，只能被占了便宜。
一晃七八年过去，周凯到了上学堂的年龄。家里呢，为了周凯能够舒坦，还从乡下买了个书童陪读。
入了学堂，先生被周凯气得吹胡子瞪眼。要不是周府多次登门拜访，周凯这样的竖子早就被赶出去了。
倒是陪读的华安聪慧得很，第七个年头就高中秀才，成了远近闻名的状师。
“凯，你看书童都高中秀才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省心，让祖宗坟头冒冒青烟……”
“我不合适，我不是习四书研五经的料。不如我去考个武状元吧，也一样光耀门楣。”周凯跪在祠堂前，心里还惦记着那把大刀，毕竟那可是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唯一希望。
“做梦，这把刀迟早我会沉入海底。”老父亲周东来将桌上的皮鞭拿起，虚空一甩，抽打在周凯后背之上。
打了四五下，周东来便一命呜呼。
周东来撒手人寰，几房妾室离开了锦州，当然卷走了细软。
“都走吧，都走吧。”周凯擦拭着手中大刀，看都没看那些下人，挥了挥手。
“还不走，要我打你一顿？”
“少爷，我是华安。”
“华状师，请坐，屋里喝杯茶。”周凯将华安轻了进去，泡上了茶，坐在华安对面。
“少爷，听说老爷是被毒死的。”
“不是，是被我气死的。”
“我进来时，从宋仵作那里打听过了。是死于七步散，世间奇毒，云州王家的手段。”华安轻轻扣着木桌，眸子之中掠过一丝笃定，缓缓说道。
“华安，这件事我自己来。所有人走了也好，毕竟王剑对付的是我。”周凯猛然起身，凝视着院中假山，手中暗器甩了出去，旋即问道:“你可认识一位风尘女子，擅弹琴……”
“你可知女子名讳？”
“不知，只知为秦氏。”
“那可就大海捞针了，不过我会多多留意。周兄打算何时动身？我可为周少爷送行。”
“不急，那家伙会来找我的。眼下我得尽快找到秦姑娘，不然我绝对会被那王剑除之而后快。”
“他就是你当初提到的恶人？”华安缓缓起身，忆往昔，淡淡问道。
这么些年，华安的一切都是周凯赐予。学堂也好，高中也好，都是周凯一手促成。
华安也利用天下文人雅士，打探着秦姑娘。只是远远没想到，周少爷口口念念的秦姑娘不是大家闺秀而是风尘女子。
“是的，秦姑娘、我、王剑来自同一个世界。胜负一分，便会离开这里。胜则生，负将亡。”
“周少爷，为何同我说这么多？我只是一个书童而已？”
“不，你将来必是圣元大陆的文圣。天下气运终究尽归尔手，我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第一百八十九章 初次交锋
“周少，周少……”坐于东厢房卧塌之上的周凯眼眸猛然睁开，一掌探出，木门推了开来。
华安带着随从进入东厢房，神色之中洋溢着些许喜悦，自觉地端起茶杯驴饮了一杯。
“茶也喝了，说吧。”
“茶是好茶，不过消息是我这几个随从打听来的。他们会悉数奉告，我只是个传话的。”华安退到了一旁，指了指身后几位壮汉，轻声说道。
“几位壮士，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消息靠谱，这座宅子送给你们都可以。”周凯打量着房内几位廋高个，微微一笑，将一包定金抛了出去。
“周少，元宝我等不缺。”掂了掂手中银两，为首壮汉颇为平静地收入怀中，道出此来目的……
“什么？你们要云州王家满门从圣元大陆消失……”听到壮汉提出的要求，周凯想都没想，不由地握紧了右手。
“没错，我们就是被云州王家残害才家破人亡。如今有机会扳倒王家，我等自当尽力而为。”
理由倒是说得过去，不过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微微停滞了三四息，周凯点了点头，直接开口道:“说吧，秦姑娘现在在何处？”
“荷花苑”
“不对，那你们可能找错了。秦姑娘应该是风尘女子，擅弹琴，找她听曲的人应该不少。又怎么会在荷花苑那种偏僻之地？”
“周少，偏僻不假。可它幽静，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同周少对视了一眼，壮汉淡淡一笑，出声解释道。
“好吧，就算荷花苑那个母夜叉是秦姑娘。可如何破开重重机关，靠近荷花苑呢？”
“机关而已，入荷花苑如探囊取物。”壮汉淡淡一笑，从怀中摸出了一株哀羞叶。
凝视着那片只可能生长在荷花苑禁地的哀羞叶，周凯先是一惊，目光移向了华安，试探性地问道:“这几个人哪里找来的？他们目的恐怕不是云州王家吧。这样的手段，十个王家也跪了。
“周少，我们确实一心想要击杀云州王家。不过身中王剑秘毒，不能正面硬撼。”
“理由倒是一个好理由，王家秘毒一旦中了，右臂之上必然有血莲印记。”做足了功课的周凯猛然起身，朝着其中一位壮汉走了过去，一招捉云手探了过去。
在圣元大陆生活十多年，周凯唯一可以释放成功的技能便是捉云手。
捉云手一出，不能手到擒来那还真就活见鬼了。一把将壮汉腰间玉牌夺过，右手中指晃了晃，“海沙门都来了，华安想必也是假的吧。”
周凯右手缓缓抬起，刀架之上的青龙啸月刀出现在手中。
“一起上吧，让我尝尝你们海沙门的破海刀法。”周凯挥动了一下手中大刀，淡淡一笑，冲杀了出去。
“周少，好眼力。不过海沙门要的人头，从没有失过手。”坐在木椅之上的假华安将易容卸去，右手虚空一挥，四五枚毒针破空而出。
刷刷！
毒针出，那几位海沙门弟子如同身后长了眼一般，在最后一刻凌空跃起。
“破”
周凯一声大喝，银针轨迹偏离，穿衣袍而过。
周凯攻击着四周扑杀上来的海沙门弟子，佯装做中了毒的样子，倒退数十步。
“上，活捉。”假华安刚起身，体内的七步散散至四肢百骸。
“你……你下毒？”假华安指了指周凯，眸子之中尽是不甘，缓缓发问。
“就许你银针偷袭，我就不能使毒了？”周凯避开海沙门弟子的扑杀，纵身跃起，对着那些小喽喽就是一阵碾压。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们身份的？我应该没有露出破绽吧。”海沙门昊天噙着一抹逆血，看了一眼倒了一地的门徒，轻声问道。
“从你进门我便知道了，我只不过一直在等待。”
“等待？你在等什么？”
“等你们将消息全盘托出，毕竟你们海沙门还是有一些门路的。”周凯将手中大刀抛回了刀架之上，朝着羸弱的海沙门三当家走了过去。
“你在利用我们……”
“别气吗？你难道不知道七步散越气毒发越快？”周凯坏笑了起来，将桌子上的茶壶提了起来。
松手，壶落在了地上。
“其实，你的品茶便出卖了你。这个时候我就开始打量你那些随从，毕竟不知道你们身份，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哦，看来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昊天仰天长啸，眸子之中尽是悔恨。千算万算，唯独没有改掉粗犷的性格。
“别急，那些随从也够贪心的。我给定金，他就敢接。如果他不接，我还不敢确定你们是海沙门的人。”
“这也能看出问题，你不要侮辱我……士可杀不可辱。”昊天抬起了双手，朝着胸膛猛然拍去。
“没用的，改良后的七步散除了之前的药效，你还会功力尽失。”对于昊天寻短见之举，周凯淡淡一笑，眸子之中掠过一丝无奈之意。
寻短见落空，昊天只能等死。
周凯继续说着，不时还会嘲讽一下海沙门弟子。对此，昊天神色颇为平静，尽量不动怒。
他在等，等药效散去，便同这小儿斗个你死我活。
“别等了，七步散已经被改良过了。你不动怒也没用，不过我手里有解药。”周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壶，晃了晃，继续说道:“选择权在你手里，是生是死悉听尊便。”
“我告诉你那个秦姑娘的下落……”
“这个我知道了，荷花苑。”
“这个你也信，你就不怕他们在扯皮。”昊天来个欲盖弥彰，一脸鄙视地看着锦州周少。
“为何不信？有理有据，而且我还知道如何进入禁地。禁地我去过，不过十去九空。”
“那你还是没找到暗门呗……”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你说出暗门所在，我放你离去。”
“当真，说话算话。”
“算话，我堂堂周少不要面子的嘛？”周凯故作怒火状，瞪了一眼海沙门昊天。
“那便好，暗门在禁地的那石塔上。”
“哪座石塔？”
“解药……”
周凯将玉壶抛了过去，继续问道:“解药已经给你了，说吧。”
“你都给我了，我有必要说嘛？”昊天拔开壶塞，吞下了数十粒解药，起身除了东厢房。
“有本事，你继续走。能走出这院子，算我输？”
“卑鄙无耻？！”
“我若不这般，你不就空手套白狼了。”周凯冷冷一笑，随即朝着跪倒在地的昊天走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章 未雨绸缪
“说吧，哪座石塔？”
“我说了，你会饶过我？你让我很慌……”昊天仰头瞪了一眼周凯，厉声发问。
“你让我更慌，拿到解药就要跑路。真是丢尽你们海沙门的颜面……”周凯轻轻拍了昊天右肩，眸子之中尽是恨铁不成钢之意，轻声叹息道。
“狗屁解药，这解药是假的吧？”
“药是真药，不过不是你那么吃的。浪费了半壶药，七步散倒是解了，可如今不是又中了新毒……”
“算你狠，是靠近偏门，那座雕刻有石狮的石塔。”
“早这样不就好了，省得你……我费那么半天功夫。”周凯右手收了回去，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
“荷花苑地形图？！”昊天猛然一惊，海沙门费劲心思刚要拿到的图纸竟然在这家伙手中。
“之前不是，现在是了。”周凯将图纸扑了开来，挥毫泼墨间便在卷轴上落笔。
“你过目不忘？你不是大字不识一箩筐，被学堂赶出来的？”
“你对我倒是很了解，不过正中下怀。”周凯将卷轴收起，看着眼前之人，缓声说道:“你可以走了……”
“周少，做人要厚道。我都没解药，如何走得出这院子？”
“解药给你了呀，再吃一粒就好了。多则无益……”
听着周凯忠告，昊天拔开壶塞，倒出一粒，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
咽入腹中，一股力量冲破桎梏，昊天功力逐渐恢复了起来。
“山水有相逢，下一次我不会再中毒了。”昊天脚下一蹬，一跃而起，踏虚空，翻墙而出。
……
“那可不一定呦，我可以让你中一次。那么就有办法中第二次……”周凯目光收了回去，轻咳了两声，缓声说道“华状师出来吧，人都走了。”
华安从假山中弓着身子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强弩。箭在弦上，方才若是海沙门昊天出手，绝对让他葬生周府。
“华安，你来得倒是挺快。看来学堂里没少逃课吧……”
“少爷说笑了，那遮影步我只懂得皮毛而已。比起少爷捉云手可差远了，不知少爷何时去荷花苑？”
“荷花苑不急，我得先去一趟钱庄。”
“少爷缺钱，找我呀。我有不少积蓄，可以救救急。”说话间，华安从怀中掏出十文钱，憨憨一笑。
“不是钱的问题，我打算把钱庄买下来。这样以后接触的江湖人士也多，救个急，多个朋友挺好。”
“哦，敢情这一次有神人相助。”
“是的，我入定冥想时，一枚梅花镖破窗而入，打在了房梁之上。”周凯回忆着清早的密信，眸子之中的困惑一闪而过。
“会不会是那位秦姑娘？”
“不好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不过应该是来自荷花苑，所以我还是得好好计划一下如何进入荷花苑。”话音落，周凯已然朝着院门走了过去。
华安将强弩扔入草丛，紧紧追了上去。
……
鸿泰钱庄
钱庄人来人往，三教九流。有富家公子，也有江湖术士，更有商贾豪杰。
“周少，这个钱庄好像不容易盘下来吧。”
“是的，确实有点棘手。不过也未尝不可以一试，还需要华状师一臂之力。”
“这不合适吧，遮影步在这里放肆，恐怕会锒铛入狱。”华安连连摇头，否决了周少的想法。
“想什么呢？我又没打算让你偷盗，我只是道听途说。这个钱庄在洗钱，洗钱一罪足以让庄主锒铛入狱了吧。”周凯看着钱庄的木匾，微微一笑，起身走了进去。
“周少，这是打算典当房契了？”柜台小儿看到了熟客，心里乐开了花，笑着敲打着算盘。
“不，我找石庄主。”周凯打量着钱庄布局，摆了摆手，轻声解释道。
“石庄主出去了，明天这个时候应该可以回来。”
“那正好，我就找你吧。”周凯猛然一踏，跃入柜台里，一把匕首抵在了小儿脖颈之上。
”周少，抢劫是会蹲大牢的。”
“我知道，不过洗钱呢？”
“我们鸿泰钱庄向来不洗钱，周少莫要空口诬陷。”小儿右脚猛然朝着周凯右脚踩去，趁周凯松手的一瞬，如泥鳅一般逃了出来。
在石柱之上一摁，柜台陷了下去。
“哈哈，敢查我们鸿泰钱庄。你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小儿整理了一下衣袍，再一次摁下机关，钱庄内恢复如初。
“这么快就进入了？”华安也就一碗馄饨的功夫，周凯就不见了。
钱庄继续迎来送往，门槛都快被踢破了。一直到了夜晚，方才打了烊。
……
烊是打了，不过小儿却是彻夜未眠。方才他去了一趟密室，密室并没有周凯，就连豢养的那几头忠犬也倒地了。
那可是石庄主的爱犬，就算是圣元大陆超凡境高手来了，怕也难以脱困。如今都惨遭灭口，关键周凯的人影甚至血迹也没留下。
小儿现在除了后悔就是惊惧，若是被石庄主归来发现，自己还得死，而且会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这可怎么办？我还想活呢……”想到此处，小儿从木香里拾了几柱，立入了香炉之中，虔诚地跪拜着。
“兄弟，活命不跪菩萨，跪财神是什么意思？”
闻声，小儿猛然转身，指着房梁之上的蒙面人，厉声大喝:“滚下来，否则你别想走出去。”
“我如果拒绝呢……”
“拒绝无效……”小儿右手缓缓抬起，还未触碰到机关，便被飞镖擦肩而过。
“别白费功夫了，交出账本，我放你离开。反正石庄主归来也会因为爱犬收拾你，不如你我联手让他入狱。”
“不，他是我再生父母。”
“醒醒吧，若不是你有点手段能给石庄主护好钱庄上下。你就算饿死，也不会被给一个馒头。”
“你胡说，石庄主待我如子。”
“他让你叫父亲，这也太过分了吧。”
小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心里防线崩溃，哭嚎不已。
“我说，只要可以让他入狱。我愿意说出一切……”
“华状师，进来吧。”
周凯这么一说，华安推门而入，手里提着狼毫笔，宣纸，走到了柜台处。
“你算计我……”
“我没有，我在救你出火海。就算没有我今日大闹钱庄，今后一旦被查出，你也得入狱。”
道出利害，周凯冷冷一笑，从房梁之上跃下。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夜奔泰州
“怎么？难道主仆情深，不忍告发？”周凯右手缓缓抬起，在那小儿肩头轻轻拍了拍，笑着打趣道。
“容我好好想想，毕竟事情太久远了。”
“久远？”周凯先是一愣，旋即生出了一副愿闻其详的神色。
“没错，石庄主已经好久没有洗钱了。确切地说没有经过鸿泰钱庄洗钱了，毕竟鸿泰做大了，石庄主没必要冒险。”小儿仔细回忆着心中尘封的记忆，沉思片刻，娓娓道出。
“你是说太过久远，已经没有证据了？”
“是的，物证早已随岁月沧桑逝去。空有我一个人证，就算华状师口若悬河，也无法定罪……”说到一半，小儿猛然一滞，惊呼道:“有了，我知道一处地方，或许还有鸿泰钱庄洗钱的存根。”
“哪里？”
“海沙门”
“又是海沙门，它们可真是家大业大呀。”周凯轻轻跺了跺脚，眸子之中掠过一丝狠戾，轻声呢喃道。
“你继续说，华状师在记呢……”周凯转身回眸看了一眼华状师手中还未落下的狼毫笔，催促道。
“周少，你确定？那可是海沙门，就算查到什么证据。锦州州老爷怕也不敢定什么罪，除非他想仕途不保。”小儿深知其中厉害，说得太多，自己也会被海沙门盯上。
之所以道出海沙门，便是想让周凯打退堂鼓。
没想到这周少血气方刚，压根无惧海沙门。小儿心里现在是一万个后悔，后悔自以为是。
扳倒石庄主又如何？树下海沙门这样的大敌还得死无葬身之地。不是被闷棍，就是被下绊子。
“小兄弟，莫慌。我保你平安，海沙门昊天和我熟得很。”许是看出了端倪，周凯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我只是找寻石庄主的破绽，不会与海沙门为敌。”
“周少，三年前。海沙门主要靠万利堂撑着整个门派收入，当然黑市也被其涉足。那些钱入账，总有些灰色在其中，唯有通过钱庄才可以洗白。石庄主同海沙门约法三章……”
“约什么法？”
“这就是绝密了，我只是个小儿而已。只知道石庄主借助海沙门势力开下了大大小小钱庄，光锦州就有十处。若是算上云州，泰州，怕是五十处不止。”
“五十处？！”听到此处，周凯心里那叫一个羡慕，那都是资源呀。
“咳咳”
华安轻咳了两声，周凯恢复了平静，示意小儿继续说下去。
“鸿泰钱庄撤出洗钱行列，是为了明正言顺地把各处洗来的钱散至锦州各处。”
“如此甚妙，不过海沙门给石庄主许诺了什么好处？”
“打通云州、泰州钱庄的生意这难道不够？几乎掌控了圣元大陆的经济命脉……那真是商贾第一人，背靠海沙门，谁敢招惹。”
“恐怕不单单背靠一个海沙门吧，他与云州王家有没有瓜葛？”
“哪一个王家？”
“自然是毒圣王剑家族了，在云州地界不可能闷声发大财。不交点孝敬礼，别说十处钱庄了，一处也长久不了。”
“有海沙门撑腰”
“别说海沙门了，就算云州本土大派四海门也不敢同那王剑叫板吧？”
“这个……应该是另有隐情，或许……”
“或许石庄主，本来就是云州王家的人。他这一切便是为了王家在圣元大陆的未来，如今王家掌控天下经济命脉，海沙门更是尽数依附。这也说得通了，为何那海沙门也来袭杀我？”周凯缕着这些支离破碎的消息，眸子之中掠过一丝明悟，淡淡分析道。
“周少，不是和海沙门熟得很嘛？”小儿脚下连退数步，一脸惶恐地看着周凯，右手颤抖地指了指后者。
“我也没诓骗你，海沙门白日里袭杀我。”周凯若无其事地说着，压根没有丝毫心虚。
“周少，你可拉倒吧。我这下被你害苦了，我得连夜离开锦州了。”小儿说话间进了里间，收拾起了行囊。
钱庄大厅，周凯走到华状师背后，仔细打量着记录下的白纸黑字。
“不错，言简意赅。不愧是圣元大陆文圣，以后别做状师了，跟着我混。”
“少爷说笑了，我这也就是班门弄斧而已。”华安指了指里间，示意周凯进去看看动静。
周凯进了里间，小儿早已遁逃，留下了一封书信。
“还挺正式，不知书信里写了些什么？”周凯将桌上书信拾起，取出白纸，淡淡一笑。
“少爷，那小儿呢？”
“跑了……”
“我这就去追，不能缺了这人证。”
“别去了，他要走便走。毕竟同王家作对，有熊心豹子胆也不够。”
“为何？难道王家大过天理王法不成？”华安自小熟读四书五经，对于律法更是了然于胸，挺着胸膛，厉声说道。
“你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
“你们来自同一个世界，不受这个世界律法约束。难道只能找到秦姑娘，你们二人合力除掉这圣元大陆的毒瘤？”
“没错，唯有如此。圣元大陆才会长盛久安，你也会以文圣气运造福万民。”周凯凝视着虚空，推门而出，走出了鸿泰钱庄。
“周少爷，此刻去哪里？”
“泰州，大元钱庄……”
“去那里，难不成石庄主今日去了那处……”
“是的，捉贼要拿赃。小儿留下的消息就是泰州大元钱庄，我得去看看。”
“万一有埋伏呢，小儿可靠？”
“无论如何，我都得去一趟。机会只有一次，我不想错过。”
“好吧，我随你一起去。“华安从钱庄后院马厩里牵出两头千里马，缰绳递到了周凯手中。
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出了锦州。
夜袭泰州，连破十处关隘。当然都是用银票破开的，这年头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周少，看来你眼光确实长远。银票就是通关文谍……”
“所以圣元大陆经济命脉得尽快夺过来，这也是侧面打击云州王家的势力。只是海沙门我暂时还不知该如何对付？”
“不急，一个个来。泰州到了……”
“走，大元钱庄”
……
大元钱庄
石怀远看着一箱箱金元宝，神色颇为平静。
“石庄主，这次钱洗完，这金元宝分你一箱。”坐在石怀远对面的江湖人士，双手交叉于胸前，缓缓说道。
“金元宝这些都是小事，你们四海门多多留意锦州周凯那家伙就好。另外尽快寻找一位秦姑娘，会弹琴，有折扇”
“这个好说……有人来了”四海门首领听到马蹄声，带着麾下冲了出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石破天惊
“来者何人？”四海门云入海手握钢刀，挥舞着，指着来人厉声喝道。
“我乃锦州玉面小蛟龙”周凯猛地一夹马肚，马前蹄腾空蹬了三四下，发出一声马鸣。
“没听过，现在四海门在大元钱庄有要事相商，你还是快快走吧。否则，别怪我们刀剑乱舞。”说话的倒不是这群人的首领，而是一个精廋精廋的小兄弟，一看就是狐假虎威之辈。
“我如果不走呢？”周凯横刀立马，下马一战。
“上，让他什么蛟龙打成肥龙。”云入海右臂一挥，身后数十名四海门门徒冲了过去。
都是些刀口舔血的家伙，招数也不入流，充其量也就是乌合之众而已。
周凯只是简单几招，那些家伙便倒了下去。更有甚者，站了起来直接就是跑，压根没有扑杀的勇气。
“你们四海门就派这几个小杂鱼来洗钱？你来吧，你我一战。你若接得住我三招，我便放你走。”
“竟敢侮辱我，找死。”云入海彻底被周凯激怒了，狂奔而来，钢刀以力压山河之势落下。
“好强的力量……”周凯手中青龙啸月刀扛下了钢刀，连退数步，方才将刀身之上传来的暗劲卸去。
明劲已破，暗劲难防。
”你是玉面小蛟龙对吧？”
“是我，你要投降？”周凯收起手中刀，朝着地上猛然一杵，幽幽看了过去。
“加入我四海门如何？做我四海门四当家。”方才的交手，云入海已经隐隐觉得眼前这小蛟龙实力不俗，最为关键的是那把兵刃。
自己手中钢刀可是圣元大陆稀有金属铸造而成，如今竟然被震开了裂痕。先不提小蛟龙有没有隐藏实力，就算是方才已经是全力一战，也足以入四海门。
“我不感兴趣……”周凯耸了耸肩，指了指云入海手中崩碎一地的钢刀，淡淡说道:“既然接了三招，你就走吧。”
“不感兴趣，我四海门可是泰州第一大派。你就不动心？”
“再废话，把你小命留在这里。”周凯瞪了云入海一眼，挥动了一下青龙啸月刀，眸子之中掠过一丝狠戾。
这么一说，云入海快步离去。
……
大元钱庄
石敢为已然被五花大绑，后背紧紧靠在了石柱之上。
“你们二位是谁？我们可曾有过恩怨？”看着眼前两位蒙面人，石敢当往石柱处挪了挪。试探性地问道。
“以前没有，不过之后就说不定了。”周凯将蒙脸黑巾扯下，冷冷一笑，轻声唤道:“石敢为石大金主……”
“你好歹也是周少，如此行事就不怕我报官，治你个登堂入室之罪。”石敢为一看是锦州周凯，再打量着方才捆绑的另外一人，厉声喝道“好一对主仆情深，华状师你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你报呀，我去给你击鼓鸣冤。”
“石庄主，我给你写状文。”
“你们……你们想要什么，开口吧。”石敢为多精明一个人，如今洗钱被抓了现形，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来得稳妥。
“鸿泰钱庄”
“不可能，其余钱庄想要哪里都可以。鸿泰是我根基，你就算拿走我的命，也不要妄想了。”被周凯打了七寸，触了逆鳞，石敢为由哀求转为强硬。
“华安，开始轻点一下罪证。报官，判他石敢为一个满门抄斩。”周凯这么一说，华安朝着那一箱箱金元宝走了过去。
石敢为心里惶恐不已，每次洗钱都会立凭据。眼下凭据铁定在木箱中，一旦被找到那可真无力回天了。
“周少，鸿泰钱庄给你便是。”
“早这样不就好了，省得我费这么一番功夫。”周凯右脚从木凳上放了下去，拍了拍衣袍，朝着石敢为走了过去。
亲自为石敢为松绑，礼贤下士也不过如此。
“石庄主，走吧。”
“走，我这就走。”石敢为猛扑向了木桌，一头撞死在了桌角。
“值得？不就是洗钱？你不是还有大靠山云州王家？”周凯眸子之中掠过一丝惋惜，右手从石敢为面门之上轻抚而过，闭上了死者双目。
“带上证据，回锦州。”
“可鸿泰钱庄怎么办？如今怕是到不了少爷手中了……”华安将一张白纸收入囊中，紧随周凯出了钱庄，缓缓说道。
“无妨，断了他云州王家财路就够了。眼下可以安心寻找秦姑娘了，不过先把这证据带回锦州，移交州府大人。”周凯翻身上马，连夜出城，朝着锦州而去。
……
四海门
“老三，你就这么把石敢为留在大元钱庄了？”聚义堂之上的大当家云不觉压制着怒火，打量着跪拜在地的三当家，缓声问道。
“我也是没办法，来人自称玉面小蛟龙。名声不响，实力却是强得一批。我如果再待下去，可就折那里了。”云入海一阵哭诉，尽是心酸泪。
“也罢，等老二归来再商议吧。石敢为这条路可能断了，四海门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云不觉眸子之中掠过一丝不安，轻声叹息道。
“大当家，大元钱庄里石敢为已经命陨。”二当家进入聚义堂，并没有跪拜一说，直接禀报道。
“可有玉面小蛟龙的消息？”
“是锦州周凯？”
“周凯，何许人也？之前闻所未闻，莫不是今日想借四海门上位？”
“我也不曾听过，不过实力应该在我之上。和大哥不分伯仲……”
“和我不分伯仲……”云不觉先是一愣，旋即猛然起身，“有意思，回头我亲自会会他。”
……
锦州州府
周凯鸣冤击鼓，引来四周百姓无数。来人一多，华状师便开始细数那石敢为罪名。
州府府衙后院，州府大人眼看着躲不过去了，命一班衙役升堂。
“谁人鸣鼓？有何冤情”
“草民周凯，为生民请命，为天地立心……”周凯跪倒在地，华安倒是被赐给了一把状师椅。
“将白纸呈上来……”
周凯缓缓起身，将手中有关石敢为的罪证递了上去。
州府大人看了良久，先是一顿，旋即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石敢为为州为民，开仓济粮，此等大善人岂会洗钱？他又何须洗钱？拖下去，打一百大板……”
“李大人，慢。”
“华状师，这里是公堂。不要为了私情，影响仕途。”州府大人看了一眼起身的华安，冷声说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 当堂对质
公堂之上，天老大，青天大老爷自然便是那老二。就算是纵横圣元大陆的海沙门亦或者四海门，乃至于王家也得退让几分。
如今李大人这么敲打华状师，已然是给足了面子。
对于此，华安只得选择沉默，等待。
他在等一个时机，也在等一个故友。
周凯想要起身反抗，还未完全站起，膝盖处已然挨了一杖。
“噗通”
周凯跪倒在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青天大老爷，厉声大喝:“李大人，你就不怕遭报应？”
周凯不说还好，这么强硬怒怼，直接换来二百杖责。若非华安出面求情，怕是会被打得不省人事。
“周凯，你的证据不足以证明石大善人勾结四海门洗钱。念在你初心为民，今日之事就暂且不提了。”李大人扫了一遍眼前的白纸黑字，确认没有误判，右手挥了挥手。
“咚咚”
堂外鼓声再起，周凯嘴角微微上扬，总算等开了铁证。铁证一到，周凯定要让这青天大老爷给自己赔罪不可。
二百杖责不能白挨，少说也得在锦州换个一官半职不可。
“何人击鼓？”
李淳化猛然一惊，起身看了一眼堂外重鼓前站立的公子哥。右手一挥，命近前的衙役将其带了上来。
“堂下何人？”身为锦州州老爷，虽说认出了来人身上的物件，可也不能失了官威。
“启禀李大人，我乃海沙门昊天。今日来击鼓，是为了大元钱庄的命案。”说着说着，昊天猛然起身，指着周凯缓缓说道:“就是他，就是他，昨夜杀害了石敢为庄主。”
“你胡说，莫要空口无凭诬陷于我。”周凯岂会蒙受这不白之冤，猛然起身，当场对质。
“昨夜你可否去了大元钱庄？”
“去了，华安华状师同我一道去的。”对于大元钱庄一事，周凯并没有遮掩，旋即继续说道:“我们是为了捉贼拿赃，方才化作夜行人。”
“那石敢为是如何死的？”
“自杀，畏罪自杀……”
“我海沙门仵作特地验了尸，石敢为撞墙是假，中毒是真。”就在昊天说话之际，又有一人进入大堂。
此人乃是锦州地界第一仵作，更是李淳化的左膀右臂。
“启禀大人，大元钱庄尸身我已押回。”
“可曾验过尸？”李淳化一脸激动地看着宋仵作，急声问道。
“验了，中毒而亡。”
“李大人，我是被冤枉的。我请求当场再验一次，石敢为绝对是畏罪自杀。我亲眼所见，华状师可以作证。”
听到归来宋仵作这么一说，周凯不能淡定了。宋仵作提供了物证，海沙门昊天便是那人证，周凯算是可以以谋杀罪问斩了。
“冤枉，铁证如山，岂会冤枉。既然你要求再验一次，那便让你死个明白。免得日后落了九幽，夜里托梦于我。”李淳化惊堂木一拍，堂中众人悬着的心不由地一紧。
华安双手紧握，心中第一次感到了无力。任凭胸中才华横溢，遇到这样的铁证也无从翻案。
“秦少，你可得尽快赶来。不然我家公子这次真要跪了……”华安心里这般想着，侧目望了一眼堂外，旋即随抬来的尸身将目光收回。
“宋仵作，再来一次吧。”李淳化看了一眼白布下的亡者，心中不忍，背过了身。
毕竟石敢为素来同自己交好，又是锦州商贾第一人，解决过不少锦州的燃眉之急。
宋仵作轻轻将白布掀起，瞥了一眼石敢为右额头之上的瘀痕。右手自额头处轻抚而过，于眉眼间停下，将石敢为右眼掰开。
“目中血丝遍布，此乃七步散之毒。”
“李大人，我就说与我无关。七步散乃是云州王家之毒，还请大人派人前往云州缉拿王剑。”周凯心底紧绷的弦松了些，缓声说道。
“周凯，别急。从目中来看，还真像七步散。不过你想借州府李大人之手除掉云州王家，为家父报仇有点操之过急了。”宋仵作继续验尸，掰开石敢为的口，指了指舌根，“此乃七步冲气丸”
“七步冲气丸，于我何干？”
“周少，莫要激动？你这么激动做甚……”宋仵作幽幽看着周凯，无奈一笑，走向了海沙门昊天，“昊天，你当日是不是中过这七步冲气丸？”
“是的，正是拜周少所赐。”
“你胡说，我没有。”周凯还没有还没有解释完，便被昊天取出的一个玉壶惊呆了。
“铁证如山，周凯你还要说什么？”
“我是无辜的，定是海沙门诬陷于我。我要鸣冤，石敢为洗钱一事同海沙门也脱不了干系。”
“你说有关系就有？你是一言堂堂主？”昊天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头，大声高呼:“还请青天大老爷明查，这賊子杀人于无形。嫁祸给云州王家不成，既然还要诬陷我海沙门。”
“周凯，王家确实下七步散致令尊命陨。不过云州已经将案犯缉拿，秋后问斩。冤冤相报何时了，这等杀人动机也在情理之中。”李淳化分析着此间事的来龙去脉，看了一眼华安，“华状师，你可觉得哪里不妥？”
“周少为了报仇，下毒加害石敢为庄主，嫁祸云州王家。这看似没有破绽，实则破绽百出。毕竟那昊天手中也有七步冲气丸，完全可能是海沙门加害石敢为庄主，又或者只是昊天一人为之。”
“你，你可是一个状师。这么徇私枉法，不怕下了九幽被割舌头？”昊天怒目圆瞪，若非在公堂之上，此刻早已打了过去。
“昊天，莫要羞辱朝廷命官。杖责十……”李淳化看不下去了，直接扔下了一块木牌。
啪啪啪！
十杖责下去，海沙门昊天老实了不少。
“华状师，就算是海沙门昊天，他有何动机？”
“他不是久居人下之人，这么些年一直追随云州王家。难免心生不满，嫁祸也在情理之中。”
“证据呢？空口无凭，可不能定罪。”李淳化拍了拍惊堂木，堂外喧嚣声渐平，缓缓问道。
“还在路上……”
“证据会飞不成，这可是公堂，华状师可不要知法犯法。”
“李大人，再给我三炷香。三炷香一到，如果证据没来，那便算我输。”华安一脸坚定地看着堂外，随即躬身抱拳。
“好，那就等等看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水落石出
许是等得久了，众人有些不耐烦了。公堂外生出了喧嚣声，李淳化身为州府大人气定神闲，淡定得很。
约莫半炷香后，宋仵作走到华安身旁，轻声说道:“华状师，你这证据莫不是飞走了吧。要不散了吧，海沙门昊天、你家周少爷都有嫌疑，这个案不好断……”
“宋仵作，你可是个验尸官。多点耐心不好？”
“那就再等等，希望那证据早点到。”宋仵作转身招呼了一下公堂上的一名衙役，随即便来到石敢为尸身旁，将白布盖了上去。
不多时，那位方才去了后院的衙役抱着着一个青铜鼎走了出来。
“咚”
伴随着一声巨响，青铜鼎重重落在了公堂之上。
“宋仵作，辛苦了。”华安看了一眼青铜鼎，淡淡一笑，轻声说道:“还有两炷香吧？”
“华状师说得在理，那就两炷香吧。”原本只准备一柱香的宋仵作憨憨一笑，随即命令衙役又去后院寻了一柱檀木香。
第一柱香散尽，没有人来。
人群之中躁动声更大，大都是不看好这件案子今日可以有个了断。
“一定是那周少怀恨在心，下毒杀了石大善人。为了躲避刑法，故布疑阵，借机除掉那云州王家。”
“真得这样？空口无凭，莫要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我知书达礼，岂会这般血口喷人？况且我当日去鸿泰钱庄正巧遇到……”
说到一半，那位一身素衣的少年郎便被一支穿云箭射中。
“啊，杀人了，杀人了……”
人群之中，那少年郎晕倒在地。众人四散而逃，李淳化猛地睁开眼眸，惊堂木一拍，命衙役拿下周凯那厮。
“华状师，别等了。那支穿云箭，怕也是周少手笔吧？”还未等华安开口，衙役已然将箭矢取下。
“宋仵作，看看有毒？”
“没毒，只是寻常箭羽飞矢而已。”说话间，宋仵作狂笑三声，再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忍不住，我忍不住……”
“来人，带宋仵作下去，快带他下去……”李淳化脸一黑，沉声命衙役将宋仵作拖走。
最后一柱香只剩下半寸，可华安所说的证据还未出现。最关键，方才人群之中再生波澜。一切都指向了周凯，极为不妙。
“李大人，时间还没到。”华安快步出了公堂，眺首翘盼，右手紧紧攥着衣袍。
火星落，香火尽……
“把周凯押入牢中，海沙门昊天无罪释放。”李淳化惊堂木再一拍，起身便要离开公堂。
“李大人，我等的证据到了。”华安快步跑入公堂，拦下了准备离去的州府大人，出声说道。
李淳化看了一眼堂下多的那一位公子哥，神色微凝，许久方才问道:“你带来了什么证据？可有证据为周少平反？如果没有，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李大人，我带来了一个人证。鸿泰钱庄，石敢为身前亲信史鸣。”
“史鸣？！”李淳化听到人证的一瞬，整个人木纳了三四息，方才摆了摆手，“那就带上了吧。”
待得史鸣到了公堂之上，周凯挣脱开衙役，直指人证，转身跪倒在地，“青天大老爷，我所言皆为实情。就是这位小兄弟，给了我消息，我方才去了泰州大元钱庄。”
“史鸣，周凯所言是否属实？”李淳化惊堂木一拍，一拍震三魂，厉声喝道。
“我……我只见过周凯几次，也就有过几次生意往来而已。并未曾告知过什么泰州之事，况且石庄主也并没有洗钱。石庄主待我如子，我不可以见利忘义。”
“周凯，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史鸣，千算万算你还是失算了。”周凯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满了字迹的宣纸，冷冷一笑，“你敢提笔写个字？”
“我……我当然敢了，我又不是吓大的。”史鸣握住狼毫笔，留下了歪歪扭扭的一个“丑”字。
两张白纸同时呈了上去，李淳化仔细掌了掌眼，厉声喝道:“周凯，这个丑字貌似可以洗脱史鸣的诬陷嫌疑。”
“大人，我还有一张字据呢……”
看到周凯再生事端，史鸣心底慌了，神色极力保持着平静。
看完周凯第二张白纸，李淳化惊堂木一拍，衙役将史鸣拿了下来，直接就是三十杖责。
杖责完，史鸣已经奄奄一息。
“说吧，老实交代。不然锦州州府大人可不是吃素的……”带来史鸣的云州李二少李青云猛然起身，轻轻拍了拍史鸣肩头，“海沙门昊天自身难保，靠自己吧。”
“我招，我招……”史鸣心里防线崩溃，眼里泪已决提，出声交待道:“一个月前，周少来鸿泰钱庄借典当之由，多次旁敲侧击问过石庄主洗钱之事。一开始，我充耳不闻，权当没听见。直到海沙门传来了行动计划，我便想出了一个计划……”
“缘来如此，一切都在你算计之中呀。当初你告知我石庄主去向，然后假意远走高飞，实际上是来了一招金蝉脱壳。”
“是的，后来我就按计划同海沙门昊天会合。借助昊天手中七步冲气丸在石庄主的晚饭里下药，以求一石二鸟。”
“李大人，莫要听信小人谗言。我海沙门岂会与石大善人结怨，同为锦州人，我儿时吃不起饭多亏了石大善人赏了一碗饭。”昊天朝着李淳化大人爬了过去，哭着大喊道。
“放肆，这里是公堂之上，不是你们海沙门……”李淳化将木牌扔了下去，昊天立马退了回去，白白挨了十杖责。
“史鸣，继续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大人，海沙门之所以要毒害石庄主。那是因为石庄主准备脱离海沙门控制，投靠四海门。洗钱一事，石庄主完全没必要一直依附于海沙门。如此一来，便有了我借周少之手除掉石庄主，然后周少必然锒铛入狱。”
“念你是从犯，关押三个月。押下去……”李淳化猛然起身，大手一挥，两名衙役将史鸣带了下去。
“昊天，这件事你是主谋。秋后问斩是躲不过去了，有何遗言？”
“我不想死，这都是云州王剑的主意，这都是云州王剑的主意……”
“你可有证据？”
“我……我没有……”昊天无语凝噎，只得伏首认栽。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官半职
锦州州府风波刚过，州中各大驿站皆受到不同程度袭扰。毕竟那可是海沙门昊天，当街被问斩。海沙门不搞点事，又岂会罢休。
限于兵力有限，李淳化在求助锦州武将无果之后，只能静等风波停息。
至于石敢为逝去，最大的收益人自然便是锦州府衙。鸿泰钱庄乃至锦州数十处规模略小的钱庄尽归州府，州府也甄选有才之士，掌管各大钱庄银票流通。
“李大人，鸿泰钱庄运转正常。楚武将前来求见，想要借八万银票救个急。”
听到厅内师爷所言，李淳化轻轻一哼，“当初锦州各大驿站被袭扰，若非周凯不计前嫌，我这州府大人怕是早下去了。何来钱庄如今的大好前景，他楚剑还有脸来找我借银票……”
“李大人，毕竟同为锦州官僚。此举解了楚武将燃眉之急，今后锦州军还不是由大人调遣。”师爷微微一滞，眸子之中掠过一丝浅笑，“周凯不是一直想在锦州谋个一官半职？如今不如与楚武将做个交易，给周凯一个送水人情。”
听着师爷这般道出个中玄机，李淳化心底自然明了，旋即铺开宣纸，挥毫泼墨，写下了两封书信。
一封差人送到了周府之上，另外一封则快马加鞭送到了锦州军军营之处。
……
“咚咚”
急促的扣门声起，院落里的旺财跑了过去，狂吠了数声。
周凯从入定中退出，推门而出，将旺财喝了回去，打开府门，颇为恭敬地请官差进去喝完茶再走。
官差倒也实诚，许是渴得很，进去提壶驴饮了一大口。
“官爷，好茶量。”
“周少，见笑了。不过提前恭喜周少……”
“何喜之有，我尚未分配，又没一官半职，一个平头老……”说着说着，周凯猛然一惊，旋即拆开了信封。
信封上写着几行大字，大体就是，“贤弟，你可愿意进入锦州军任职？如若愿意，那就明日午时州府一叙。如若没心事，那就权当结识一下楚剑大将军。”
看完这一切，周凯神色极为平静，叠好白纸，装入信封，笑着说道，“烦劳兄弟转告李大人，明日我定去赴约。”
州府来的官爷刚走，华安便来到了州府。许是从别处听到了风声，便来州府问个准话。
“华安，来先喝杯茶。”华安入座，周凯命贴身丫鬟将泡好的茶端了上来。
丫鬟那是必须有的，之前家道中落，没银两，也没心情要一个丫鬟。
如今入股鸿泰钱庄，周凯多少得有几分该有的姿态。而且这丫鬟灵儿命苦得很，也孝顺得很，为了安葬老父，这才签了契约。
“周少，你就一个丫鬟？”
“丫鬟一个就好，我如今孑然一身，有人照顾起居就好。人多眼杂，不方便行事。”
“她……可靠？”华安上下打量了一番厅外守候的丫鬟，品茶之机，轻声问道。
“可靠，生世一清二楚。祖上云州人，关键她姓秦，名灵儿。”
“这名好听，人也水灵。周少，果然慧眼识珠。”说到此处，华安将手中茶杯放了下去，话锋一转，“你觉得楚武将为人如何？”
“为人我不了解，不过治军倒是有一手。三万锦州军，全部臣服，可不只是靠武力威慑。”周凯凝视着虚空，右手拍了拍衣袍上灰尘，轻声回道。
“周少，可愿意去锦州军中谋个一官半职？”
“这个我自然愿意，毕竟海沙门我得罪了，四海门我更是断了人家财路。再者我迟早会和云州那王剑对上，得有点根基。眼下锦州军，不失为一条良策。”
“如此也好，不过这楚剑掌控欲极强。”华安将从锦州官员录事参军处得来的拓本递了过去，“这或许对你有帮助，以后入了锦州军，你我可就一个州内，一个州外了。”
“无妨，我会经常回来看看的。”周凯将拓本翻了开来，快速找到了有关楚剑的生平事迹。
“二十出头，便成为锦州军中校尉。果然是锦州豪杰之首……”待得看到战绩一页时，周凯彻底惊呆了，三四息之后，方才说道:“海沙门同楚武将有渊源，详情未知。”
“渊源？！”听到此处，华安猛然一惊，心中转念一想，“周少，这次进入锦州军，做个军中探子也不错。”
“探子生活在暗处，何日才能统领锦州军？如若不能统领锦州军，又如何与云州王剑抗衡？毕竟云州秦二少在云州势力终究不敌王家，能帮之处也甚少……”
被华安这么看着，周凯只觉浑身不自在，旋即唤了丫鬟灵儿归来，“送客！”
“周少，不至于吧。”华安被丫鬟推搡了出去，旺财紧追其后，没了往日的温顺。
“旺财，我是华安。小安安，我还抱过你呢？”任凭华安如何忆往昔，终究只能落魄离去。
周府大门缓缓关上，关门的不是周凯，也不是丫鬟灵儿，而是忠犬旺财。
门一关，旺财撒欢似地跑入了大厅。
“旺财，他已经走远了？”
“主人，放心吧。今日之后，海沙门那些家伙不会对华安有所动作了。”旺财依旧没有幻化做人形，只是可以吞吐人言了。
“如此甚好，无论是海沙门也好，还是锦州军楚武将也罢。都是不好惹的角色，我需要单刀赴会，不可牵连华状师。”周凯负手而立，走到了刀架前，握在了大刀之上。
“公子，今日天色不早了。还要练刀？不如早生歇息，床榻已铺好……”
“我睡不着，心中忧心忡忡。”周凯接过灵儿递来的手拍，擦了擦刀身，旋即出了院落。
“公子，我来陪练如何？”周凯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刀意虽未成型，却也有力劈华山之势。
“灵儿，你手无缚鸡之力，怕是接不了我一刀。”周凯收刀于身后，淡淡一笑，假山直接被削掉了一个石丘。
“那可不一定呦，我有折扇一把。”灵儿从怀中取出一把折扇，将之打了开来，轻声说道。
“灵儿，你折扇从何而来？”
“这是我与生俱来，这折扇佑我前半生无忧。如今公子待我不薄，看看折扇也无妨。”
“可以打开看看？”
“可以呀，公子看吧。”周凯目光呆滞数十息，方才叹息道，“原来是清明上河图，不过这扇有何威力？”
灵儿往后退了两步，轻轻一扇，足有万斤重假山硬生生后挪了半寸。
“你是秦首领？”
“秦首领，我不认识，也从未听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