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天下齐暗
黑暗纪元8年1月。
六大国度的状况不停恶化。
【巨龙之怒】没完没了，不停有体型夸张的巨龙从虚空裂缝中蹦出来，肆意杀戮。
特别是古龙，这些动辄十几二十米长的巨龙，随便一个拍击就能让一米厚的城墙像积木一样崩碎。
即便大部分巨龙出现，会在三天之内被讨伐，连身体都被做成各种铠甲，供应给人类强者们。它们持续不断的捣乱与杀戮，大大破坏了各国的粮食耕种。
毕竟有记录被讨伐的巨龙已经达到了四位数。
面对粮价飙升，圣王联合不得不开启了战时粮食管制模式，对粮食实行配给制。
这又间接加大了对粮产唯一还算正常的虚空帝国的压榨。
虚空帝国、托鲁斯加上拉法兰，跟其它三国的矛盾日增。
直到此时，并没有多少人意识到虚空帝国内，巨龙的出现规律已经变了。
越是强大的巨龙，越容易出现在荒无人烟的地区。
熔岩龙、炎王龙、炎妃龙都特么在大雪山蹦。
泥鱼龙被丢到火山口，强者赶过去时只能收尸。
掌管风元素，机动力奇高钢龙被塞到地底岩洞。
这种情况下，虚空帝国的强者们往往占有了地利。
帝国的粮产区不是没有巨龙在闹，不过99%都是什么土砂龙、眩鸟之类的下位垃圾货色，正好给白银和黄金级的强者练手。
天天闹，天天折腾。
国民倒没死几个。
一旦土地被毁，立马紧急呼叫精灵来帮忙，善于自然系魔法的德鲁伊，多少能有补救的法子。
种下去的冬小麦，收成率竟然超过80%！
在这个别国战乱频繁、动不动龙息犁地寸草不生的时代背景下，简直是奇迹。
但对外，虚空帝国号称粮产只剩下40%，直接打了个对折。
即便如此，依然被各国羡慕妒忌不已，因为米德隆是20%，梅尔斯23%，维利尔27%，拉法兰和托鲁斯好一点，也就30%。
往常的年头，这样的粮食产量绝对引发饥荒。
令人感到悲哀的是，粮食仅仅是略微短缺，还不至于大范围饥荒。
巨龙捣毁的不止是农田，还有城镇。
人都死了，自然没那么缺粮。
米德隆本来就不多的耕地，被人为地丢弃，民众去贵族那里请愿，贵族去皇帝那里闹腾，要求派出更多强者组成巡逻队应付狂冒出来的巨龙。
维利尔强者奇缺，加上国家一度被分裂，维利尔这个商业帝国面临无货可卖的悲惨境况。
梅尔斯和拉法兰兵力相对充足一点，还能勉强应付。
托鲁斯本来也要跪的，意外地，因为艾丽希娅跟孔虚的关系，连半神强者乔恩都率队过来支援托鲁斯。
就在各国齐齐陷入困境的时候，虚空帝国领土分隔开了。
表面上，孔虚留下了原来的圣*胡安以及菲尔诺旧领当中比较出名富饶的农产地在人类主位面。
实际上唯有虚空帝国高层才知道，国内精华部分已经通过【地灵大阵】实现了元素的再分配，全都聚集在移走的那60万平方公里的位面上。
留下来的那些位面，现在堆满了各国丢包袱一样丢来的难民。
对，没错，米德隆、梅尔斯和维利尔三大帝国，自己搞不定的难民，又丢垃圾一样丢来虚空帝国了，以圣王制的名义。
本来他们也不想做这种撕破脸皮的事，国内越发混乱的局势，他们根本压不住。叹息之墙那边又给他们太大的外部压力。
内忧外患之际，转移矛盾和包袱就成了必然。
“虚空帝国有吃的。”
“那里除了冷一点之外，有房子住。”
“他们的巡逻队更强，我看到他们身上都穿着龙皮甲。”
“天啊，我们的龙皮都被收走拿去供应叹息之墙了。”
被巨龙肆虐过家乡，几乎失去一切的难民怀着渴望，坐上了魔导运输舰。如果有选择，他们绝对不愿意背井离乡。可是巨龙当中有着很多可怕的龙种，比如不少飞龙居然是带毒的。
它们喷出的龙息除了高温灼烧，让该地变得无法耕种之外，附近还会逸散开毒气。
除了自然系的强者之外，根本就是无解。
这时，不知多少大佬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该自己收留那些精灵。
这种念头也就一闪而过，200万人的包袱，不是想背就能背得动的。
只是难民们没想到，到了虚空帝国，他们的境遇并没好上多少。
孔虚给他们一些荒地，只不过这些荒地多半被不死族或者是天然的冻土。就算有房子，他们也无法恢复耕种。
虚空帝国不是不管饭，给的是几年前的陈粮。
就算那些快发霉的黑麦做成了黑面包，口感依然相当糟糕。
“原来虚空帝国也不是天堂啊！”难民们心中黯然。
孔虚一概不理，这一点收到各国传来的抗议，说应该对他们的难民好一点。孔虚看了直发笑。
“对难民好一点？抛弃了自己国民的皇帝，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吗？”孔虚撇嘴。
“哼！那群混蛋！若是能熬过这一关，需要人口的时候，他们又会找借口把人要回去了！想我们给他白养！？”普莉姆出了名好脾气，又经历过流离失所的难民生活，按理说她是最同情难民的那一拨人才对。
连她都受不了，可想而知其它三国如何过份了。
孔虚定了调子：“在内部多宣传我们帝国的好。现在虚空帝国的国民身份，可是很珍贵的。”
大臣们齐齐点头。
有对比就有伤害。
当初靠难民发家的虚空帝国，已经完成了对国民的整合，大部分国民除了不死族还无法很好地接受之外，已经适应了这种多民族的生活。
相对地，在资源日益短缺之下，没那么多同情心施舍给其它国家的人了。
塞雷斯汀突然问道：“精灵族旧领那边如何了？”
孔虚低头叹气：“我派出过对魔忍，发现那边只剩下堕落精灵了。”
塞雷斯汀和爱尔琳妮浑身一僵，一种名为羞愧的情绪在身体各处蔓延。那都是她们未能拯救，落入敌手的同胞啊！
第406章 【贝希摩斯】
曾经绿意盎然的伊甸星如今漆黑一片，浓烈的黑色雾霭包围了整个星球，从黑色云雾统治天空的那天起，伊甸星堕入永暗。
巨大的世界树，现在如同雕塑。
从中断开的半截树干，跟原来的巨树下部形成了一个倒过来的v字，如同坟墓。
昏暗的苍白火光照耀下，大树上每一个曾经的精灵居室，都沦为人间炼狱。
这里早已没有活着的光之精灵了。
不知多少个等人高的菱形水晶伫立在房间的中央，他们有男有女，面对从水晶外部传来的灵魂折磨，这些纤细脆弱的灵魂不停尖叫，哭喊，求饶。
他们的哀嚎，刺激着围观的魔族发出了肆意且疯狂的笑声。
他们比较着灵魂的哀嚎，挑剔着它们半透明的身姿。
然后将一个个皮肤已经转化为黑色的堕落精灵将她们压在身底下，随意肆虐。
曾经，她们哭着喊着，希望这些可怕的魔鬼给她们一个痛快。
杀了她们！
她们很快发现，死亡并不是终点。
就算死亡，各种灵魂鞭挞，依然可以让她们陷入永不停息的苦痛中。她们的惨叫和哀求，依然是这些魔鬼快乐的源泉。
狂暴的施虐中，有精灵彻底心灵崩溃，如同人偶般让魔鬼随意摆弄。她们终究被废弃，连灵魂都被消融掉，成为这个地上魔界的硬通货【灵魂水晶】。
更多的像刚刚的受害者那样，哪怕死了都要继续承受可怕的折磨。
终于有一部分精灵无法承受可怕的终末，她们在魔鬼诱惑下，一步步妥协了，堕落了。她们按照魔鬼的唆使，将更残忍的手段施展在曾经的同胞身上。
然后她们也变成了魔鬼！
这些从灵魂到**彻底堕落的精灵，成了新的黑暗精灵。
她们的所作所为，被对魔忍偷偷拍摄下来，传到了塞雷斯汀和爱尔琳妮的面前。
塞雷斯汀感到的是最深的悲哀，以及恐惧。
爱尔琳妮则是觉得自己的大脑因为极度的愤怒，简直好像要化为喷发的火山。
关掉了魔法映像，孔虚叹气：“不得不说，我们正在面临一个最糟糕的时代。”
两个转生的精灵女神，既是咬紧牙关无比愤怒，亦是痛心绝望。
爱尔琳妮和塞雷斯汀跪在孔虚面前，一起请求：“有什么是精灵族可以做到的？我们愿意为了未来付出任何代价！”
“我心中的未来曾经包括所有的人类。可是很遗憾，现实逼着我放弃一部分人。不过，在我的计划实施之前，我希望你们能跟我去一趟原来的魔界。”
奥利卡无比惊讶：“魔界？那里的位面都崩塌得差不多了。除了最顽固、脑子不怎么样的魔怪之外，有点脑子的魔族都跑去伊甸星了。”
孔虚一面神秘：“那还是有‘钉子户’嘛！”
黑暗纪元8年2月1日，魔界。
荒芜的平原上，日月无光。
抬头尽是一片像不知多少种颜料混在一块的混沌。
没什么理智的魔兽，在求生本能驱使下，不停移动，寻找着猎物。唯有活生生的血肉和不怎么鲜美的灵魂，可以延续它们扭曲的生命。
魔兽【贝希摩斯】就是其中最狂暴的存在。
贝希摩斯是地球《圣经》中出现的怪物，传说上帝在创世纪第六天用粘土创造了贝希摩斯和利维坦，它的尾巴如杉木般挺直，肌肉如石头般结实，骨骼如铜铁般坚硬。
在中世纪的时候他被恶魔诱惑加入了地狱的阵容。成为了地狱七君王代表希望反面的君王，强欲君王贝希摩斯。他还有一个名气很大的名字叫做比蒙巨兽。在希伯莱文中意为【群兽】，暗指它形体庞大，群兽相合才能与其并论。
《次经》载贝希摩斯是陆上最大的生物，每天能吞食一千座山峰。它无法离开那些山峰，否则时间就会紊乱。因为它饕餮无厌，上帝仅造了一只（一说原有一对，后上帝将雌兽杀死）。
《虚空世界》里的贝希摩斯则是地狱最强魔兽。
位面崩塌带来的本能恐惧，驱使着这只体型庞大的魔兽，从魔界深处来到了靠近人界和魔界的维度传送门附近，就在千万魔族大军集结的那个平原上。
人类这边此前不肯移走钢铁风暴要塞，最大的原因就是知道了贝希摩斯在门对面。一旦贝希摩斯突入人界，谁都不敢说，这只可怕到极点的魔兽，是否拥有空间迁跃能力，到底会造成怎样的破坏。
圣王联合的混账老头子肯放虚空帝国远离叹息之墙，就是因为孔虚承诺会集合所有战力，对付贝希摩斯。
魔界巨大的传送门这天，蓦然有了动静，一阵扭曲之下，打开了一个小小的传送门，十几个身影就这样出现在混沌平原上。
奥利卡风姿卓越地一甩黑色的长发，将她火爆身材完全烘托出来的紫色贴身战衣，令她看起来更性感了。
“孔虚，还需要我重复一次贝希摩斯的资料么？”
明明是她问话，克洛伊却抢话了：“主人都摇头了，没什么能难住我们最伟大的主人的。”
奥利卡有点生闷气，克洛伊这货发生的事，她很清楚。本来她就非常像孔虚某次失口说的什么‘脑残粉’。真正挨过虚空龙枪之后，克洛伊的性格简直是变本加厉，现在比狂信徒还要狂信徒。
但凡孔虚叫她去做的，哪怕粉身碎骨都要做到。
但凡孔虚认定的，她无脑盲从坚信。
堂堂魔界大领主，做到这个地步，她算是全天上地下独一份了。
“贝希摩斯？我很清楚！”孔虚心里嘀咕着：传说中的版本之子嘛！
【巨龙之怒】版本的关底boss!
不过嘛！到了下个版本，贝希摩斯就退环境了。
版本之子的另一个潜台词就是，面对到了新版本的玩家，麻烦你叫我们玩家一声“爹”！
那边，云层骤然消散。
大气疯狂扰动着。一个体型堪比海上石油钻井平台的巨大黑色生物，在察觉到那么多半神气息之后，立即将其视作对它的挑衅。
“吼”这是响彻这片混沌天地的可怕咆哮！
第407章 魔兽的惊恐
如果只是一头魔兽的瞎几把吼，估计没人会在乎，若是以贝希摩斯为中心，腾起一堆堆风暴旋涡，那就有点不好玩了。
抬头满是混沌的平原上，尽是一个个龙卷风似的魔力环流，环绕的风暴在外围派出一个数百米高的障壁。
水平弱点的家伙，连穿过那道无形的大气之墙跑掉都做不到。
看着那半空之上狂暴不羁的风。
孔虚仿佛回到了游戏里，十万玩家围殴贝希摩斯的盛况……
不过，也就刹那间的失神。
孔虚抬起头。
天空中绵延开的云层有了新的变化。混沌天空的边缘蓦然被什么切割了。就像是那边是悬崖，流动的云朵都被吸走，坠入无尽的深渊中。
夹杂着迷茫星光的黑色，毫不忌讳地从云层背后洒下落在广阔的大地上。
一个个狂暴的龙卷风开始崩溃。
“这是……”艾丽娅霍然回兽，以惊喜的目光望着自己的皇帝师父。
她得到的，是一个温暖的微笑，孔虚点点头。
“不愧是师父！”
抛弃了迷惘，阿丽娅娇小的身影一支箭一样飙射了出去。
“阿丽娅*韦斯特！参上！”
听着这娇喝，某穿越者扶额：尼玛，我就一次失口，你就学去当口癖了？
随着艾丽娅带头杀出，大战开始了。
一个娇小的姑娘，对比一座石油平台大小的超级魔兽，怎么看都不成比例。
贝希摩斯甚至没在意阿丽娅的突击，一双马车大小的黄色眼珠子，自始至终锁定在对面的半神身上，甚至阿丽娅等几个先手突击的小不点顺着它粗壮的褐色肌肉臂膀往上快速飞跃，它都毫不在意。
当然这是它有自己的自傲。
“呼！”有点像牛首的恶魔脸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头顶上四只犄角之间，噼啪一声，强大的雷光从天而降，就落在自己身上。
“嘭”
雷电就是它的力量！
某种意义上，甚至它就是雷霆本身。
当宽度超过六米的闪电充满整条左前臂，最先跳上去的阿丽娅和胖子就遭殃了。
“呐呐”
挂掉是不可能挂掉的！
毕竟阿丽娅等先锋身上穿了三件用麒麟皮制成的装备，雷抗性扛扛的，配合他们凝聚在身上的【战意】，不可能被秒杀。
弄个灰头灰脸倒是很正常。
希尔达快步掠过装死的胖子身边，还踩了一脚：“胖子，别装！”
胖子一个侧翻滚，让自己距离贝希摩斯远了那么一点点，拍拍屁股站起了：“这暴力女，真不知道谁敢娶你。”
他能有空嘀咕，全因为贝希摩斯的注意力压根不在他们身上。
看着贝希摩斯条有一套房子那么粗大的灰褐色手臂，胖子一点修脚修手的想法都没。
谁知刚吐槽完“这是讨伐魔兽还是来当拆迁队的？”，命令就来了先修左前爪。
这……
这就有点尴尬了！
“你丫的，贝希摩斯的指头都比我大！”胖子一边抱怨，一边化身球形闪电扑上去。
他的体型看上去还是那么胖，并不是太多人知道，那身极具欺骗性的肥肉下面，肌肉的力量是何等爆炸。
高高跃起，双刀在手，胖子化作坠落的流星，以人间炮弹的姿态划破长空，狠狠地砍在贝希摩斯左爪中指上。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那块少说有二、三十平米的灰中带紫的指甲，竟然在胖子一击之下产生了龟裂。
“嗷！”贝希摩斯终于感到了痛楚。
它没想到，这个它瞧不起的小人居然可以伤到它。
不等它有进一步反应，希尔达的战锤如影随形地杀到。
“砰！”一声巨响，龟裂的裂纹瞬间扩散到更远的地方。
此时，阿丽娅的刺剑就到了。
一日剑客，一生剑客！
阿丽娅早已在刺剑的不归路上一路走到黑。
相比起胖子的暴力，阿丽娅更擅长一点集中的点击式攻击。
寒芒闪过，本来只是裂开的指甲，愣是被阿丽娅进一步破坏，挑飞了一小块。
贝希摩斯愤怒地一个左摆拳，极度夸张的力量，将厚实的魔界土地硬是犁出一条深达5米，长数十米的恐怖沟壑。
爆散开的泥土砂石更是让小范围内下起了一场豪雨，宛如被460毫米舰炮的炮弹轰出的砂土巨浪。
死骑半神艾布纳上了。
“律律律！”
奇异的声响！
这却是艾布纳的亡灵战马踏空而行时的嘶鸣！
四条早已失去血肉的马腿保持着生前的律动，闪亮马蹄的凌空虚踏产生的却是恍若踏在大地上的稳健跃升力。
快速有力的崩腾，让人马合一的艾布纳在半空中画出诸如的奇异轨迹。
贝希摩斯的雷霆不是没有投掷向他，可是一发都没打中。
这头强大的魔兽不会飞，只能看着这个散发着浓郁死亡气息的半神绕着他耍。
谁想艾布纳的高速不是极速，一个折返跑似的动作，贝希摩斯视野之中的枪尖越来越大。
一刹那。
仿佛时间定格！
贝希摩斯庞大的猿型身躯直立而起，挥舞起巨大的右爪拍向靠近的艾布纳。
不到百分之一个呼吸的当儿，死亡战马做出了一个妙到毫巅的平移。
时间又好似忽地恢复了流动。
“扑哧”一声，人马穿过贝希摩斯指尖，化作一束黑影，飞快从贝希摩斯右臂上方掠过。
颀长的半神器长枪枪尖从贝希摩斯比钢铁还要坚硬的皮肤上划过。
大师级强者费劲力气才勉强破防的坚皮，裂帛式的被割开，在魔兽手臂上划出一道少说五十米长的夸张血痕。
然后那足以让万物凋零的死亡气息随即涌入，刚溅射出来的黑血尚未落地已经变成强韧的胶装物。
伤口周围的皮肉开始枯败。
魔兽的黄色眼珠子第一次出现疯狂以外的情绪，那种感情名为【惊恐】！
不等它反应过来，另一边的第二击随之杀到。
克洛伊久违地穿上了她那套极为男性化的巨大铠甲，整个身体炮弹一般射向贝希摩斯的尾巴。
就在艾布纳从上袭击的时候，克洛伊抽冷子挥舞巨大的双手大剑，狠狠地切在粗大的尾巴上。
第408章 天生的指挥官
双手大剑上反馈回来的糟糕手感，让克洛伊几乎怀疑自己不是在砍一头魔兽，而是在砍光之精灵的生命之树。
单纯的劈砍，加上爆发的魔力，依然不足以伤到贝希摩斯尾巴的肌肉。
然而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奇异重力，让贝希摩斯感觉像是自己故意将尾巴送到剑刃上。
尾巴上陡然传来的剧痛，使贝希摩斯的五官都扭曲起来，眼球中的惊恐也一齐扭曲了，皮肤在展示了最大的张力之后，“嘶啦”一下撕裂露出下面紫黑色的肌肉与血浆。
血液喷射而出，但大剑继续前进，庖丁解牛一半分开大块大块的肌肉，带着可怕的切割力，继续朝着尾骨前进。
“吼！”巨大的魔兽终于忍不住，它甚至放弃了追击艾布纳，改为飞起左后腿就是一个飞踹。
敏捷高的强者，会选择闪避。
克洛伊这家伙，竟是把大剑打横，硬生生扛了贝希摩斯足足有一栋房子大小的蹄子一击。
‘仅仅’倒飞出百米之外。
“嘿嘿！不痛！不痒！”娇滴滴的声音，发表着莽汉般的宣言。
那种反差简直让人有点天花乱坠的倒错感。
你不出声，外人真会以为你是个大肌霸呢！
谁会想到大号的铠甲下，是个有着腰肢不堪一握的暗精灵外表女子？
这不是结束！
贝希摩斯立马发现，正面扑来一条火红色的龙。
跟它庞大身躯比起来，这条二十米长的龙只配当小蜥蜴。贝希摩斯本能一个雷电轰过去。
谁知红龙周遭腾起一个奇异的火红色光圈，进入光圈之后，连转瞬即至的雷霆都变得缓慢起来，跟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差不多。
一个轻巧的s型机动，闪过雷霆后，龙形的米奥对贝希摩斯的左膝盖喷出一道看似不大的龙息。
“滋滋滋！”温度超乎想象的烈焰，正在贝希摩斯膝盖上烙印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蜿蜒轨迹。
又一次被伤到了！
确确实实被伤到了！
以往贝希摩斯可以碾压众生的坚硬皮肤，强韧肌肉，在一众破格强者面前完全不够看。
这还不是结束！
悄无声息地，在烈焰灼开的皮肤伤口上，骤然多了一整排大师级高手才会用的史诗级长矛。
长矛当然不会自己飞过去。
不远处悄悄下手的凯伊，以刁钻的角度，将这些锋利的长矛顺着伤口射透肌肉，甚至好几根长矛扎到了贝希摩斯膝盖的十字韧带里。
这就非常难受了！
贝希摩斯发现，自己很可能无法一下子收拾对方某个半神。
那就……先找弱鸡下手吧！
骤然发现贝希摩斯的黄瞳死盯着自己，饶是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凯伊都感到魂儿都被吓飞了。
她以【闪烁】快速离开，却在下一个闪烁到达的地方，被巨大的爪子一巴掌拍下。
“让开！”奥利卡一声呵斥。
那是饱含【迷惑】力量的神奇技能，那种直入灵魂的喝问，干扰了贝希摩斯的判断。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贝希摩斯居然拍下来的巨掌往右挪了那么一米。
生与死的一米！
棕褐色的爪子最终差之毫厘，险险地从凯伊身边掠过。凯伊没差吓坏了，她没想到自己下一次【闪烁】的位置被预判到了。
没有奥利卡，她就是彻头彻尾的送人头。
“谢谢你，罗尔斯女公爵！”凯伊不忘道谢。
“不，你应该谢谢陛下。”
凯伊听到奥利卡在心灵网络中的回复，才猛然发现，不知何时白犀战神已经出现在她右脚下方不到一米的地方。
她真要被打，白犀战神绝对来得及救他。
凯伊不好意思，小声地：“谢谢陛下！”
“稳住！别浪！”孔虚言简意赅。
凯伊脸上一红，她终究无法理解穿越者不时蹦出来的口癖词汇是什么意思。她显然误会了。
那边，【暗影圣剑】战甲扑上了刚才胖子和阿丽娅合力创造的伤口，它推着【影之侍刃】的剑柄沿着它的破口“咔咔咔”转动半圈。
更大一块指甲顿时从贝希摩斯爪子上分离掉落，惹得魔兽一阵痛呼。
这不是结束，【暗影圣剑】顺手捞住那片指甲，将它扎入另一只完好手指与利爪的缝隙中，引得贝希摩斯巨爪痛得再哆嗦一下。
这头巨大无比的魔兽，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怒火无助于改变现下状况，他忍不住有些僵硬地抬起头，呆滞地盯着依然没动手的孔虚和艾丽希娅等几个。
它能感到，这个人类才是袭击它的主谋。
他不动手，更是一种对它的无声嘲笑。
如果面对的是一支人类大军，它的表现会好上不知多少倍。
谈不上无懈可击，关键是在形势复杂的战场上，面对它，只有两种结果让它流干最后一滴血，或者自己流尽最后一滴血。
只要人类还有需要守护的东西，它就是一台完美的绞肉机。
填进去的是自己的生命力，也是千千万万人类的生命。
除了正面强杀，再无它法。
可这里是已经鸟不拉屎的废弃魔界，即便它在这里流干最后一滴血也毫无意义。
它甚至无法逃走。
人类这边的传送门大小，它身后几个位面又太脆弱，再也无法支撑它。
它很想拍死某个来袭者，每次它奋力攻击，却发现它的敌人在它面前化作了一滴滴水银，然后无孔不入地钻入它的身体之中，给它带来伤痛，以及名为【死亡】的剧毒！
贝希摩斯以它不算太低的智慧，总算明白，自己庞大的身躯成了它自己最大的敌人。
它还能战下去，若是接下来还没什么战果。
那么它终将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界，直至死亡。
另一边，强者们心中暗暗称奇。
这一刻之前，奥利卡并不相信有天生的指挥官。
然而从未见过贝希摩斯的孔虚，在一刻钟内亲身为此作了最完美的诠释：那种老练的牵扯，指挥强者们分进合击，各种对危机的支援，完全颠覆了【初见容易出错】这个常识。
魔界当中，公认贝希摩斯无法沟通。
见过这头绝世凶兽的存在，多半死了。
第409章 我想再试一试
即便是大领主们，也只能通过预设的监视魔法，得悉这头魔兽一鳞半爪的资料。
谁会想过，围杀会这么顺利？
贝希摩斯在咆哮，它的动作明显比之前更加迅猛。
混沌的天空骤然撕裂开，一颗颗陨石划破长空，轰落到战场上。表面上看，这些陨石都有着固定的轨迹。
起初头三颗是这样，然而后面三颗，表面上分开，却在离地500米的时候突然变向加速。
“啊！”有那么一瞬，安朱丽娜被吓到了。
三颗陨石带着赤红色的尾焰，以及惊人的声势，轰然坠下，而且所有陨石的目标都变成是她。
以她的小身板，别说挨三发陨石，就算被其中一颗擦碰到，必定当场香消玉殒。
危急关头，孔虚的身影闪到她身边，一个温馨的公主抱，圣女殿下发现自己腾云驾雾一般脱离了陷阱。
她忘去了耳边呼啸的狂风，怒吼的雷霆，甚至无视了咆哮癫狂的巨大魔兽，眼里只剩孔虚温文尔雅的俊脸。
安朱丽娜轻轻抿着唇：“孔虚，你要多努力点。只要过了这次的灭世危机。我就替你生猴，孩子。哼！跟你太久，我都学坏了。”
事实证明，口癖这玩意会传染的。
孔虚翻翻白眼，他也不想将这么一个纯纯的黎明圣女教坏啊。谁叫她当时分担了他那么多糟糕的记忆。
不知是不是孔虚在泡妞装逼，彻底惹怒了贝希摩斯，他庞大的身躯变色了，体内的肌肉变得透明起来。
一簇簇雷电似的光芒沿着血管的脉络，在它体内不停闪动。
孔虚一看就知道二阶段来了，心灵网络中就是一声吼：“大家小心，贝希摩斯进入第二形态。这阶段它的攻击力和速度上升，防御下降。没把握的，不要随便攻击。”
贝希摩斯可不是普通魔兽，它不光有仇恨列表这码事，会盯着打他最痛的人，追着狠揍。
有时候它的行动模式也不是绝对化的。
孔虚就看过一次别的大公会，集合了上万玩家过去，结果贝爷啥都不干，就追着奶妈杀。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贝希摩斯的狂暴时间不会太长。
人海战的话，这阶段必然是损失惨重。不会飞的低级玩家，给贝爷追上，真是一拍死一大片。
基本会飞的大师级乃至半神强者就不同了。最正确的打法，应该是玩躲猫猫，偷伤害。
能来这个战场的，都是身经百战、甚至千战的历战强者，都有着跟巨型生物对战的经验。
听到孔虚的吩咐，每个人都改变了攻击模式，不再贪刀，改为一沾即走的打法，丝毫不恋战。
越是这样，贝希摩斯越是烦躁。
魔兽逆天级的巨大咆哮声仿佛要震碎整个混沌平原，震得所有人耳中隆隆作响。
巨大的爪子拍下，大地崩碎成不规则的碎块。
不凑巧的更是半空中碰上暴走横飞的雷霆，化作碎渣沙沙落下。
夸张的电击解离了空气，使得视觉上的大地有着各种扭曲变形。
前方玩近战的都在游走，没想到凯伊凑到孔虚身边，小声地：“我想再试一试……”
如果凯伊是浪出天际那种，直接刚上去，说不准孔虚真会给她一巴掌。
人家凯伊当个软妹子凑过来，亲口请示你这皇帝，你好意思不批准？
好像玛雅和克劳迪娅这些，既是自家女人，又没有在前世证明过自己的，孔虚多半悠着点。她们没有强烈愿望要上前线的，孔虚绝对第一时间拖后腿。
大不了挥舞龙枪弄得她们腿软。
事实上玛雅已经有点摸到天花板的苗头，反而克劳迪娅有更大机会冲击半神境界。
凯伊身为前世的【文盲法神】，孔虚真是一点都不怀疑她的潜力。
装作沉吟了两秒，孔虚就点头：“好吧！我会掩护你的！”
“谢谢陛下！”凯伊深深一个鞠躬。
不知孔虚是否错觉，总觉得她双手放在肚子上的那个小动作，是在故意展示自己高耸的魔法之峰。
孔虚没多想。
要知道，时至今日，就算他没有什么‘邪魅冷峻’的眼神。光凭他因为虚空之力而提升的颜值，外加皇帝冠冕的加成，不知多少女人看到他就在内心高呼“哥哥我可以，哥哥哥哥我真的可以。”
好死不死，他完全可以听到。
反正馋他身子的女人至少有六位数，多凯伊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甭管是什么理由，听话，能打，就是值得投资的好苗子！
孔虚双手一挥，战场上顿时多了一层淡漠又迷离的黑色雾气。
暗影圣剑和白犀战神已经偷偷回来了，跟孔虚呈三角形站位，护住中间正在偷偷施法的凯伊。
以贝希摩斯的感知，一时间战场上有种消寂的感觉。
对它来说，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可就算它有所警觉又如何？
狂暴的雷霆在它体内乱窜，增强它破坏力的同时，也快速消耗着它的体力。
它必须取得战果，否则就是白白消耗自己的体能和生命力。
犹豫片刻之后，它开始追着目标更明显的艾布纳。他的死亡气息在战场上是别树一格的。
孔虚相信自己释放的虚空迷雾已经够夸张的了，足够十个大师级法爷折腾。
谁想到凯伊这妞竟是憋个超级大招。
围绕着她的魔法阵，霍然已经来到第六重。玄奥的符文在固定的界限轨道内不停以旁人难以想象的轨迹运动着。每一个符文的转动，都让更多的魔力跨越虚空来到这里。
忽而魔力一鼓，黑色雾气内那份令人心悸的气息又强了不知多少。
魔力忽然往外一张，一圈圈七色的光轮骤然爆发开来。连绵水波似的魔力，先是冲破了虚空迷雾的范围，旋即“呼啦”一声带起天上云层里的混沌能量滚荡开去，一瞬间扩散到大半个混沌平原。
孔虚在扶额，心道：尼玛，搞这么夸张，贝希摩斯不知道就怪了。
偏偏凯伊一副胜券在握信心十足的样子。
孔虚看了看她，她竟然还有空回孔虚一个微笑。
第410章 战场晋升
妹啊，你这么信我，我好难做的。
贝希摩斯骤然放弃其他对手，四爪狂奔，向这边扑来。
“好吧，死道友不死贫道！”孔虚一个神念，白犀战神就壮烈了。
“咻！”有一种从天而降的掌法，阿呸，是拳法！
伴随着孔虚的提升，白犀战神早就完全解开全部的战力。就算它不再是个活人，光是那身发挥100%防御力的厚皮……就足以让它当个人间大炮！
“嘭！”白犀战神就这样化作彗星，带着狂暴的破风声，狠狠砸到了贝爷的脑门上。
将贝爷砸个七荤八素，满脑子星星的同时，自己再也维持不住人形状态，铠甲各个零部件爆散开，不知飞到哪去了。
某无良主人吹了声口哨：阿门，回头我会把你一件不少地捡回来的。
如果白犀战神还有完整的自我意识，此刻他必定很想对主人说句：mmp!
此时，凯伊手上没有一丝毫的放松，
第七重法阵套上来了，汇聚魔力的速度，比最初何止快了百千倍？
又一轮魔力涟漪爆发而出，这一次威势更加惊人。
配合法阵引来的地水火风四大元素洪流，光是余波就已经像是数百条鞭子，横扫过她身下超过十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空地，连空气都发出“噼噼啪啪”的可怕爆鸣。
孔虚算是看出来了，凯伊这妞竟然寻求在实战中晋升半神级！
别看她平时软软糯糯的，仿佛找十个大汉非礼她，也只会弱弱地抗议两声然后从了。
实际上，这妞骨子里倔得很！
果然不愧是加利亚夫人的后裔吗？
连那种对魔法的狂热和执着都继承了？
“等等！她的火元素太弱了！”没当过法神，孔虚至少近距离接触过法神是什么玩意。
凯伊这次玩得太大了，想搞四元素齐齐晋升！
她却低估了自己身体中寒冰血脉的强大。
她可以主属性为水系，副属性拿风和地，但出生在菲尔诺极地的她，绝不该在踏入半神境的关节眼上，把火系也捎带上。
谁都知道，大师级几乎就是自己冲击半神前的最后定型。只要有点心气的强者，都希望自己是没有缺陷的六边形战士。可临门一脚时，终究会有所取舍。
现在凯伊玩这种威力媲美位面要塞炮的大招，居然还这么玩。
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孔虚看一眼就知道她已经玩脱了。
本土作战，还能有加利亚夫人帮衬下。
这可是魔界啊！
你丫的这是自信过头了吧？
孔虚身边缺少一个正牌半神法爷的弊病，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奥利卡经过长久的修养，借用黎明教会的力量清除了菲欧拉斯的诅咒，恢复了实力，姑且算是法系的半神。
可她的力量偏于心灵系，跟凯伊的元素系不搭边。
现在的关键是凯伊需要引来更多的火焰元素，唯一玩火的艾丽法拉只是大师级，完全无法满足凯伊这四元素齐聚的要求。
“对不起，陛下！很抱歉！真的非常抱歉！”心灵网络中传来了凯伊的哭腔：“我只是想证明，我也是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为你在终焉之战里奉献所有力量的女人。可是我失败了……”
凯伊唠唠叨叨、断断续续的哭诉，让孔虚亡魂大冒。
卧了个槽！
我好不容易收集回来的【三幻神】，还没打终战就要自己爆掉一个？
不！
绝不！
以我收集狂魔孔虚之名，打开吧！虚空通道！
孔虚顾不得那么多了，循着记忆中法爷调用火焰元素最多的空间坐标，直接在凯伊头顶上打开了一个五环型的复合通道。
狂暴的火焰如同银河倒挂，化作可怕的瀑布，倾泻到凯伊身周的魔法阵当中。
“这是……”凯伊受到了惊吓，旋即化作无限的惊喜：“陛下你竟然会如此高深的元素传输？”
“这个……略懂！略懂！”孔虚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前世游戏里他的法爷号也相当碉堡。
毕竟在这个世界，虚空系跟法爷的交集实在太小了啊！
事到临头，凯伊果断放弃了以火系晋升，改为一主两副。她的元素大招顿时稳定下来。
不等贝希摩斯从头昏脑涨中恢复过来。
一个糅合了四大元素，直径足足有一百米的可怕光炮，震撼了整个混沌平原！
那是开天辟地级，足以让周遭小型位面都为之崩裂的可怕一击。
光芒，填满了每一个人的视界。
若不是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他们的眼珠子，普通人绝对要瞎。
体型巨大的贝希摩斯，在获得惊世骇俗级别的生命力同时，也不得不抛弃了一样名叫【闪避】的玩意。
侧身硬吃这发毁灭元素光炮的同时，它发出一声恼怒的尖叫，可马上“轰隆”一声，被打飞出足足五公里开外，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地面。
一条深达百米的恐怖深沟，就这样被魔兽巨大的身躯犁了出来。
饶是以贝希摩斯那半神级当中也算极度强大的魔法抗性，也没能完全扛住。他硕大的脑袋狠狠地砸在地上，撞得头晕目眩。
它拼命挥动四肢，咬牙切齿地拨开身上的层层碎石，企图爬起来向那个小不点人类报仇。
可它刚抬起头，其他虚空帝国半神的攻击，已经劈头盖脸砸下来。
身负重甲的凯伊，赤红色的眸子里映出一道有如黑曜石一般闪耀、从半空中垂落的黑色光柱。
铠甲、重剑、魔躯，在这一刻彻底合而为一。
魔力全开之际，光柱陡然之间变粗了十倍，然后所有的光芒再聚拢成一个深邃得恍若虚空的黑色球体，狠狠地砸落在贝希摩斯业已受伤的左肋位置上。
“嗷嗷呜嗷！”贝希摩斯发狂地扒地，抓着一切可以抓的东西。
它太痛了。
这种堪比小型黑洞的攻击，刚接触它的身体，就如同吸尘器一样，强力吸附它每一寸受伤的血肉和毛皮。
贝爷心中怒意勃发到达极限，它不停的低吼声仿佛想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可它硕大的眼珠只看到凯伊软倒在孔虚怀里。
第411章 【黄道陨石】
“呼呼呼！”凯伊抱着孔虚，喘着粗气，脸上有着红晕。不是因为害羞，而是高烧。
到了孔虚这个级别，很多能量和元素都能用超过肉眼的感知，一下子观察到。
凯伊无疑是晋升了！
水、地、风三种元素正在飞快地改造着她的身体。
某种意义上，她不再是纯粹的人类，是以精神能量为主导，以三种元素为辅的半精神半肉身的结合体。体内很多器官，以及皮肤、骨骼，都正在高速被具现化的精神物质和元素替换着。
这是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过程。
战场上晋升，就意味着双倍的风险。
凯伊还是选择无条件地信赖孔虚。
看到贝爷被克洛伊那群家伙暴打，孔虚乐得清闲，就这样单手抱着凯伊，任她……撒娇。
凯伊有点得寸进尺地抬起头，水一般的眸子凝望着孔虚：“谢谢陛下对我的放纵。不过我想，现在的我应该能帮上陛下了吧？”
孔虚明知道这番话包含了一点演技，却不在意：“你的状态还好吧？”
“没事，我就是魔力消耗大了一点。”
凯伊刚说完，下面就传来了虚空帝国先锋大将希尔达的咆哮：“凯伊你这骗子！居然偷跑？陛下别信她，一看就知道她没大事。”
看着手持战锤，嗔怒爆发的好闺蜜，被戳穿的凯伊也不怒，竟然转头对希尔达就是一个鬼脸，吐小舌头：“那你也快点晋升啊！”
“你……”气得不行的希尔达终究不敢跟孔虚对视，负气般再次杀向贝希摩斯。
凯伊回头，双手提着自己的法袍，飞开一点点，在半空中做了个淑女礼：“感谢陛下的关照，我刚消耗的魔力绝对值的确有点高。可晋升半神了，就没大所谓的。大概就是15000的魔力上限，用了1500，还有13500吧。”
言下之意，对于晋升前，或许这就是全部魔力外加透支。晋升后，却是毛毛雨。
孔虚倒是不恼，凌空虚立，平视着凯伊：“先去收拾贝希摩斯吧。此后，你可以好好想想要什么奖赏。作为我们帝国首位新晋升的半神强者，理应得到丰厚的奖赏。”
凯伊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抿着唇，依然保持行礼的姿势不肯抬头：“我早就想好了，陛下。”
“嗯？你说。”
“我想要一个直入陛下寝宫的许可。”
孔虚的瞳子骤然一缩：“你……”
“陛下，我是诚心的。如果是陛下的话，可以看到很多东西吧。”
凯伊霎时间打开了自己的精神屏障。
假如有七大罪，孔虚绝对能第一时间感应到，毕竟虚空者早期就靠打梦魇兽吃饭。
没有！
一点都没有！
有的只是八大美德！
或多或少，八大美德竟是一项不缺。
最关键此外，还有一项名为【爱】的东西。
无数感情寄托在一个个回忆片段里，有如涓涓细水，源远流长，从保下极地学院，到菲尔诺旧领难民的收容，再到剿灭不死军团、打垮克罗诺斯麾下的魔族，最终搞定半神巫妖法兰克，完成菲尔诺的完全光复。
这里夹杂了太多的感情。
从对英雄朦胧的憧憬，再到日常相处里的点滴，孔虚蓦然发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占据凯伊心灵最重要的角色，是她心中那位英雄与自己所憧憬的另一半的完美融合。
孔虚叹气了。
拯救了一个传承千年的国度，号称半个国家的年轻女子愿意为他生猴子，这可不是吹出来的。
人只有一个，不可能承载几百万人的爱意。
那……可以作为帝国基石的女法神呢？
拒绝的话，一时半刻或许还没事，以后就不好说了。
况且孔虚敢肯定，背后加利亚夫人就没少吹风，这是菲尔诺后裔一直梦寐以求的。
孔虚淡淡地开口：“你知道我后宫的状况。”
“嗯，只要能分到陛下一点点爱，就足以让凯伊幸福绝顶了。”凯伊的声音温润，而毫无张扬或者逼迫感。
孔虚能感受到她的精神波动，对她这样其实相当内敛的姑娘来说，做到这一步，按照她的说法，或许已经耗尽她一生的勇气了。
没有再给任何不好的提示，对于这种勇气不大的女孩来说，任何多余的话语，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孔虚意念一动，迷离的虚空之力隔绝了周遭所有的探查。
上前一拉，直接人工呼吸，渡过一丝虚空之力。
“陛下……”凯伊直到这一刻，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留在身上的触感，是某种虚幻。
“还叫陛下？”
“那……”
右手食指封住了她鲜艳的红唇。
“先集中精神，我可不想我最强的法师，刚晋升就无厘头陨落在这。”
凯伊蓦然勇气百倍：“不会的！陛下，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孔虚没有立flag，就这样看着凯伊转身飞走，投入到对贝希摩斯的围剿当中。
贝爷身上的创伤在疯狂累积。
作为一只皮粗肉厚的魔兽，它最强的不是它的回复力，而是那身大师级以下根本打不动的铜皮铁骨，以及堪称天量的血量。
即便贝希摩斯很叼，在如此之多的高手围攻下，它的生命力依然飞快削减着。
渐渐地，它的焦躁到了极点。
它愤怒至极地仰天长啸，光是荡开的元素魔力，就让一众围攻者不敢呆在它身边。
“别贪！所有人，瞄准大招坠地的地方，用它吸引下来的陨石挡住自己。绝对别想用此外任何招数防御！我感到了因果律的味道！”
说是感应，其实就是瞎扯。
某穿越者怎可能不知道，这就是贝希摩斯的终极大招【黄道陨石】呢？
一条赤红色的光柱刺破了这个混沌的天空，陨石降下的那条轨迹，简直像是从云层上面垂下的一道水柱般。
预定轨道中，一颗直径超过三百米的巨大陨石似慢实快地降下，混沌平原上，一切其它元素顿时如同水波一般四散飞溅开，一圈圈向着四面八方排散开去。
第412章 改变目标
那可不是什么水波，而是带来死亡与毁灭的因果之力。
正常来说，无论什么魔兽，都不可能让魔王都感到避忌。魔界历史上牛逼的魔兽多的是，最后大多不是被宰了，就是被智慧更高的大领主或者魔王收为坐骑。
贝希摩斯能在魔界逍遥数百年，靠的就是这一招王道陨石。
看上去这一招只要躲得够远，或者硬抗一下就能没事。
那些被击杀的魔界大领主，用生命告诉旁人你想太多了。
只要是给贝爷锁定为目标的存在，这一招就不会落空。陨石坠地那一刻，就是因果武器爆发的时刻！
除非躲在贝希摩斯之前砸下来的陨石块后面，或者远离贝希摩斯超过两个独立空间，否则【王道陨石】就是不折不扣的地图炮，躲哪里都能秒人。
前一世，无数玩家用极其惨痛的生命教训，验证了这一可怕的事实。
穿越到虚空世界，孔虚可不想手下因为这种事惨死。
孔虚一个呼哨，大伙顿时躲到最近的三块陨石后面。
克洛伊不放心，还用自己的重铠挡在陨石和孔虚之间。
孔虚身边，还有凯伊放魔法护盾，以及暗影圣剑等额外的保护。
看着这些胆敢挑衅自己的人类竟然识破了暗含因果律的【王道陨石】，贝希摩斯心中的怒意勃发到达极限。
它连连低吼一声仿佛想要将对方千刀万剐，可这个时候它的精气神都已经全部灌注在这一招上，连指头都动不了。
正常情况下，会有傻子贪刀，跑来打它几下。
皮粗肉厚的它一点都不在乎。
可现在，对面居然全员识破了它的最后绝招，这就很难受了。
蕴含毁天灭地力量的陨石终于‘缓缓’降到了混沌平原的地面，一发小型战术核弹级别的能量团轰然爆开。
海啸般数十米高的赤红色光波已经扑面而来，惊得所有人说不出话来。
凯伊不放心地又展张开一个半球形的光罩，谁知孔虚却搞怪似的，轻轻拍拍她的翘臀。
“没事的。”
没事……吗？
咬咬牙，凯伊选择相信孔虚，关掉了光罩。
毕竟元素能量护罩，哪怕是蹭到余波都会让她损失大量的魔力。
孔虚都不怕了，自己肯定要无条件信任他。凯伊看了看旁边的艾丽希娅，正想做点什么，谁知道孔虚一伸双手，将两人都拉在怀里。
艾丽希娅看了看有点畏缩的凯伊，又看了看露出无奈表情的孔虚，嘴角扬了扬，倒是没说话。
女圣王陛下没意见，让凯伊的心松了那么一点。
“轰隆！”
整个平原剧烈地摇晃了十几下，赤红色的狂暴能量一下子布满了本来就因为激战而变得坑坑洼洼的混沌平原。
【黄道陨石】威能所过之处，一切物体都化为飞灰。
大量本来、或是因为战斗而凸起，高于地平面的石头，全都在狂暴的魔幻版核爆中四分五裂。
“轰隆隆”
可怕的爆炸仿佛是一把梳子般，筛过大地之后，片刻前分裂的石块进一步崩解为尘埃。
“啊啊！”凯伊终于忍不住低声叫了两下，她无法想象，如果靠自己的魔法护盾硬撑，会有什么后果，不由得魔法双山又挤过去孔虚身上一点，都变成压扁的大圆饼了。
所有岩石统统灰飞烟灭，只剩下一层平整的薄土。
就在【黄道陨石】所有的威能宣泄殆尽之际，挡在众强者面前的那颗陨石终于爆裂飞散开。
那一瞬，连艾丽希娅都惊了，下意识鼓起【战意】，打横宝剑想去抵挡。
谁想到孔虚却敲了她pp一下。
这又是因果律的作用了，虚空世界的贝希摩斯，如果不相信陨石的抵抗能力，那么最后关头会挨一下重的。
这一下不会死人，也不会让人好过。
艾丽希娅终究收手了。
一个呼吸的时间，终于尘埃落定。放眼过去，除了那些陨石挡住冲击波，使得陨石后有一个锥形的无伤区之外，整个混沌平原变得一塌糊涂。
连远方好几个联通魔界其它区域的传送门，都在这股毁天灭地的破坏波之下，轰然爆碎。
整个空间摇曳了几下才稳定下来。
或许魔界终究会毁灭，但不是今天。
贝希摩斯无比惊骇而又不甘地瞪大黄色的大眼珠，看着眼前毫发无损的敌人。极具人性化的脸上，终于有了恐惧。
若它还是全盛状态，或许还有心思跟这些强得过份的小不点打一架。
现在它怕了。
如同负犬临走前不甘心的犬吠，它吼了一嗓子，居然掉头就想走。
呔！
师太得罪了方丈还想走？留下来当压寨，呸，当工具兽吧。
不用孔虚招呼，一众强者再次飞身杀上去。
各种大招的光影撕裂了这片天空与大地，轰隆隆的爆响几乎震破耳鼓。
一个未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贝希摩斯去路被挡，眼看逃生无望之后，做出了非常符合它绝世凶兽的举动它掉转头，向孔虚发动了死亡冲锋。
本来，在这种场合，最好来个扛boss的mt。此前【岩山】乔恩倒是挺合适的。克洛伊也不错，可惜归根结底，这妞就是个伪mt，当她当个副坦克不错，真正要她去扛，她的小蛮腰以后就别想要了。
克洛伊的巨铠战士赶过来挡了一下，当场就被贝爷给打飞了，那道犁在地上，足足百米的深沟证明她的尽力。
可她的抵挡，似乎在印证贝希摩斯对孔虚的猜想这个人类绝对是重点。杀了他就能摧毁这支强得离谱的半神与大师混编的敌人。
“嗯？这就有点意思了。”
面对山岳倾倒似的猛扑，孔虚嘴角一扬。
下一瞬间，他仿佛给贝希摩斯的巨大爪子拍中了？
不！
那是一个残影！
继承了孔虚所有的技艺，明明半个身子已经‘陷’入了贝希摩斯的爪子中，上身依然仿如水中行走那般，继续着动作。半截身子挥舞着一把【影之侍刃】，一顿乒乒乓乓，竟然愣是在前臂上砍出一条三十多米长的血痕。
孔虚的本体，赫然在贝爷的后背上十米左右的地方悬浮着。
第413章 她竟然刚晋升？
时代变了！
曾经一国之君只是朝堂上垂垂老矣的老头子，要么就是战力高达5点的弱鸡。
谁会想到，黑暗纪元开启，会让一个皇帝如此强力？
被虚空之力包裹的孔虚，整个人显得飘忽不定，各种逼真到极致的残影停留在贝希摩斯和众人的视网膜上，无论是视觉还是感知，那些残影都跟孔虚有着同样的气息。
感觉上，竟像有几十个大师级的孔虚挥舞着黑色的侍刃，在贝希摩斯的身体上闪转挪腾，来回冲杀。
只见贝爷的血肉瓢泼似的挥洒出来，魔界中曾经无比昂贵的魔血，竟是不要钱大甩卖。
半神死骑艾布纳策马狂奔，眼眶里的幽火闪烁不停：“果然……幸好我投靠得早。人类每个大教派都是深不可测啊！”
其实他想多了。
不过他这点小心思，孔虚不会放在眼里。
这边，孔虚的分身和残影合力狂攻，无疑给其他人创造了绝好的攻击机会。
这次【黄道陨石】过后，明知贝希摩斯无法短时间内再来第二次，每个强者都抓紧机会发力狂攻。
刚晋升的凯伊，其魔法的破坏力更加夸张了。
数不清的法阵分为银白色、土黄色和灰色。
“以冰雪女神之名【冰封万里】！”
寒冷到足以让万事万物都为之沉寂的寒冰气息，以贝希摩斯为中心蓦然扩散开。饶是以魔兽强壮到超越凡人想象力的身躯，都在这种绝对零度的寒冷下，不得不动作迟缓。
当贝爷被减速之后，一根巨大的大地尖刺拔地而起，顺着孔虚打出来的伤口，狠狠地刺入贝希摩斯左前爪。
“吼！”贝希摩斯疯狂挣扎着，谁知道，这跟尖刺与周遭方圆数百米的大地连在一块，发力一拔，会如同拔起一颗巨大的图钉，连下面过千吨的泥块一同拔起。
贝希摩斯竟像是拖着一个巨大的枷锁，蹒跚而行。
当它用右爪狂暴地拍打着尖刺时，半空中冒出来的可怕风刃倾泻在它背脊上，数十道纵横交织、支离破碎的血痕就是战果。
“嗷嗷哦吼！”
趁着机会，孔虚发力了，双手凝聚着无比虚缈的力量，似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呢喃。
“比黑夜更深邃的虚空，我请求你的注视，看啊！这生命力强大的祭品……”
半空中，蓦然多出无数只蒲扇大小的黑色手掌，它们飞快地扑上贝希摩斯身上，撕扯着它的伤口，以微型黑洞的方式吸吮着它的血肉。
它身上的黑色能量越积越多，很快，黑色填充了它身上每一处的伤口，仿佛在治愈着这头可怕的魔兽。
大家不再靠近贝希摩斯，因为他们知道，当这股看似安静的黑色能量一次过将全部破坏力释放出来时，威力可以想象。
那将是千年魔兽贝希摩斯的终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贝希摩斯的伤口越来越多了。它从凯伊的地刺中挣扎出来，然而那根地刺却深深地留在它的爪子上。
它再也放不出狂风和雷霆，因为它粗大得可以跑马车的主动脉里，灌满了黑色的虚空之力。唯有它的本命元素火焰，依然能勉强跟虚空之力对抗一二。
可是，能对抗片刻又如何？
虚空之力太多了，已经在它的体内形成了虚空节点。这种类似于传送门的玩意，将它血管内澎湃的魔血传送到体外，最终目的地是一个正在崩灭的魔界小位面。
看着动作越发迟缓的贝希摩斯，大家都停手了，远远地观望着。
接下来的时光，不在于如何杀死这头魔兽。
因为它已经死了。
现在的它，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孔虚很少出场的化身，霸主阿里扎出现了。它施展着可怕的黑暗魔法，正在配合孔虚改造着贝希摩斯……
“呵呵！它将会是我们对付毁灭者的大杀器！”孔虚很开心，开心得不得了。
一个连魔王都无法讨好、实力比很多半神都要强横的终极魔兽，成了他直接控制的化身。
想想这头体重超过万吨的恐怖大块头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样子，噢噢！贼刺激！
“恭喜陛下！”
“恭喜了！”
手下纷纷上来道贺。
孔虚微笑着对凯伊：“开个门，去预定的地方！”
“明白！”凯伊笑颦如花。
那是一个一早空出来的微型位面，直径只有50公里，这位面就放在虚空帝国主位面的下面，用强大的幻术掩饰着。
那里，将是贝希摩斯身躯完成彻底虚空化的场所。
等一切完成，它将成为一只无比强大的半虚空半亡灵生物。
回到虚空皇宫，孔虚举行一场很小范围的晚宴，答谢今天出了大力气的手下和爱人们。
一番开怀畅饮后，夜深了。
孔虚在寝宫等来了凯伊。
今晚凯伊一身白色轻纱连衣裙，飘飘白色丝带，顺着略微丰腴的娇躯垂下。
凯伊羞着脸，右手食指夹着发髻垂下的一撮长发，不安地绕着圈：“这是……菲尔诺传统服饰。虽然我知道不该这么做的，但……今晚，还是希望陛下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
就好比女孩子对婚纱有着无上的憧憬，凯伊这么做都无可口非。
孔虚笑着靠近凯伊，轻轻捧起她的下巴，然后……
一个【过肩摔】加【地狱风车】，接【天地返】，将凯伊轰在寝宫的墙壁上。
深黑色的黑曜石墙壁上，凯伊半个身子呈大字型陷了进去。不等她反应过来，手掌脚掌统统钉上了黑色的虚空之刺。
巨大的爆响，惊动了所有的侍卫。
凛子和雪风是最快冲进来的，作为内侍，她们就在大门。
紧接着是克洛伊，在艾丽希娅不得不长期待在托鲁斯的情况下，实力最强，又没什么内政外交能力的她，成为了孔虚身边最强的侍卫。
接下来哗啦啦冲进一堆虚空禁卫，以及……另一个凯伊。
看着墙上那个吐着血，跟自己一模一样，甚至连衣裙都同款的女人，凯伊花容失色：“陛下，这……我……”
孔虚一把将后来的这个凯伊拽过去，香了一口，挑衅似的望向墙上的‘凯伊’：“知道你为什么被识穿吗？”
那个‘凯伊’瞪大眼珠子，仿佛气坏了：“她竟然今天刚晋升！？”
第414章 真到那一天
对！
凯伊晋升了！
墙上那货，显然是个刺客。
她不是弑君者，弑君者只会明杀。
本来她盘算得很好，在皇宫收到了凯伊获得进入寝宫的内幕消息，赶忙玩变身，甚至赶在凯伊之前搜集到一条同款的白纱连衣裙。
她模仿的凯伊，无论是气质、外貌，都做到了99%相似。
可惜她很不走运。
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在今晚行刺。
虚空帝国封锁了凯伊刚晋升的消息，孔虚一点透露出去的意思都没。虚空帝国多了个半神法姐，说不准叹息之墙的莱恩就有想法了。
凯伊从魔界回来时，已经用魔法道具掩饰住自己的气息。只不过她的气息还不稳当，澎湃到极致的元素，有那么一点点余波流泄出来。
在远处感应不到，靠近了就能发现。
这种刚晋升的痕迹，不是眼力和实力都非常好的家伙，是看不出来的。
这才是女刺客感到苦逼的地方。
她最大的错误是这个，其次，她低估了孔虚的实力。
这让她被孔虚一顿胖揍，压根还不了手。
“克洛伊！”孔虚一声令下，克洛伊那套巨大的铠甲顿时凭空出现，一下子套在女刺客身上。
“呜呜！”女刺客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被整个装进去了。
“亲爱的主人，我会‘好好’招呼她的。”克洛伊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一条红色丁香小舌舔了舔嘴唇。
这个小动作，让凛子和雪风浑身一个激灵，她们没法不想起来，那段被克洛伊折腾的日子。
这个女魔头又能扛多久呢？
凛子和雪风对视一眼，突然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揶揄。不如回去之后，私下无伤大雅地打个赌吧。
孔虚摆摆手，对魔忍和禁卫潮水般退下，只留下不知所措的凯伊。
“陛下，抱歉，我那个……不小心……”凯伊着急得快哭出来了：“今晚这么乱，不如推迟，那……”
凯伊的语无伦次，反而让孔虚觉得她很可爱。
“有趣的女人，不过，你觉得我会是在乎那种事的人么？现在就挺好，打翻了一个假货，然后来个真货。”
凯伊无法跟上孔虚的思考回路，一愣神，就发现自己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然后就倒下了，她的呼吸，骤然灌入了孔某人的虚空吐息。
晕晕乎乎的，就是orz-7
“嗯啊。”
两人开始研讨《论元素魔法回路与虚空之力的同调》。
提问，当虚空之力直接进入魔法回路内部，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法师触发被动血液魔法，导致身体温度升高。
b、法师被动技能【猫咪低叫】启动。
c、法师练成新技能【猛虎落地式】。
d、得出研究结论【论一个中轴如何贯穿南北半球】
既然是学术研究，通个宵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有着虚空血脉，不睡觉其实也没什么事。孔虚早上处理政务，傍晚克洛伊就传来了消息。
准确地说，是克洛伊带着爱尔琳妮以及塞雷斯汀联袂参见。
“亲爱的，她是我和塞雷斯汀的老熟人。”爱尔琳妮哪怕给孔虚生了个猴子，依然有点放不开，恪守礼节。不过这一次倒是单刀直入。
“哦？她是谁？”孔虚看着两个精灵一上来就卖力地给他按摩肩膀什么的，知道肯定有古怪。
塞雷斯汀果断开启龙枪保养模式：“英格丽特*陨星，她是当初替我们断后的将军。”
“嗯？想我放过她？”孔虚瞥了依然单膝跪地的克洛伊一眼。
克洛伊顿时回答：“她无疑是很彻底的堕落者，手上被迫沾上同胞的血，身心都陷入了疯狂。初步查明，她是被派来刺探情报的，只不过看到皇后和女王两位过得很幸福，突然改变主意行刺。”
旁边的奥利卡冷冷一句：“行刺皇帝，绝对是头等重罪！”
爱尔琳妮不说话，加入保养大军。
看着两个身份尊贵的精灵如此卖力，孔虚单手托着腮帮子：“嗬？说的好像你当初没暗算过我似的？”
奥利卡俏脸一红，顿时跪下：“请陛下责罚。”
孔虚一挥手：“克洛伊，交给你了。我不希望留下任何麻烦。”
“是！我一定会掏出她所有的情报。然后让她跟陛下的两位近侍一样乖巧的。”克洛伊扫了凛子和雪风一眼，看得两个对魔忍脸色微变，随即退下。
孔虚有点饿，点了个黑白套餐。
随后通过拷问传来的情报，证实了孔虚的猜想魔族有点不安分了。
没有了毁灭的危机，取得新的根据地，两位魔王和数个大领主开始重新将视线投向人类这边。
在他们看来，谋取人类领地的时机还没到。毕竟魔界崩灭中，唯一的通道给贝希摩斯这破格的魔兽挡住。
然后魔族跟人类的实力比……更差了。
他们要等的，估计是人类在【巨龙之怒】和毁灭者袭击中变得更虚弱的时机。但他们又吃不准毁灭者的具体状况，毕竟人类对叹息之墙的情报封锁相当严密。
所以，现在魔族和人类以塞雷斯汀过来的那个口子为分界线，处于对峙状态。
对面放着一个魔王，这边则是钢铁风暴要塞。
孔虚揉了揉眉宇：“果然，古往今来，没有一个两线作战的国家能取得胜利，更不要说三线受敌了。”
孔虚想了很久，终究看在莎尔娜和普莉姆的份上，联系上拉法兰皇帝，单刀直入：“拉法兰陛下，我说如果，只是如果……”
拉法兰皇看起来很憔悴，国内国外一堆破事，让他操碎了心。听到孔虚一连说两个‘如果’，他知道所谓的假设一定非常重要，而且很可能会实现。
“孔虚陛下，你就说吧。”
“如果人类最后的主星区守不住，你会怎样？”
守不住！？
拉法兰皇的眼珠子瞪得铜铃一样大。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么丧气的话，是从眼前这位被自己看好、嫁爱女给他、甚至认为是人类希望的年轻皇者口中说出。
很久，他才长叹一声：“如果真到那一天，你带着莎尔娜和朕的皇孙离开就好。”
第415章 毁灭者的脚步
黑暗纪元8年4月1日，叹息之墙要塞。
距离上一次毁灭者的袭击，已经有三天。
整个要塞依旧无比繁忙，最外层的城墙在昨天被宣告放弃，因为一头成年体毁灭者临死前撞入了外墙中间一条缝隙当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头成年体疯狂吞噬着以前毁灭者不屑一顾的土元素，也就是城墙本身。
它身上数以千计的嘴巴同时开动，仅仅十来分钟就将墙体中间靠下部的地方啃出一条百米宽四十米深的巨大凹陷。
这可是经过秘法加固、硬度堪比钻石的城墙，即便如此，也被啃得不成样子。
城墙本身有着数以万吨计的重量，谁都不知道，没了中间那一节，上面会否塌陷。
即使不会，外墙的防御体系也崩了。
经过维修总监的繁复测试和反复认证，莱恩无奈宣告放弃外城墙。叹息之墙的城墙总攻有五堵。
一堵比一堵高，一层比一层地形险峻。
然而那只是以从前的裂缝做准。
变异星区的裂缝如今进一步扩大，高度已经超过2公里。这就让守军非常难受了。
成熟体的毁灭者会飞，这就意味着四层城墙都在毁灭者的打击范围内。
莱恩不得不在城墙各个地方布置大量的魔导火炮，以及征集圣王联合几乎所有的魔导战船。
没办法，毕竟会飞的强者永远是少数。
空战这种绞肉机式的战斗，光用会飞的强者，太亏了。那是以有限去搏无限，可以赢一时半刻，打下去，终究会输得很惨。
这一天，看到远处的光线一阵扭曲。
第二城墙的守备官二话不说，直接让手下一发魔法炮击中那光线扭曲之处。
只听一声尖锐的嘶吼，一头章鱼式的生物成了一个啃掉苹果。
下一刻，这‘苹果’就长虫了。那是数以百计的触须。
“敌袭”伴随守备官声嘶力竭的吼声，警钟马上响彻整个要塞。
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仿佛在噬咬着木头之类的声音，随即很多人类视力无法一眼辨别出来的东西，从放弃的外城墙上掠过，发出呜呜的尖啸声。
不用怀疑，那就是毁灭者。
高速突进的毁灭者，有着类似于光学迷彩、扭曲视线的遮蔽能力。
老对手了，人类一方反应也很快。
指挥官的长剑向前一指，数以百计的魔导火炮顿时发出一声令人振聋发聩的轰鸣，所有人都看到亮眼的元素弹斜指向天，撞向那些不明显的扭曲集群。
“嘭嘭嘭！”天空中绽放出有如烟花的爆炸火团。
一个个团子似的毁灭者浑身沐浴着火焰，直坠到下方广阔的地面上。
外城墙和二城墙相隔有一公里，这条狭长的地带，现在成了战术意义上的瓮城。从二城墙中间的孔洞和炮口顿时有不知多少门火炮怒吼起来，将弹雨倾泻向尚未断气的毁灭者。
只见毁灭者坠落的地方，现在已经化为了一个大坑。坑底深处的幼生体毁灭者，其外层的血肉因为高温和爆炸而焚灭，只是其核心那个满是嘴巴的球体却相当坚挺。
有嘴巴爆了，牙齿崩了，但更多的嘴巴在毁坏的嘴巴里长出来。
球体在缩小，毁灭者的运动能力却成倍增加。
它们像灵活的小珠子，就这样蹦蹦跳跳地弹向第二堵城墙。
“不死军团，上！”
数以万计的骷髅勇士，手持战斧或者粗大的铁棍，发出“咔嚓咔嚓”迈着步子冲向那些只有马车大小的幼生体内核。
面对高速滚动、有着数百张嘴巴的毁灭者内核，其实它们的作用相当有限。
可能一击过去只能打爆一张嘴巴。
更多的是直接一头撞在了上面，发出一阵“喀啦啦”的骨头爆碎声，伴随内核滚动，周遭像是下起一阵碎骨之语，爆开的骨片哗啦啦地落下，竟硬生生在地上铺了一层。
最外圈是骷髅勇士，中圈就到死亡骑士和巫妖这种中坚上场了。
防线直到这里为止，毁灭者都是无法讨好的。出来的都是无生命的不死者，他们无法吸吮吞噬到什么。
若是还能突破这一层，在城墙之前的最后一层就是魔族奴隶上场。相对来说，这部分的魔族战士更为强大。然而只要他们死了，就会沦为不死者，被投入到中层。
假若死的次数多了，就会被复活成中低级的骷髅勇士，派去最外圈。
城墙前面的都是炮灰，真要被冲上城墙了，挡在第一线的会是梦魇战士。
以往多次的拉锯战，圣王联合都是这个套路，这能最大限度减少人命的损失。
嗯，其它种族的命就不是命。
可是今天，数以万计的毁灭者幼生体都沦为杂碎一样的货色。
没有指挥官会把所有精力放在它们身上。
天空正前方的视界扭曲更严重了，连偶尔飘过、富含风、水、火元素气息的云朵，都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空间仿佛撕裂开，一枚类似燃烧陨石的玩意，正拖着长长的尾迹自外向内破空杀来。
它上面绽放的光芒是如此耀眼。
没有一个指挥官会忽视它的存在。
“老年体？”副官问道。
“不！是相当巨大的成熟体！距离老年体只有一步之遥！”莱恩声调都变了。
不止一个。
当这团光芒倒映在众人眼底，耀得大家睁不开眼的时候，以人类视觉看，在它左边，还有另一枚，右面还有第三枚、第四枚闪耀着光芒的陨石，也穿透空间，向要塞方向轰来。
如同四个太阳同时升上天空。
它们的出现好像点亮了整个空间，让高怂的城墙变成一片金红之色。
“那是什么？”有守军绝望地问道。
“或许总帅知道。”
几个呼吸过后，震耳欲聋的爆响淹没了一切。
在它们面前，城墙升起了亮堂的魔法护盾。看上去厚度足足有十米的巨大魔法盾，将所有的魔力全部集中在【陨石】要击中的那四个点。
可惜，所有魔法盾都像是抵挡石头袭来的鸡蛋壳，无一例外地化作爆散的烟花，消弭无踪。
第416章 老年体
下一个瞬间，30米厚，120米高的二城墙上面，被轰出三个巨大的缺口。
大段的城墙，连同上面所有的守军，一下子人间蒸发了。
唯一被挡下来的那个，被狂暴的雷击所轰中。
天空中，人类至高武力之一的赫加特，飘扬着白发白须，凝视着眼前的惨况。
赫加特眉宇拧紧了：“这就不妙了。”
半神强者终究只是半个神，他们还有身为人类的一面。强如他们，也需要休息，不可能连续24小时，天天坐镇。
不是每个半神强者，都适应这种硬撼式的打法。
赫加特成功了，但另一个半神强者却失手了，付上一条手臂骨折的代价。
这一天，人类叹息之墙所有的半神强者都出动了。
当人类一方抢先投入优势兵力，结果就注定了。
可是，当人类好不容易收拾了四头成熟体，整座要塞响起喧天的欢呼声时，异变骤生。
一头庞大得足以彻底填满整个裂缝的毁灭者忽然从对面的虚空中显露出身形。
那毁灭者像是一颗被更大星体的引力吸过来的流星。它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座浮动的山脉，漫山遍野长满了大大小小、布满獠牙的嘴巴，一开一合。在赤红色的光辉下，折射着代表死亡的苍白光芒。
它一条长度超过两公里的触须伸入缝隙中，仿佛小孩子用舌头舔舐装过蜂蜜的瓶子一样，将死在要塞最外城墙前面的毁灭者尸体，一下子就吞噬殆尽。
几乎触须上每一张嘴巴，都咬着一具幼生体的尸骸。
“吧嗒吧嗒！”连绵的咀嚼声，在整个叹息之墙上空回响。
毁灭者没有眼睛。
任谁都觉得，它仿佛露出了惋惜的眼神缝隙太小了，不足以让身体如此庞大的它进入。
即便这算是从虚空中露出的惊鸿一瞥，仅仅十个呼吸过后，它庞大无比的身型又再次没入虚空之中。
这对守军已经造成了致命的心理打击。
不管是作为奴隶炮灰的魔族，是半人半魔的梦魇战士，还是各国聚集在这里的精英战士，每一个防御者都好像中了魔咒一般，钉在原地一动不动，仰望虚空的眼神要么变得无比空洞，要么充满了绝望之色。
他们双腿发软，不少人扶着城墙边，一副随时会瘫软在地的感觉。
莱恩总帅看到这一幕，脸色发青。
真正为人类而战的英勇战士，的确有那个义务，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勇气，绝对不放弃哪怕一丝一毫的希望。
但转念一想，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类有着明显的喜怒哀乐，并愿意为这些情绪做出对应的行动。
莱恩有点茫然地看着对面再次变得空荡荡的虚空，可是在他眼底深处，已经将那泰坦一般的身影烙印在上面。
他知道，光凭口号，是无法缓解将士在面对那种可怕存在时，所要承受的惊世压迫力。
“老年体的毁灭者啊……”莱恩用一种惋惜的语气，宣告这种在上一个纪元让人类等种族放弃广阔外部世界的可怕生物正式归来！
随后的圣王联会上，罕有地一片死寂。
实行圣王制之后，这里就成了菜市场，米德隆和梅尔斯两国圣王，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将自己应该负担的粮食和出兵份额，摊派到虚空帝国和拉法兰帝国上头。
如今，连最吵闹，最老不修的两个圣王，看到魔法映像之后，都变得沉默了。
“我们有机会杀死一头毁灭者老年体吗？”还是米德隆皇先开口。
“不惜一切代价的话，可以。”莱恩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有力。
“具体一点。”梅尔斯皇追问。
“我翻阅过史料，人类曾经在毁灭纪元的大战中，有过击杀老年体的记录。那一战，人类付出了十一个半神战死的代价。”
“十一个半神啊……”米德隆皇若有所思。
莱恩用力地将指关节敲打着扶手：“请不要以简单的数字来衡量。请注意，那是在神道盛行的年代。当时战死的十一个半神当中，有五个是承受了诸神神降的神眷者。换句话说，是以五个等同于低级神灵的存在，带着一群人类半神讨伐一个老年体，以惨胜告终。”
拉法兰皇叹气：“可是人类来不及欢呼，马上发现还有一个老年体。当时人类最大的帝国，人口有三亿人的拉普拉斯帝国，一夜之间，整个星球连所有生灵，全部被吞噬殆尽。我们现在的问题是，老年体若是有三个以上呢？”
莱恩的脸色非常不好：“对面虚空的那片混沌中，有很多超乎我们想象的东西。”
艾丽希娅脸色苍白，手指甲都快要掐入掌心之中，明明坐着，自己有种快要瘫软下来的感觉。
那种梦魇一般的景色。
那段人类史上最屈辱，最无奈，最绝望的光景，似乎将要在她面前重现。
她很强，终究她只是一个大师级。
根本无法改变人类的大势，那种虚弱无力感，吞噬着她的心灵。
她下意识将目光投向自己的爱人。
不光是她，其它圣王都做出同样的动作。
“虚空系有没有可能……”拉法兰皇问出了大家关心的话题。
孔虚叹息：“虚空系被禁止派人出去叹息之墙以外的地方侦察，一来是派了出去的，都无法躲过毁灭者的探查，99%都死在回廊口。二来是因为，害怕引来老年体。现在老年体来了，你们也破罐子破摔了吗？”
一众圣王沉默着，最终一个个点头。
孔虚的声音大了起来：“那好，大家都别藏着掖着。各国各教派有什么老底，都掀牌吧。否则，我小小一个十大教派最后一名的虚空系，可当不起拯救全人类的重任。”
孔虚滑不溜秋的，一副滚刀肉的样子，让好多圣王心中暗气。
别说传说中的毁灭纪元，就是上一次千年战争，都将各派打得老惨了。各种传承断绝，至今都没恢复过来。
不过孔虚可不是那个愿意为主子牺牲一切的大无畏卫士。
第一个虚空者的道义，一点都没传承给他。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肯先开口。
第417章 摊牌
还是新任黎明教宗维克托九世先开口，大战在即，年迈的老教宗已经不可能胜任战争的需要，所以让年仅38岁的维克托上位，毕竟年富力强，兼一身黎明神术修炼到极致的他，才是最适合的黎明圣王。
“黎明之神还健在，他相当虚弱。不过还能坚持五次左右的神降。包括我和两位黎明大主教，都准备好了为人类献身。”
“累计有半神级大祭司两人，惩罚者五人。”
“此外，还有一支五百人的黎明僧兵，可以在72小时内连续发挥大师级的战力，此后会有一个月的虚弱，平时是钻石级强者。一支120人的大师级和钻石级混编惩罚者部队。”
不愧是十大教派里第一的黎明教会。光是他们一家的战力，就凌驾于一个帝国。而且五次神降，能发挥的是真神级别的战力，现在人类三大至高武力什么的，在真神级别的武力面前，完全不够看。
骑士圣殿的至高骑士托里奥*路德开口：
“骑士之神其实已经陨落，连神格碎片都被吞噬殆尽。我们依靠的只是骑士之神的神国碎片，运作祈祷仪式。我们的半神全是各国属臣，只不过我们有七副圣骸骨，可以让钻石级的虔诚骑士在至少两天内发挥出巅峰半神的战力。回头需要大量圣徒祈祷，为圣骸骨充能。一个月内无法再发挥效用。”
“此外，镇守骑士圣殿总部，还有一支由50名大师，900名钻石级圣骑士组成的圣殿骑士团。对，就是你们知道的金桂骑士团。”
战神教会会长巴罗夫开口了：“我们千年不曾得到战神的神谕了，他老人家只怕不在了。但他的神国依然维持着中等水平的运作。我们推测，至少有三个神使在主持着神国的运作。伟大的战神正在积蓄力量复活。”“我们有近战系半神十个。可我们没派出来的半神只有四个。”
真理之心教宗塞缪尔耸耸肩：“我们是追求世界真理的科学家，我们不信神。大贤者就那么多，一点藏私都没。新玩意倒是不少，这是清单。”
他倒是光棍，直接把真理之心可以列装的新型战争兵器清单丢了出来。
接着一个个自报家门。
出乎大家意料，十大教派里的前面九家，居然只有黎明之神和狩猎女神被确认活了下来。
黎明之神是中等伤势，状态还凑合。
狩猎女神有点搞笑，她本来是一体两面的女神，现在捅出来，居然只有夜之女神卡珊德拉还在。某种意义上，她已经不完整了，实力大跌。
首席女猎手却告知圣王联合，只要还有女猎手愿意被附身，身体又撑得住，她可以无限次神降。
这么生猛又碉堡的神灵，真心吓倒了其它教会了。
千年战争之后，大家都知道人界有很多魔族间谍，当时约好就是各自回去舔舐伤口，千万不要向其它教派透露自家的具体状况。避免被魔族或者其它种族看清楚虚实，真派大军杀过来一锅端了。
前九家报完家底，大家一起将实现投向最神秘的孔虚身上。
孔虚摊摊手，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起来：“虚空系很强，也很弱。因为除了我之外，每一个虚空议员都已经派了出去。”
说罢，孔虚展现出空空如也的虚空议会。
看着那一张张空出来的宝座，圣王联合的大佬们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他们……”莱恩总帅非常犹豫地开口。
“我无法告知他们的状况，有几位是近期才离开的。由于他们去的地方太远，离开不久就因为变异星区的影响，连灵魂联系都收不到了。所谓的确认生死的【魂灯】，根本就没效果。”
孔虚瞎说着改编过的实话，只不过虚空系的大佬是几百年前就不在了。而虚空龙巴克西奥斯等大佬已经跪了。
“当然，他们的冒险不是毫无效果，这是我刚收到的映像……”孔虚说到这里，提供出一段魔法影像。
那是在叹息之墙对开那片虚空中的可怕光景。
一边是仿佛深邃得无穷无尽的虚空，一边是赤红色的变异星区。整个视界中，变异星区当中那条略微浅淡、刀疤一样的裂痕非常好认。
无须恒星光芒的指引，大家立马意识到，这就是叹息之墙所坚守的裂缝了。
就在裂缝外头，无数只大大小小的毁灭者在裂缝外盘旋游弋着，它们像是被惊起的鸟群一样，即便这是广阔无边的虚空，依然有一种遮天蔽日的气势。
接着视界开始扩大，就像人从更高处看过去一样。
可以看到更庞大的毁灭者族群，它们在靠近裂缝的上方组成了一个个巨大的球体。
一只叠着一只，彼此之前用触手牵引着。感觉就是由成千上万蚂蚁组成的庞大蚁群，然后蚁群自己滚成了一个个巨大的球体。
每一个球体中央，都有一只无比巨大的老年体毁灭者作为核心。
这是毁灭者族群在迁徙，因为星之彼岸可以看到，更多的毁灭者如同流动的黑色潮水，偶尔形成几道交织的湍流，但所有毁灭者的目标，都是这条裂缝。
看似缓慢的虚空迁徙，实际已经比人类的魔导战舰不知快了多少。
由成千上万毁灭者组成的巨大球体，一刻不停地在裂缝周围滚来滚去。
偶尔两个巨大球体碰撞在一块，两个族群的毁灭者立即进行无比惨烈的厮杀。虚空中，不知多少条带着嘴巴的触须你来我往，随便一个触碰都带起大片血肉、一道道激流。
宇宙粒子洋流带起的狂风中，爆碎开的断裂颚骨、锋利獠牙飞得整片空域都是。
画面中，几头不长眼睛的毁灭者似乎企图对另一个族群边缘的毁灭者发动袭击，它们成功将一头对方的毁灭者拖过来。
哪怕虚空并不会传递声音，看着那血腥的场面，圣王们仿佛能听到那“吧唧吧唧”响的恐怖咀嚼音。
它们没预料到，自己的下场并不美丽。
第418章 怎可能打得赢？
对面更多毁灭者冲过来，将它们硬生生扯了过去。
又是一顿疯狂的互相残杀。
不知道有多少只毁灭者是真的吃饱了，感觉上，更多毁灭者只是在互相消耗。
这种残酷的对耗，在两个直径过百公里巨大球体的接触面上不停发生。一瞬间有上千只毁灭者幼年体死于非命，感觉上那两个巨大球体随时会崩溃。
大球不规则地旋转着，当双方分离开，彼此都有一个巨大的凹陷。
对耗的那些毁灭者都死了？那岂不是人类这边压力轻了？
或许是的。
但毁灭者实力减弱什么的，这情形并没有发生，球体只稍微变形，随即恢复原状。
仔细一看就知道，是还活着的毁灭者吞噬了死去同胞的血肉，扩大了身型，又或者当场分裂（繁殖）出更多幼生体毁灭者。
毁灭者的内战，每次残肢都仿佛下雨一般落个没完。
到了后来，众人不禁就有些麻木了，
即便感观糟透了，他们依然目不转睛，凝神屏息，生怕漏过一个细节。
看完这段时间长达十分钟的片段，圣王们意犹未尽。
孔虚直接将影像复制，传输到各位的魔法镜上，才缓缓开口：“为了这段影像，虚空议会付出了两个半神的生命。他们的名字是阿布都*卡西姆，以及山德鲁*莫拉特。”
圣王们不由肃然起敬。
莱恩总帅带头：“请大家为两位默哀10秒。”
没有谁知道，这两位其实是跟虚空龙巴克西奥斯同一批的阵亡者，的确死在了叹息之墙外面，只是孔虚偷换了概念。
旁人眼里，要拿到如此清晰的片段，只怕需要极为靠近才行。两位大佬没命回来，多半是虚空隐匿被识破了。
这不稀奇，毁灭者对于所有生命体都有超乎人类想象的感应。就算怎么掩饰，只要是生灵，都很难彻底逃过它们的感知。
其实他们被孔虚误导了。
传统概念的传送术，需要确认目标的具体坐标。一般来说，这个坐标必须明确地存在于施法者的脑海里也就是施法者必须亲自去过，又或者得到了哪个前人留下的空间坐标。
实际上，这世界无论哪个法爷，要传送到某个地方，必须至少有哪个【星界漫游者】亲自去过，记下具体坐标，还有标注好一路上可能存在的空间干扰，在传送时进行绕道，否则就很可能高速传送，却不小心撞到什么，直接鸡飞蛋打。
穿越者对空间的理解，来源于地球的知识。从最简单的空间几何，扩散到空间距离计算。
知识的不对称，让孔虚完全可以做到没去过某个地方，只要计算好距离，照样可以开传送门。
所以孔虚此前借着视察叹息之墙之名，早已留好了坐标。
有趣的是，这世界的科技树完全点歪了。可以依靠传送技术做到【空间折叠】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操作，【空间几何】和【空间学】却是相当缺失。
这才有了孔虚钻的空子远距离打开一个小小的传送门，安全地窥视外面毁灭者的战力。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后半句虽然广泛意译为百战百胜。实际上，‘殆’是危险的意思。后半句更好的翻译是打一百次都不会碰到危险明知打不赢你丫的还不跑？
人类第一次了解，毁灭者的实力。
联会上顿时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中。
这么多老年体，怎么打？
这一次，连总是在外人面前一副‘只要你们打钱（出人出力），我就胜券在握’的莱恩总帅都沉默了。
目测过去，已经有十五个老年体。
再上一个纪元，俗称的毁灭纪元当中，根据不多的记载，好像是十个老年体带着一批喽就将人类和守护人类的神灵们赶出了曾经繁衍生息的主星区，来到宇宙的这个偏远角落。
现在人类的战力，绝对远远不如毁灭纪元时期，那怎么打？
以前还能凭着空间裂缝太过狭窄，老年体过不来，靠叹息之墙疯狂苟住。
如今裂缝日益扩大，成熟体都可以进了，当某个时间节点一过，结局必定是老年体进来收割。
面对这一状况，首先慌的是米德隆圣王。叹息之墙一崩，第一个灭国的就是米德隆了。
别家的位面还能组合或分拆，米德隆不行。整块大陆是完好地嵌在叹息之墙所在的空间缝隙边上。
然后是梅尔斯。别看梅尔斯帝国貌似还有余力，那要看对付谁。一头老年体毁灭者，足以将梅尔斯灭国。
按照史书记载，老年体可以远隔数万公里，轻易感应到遥远星体上的生命反应。所以人类六大帝国，说白了，哪个都跑不掉。
孔虚丢了这段‘视频’出来，六大帝国也不用继续晒家底了。
不用说，全部加起来乘以十都打不过。
突然间，米德隆皇满眼珠子都是血丝，霍然起立，以一种穷凶极恶的目光死死盯着孔虚身边列席旁听的塞雷斯汀：“精灵圣王，请问你的故乡伊甸星那边，是否可以……”
塞雷斯汀不等米德隆皇说完就摇头：“我们的故乡空域很小。大概拆开人类六大帝国位面，只够放下150万平方公里的位面。再多估计不行。而且恒星只有一个，不足以提供所有位面足够的光照。”
众圣王的心沉下去了。
塞雷斯汀补充道：“人类与魔族占领区分界线上的缺口的确在扩大，不过根据我的估计，是叹息之墙的口子先扩大到足以让老年体过来，然后才是那口子可以过成熟体。关键是，我想不到现阶段如何将人类的位面送过去魔族领地。”
这个结论，更是让圣王们手足冰冷。
他们想什么，不问可知。
不就是躲更里面一点，继续苟活下去。
为了生存，他们可以提前发动大战，先灭了魔族，占了精灵老家伊甸星，达到苟的目的。
这时，列席旁听的【雷神】赫加特开口了：“作为亲自去过核实场地的人，我可以保证，一年之内，无法用露库露丝陛下来这边的路杀回去。”
“那魔族怎么去伊甸星，我们就怎么去！”米德隆皇已经有点魔怔了。他提议人类绕路崩溃的魔界，发动决死远征。
第419章 苟活之议
放弃国土，前往鸟不拉屎的狭小空间继续苟。
这种事如果放在开国之君身上是不可想象的。
可是反抗又能如何？
毁灭者又称宇宙瘟疫。
人类、龙族、精灵、魔族等种族，2000年前的鼎盛时期，为了抗击毁灭者大军，甚至一度联手。
结果无比凄惨！
以联军的惨败告终！
其它族群的资料无法考究，光是人类自己，连诸神在内99%战死或被屠杀，剩下那么个零头，抛弃自己繁衍生息五千年的家园，来到这个宇宙角落苟延残喘。
苟活又不是第一次。
打不过毁灭者很正常。
如果打得过，就不用苟在这里一千多年了。
论起跑路，米德隆皇真是毫无心理负担。
人类的dna是很奇妙东西，不光会记录下先祖的基因密码，同样先祖所经历过的大灾难，甚至一度的恐惧，都会以非常神秘的方式记录在基因当中。
当得知叹息之墙不再安全，外面估计不下三十只毁灭者老年体之后，整个圣王联合仿佛被打断了脊梁的癞皮狗，唯一的想法就是继续苟活。
“我提议发动圣王联合所有剩余战力，绕道魔界攻击伊甸星，然后死守【精灵通道】！只要等到魔界毁灭，我们就安全了。至于伊甸星那边生存空间的分配，就按六大帝国的人口比例分配吧。”
米德隆皇很精，如果是均分，这个提议第一时间就会遭到人口最多、也最强大的拉法兰否决。同样，基本保存了元气的梅尔斯帝国也不肯干。
按照人口，无疑拉法兰和梅尔斯都能保持自己的强势。他们带头了，就不怕小弟级别的维利尔不肯跟随。
虚空帝国虽然成长势头很好，无奈底子太薄，始终比不上原来菲尔诺的体量。
托鲁斯同样元气大伤。
这样一来，实际上不管其它国家愿意与否，都会被胁从。
米德隆皇的提议，立即得到了热烈的响应。
梅尔斯皇是第二个响应的，随即维利尔的雷蒙德圣王也跟着举手同意。
大家立即把视线投到拉法兰皇和孔虚身上。
他俩才是关键。
拉法兰皇跟孔虚对视，炯炯的目光隔空交汇。
即便不用心灵联系，孔虚都知道老丈人想说什么：有什么好办法，别藏着掖着，都拿出来吧。
孔虚直接投去一个心灵之音：“我没有什么必胜的办法。相反，我的计划非常凶险！赢就全赢，输就输光。”
“唉！”拉法兰皇长叹一声，身子往后一仰靠在皇座上，闭上眼睛，以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苦笑：“世人皆羡慕皇帝的位置，可又有多少人能体会，这位置就摆在活火山口上面呢。”
周遭一众圣王一时沉默。
足足沉默了五秒，拉法兰皇睁开双眼：“我不能拿拉法兰数千万国民的生命去冒险。拉法兰同意这个计划。”
随着拉法兰的表态，压力全到了孔虚身上。
孔虚对上艾丽希娅的目光，艾丽希娅一直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无须任何言语孔虚都知道，只要他不同意，艾丽希娅不惜打人类内战都会支持他的。
孔虚给予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旋即抬头：“虚空帝国和虚空议会，同意！”
“呼！”米德隆皇心中长舒一口气。
总算这个常让人感到意外的半人皇帝，没搞出什么乱子。
那就是圣王联合的一致意见了。
既然要跑路，大家一窝蜂跑那就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溃败。
何况前路未开，这要怎么跑？
“魔界那边情况如何？”拉法兰皇直接问孔虚。
由于虚空帝国负责守着那边，孔虚才是最有发言权的。
“很不好，位面持续崩坏，除了传送门对面的混沌平原，其它临近的十多个位面都处于崩溃中。按照我个人的推断，最多还有一年，混沌平原也要跟着毁灭。”
孔虚的发言让所有人意识到，必须一年内绕路魔界，打下伊甸星。否则全人类都是死路一条。
太赶了。
这意味着战争最多只能持续半年。
毕竟还要半年时间进行数千万人的移民。
在这个年代，这已经是闪电战了。
黎明教宗维克托九世开口了：“魔界的混沌气息必须立即净化，否则白银级以下的普通人，光是呼吸那些混沌气息就要被毒死。黎明教会可以主持这种超大型的净化仪式，但必须确保混沌平原的安全。”
净化场地，囤积军事物资，集结精锐大军，所有细节都必须考虑到。
而且还要面对一个不妙的可能：万一没打赢魔族，先锋陷在伊甸星那边，这边叹息之墙又要崩了。
圣王们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
本身这就是没办法的办法，能怼赢毁灭者，谁想跑？
而且这种大迁徙，注定要放弃数以千万的人民。最起码老人和孩子多半会死在半路上，或者直接被丢弃在原来位面，成为毁灭者的食粮。
基本上这种事谁出力多，谁就可以抢占将来新天地中更多的土地。
然后，圣王们发现又绕不开孔虚了。
挂在孔虚名下的魔族奴隶军还有一百三十万，不死军团差不多也是这个数。这些可以无视魔界恶劣环境的部队，无疑是最好的开路先锋。
好了，叹息之墙也好，混沌平原也罢，实际上等于虚空帝国出了一大堆炮灰就完成任务。主力一点都没动。
米德隆皇羡慕得直咬牙，偏偏还不能拿着来说事，毕竟唯有虚空帝国当初愿意接受这些被人类主流社会所厌恶排斥的家伙。
圣王们谈妥了大方向，商讨剩下细节就是大臣的活，圣王逼格高，不可能像个买菜大妈跟小贩一样粗红着脖子讨价还价。
圣王联会结束，孔虚揉了揉眉宇，很快就向封臣们宣布了这一决定。
“这……”大家都被惊呆了。
塞雷斯汀和爱尔琳妮更是茫然，目标是收复伊甸星，当然是好事，但前门赶狼，后门进虎，这就一点都不好了。
人类作为主导，肯定会进一步压榨精灵族的生存空间，到时候精灵别说两百万，可能几代之后绝种了都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