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间谍和憨批
卢瑶已经观察着范元白，范元白也观察着她。
南海靓妹，长发配水蛇腰。老板还是没有骗人的，刚才一眼看过去，范元白很满意，就不知道这女人智商怎么样。
于是他问：“卢瑶，你懂不懂卫星？”
卢瑶想起上司给她的资料，心想果然是个傻子。老娘一个跟你相亲的女人，你问我懂不懂卫星？
我还真懂一点，但就偏不跟你说！
卢瑶温婉地笑了笑：“这个是你们科学家才懂的东西，我哪里懂？范……所长，你没有谈过恋爱吧？”
范元白被问得有点尴尬，也意识到自己又憨批了。相亲嘛，女人干嘛需要懂卫星？
他觉得还是把姿态摆正一点，乖巧地说：“是，一直没有谈过。”
卢瑶笑得更开心了，低着头说：“我……我也是。”
范元白心一喜，那正好。大家都没经验，我也不显得太初哥。
但他也不傻：“你长这么漂亮，从来没有人追过你吗？”
卢瑶说道:“当然有……但是我喜欢智商高、聪明的。”
范元白更高兴了，怪不得。那只要顾松不来，整座岛上最聪明的人，可不就是自己了？
卢瑶也问道：“范所长这么聪明，事业又这么成功，怎么……也没谈过恋爱？”
范元白叹了一口气：“以前忙研究，秃顶了。可能别人以为我年纪很大，又不好看。”
卢瑶想象了一下他光头上有些稀疏头发的样子，忍住了笑：“现在这样，确实更精神一点。”
范元白在心里感谢了一下老板。
然后他说：“既然我们都觉得对方不错，那要不就去把证领了吧？”
卢瑶心中万马奔腾，嘴里说着：“我们才刚认识，太快了吧？总要相处一段时间看看……”
范元白“哦”了一声，有点失望。不是说相亲就是奔着结婚去的吗？两个人聊得怪投缘的，他觉得可以。
不过可以相处一段时间也不错，这样说的话，现在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他不再失望了，开心地问：“我查了一下，情侣在一起，主要就是吃饭逛街看电影。等下我们去看电影？”
“……我们刚认识，说是情侣也太快了。总得更加深入了解一下彼此吧？不如先聊聊你的工作，你们平常忙些什么啊？”
范元白挥了挥手：“这个说了你也不懂。”
卢瑶气结，合着我还给自己埋坑了。她用诚挚、温柔、深情的语调说：“我不懂卫星，但我想懂你。”
范元白笑得憨憨的：“我这个人很好懂啊，有什么说什么。”
“……是，你很真诚。”卢瑶想了想，换了个说法，“在工作中，你是什么样子啊？”
范元白觉得如果将来要做老婆，也不能骗她啊。于是他说：“工作中，我脾气有点大、容易骂人。哎，主要是他们太傻了。”
但他又补充：“不过，我正在改。现在我脾气上来了，我就先跑到海边，对着大海骂一通，气就消了。”
卢瑶听得好笑，噗嗤一声：“那你一般一天要去海边几回？”
范元白点头：“我统计了一下，这个月平均每天去海边的次数，比上月个下降了23.76%。预计再有136天，我就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卢瑶目瞪口呆：“厉……厉害……”
范元白觉得老板说的这个方法挺好的。他去看了一遍《九品芝麻官》，感觉这确实是一种锻炼能力的方式。
但这不是卢瑶想知道的答案啊。她喝了一口椰汁，思考着怎么问。
“我听介绍人说，你们成立不到一年，就发射了两颗卫星，还做了两次火箭试验，怎么这么厉害？”
范元白觉得不能把老板捧出来说，因为这女人喜欢智商高的。于是他昂了昂光头：“谢谢你的夸奖。”
卢瑶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害怕它梗塞。她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问：“你一个人做出这么多东西？”
这个问题的话，范元白脸皮就没那么厚了，他摇了摇头：“火箭我没管，但卫星是我做的。”
嗯，这个话不能算骗人。卫星的设计虽然是老板做的，但组装是自己这边总负责，说做的也没错。
“好厉害!”卢瑶星星眼，“你做的这个卫星，我听介绍人说很厉害。有什么特别的啊？我想懂你的工作。”
范元白觉得有些为难。我是来相亲的，不是来上课的。“你想懂卫星……那有很多课得上。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学起来，很难！”
卢瑶决定先不问了，缓一缓。
她喝着椰汁压惊平复情绪，也没忘了给范元白夹菜介绍这个菜好吃。
等缓过来了，她才说：“你们公司那一带的海滩，以前我也去玩过，风景很好。可惜现在进不去了，有机会的话，能再去玩一下就好了。”
范元白摇了摇头：“那没戏，没证件进不去。”
卢瑶沉默地点了点头，范元白以为她有点可惜，但他无能为力。
除了技术方面的事，其他事都不归他管。
现在是非常明确规定的，外人进去必须申请，而且原则上连家属都不允许进去。
何况现在，不是还没成家属吗？
范元白觉得不要去挑战老板定的规矩。
卢瑶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是没办法在第一次就获得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了。刚跟范元白认识，要是问得太直白了，容易引起他的怀疑。
这家伙情商低，但毕竟是搞研究的科学家，智商是不会低的。
谁知道他会不会像统计分析自己去海边大骂发泄情绪的次数一样，来统计分析跟自己的对话，来推测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之类的。
卢瑶决定，先加深关系再说。
于是她笑着说：“我们快点吃完，去看电影。”
范元白点头：“是得加快速度了，必须晚上10点前回去，不然关门了。”
卢瑶不解：“你不是所长吗？”
范元白觉得不能露怂，把自己只管技术一块的事情说出来。他严肃地说：“那我更要带头遵守规定了。”
卢瑶无奈，如果这样，那还去看什么电影？电影院里能聊天吗？
她担心地说：“你工作这么忙，单位规定又这么严，那我们见面的时间，岂不是总是这么短？”
范元白精神一振：“结婚了就不一样！有家庭的允许住在外面！”
第526章 形态升级！
卢瑶哪里会接他这个话茬，只是打定主意了，先跟他加深关系。
为此，看电影的时候，看这家伙呆头呆脑还正正经经地，卢瑶装作剧情紧张害怕，抓住了他的手往他身上靠。
范元白魂飞天外，身体僵硬。
这场电影没看好，但心里很刺激。可惜，就是得回去了。
范元白有点不舍地离开了，但是又觉得自己今天表现不好。
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场景说自己学的情话台词，更别说有其他动作了！
为什么动弹不了？
他回到自己住的房间里，总觉得不得劲。
看了看时间，现在老板应该还没有睡吧？范元白有点忐忑地拨通了老板的电话：“老板……你现在忙不忙？”
“有事直说。”
范元白扭捏地说：“我今天相了个亲，有些疑惑想向你咨询一下。”
“哦？”顾松本来正在盯着信号转换器组装的，倒是来了兴致，“可以啊你！有戏吗？”
范元白兴奋地点头：“有戏！已经牵手了！”
“啧啧啧，”顾松笑道，“那你这不是成功了吗？有什么疑惑？”
范元白不想说自己根本动弹不了的糗状，就换着法子问：“我觉得相亲的过程里，我太被动了。话题都是她发起的，我学的一些台词，没有合适的场景说啊！怎么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顾松叹道：“这可就难了。而且你忘了我说的话吗，你需要的不是主动。你就是太喜欢掌握主动了，你要习惯被动！”
“那多慢？我看她也觉得我不错，我说直接去领证嘛，结了婚，我也能住在外面，不用遵守规定现在又跑回来。”
顾松呆住了：“……那她怎么说的？”
“她说才刚认识，得先再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顾松舒了一口气，还好对面是个正常的妹子。“她说得挺对啊，你怎么想的，刚认识就准备结婚？长得很漂亮？”
“漂亮！”电话那头还传来一阵猥琐的笑声。
顾松担心他的审美，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他开心就好。“如果你准备结婚，至少要了解她才行。哪里人？家庭情况怎么样？”
“……”
“你不会没问吧？做什么工作的？”
“……”
顾松扶额：“有什么爱好？”
“哦！这个我知道，喜欢智商高、聪明的人！”
顾松无语了：“爱好！不是择偶倾向！平常空余时间，喜欢做什么事，这种。”
“……”
“那你到底知道她什么？”
“她的名字叫卢瑶。”
“合着你就知道人家名字，见着人家姑娘漂亮，你就准备结婚？你这就是馋人家身子！下贱！”
范元白被骂了，却不知道怎么反驳。他胀红了脸脱口而出：“我是真心的！看电影她拉着我的手靠在我身上，我什么都没干！”
“正直啊！给你颁个奖状怎么样？”
范元白听得出来这是反话，不过自己确实是，怎么都没想着问问她的情况，光是她问自己了。
“哎，你说你挺聪明一个人，学习能力肯定不差，准备工作肯定都做了。你都想好了怎么动口动手对不对？还合适的场景……你说是不是你见着漂亮姑娘了，大脑缺氧，想不起来，心脏砰砰跳，手不知道怎么放？”
“你……你怎么……”
“我当然知道了！”顾松好笑，“没关系，开头还不错，至少人家姑娘对你有好感。正直一点也好，人家对你印象好一些。多约会几次，习惯了就好，慢慢来。别光学习，可以练练。嗯，在房间里，先对着镜子练习练习，多说几遍，多做几次，这样再面对人家姑娘，就好一些了。”
范元白由衷地感激：“谢谢老板！我知道怎么做了！”
于是燧石航天总部的宿舍楼里，燧石航天和研究所的不少下属，路过范元白所长的房间时，都听到里面嘀嘀咕咕的声音。偷偷从窗边瞄了一下，动作看得让人有些恶心。仔细一听，都是些骚话……
……
顾松挂完电话感叹了一下，就专心去等升级版信号转换器的组装了。
等了多日，终于把所有的零件都搞定。
这个设计，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就是一副眼镜。
但这绝对是现在技术含量最高的眼镜。
镜片，是在这里制备出来的未来材料。从里往外看，可以调节看到的外部环境的明暗度、对比度，包括镜片的透明程度，还带有夜间红外和热成像等等功能。
镜框作为天线的同时，还在眼镜腿的根部，嵌入了数枚控制芯片。
此外，则是分布在镜腿和鼻托处的脑神经信号传感器。剩余的空间，都是根据眼镜形状，从这里特别定制出来的新型电池组。
总之，妥妥的各种未来黑科技集成体！
看上去，比一般的框镜，在镜框和眼镜腿上要显得稍微粗、稍微大一点。
但毕竟没有头盔出格啊！
何况，和神经植入模拟信息系统联动起来，这是多么牛逼的神器。
顾松非常期待它的组装完成。
有了它，如果在万一的时候，顾松可以变身超人。
各种暴力破解防火墙，黑入带有智能控制系统的设备当中，可以发挥多强的力量。
可惜的是，黑科技百科全书里没有像钢铁侠那样的战甲。
要不然的话，就真的是刀枪难入了。
嗯，进攻做不到的话，防御可以考虑考虑。
这个眼镜完成了，可以有更多控制地下实验室的时间，装备要继续打造。
顾松胡思乱想着，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像是电影里面的黑科技反派了？
自保，自保而已。
随着机器的提示音响起来，存在于设计图里的眼镜形态信号转换器终于完成了。
一只机械臂将它拿起，稳稳地放在了成品台上。
顾松摩拳擦掌，过去把眼镜拿了起来。
双手拇指贴住眼镜腿根部的外侧，指纹识别加上开机。
把眼镜戴上，位于鼻托腿处的光学模组识别了他的瞳孔虹膜，系统解锁。
神经植入模拟信息系统瞬间连接到了这个信号转换器里的系统，部分适宜在眼镜镜片上呈现的增强现实信息，在多层显示材料叠加的镜面里以不同的景深呈现出来。
无需瞳孔聚焦什么的，只要触目所及，脑子里一想，物品的信息就可以呈现出来。
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鬼哦，在神经植入模拟信息系统里，物品的材料和结构都可以被分析出来！
什么语音交互，弱爆了！
什么google glass，vr头盔，弱爆了！
顾松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就如同外界期待已久的，因为产能终于开始爆发之后能够买到谜图手机的人，第一时间探索起黑科技设备的魅力来！
第527章 准备操纵量子
从顾松戴上眼镜开始，杰拉德和霍华德就发现，“群星”网的卫星数据量陡然加大。
两人的表情凝重，杰拉德说：“从数据的规模和稳定性来说，是秘密计划无疑。换算一下时间的话，这个时候正是华国的深夜，他们在做什么？”
霍华德纠结地说：“又是人工智能加密的？”
“当然，不然早就开始破解了。”
“……你安排的人，渗透进去了吗？”
杰拉德摇摇头：“只接触上了那个光头，但还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加大力度。”
霍华德说完，就去找那些科学家们。
“先生们，有什么新进展吗？”
“刚才多出来的新数据，和之前的那一段数据具有一些相似点，我们正在建立模型，让超级计算机帮助分析规律。”
霍华德并没有感到开心，这些天，像这样的话他听过几回了。
另外一位科学家反倒提了让感觉有新意的建议：“也许，我们能通过通讯的内容，去逆向破解。没错，我们现在的目的就是要获取真实的内容，但这不代表，我们不能推测通信内容是什么。霍华德先生，相信你们对他们的计划有自己的猜测。我们是否能设想一下当时的情景，来模拟一下可能的内容，然后破解这段信号的加密方式？”
霍华德觉得，这至少是一个新的思路。
“我们需要战略参谋、心理学家、华语专家……”
霍华德一声令下，各方人马又迅速被调集起来。
“这段从燧石岛到卫星的信号是第一次出现。那么，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段信号的内容，应该是跟测试有关的内容！”
霍华德点头认同：“迅速把那个时间之前，到达燧石岛的人员信息调出来。”
“然后，一定会出现人工智能或者ai，加密，这样的字眼。如果是绝密计划，安全是第一位的！”
做记录的人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罗列着可能的词汇。
“还有，燧石岛，这个词汇肯定会有！以及与vsat网有关的专业词汇，地面天线、设备等等。”
……
大洋彼岸的团队规模越来越大，顾松要是知道了，恐怕要笑坏。
他只是有了新装备，没忍住玩了几个小时。
自己集团内的系统，他无所畏惧长驱直入。
通过昌文那边燧石航天总部的监控体系，他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趴在一间宿舍门口。实在是好奇，他进了附近的一台联网谜图手机里，才发现是范元白，也听见了范元白在练习怎么撩妹，声音感人。
他觉得辣耳朵，赶紧退了出来，然后去看燧石岛。叶北辰居然还在监工，燧石岛上热火朝天，不像是简玉书说的他现在有些郁闷坏了的样子。
嗯，然后顾松就在两个地方的服务器主机里，把已经编译好的人工智能安防程序安装了进去。
毕竟自己可以随时随地连接上“群星”网了。
事情变得更可控了！
顾松忽然期待起“群星”计划全部完成后，自己可以“看”到全球的感觉。
一觉醒来，顾松刷牙洗脸收拾好，就戴着眼镜出发了。
到燧石研究院，王随振惊奇地问：“近视了?”
顾松拿食指推了推眼镜，酷酷地说：“有一点，而且造型师说了，这样更帅！”
王随振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了：“前天给你提交的实验报告，你看了感觉怎么样？”
“今天来，就是为这个事。走，去你的办公室说。”
两人并排地往王随振的办公室走。
“现在已经发现的几种结构，虽然可以做为很有价值的新材料运用在其他领域。但要说作为操纵量子比特的量子门，没戏。”
王随振觉得这样的目标遥遥无期。
现在，还根本没有进入前沿计算研究所那边，来真正开始设计通用型量子计算机的逻辑门和运算电路。
仅仅只是解决单个量子比特的量子开关问题的第一步：材料，都还没有突破。
通过两个被绝缘体分离的导体，当导体都变成超导态之后，就会产生量子隧穿效应。所产生的一个持续电流，如果通过外部磁场加以控制，就可以定义电流旋转的方向为0或者1，成为一个可操控的量子比特。
那么现在的难点在于，这个导体得在接近绝对零度的环境里进行工作。
如果是特种量子计算机，那也不是不能用光量子去尝试。但现在的目标是通用型量子计算机，那么接近绝对零度、仅比零下273.15度略高的工作温度，实用意义就大减。
后面的难点都先不说了，现在第一个难点就是解决这个超导材料的问题。
顾松没有理会王随振的悲观。
确实，他自从上次那个“造物主的彩蛋”开始，在这个问题上，就一直没能突破。
顾松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加干预，毕竟科学发现多少也要遵循点规律。没道理突然有了一个小发现，然后就迅速突飞猛进。
在这个过程里，科研人员秃头了，腰椎间盘突出了，视力下降了，家庭生活不和谐了，那才是正常的情况。
现在嘛，时间也快一年了，可以再往前推动一步了。
目前发现的超导材料，种类其实挺烦多的。以至于有人认为，可能很多材料，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下，都有可能产生超导特性。
而石墨烯，也确实是猜测中的一种很被看好的材料。
因为在石墨烯中，电子的运动速度极快，甚至需要用相对论化的狄拉克方程来描述，而不是简单的薛定谔方程。
那么，一旦在石墨烯中实现超导，那就意味着很高的临界温度。
可是，实现起来，真的很困难啊。
王随振就是在将近一年的反复实验中，已经快具备以上特征了。
好在有顾松时不时的监督，他现在头还没秃，腰椎间盘也没突出。视力一直是那样，家庭生活甚至更加和谐了。
进了他的办公室，顾松直接递给他一个u盘。
“我最近有一些灵感，私下里先做了一些模拟和推算，感觉有个思路可以尝试一下。我把实验设计和实验计划都列在里面。下一个阶段，按这个思路试试。”
第528章 侵入和抓捕
把给王随振的工作安排好，顾松给简玉书打电话：“跟叶子恒谈得怎么样了？”
“回去再说，我还没松口。”
顾松挂了电话，简玉书心里是有数的。
燧石航天是不可能一直依赖航天科技集团和国内几大发射场的，后面需要自己有发射和测控能力。
但除了这些方面的团队培养，还有一个前提是，火箭的制造、维护，得能跟得上。
材料、零件、航天燃料……这些都属于比较敏感的东西。
之前，燧石航天是向航天科技集团委托发射、合作研制整支火箭。与火箭有关的整个制造流程，都是在航天科技集团内部完成的。
而现在，顾松希望航天科技集团能够在昌文的燧石航天总部基地，帮助燧石航天建立起火箭制造、维护能力。
包括锻炼一支团队，包括将来各方面的供应，还有火箭组装车间。
而燧石航天手上的筹码，就是三样：
烛龙火箭的发动机和可回收控制，技术方面的专利。
燧石航天未来三年与航天科技集团的合作订单。
顾松在各方面的影响力。
简玉书说还没松口，就是仍然在坚持长远的东西更重要，而不局限于就是专利授权和订单合作。
顾松想了想，那得强化一下自己的影响力。
于是他去主动找了肩章大佬，说自己对上次项目推进会上所说的难点有了些新思路。
肩章大佬不敢怠慢，连忙组织人员，请纪总工程师一起开临时的项目推进会。
……
叶北辰之所以加班加点地盯着港口工程，是因为想早日把港口工程做到具备基础吞吐量的标准。
这样，下一阶段的工作，就有足够多出去跑的机会了。
燧石岛上的中枢站建好之后，有了通过“群星”网络和外界联络的机会，他反而更加耐不住寂寞了。
特别是，最近在facebook上，居然认识了几个附近印尼的妹子。
其中一个，跟他聊得很是欢快。
正好，下一阶段的基建，很多材料包括木材是要从印尼采购的，他得过去一趟。
今天，终于是龙门吊安装好了，要测试的日子。
只要龙门吊可以发挥作用了，源源不断的货轮就会不断送来物资，吞吐量迅速暴增。
岛上有了足够的物资和原料，就可以支撑更多人生活、干活。
这样子，岛上也都能热闹很多，生活条件大大改善。
哪怕是不能每个月都出去放放风，能管的事情更多，也不至于没事干空虚啊。
为了今天的测试，特地安排了三艘货船过来。每一艘货船上，都是满载的建材。
这批建材上岛之后，就开始改善岛上的生活区。建新的居住区和配套活动场地，迎接明年的大批人员上岛。
眼下，叶北辰就盯着龙门吊的工作效率。
与之配套的，还有码头堆场的集装箱堆存、以及货物转运效率。
穿着沙滩裤、戴着遮阳帽和墨镜的叶北辰，有了些岛主的感觉。这是燧石岛开工以来，最热闹的一天。
……
范元白的感觉同样好。
跟卢瑶又约会了两次，他没忘了顾松的叮嘱，好好地了解了一下卢瑶。
非常好，父母都已经过世，又没有兄弟姐妹。这样的话，将来和她结婚了，她家不会有那些让他觉得难搞的什么翁婿关系、大舅子小姨子关系。
而且，她也是大学毕业。虽然学校很烂就是了，但也不算文盲了，多少有点共同语言。
工作在昌文的百货公司做行政，时间稳定，将来带孩子非常好！
范元白心情美滋滋的，为了跟卢瑶多联络一点，他还特地通过内部渠道，买了一个谜图手机来送给她。
认真工作了一上午，吃完了饭，范元白连忙打开手机，看看卢瑶有没有给他发微信。
卢瑶发了一个链接给他，还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发现一个好玩的游戏，我们一起玩。”
范元白连忙点开。
点开之后，半天都没反应，连手机都卡了起来。
总算不卡了，却显示打不开。
他发消息过去：“打不开啊。”
“我看看。”
“哦……发错了，这个。”
这次打开了，范元白安装好了，是一个吞食蛇的游戏啊。
范元白露出神秘的微笑，当时在实验室里，可没少玩。这个还挺有意思，几个人一起玩的。
范元白从卢瑶的小蛇开始，迅速干掉了所有人，然后得意地发消息给她：“我厉害吧？”
“……厉害。”
范元白：“再来！”
“……晚上下班了再玩，我先午睡一会。”
范元白觉得没什么事可干，就继续玩了起来，玩得手机发烫。
另一边，卢瑶已经成功地黑入了范元白的手机。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卢瑶看着他的手机，搜索的记录……
怎么追女孩子……
适合逗女孩子笑的笑话……
怎么表现绅士风度……
卢瑶又看了看范元白的通话、短信和微信记录……
看着看着，卢瑶突然觉得……这个光头对自己，真的是挺认真地在对待啊。
情商是低，情却不假。
卢瑶摇了摇头，继续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邮箱……密码……文件……
……
顾松和纪总工程师开完会出来，脸色很不好。
人工智能安防程序进行了报警，刚才开着重要的会，他不方便处理。
检测到范元白的账号，尝试从其他的设备登录到燧石航天的服务器主机。
当然，因为登录ip异常，登录是被拦截了。
而人工智能安防程序则迅速反向跟踪到了侵入者的位置。
现在，对面仍然在尝试进行破解，毕竟人工智能安防程序的存在，对方并不知晓。
顾松会议一结束，人还没走出房门，就已经通过信号转换器，在根据人工智能安防程序提供的ip，进行反向侵入。
对面用来实施入侵的ip地址上，居然还有一台联网的谜图手机。
顾松迅速暴力侵入到谜图手机当中。
不像卢瑶还需要给范元白的手机发送一段病毒，顾松通过神经植入模拟信息系统，是立刻破解了她的锁屏密码。
随后，所有的信息都出现在了顾松的眼镜屏幕里。
卢瑶。
指向国外的通话记录。
通过邮箱发送给她的侵入病毒。
顾松没有先打草惊蛇，直接在昌文的服务器主机上隔离了一个虚拟空间，通过神经植入模拟信息系统把一套假的数据安排在了里面。
然后，指示人工智能安防程序执行隔离方案，放开了异常ip登录拦截。
那边的卢瑶一喜，从手机麦克风里听得到她发出了一声欢呼。
顾松立刻打电话给赵鸿涛，让他安排昌文的安防队伍，迅速到现场去控制卢瑶，以及相关设备。
顾松想了想，又联系了一下肩章大佬和何安志。
毕竟有国外参与了，大家绑在一起，程序上不会有问题，燧石航天的重要性也可以在体制内被拔高一点。
第529章 憨批落泪
卢瑶非常惊喜地拷贝燧石航天总部服务器主机里的内容。
规模庞大的数据流源源不断地进入她的笔记本电脑，特别的复制工具，在一段段地进行拷贝，保证如果万一被发现，切断连接前仍然可以拷贝下尽可能多的资料。
这里是临时租住的房子，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有一个窝巢。
甚至侵入的ip，都有专门的代理地址，七弯八拐地才黑进燧石航天的总部服务器。
卢瑶因此觉得，是很安全的。就算他们发现了被侵入，追查起来也不容易。
范元白自然会被重点调查，毕竟是用的他的账号和密码。
但这个可能性就多了。
范元白自己有没有问题？
卢瑶就发现了，范元白在各种地方的账号和密码，都是一样的。
那他在加入燧石航天之前，是不是也是这样？那嫌疑人的范围，该要有多广？
范元白最近接触的人也不少，自己只是其中一个。
哪怕自己的嫌疑稍微大一点，但一切的社会关系和经历都是真实的，谁知道她有这样的身份？
发给范元白的病毒地址，是临时黑入到这个游戏的网站里，植入进去的，现在已经恢复正常。
何况，范元白会保护自己的。
从认识到现在，虽然时间不长，但卢瑶知道范元白会保护自己。
作为在昌文长大、身家清白、仅仅在百货公司做行政的卢瑶，认为燧石科技航天科技工程研究所的所长值得托付，这很正常。
范元白肯定知道很正常，也在想着怎么加深他在自己心目当中的印象，不然他研究那么多恋爱教程干嘛？
既然他是真心在对待自己，那就会注意保护自己。
卢瑶想到范元白的真心，忽然有些失神，以至于密集的脚步声近了，她才发觉。
从监控里一看，卢瑶的脸色唰地变白，然后迅速把已经复制好的内容点击发送到指定的邮箱。
她的脸色煞白，看样子，是逃脱不了了。
笔记本还在发送中，卢瑶先把手机给砸了。
脚步声很密集，她拿椅子腿砰砰砰砸手机的声音更响。
卢瑶难以想象为什么会这么快锁定到这里，但现在时间来不及了。
她用尽全力，把房间里的沙发推到了门口抵住门，又往上堆着各种重物。
跑到笔记本跟前赶紧打开一个程序，然后卢瑶就跑到门背后抵着门。
什么敲门诈开或者喊“开门你被包围了”之类的动作都没有，抵在门后的卢瑶先听到的就是一声踹门的声音。
她内心跟着沙发一起狂震，这么明确就是这里？这不像是合理程序应该有的做法啊！
更夸张的是，随口就看见蓝色的火焰直接切割门锁。
卢瑶已经傻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工具，眼睛死死地盯着笔记本电脑。
离得有些远，看不清进度条。
她只在期待着笔记本赶紧完成任务，然后启动自毁。
门锁被迅速切割掉，又是一声踹门。
卢瑶仍然死死地抵住门。
门外传来声音：“一起来。”
卢瑶知道很快就顶不住了，好在笔记本的键盘处，终于开始冒起白烟。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然后从项链的吊坠里，取出了一颗药丸。
眼前闪过这一辈子的画面，从幼年成为孤儿，到被收养，被发展成为秘密探员，到……
卢瑶忽然想起了范元白的样子。
她闭上了眼睛，毅然把药丸丢进了嘴里咽下。
随着背后传来巨大的力量，卢瑶觉得再无力抵挡，失去了力气软软地瘫倒在沙发里。
门终于被推开了，几个人警惕地进门。
卢瑶最后的余光里，看到他们都是便衣，手上却有齐全的装备。
这到底怎么发现的？反应速度太快了吧？
她闪完这个念头，就永远地闭上了眼。
……
在燕京，卢瑶把手机砸掉之后，顾松的视线就被切断了。
过了不一会，赵鸿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服毒了，手机和笔记本电脑，都被毁掉了。很警觉，训练有素。”
顾松点了点头，让他安排和有关部门对接，就挂了电话。
不知道，放在服务器虚拟空间里的资料，被卢瑶发出去了多少。
现在，有另外的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那就是范元白。
如果不是刚刚通过升级形态的信号转换器，将服务器主机里的安防程序升级成了人工智能版本，说不定就防御不住。
谁知道卢瑶手里的攻击手段，是什么级别的？毕竟是国外提供的。
他拷贝了卢瑶笔记本电脑里的资料，分析的结果，挺干净，没有什么目标指向。但很强劲，攻破原来安防程序的防御，概率并不低。
范元白总要有感情和家庭生活。
这事怎么说呢，怪不来范元白。
敌在暗处，防不胜防的。
他成为被攻击的一个点，很可以理解，毕竟憨，而且有所执着。
现在的问题，反而是范元白的情感上，对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
顾松直接给范元白打了电话。
“老板，是不是遥测卫星的设计完成了？”
顾松笑了笑：“是啊，你到燕京来一趟吧，立刻别耽搁。”
“立刻？那我这边还要安排一下啊，明天行吗？”
“就立刻，机票已经订好，我安排人去接你。”
“……那行吧。要去几天啊？”
“一个星期吧。”
“这么久啊？那我赶紧去安排一下。”
他急急忙忙地，先把团队召集起来，安排了接下来一个星期的工作：“今天下班前，把各自接下来一周的工作计划都发到我邮箱，听到了吗？要写细致一点！”
磨合了半年多，范元白的管理能力终究是上升了一点。
然后，他就想给卢瑶打电话，说一下自己出差的事。
结果电话关机了。
范元白也没想多，跟手下又叮嘱了一阵，派来接他去机场的车子就来了。
路上范元白又打了两个电话，仍然是关机。
他有点疑惑，不过想到即将见到的遥测卫星设计方案，他又期待起来。
结果到了燕京，见到了顾松，他却先听到了一个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消息。
“卢瑶是个间谍。今天她用你的账号，黑进了昌文的服务器主机。被发现后，她已经服毒自杀了。”
范元白的脸原来也可以这么白：“你……说什么？”
这个憨批，眼圈忽然红了起来。
第530章 重要情报
顾松看到范元白的样子，也只能叹着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范元白红着眼睛问：“百分百的证据？”
顾松把打印出来的照片给他看。
“你自己分析，嗯，理智地分析。”
范元白却只看着那张已经僵硬而苍白的脸，不说话。
顾松安静地等着他。
良久之后，范元白轻轻地说：“你说得对，理智的分析，不可能有假。原来，看上的是咱们卫星和火箭的秘密。”
顾松也轻声说：“你现在已经有多认真了？”
范元白沉默了一会，忽然笑了笑：“能有多认真？毕竟才认识没几天。出了这样的事，我是不是要递辞职申请了？”
顾松看着他，还骄傲着呢，明明都已经想到结婚之后的事了。
“想什么呢？不是说了，过来聊遥测卫星的事吗。我相信你。”
范元白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你真的……相信我？”
顾松认真地点头：“没错。我叫你过来，不是为了要开掉你。我主要担心，你想不开跳海去。”
范元白怔怔地看着他：“我……至于吗？”
“你这种人，容易一根筋啊。除了工作上的事，你主动给我打电话，好像也就因为她有过那么一回。”顾松笑着说，“挺好，以后可以吹牛逼了，第一次恋爱是跟女间谍谈的。”
范元白脸上是复杂的表情，有难过，有愤怒，有迷茫。
顾松叹了一口气：“先休息两天吧，调整一下情绪。”
范元白问：“老板，你说，卢瑶一点都没有喜欢我，都是演的吗？”
顾松心想应该都是演的吧，但他说道：“我猜，她决定自杀之前，肯定想到你了。”
范元白自嘲地笑道：“那可不，她把命都送到我手里了。”
“不，不管她盯上谁，送命都是一定的。”顾松用很肯定的语气说，“我说她想到你，就是普通地想到你这个人。”
“能想我什么？傻？”
“第一回恋爱的男人，都傻！”顾松笑着说，“你居然肯承认自己傻啊？”
范元白情绪不高，没劲斗嘴，只是呆呆地坐着。
顾松走上前，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失魂落魄的，走，去喝酒。”
范元白勉强笑了笑：“没必要。不如说说遥测卫星的事吧，有事情忙，很快就过去了。”
“……你确定？”
“确定。还是卫星简单，变量都有解。”
顾松无语地看着他：“何必呢？你就是交际圈小了一些，女人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知道，所以我决定先把工作搞好，业余时间系统地学习一下。抛开她是间谍的这么个身份，我们两个人的互动和心理也挺有趣的。嗯，系统地研究一下。”
“……我怎么有不好的预感。你是不是要黑化了？”
范元白不懂：“什么黑化？”
“纯情科研男惨遭女间谍骗初恋，潜心研究心理学，化身浪子游戏花丛，下至18上至58，无人能抵抗。老范，你还是要相信，爱情是存在的啊。”
范元白呆滞了：“老板，你想多了。但是你这么一说，这好像是更高的境界啊。我怎么突然觉得很有动力了呢？你是这种境界吗？”
“我不是，我只能搞定老婆一个人。”
范元白点点头：“那我可以在这方面超过你！挺好，更有必要系统研究一下了。”
顾松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咱们还是说说遥测卫星的事吧。”
……
简玉书赶不回来，电话来问是什么情况。
“损失大不大？”
顾松沉痛地说：“损失了一个纯洁的骨干，范元白这小子以后不会再这么憨了。”
“……说正经的。”
顾松呵呵笑道：“没啥损失。我在重要的地方，都布置了人工智能安防程序，再配上老赵的安防队伍，不知不觉当中丢失重要机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预料当中的事情发生了，正好借机把保密条例和要求再好好地宣讲一遍。”
“现在查出什么结果了？”
“还在查。我问了问范元白谁介绍的卢瑶给他认识，他说了个名字。不过，大概率也就是把国内一张小网给撕破掉，拿不到什么切实证据。况且，拿到了也没用，除了谴责两句，现在能做的不多。”
简玉书有点担心：“怎么避免类似事情再次发生？”
顾松摇头感叹：“怎么可能避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在最大的秘密，在我脑子里。其次，就是由老赵安排的人看守的各机密位置。只要这些位置没纰漏，外面会被渗透的秘密，都谈不上秘密。”
简玉书不知道他脑子里神经植入模拟信息系统的强大，仍然说道：“不行，吃一堑长一智，我跟赵鸿涛商量一下，怎么加强防卫。接触到重要项目的人，都需要重新签署更严格的保密协议。范元白怎么处理？”
“不用处理他。难不成，你还要给所有核心人员安排反间谍训练课程？”
“有必要的话，值得考虑啊。”
顾松想了想：“那你安排吧，培训一下也好。范元白这是头一例，他也是被盯上了，没必要搞得人心惶惶。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挂了电话，他想着，不知道卢瑶的服务对象，收到她发过去的东西没有，会有什么下一步动作？
……
杰拉德收到了卢瑶发的东西。
随后，他就到了霍华德那边汇报。
“我们的人被发现了，这是她发过来的成果。”
霍华德“哦”了一声，就拿起杰拉德递给他的材料开始看。
“华国南海岛那边的一条线，估计要全军覆灭。”杰拉德有些沉痛，花了这么长时间搭建起来的信息网。
霍华德面不改色，回了一句：“继续重建。”
在他眼中，情报比人命重要多了，何况是华国的人命。
杰拉德默不作声，等霍华德提问。
霍华德看完了之后，沉声问道：“只获得了这一个情报？”
“华国人的反应非常快，应该是来不及获取更多信息。负责执行的人甚至没有机会逃脱，直接服毒了。”
“切断联系了吧？”
“已经处理干净了。”
霍华德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思考。
他实在是有点拿不准。
如果按资料上的初步分析报告来说，这是一个人工智能加密和解密程序。
成果非常大！
这意味着，也许世界上应用水平最高的人工智能程序已经被拿到了。来源可靠，燧石航天总部的服务器主机。
从这套程序里，科研团队现在面临的很多问题，也许都会有答案。
随后，华国的先发优势就不那么大了。
现在的问题是，对这么前沿的东西，由谁来首先研究它？怎么确保它的安全性？
霍华德一时之间犯难了。
第531章 夜空中最亮的星
霍华德花了很长时间，才决定把这个重要成果汇报上去，让头头决定怎么来处理。
范元白也花了很长时间，才决定给顾松打电话：“我想喝酒！”
顾松哑然失笑：“你在哪？我来接你。”
“研究院。”
“你一直在这边？”
“嗯，我在天台。”
顾松：“……”
“……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这里安静点。”
“那是你下来呢，还是我上去请你下来呢？”
范元白“额”了一声：“……我下去。你在办公室？”
“直接到车库吧。”
顾松想了想，叫上了王随振。
在车库的电梯口等到了下来的范元白，顾松就乐了：“初春的风儿很喧嚣吧？”
范元白吸了吸鼻涕：“很提神。”
他看了看王随振，知道这是材料所的所长。
顾松边走边说：“虽然他讨上老婆凭的不是本事是家世，不过你们俩某些方面还是一样的。今晚咱们仨喝。”
上了车，赵鸿涛问：“去那里？”
“后海吧。”
然后顾松就开始贴络腮胡子。
范元白有些好奇：“你这是干什么？”
顾松微笑道：“为什么你的脑子只用来想跟工作和研究有关的东西呢？你试着分析一下，我为什么要伪装？”
范元白想了想，恍然大悟。
“这就对了。生活当中的事，也要有习惯用脑子多想想。对你们来说，把感情生活过成地狱难度，完全是自己懒的结果。”
王随振不满道：“什么地域难度？霜儿跟我现在好得很！”
“切，霜儿……”顾松对范元白说，“老范，你想过如果真结了婚，结婚以后的生活怎么过吗？”
范元白一愣：“那有点太远了。”
顾松又对王随振说：“看见没有？太容易得到了，你还不珍惜！老范还愁第一关呢！你们啊，都是醉心于科研，智商极高，和女人交往就都抓瞎。有什么难的？敢想敢说脸皮厚！”
两人对望了一眼，惺惺相惜。
说得轻巧，“敢”字很容易吗？
顾松跟他们掰扯着，到了后海直接摸到了王培基自己搞的酒吧。
进去之后随便找了个座位，服务员过来了：“帅哥们，喝点什么酒？”
清吧里的灯光打在范元白的光头上熠熠生辉，服务员不禁多看了一眼。
顾松让服务员把头凑了过来，对他说道：“黑金卡013，把我存的酒过来，再安排一些小吃。”
服务员心一凛，悄悄问：“顾？”
顾松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胡子。
服务员这才兴奋地走了。
黑金卡就是老板最尊贵的那批客人才拥有的卡。每一位的身份，服务员们都是牢记在心的。
虽然等闲没见这些人来过，但万一来了，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招待。
而且老板说了，只要这些客人来了，就打电话告诉他。就算老板来不了，也会打个电话给客人聊几句。
这位13号黑金卡的客人，名叫顾松，谁不知道？
酒很快就送了过来，上好的精酿啤酒。
顾松亲自倒酒，一边说道：“今天晚上，借酒撒泼！又不是什么难得过去的槛，趁此机会提高段位。女间谍你都交过手了，还怕什么？今天晚上交给你一个死任务，必须在这里认识一个姑娘！”
集团内部还没来得及开始新一轮的保密培训，王随振并不知道原委。他好奇地问：“什么女间谍？”
范元白咬着牙，直接把一大杯干了，然后跟王随振说起来。
“相亲相到个女间谍，老子还以为她看上的是我，结果看上的是咱研究所的技术！”
王随振惊了，八卦之心顿起：“美人计？”
顾松笑呵呵地喝酒，看他倾诉。
两个情场呆子惺惺相惜地交流着自己各自唯一一次情感经历的心得，也不知道可以怎么互相启发一下。
喝着喝着，忽然面前蹿出一个人。他看着顾松的大胡子止不住地乐，顾松无语：“别逗逼了，来了就一起喝吧。”
王培基挤进了卡座，跟王随振打了个招呼，然后问：“这位是？”
范元白打了个酒嗝：“我叫范元白。”
顾松说道：“我研究院的航天所长，搞卫星的，刚失恋了。王总，来了正好，向他传授几手撩妹绝招啊。”
“我很花吗？我是正经人！”王培基没理他，对范元白说道，“幸会啊，兄弟！发型很帅！”
范元白呵呵一笑，跟他碰杯。
“怎么样？现在心情好了吧？没什么大不了！记住，敢想敢说脸皮厚。睁开眼睛瞄一瞄，看店里有没有让你心动的姑娘，去喝杯酒，认识认识！”
范元白醉眼朦胧，还真坐直了到处瞄。
王培基不明所以，顾松悄悄跟他说了说：“人特聪明，但与人交往经验差，尤其是女人。”
王培基还没回话，之间范元白还真站起来了，拿着一杯酒走了。
三人睁大了眼睛，只见范元白走到角落里一桌边上，那一桌坐着两个女孩。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见两个女孩还真笑眯眯地跟他碰了一下杯子。
而且，范元白喝完了之后，居然还坐下去了。
两个女孩还笑眯眯地听他讲话，时不时还鼓掌起哄喝酒，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顾松目瞪口呆：“不会吧？任督二脉通了？”
王随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那边说道：“我很好奇。”
顾松赞同地点头。
总算等到范元白回来了，三个人都凑着脑袋等他说话。
范元白把杯子放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说啊，怎么做到的？”顾松忍不住问。
范元白悠悠地讲：“我说，练习过很多情话，却从来没有机会对女生讲过。能不能让我练习一下？”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缓缓翘起大拇指举起来。
“然后就坐下练习了？”
范元白点点头：“我是真练习了不少。敢想敢说脸皮厚嘛，没啥，总得练练。”
王随振星星眼：“我想听！”
范元白又自己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我的卫星，一辈子都围着地球。我的心，一辈子都围着你。”
顾松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赶紧喝一口酒压惊。
“我为科研掉了一半头发，剩下一半为了你。”
顾松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因为有了你，我就不再有烦恼。三千烦恼丝，一根都没有。”
“一直以为自己是透明的，只有你看见了我。”
“将来我要跟老板说，用我们孩子的名字，命名一颗卫星。”
“你知道π吗？我对你的喜欢就像π，永不重复，永无尽头。”
……
听着范元白一句一句地念出他可能真的想了很久，也练习了很久，却没有对卢瑶说出口的情话，顾松默默地端起了杯子。
“老范，我觉得你以后不可估量！”
王随振深表赞同。
“喝酒！”范元白像是变了一个人，居然像是个豪爽的朋友了。
顾松拍着他的肩膀：“都说女人让男人成长，真是没错！你学习能力太强了！”
范元白重重搁下酒杯：“怕不怕我以后比你更牛逼？”
“啧啧啧，要翻天了！那就让你见识见识，老板有多牛逼！”
顾松拍拍他的肩膀，冲王培基挤眉弄眼：“这首歌给顾柏，今晚你请客。”
王培基大感兴趣，就见顾松走到舞台那边，拿起吉他试了试音。
范元白愣愣地看着顾松，问王随振：“他还会唱歌？”
王培基嘿嘿地笑：“你想比他更牛逼，那路很长啊。”
只听顾松说：“唱首歌送给我们家光头老范，送给每一个心里藏着某个人的朋友！”
鼓噪声响起，刚才两个被范元白撩了的姑娘尤其喊得大声。虽然不知道这个大胡子唱得怎么样，不过刚才那个光头蛮有趣的。
顾松谈起前奏，然后开始唱：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
一屋子人听得如痴如醉，范元白终于泪流满面。
我怜痴情人，总因多情苦。
不醉不言说，是悔是糊涂？
此心寄明月，雁字无回书。
三千星辰在，何处不归途？
第532章 钓到一条大鱼
一首歌唱完，戴着别致眼睛的大胡子在鼓掌声中走下了台。
“兄弟，这什么歌啊？怎么从来没听过！太好听了！”
“有劲！”
“老娘被唱哭了，你这嗓子应该去参加选秀啊！”
顾松笑呵呵地跟诸人示意，然后走回座位。
王培基感慨道：“考虑一下，跟你弟弟一起搞个组合吧，想想就劲爆。”
“哪里顾得上啊。我就这德行，碰到有让我感慨的故事，就忍不住发发疯。来，老范，继续喝酒！”
范元白擦了脸上的眼泪，咧着嘴跟他干杯。
顾松畅快地喝完，然后说：“可以！今晚过后，就别再想这段破事。”
范元白郑重地点了点头。
之前他撩的两个女孩凑过来想一起喝，也有其他人过来敬酒。
范元白心事已去，顾松也没再多逗留。
几个人说着笑着离开了，留下一段美妙的传说……
……
因为卢瑶的暴露，一支为国外工作的情报网络也因此被摸了出来。
霍华德顾不得底下人的损失，现在，更重要的工作正在进行当中。
“我们无法判断，这究竟是不是一个人工智能加密解密程序。在物理隔离的局域网络内，根据我们对燧石科技所发表的论文进行的深入研究，它确实具备人工智能算法的特征。但是……”
霍华德诚恳道：“请直率地说。”
科学家团队最年长的一个人说道：“燧石科技所发表的人工智能论文，提出了机器学习的理论，以及一些具有突破性的算法。机器学习的一个核心，就是运用大量的真实数据，让人工智能进行自我学习和升级迭代。我们运用大量模拟数据，运用这段人工智能加密解密程序进行了实验，结果并不令人满意。”
“我们判断，是否因为真正的保密数据，具有自己特别的范式。又或者，是否是对保密数据先进行传统的加密方式，再运用人工智能加密程序进行双重加密。”
霍华德蹙着眉头：“那你的建议是？”
“这个程序，如果真的是用于加密解密的人工智能，那一定运用了现在最先进的算法成果。这些成果的价值无法估量，为了这个成果，我们认为一定的风险，值得冒。”
“冒什么样的风险？”霍华德的眼神很尖锐。
“真正在卫星通讯的环境里，至少连接至一个相对封闭的专用网络，进一步测试它！”
霍华德皱着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沉声问道：“真的无法做到硬解析？”
“霍华德先生……”年长科学家苦笑着说，“燧石科技发表的理论论文是一回事，具体的人工智能程序源代码是另一回事。何况，这个程序，虽然封装成了在x86架构下也可以运行的样子，但它的核心，应该是另一套架构。对这套架构，我们现在一无所知啊。”
霍华德震撼地说：“你是说……华国人，也许还有一套专用于人工智能程序运行的计算机架构？”
“这是我们分析的结果。”年长科学家点头，“毕竟运用现在已经公布的几种指令集架构去进行解析，都没有成功的结果。他们既然能研发出一套精简指令集架构，谁知道有没有完成另一套小型机甚至大型机的架构呢？”
霍华德的内心十分煎熬。
一边是评估当中，可能包含了现在最先进的人工智能算法的程序。
另一边，则是冒着这段程序可能是某种攻击性程序的可能。
虽然这是用一小张情报网络的完全覆灭换来的东西，但谁知道这是真的成果，还是一个陷阱？
他觉得这有点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他害怕去打开它。
“我需要向更高层汇报，这超出了我的权限！”
跟科学家团队说了说，让他们继续研究，看能不能有所突破。而后，霍华德就出发了。
这次，他没再打电话说。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万一出了问题，损失一定会非常大。
像这样的问题，需要最齐全的资料，最充分的分析，然后由最重要的人，做出决定。
霍华德所汇报的长官，正是当初训斥那个抓了顾松的布朗安德森的上司，时任调查局局长罗伯特。
听霍华德汇报完最新的进展，罗伯特一直没有言语。
他看着霍华德提交上来的资料里，科学家团队里每一个人的分量。
在这个领域，他们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一批人了。
如果他们一致认同，这段程序有这么高的研究价值，那么必要的风险……
罗伯特想到了布朗安德森后来去负责的那个新项目。
符合条件，而且刚刚在初步实施阶段，所运用的网络也相对封闭。
数据是通过专用加密通路进行采集和传输的，然后进入到专门的服务器进行存储和分析的。
整个项目潜藏于深水之下，只作为信息支撑，对必要的工作进行支持。
万一真出现了什么问题，损失还小，而且也有比较好的托辞，可以对外辩称是应对互联网潜在风险的技术验证项目，不用做其他任何用途。
事实上，现在也确实还没用在任意一个具体行动中。
罗伯特很快做了决定，让霍华德和布朗进行对接。
……
香山别院里，顾松刚刚洗完澡出来。拿着浴巾擦完头发，简单地吹干了。
清早起来锻炼完再冲一个澡，神清气爽。
他戴上眼镜，例行看了一圈各个服务器的状态，轻松的脚步忽然一顿，然后嘴角露出有意思的笑容出来。
看来是上钩了，钓上的……居然是历史上这么鼎鼎有名的项目。
他一边吃早餐，一边饶有兴趣地看他们现在取得的进展。
啧啧啧。
赵鸿涛莫名其妙地看着老板对着空气，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说实话，最近老板开始越来越让人觉得得慌了，时间就是自从他开始戴这副眼镜开始。
总觉得老板戴上眼镜之后，多了几分儒雅的同时，又多了几分诡异和阴险的样子。
他默不作声地低下头，陪着一起吃早餐。
空气中很安静。
“老赵，都已经安排好了吧？”
赵鸿涛搁下碗筷：“安排好了。现在出发吗？”
顾松点头起身笑着说：“准备出发吧。我去换衣服。”
钓到的是这条鱼，那可以再养一养。
赵鸿涛见老板又是那种诡秘的微笑，心里毛毛地收拾碗筷去了。
总觉得老板现在，有点像是神神叨叨的了。
第533章 燧石航天的新阶段
这是一场规格很高的签约仪式。
经过简玉书的一场艰苦谈判，航天科技集团也做了妥协和让步。
接下来，就是华国航天科技集团和燧石航天要开展全面合作的前奏了。
为这个全面合作注脚的，是第二颗中继卫星的发射。一切都熟门熟路，火箭成功发射升空、卫星入轨之后，顾松来到了昌西卫星发射中心专门为这次签约仪式准备的大厅。
简玉书、叶子恒都在那里，航天科技集团的一把手张立伟也在那里。
看着面前这位年轻人，张立伟握着手感慨：“顾总，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顾松笑着说：“张院士，幸会。”
张立伟，除了诸多公职之外，也是国际宇航科学院的院士。
国际宇航科学院由冯卡门倡导成立，旨在利用航天技术促进人类的和平与社会的发展。
张立伟听他称呼这个头衔，心中高兴。这是抛开体制的光环，从另一个层面认可自己的能力。
从私心来说，张立伟真的非常佩服这个年轻人。
论科研，他在多个领域所展示的天赋、所取得的成就都让老一辈汗颜。哪怕是初进入航天领域，都在火箭可回收和中继卫星这样尖端的领域发挥了核心作用。更别说，他旗下的燧石研究院，已经是学术界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
论企业管理，自己是有财政兜底的国有企业掌舵者，而他是世界知名的燧石集团开创人。做硬件产品，漫游者的谜图手机热卖全世界；做软件，梦话微博独步天下，微信突飞猛进。
而在其他的舞台上，他同样不容小觑。中湖、西川、沪海的领导和他关系很近，他还是防务部门甚至枢海的座上宾。
实在难以想象，这股气势，是被他怎样一步步凝聚起来的。
张立伟在过来之前，听自己精通谋略的秘书做了一场分析，听得震撼异常。
每一次技术突破的时间、节奏和效应，都被他极致地发挥出来，调动了足够庞大能量的人和机构，跟着他的步伐走。
张立伟想起自己所参与的机密会议，那场瞄准了明年之后世界变化的布局会议。
被他调动的，何止某些人和机构啊！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诚不我欺。再强大的国家，再老牌的企业，面对革命性的技术，如果不能快速跟上，就一定会被牵着鼻子走。
这也是航天科技集团，最后决定做些让步的原因。
因此，他跟顾松是真正坦诚地彼此寒暄着。
这并不是一场做给外人看的签约，因此没有繁冗的仪式。
两人坐到了签约台上，简玉书和叶子恒分别递上需要他们俩签约的一份战略合作框架协议。
顾松最需要的，就是这份战略合作框架协议。
它会规定，航天科技集团将在未来三年里，帮助燧石航天培训一批人才队伍，涉及火箭组装测试、发射、测控等多个环节。
当然，它也会规定，燧石航天将与航天科技集团进行超过30亿元的航天合作，包括委托发射、火箭定制、其他零配件和耗材供应。
除此之外，则是航天科技集团旗下各院所，与燧石科技旗下燧石研究院的航天科技工程研究所的合作研发。
这样一份合作协议，才是战略性质、全方位的合作。从这份协议落地之后，燧石航天就要进入一个新阶段了，往团队齐备、养分充足的状态稳步前进。
而具体的每一项合作，则交由具体的人来签署了。
商务方面的协议，简玉书和叶子恒来作为代表签约。
科研方面的合作协议，则是由范元白签署。
酒醒之后，被顾松拎上私人飞机飞到这里来，范元白才知道，要由自己来签署一份协议。
对象，是自己的老东家，当时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他深深地吸着气，既没了那股子老子天下第一的骄狂之气，也没有唯唯诺诺。
老板确实是信任自己的！
坐在签约台上，他没有去看具体的合同细节，直接在需要自己签署名字的地方，写下了“范元白”三个字。
然后，和集团的大领导握手。
自今日起，脱胎换骨，往巅峰去！
……
顾松在西川停留了两天。
冯伍把新板块的业务名字拔得很高：人工智能机器人装配基地。
他听了顾松的话，先拿下一块很大的地再说。当然，一期的工厂已经如火如荼地开建了。
如果说，之前的5亿美元学校援建，是张忠学第一次感受到顾松速度。
那么，现在这个人工智能机器人装备基地，则是张忠学最希望看到的顾松速度。
工程的速度不需要顾松来催促，但什么时候能投产、实现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才是张忠学关心的。
而顾松并没有让他失望，他准备得非常充分。
根据当时冯伍和顾松签订的机器狗研发协议，顾松现在拿出了第一批成果。
工厂所需要搭建的生产线、工艺流程和技术人员，厚厚的一本资料。
因为有了昌明大师的“宏愿”，顾松也不用再避讳张忠学，直接说道：“这个事，任何时候任何环节出现了难点，我第一时间来解决。如果发生万一，机器狗就可以派上大用场了。所以，尽可能快地投产是很重要的。我同时还在安排应用于不同场景的其他型号产品，老冯，到时候你可以凭这些产品，争取一下防务采购。”
冯伍捏着资料兴奋不已地点头。
张忠学内心复杂地和顾松从爱国者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工厂工地中离开，在车上说道：“每个月，我都召开一次推进会。应急包的发放、检查，防震演练，正在全省展开。”
顾松诚恳地说道：“感谢领导的重视！前天第二颗中继卫星也上天了，下一步我的卫星通信网就会初具规模。简总正在北斗产业园，和合作伙伴签署‘群星’vsat网的手持终端代工合作协议。等成品出来，我会再捐赠一批给西川的消防和防务部门。”
张忠学摆了摆手：“不必总是捐啊捐的，到时候安排正常采购。”
顾松看了看他，笑着说：“我看了天府的人工智能工业园规划，非常专注。燧石科技的前沿计算研究所一个月后将在梨湖大会上，发布一批关于人工智能的应用技术。相信到时候，会有不少新的机会。”
张忠学笑问：“能提前透露一些吗？我们好有的放矢啊。”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主要是三个领域。第一个是人工智能在仓储物流领域的应用，这会带动大量的分拣装备、agv的需求。第二个是无人工厂，通过人工智能，拓宽工业机器人的应用行业。第三个则是漫游者智能操作系统的升级，它会开始支持非常多的智能硬件设备。”
张忠学了然于心，他的秘书坐在商务车后面的座位上，已经记了下来。
今年的梨湖大会，西川得做好准备，去好好谈谈招商合作了！
第534章 极乐鸟
忙完了这一段工作的简玉书，总算有时间开始去集中推动一波燧石集团内的保密培训工作。
虽然他已经调任燧石航天的ceo，但在集团内部，谁不知道简玉书才是顾松最信任的一个元老？
其他企业还好，保密任务最重的，就是燧石科技和燧石航天。
除了公司内部的骨干们，都参加了专门的视频会议之外，还都领了任务，对底下的员工提需求。
而简玉书，也没有忘记和核心合作伙伴交待。
比如叶北辰。
听说了燧石航天总部所遭遇的间谍事件，叶北辰咋舌不已。
他笑说：“那我这边会不会有危险啊？”
简玉书也笑着说：“那你要提高警惕、提升觉悟啊。”
叶北辰啼笑皆非地挂完电话，就继续和facebook上的小妹妹们聊着。
这得提前约好啊，明天去莫尔斯比港，正事办完了，争取放松放松。
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叶北辰的身份、职位、收入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这一点，叶北辰是很清楚的。
船靠了岸，叶北辰先被建材供应商和船队的老板请着一顿好吃好喝，把后续源源不断往燧石岛上送的建材订单谈妥。
他负责的只是基建工程，除了部分特种钢材之类的，有总部的指定供应商，从国内海运过来之外，还需要大量的木材等其他材料。
像这些，就从附近国家就近采购了。
这既是成本考虑，也是叶北辰这样职位外派人员的小福利。
事情谈妥了，叶北辰就等着这一批货装船完毕，跟着船一起回燧石岛。
这中间，算是有个两天的小假期。
叶北辰婉拒了由他们接待的提议，说自己安排。
他已经和小姑娘约好了。
莫尔斯比港是巴布亚新几内亚的首都，自然风光是非常美的。费尔法克斯湾是天然良港，毗邻的大海珊瑚丛生。
可是，这里却是公认的最不适宜居住的城市之一。
原因，就是治安状况差、不注重环境导致的空气污染，以及，与城市经济水平极不相符的昂贵物价。
大量的贫困人口和无业游民围聚在首都区，对女人的犯罪更是出名。
而与此同时，这座人口只有几十万的城市，消费指数，与东京等世界级大都市都能持平。
也算是一个非常奇葩的城市了。
这座城市的工商业基本上依赖于国外企业，除开商业贸易之外，酿酒、烟草、伐木、水泥和手工艺品，就是这里的主要工业。
而作为一国之都，莫尔斯比港又有发达的交通、运输和网络信息基础，在南太平洋地区也是一个小区域中心。
因此，这座城市里，就生活着大量对国外充满向往的人，尤其是一些中产偏上的阶层。
他们其实也有着大量的机会接触网络、接触外面的世界。
正因如此，叶北辰才能在facebook上，很轻易地认识了几个当地的姑娘。
其中，一个在贸易公司上班的白领，从照片上看是非常出色的。叶北辰来到了市区最大的商业街区，找到了这个姑娘介绍的西餐厅；塔巴提时光。
一间小小的、显得有些简陋的餐厅。
叶北辰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坐在落地窗旁的西雅达达埃。
真是闻名还不如见面！
她拥有一头金色的卷发，五官分明而精致。坐在那里，从侧面也看得出来，她拥有模特级别的身段。
更重要的是，她与周边的环境，有一种非常令人惊艳的不融洽，仿佛与生俱来带着一些高贵的气质。
叶北辰惊叹着她的容姿，走了过去打招呼：“嗨，美丽的西雅小姐。”
西雅闻声抬头，站起来大方地展颜笑道：“叶先生很守时啊。”
叶北辰坐下微笑道：“和美丽的小姐约定好了，我怎么能失信呢？”
“您……真是一位绅士。”西雅坐了下来，用叶北辰觉得非常真诚的声音说道。
“服务生！”叶北辰喊了侍者过来，就对西雅说，“喜欢吃什么？尽管点。”
西雅只对侍者说道：“我要一份意大利面，一杯柠檬水就可以了。”
叶北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翻着菜单对侍者说：“再加一份沙拉，一份牛排，一份香煎鹅肝，一份炸蜗牛。另外，拿两杯赤霞珠。”
侍者走后，叶北辰笑着说：“我有些饿了。”
西雅“嗯”了一声，见叶北辰微笑着看她，就问道：“叶先生，觉得我和facebook上的照片有什么不同吗？”
叶北辰点点头：“是的。见到你本人，才发现比照片上更美丽，像是一只华美的极乐鸟。”
西雅笑得很开心：“谢谢您的称赞。”
“西雅小姐，是混血儿吗？”
西雅神色一僵，有点不自然地说道：“是……是的。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母亲说，他是一位英国的爵士。”
“抱歉……”叶北辰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情况，然后说，“怪不得你除了有精致的面容，还有与生俱来的华贵气质。”
西雅自嘲地笑了笑：“只不过是一个挣扎求生的女人罢了。当然，也需要感谢我那位抛弃了我和母亲的父亲。至少他留下了一笔钱，我才能有机会上学，找到现在这份工作。”
“我们没有办法选择出身，但是可以选择当下以什么样的态度生活。”叶北辰看着她的眼睛，带着些莫名意味地说道，“西雅小姐，你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又如此美丽动人。在莫尔斯比港，已经可以过上非常不错的生活。”
西雅摇着头，落寞地说道：“莫尔斯比港的生活……哪里这么简单？叶先生，叫我西雅就行了。”
前菜和红酒很快就上来了，叶北辰举起了酒杯：“很高兴认识你，西雅。”
西雅看了看红酒杯，轻轻咬了咬嘴唇，然后也举起来：“我也是，叶先生。”
叶北辰开心地笑了，轻轻抿了一口。
愿意喝酒，那就是好的开始。
两个人之前在facebook上已经有了一些接触，现在面对面再聊起来，气氛很快就融洽不已。
等到一杯红酒将要见底，西雅的脸已经染上些许绯红。
叶北辰又赞叹道：“西雅，西雅。你真是像极了一只美丽的极乐鸟，谁能对你不动心呢？”
西雅却低下头没回答，然后又转头看着窗外不说话，脸上的神情，让叶北辰难以捉摸。
良久之后，她才说：“叶先生，极乐鸟是生活在自由自在的丛林里的。传说她们是天国神鸟，以天露花蜜为食，飞舞时会发出迷人的音乐声。她们追逐自由和幸福，一生只落地一次，落在一片美丽的土地，巴布亚新几内亚，因为这里是她们的故乡。但为什么故乡的人们，总是想把她据为己有，赏玩她华美的尾羽呢？”
叶北辰不说话，只看着她。
西雅说道：“叶先生想了解我吗？”
叶北辰点点头：“当然。彼此深入了解的两个人，才会拥有更亲密的关系。”
这是叶北辰的真心话，要不然，何不就接受合作伙伴的接待？叶北辰享受这种追逐的过程、征服的快乐。
西雅深深地看着他，忽然展开笑颜：“我们去海边吧。我喜欢对着大海，讲自己的心里话。”
叶北辰也笑得很开心：“正好，我入住的酒店，就面朝大海，那里有很棒的海景咖啡厅。”
西雅笑了笑，不置可否。
第535章 莫尔斯比港的美丽传说
喝完酒，再喝咖啡，但气氛已然变了。
夜色已经降临，悠扬的音乐里，露台上坐的只有稀少的两桌。另一桌，显然就是情侣，举止亲密。
叶北辰没有坐在西亚的对面，两个人一起看着夜色中大海的方向。
“叶先生从我的facebook里，应该是看得出来我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吧？”
叶北辰点了点头，不然他为什么觉得这个西雅适合尝试一下呢？
“我讨厌这里。”
叶北辰挑了挑眉，女人愿意说心里话，是好事。
“我一直以为，父亲留下的一笔钱是足够多的，因为母亲的打扮，一直也并不差。因此，我一直无忧无虑地，在最好的学校里读书。”西雅带着追忆的语气说，“莫尔斯比港其实是个非常不安全的地方，但我上学的学校，却一直很安全。”
“叶先生，你呢？”
叶北辰呵呵轻笑了一声：“我相反。我在农村里长大，上的是乡村里的学校。从小到大，我过得并不愉快。”
“但应该足够真实吧。不像我，一直到我大学快毕业了，母亲生了重病，我才知道自己一直生活在她极力营造出来的舒适环境。”西雅转过头，凝视着叶北辰，“我父亲留下的一笔钱，其实并不多。我那么多年无忧无虑的生活，是我母亲用身体赚来的。”
叶北辰的眼神不由得有些躲闪，低挡不住西雅的凝视。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西雅笑了起来说道：“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年里，她才教我：你的美丽和学识，不能浪费在莫尔斯比港。你一定要去一个有尊严的国度，你不能像我一样，腐烂在这里。她去世之后，我想尽办法保护自己。但一次一次地，我已经觉得越来越无力了。”
“母亲以为，她的女儿考上了最好的大学，一定已经是莫尔斯比港最厉害的那一群女人了。她以为我拥有的知识，已经足够争取更自由的生活了。可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并不是这样啊。我越美丽，越有知识，越有气质，反而更难实现愿望。我能做到不沦陷在金钱和威权里，但我做不到挣脱这个国度啊。”
叶北辰忽然觉得，在她身上，原来除了美丽，居然还有些圣洁的味道。
在一瞬间，叶北辰觉得为什么要这么沉重，自己不是过来寻求一场美丽的邂逅，一趟放松的差旅的吗？
但是，西雅的遭遇，她的美丽与柔弱还有坚强混合在一起，却真的令叶北辰有了心动的感觉。
见面已经几个小时了，她的谈吐和气质，是真的打动叶北辰。
在她身上，有令人惊艳的外表，有执着的意志，居然还有诗意的梦想，有大气的温柔。
他不禁问道：“你想离开这个国家，并不难吧？去你想去的国家，应该也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西雅摇了摇头：“有厉害的大人物，在阻挡我离开这里，我连签证都无法拿到。”
叶北辰张大了嘴：“他能影响到所有国家的签证？”
西雅点了点头，忽然问他：“你会不会害怕？”
叶北辰确实有点怵，怎么在facebook上随便认识的姑娘，有这么深的恩怨纠葛？他怀疑地问：“这个大人物有这么巨大的影响力，哪怕是强迫你，你也无法抗拒吧？”
西雅看着他笑道：“他想彻底驯服我呢。说起来也可笑，原来，我还需要在各种各样心怀不轨的男人间想尽办法保护自己。现在多亏了他，我居然免于其他人的骚扰。能赚到的钱越来越少了，我反而过上了点平静的生活。”
叶北辰怔怔地问：“驯……驯服？”
“让我找不到报酬高的大公司里的工作，让我感受生活的艰难，让我臣服在他脚下。”
叶北辰想起了她选择的一家普普通通的西餐厅，点的一份便宜的意大利面和柠檬水。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好找，可能她会选择更便宜的餐厅吧？
他不禁问：“你认识我，是想让我帮你？”
西雅反问：“叶先生不喜欢我这样有目的性地认识你？”
叶北辰摇摇头：“不！如果你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会反感。我是一个男人，我很清楚，如果你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一定会有人男人愿意帮助你。但你没有做这样的选择，我很佩服你。可是，如果是有那样的大人物在阻拦你，我又能帮得了你什么？”
西雅茫然地轻声说：“我不知道。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叶北辰看着她流露出来的柔弱和无力，竟有想保护她的冲动。但他清楚自己的斤两，只能一言不发。
海浪的声音一下一下地传来，西雅忽然哈哈哈地大笑了几声，然后说：“让你失望了，也许你期待的，只是一段美妙的缘分，而不是一场不知深浅的纷争。抱歉，祝你过得愉快。”
直到她走远消失，叶北辰都没能起身。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感觉身边有人。他一转头，只见一个穿着西装的彪形大汉站在那里冷冷地盯着他。
叶北辰站起来，警惕地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彪形大汉用英语冷冷地说：“西雅小姐不是你能惦记的女人。离她远一点，来自华国交通建设集团第二航务局的叶北辰总监。”
然后，就在这个露台上，他上前猛地就给了叶北辰的肚子一拳。
叶北辰被打得猛地弓起腰，双脚软在地上。旁边的一对情侣吓得尖叫着逃走了。
彪形大汉拿鞋子踩着叶北辰的脸，轻蔑地说：“记住了！”
说完，他轻轻了，就转身走了。
一切进行得太快，叶北辰浑身淌着冷汗，捂着肚子一时无法动弹，也无法言语。脸上，还传来些刺痛，以及沙土的腥味。
片刻，他心里的怒火骤然爆发出来，这是他从未遭受过的奇耻大辱。
就算他的想法是有一趟美妙的旅程，但他从来不做你不情我不愿的事。何况，现在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他却被打了。
他直接打了电话给大使馆，请求帮助。
然后，叶北辰也拿出了电话，拨给了自己的合作伙伴。
西雅讲的故事，在他心中骤然具体起来。
如果一切是真的，西雅在莫尔斯比港绝不是无名之人，甚至可谓是莫尔斯比港的美丽传说。她的事，一定有更多人知道！
他不甘心，听过了，被揍了，还被吓得魂不守舍。
西雅临走之前的大笑，让他听出了自嘲又绝望的味道。
她一定已经用尽了各种办法，甚至寄希望于一个网络上认识的、素昧平生的异国人。
而她在现实生活里的一举一动，居然还有人监视。
这是怎样一种生活？
叶北辰觉得，就算不为了帮她，就算只为了报仇，他叶北辰也要先杠上去！
第536章 一桩交易
现实很快给了叶北辰一棍子。
首先，西雅达达埃真的是莫尔斯比港的美丽传说，她说的故事，是真的。
然后，那位大人物的身份也清楚了，二号人物的独子，坊间称之为索马雷少爷。
叶北辰看着面前的一万美元，默不作声。
柏华大使叹着气说：“叶总监，就这样了结吧。你再愤怒，这也只会按照一个民事纠纷来处理。何况在他们的司法系统内，你又能追究出什么来？也无非就是那个打人的保镖出来道个歉，赔偿更不会这么多。”
叶北辰知道大使馆确实已经施压了。
他也知道，当对方的身份搞清楚之后，一万美元的赔偿，更多的是给他身上华国公民身份的面子。
而至于他个人的面子，在那一拳一脚之中，已经体现得清清楚楚了。
他叶北辰，算是个什么人物？
在莫尔斯比港沉默地呆了一天，他随货船回燧石岛。
在珊瑚海的波涛中，叶北辰趴在船舷的栏杆上，压抑着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
这种屈辱和愤怒，在他回到燧石岛忙完事情，回到房间登录到facebook后达到了顶峰。
西雅给他发了一个站内消息：我听说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叶北辰渴望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不知道哪天就会遇上、从此就念念不忘的人……
……
第二趟出行，叶北辰到了澳大利亚的凯恩斯。
这一趟，叶北辰一点其他的心思都没有。事情忙完之后，他寻了一个海边的酒吧，独自喝着酒。
心比天高也没用。
就算在公司里爬到最高的位置，在异国他乡，又能施加多少影响力？
别人还能求到他头上？
何况，爬到公司里最高的位置？
叶北辰自嘲地笑着，举起啤酒瓶子猛地喝起来。
如果能像简玉书的老板一样，那倒是能有足够的影响力。他有钱，有技术，甚至和华国的最高层有交情。
可是，像那样的人物，这么多年又有几人？
叶北辰不是没想过求求简玉书。
但求他，算什么事？为了还只是一拳一脚，一个女人？
叶北辰臊得慌。
他也自嘲地想过，也许就是一时愤怒。谁这辈子还没受点羞辱？时间长了就好了。
但西雅的一颦一笑，总在他心头冒出来，像是烧不灭的油。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叶北辰条件反射式地侧身一旁，盯着面前的人。
这是一个面带笑容的白人，只听他说道：“easy，my friend。（放松，我的朋友）”
叶北辰放松了下来，带着醉意说道：“leavealone！（让我一个人呆着）”
不料他说道：“叶北辰先生，酗酒可解决不了你的问题。”
叶北辰猛的一惊，再次盯着他。
“认识一下，我叫杰拉德，来自美国。”
叶北辰警惕地跟他握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杰拉德骄傲地说道：“这个世界发生的绝大多数事情，只要我们想知道，就能知道。”
“你们？”
杰拉德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很敏锐！不错，我代表一个组织。”
叶北辰心中一凛，想起他之前说的大话，然后就想到了简玉书的告诫。
“我知道你正在负责一个工程，你们国家新兴巨头燧石集团总裁顾松的私人岛屿。我想和你谈一个合作，放心，一次性的交易，而且我们绝对保守你的秘密。”
果然想什么是什么，叶北辰扭头就要走：“抱歉，我没有兴趣。”
然后听到身后杰拉德说：“如果我们帮你解决莫尔比斯港的恩怨呢？”
叶北辰停下了脚步，顿了一阵，然后扭头狠狠地问：“这个你们也知道？”
杰拉德耸了耸肩：“惊动了华国大使馆，莫尔比斯港美丽传说西雅小姐长长的故事簿上，又添加上了一个华国人的故事。知道这个，很奇怪吗？1万美元，挺划算的，你是结果最好的人之一了。”
叶北辰的眼中燃烧着怒火。
杰拉德举起啤酒瓶遥遥敬了一下：“别担心，我说了，只是一个一次性的交易。你对我们应该也有猜测，应该知道我们不会坏规矩暴露秘密或者将来要挟你什么的。要不然，我们还怎么在全球长久地进行工作、寻求更多这样的交易？”
“你想要的是什么？”
杰拉德露出灿烂的笑容：“燧石岛的工程图纸。我们想知道燧石岛上有哪些设施。”
叶北辰笑了：“你们的卫星看不到？”
“当然是需要更多的细节了。”杰拉德并不讳言，“我们对燧石集团很关注。”
叶北辰不置可否：“交易的筹码呢？”
“让索马雷少爷放弃对西雅小姐的心思。另外，瑞士银行100万美元的不记名支票。”
叶北辰笑道：“燧石岛的工程图纸，居然值得你们为之对付一个国家的重要人物？”
“所以说，我们对燧石集团很关注。”杰拉德先是认真地说，然后也笑道，“况且有时候你觉得非常困难的事，对我们来说，也许一句话就够用了。”
叶北辰沉默了。
这就是摧枯拉朽的力量？
他相信对面这个男人背后国家所具备的能量。
“你不怕我回去告诉我的雇主，有人在盯着他们？”
“你以为他们不知道？”杰拉德脸色丝毫不变，“还是说，你准备跟他们讲，你见过我了？你要摧毁他们对你的信任？你想引起你的上级对你的怀疑？”
叶北辰哂笑着喝了一大口酒：“你们真可恶啊。”
“哦，别这样说，我的朋友。”杰拉德不以为意，“我跟你一样，都只是为了把工作做好，才离开温暖的家乡，来到这么遥远的地方。”
叶北辰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见过你。”
杰拉德一只手提着啤酒瓶走过来，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夹了一张纸片递过来：“考虑一下。”
叶北辰没动，他耸了耸肩，把纸片搁在旁边的桌子上就走了。
海浪的声音一下一下地传来，叶北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捏着啤酒瓶的手指关节发白。
良久之后，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桌上的小纸片，最后捻起来塞进了裤兜里，继续走到落地窗旁的吧台边，一瓶一瓶地喝着酒。
第537章 万万没想到
三天后，莫尔比斯港的美丽传说跳海自杀未遂，被索马雷少爷的保镖救了回来。
叶北辰的facebook上，收到了来自一个陌生id发过来的这则新闻。
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再两天，西雅的facebook更新了新动态：paradisaeidae，why not flyparadise？
叶北辰见她删去了所有以前的照片，换上了一张阴暗的海底图片。海草招摇，绵延不绝。
他坐在港口的防波堤上，看了很久的海浪。
两天后，莫尔比斯港的坊间传出消息来。索马雷少爷见西雅宁愿死，也不愿跟随他，终于放弃了西雅。
今后西雅的一切遭遇，再与他无关。
消息传出去的当晚，西雅就从莫尔比斯港消失了。
有人说，索马雷少爷只是放弃了让西雅主动屈服的念头，西雅已经被永远地监禁起来，成为了他囚笼里的极乐鸟。
……
顾松惊奇地发现，燧石岛上出现了一个姿容非常出色的女人，而且住在叶北辰的房间里，从不出去。
而叶北辰，则搬到了另一个房间里去。
他有点莫名其妙。把视线从燧石岛上的摄像头里收回，就开启了一个专门的任务，让神经植入模拟信息系统检索分析有关的信息。
等早餐吃完，结果已经列了出来。
他看得有点瞠目结舌。
这特么有点离奇嘞，叶北辰还有这能耐？
顾松横竖看着觉得不简单，切换到专注运算模式推演了两秒钟，他就唤醒了被卢瑶送出去的那一段人工智能程序的小后门。
很快，就检索到了叶北辰的facebook账号，曾收到的那条消息。
顺藤摸瓜，顾松很快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有意思的是，叶北辰交换出去的工程图纸，还特么是他自己魔改过之后的假图纸。
而更有意思的是，原来这个莫尔比斯港的美丽传说，才是最不简单的。
顾松不动神色，白天照常忙。等到燧石岛那边也已经是深夜了，才重新连接上了燧石岛的监控。
结果出乎他意料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他专注地想了很长时间，决定这两天多花点时间把叶北辰和西雅盯住，别影响工程的进度。
至于处理……
如果交给华交集团或者司法系统来处理，现在自己手上能拿出来的证据，难以解释来源。难不成，让别人知道自己有能力进美国的情报数据库？
而用其他手段……
顾松评估着可能的损失和风险，发现无非也就是工程进度出现问题，或者工程质量出现问题。
至于说将来燧石岛会不会受到威胁，这个顾松倒不是太担心。
他打电话把简玉书吵醒了，说了说叶北辰的事，然后说了说自己的计划……
……
燧石岛的工人发现，自从叶总监回岛带回来一个女人之后，就不再像之前那两个星期一样，有点郁郁寡欢了。
而且，他现在也不穿沙滩裤了，每天穿得都很齐整，监工起来也卖力得很。
这天，叶北辰神色平静，穿得很正式地到码头上，迎接简玉书的到来。
船靠上码头，简玉书下来，看着叶北辰笑得一如既往。
“叶总监，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叶北辰笑了笑：“简总也是，这次过来带的东西不少啊。”
简玉书点了点头：“港口这边启用了，开始加快进度。基建继续做，这个队伍是负责机场的。哦，他们由管总监负责指挥，管总监也负责协助叶总监，保证工程质量。你们认识一下。”
叶北辰打量着这位新来的管总监，管栎也打量着他。
两人握了手，简玉书就开始静静地观察着港口的工作状态。
叶北辰介绍着现在的情况，简玉书偶尔点头表示在听。
管栎跟在一旁，并不说话。
过了一会，叶北辰就说：“简总，还有一件事，想单独跟你说。”
简玉书疑惑地看了看他，见他已经往旁边的摆渡车那边去了，就跟了过去。
管栎想要跟过去，简玉书冲他摆了摆手。
叶北辰一路载着简玉书，也并没有说话。
气氛有点诡异，到了他住的房间，叶北辰直接把他请了进去。
简玉书震惊地看着西雅，呆呆地问：“这是？”
叶北辰说道：“她叫西雅达达埃，先请你见过她，我再跟你说。”
简玉书懵懵地跟西雅问了好，然后又被叶北辰拉到了他现在住的房间。
叶北辰关上了门，然后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叠图纸，又拿出一张支票。
简玉书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叶北辰深吸一口气：“我被你说的间谍找上了。”
简玉书是真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个转折，他可是带着计划来的。
现在，只能先听叶北辰说什么了。
“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我一直是很佩服你的。”叶北辰说道，“我这个人，虽然有时候耐不住寂寞，却从来没有想过去做间谍。但这次，我做了。”
叶北辰把自己过去这近一个月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然后说：“我给那个杰拉德的，是我改过的图纸，我改的版本在这里。他给我的100万美元不记名支票，在这里。他答应我解决的那个问题，西雅现在也在这里。”
简玉书神情复杂地问：“你……为什么要坦白地告诉我？”
叶北辰平静地说：“我不想将来一辈子都当条狗，要被别人唆使着走。那个杰拉德不会放过我的，将来肯定还会联系我，让我继续做事。”
“……但是，”简玉书看着他，“你是认为这样做，我们就能原谅这种行为，继续跟你合作吗？”
叶北辰摇了摇头：“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叫你一声简老弟，我不骗你。我对这个女人动心了，我想长长久久、光明正大地跟她在一起，不想永远提心吊胆地。因此，该怎么追究我的责任，我都做好准备了。燧石岛的活，我一直好好在做。这件事，我也是对你们坦白从宽。我只望你们看在我往日的辛苦，让我在里面少呆一段时间。”
“西雅说了，她会等我。”
简玉书听得目瞪口呆。
妈的，这趟过来，真是太刺激了。
叶北辰这家伙，还真是超出了顾松和他的估计。
“你等等，我要和顾总商量一下。”他就当着叶北辰的面，拨通了顾松的电话。
叶北辰静静地听他说现在的情况，然后“嗯、嗯”地答应着。
不一会，电话挂断了。
简玉书看着叶北辰，有点感慨。
现在听上去，他真的还没造成什么实质损害。一折奇情苦恋的戏码丢出来，简玉书都不忍心打击他。
但是……看在他往日的辛苦上，简玉书却不得不说：“老叶，我说句话，你要有心理准备。”
叶北辰表情郑重，准备听他们的决断。
结果简玉书神情复杂地说道：“其实……这个西雅达达埃，才是美国送到岛上来的间谍。”
叶北辰如遭雷殛，石化在那里，微张的嘴像是难以呼吸。
第538章 西雅的选择
“不可能……这不可能！”
很久之后，叶北辰才回过神来，死死盯着简玉书说道。
简玉书看着他，神色平静：“老叶，你要知道，我犯不着骗你。”
叶北辰仍然一下一下地摇着头，他通过大使馆，通过合作伙伴，打听到的消息都是一样的啊！
那一拳一脚，是真实的！
网络上关于索马雷少爷的新闻，是真实的！
“要不，我们一起去问问她？”简玉书看他的样子，平静地说道。
叶北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呆呆地撑着桌子，站在那里。
简玉书给管栎打了个电话，一边等他一边对叶北辰说：“我不瞒你，岛上有监控你知道。但你可能不知道，从燕京就可以通过卫星看到这里。所以，西雅一上岛，燕京那边就知道了。”
“我们在南海岛的燧石航天总部刚刚被间谍渗透共计，所以警惕性很高。很不幸，调查的结果对你来说，是残酷的。其实……顾总和我都没有想到，你会主动坦白。”
叶北辰依然沉默着，嘴唇在不自主地抖动。
简玉书问道：“西雅，现在理论上，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吧？隐姓埋名了？”
叶北辰木然地点头。这是他和杰拉德交易的一部分，在交易的当晚，西雅就随着他的货船，一起回燧石岛了。
简玉书叹了一口气：“你阅历这么丰富的一个人，怎么轻易就为一个刚刚认识不久，异国他乡的女人，宁愿背负这些东西也要跳下去？难道你就没怀疑过她？就算她再动人，风险是真实的，你又不是毛头小子，轻易被迷成这样？”
叶北辰呵呵呵地，从低笑到大声哈哈哈了几下，又沉默了下去。
冲动？
他轻声地说：“简总，你是理性派，你理性得很极致。我呢？在事业上，我一直是理智派，听从安排，愿意来到这里，希望借此积累资历。”
“但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也看得出来，我那只是对规矩的顺从。我的性格，其实是散漫的。为什么要这样？不仅仅只是因为她，更是因为，我觉得自己需要一些改变。乖孩子，闯不出来。”
简玉书没发表意见。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叶北辰摇了摇头，仍然有些不甘地问，“你确定，西雅是个间谍？”
管栎适时敲开了门，简玉书道：“走吧。一起问问她，你就清楚了。”
他当先走在前面，管栎看了看叶北辰，就见他犹豫着又不由自主地跟在后面。
西雅看着三个人进到了房间里，神色不同。
其中一个很警惕，另一个带着好奇的眼神。而叶北辰则神情复杂，充满疑惑，西雅甚至看出了一丝隐隐的愤怒。
她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表面上却仍然如常。
简玉书笑着说：“西雅小姐，离开了莫尔斯比港，今后准备过什么样的生活？”
西雅楞了一下，随后灿烂地笑道：“我已经找到了真正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当然是跟着他一起生活。”
简玉书在一瞬间，有点体会到叶北辰为什么沦陷得这么快了。这个女人，一颦一笑是真不简单。
他又问道：“这么说，在叶总监完成燧石岛的项目之前，你会一直陪着他呆在这座荒岛上？”
“你们还会允许他继续完成燧石岛的项目吗？”西雅惊讶地看了看叶北辰，似乎非常欣喜，“你们原谅他为我所做的事了吗？”
简玉书笑了笑，没回答这个问题，继续问：“西雅小姐还没有说，你原本的计划呢。”
西雅觉得这个问题大有所指，但她却只是看着叶北辰，笑着说道：“我没有什么计划，我正在享受我的新生。不管将来怎么样，我都会一直等着他，跟着他。”
简玉书扭头看了叶北辰一眼，这家伙的表情居然又多了一丝感动。
他摇了摇头，然后定定地看着这个女人：“西雅小姐，作为美国情报机构培养起来的一位高级间谍，你们布下这个局，想以叶总监为突破口进入燧石岛，甚至一举两得把他也发展过去。所以，你后面真正的计划是什么？”
西雅听到中途，脸色就瞬间一呆，然后迅速一副着急摇头的样子，想分辩又不敢打断简玉书说话的样子。
叶北辰没有言语，他也需要真相。
等简玉书说完了，她才急切地说道：“不是的！不是的！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怎么会是间谍呢？”
简玉书微笑着把一个文件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从里面取了几张纸出来。
叶北辰是最先抢过去要看的人，但管栎拦住了他。
“看看吧，西雅小姐。”
西雅瞟了一眼摊开在茶几上的几张纸，然后脸色顿时变了，又软软地瘫坐在沙发上。
叶北辰看到了她的反应，也仿佛失去了力量，他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喃喃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西雅真的是辩无可辩，像这种自己还只是十三岁时候的受训照片，甚至是秘密档案，他们是怎么得到的？
“现在可以说了吧，西雅小姐，你真正的计划。哦，管总监，注意一下，别让她像卢瑶一样服毒了。”
管栎连忙上前要检查。叶北辰听到这话猛地一惊，西雅却伸手制止了管栎，然后说：“放心，我不会服毒的。我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简玉书听得眉毛一挑，很感兴趣她会有一番什么什么说辞。
西雅坐直了起来，喝了一杯水，然后平静地说道：“叶先生是个可靠的男人。出乎我意料之外，他选择了向你们坦白。其实如果他不坦白，我也会劝他的。”
“我知道他能救出我，一定是利用了那些人的力量。因为这么多年，我就是被那股力量控制着人生。我知道那种滋味，我不想他将来承受那样的生活。毕竟，他是为了我才这么做。”
叶北辰仿佛听到了转机，非常热切地看着西雅。
“你们有这些资料，应该也能想到，一个十二岁就被诱入组织的小女孩，当时又能有什么判断力？是，也许我已经被洗脑了，成了一个专门的武器。但我的故事，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她看着叶北辰，眼神柔和了一些：“叶先生，我对你说我是在大学快毕业了才发现母亲的事。关于这一点，抱歉，我骗了你。时间其实更早，在我10岁的时候。”
“那是一段恐惧、耻辱、自卑、无力的时间。你们不知道，我甚至跟踪过母亲，听到有的男人，对她说，‘你的小天使，将来一定也非常出色’。”
“就在那个时候，有个男人遇到了在海滩上痛哭的我。他关心我，给我买来面包，送我回到家。以后，他常常来看我，有时候，我觉得父亲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叶北辰听得有些痴了。简玉书只是微笑着，看她怎么为自己辩驳。
“两年的时间里，我一度幻想他能解救我的母亲，成为我的父亲。结果他告诉我，他确实可以解救我的母亲，只要我愿意加入他的组织，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改变未来的生活。”
“我崇拜他，因为我的母亲确实得到了一份新的工作，报酬不低。她曾担心这个男人的意图，却在漫长的时间里消除了戒备。”
“是的，他只是让我参加一些成长的课程，方方面面的。而直到十六岁，我才意识到，这些培训的不简单。”
“他一步一步地告诉我，他的身份，我的身份，甚至一些我之前参与的行动的真相。我之前以为是实训的一部分的那些行动，实际上是一些秘密行动的一个环节。”
西雅平静地说完了这些，然后说道：“当我已经十六岁之后，我成了一个非常好用的切入式的角色。在他们精心设计的各种意外场景中，大量有身份、有地位的目标人物见到了我。一个懵懂的少女，居然获得了一个交际花一般的称号，莫尔斯比港的美丽传说，呵呵呵呵。”
西雅捂着自己的心口，非常好笑似地。平复了一下心情，她才继续说。
“虽然他从未要求我付出身体来获得他想要的消息，但却总是以我为突破点，在莫尔斯比港执行着各种各样的任务。原来我看做是父亲的人，对我从始至终所抱有的，只是培养一个好工具的热情。”
西雅看着简玉书，眼神很真诚：“简先生，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从母亲去世后，我更加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我不知道哪一天，我就得执行一个需要我付出一切的任务。只要有了开始，就会有无穷无尽的再一次。那样的话，我的命运，岂不是就和我母亲一样了？”
“当这个新的任务安排下来之后，我知道，也许这是一个机会。因为在计划里，他要求我先接触叶先生，想办法到燧石岛上来。在搞清楚燧石岛的秘密之后，继续寻找机会，接触上燧石岛的主人，魅惑他，挖掘更多的秘密。他告诉我，这个任务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甚至是潜伏终生的。”
西雅忽然笑了：“说明这是脱离了他们掌控的领域，华国也是一个他们掌控力很弱的国度，这不正是我摆脱他们的机会吗？”
简玉书微笑道：“我觉得，你首先需要说服我，以上全部内容，不是剧本的一部分。我所看到的你，不是一个伟大的演员。”
西雅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相信她！”叶北辰大声说道，然后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简玉书。
“你的相信有什么用？我老实告诉你，我还在分析你的坦白，是不是某种计谋的一部分。”简玉书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走到这一步，要么是想借助某些歪门邪道来掌握更强的力量，要么是真的自以为要从内心开始强大。”
“不论哪一种，如果西雅的故事只是托词，最终她骗了你，背叛了你，你的所作所为就没了根基，你整个人都会崩溃！你敢不相信她？”
叶北辰一样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简玉书顿了顿说道：“在我眼中，只要西雅把你搞定了，只要你想救他，你要么凭自己，要么求朋友。凭自己，你就是出卖良心，跟别人交易。求朋友，你有什么朋友可以具备这种能量？不管哪条路，最后是不是都到了我和顾总这里？”
“是不是这样？”
他看了看叶北辰，又看了看西雅：“所以，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你叶北辰是真的只是利用他们而没有背叛我们和国家？我又有什么理由相信，你西雅这个新故事，不是某种预案，不是某个新计划的开始？”
“叶北辰，你说你给的是假图纸，我怎么确认？你这种所谓坦白宁愿坐牢也不背叛良心，是不是另一种获得我们信任的方式？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西雅的方式，只是在演我？”
“西雅，杰拉德没有要求你定期建立联系？说是要你挖掘秘密，这些秘密你通过什么方式传递出去？你如果是真的叛离了组织，他发现了问题，后面会有什么变动？”
“你们能回答我这些问题吗？”
管栎觉得简玉书超级可怕。他说出这么多话，一直冷静异常的样子，像极了当初服役时候哪些让人闻风丧胆的长官。
不是喜欢大声咆哮特别严厉的那种，是眼中只有纪律没有情感的那种。
叶北辰发现他回答不上来简玉书的问题，一个都不行。
他低下头，苦涩地笑着。都出社会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有“别人一定会理解自己的”这种天真的念想？
这么敏感、这么尖锐的问题，别人当然是坐在他的位置上，来怀疑一切了。
果然想要突破自己，进入到陌生的领域，就是一个小学生而已。
然后，他就听到西雅说：“我全部都能回答。”
叶北辰抬头望去，只见简玉书似笑非笑：“我在听。”
西雅笑得很坦诚：“其实只要杰拉德和他背后的组织，付出了让你们都觉得意外的代价。再加上，足够久的时间，就可以取信你们了对吧？”
简玉书并没有回答。
“你说我有预案，当然有的。如果可以，我就一辈子隐姓埋名地活下去。如果被发现了，我也准备了足够的代价。”
“这么多年，我知道的全部秘密，都可以说出来。不仅包括你说的传递消息的方式，还有莫尔斯比港大人物们的秘密，杰拉德和组织的一些秘密。”
西雅的神情和简玉书一样平静：“然后，我愿意牺牲五年、十年甚至更久的自由，让你们相信，我只是一个希望寻求真正自由的女人而已！”
第539章 加强戒备
简玉书是由衷地感受到了，这个西雅真是一个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女人。
你以为她的外貌是她最厉害的武器，然后你发现她的气质更让人动魂激魄。
你以为她只是外形和内在气质双绝，然后你又发现，她还有真正聪明的头脑和坚定无比的心性。
现在，他没有办法分辨，西雅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如果是真的，她令人敬佩。
如果是假的，那她就真的是世界最厉害的某种人间兵器。
而无论如何，她终归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简玉书走出房门，打了个电话给顾松：“你都看到了，听到了吧？”
顾松感慨似地叹了一口气：“老子要不是已经有老婆了，说不定会被迷住。有点理解叶北辰了怎么办？”
“……说正经的。”
顾松继续不正经：“你刚才的样子很带劲啊，感觉你有做审讯员的潜质呢。”
简玉书哭笑不得：“现在怎么处理？假间谍主动自首，真间谍一心从良。我来的时候，没想到这一出啊！”
在顾松这里，其实事情没有那么复杂。
叶北辰不知道自己能进对方的情报的系统，所以知道他给出的确实是假图纸。
所以叶北辰此刻说的话，可以相信。
但对叶北辰的将来，却不能相信了。他这次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的野心和不甘做出这种选择，未来呢？一样有可能。
而西雅……
她给出的方案，秘密什么的，顾松并不感兴趣，因为他有更匪夷所思的手段。
但愿意被囚禁起来五年、十年甚至更久，让顾松是真的有些触动。
能说出这番话，意味着她愿意不接触任何秘密，被隔绝任何通信手段。
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信任？
顾松是感觉肝颤的。真的是，这么多年那是什么苦什么怨，能拿出这样的决心？
如果这也是一种手段，那特么的段位就太高了吧？
顾松如果只是一般人，还真不敢去碰这个麻烦。但顾松不是一般人啊，五年、十年后，这个世界不可能有人想得到，顾松会达到什么境界。
而现在，他是真的好奇，这个西雅，真的还是假的。
于是他告诉简玉书：“跟叶北辰说，他选择了这样做，就准备好经历这一番劫难。我们的项目，今后和他没有关系了。不原谅他，也不踩他，这一年来，他确实辛苦。就跟华交集团说，他不适合继续担任燧石岛项目的总监，至于他怎么应付领导的质询，就与我们无关了。”
“那100万美元呢？”
顾松奇怪地说：“假图纸也是燧石岛的图纸，卖的钱，当然归燧石岛。你跟叶北辰有一腿？”
简玉书深吸了一口气，多嘴遭人贱。
“西雅也一样，她说了，就要做到。让她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然后你把她带回来。”
“带回去？你不会动心了吧？”
顾松笑了：“玉书同志，你好骚啊。”
简玉书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当然是如她所愿，带回来关起来了！如果她是这么顶尖的间谍，万一别人发现失联之后强攻解救呢？人工智能发布之后，燧石航天也引起注意之后，咱们的分量就不止是一个牛逼的半导体公司，牛逼的消费电子公司，牛逼的软件公司了。现在先来软的搜集情报，下一步什么海豹三角洲的还会远吗？燧石岛要加强戒备了！”
简玉书听得心忧：“怎么加强戒备？”
顾松淡定地说道：“现在岛上还只有一个中枢站的设备关键，但人工智能安防程序可以第一时间识别陌生面孔自毁，我就先只远程盯着。但机场和港口都搞定之后，如果被破坏，损失就大了。本来和防务大佬合作贡献科研，就是准备换些保障。老赵这些年攒的人马不少，现在又换了些装备，可以派过去了。”
“那我先和管栎在这边盯着，把营房迅速准备好。老赵那边要赶紧安排过来啊，我紧张。”
顾松乐了：“派你出发过去之后就已经安排了，放心。你还紧张？我看你刚才成竹在胸的样子。”
“我那是没想到后续还可能这么猛啊！海豹三角洲还不允许我紧张？”
“行了行了，有我盯着呢。你去处理吧，老婆喊我吃饭了。”
简玉书挂了电话，有一种莫名的荒诞感。怎么感觉他一点都不担心呢？
可能有顶尖的高手来袭击，难道不应该紧张？
……
说不紧张，当然不对，只是紧张也要想办法应对而已。
毕竟简玉书不知道顾松的大脑有那么牛逼，可以直接通过自己送到敌方阵营里的人工智能程序后门，获得一些情报。
已经有几颗卫星在天上了，在量子算法的加持下，他也可以对截获的信号快速破解。
所以如果真有什么针对燧石岛的行动，他是可以得到预警的。
真到了要对燧石岛形成威胁、造成损失的地步，顾松就得用一些手段，使点招术。
当然，那些手段越晚用越好。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赵鸿涛从02年不断培养力量到现在，又有了装备来源，可以派到燧石岛驻防了。
港口工程大体完成，叶北辰有机会多出去浪了，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也好。
没有因由的话，怎么说服那么大批量的装备？
如果这些装备是要出境的，那至少能让一些大佬们安心一点。
其实现在更头疼的问题，还真就是孤悬海外的燧石岛，如果真被硬搞怎么办。
顾松也没办法，燧石航天的一些真正秘密，就连放在国内也不行，只能放在外面偷偷地搞。
而引起世界老大的注意，也是必然的。在华国和燧石岛形成震慑力量之前，确实有这样的一段真空期，是危险的。
虽然就算被攻破了，这个阶段不会损失真正的秘密。但发育节奏被打断，更难受。
和光明会那帮人虚与委蛇，用硅基半导体的新技术拖时间，不就是为了这一段真空期吗？
顾松想起当时跟保家齐说的阳谋，觉得是可以开始布局了。
毕竟人工智能已经问世了，燧石航天的可回收火箭已经把卫星送上了天。量子计算虽然还没突破，但新材料的实验思路交给王随振之后，这家伙已经兴奋地呆在实验室里，又造成陶霜投诉事件了。
那么，确实可以趁这次梨湖大会的机会，跟凯文卡尔聊聊生物科技的事了。
西雅手上关于莫尔斯比港的各种秘密，可以在巴布亚新几内亚派上用场。
华国在所罗门群岛的投资，也初步建立起了一些关系。
顾松觉得，梨湖大会之后，是应该亲自过去一趟燧石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