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8章 星火燎原（16）
这下轮到沈姑姑愣神，“你愿意？”
沈燎点头，低声道：“我认识初筝，她和我一个班。”
沈姑姑：“……”
就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找上门来。
沈姑姑立即想到一点，“你喜欢她？”
“……嗯。”
沈姑姑：“你们在交往？”
“……算……算是吧。”
是就是，什么叫算是？
行吧，孩子喜欢，那就没法。
沈姑姑深呼吸一口气，“可是燎燎，你要明白，初家那样大家族很复杂，和我们不是一个层面的。”
沈燎点头：“我知道。”
沈姑姑：“所以以后有可能会发生，她不喜欢你了，你就得收拾东西离开。”
沈燎掐着虎口，用力好几下，最后点头：“嗯。”
“……”沈姑姑不太乐意同意这门亲事，“你以后可能会被非议，这样也没关系？”
大部分时间都是女方的条件比男方差，加入豪门，只要本身没什么缺点，都会被人羡慕。
可是男方就不一样。
女方过于有钱，男方会被人觉得是入赘，是吃软饭。
沈燎低声道：“没关系。”
“……”
沈燎都说到这个份上，沈姑姑还能说什么。
沈姑姑带着沈燎回到正厅，也没坐下，初家父母就跟着站了起来，谢父反而慢半拍。
沈姑姑瞪谢父一眼，谢父这才赶紧起身。
沈姑姑对于初家夫妇的态度是很喜欢的。
像他们这样的人，哪儿需要这样谦和，也根本不需要站起来。
沈姑姑看一眼大家，像是忍痛割爱：“燎燎同意了。”
“那太好了。”初母立即伸手把沈燎拉到身边，“我可以和你姑姑一样叫你吗？”
沈燎除了和沈姑姑这么亲近外，还没和谁这么亲近过。
他有些慌张的点头：“……嗯。”
“燎燎，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不用这么紧张。”
沈燎：“……”
沈燎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坐下聊吧。”谢父赶紧道。
沈姑姑就眼睁睁的看着沈燎被初母拉着坐到那边，忍了忍，挨着自己老公坐下，暗地里踹了他一脚。
谢父：“……”
谢父憋着痛，离沈姑姑远一点。
初母温言细语的，问了沈燎一些话，都是比较家常的话，并没有涉及到过于私密，或则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问题。
沈燎除了能被沈姑姑这么关怀，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待遇。
除了受宠若惊，渐渐竟然也放松不少。
“订婚宴燎燎喜欢什么样式的呢？”初母从包里摸出一个册子翻开，“这里有各种风格，你挑挑，喜欢哪个，咱们就按哪个办。”
沈燎：“……”
沈姑姑：“……”
谢父：“……”
初父：“……”
初父惊讶是因为，他也不知道初母带了这个来。
“她……不是应该按照她的喜好办吗？”沈燎硬着头皮道。
初母：“没关系，要是不能统一，我们可以办两场。”
沈燎：“……”
初母仿佛害怕沈燎反悔似的，聊着天就把订婚宴的时间给定下了。
沈姑姑：“……”我连女方都没见着！
初家夫妇定下时间，也没再多待起身告辞。
沈燎把他们送出去，沈母又拉着他说话，“我们家小筝身体不好，以后就要麻烦你多多照顾，听管家说，这段时间她都不好好喝养生汤，你以后可要监督她喝。”
沈燎点头。
原来她那次给自己喝的是养生汤。
“那明天让小筝带你来吃饭，伯母给你做好吃的。”
“你那手艺省省吧。”初父打破初母的幻想。
“小筝就从不嫌弃我。”初母挺自信的：“我相信燎燎也不会嫌弃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挑嘴！”
初父：“……”
和沈燎分开后，初母坐在车里都挺兴奋的，“这孩子还不错，就是感觉不太爱说话，性格有点内向。”
“你这么快就定了，是不是有点草率？”初父之前没发表意见，此时才和初母讨论。
初母：“我问过你女儿了，人家喜欢得不得了呢，这么好看的孩子，不早点定下来，你以为能轮到你女儿！”
“……”
到底是谁一天心肝心肝的喊着。
现在就是他一个人的女儿了？
而且怎么就轮不到他女儿了？
他女儿放在外面那绝对是金字塔尖尖的那一拨，连个男人都拿不下？
沈母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就是宝贝心肝喜欢的，那就得给弄到手。
不喜欢了？
不喜欢了再说呗。
大不了就是花点钱和精力去解决而已。
有什么能比她宝贝开心更重要呢。
谢家。
沈燎和沈姑姑说了几句话，回自己房间去了。
沈燎刚进房间，谢穆就风风火火的下楼，“妈，你们不会真的要让沈燎去联姻吧？”
“不是我们要。”谢父觉得谢穆的话不妥，纠正他，“这是沈燎自己同意的。”
“你们也同意了？”
谢父：“当事人都没意见，我们为什么要阻拦？”
说到底他们也不是沈燎的父母。
他这么大了，有自己的判断力。
他们可以劝他，却不能帮他做决定。
谢穆：“他凭什么！”
谢父莫名其妙，“什么凭什么？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
谢穆在父母面前毕竟还要装一装，把那些不太好听的话咽回去。
谢穆压着怒火：“他才多大，现在就订婚，书不念了？”
“订个婚而已。”沈姑姑道：“又不是结婚，有什么影响？”
谢父附和一声，“对啊，只是订婚而已。”
谢穆：“……”
谢父和沈姑姑明显都同意了，他再怎么讲，都不能改变。
“算了，不跟你们说了。”
“哎，这孩子。”沈姑姑皱眉，“搞什么呀？”
谢父哪儿懂，只能道：“青春期的孩子，叛逆，叛逆。”
“……”
谢穆憋着怒火回到房间。
他要和那个女的订婚……说不定就得离开谢家。
在他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就想这么走了？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谢穆越想越想不过去，最后把自己气得自闭了。
可你让他说到底在气什么，估计他自己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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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9章 星火燎原（17）
谢穆大半夜去敲沈燎的房门。
沈燎已经睡下，听见敲门声，好一会儿才起来去开门。
走廊的灯没开，谢穆整个身体都浸在黑暗中，沈燎稍微往后退一下，“有事吗？”
谢穆：“你真以为这样就可以离开谢家了？”
沈燎：“……”
沈燎作势要关门，“我要睡觉了。”
谢穆用手撑住房门：“这件事你最好自己去和他们说，你不愿意。”
沈燎抬头，借着微弱的光对上谢穆的视线，“谢穆，这是我的事。”
谢穆冷呵一声：“你凭什么白吃白喝我家这么多年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沈燎：“我用过的钱，我都记着，我会还给姑姑。”
谢穆一把抓住沈燎的衣领，“你休想就这么离开谢家！”
沈燎要是走了，他以后找谁出气去？
而且他凭什么攀上初家那样的家族。
他想一飞冲天，他绝对不允许。
“穆穆，这么晚了，你在和燎燎说什么？”沈姑姑拢着睡衣走过来，眼神都是狐疑。
谢穆秒变脸，哥俩好似的搭着沈燎肩膀，“找沈燎说几句话。”
沈姑姑皱眉看他们几眼，“大晚上的说什么？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
谢穆显然有些怕沈姑姑，怕沈姑姑念叨，立即道：“行行行，明天说，我先回去睡觉了。”
说完谢穆立即松开沈燎，回自己房间去了。
“燎燎也早点睡。”沈姑姑叮嘱一句。
“好，姑姑晚安。”
沈燎关上房门，躺回床上。
来回翻转两圈都没睡着后，沈燎坐起来，从床头柜把手机摸过来。
他睡觉的时候，初筝都没回他消息。
此时打开手机，有一条未读信息。
[初筝：别管他们，你随便应付下就行。]
发送时间是一个小时前。
沈燎对这个随便应付这几个字有点心理阴影了。
就今天那阵仗，那是能随便应付的吗？
沈燎点开键盘打字。
[沈燎：伯父伯母说要给我们订婚……]
沈燎觉得有点不妥，秒撤回。
他还没想怎么说，顶部的名字突然跳成‘正在输入’几个字。
沈燎心跳‘突突’的狂跳起来。
她还没睡吗？
刚才他发的，是不是被她看见了？
她会说什么……
下一秒，屏幕‘嗖’的一声，跳出一条消息。
【初筝：订婚的事我知道，我没意见。】
沈燎倒在被子上，脑袋埋进枕头里。
她果然看见了。
虽然那件事本身就发生过了，他也答应了。
可是他总觉得自己那么问她，有点奇怪。
两分钟，沈燎抬起头，呼出一口气。
【沈燎：会不会太快了？】
【初筝：你不愿意？】
沈燎几乎都没怎么思考，‘不是’两个字已经打出来，惦记发送。
【沈燎：不是。】
【沈燎：只是……只是觉得太快了。】
【初筝：那你不就是不愿意吗？】
【沈燎：……】
【沈燎：我觉得快，和我不愿意是两码事。】
沈燎试图和初筝解释清楚。
然而初筝就认定这一点不肯松口。
沈燎最后无力打字，选择妥协。
【沈燎：你当我没说过那句话吧。】
【初筝：嗯。】
初筝就等着他这句话。
反正木已成舟，沈燎是反悔是绝对不可能的！
【初筝：怎么还不睡？】
【沈燎：已经睡了一觉，醒了。】沈燎十分乖的汇报。
【初筝：现在困吗？】
【沈燎：不是很困。】
【初筝：方便视频吗？】
【沈燎：……】
沈燎坐起来，把被他弄得乱糟糟床整理下，这才接了初筝弹过来的视频邀请。
沈燎只开着床头一盏灯，光线正好将他笼罩住。
身上的居家服有些皱，衣领开得不算大，只能堪堪看见露出一点的锁骨。
初筝坐在沙发上，倚着沙发靠背，平静的看着镜头。
沈燎不太习惯直视别人，所以看屏幕的时候，焦距总是虚的。
“你还在谢家？”
“嗯。”
“订婚后，你可以和我住。”
沈燎：“……”
沈燎的表情有点复杂。
每一步都迈得太大了……
初筝漫不经心的继续说：“放心，管家会给你准备新房间。”
沈燎嗫喏下，没出声。
初筝也没继续说，换了话题：“今天谢穆有找你麻烦吗？”
沈燎想想，应该算没有吧，所以他摇摇头。
沈燎不太想提谢穆，主动问她：“你为什么还不睡？”之前她妈妈不是说她身体不太好的吗？
初筝：“有点事，处理了就这么晚了。”
沈燎：“哦……”
沈燎想问什么事，可想想自己不应该问那么详细。
初筝和沈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期间管家跑过来敲门，提醒初筝赶紧睡觉。
初筝把灯关了，把管家糊弄过去。
“你快睡吧。”沈燎怕熬夜对初筝身体不好。
“你困了？”
“没，我怕你……”
“没事，我下午睡了。管家大惊小怪而已。”
初筝关了灯，那边就很黑，沈燎能看见的东西不多。
他感觉镜头在移动，还有轻微的声音。
“伯母说你身体不好，要好好养。”沈燎轻声说。
“我好着呢。”
手机被固定在一个地方，正对着衣柜。
窗帘没有拉上，所以落进来的月光，正好形成天然光源。
沈燎看见初筝打开衣柜，拿出衣服，随后直接脱掉身上的衣服。
“你干什么……”沈燎声音有些慌张。
“换衣服。”初筝语气平淡，“你睡觉不换衣服？”
沈燎：“……”
谁会当着别人的面换衣服！
沈燎没敢看，把手机扣着——虽然也看不清什么。
月光毕竟太弱了，最多只能看清一个轮廓而已。
沈燎确定初筝换好衣服，这才把手机拿起来。
“明天我来接你。”初筝靠着床头，“你把地址发给我。”
“接我？”
“我妈没跟你说？”
沈燎想起初母最后走的时候说要去吃饭……
“说了。”
“你不想去？”
沈燎确实不太想去，他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可是不去又不可能，作为长辈都邀请了，他要是不去，就太不懂礼貌。
“没有。我只是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我不是在吗？”
“……嗯。”也许是初筝那句‘她在’，给了沈燎不少定力。
第2620章 星火燎原（18）
翌日。
沈燎起床，手机连着充电器，还立在旁边，开着视频。
那边没人，只有掀开的被子。
沈燎愣怔的看着屏幕，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早。”
沈燎听见声音，猛地回神。
屏幕里，初筝坐在床边，正透过镜头看他。
“早。”沈燎忍不住笑了下，“我昨晚睡着了，你怎么不挂视频？”
“想看着你睡。”
沈燎：“……”
沈燎耳尖微微泛红，“我……睡觉没有奇怪的习惯吧？”
“没有。”
沈燎睡觉可乖了。
初筝觉得自己可以看一天。
再多一段时间就能抱着睡，还能摸软乎乎的毛毛，嗯，心情更好了。
沈燎稍微松口气，“我去洗漱了。”
“嗯，我一会儿过来接你。”
“……好。”
沈燎把视频挂断，去卫生间洗漱。
弄好才下来，沈姑姑在厨房里弄早餐，见他下来，问他睡得好不好。
沈燎点头，“姑姑，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你去叫穆穆。”沈姑姑不让沈燎进厨房，给了他另外一个任务。
然而沈燎更想在厨房。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见谢穆。
沈燎上楼，抬手想敲门，还没落下，门从里面打开。
谢穆从里面出来，脸色不太好，像是没睡好。
“吃早餐了。”沈燎说完就走。
他以为谢穆会拦着自己，可是直到他走到楼梯口，谢穆都没动静。
沈燎深呼吸一口气，快速下楼，帮沈姑姑准备早餐。
谢穆慢吞吞的下楼，坐在餐桌边玩手机。
厨房那边是沈姑姑和沈燎的说话声。
大部分是沈姑姑说，沈燎时不时应一声。
谢穆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沈燎今天要去和初家父母吃饭，表情就更难看。
谢穆点开微信，问他那群狐朋狗友。
怎么才能搅黄一场订婚。
【穆哥，这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呀，你想干嘛呀？】
【穆哥你看上谁呢？】
【什么情况？】
群里一群人插诨打科，没有一个说到重点上。
【没开玩笑，快点。】
可能是谢穆字词里的不爽已经快要溢出屏幕，群里的人总算不乱发，开始出谋划策。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趁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过去装对方男朋友呗。如果只是刚认识，那绝对散火。如果人家很熟悉，那就殷勤点。俗话说，没有挖不到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锄头。】
谢穆：“……”
谢穆看完一圈下来，把手机扔在一旁。
听这群人的还不如他自己想。
谢穆吃完早餐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最后看着沈燎出门。
沈姑姑送完沈燎，回来见自家儿子臭着一张脸，“你这是怎么了？从昨天就不对劲，最近你和燎燎吵架了？”
“我和吵什么。”谢穆翻个白眼，“你真要沈燎和那个姓初的订婚？”
“……”沈姑姑叹气，“这不是我想不想的事，燎燎自己决定的。”
谢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他没父母，你也算他半个母亲，就这么同意了？”
沈姑姑奇怪：“燎燎订婚，你怎么好像很不乐意的样子？”
谢穆：“……”
他能乐意吗？
沈燎本来就该是他的跟班，他凭什么订婚？凭什么脱离自己的控制！
谢穆情绪不太对，沈姑姑想多问几句，可谢穆不给她机会，跟着出了门。
沈姑姑追出去将没看见人了。
打电话过去，谢穆说有事就挂了。
沈姑姑：“……”
有一段时间没和他们住，这孩子的脾气怎么越来越难捉摸了？
吃饭地点还是定在外面。
沈燎和初筝一起进去，包厢里只有初父和初母，沈燎一进去，初母就把初筝挤开，好像沈燎才是她亲儿子。
初筝：“……”
“宝贝女儿，来，坐这儿！”初父赶紧招呼初筝。
初筝微微吸口气，挨着初父坐下，另一边是沈燎，沈燎过去则是初母。
沈燎明显应付不来初母的热情，处处透着拘谨。
初筝从桌子底下握住他手心捏了捏，沈燎这才稍微放松一点。
“燎燎喜欢吃什么菜？”初母把菜单给沈燎，用眼神鼓励他来点。
沈燎对点菜不擅长，更不知道初父初母的喜好，直接向初筝投去求助视线。
初筝先让他点自己喜欢的，然后补充了几个菜。
“燎燎成绩好吗？”
沈燎：“……不是很好。”
“哎哟，我可听说学校成绩最好的都在你们那个班，燎燎能进那个班，那肯定也很厉害的。”
“……”他都考得不好。
不过看初母那一脸‘你最棒’的表情，沈燎心底又隐隐有些温暖。
沈姑姑虽然也夸他，但是总觉得……
沈燎说不出来那种感觉，他就是觉得始终有一层隔阂在。
可是在初母这里，反而感觉不到。
“我……我会努力的。”沈燎表情严肃的保证，“会考得更好。”
沈燎的样子，逗得初母直笑。
“没那么严重，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别紧张。成绩不好也没什么，我们小筝成绩也不好。”
初筝：“……”
初父：“……”
沈燎：“……”第一名都还不好？
沈燎看一眼初筝，初筝镇定喝茶，装作没听见的初母的胡言乱语。
初母话题转得快，很快就聊到订婚宴上。
问沈燎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初筝听得无聊，打算去透口气。
她拉开包厢门，就看见谢穆在门外，连姿势都没来得及收回去，分明是在偷听。
初筝：“……”
谢穆：“……”
谢穆被初筝拽到没人的楼梯间。
“你来干什么？”
谢穆梗着脖子，气势不能输：“路过。”
初筝：“路过？”
谢穆：“怎么，不行吗？这是你家开的吗？”
“是。”
谢穆：“……”
谢穆表情瞬间精彩，脸上稍微有点烫。
这地方他以前来过几次，消费很高。
他就那么说一句，谁知道还真是她家的……
他刚才是打算进去的。
按照那群狐朋狗友说的，搅和了他们这次聚会。
可谁能想到，他还没进去，就先被初筝给逮到这里来了，计划夭折。
来，冲鸭！！
小可爱们你们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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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1章 星火燎原（19）
初筝耽搁了一会儿回去，沈燎挺紧张的，“怎么去那么久。”
“解决点事。”
沈燎：“什么事？”
初筝：“小事。”
初筝不打算说，沈燎也问不出来个所以然，只好作罢。
因为要聊天，所以吃饭时间比较长。
初母给沈燎准备了见面礼，不是什么名贵物品，就是书包一类的文具用品。
沈燎打开看了，发现和初筝是一套的，只是颜色稍微有点差异。
临走前，初母把初筝拉到旁边。
“这孩子瞧着不太自信和敏感，你可不要欺负人家。”
“……”这得看哪个欺负了。
初母又叮嘱几句，这才和初父一起离开。
长辈走了，沈燎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下来。
初筝走回他身边，“你回哪边？”
“我东西还在姑姑那边。”沈燎道：“我先回那边。”
“嗯，我送你。”
沈燎唇瓣微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点点头，抱着收到的礼物上车。
初筝隔了一会儿才上来，手里多了一个袋子。
“刚才看你没吃多少，给你打包了点东西。”初筝把袋子给他。
沈燎：“……”
沈燎当着长辈的面，哪里敢放开吃，都是尝一尝就放下了，怕自己没表现好。
所以他肚子并没多少东西。
初筝此时的举动，立即让沈燎心头一暖。
她连这个细节都注意到了……
“谢谢。”
“不客气。”初筝摸下他脑袋，“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
沈燎：“……”
沈燎从袋子里拿出包装盒打开，又看向初筝，“你刚才也没吃多少，要吃吗？”
“我不饿，你吃吧。”
“……嗯。”
这个时间路上有些堵车，十几分钟也没开出多远，沈燎已经吃好，正看着外面。
不少人因为焦虑，不断按着喇叭。
“下去走走？”初筝提议。
“现在？”
“嗯。”初筝扒拉下地图，看了下标红的线路，“还得堵很久。”
沈燎和初筝一起下车，绕过一条马路，前面就是临江商业街，此时正热闹。
初筝也没什么目的，就带着沈燎随便逛逛。
两人牵着手，从人群中穿过，和普通的情侣没有什么区别。
沈燎在灯火辉煌中，有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感受过的。
“你有害怕的东西吗？”沈燎突然问初筝。
“没有。”
“没有？”沈燎觉得有点奇怪，“每个人应该都有害怕的东西。”
“……”那我害怕也不能让你知道啊！
初筝绷着脸摇头，表示自己没有。
“你害怕什么？”初筝没让这个话题冷下去，反问沈燎。
“我？”沈燎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以前害怕自己什么地方没做好，会让姑姑为难。”
他父母那样的情况，沈姑姑不怕被人找麻烦，愿意收留他，已经是仁至义尽。
所以他不愿和谢穆起冲突，事事忍让。
“现在呢？”
“现在……”沈燎低头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低喃：“现在害怕你会松开我。”
四周人生嘈杂，初筝没太听清，“什么？”
沈燎抬眸，嘴角微微扬了下，“没什么，现在我不怕什么。”
“谢穆欺负你也不怕？”
沈燎摇头。
“以后不会让他再欺负你。”初筝给沈燎保证。
沈燎其实没多害怕谢穆。
只是谢穆做的事，让他受了不少罪，让他有时候挺烦。
但是他也不想反抗，他越是反抗，谢穆就越来劲。
就好比有人能用不同的方法去折磨一只虫子，但是虫子死了，不再挣扎了，那就再也提不起折腾的兴趣。
初筝和沈燎逛了一阵，又顺着江边走了一圈，最后才让司机过来接他们回去。
车子将沈燎送到门口。
“我……到了。”
“嗯。”
沈燎解开安全带：“那我先……回去了。”
初筝点头，沈燎拿着自己的东西准备下车。
“沈燎。”
沈燎动作一顿，回过头来，“嗯？”
“亲一下。”
初筝说得很平静，好像只是让他帮忙拿个东西一样自然顺畅。
沈燎下车的时候，耳根滚烫，脸颊泛着绯色。
他关上车门，头也不回的进了别墅。
“燎燎，回来了？”
沈姑姑在家，听见声音，从里面出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脸怎么这么红？”
沈燎立即胡诌一句，“有……有点热。”
沈姑姑也没怀疑，“今天怎么样，顺利吗？”
沈燎点头：“嗯。”
沈姑姑又问了几个问题，确定没什么问题，这才放过沈燎。
“饿吗？姑姑给你弄点吃的？”
“我不饿，我先上楼了姑姑。”
沈燎回到自己房间，缓了好一会儿才把身上的热气散尽，但脑海里的画面怎么都散不掉。
刚才根本不像之前那样，轻轻浅浅的碰一下。
沈燎晃晃脑袋，把那些画面甩出去。
沈燎洗了个澡，然后出来写作业。
沈燎写题没太注意时间，等沈姑姑来敲门，已经快过十二点。
“姑姑？”沈燎开门。
沈姑姑皱着眉，“穆穆这个点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你今天见着他了吗？”
谢穆……
“我今天出去后，没见过他。”
谢穆平时夜不归宿的情况也多，不过手机都能打通，这次手机打不通，沈姑姑才有点担心。
“行，你快睡吧，姑姑问问其他人去。”
沈姑姑关上门离开，去问谢穆的那些朋友，看是不是在外面玩儿。
沈燎站了一会儿才回去继续写题。
写了几个数字，沈燎又放下笔。
谢穆突然联系不上，是他手机没电还是出什么事了？
转念想想谢穆那种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沈燎想是这么想，但还是离开房间下楼。
沈姑姑在客厅打电话，一个人一个人的问，最后的结论都是没见过。
“姑姑，联系上了吗？”
沈姑姑摇头：“没呢，你下来干什么？明天你要上课，快去睡觉。”
沈燎没说话，但也没上去。
沈姑姑此时忙着联系人，也顾不上他。
谢穆有时候手机没电，但是他身边那些人总会知道他在哪儿，随便打听下就能知道下落。
今天却是哪儿都找不到。
最后谢父都赶了回来。
第2622章 星火燎原（20）
谢穆第二天天亮都没联系上。
能问的人都问遍了，没任何人见过谢穆。
就在谢父打算报警的时候，有人打电话来说，找到谢穆了。
谢穆不知道被人锁在一家餐厅的杂物间里，早上员工去拿东西才发现。
餐厅的名字听得沈燎脸色微微变了变。
那是昨天他们吃饭的地方。
这个餐厅属于私密性比较好的高档餐厅，吃饭都是预约制，几乎没几个地方有监控。
有监控的基本遍布在员工活动区域较多的地方。
餐厅很配合的提供了监控，可惜杂物间那边没有装监控，所以根本不知道是谁把谢穆关进去的。
谢穆醒过来后也一句话不说。
沈姑姑：“穆穆，是谁做的，你说句话啊？”
谢穆余光落在门口，沈燎站在那边，只露出大半个身子。
“你问我我问谁去。”谢穆收回视线，脾气很冲，“我也不知道是谁。”
“你没看见人？”
“没看清，我不知道，你们别问我！”
谢穆把人赶出病房。
谢穆身上没什么伤，只是被人打晕了而已外加被关一晚上，稍微有点感冒。
查不到是谁干的，谢穆也不肯说，这件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沈燎下午才去学校，他刚进教室，就被初筝叫过去。
沈燎视线扫一眼四周同学投来的视线，低着头走过去，“怎么了？”
初筝摸出几颗糖给他，“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沈燎在同学们八卦的视线中，接过那几颗糖，“我有点事想问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初筝和沈燎一起离开教室。
他们一走，教室里就炸开锅。
“他们两个这什么关系？”
“沈燎以前不是只听谢穆的话吗？”
“那是听吗？那是谢穆欺负人家吧，成天就知道使唤沈燎。”
“可不……奇怪，今天谢穆没来上课诶。”
“你们说，他们是不是在交往？”
“会吗？”
“沈燎其实很帅的啊！”
初筝并不知道教室里的八卦，和沈燎一起上了天台。
初筝靠着天台边缘：“你要问什么？”
沈燎：“谢穆……你昨天是不是遇见他了？”
她昨天说处理了点小事。
正巧谢穆就……
初筝挺坦荡的承认：“是啊。”
“……”
虽然猜到一半，但是听见还是稍微有点意外。
“谢穆是做了什么……惹到你了吗？”她应该不是无缘无故会对谢穆下手的人。
初筝不想说谢穆那恶心人的计划，只是简单道：“他不你订婚，想要搞破坏，被我撞见了。”
初筝又轻飘飘的补充一句：“走的时候忘记把他放出来了。”
沈燎：“……”是忘记还是故意？
初筝眸光微转，朝着沈燎那边倾身过去，“你不会还想帮谢穆说话吧？”
沈燎摇头，“不是。”
“那就好。”被人欺负没关系，但是被人欺负，还要帮着人家那可就有点傻逼了。
沈燎低着头回到教室，本来闹哄哄的教室，音量逐渐降低。
沈燎感觉到有不少人再看自己，他抿着绯色的唇抽出一本习题册做。
初筝不再遮掩她对沈燎的行为。
早上来的时候会给沈燎送牛奶，不时给沈燎几颗糖，下课一起离开。
而细心的同学发现，两人的书包似乎是同款，就连书包上的小坠子都是一样的。
情侣款无疑了！
“你为什么总给我糖？”沈燎看着初筝放在自己本子上的糖，抬头看初筝。
初筝拉过沈燎前桌的椅子，面对着他坐下。
“你不喜欢吃吗？”
沈燎以前是不怎么吃糖的。
初筝给的并不是那种甜得腻人糖果，每一颗都很好吃，他现在还挺喜欢吃的。
“喜欢。”沈燎剥开一颗，递给初筝。
初筝摇头，看着沈燎自己吃下，然后趁沈燎不注意，和着糖连他一起品尝了一番。
教室里没别的同学，沈燎安静的闭着眼，感受甜丝丝的味道散开，混合着让人沉醉的气息，一点一点的吞噬他。
须弥，沈燎喘着换气，靠着椅背，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要了。
“你身体太弱了。”初筝摸下他脑袋：“以后要好好锻炼。”
沈燎：“……”
初筝回自己座位，摸出一张请柬，摊开给他看。
“我妈让我问你，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她这个亲生女鹅的意见一点都不重要，所以初母压根就没打算问她。
让她先问沈燎的意见。
她要是不喜欢，再另外办一场。
这就是有钱人朴实无华且枯燥的生活吧。
沈燎惊讶，“请柬……这么快就做出来了？”
“嗯。”
请柬设计得偏中式，不管是设计还是一些小细节，都很好看。
沈燎觉得自己挑不出什么毛病。
“喜欢吗？”
沈燎点头。
“那就定这个？”
“……嗯。”
初筝给初母回复过去，初母后面还准备了一些，结果一个就定了，挺郁闷的要展示她的其他请柬。
图片一张一张发过来。
初筝有点想拉黑初母。
沈燎本以为做请柬够快，没想到初母发请柬的速度更快。
班上不少同学都从家里看见了那张请柬，看沈燎的眼神比之前还夸张。
虽然沈燎和初筝最近走得近，看上去是在交往无疑。
可这突然就要订婚了……还是超出他们的意料。
初筝没有刻意隐瞒过身份，所以只要有心人，随便查查就能查到。
班里的同学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
所以后来谢穆不敢招惹她，同学们也能理解。
杜若直接把请柬给带来了，指着沈燎的名字，“姐姐，这个沈燎，是我们班的沈燎，不是别的同名同姓吧？”
“不是。”
“……”
杜若默默的竖大拇指，就说之前那么关心沈燎不对劲。
不过这速度也太快了……
杜若：“怎么是你家操办订婚宴？”正常情况不应该是男方操办吗？
“我妈喜欢。”
沈燎的亲人之后沈姑姑，沈姑姑倒是想，但是她不敢说呀，初家都不已经决定他们办了。
“这样啊……”杜若倒没怀疑什么。
她这位同桌大佬家里那么有钱，想要亲自操办也没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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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3章 星火燎原（21）
订婚宴的事全部是初母在操劳，初筝和沈燎要做的就是按照初母提供过来的图片选择。
初筝懒得选，所以这个工作就交给了沈燎。
最开始初母还是发给初筝，发现全部是沈燎选后，初母都不发给初筝了。
初筝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商量的。
反正最后她只负责出人就行。
订婚宴邀请来的宾客是初母和沈姑姑一起定的。
沈姑姑这边没邀请太多人，大部分都是初母那边邀请来的。
对于这场订婚宴，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表示看不懂这场订婚宴。
一个沈燎，有什么资格能被初家的人看上？
谢穆没出席订婚宴，但之后也没怎么找沈燎麻烦。
沈燎不知道初筝对他做了什么，有几次想问，最后又总是被她弄得忘了。
沈燎订婚后，‘被迫’搬到初筝那边去住。
初筝直接换了别墅，没挨着谢穆，所以沈燎除了在学校，其他地方已经碰不上谢穆。
期末结束后，沈燎听沈姑姑说，他出国过度假去了。
“沈少爷。”
管家敲开房门。
沈燎放下笔，回身看管家。
“您把汤喝了吧，已经放凉了。”管家把一碗养生汤送进来。
沈燎：“……”为什么他也要喝。
沈燎住了这么长时间，至今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沈燎比初筝听话，管家让喝就喝。
“沈少爷，麻烦您把这碗给小姐送过去，看着小姐喝下。”管家盯着沈燎喝完，又交给他一个任务。
“唔……好。”
沈燎把初筝那碗送到房间里去。
初筝在看书，沈燎把汤送进去，放在初筝右手边。
初筝扫了一眼，往旁边挪了挪。
摆明了不想喝。
沈燎直接捧起来，送到初筝面前，“小筝，已经凉了。”
“你喝。”
沈燎：“我的已经喝完了。”
初筝：“……”
初筝绷着小脸，“放那儿，我一会儿喝，你写作业去。”
沈燎认真的执行管家交代的任务，“管家让我看着你喝。”
初筝睨他一眼：“你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沈燎嗫喏下，小声说：“……我答应了。”
初筝：“……”
沈燎知道哄初筝喝汤是件比较费劲的事，她有时候趁你不注意就倒掉了。
被抓到还能一本正经的说是碗自己跑路，一点也不慌。
沈燎耐心好，磨着初筝。
“我喝了有什么好处？”初筝不耐烦，把书放下，挑眉问他。
沈燎：“……”
喝了是为你好，怎么还问他要好处？
沈燎迟疑下，低声问：“你想怎么样嘛？”
初筝勾下手指，示意他把耳朵凑过去。
沈燎和初筝对视好几秒，动作有些迟缓的凑过去，初筝拉着他低声说了一句。
沈燎退开，用手揉着耳朵，“要这样？”
“你问我想怎么样的。”
“……”
沈燎觉得不行。
可是他不敢说。
初筝也不催他，就看着他纠结，最后沈燎深呼吸一口气，挺委屈的答应：“好吧。”
沈燎把空碗给管家送下去。
“小姐都喝了？”
“嗯……”沈燎低声应一声，脑袋垂得很低，避着管家的视线。
“还是沈少爷有办法。”管家笑眯眯的夸他，“小姐现在就听您的话。”
“……”她是吃自己豆腐才那么听话。
沈燎赶紧结束和管家说话，跑上楼。
沈燎进自己房间的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洗脸。
镜子里的男生脸上沾着水，水珠顺着脸颊，滴落在衣领，浸湿一片。
沈燎用手拍拍脸颊，呼出一口气。
“沈燎。”
沈燎赶紧扯纸巾擦了擦脸，从洗手间出去。
初筝站在他房间门口，没有进来，半倚着门框问他：“作业写好了吗？”
沈燎摇头：“没……”
“我陪你写。”初筝从门外进来，似乎心情不错。
“站着干嘛，还要我去抱你？”
沈燎回神，赶紧过去，他刚想拉开椅子坐下，被初筝握住手腕，接着身体被拉着往她那边倒。
沈燎跌在初筝怀里，可能是习惯了，倒没多少惊慌，只是有些无奈。
“小筝，你这样我怎么写？”
“就这么写。”初筝把书拽过来一些，“不好写吗？”
“……”
这不是好不好写的问题。
这是他有没有心情写的问题。
沈燎还剩两道大题没写，思路被题目吸引后，就变得专注起来。
初筝安静的搂着他，什么也不做。
沈燎写完一道大题，最后一道题没找思路怎么解题，草稿纸上写了好几次都被推翻了。
初筝凑过去看一眼，“不会？”
沈燎：“嗯。”
“亲我一下，我告诉你怎么解。”
沈燎立即道：“我自己解。”
初筝抬下手，示意他自己做。
沈燎后面做了一遍，但最后明显发现自己做错了。
沈燎挠头，扭头看初筝。
“刚才我说的依然有效。”
“……”
沈燎挣扎了下，大概是觉得自己可以，扭过头，继续和题目奋战。
二十分钟后，沈燎能屈能伸的回身勾出初筝脖子，亲了过去。
“好了。告诉我，怎么解。”
“你这也太敷衍了。”
“你说的一下。”沈燎咬下唇，“又没说亲多久。”
“……”
还是我的错了？
初筝记住下次要规定时间，拥住怀里的人，握住他的手，在纸上划下一笔。
手里的笔不受自己的控制，写出来的字迹也与他不一样。
沈燎忍不住偏头看她。
“看题。”初筝语气冷淡。
沈燎有种被抓包的感觉，赶紧把视线落在题目上。
初筝也没讲太多，沈燎很快就明白该怎么做，自己写完剩下的部分。
沈燎写完就给初筝看：“你看做得对吗？”
“嗯。”
沈燎：“我还有一道题，你等我下。”
沈燎让初筝松开自己，他去床上在摊开的一堆书里找出一本练习册。
回来很自觉的坐回原位，初筝自然的将人搂抱着。
“这个，我昨天做了很久都没做出来。”沈燎翻到一页，指着其中一道题。
初筝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把题目看一遍。
确定自己会做，初筝这才提要求：“五分钟。”
“……”
沈燎实在是写不出来，五分钟……就五分钟吧。
第2624章 星火燎原（完）
晨曦的光洒满整个城市，镀上一层层的金芒。
鸟儿掠过窗台，清脆的啼鸣声，透过半开的窗户，钻进房间里。
床上的少年稍微动了下，想要翻个身。
然而翻一下，发现有股力量把自己禁锢着。
少年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的摸索着想弄开束缚。
摸了几下，觉得不太对劲，猛地睁开眼。
视线里突兀的闯进一张熟悉的脸，他被人抱着，紧挨着旁边的人。
沈燎：“！！！”
为什么他和她在一起？
沈燎茫然的瞪着眼，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在做题来着……
后面好像太困，他睡着了来着。
初筝和他说了什么……
沈燎想不太起来了，他当时太困了。
沈燎小心的掀着被子看一眼，衣服换成了睡衣……
“醒了？”
对面的人突然睁开眼，目光清透，没有半点刚睡醒的样子。
“……”
沈燎咽了咽口水。
好一会儿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的是衣服……是你换的吗？”
“不然呢？这里又没别人。”
沈燎瞬间涨红脸，“你怎么可以……”
初筝撑起身体，一只手按在沈燎另一边，“我为什么不可以？你哪里我不可以看？”
沈燎：“……”
“而且我问过你，你自己答应我帮你换睡衣的。”
“我答应？”怎么可能！
初筝从床头把手机拿过来，点到昨晚录的，“自己看。”
画面有些晃动，初筝的声音透过屏幕传出来。
“沈燎。”
“沈燎，醒醒。”
初筝叫了好几声都没让他彻底清醒。
“你洗洗再睡。”
沈燎听见自己说困，然后就往初筝怀里蹭。
“……”
沈燎觉得手机烫手，有点看不下去。
初筝的声音继续传出来：“那我帮你换衣服可以吗？”
“……嗯。”
接着画面一转，对着地面。
镜头缓慢移动，等他出现在镜头里，已经躺在床上。
然后就是初筝帮他换衣服的全过程。
沈燎：“……”
虽然大部分被初筝挡住了，可是这么看着就很……奇怪。
沈燎觉得有点不对劲，为什么她最开始就录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没停留太久。
沈燎把手机塞进被子里，扯着被子盖住脑袋。
初筝看着拱起来的一团，庆幸自己机智。
这要是没录像，还不得跟她闹翻天。
等初筝拿到手机，沈燎已经把视频删了。
初筝摆弄下手机，冒出一句，“我手机设置了云备份。”
沈燎穿衣服的手一顿，扭头看她。
初筝漫不经心的把手机揣进兜里。
“删掉！”沈燎一拽衣服，套在身上，冲到初筝面前，“你快删掉。”
“不删。”
初筝揣着兜往外走。
沈燎立即追上去，“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赶快删掉。”
两人一前一后从房间出来，管家看得一愣一愣的。
沈燎缠着初筝删视频，求了好久都没删掉，整个人十分郁闷，焉耷耷的像是枯萎了。
初筝哪里会把证据删掉。
当然不会如沈燎的意。
但结果就是惹得沈燎好几天没敢离她太近，怕她又录什么奇怪的东西。
假期初筝和沈燎没去哪儿，沈燎没事的时候刷题，偶尔和初筝出去走走，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
等到开学，沈燎成绩提升不少，已经不吊尾巴。
杜若郁闷极了，趴在桌子上呜呜的，“为什么……为什么呀！我假期还报了补习班，为什么我还是垫底呀！”
他们的班的人为什么都这么变态。
为什么！！
之前还有沈燎给自己垫底，现在沈燎都没了……
杜若觉得自己要哭死了。
初筝被杜若碎碎念得烦躁，从桌子底下，摸出两本练习册给她。
“私家珍藏吗？”杜若眸子一亮，“我写完能渡劫成功吗？”
“学校外面买的。”初筝直接一盆冷水浇下，“买多了。
杜若：“……”
杜若看看封面，还真是外面书店卖的习题册。
杜若压着练习册，凑到初筝那边，“假期你和沈燎同学过得舒服吗？”
“挺好。”
杜若挤眉弄眼的八卦：“你们都干嘛了？”
“……”
这种事能和你分享吗？
初筝不理杜若，杜若不太敢在初筝面前放肆，很快转移话题。
“说起来，谢穆怎么还没来上课？”
这都开学两周了。
初筝看一眼前面的空位。
谢穆够聪明，不想再受罪，就不会再出现。
谢穆一个月都没来上课，沈燎可能从沈姑姑那里听见了什么风声，也没问初筝。
一个月后，班主任宣布谢穆不会再来上课，他出国了。
谢穆不来上学了，最高兴的就属全班女生。
终于不用受那个小霸王的气。
没有谢穆的故意不让沈燎听课，还有初筝开小灶补课，沈燎成绩上升得很快。
最后的百天冲刺，杜若也离开车尾，往上升了升。
杜若后来才发现那套题和外面卖的不一样。
她翻了不少版本，都没见过那套题。
杜若确定那是本盗版——盗用了人家封面。
至于那套题是谁出的，杜若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同桌大佬弄来的。
为此杜若每天都拜拜初筝。
初筝就感觉自己已经升仙，体验诡异。
高中毕业后，沈燎和初筝进入同一个学校，沈燎有自己喜欢的专业，初筝就挑着轻松的去。
大学四年，两人几乎是学校里的模范情侣代表。
就算没见过他们，也绝对听过他们的名字。
有些人还觉得他们有机会，再一细打听，人家有婚约在身，顿时没人敢造次了。
就算有……也蹦哒不到两天。
初筝不管是搞沈燎的桃花，还是搞她自己的，都十分果断，导致后面就没再敢乱来。
当然这些事，沈燎都不知道。
他每天忙着学习，哪有时间去管其他事。
沈姑姑当初还挺担心，不过这么几年，两人感情都极其稳定，她也算放心一些。
在沈燎大三那年，沈姑姑出国去了。
据说是谢穆在国外惹是生非，沈姑姑去照顾他。
沈燎在那以后，很久都没听过谢穆的消息，也没再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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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5章 命运馈赠（1）
“初医生，您快去307看看。”
护士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语气焦急。
正准备脱下白大褂的女子又把衣服穿回去，冷淡的问：“怎么了？”
“今天给他送药进去，突然就攻击人，现在小王还被他挟持了。”护士很快就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初筝跟着护士到307，病房围着医生和护士，还有一些病人探头探脑的看。
“先把大家都送回病房去。”初筝极快的吩咐下去。
病房里，穿着条纹病服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根针管，正对着被他挟持的女护士。
女护士被勒住了脖子，看上去似乎有些呼吸困难。
“初医生。”
“初医生……”
病房里的其余人纷纷给初筝让路。
初筝让大家都退开一些，她往里面走。
“站住！不许过来！！”挟持女护士的人十分激动，“你再过来我就扎死她！！”
初筝停下来，“我不过去，我就在这里。”
男人情绪激动的咆哮，“你们都是魔鬼，你们是要害死我！！你们就是想从我手里抢走宝藏图，你们都是魔鬼！！”
初筝扭头问：“你们拿他什么东西了？”
“没有啊。”后面有人回答。
“把我的宝藏图还给我！！”男人也跟在激动，针头扎进了女护士脖子，女护士惊叫一声。
这一声惊叫，惹得所有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初筝顾不上询问后面的人，立即道：“周先生，你别动，你的宝藏图在那里，没人动！”
男人动作一顿：“哪里？在哪里？”
“你看，就在旁边，你看不见吗？”初筝指着他后面，“就在你后面。”
男人扭头去看，初筝和旁边的一个医生同时冲上去，将女护士拉开，把男人按住。
“啊啊啊……”
“你们这群魔鬼！”
男人怒吼着，力气格外大。
手里还捏着针管，另外一个医生没能按住，针管朝着初筝挥过去。
“初医生，没事吧？”
初筝捂着手背从病房出来，她看了一眼眼，没什么波澜的摇头，“没事，小伤。”
“还是先处理下吧。”
初筝让人给他处理包扎下，一边问事情经过。
周富贵是初筝的病人，但是这段时间他还算稳定，并没有攻击过人。
今天怎么忽然就攻击人了。
护士也说不清楚，她进去送药的时候周富贵站在门后，面朝墙，嘴里碎碎念着什么。
平时他也会这样，护士就没在意。
可是就在她准备药的时候，周富贵突然攻击她。
然后就这样了……
初筝让调监控来看，大概是午饭后，周富贵回到病房，在整个病房里翻找东西。
然后就一直站在门后边。
“你们谁从病房里拿东西了？”
大家纷纷摇头，只要不是危险物品，他们一般不会拿走。
毕竟这些病人可都是精神病，也许一张纸都能刺激到他们。
“那个……我……我今天从病房里收走了一件很脏的病服。”
人群里有个护工举手。
护工是新来的，虽然经过培训，但难免还是会有些疏漏。
他见那衣服扔在地上，上面很脏，就拿走了……
毕竟正常人的想法，一件衣服而已。
初筝抬手揉下眉心，“那件衣服呢？”
护工：“还……还在。”
“去拿回来。”初筝让护工把衣服拿回来放在周富贵旁边。
周富贵总觉得自己有张藏宝图，能找到很多很多宝藏。
而他是守护这张藏宝图的勇士，要和试图抢藏宝图的恶（医生）人（护士）英勇搏斗。
这种病人在这座医院里非常多。
每天都有可能发生意外事件，不过像今天这种，还是比较少见。
初筝处理完事，往自己办公室走。
路过一个病房，她稍微顿一下，透过玻璃往里面看。
“初医生。”病房外有人看守，和她很熟稔打招呼。
“嗯。”
病房里空荡荡的，里面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没有别的东西。
初筝往旁边站了站，侧着看，正好能看见坐在墙角的人。
那是个身形单薄的男生，背对着她，安静的坐在墙角。
初筝站着看了几秒，转身离开。
在病房旁边，写着病人的名字——夏裘。
夏裘是一个多月前送过来的，从他进来就一直没说过话。
最多的时候，就是坐在墙角，面对着白色的墙。
初筝作为他的主治医生，和他的交流为零。
他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但是其他行为，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初医生，宋队长来了。”助理敲门而入。
初筝把夏裘的资料合上，“嗯，让他进来吧。”
“宋队长，请。”
步入办公室的男人身形高大，五官虽然俊朗，但皮肤黝黑。
“初医生。”宋队长微微颔首，“又来打扰你了。”
初筝语气淡然：“宋队长今天来有什么事？”
“还是为了夏裘。”宋队长叹口气，道：“他有什么说什么？”
“没有。”初筝道：“一个字都没说。”
大概是三个月前，出了一起命案。
死者被人从楼顶推下来，很确定是谋杀，因为体内有某种药物，是死者不会自动服下的。
但是凶手一直没抓到。
过了大概十多天，又死了一个人。
死者之间是亲缘关系，死法不太一样，但身体里有同样的药物。
这类药物进过他们比对，发现是从精神类药物提炼出来的。
在嫌疑人中，正好就有一个服用精神类药物的——夏裘。
不过他们没有证据能证明夏裘是凶手。
再之后，他们突然接到报警，说是发生了灭门惨案。
他们去的时候，夏裘就坐在血泊里，凶器就在他旁边。
从凶器上也找到夏裘的指纹。
然而夏裘被带回去后，一个字都不说。
夏裘本身就有精神类疾病，情绪时常会崩溃。
但是他的崩溃并不是大喊大叫，而是自残，他们的问询没有半点成效。
后来经过开会讨论，把人送到全是最好的精神病院来了。
宋队长隔几天来一次，显然进展也不佳。
夏裘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每天都面对着墙，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2626章 命运馈赠（2）
“那就麻烦初医生了。”宋队长了解了下进展，起身告辞，“有进展的话，还请初医生立即通知我。”
“嗯。”
初筝看着宋队长离开，办公室的门缓缓关上，她再次抽出夏裘的资料。
夏裘的家庭比较复杂。
夏裘八岁的时候，父母离婚，他跟着母亲。
母亲很快再嫁，但是母亲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之后他就跟着继父。
继父没过两年，又组建了新家庭。
新家庭的继母也带着孩子，夏裘不是继父亲生孩子，身份就显得尴尬。
死者中包括了继母继父，还有继母带来的孩子，以及继母的哥哥、和继母哥哥的孩子。
最先死的就是继母的哥哥。
接着是继母哥哥的孩子。
其后才是继母继父一家。
就单单的看这个案子，这一家子人死得是真的惨。
哎。
初筝晚上值班巡房，还特意看了夏裘在房间，结果她刚回宿舍没多久，就接到电话说，夏裘不见了。
夏裘房间外有人守着，窗户都是封死的，怎么会不见了。
初筝穿衣服赶过去：“都找了吗？”
“初医生，房间就这么大，根本没地方可以藏呀。”
初筝跟着进病房。
“监控没拍到？”
“监控被挡住了。”
晚上房间都关了灯，本来就挺黑，等他们发现这个房间不太对劲，就立即过来查看。
房间里的家具有限，除了床底能藏人，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藏人。
衣柜敞开着，里面只有零散的一些物品。
窗户栏杆结实，没有被破坏。
所以这人是凭空消失了？
初筝不信有这么邪门，这又不是灵异剧。
她在屋子里转一圈，最后还是将目光投向衣柜。
衣柜的底部挺高，她记得这底板是可以拉开，方便把大件的东西放在下面……
不过要藏大人，还是有点困难，小孩儿的话应该可以。
初筝将衣柜里的东西清理出来，在旁边找到一个拉扣。
她稍微用力一拉，底板被拉开。
底下的人也暴露出来。
夏裘以婴儿蜷缩的姿势，蜷缩在下面很小的空间里，睡得正熟。
某个小护士惊讶不已，“他怎么进去的？”这是正常成年人能进去的大小？
他们看着蜷成这样浑身都疼……
夏裘身体的柔软度明显比他们想象的要好狠多，他完全可以蜷在里面。
初筝见这群人声音逐渐大起来，直接赶人：“行了，人找到了，都散了吧。”
有人问：“初医生，不叫醒他吗？”
初筝：“不用了，走吧。”
毕竟精神病人和正常人不一样，不能用常规方法来对待，所以大家也没什么异言，纷纷离开病房。
夏裘在这里睡觉的时间并不多，很多时候都是坐着，实在困了，靠着墙睡一会儿。
初筝几乎没见他在床上躺着睡过。
现在竟然睡得这么熟，他们这么大动静都没将人吵醒。
初筝把衣柜恢复原样，离开房间。
第二天初筝来上班，夏裘已经坐在房间角落里，只留给监控一个背影。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大概凌晨五点左右。”监控室的员工回答。
初筝点下头，先去把常规工作做了，然后拿着东西去夏裘病房。
初筝没让其他人进来，一个人走进病房，直接坐到离夏裘不远的地方。
初筝也不说话，低着头写东西。
夏裘一动不动，就和一个雕塑没什么区别。
晚上夏裘有时候会跑去衣柜睡觉，有时候不会。
灵琼记录了下规律——没什么规律。
他想起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初筝每天会抽出一点时间，和他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前面一段时间两人处于互不干扰状态，中间仿佛有透明的墙。
随着时间，夏裘偶尔会看她一眼，不过那眼神和他看墙一样。
但这也是一个进步不是。
这天初筝依旧坐在地上处理工作，她想要拿旁边的文件夹，手刚伸过去，文件夹已经递到她面前。
顺着文件夹看过去，夏裘黑白分明的眸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谢谢。”
初筝接过文件夹。
夏裘身体转回去，继续对着墙。
接下来的两天，夏裘会主动给她递东西，虽然还是没说话，但是互动频繁很多。
宋队长期间来过一次，想要见见夏裘。
初筝现在好不容易让夏裘对她互动多一点，可不想让宋队长给搅和了。
在医院要听医生的，所以宋队长没能如愿见到夏裘。
又过一周，夏裘已经可以坐到初筝身边，用看墙的目光，看她工作。
初筝拿进来的都是些不太重要的工作，所以也不怕他看。
初筝觉得时间差不多，开始和夏裘说话。
“你记得我的名字吗？”
夏裘视线下移，想看她的胸牌。
初筝伸手捂住，“我跟你说过的，你想想，不许看。”
夏裘撑着地面，挪回了墙角。
初筝：“……”
这个问题仿佛又把他们打破的透明墙壁重新建立起来。
夏裘第二天维持那个样子，不和她互动，也不看她了。
好在第三天，夏裘又坐回了她身边，抬手指着她手里的笔。
初筝把笔给他。
夏裘在空白的纸上端正的写下两个字——初筝。
夏裘把纸张放在初筝面前，笔抵着唇瓣，用贝齿轻轻的咬着。
“很脏，不可以咬。”
初筝想拿回来，夏裘往后一退，几秒钟后，他把笔放下，挪回自己的安全墙角。
初筝起身，走到他身边。
夏裘只是往里面侧了侧，没有太大的反应。
初筝克制着摸他脑袋的冲动，“今天你很棒，这是奖励给你的。”
夏裘看着初筝手心里的糖果，又扭头去看监控。
“放心，他们看不见。”初筝小声道：“这是我们的秘密。”
夏裘好一会儿，伸手一颗一颗的将糖拿走。
他动作很慢，而且一次只拿一颗，小表情挺严肃的，瞧着有几分可爱。
初筝耐心的等着他全部拿走。
夏裘拿完最后一颗，忽然又放回来一颗，揣着手里的那几颗，用脑袋抵住墙，拒绝再与她交流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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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7章 命运馈赠（3）
“初医生，夏裘说话了吗？”
同事在吃饭的时候，随口问她。
“没。”
“哎……还没有？”同事挺惊讶，“他真的会说话吗？”
这么长时间都没发过声，不会是哑巴吧？
“……”
初筝不是很确定。
资料上显示他会说话。
可是这么久了，她就没听见他吱过一声。
就有点……怀疑。
得找个时间问问看。
吱一声也是好的呀。
初筝的工作一天挺忙的，不是这个病人要飞船，就是那个病人抓着人当自己媳妇。
初筝本身也不是什么耐心好的人，觉得这份工作，真的是对自己的莫大挑战。
如果不是她家小东西在这里，她早撂挑子不干了。
“初医生，309的不吃东西。”初筝刚解决一个‘宇宙总统’，助理就匆匆跑过来。
309……夏裘？
“怎么了？”
助理摇头，“今天给他送饭，他一点都没动，进去叫他，他也没反应，后来还直接打翻了饭菜。”
初筝：“……”
病房里。
夏裘抱着膝盖，缩在墙角。
护工正在打扫地上的饭菜。
初筝让护工先出去，门关上，房间顿时安静不少。
“为什么不吃饭？”初筝走到夏裘身边，蹲下身子，语气平缓的问他。
夏裘又缩了缩身体，不吭声。
初筝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问：“是饭菜有哪里不合胃口？”
“……”
没有回答。
初筝：“还是心情不好？”
不管初筝问什么，夏裘都和雕塑一样，不言不语，也不动弹。
初筝好几次都是忍着把人按着揍一顿的冲动。
“你不跟我讲，我怎么会知道哪里有问题呢？”
“有哪里你不喜欢，你要说出来，这样我才能帮你。”
夏裘脑袋动了下。
用蜗牛一般的速度转着脑袋，黑白分明的眸子对上她的视线。
初筝：“今天的饭菜你不喜欢什么？”
夏裘只和她对视几秒，脑袋扬起去看后面的监控。
初筝跟着他看一眼。
监控那边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着，不过夏裘似乎不太喜欢监控。
或者说，在监控下，他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没关系，你不喜欢就说出来，不会有人说你。”
夏裘抬起手，悬在半空。
初筝：“？？？”
几秒钟后，初筝反应过来，拿出纸笔。
夏裘写下几个字，双手拿在胸前，展开给初筝看。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你。”初筝和夏裘保证。
夏裘低着头，下意识的咬住笔，思考初筝说的话。
夏裘现在本来就不稳定，初筝可不敢让他别咬。
初筝算着时间，差不多有五分钟，夏裘再次写下几个字。
——苦瓜不好吃。
初筝：“……”
就因为苦瓜不好吃，你就什么都不吃？
这里的住院费一年并不便宜，所以在伙食上一直是往丰盛营养方向做。
平时病人如果说不喜欢吃什么，他们也会尽量避开。
如果实在是需要的营养，就只能用别的办法哄他们吃。
夏裘不说话，前段时间也没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根本没人知道他不吃什么。
初筝让人重新送一份没有苦瓜的饭上来。
她把从外面拎一个小桌子进来，直接摆在墙角。
“你看，这次没有苦瓜。”
夏裘像小孩儿似的，躲躲闪闪的打量小桌子上的饭菜。
初筝递上筷子：“现在可以吃了吗？”
夏裘磨磨蹭蹭的，好一阵才拿起筷子，慢吞吞的吃东西。
初筝感觉他吃东西，是被按八倍慢放键。
要不是他长得好看，谁有心情看他吃这么久。
初筝等人吃完，把小桌子拉开，抽出纸巾帮他擦嘴角。
夏裘躲了下，但之后就不再闪躲，乖巧的让初筝擦。
“以后不喜欢要讲出来，明白吗？”
夏裘又往监控看。
初筝：“……”
“你不喜欢监控？”
夏裘这次很快的点头。
“这个是为了确认你的安全，不是做别的。”
夏裘垂头抠手指。
“这样，除了晚上睡觉，白天的时候，你可以把它盖起来，可以吗？”
夏裘抠手指的动作一顿，从旁边拿笔写字。
——可以吗？
“可以。”初筝点头。
夏裘眸子眨了眨，嘴角忽的上扬起一点弧度。
男孩子本来就生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初筝呼出一口气，给夏裘找了个盖监控的罩子。
监控盖住后，夏裘明显很高兴，嘴角的弧度一直翘着。
初筝下午给夏裘送了一束花进来，没有花瓶，是花店包扎好，一束一束的那种。
夏裘抱膝坐在墙角看着，没有反感初筝往里面放东西。
等初筝走了，夏裘慢吞吞的起身，走到那束花前，用手指来回拨动花枝。
拨了好几下，夏裘收回手，盯着那束花。
不知道看了多久，夏裘挪回墙角坐着，一会儿看看墙，一会儿又看看花。
最后可能是觉得花好看，就一支盯着花看。
晚上小助理又来告诉初筝，夏裘又不吃东西。
他们怎么哄都没用。
好在这次夏裘没有打翻饭菜，只是一个人缩在角落，无声抗拒着吃东西。
“为什么又不吃东西？”
夏裘动了下，缩成一团的人，舒展开四肢，在初筝的注视下，端起碗开始吃东西。
“……”
玩儿我呢？
夏裘吃完，把空碗朝下，又对着初筝。
像幼儿园吃完东西，等待夸奖的小朋友。
“真棒。”初筝摸出兜里的糖，放在他面前。
夏裘表情有点变化。
就好像是从晴天突然转变成阴天。
初筝还不明白哪里又碰到红线，就见对面的人抓起那几颗糖，塞进她手里。
“不要？”
夏裘抓着她的手，把糖放在她手心。
然后一颗一颗的往他那边拿。
“……”
“？？？”
带娃怎么那么难。
夏裘依旧给她留了一颗，揣着自己的糖，回到角落里待着。
初·幼师·筝叹口气，收拾东西离开。
接下来的早餐，夏裘同样要初筝来了才会吃。
不仅仅是早餐，午餐、晚餐都是如此。
初筝如果在忙，夏裘也不吃。
大家摸出规律，也不劝他，等初筝过去哄他。
——主要是他们哄没有任何效果，所以根本不用去。
第2628章 命运馈赠（4）
初筝每天给夏裘的房间换花，一开始夏裘每次都会看。
后面可能习惯了，几乎就没看过，任由那束花早上来，晚上走。
初筝让人在夏裘房间的地板上铺了毛茸茸的地毯，空调温度合适，不冷也不热。
夏裘不喜欢床，有了地毯后，他就再也没碰过那张床。
除了睡衣柜的时间，其余时间都是在地毯上睡。
初筝就让人把床搬出去了。
没了床，房间显得更空旷。
“你有什么爱好吗？”
夏裘用手指着自己。
“嗯，你。”
夏裘抬头看天花板，缓慢的转动脑袋，看向初筝。
他在白纸上写下两个字。
“画画？”
初筝隔天就给他弄了画画的工具进来。
夏裘站在一旁，看初筝给他组装，一会儿站她左边，一会儿又绕到右边。
不时还给初筝递东西。
画架很快组装好，初筝让夏裘试试。
夏裘应该是学过一些，画得还挺有模有样。
可以画画，夏裘就不在花大量的时间去看墙发呆。
大部分时间都坐在画架前。
初筝看过他画好的画，他在重复画这个房间。
不过也有变化。
比如最开始画的，应该是他刚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
到房间变成现在的样子。
“你为什么重复画这个？”
夏裘看她一眼，又垂着头在画板上上色，不理会他的问题。
这就好比他一定要从初筝手心里一颗一颗自己拿糖的行为一样……
初筝也不敢说他。
病人脆弱着呢。
“时间不早了，今天不画了好不好？”初筝和夏裘打商量。
夏裘放下画笔。
初筝打水给他清理手上的颜料，又给他换了干净衣服。
“晚上不可以偷偷起来画画，你可以做到吗？”
有好几天晚上，他睡着睡着，突然爬起来画画。
夏裘盯着盆里漾着涟漪的水，并不回应初筝。
初筝用干净的帕子擦干净他的手，放在他膝盖上，“我们做个约定，只要你晚上不起来画画，以后我和你一起吃饭好不好？”
夏裘有了反应，他伸手抓住初筝的手，小手指勾住她的小手指拉钩。
初筝：“……”
初筝摸下他脑袋，“答应我就要做到。”
夏裘点头，起身走到墙角，把自己塞进毯子里，乖乖的闭上眼睛。
初筝：“……”
得赶紧把他弄出这里。
可是夏裘现在还是嫌疑人……
初筝不相信她家小东西会杀人，肯定另有凶手。
只有抓住这个凶手，夏裘的嫌疑才会洗清。
入夜。
医院走廊静得针落可闻，护士站的灯亮着，却还是显得阴森。
病房里，夏裘蜷成一团，手指掐着自己户口的软肉。
“晚上不画画。”
“晚上不画画。”
他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唇瓣一张一合，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几个字。
好几次夏裘都起来了，又躺回去，小声的念这句话。
“不画画……不画画……”
夏裘不知道自己念了多久。
当天边第一缕光照进病房，他立即翻身起来，很乖的坐到平时吃饭的地方，抿着唇等着。
太阳逐渐升高，护工把早餐送了进来。
夏裘等到早餐凉了，房门都是紧闭。
初筝昨晚摸到案发现场去了，因为案发现场有三个地方，她来回跑。
今天又倒霉遇见出车祸的，直接被堵在路上。
到医院已经快十点钟。
初筝让同事帮忙，可是夏裘这个……同事表示帮不了。
夏裘现在只认他。
别人说的话都是耳边风，他不听。
真·不听。
就是那种——你尽管说，我听进去一个字算我输。
所以本以为到夏裘那里会看见不太好的画面，然而并没有。
夏裘很乖的坐在小桌子边，看上去一切正常。
初筝有点心虚，“抱歉，我迟到了。”
夏裘垂着头，伸手摸到筷子，开始吃早餐。
早餐早凉了。
初筝阻止他，“别吃这个，我拿热的来。”
夏裘避开初筝，沉默的吃着凉掉的早餐。
初筝眉心突突的跳。
果然还是有事！
夏裘以往吃东西都很慢，这次却很快，初筝怕刺激到他，也不敢硬抢。
等初筝从夏裘半哄半抢的将碗夺下来，夏裘已经吃掉一半。
他看初筝一眼，起身走到角落，用毯子裹住自己，蜷成一团。
初筝：“……”
我踏马是为了谁！
为什么现在还要在这里受这种罪！
谁爱伺候谁伺候！
她不干了！
十分钟。
初筝坐在夏裘旁边，试着拽毯子。
夏裘把毯子拽得很紧，根本拉不动。
“我知道我迟到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不管初筝说什么，夏裘都不肯露出脑袋。
初筝吸口气，“只要你不生气，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盖住脑袋的毯子被夏裘离开，露出有些红的脸。
他盯着初筝，仿佛是在问——真的吗？
“真的。”
夏裘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有足足一分钟，他缓缓点头。
“那你要提什么要求？”
夏裘现在不提要求，他要存着，以后再提。
“行吧。”自己的小东西还不是只能宠着。
夏裘不太放心，让初筝给他写了一个欠条，还要签字画押。
初筝：“……”宠，要宠。
初筝看着夏裘把欠条收起来，“那起来吃早餐，我一会儿还得去工作。”
夏裘满意了，一脸乖巧的坐过去。
“肚子难受吗？”大清早的吃那么多凉的。
夏裘摇头。
“难受就告诉我。以后就算生气，也不可以折腾自己。”
夏裘歪下头，脑袋轻点两下。
初筝陪夏裘吃完早餐，开始忙今天的工作。
初筝下午在楼下大厅见到宋队长。
宋队长应该已经去看过夏裘，表情有点奇怪的叫住她。
初筝不咸不淡的打招呼：“宋队长。”
“初医生，为什么夏裘的房间变成那样？”他今天差点以为走错地方了。
“为了治疗。”
“……”
宋队长也不太懂，不过……应该没有谁会这么治疗吧？
毕竟人家是医生，宋队长也不好质疑。
“夏裘的情况如何了？”
初筝：“最近情绪还算稳定。”
宋队长仿佛看见曙光，“那什么时候可以问他关于案子的事。”
初筝睨他一眼，缓缓出声：“宋队长，你觉得夏裘真的是凶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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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9章 命运馈赠（5）
夏裘真的是凶手吗？
这个问题宋队长也曾经不断问过自己。
可是现场的证据，都指向了夏裘。
宋队长从医院出来，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车。
车里还有人，见他上车，立即询问：“怎么样？”
宋队长摇头，“还是什么话都不说。”
“哎……”那人叹气，“这案子就算查清楚，他这……也判不了。”
宋队长皱眉思索，“再去现场看看。”
“现在？”
“嗯。”
“行吧……”
初筝忙着查这件事，和夏裘相处的时间就没那么多。
好在夏裘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初筝不去，他也不闹。
初筝需要很多资料，都得自己去弄。
还得一点一点的分析，每天睡觉都压缩不少。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找到一些东西。
初筝自己查到线索也没法用，得引着宋队长查到。
所以她觉得自己一天好累。
每次都只能骗自己再坚持下，熬过去就是晴天。
有初筝在暗中引导，宋队长的调查有了新方向。
初筝没心情帮他查谁是凶手，所以在宋队长有进展后，就没再跟进。
“初医生，你这是……要送小朋友礼物？”
初筝一进医院就被人围观了。
因为她手里的那个玩偶。
差不多和她一样高。
一个面色冷淡的女孩子，抱着一个即便很大，也依旧可爱的玩偶，当然引人注目。
“嗯。”初筝随口应同事一声，抱着玩偶上了楼。
初筝先工作，等中午吃饭休息，这才抱着那个玩偶去夏裘病房。
夏裘乖巧的坐在小桌前，见初筝抱着玩偶进来，目光就被玩偶吸引。
那眼神就和幼儿园小朋友看见自己喜欢的东西一样。
“想要吗？”
夏裘伸出手摸了摸玩偶的胳膊，唇角缓缓上扬，他点了点头。
初筝把玩偶给他。
夏裘抱着玩偶，玩偶太大，他又坐着，整个人几乎都被挡住了。
“先放着，吃饭。”
夏裘很乖的把玩偶放在一旁，让它和他一样规规矩矩的坐着。
初筝在对面坐下，夏裘突然撑着桌子跪坐着。
“干什么？”
夏裘撑着桌子，俯身过去，在初筝脸上，吧唧一下。
真的是吧唧，能听见声那种。
夏裘吧唧完直接坐下去，伸手抱着玩偶，半张脸埋在玩偶毛茸茸的肩膀上，露出的半张脸带着乖巧的笑意。
初筝：“……”
要不是看你有病……
初筝点下桌面，“快点过来吃饭。”
可能是玩偶深得夏裘喜欢，一整天都维持着好心情。
玩偶一会儿被他拖到角落里，一会儿又被他摆在画架旁边。
再过一会儿又被他放在墙边。
就折腾玩偶他就能折腾好久。
初筝每次下班前都会去和夏裘说一声，今天也不例外。
初筝进去，夏裘正搂着玩偶，坐在地毯上，身体一摇一晃的，目光落在虚空，没什么焦距。
“夏裘。”初筝叫他一声。
夏裘视线逐渐有了焦距。
“我要下班了。”初筝把监控的罩子取下来，“你得睡觉了。”
因为夏裘在这里，所以初筝每天晚上几乎都是最晚下班的。
现在这个时间，已经到睡觉时间。
夏裘搂着玩偶往他睡觉的地方躺下，拉着小被子盖上，乖得不行。
初筝看得心都要化了。
想把人带回去……
最后初筝忍着这个冲动，帮夏裘把被子盖好。
“那我走了。”
初筝刚想起身，袖子忽的一沉。
夏裘从被子底下探出一只手，拉着她袖子。
“嗯？”
夏裘爬起来，跪坐在毯子上，半抱着玩偶，吧唧初筝一口。
这次直接吧唧在嘴唇上。
夏裘干完坏事，立即躺回去，缩进被子里。
初筝：“……”
草！
初筝冷静一会儿，拉着被子将夏裘脑袋露出来。
夏裘瞪着一双眸子，乖巧的看着她。
初筝摸下他脑袋，“快点睡，我等你睡着再走。”
夏裘可能是解锁了新玩法，高兴的时候就会突然吧唧初筝一口。
那行为更像小孩儿因为高兴亲老师。
初筝心情就很复杂……
夏裘有时候情绪还是不稳定，不过初筝陪着他，每次都能很快安抚下来。
一周后。
“初医生，您快过来一趟，309出事了！！”
初筝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是凌晨三点钟，从宿舍赶到病房用了十多分钟。
此时大半夜的，医院没什么人。
值班的医生和护士站在门口，一副不敢进去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
“初医生，你自己看吧……”值班医生表情古怪。
初筝：“？？”
初筝走近病房，最先看见的就是那面白色的墙上，有不少红色的痕迹。
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就像是有人用红色的颜料在墙上随便乱涂鸦。
画架倒在地上，颜料弄得到处都是。
那个玩偶身上也糊满了姹紫嫣红的颜料，胳膊还被扯坏了。
而夏裘顶着被子，缩在角落里，看不见什么情况。
“交给我，你们去忙吧。”
值班医生迟疑：“初医生，这情况……”
“我能搞定。”
“……”
值班医生面露担忧，最后和值班护士一起退出病房。
初筝把门关上，监控也给罩上，然后才走到夏裘那边。
“夏裘，我看看你。”
夏裘没有动静。
初筝试着拉了下被子，被子只是盖住夏裘，并没被他拽住。
被子拉下来，夏裘毛茸茸的脑袋露出来。
“夏裘……”
初筝视线落在夏裘手上，斑驳着红色的痕迹，还有一些正顺着夏裘指尖，滴落在地毯上。
初筝闻到了血腥味。
初筝一把将人转过来，夏裘目光呆滞的看着她，没有任何焦距。
初筝想说的话又咽回去。
她拉着夏裘的手检查，右手虎口在流血，其余的都是颜料。
看上去像是他自己用指甲弄的。
初筝打了水，将他挪到干净的点，慢慢的清理他手上的颜料。
颜料已经干了，不太好弄，还要顾忌着他的伤口。
等弄干净，差不多就是半个小时。
夏裘靠在她身上，此时闭着眼，已经睡着了。
初筝：“……”
我他妈是欠你啊！
不是主要讲案子，所以就案子就直接带过了~
第2630章 命运馈赠（6）
病房里乱七八糟的，墙上被画得极其压抑，让夏裘继续待在这里可能还会出事。
初筝把夏裘先带到他办公室的休息间里。
值班医生不太同意，“有别的干净病房，初医生，你这样做不太好……”
“出事我担着。”
“可是……”
“我心里有数。”
“……”
值班医生劝不过来，摇着头离开。
休息间的空间不大，床也很硬。
夏裘没睡几分钟就醒了。
陌生的环境让夏裘神经紧张，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初筝在旁边接住他，“小心点。”
听见熟悉的声音，夏裘下意识的抓紧她。
“没事，这是我的休息室。”初筝摸着他后背安抚，“我在呢，很安全。”
夏裘往她怀里靠，像受惊的幼犬。
初筝安抚好一会儿，夏裘才放松下来，窝在她怀里，转着眼珠子打量四周。
初筝想让他躺下，可夏裘不肯。
最后初筝没办法，陪着他躺着。
夏裘倒不排斥，甚至主动靠着她，将她当成这个陌生空间，唯一信任的人。
“没事。”
初筝低声安抚。
休息室的床太小了，睡两个人根本就是折磨。
要不是夏裘几乎全程窝在她怀里，她一点也不想躺着。
夏裘之后也没睡多久，大部分时间都醒着，偶尔睡几分钟，又会立即惊醒。
夏裘动来动去，小狗似的，这里蹭一下，那里嗅嗅，初筝就更睡不着。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初筝都松口气。
初筝先起来，夏裘还躺着，正举着他包扎好的左手瞧。
初筝简单收拾下，拉过椅子坐在床边。
“我们聊聊。”
夏裘表情露出一些抗拒。
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又点了点头。
初筝知道他不讲话，拿了纸笔过来。
“你想回答的，就写在纸上，好吗？”
夏裘点头。
“昨天晚上，为什么不睡觉？”
夏裘用笔尖在空白处画圈，一圈又一圈，对于初筝的问题许久没有回应。
初筝等了好几分钟，准备下一个问题，夏裘突然停止画圈的动作，开始写字。
——梦
“做噩梦了？”
——血
“只不过是梦，不是真实的，你不用害怕。”
夏裘垂着头，继续写字。
——尸体
——他会杀了我
夏裘写完扔掉笔，扑进初筝怀里，小孩儿似的搂着她脖子。
初筝搂着夏裘，望向落在地上的那张纸。
——他会杀了我
初筝花了半个小时将夏裘安抚好，让他能再次写字。
“谁要杀了你？”
夏裘双手握着笔，来回捏，显得有些焦虑。
“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你告诉我，是谁要伤害你？”
夏裘抱着膝盖，不肯再写。
初筝把人抱过来，将笔从他手里拿掉，握着他受伤的那只手，不让他用力。
“不想说就不说。”初筝亲下他额头。
夏裘仰头看她。
初筝以为他在向自己确认，所以又说一遍：“我不问了。”
但夏裘还是看她。
初筝就有点搞不明白了。
直到夏裘用指尖点了点他唇瓣，唇瓣微张，没有发出声音，但口型很好懂。
他说的是——要。
夏裘虽然偶尔表现得像个孩子，可他是个成年人。
初筝眸子眯了下。
叩叩——
“初医生，你在吗？”
办公室外的声音隔着两道门，显得有些沉闷。
休息室里，夏裘靠着初筝，像溺水的鱼，紧紧的抓着她衣服。
夏裘皮肤本来就白，此时染上绯色，白里透红，仿佛能看见皮肤下的血管。
初筝按着他脑袋揉了揉，“我出去看看，你待在这里可以吗？”
夏裘点头，表示自己可以。
初筝不太放心，出去说完事，很快就回来。
夏裘坐在床边，手里之前落在地上的纸。
上面多了几个词。
——玩偶、秘密、不能说。
“……”
我他妈懂个屁啊！
初筝愁得头突，可还是得去猜夏裘什么意思，一点一点的跟他确认。
夏裘昨晚做噩梦，梦见了玩偶。
那个玩偶应该代替了谁，所以夏裘很害怕……
而他和谁还有约定好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
她现在还是别人。
很好。
初·别人·筝给夏裘把早餐拿进来，和他一起吃。
到中午带着夏裘到310病房。
病房和309布置得一模一样，但夏裘还是看出差别。
他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我们就暂住几天，等那边弄好就回去。”
夏裘抓着门框，摇头不肯。
初筝：“……”
打晕扔进去他会闹吗？
答案是——会的。
天御锦华。
原主在这里有一套房子，不过因为医院提供的宿舍比较方便，所以很少回来住。
初筝来了之后，夏裘在那里，她也没来过。
初筝按密码开门，夏裘站在她身边四周观望。
屋内很久没住人，有一股味道。
初筝拿拖鞋给夏裘换。
夏裘盯着拖鞋，突然把鞋子塞进鞋柜里。
初筝：“……”
好歹已经接触这么久，对于夏裘的这些行为她基本能理解。
“不喜欢？”
夏裘点头。
“可是家里只有这个，不然你不穿吧。”初筝道：“等一会儿再去买。”
夏裘抿着唇不说话，没太多的表情，可就是让人想怜惜他。
初筝深呼吸口气，“现在去买！”
小区外面有生活超市，初筝带夏裘去买拖鞋，顺便买一些其他用品。
夏裘要自己选拖鞋，但是他在展架前走完一圈走两圈，也没有选出自己喜欢的。
初筝：“要哪个？”
夏裘抬手开始指，从第一排指到最后一排，指完看初筝一眼，乖巧的笑一下。
初筝：“……”
她这身体不缺钱。
问题是……这么拖鞋，买回去干什么？
“只能挑三双。”初筝道：“快点。”
夏裘：“……”
夏裘为挑这三双鞋子，在那里磨蹭了半个小时。
人家工作人员都过来看好几次。
挑好拖鞋，开始买其他东西。
初筝不问夏裘的意见，自己选。
可夏裘知道这些东西是给他用的，不喜欢的直接拿出来放回去，拿自己喜欢的。
并会多拿。
初筝：“……”
什么毛病？
以前需要你帮忙花钱的时候你不积极，现在倒是积极了！！
我需要吗？
我现在需要吗？
生气！
月票~
第2631章 命运馈赠（7）
从生活超市出来，初筝大包小包，像是在搬家。
夏裘想要帮她拿，被初筝瞪一眼，“拉着我衣服，回家。”
夏裘听话的拉住初筝衣服，用力拽紧。
有了信拖鞋，夏裘换鞋子就很迅速。
初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叮嘱他：“你不许乱跑，不然我没法交代，明白吗？”
因为宋队长现在有新线索，夏裘的嫌疑被洗脱一些。
初筝费了劲才让宋队长答应让她看着夏裘。
只要人不离开这个城市或者失踪，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夏裘小鸡啄米式点头。
“去选房间。”
夏裘表情变了下，站着没动，双数交握在身前。
“不选？”不选她就随便安排了！
夏裘转着脑袋看，从客厅的茶几下，找出纸和笔。
——你。
初筝：“我怎么了？”
夏裘点了点那个子。
初筝：“……”
什么意思啊？
夏裘抓着笔在纸张画了一些么有意义的线条，片刻后似乎想到什么，又写下一个字。
——睡。
“你要和我睡？”
夏裘眸子微弯，笑着点头。
“行吧。”初筝指着主卧的房门，“那个房间，把你自己的东西拿进去。”
夏裘扔下笔，抱着他的东西，屁颠屁颠的跑进房间。
初筝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可以！
我能行！
不就是带个小孩儿吗！
初筝弄好客厅这边，叫了晚餐，叫夏裘出来吃。
夏裘自己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和医院一样，乖巧的坐下，等着开饭。
“行了，吃吧。”
夏裘微微扬起下巴，撅了撅嘴。
“要亲？”
夏裘点头。
“吃完饭……”
夏裘把碗推开，摆着不亲就不吃的架势。
初筝：“……”
我忍。
“自己过来。”
夏裘视线绕着桌子转一圈，突然身体一矮，从桌子底下钻过去。
初筝：“！！”
草！
晚饭后，初筝把碗筷收进厨房。
夏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遥控器在他手里捏着，频道换得比翻书还看，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你想看什么？”换了好几圈，也没见停过，看电视还是看换台？
夏裘仰头看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仿佛汇聚着委屈。
初筝就受不了夏裘这种眼神，抬手往下压一下，“行行，你随便换。”
夏裘收回视线，继续换台玩儿。
初筝想去忙自己的，可她前脚走，夏裘后脚就跟了进来。
初筝最后没办法，只能在客厅陪着他。
夏裘换了半个小时的台，最后停在正在播放电视剧的台。
夏裘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初筝想拿什么东西，她一伸手，夏裘就给递到她手里。
嗡嗡——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
医院来的电话。
“初医生，今天打扫309的时候，发现好些药片。”
初筝起身到阳台上接，“药片？”
电话那头的道：“嗯，夏裘藏了药，他吃的量不对。”
初筝：“……”
初筝挂断电话，往客厅里看。
夏裘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仿佛电视里的内容很吸引他一般。
初筝回到客厅，什么都没说，继续工作。
半个小时后，初筝收拾东西，“时间不早了，我们去睡觉。”
夏裘关掉电视，穿好拖鞋，站在一旁等她。
初筝关掉客厅的灯，带着夏裘进房间，从抽屉里拿出药。
夏裘现在必须吃药稳定，不吃药就可能会出现之前的事，可能会更严重。
“把药吃了。”
夏裘表情明显抗拒，但鉴于给药的是初筝，所以他还是乖乖接过去。
初筝将水给他，看着他吃。
初筝盯着他，夏裘没什么小动作，吃完还伸出舌头给她看，表示自己已经咽下去了。
“乖。”
夏裘吧唧她一下，又侧着脸，示意初筝回礼。
初筝：“……”
哐当——
初筝被声音惊醒，她下意识的摸旁边，结果摸了空。
初筝蹭的一下坐起来，床头的时间指在六点半。
人跑哪儿去了？
初筝赶紧出去找人。
夏裘在厨房里，地上是打碎的盘子，他垂着头，瞧着有些沮丧。
初筝出来，他往后面退几步，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大早上不睡觉，跑到厨房摔盘子？什么新爱好吗？
夏裘脑袋垂得更低。
初筝给他找来纸，让他写。
——早餐。
“……你做早餐做什么？”
——给你。
——想。
夏裘写完还冲初筝笑一下。
“不用你做这些。”让你做事，我得天天给你收拾烂摊子！
——那我可以做什么？
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
初筝：“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夏裘：“……”
夏裘下班世界可以跟初筝回来，但是她上班还是得把人带过去。
夏裘的病房还没弄好，就暂时先在初筝办公室里待着。
以前吃药是护士负责。
现在都是初筝亲自负责。
夏裘好几次想藏药，都被初筝给抓住了，被初筝教训过两次，就不敢再藏。
夏裘的病房收拾好后，初筝把他送回病房待着，下班的时候再带走。
白天的生活似乎没什么变化。
画画，吃饭，发呆……
但是每次要到下班时间，夏裘就眼巴巴的站在病房门口，伸着脖子看，等初筝来接他。
那画面就和幼儿园的小朋友，等着自己家长来接一样。
回去的路上，夏裘也并不安分，会拉着初筝要求这个要求那个。
初筝不肯，夏裘就主动吧唧她，然后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屡试不爽。
差不多是一个月后，许久没出现的宋队长，突然出现了。
“初医生，夏裘最近情况稳定吗？”
“还行。”
“那我可以问他几个问题吗？”宋队长道：“需要跟他确认一下。”
“他说的话有用？”
宋队长：“只是确认一些事，不会作为证据。”
初筝：“你的问题可能会刺激到他。”
宋队长：“……”
宋队长头疼。
可是想想自己在查的事，还是坚决的表示想和夏裘聊聊。
初筝是不太乐意的。
她怕夏裘抵触，会出什么意外。
可是宋队长之前也算帮了她的忙，这么拒绝不太好。
初筝思索片刻，道：“我需要在场。”
宋队长：“……行。”
第2632章 命运馈赠（8）
“我先进去，你先等等。”初筝让宋队长先在外面等会儿，她先进去。
“好。”
初筝推开房门进去。
夏裘正在画画，画的还是病房，不过色彩似乎有些变化。
“夏裘。”初筝叫他一声。
夏裘歪着头看过来，疑惑写在脸上。
初筝走过去，轻声道：“有人想问你几个问题，你想见吗？”
夏裘：“？？？”
“你不想见我们就不见。”初筝怕夏裘接受不了，“你说了算。”
夏裘兀自沉思片刻，竟然点了头。
“那要是你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不回答，不用勉强自己，知道吗？”
安抚好夏裘，初筝这才让宋队长进来。
夏裘应该对宋队长有些记忆，并不是以往看陌生人的眼神。
“还记得我吗？”宋队长尽量放缓声音。
夏裘在自己面前的纸上写了一个‘嗯’字。
宋队长：“小夏，你不用怕，我今天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好。
宋队长没想到这次交流这么顺利。
之前那可是……
你问十遍他都不一定理你。
他不是听不懂，他什么都懂，就是不想搭理你。
宋队长问的都是关于案子的细节。
他尽量重新组织语言，换成更缓和的问法。
夏裘回答完几个问题，情绪都十分稳定。
不过宋队长发现夏裘每回答完一个问题，就会看初筝。
初筝抬手摸他脑袋，夏裘脸上就会露出笑意，然后又认真的看向他，等着他下一个问题。
宋队长：“……”
宋队长几个问题都问完了，最后拿出几张照片。
“小夏，这里有几张照片，你看看，里面有没有你认识的人？”
宋队长把照片依次排开，放在夏裘面前，期待的看着他。
夏裘从第一张开始看，他看完一张，就把那一张翻过去，在背面打个叉。
前面几张看得快，他都不认识。
但是在五张的时候，夏裘突然停住了。
那张照片是个挺年轻的男人，穿得也很讲究，瞧着就是社会精英。
夏裘盯着照片，神情变得不对劲起来。
前后也不过两秒时间，夏裘抓着那张照片，直接撕得粉碎。
夏裘跑回墙角，背对着宋队长和初筝。
“小夏……”
“今天就到这里，宋队长先出去吧。”初筝直接撵人。
宋队长：“……”
宋队长把照片收走，和初筝道别，匆匆离开病房。
夏裘比之前好哄得多，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初筝剥了一颗糖给他，夏裘就着初筝的手咬住。
等夏裘心情好一些，初筝才试探性的问：“刚才你看见的那个人，你不喜欢他吗？”
“坏。”
少年的声音细细的，还带着几分孩子气，但并不难听。
初筝突然听见他讲话，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这么久都没吭过一声，她都要觉得他是哑巴了。
“他很坏？”
夏裘搂着初筝脖子，“嗯。”
“他是谁？”
夏裘看看她，眸子转了一圈，道：“……医生。”
“医生？什么医生？”
夏裘没回答这个问题。
初筝之后再问别的，夏裘也不出声了。
宋队长那里有照片，初筝自己去查也能查到。
那个医生是夏裘以前的心理医生。
夏裘最开始的症状不严重，所以夏裘继父给他找了一个心理医生。
夏裘之后就一直在他那里治疗。
但是夏裘没有一点好转，之后的情况反而越来越严重。
不知道是继父不懂，还是别的原因，也没有给夏裘换过心理医生。
看心理医生的花费不低，继父肯给这个钱，在外人看来，应该对夏裘不错了。
夏裘说这心理医生坏……
他干了些什么？
第二天医院送来一个难搞的病人，正好初筝负责，所以下班时间一拖再拖。
“失火了！！”
“起火了！！”
走廊外突然响起大吼声，初筝打开门出去，浓烟从走廊一头蔓延过来。
烟雾触发医院的警报系统，整栋楼被警报声充斥着。
还没下班的医生护士，纷纷冲到走廊上。
“哪里起火了？”
“怎么回事？”
烟雾越来越浓，大家也顾不上别的，先疏离病人。
普通医院还好，病人会很配合。
可这是精神病院，疏离就显得困难。
有大喊世界末日的，也有嚷嚷他要渡劫的，更有人摆脱医生护士的控制，在走廊上乱窜。
场面混乱得像是菜市场。
好在其他地方的保安和值班护士们听见动静，赶过来帮忙，场面稍微控制住，将病人转移到下面。
初筝沉着脸赶到309，踹开紧闭的房门，热气和浓烟从屋子里窜出来。
房间里，夏裘站在中间，四周都是火。
他站在那里，像一个无神的娃娃，低头看着自己手心，脸色很难看。
“夏裘！”
初筝叫他，夏裘也没有任何反应。
初筝暗骂一声，试着冲进去。
“夏裘？”
“夏裘！！”
初筝找东西捂住夏裘口鼻，正门已经完全出不去。
初筝只好看向被封住的窗户。
“哗啦——”
三楼的窗户玻璃从里往外碎裂，一团黑影砸进下面的灌木丛里。
初筝护着夏裘，没让他受到什么伤害。
“这里有人！！”
“快点来人！！”
有人发现夏裘和初筝，把人叫了过来。
“初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初筝检查夏裘，没发现有什么伤。
“初医生，先离开这里吧。”火从窗户烧出来，浓烟滚滚，很是危险。
“嗯。”
“我们来……”
夏裘突然伸手紧紧的抱住初筝，不肯让别人碰他。
初筝拒绝同事帮忙，“没事，我来。”
到开阔安全地带，初筝把夏裘放在安全的地方，“有没有受伤？”
夏裘摇头。
“没受伤就好。”
她就那么一会儿没看住，就出这么大的事……
夏裘脸上脏兮兮的，初筝找东西给他擦了擦，又把脏衣服换下来。
弄好这些，初筝才试着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夏裘看着自己手心，唇瓣微张，“火……”
“还有呢？”
夏裘抬头对上初筝的视线。
足足对视了有一分钟，夏裘在兜里摸出一个物件，摊在手心里。
初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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