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未来战法
老板站在原地，只静静地看着它飞进去的方向。
过了一会，老板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说：“走，回去吧。”
赵鸿涛很好奇，但没问，上车走人。
在车后座上，顾松开始梳理起刚刚侵入的局域网络里，刘玉恒真正的秘密。
说了要做无人机，技术储备是足够的。
中午吃饭时发现了有趣的线索，就远程让地下实验室开始先做一个非常离谱的“一代原型机”了。
不是为了航拍，就是送一个迷你的中继信号器，放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只要能进入刘玉恒庄园里的无线网络覆盖范围，就可以再进一步侵入他隔离起来的局域网络。
这份秘密，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
刘玉恒此时并没有在那个庄园里，而是在另一个会所。
“这家伙，傲气和嚣张得不像传闻中的那样随和啊。”刘玉恒转着手中的酒杯，对一个中年人说道。
“可以理解，毕竟以为自己根基足够深了。再说了，他也就23岁，很正常。”
刘玉恒感慨地摇了摇头：“他说不定已经问清楚了究竟是什么形势，很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啊。”
中年人看了看他，提醒道：“我可没有你这么乐观。”
刘玉恒抿了抿嘴，笑笑没说话。
“现在，国内的形势一片大好。在这种局面下，他们的支持力量也很大。”
刘玉恒说道：“现在大家担心的是国际形势嘛。”
中年人摇头道：“虽然不久前的三**演，确实让形势有点紧张。但是，也还都属于正常的事情。”
“这是大领导们考虑的事，我就不管了。”刘玉恒搁下手中的酒杯，“我只关心自己手头上的计划。他不要现在的条件，希望等再过一段时间，形势可以更好，那样我就省一些了，可以多喝几回酒。”
“别从他那点小马脚上入手，没有意义。”中年人告诫道，“和他做出的贡献相比，那点怀疑是足够会被压下的。”
“我怎么会那么蠢？生意做到这么大，和国外的一些组织有接触是正常的。他那个岛，从建设的内容来看，也确实就是为了搞发射。我只是诚心合作而已，互惠互利嘛。”
中年人瞧了瞧他笑眯眯的样子，无奈地说：“他一问，就知道和你合作的，最后都变成了你的手下。你想压服他，难！”
“难也要试试！放心，他是聪明人，我也不需要耍小手段，只需要他看见形势不对，撑把小伞是不够用的，就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我的资源，他的脑袋，将来一起做事，那才真正是所向披靡。”
不等中年人说话，他又失笑道：“这个家伙说，他能呼风唤雨，也能让风停雨歇，不知道搞清楚背底里的原因之后，现在还有没有这个底气。”
中年人也笑了：“这话确实够嚣张，你也不敢这么说吧？”
“我是看透了的人，我确实不敢这么说。毕竟，谁知道将来风向如何？只不过多下一点注，才是聪明的做法。哎，说起来，我图这么多钱干什么？我又不缺，还不是因为要多下注，需要这么多钱？”
“舍得眼前财，方能长远看未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金叔，明天贺伯伯回来，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吧？”
姓金的中年人诧异地说：“贺挺？去拜访他干嘛？”
“毕竟有那么深的香火情，多走动一下又不是坏事。”刘玉恒眼睛里带着点寒光，中午可是当面被压了一头。
“我过去……不太合适吧？”
刘玉恒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贺伯伯又不在一线负责，您还怕担别的议论？再说了，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你们之间有走动。”
姓金的想了想，就点了点头：“那行吧，不过得等到晚上九点以后。”
“哎呦，深夜秘会，那就更不能传出去了。”
“瞎开什么玩笑！”姓金的无奈，“我现在负责的部门，毕竟有些敏感。”
确定了一起去拜访贺挺，两人就没再聊这些事，都搁下了酒杯去了里间。
……
贺挺回来之后，先约到了时间，当面向古韬汇报。
古韬忙完上一个行程，贺挺到地方上了他的车。
“东连那边的工程进度怎么样？”
贺挺尊敬地回答：“挺顺利，现在通风和照明系统的工程，已经快完成了。”
古韬点了点头：“你急着见我，有什么事？”
贺挺没有迟疑，当即说道：“刘家那位刘玉恒，好像和顾松对上了。”
古韬看了看他，然后转头看着窗外：“你担心什么？”
“现在的形势……”
古韬抬起了手止住他：“你放心。”
贺挺看他波澜不惊，想了一下然后说：“昨天顾松和纪总工程师碰头，只了解了现在非常多的技术难关，但没有像之前一样提什么建设性的新思路。”
“这说明不了什么。”
“两个人都是年轻气盛，我怕耽误工作。”
古韬转回头看着他：“你还担心这个？决定这些项目，又不是就因为他一个人。你是自己心里没底吧？”
贺挺没说话。
“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我有安排。”
贺挺点了点头，就不再说什么。车子开到了目的地，贺挺就先下了车，目送古韬走进楼里。
他在楼下等着自己的车子过来，也静静思量着。
古元老说他有安排，但贺挺也很清楚有多少人在上下跳动。
这些人本身自己并不足为虑，但一些宿老的态度，古元老和保元老也不得不认真面对。
毕竟每一个人都是根系庞大，能量巨大。
车子开了过来，贺挺给顾松打了个电话，上了车就说：“去燧石集团。”
他昨天先后接到刘玉恒和顾松的电话，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今天早上给顾松打电话，借了解昨天会议情况的理由问了问，顾松也没说其他的。
贺挺和纪总工程师聊得多，私心里是很看重顾松现在能起到的作用的。
他固然如古韬所说，自己也担心现在的形势是不是有新变化，也确实担心顾松受影响，导致两个项目的参与度降低。
现在，钱可是流水似地往外花。
而且，他知道的信息也许不比自己少，可以探一探。
到了燧石集团的总部大楼，顾松已经在楼下等他。
看不出有什么担忧的地方。
“您有事情，我过去就行，怎么专门过来了。”
贺挺笑着说：“还没来过，也过来认个门。”
“请都请不来，欢迎欢迎。”顾松一路把贺挺引到自己的办公室，凌春儿忙把泡好的茶端了进来。
“贺统领，不会因为昨天我没出上力，您这就直接上门，兴师问罪吧？”
贺挺看着顾松，他笑呵呵的样子明显只是说玩笑话。贺挺就直接地说：“我绕不来弯弯，你和刘玉恒，是怎么回事？”
顾松意外地看着他，思考着他的用意。
“别瞎想，你是听他喊我伯伯，担心什么吗？你肯定也清楚了现在有些人在活动，因为担心你这边对项目进度的影响，我把东连那边的事情赶紧盯完赶了回来，刚和古元老见过面。”
顾松更加意外了，贺挺这么积极，为什么啊。
贺挺意味深长地说：“一口气问了那么多难点，是不是也准备一口气拿出更多新思路？如果能，就最好。搞我这个工作的，最明白拳头是最大的道理。”
顾松喝了一口茶压惊，缓缓说道：“我哪能那么牛逼……不过贺统领，我感觉重新认识你了啊。”
贺挺笑道：“是好话吧？”
“当然是。您要是担心我因为那些事，觉得我会敝帚自珍待价而沽，那就不必了。我受了好处和特许，该我做好的肯定做好。”
贺挺点了点头：“古元老也是叫我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他有安排。你也不用管那些有的没的，那么多技术难关，还看你有没有新思路。”
顾松迟疑了一下，然后问：“贺统领，要不你说说看，针对现在这个局面，最好的猛药是什么？”
贺挺瞅着他，想确定他的意思：“你还想在那个层面的大事情上出力？”
顾松只是笑了笑：“我就是想知道得多一点，好应付刘玉恒。”
贺挺摆了摆手：“那你就别管了，你也管不上。”
“聊聊嘛，不然我心虚，影响研究。”
贺挺瞪着眼：“借口吧？”
“很自然啊，我毕竟小身板。”
“……小身板……”贺挺摇了摇头，“你知道哪些了？”
顾松精神一振，把自己现在分析的大面上的东西说了说，只隐下了卫星加密通信的事，对贺挺说这个不合适。
贺挺微微张着嘴，最后道：“你知道的也够多了啊。”
“这不可能就是全部啊。”
“你还想知道全部……我都不知道。”贺挺吐槽了一句，然后停顿了一下说道，“经济方面的我不管，就说说我这个领域吧。防务费用就那么多，开了两个新的大项目，花钱如流水。前不久三国在东海边上的联合军演，让海军很忧心。”
顾松恍然大悟，果然防务系统所能掀起的波澜，才足够大，也让古韬和保家齐不得不好好应对。
贺挺再次迟疑了一下，然后咬了咬牙说道：“现在因为人工智能，在未来的战法方面讨论也非常激烈。现在人工智能的技术领域，你是核心。对于这个技术先在民用领域应用起来，而且你授权的范围不局限于国内，是不是不妥？”
顾松愕然以对。
第571章 母舰！
原来围绕自己，方方面面的争议是真不少。
讨论未来战法那是很正常的，但人工智能授权……
顾松无奈道:“人工智能现在还是非常原始的阶段，如果真是很重要的突破，我怎么会这么不知道分寸呢？”
“……很原始？”贺挺不信了，“爱国者那个机器狗，让人浮想联翩啊！”
顾松听乐了:“您还别说，我就建议他以后可以走这个方向。”
贺挺大感兴趣:“那现在有眉目了吗？”
“不行啊！”顾松解释道，“现在还需要大量的数据让人工智能可以进化。之所以把现阶段的人工智能框架授权出去，是因为需要它催生更多的应用数据，帮助进化啊。不管哪里的人，现在想研究这个，那都只能在我的数据中心网络里来用，数据都沉淀在我这里，这是我早就埋好的伏笔。”
贺挺听得玄乎，他说:“这意思，可以理解为一旦有变，别人的人工智能就要抓瞎吗？”
顾松笑道:“除非他们撇开我，从头一条条的源代码重新架构，自己把算法完全解析出来，然后还有大量的数据再让种子进化到能用的阶段。”
贺挺喝了喝茶压惊:“你不是有些数据中心在国外吗？怎么控制？”
“硬件的损失没办法，但系统和软件方面的事，不叫事。”
贺挺将信将疑，末了还是摇摇头:“这种担忧还是无法消除。要我说，现在这么多核心东西与你有关，你到现在这种层次了，继续待在体系外面的时间越长，非议越多。要不，干脆进来吧。”
顾松看着他不说话。
贺挺说完，自己也哑然失笑:“也是，你当然是想这样比较好。只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国还是我的国，不论我在什么位置，能出的力我一直在出。既然那些非议只是有些人私心的借口，那何必在意？”
贺挺听了他的话，也不好在这个问题上再多说什么。“说回正题吧，你问我现在最好的猛药是什么，这个问题不该我来答。也许元老们早有安排，根本不需要你操什么心。有没有这样的需要，你不如找个机会，直接问元老们。”
顾松点点头:“我已经预约了。”
贺挺呆了呆:“你还真准备掺和……什么时候定下来了吗？”
“具体时间没定，就等保元老回来。”
“……行吧。”贺挺稍微顿了一下，然后说，“你不是过去遇到的普通少年天才，我做了这么多年工作，心里是清楚的。你自己有思路，领导们也有安排，我就不多说了。话都聊到这里了，你知道的，加上我知道的，不说是全貌，也差不了多少了。先证明元老们看重你，是有道理的吧！”
顾松看着他，贺挺这是想让自己先把一个拳头亮出来啊。他无奈地说:“贺统领，我真的不是在藏私。这么大的系统工程，哪里是仓促之间的事？”
贺挺喝着茶，轻轻说到：“火箭回收，也是大工程。”
顾松大感头痛。
五代机和超高音速滑翔载具，毕竟是防务系统的机密项目。让他这样的编外人员参与，贺挺这边其实每次都是把遇到的技术难题，再转化成为具体的学科理论或者工艺标准，再和顾松进行商议。
顾松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构件设计这样的核心机密，因为这样，进展才慢。
顾松这个编外顾问，其实是根据纪总工程师的思路，做一些外围建议。
纪总工程师那边团队的大方向如果有偏差，顾松是无能为力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贺挺希望他进入体制内的原因。
进去了，受更高规格的保密管制，顾松就能更深度地参与。在贺挺看来，项目进度自然会有提升。
可回收火箭是燧石航天出钱，参与深度要强很多，顾松大可阔步前进。现在防务系统的项目，顾松就只能见招拆招。哪怕纪总工程师走了弯路，也让他尽快意识到是弯路而已。
顾松只能说：“这不是我肯不肯和能不能的问题，还是等和保元老见过之后，看有没有折中的办法吧。我自己的事业，现在是不可能丢开的。”
贺挺知道了顾松的态度，也从他这里知道了更多的信息，就没再多停留。
送走贺挺之后，顾松就站在办公室的窗边，想贺挺说到的东西。
提到了机器狗，大概还有一个点，是刘玉恒背后的人提出来的借口。
人工智能的核心架构和算法，是如数提交给有关单位了。但目前来看，燧石科技的后续研究进度是远超过他们的，至少已经有了机器狗和教育智能机器人这样的产品出来。wande的能力，也不弱了。
大概，他们会攻击自己藏了一手吧？
至于贺挺说海军……东连城……
不会是母舰的事吧？
联想到贺挺所负责的部门，这还真不是不可能。能让贺挺亲自出面去盯进度的项目，级别都差不多。
所以说，这个项目也受到了影响？
想来也是，跨度十余年的项目，中间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
现在，提前上马了五代机和超高音速滑翔载具，那么母舰……
顾松叹了一口气，还是先等保家齐回来吧。
……
前沿计算研究所里，林耀东和林耀西，身份很特殊。
林耀东年级本就不大，林耀西更小。但在前沿计算研究群里，两人的职位都不低。
尤其是林耀东，直接挂着前沿计算所总负责的职位。
这除了是燧石科技这个公司内部的岗位名称，也实际上负责前沿计算所的研究计划。
经费安排是由整个研究院负责的，这个掌握在大老板手里。
尽管如此，林耀东的位置也足够关联了。尤其是，现在外界对人工智能的热情，一时无两。
他现在却有些清闲。
安排了架构和算法优化的工作，剩下也是按顾松的要求做点应用方面的拓展研究。
他有心在人工智能方面再做进一步的研究，但顾松却没有再在这个领域安排进一步的计划了。没有他拨付的经费，也没有他提供的思路，林耀东无从做起。
也许真像顾松说的，人工智能在现在这个局面下，在硬件架构和数据量级爆发之前，也就能做到这样了。
就像经典计算机，发展了几十年，才实现性能不断飞跃一样。
哪怕是指数函数的曲线，也需要有漫长的缓慢爬升阶段，也会陡然飙升。
林耀东有点理解顾松为什么把量子计算机，也列入前沿计算研究所的后续计划了。
也许量子计算机，才是人工智能进一步爆发的基础。
就是不知道这个量子计算机的项目，什么时候正式启动了。
他正在那里遥想着，就接到了顾松的电话。
赶到研究院里顾松经常开会用的小会议室，林耀东一进门，就发现王随振和倪光北都在。
顾松让他把门带上，然后问道：“还没谈朋友吧？”
林耀东大汗：“又提这茬……”
“没谈正好，接下来有一段时间忙。等这一段忙完，让你挑花眼。”
“现在给我介绍的也不少……”
“膨胀了啊！”顾松调侃了一句，“我可提醒你，小心跟老范一样。现在盯着前沿计算研究所的非常多，估计国内国外都有。”
林耀东坐下笑道：“我懂的。我是负责经常在所里提醒保密章程的人，我心里还没数？”
顾松点了点头：“有数最好。王哥，可以拿出来给倪老和林哥看看了。”
倪光北擦了擦眼镜：“等半天了。那边euv光刻机的制程工艺还忙着呢，到底什么新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王随振笑眯眯地把笔记本的屏幕打开，输入了密码。
林耀东和倪光北看着画面上的实验数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顾松和王随振也没说话，等着他们细看。
两个人都是有心人，首先注意到的是，数据是一份石墨烯的超导试验结果。
然后，就看到了这个数据是在什么条件下实现的。
温度条件……89k！
压力条件……1.6atm！
倪光北喃喃自语：“了不得了……了不得了……”
林耀东盯着顾松：“要启动量子计算机的项目了？”
看着他和倪光北期盼的眼神：“绝密项目，联合研发。现在条件具备了，液氮温度环境下、1.6个标准大气压，这样的超导材料牛逼吗？”
林耀东贪婪得翻看着笔记本上更多的实验数据，觉得那个图形美轮美奂。
他喃喃感叹：“……真的是造物主的彩蛋吗？”
第572章 争位
屏幕上，9层石墨烯依次堆叠着，在它们彼此旋转的角度影响下，中间的结构空间形成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圆球。
直径，是一个石墨烯的碳-碳原子键长，0.142纳米。
顾松看着倪光北和林耀东凑在一起，向王随振问七问八的。
贺挺有一点说的是没错的，证明古韬和保家齐看重自己是有道理的，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砝码。
五代机和超高音速滑翔载具的项目，顾松控制不了进度。但围绕大计划里非常重要的一环，人工智能和量子计算机的双重爆发，他是可以控制的。
一过完年，给王随振的那个装着新的实验计划和思路的u盘，现在开出第一朵花了。
果子还没结出来，但花儿是诱人的。
国家拨付了专门的经费，顾松现在也拿出了阶段的成果。
这对于古韬和保家齐来说，多少是一句说法。
这个阶段成果，也会如同初级人工智能的核心架构和算法一样，让后续的研发单位有最一手的研究基础。
燧石科技想要做的方向，是通用量子计算机，这个和特种量子计算机是不同的。
而现在，理论思路上其实都有，其实就被挡在量子门的材料这一关。
相信这个东西拿出来，很多人会非常惊喜吧。
……
刘玉恒和老金去从贺挺家里出来，心情并不好。
本来想喊出来找个地方坐坐，贺挺说现在项目多，忙都忙死了，明天一早就得去陇西试验场。
刘玉恒也不愿改日，把老金抬了出来，说是顺道路过，想和贺挺叙叙旧，贺挺才说那就到家里喝喝茶。
没办法，只能夜里登门拜访。
提到自家长辈与贺挺的往事，忆峥嵘岁月，贺挺固然慷慨激昂。
但刘玉恒说道和贺家子侄将来的交情，贺挺就大谈特谈自家儿子平庸，就看他再生的儿子怎么样了。
言语里说什么和平年代，能够平平安安的就行。其他的，不指望。
刘玉恒不能露骨地跟他去聊立场什么的，绕来绕去说了半天，贺挺就装作听不懂他说什么的样子。
刘玉恒提到最近某某某的新动态，他就说哦？太忙了，都没关注到。
提到哪里砍掉了一个计划，他也只叹气，可惜了，都是钱不够闹的。
也不知道是这几年调去了装备部门，跟各方打交道锻炼出来了，还是说原来的直爽性子是假象。
虽然在这场交锋中，起到决定作用的根本不是贺挺这个级别的人。但他的立场，多少也能成为一个砝码。
老金接过话头，他就和老金两个人也是在那里互相调侃。
一个人说，你现在也变成搞研究的了，说话水平越来越高。
一个人说，你到隐秘部门去了，难得见到你，怎么今天和小刘一起过来。
刘玉恒顺着话说起顾松，就问贺挺，顾松参与的研究项目，好像他的重要性还不小？
贺挺就只笑了笑，一脸没办法的表情表示，不能说，有保密要求。”
到他家，就快夜里十点了，一杯茶的工夫也不长。刘玉恒不想多说，不然还显得是要求贺挺做什么似的，就告辞离开了。
坐在车里，老金说：“贺挺不想掺和。”
“正常。”刘玉恒随后答道，想着心事。
“你是想等大局已定再走下一步，还是现在就给顾松那边一些压力？”
刘玉恒摇着头：“不急，大局又不在他那一块。给压力，也是给到柳良木，给到陶知行，给到韩经纬。我的时间，得用在这些地方上。”
老金笑了声：“他们三个人做得都很不错啊，压力从何而来。”
“下面有会哭的孩子伸手要政策要支持，上面也能把脉问方向。有些问题，毕竟需要人向大元老指出来。”
“你大伯到燕京了没有？”老金看着他认真问道。
刘玉恒轻声道：“明天下午到。”
“那明天晚上……”
“拜访完屈老，晚上在我的庄园设宴。”
“好！我准时到！”
刘玉恒望着窗外的燕京灯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
一架飞机降落在燕京机场的同时，顾松的私人飞机也差不多时间，飞往沪海。
刘玉恒的大伯刘熙直奔燕京西郊。
坐在车上，他一直皱着眉。
这次的事情，虽然很适合酝酿一些变化，但却总让他觉得不踏实。
再往上走一步的话，那个位置，他要竞争起来，基础还嫌不够。
但是，既然机会出现了，该争还是要争。
按他知道的，唐远峰的呼声也不小，而且现在就任沪海大长老，明显态势更好。
刘熙的年龄要大一些，但这一路走过来，基础反而要差那么一点。
这一点，是大问题啊。
最好的办法……是给自己一个过渡的五年，而且，要把唐远峰稍微耽搁一步才行。
刘熙在心里打着腹稿，等下见到屈老，该怎么说……
……
燕京西郊和沪海江畔，两场酒宴一起召开着。
顾松和唐远峰的秘书佟立聊着天，忽然心神一震，忍不住扶了扶眼镜。
从刘玉恒庄园里中级信号器里，经过量子加密的信号，通过卫星转到了他的眼镜上。
画面里的人物们，看得令人有些吃惊啊。
一辆辆的车开入庄园，别墅外部的摄像头里，顾松看着一个个人走入别墅。
最后，一辆普普通通的黑色大众车开进了庄园。
刘熙意气风发地从车里出来，往大门走着，一边和那位大人物聊着天。
没有合适的音源设备，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很快，他们就走入了房间里。
那是刘玉恒的私宅，他不像自己有基于网络进行安防的需要，没有在房间内部装视频监控。
但非常好的是，有3台谜图手机在。
关系重大，顾松没有犹豫，悄悄破解了进去。
然后，就一心二用，和佟立聊天的同时，也遥遥注视着那边。
佟立受唐远峰所托，先来接待这位炙手可热的明星人物。
他也不知道顾松的来意，不过燧石集团既然向沪海市递交了正式的考察函，唐远峰还是很重视的。
眼下和顾松，也只是聊着沪海的风土人情，还有燧石科技与华芯国际一直的合作。顾松却有些心神不属的样子。基本都是佟立在说话，顾松随口附和着。
佟立心中有些别扭，好在顾松立刻察觉了，忙先让神经植入模拟信息系统记录着那边发生的一切，然后对佟立说：“抱歉，刚才忽然对正在研究的课题产生了一些灵感，分了会心。您别见怪，前天参加的机密项目推进会，给我派了不少任务。”
佟立这才笑着说：“怪不得顾总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成就。没事，希望你灵感不断，不断做出新成果。当年集成电路产业集群的机会，沪海没能抓住，可惜啊”
顾松笑道：“沪海航运方便，船舶制造业发达，人才众多，资金密集，工业基础也好。我这次正是带着想法而来。”
佟立大喜：“唐长老应该是快到了，我都等不及想听听。”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声音：“有好消息？”
顾松闻声站了起来，就见熟悉的面孔从门口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他和佟立迎了上去，唐远峰伸手笑道：“顾总，欢迎你来沪海。嵇市长是你的老熟人，还有发改、经信、科技、商务、教育的一把手，我可是都领来了。”
顾松大汗，和他双手相握：“太惶恐了！”
唐远峰也用另一只手捂着顾松的手背：“早就想和顾总见见面，交流一下。说你要来，那我无论如何也要亲自和你聊聊。听小佟刚才的话，顾总这次过来有好消息。”
顾松笑着点头：“是有一些想法。”
唐远峰松手引向饭桌：“来，边吃边聊！”
顾松又和嵇宜修寒暄了两句，和其他人一一握手，然后坐到了唐远峰旁边。
这么引人注目的一群人进来了，不消吩咐，早就安排好的美食开始往桌上摆。
唐远峰说道：“顾总在中湖，把梨湖神斧湖都串起来了，中湖现在日新月异，令人羡慕啊。沪海基础更好，顾总有没有想法？”
顾松已经收拾起了见到这位未来大元老的心情，笑着说：“您折煞我了。我这次过来，还主要是求助来的。”
第573章 递一张牌
“求助？”唐远峰笑着问，眼底却有一丝莫名的意味。
顾松觉得他可能猜错了，于是说道：“我的燧石航天，在特种船只和远洋航运方面，现在需要稳定的支持啊。船舶工业和船舶重工任务繁多，我只能到沪海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合作。”
唐远峰看了一眼旁边的嵇宜修说:“沪海的好船厂不少。如果只是这点小事，顾总没必要亲自跑一趟吧？”
顾松嘿嘿一笑。
有些事又不能说开，总不能说，被刘玉恒一闹，听王培基说他大伯叫刘熙，才觉得也是时候和唐远峰先接触上了吧。
过去，顾松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自己的老家中湖，还有为了明年的事在西川布局。加上燕京那边事情也多，就没顾得上到当时唐远峰在的江东省去做什么。
何况已经和保家齐建立了联系，等到唐远峰也到了燕京，五年的时间里机会并不少。
但现在唐远峰到了沪海来过渡几个月，顾松倒是可以借机在沪海落地一些东西，来建立和唐远峰的交情。
他笑着看了看唐远峰和嵇宜修，然后说道:“是，造船和海运的事情，随后我燧石航天的ceo简玉书会过来沪海对接。我除了先来争取点重视，还带着三个项目过来。”
嵇宜修喜道:“三个？”
顾松点头道:“一个是我私人来投资，尝试一下生物科技方面的可能性。另外两个，都与材料有关。”
连唐远峰都有些惊讶:“顾总又要进入新的领域了？沪海及周边的生物医药产业集群在国内领先，顾松选择在沪海做这一块，非常合适。”
顾松点头称是，然后就没再说。
嵇宜修问道:“另外两个与材料有关的项目呢？”
“都是纳米碳材料，这个都有些复杂，也有些敏感。”
唐远峰听懂了，举起酒杯:“心里踏实了，顾总亲自过来的，不会是小项目。让我们一起欢迎尊贵的客人，希望未来在沪海，能和顾总有广阔的合作空间。”
顾松忙举杯和他相碰。
饭桌上没再聊材料有关的项目。顾松和其他领导互敬了一杯酒算是认识了，唐远峰就问:“我没记错的话，顾总这是第一次进入生物科技领域吧？”
“是啊，航天涉及到的领域太多了，在这个方面我也得开始做准备了。”
唐远峰若有所思:“看来不是制药？”
顾松摇头:“还是跟宇宙环境里生命维持有关的课题。这个方面，去年在武湖，就和保元老聊过。”
唐远峰心里有点明悟，提起了保元老，那看来还并不是就这么谈点产业上的事情那么简单。他就说道:“顾总远道而来旅途劳顿，我们也不把战线拉长，浅尝辄止。来，顾总试试这道八宝鸭。”
于是后面再没聊到其他事情，只不过各叙见闻，加深了解。
饭局很快结束，唐远峰自然地说:“我向顾总再学习一会。宜修同志，既然是生物和材料领域的，看明天怎么安排一下，让顾总了解沪海现在的产业现状。”
嵇宜修点了点头，虽然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敏感的材料技术，但还是带着其他人先离开了。
顾松和唐远峰上了一楼，进了一间佟立安排的茶室，就和唐远峰坐在茶桌的同一面，佟立泡着茶。
顾松知道不必避开佟立，就干脆地说:“唐长老，现在要跟您汇报的成果，我还没有向保元老汇报。”
唐远峰愣了愣，顾松这话说得似乎很有深意。他看着顾松含笑的脸，意味深长地说:“看来顾总非常看好沪海的未来啊！”
顾松也笑道:“那是自然，沪海将来必定是领袖全球的。”
唐远峰又有点不确定了。如果说的是看好自己的未来，领袖全球这种话……
“那就借顾总吉言了。”
顾松望着他说:“两种纳米碳材料，一个是碳纤维。另外一个，是特种石墨烯。制备工艺都有，这些碳纤维，未来应用在航天、航空、装备领域的会不少。”
佟立泡好了茶，开始给两人面前的瓷盏里倒。
顾松继续说:“另一个，是刚刚实现突破的。高温超导石墨烯材料，量子计算机的一大难关被攻破了。”
佟立倒茶的手都抖了一下，较忙拿茶巾擦桌子上的茶水。
唐远峰没料到是这样的大动静，顾不上瞄一眼佟立，只轻声的确认:“量子计算机？”
顾松点头:“我还在等保元老回京再汇报，但想着不必耽搁时间，就先到沪海来一趟。未来，这种高温超导石墨烯材料，就会像现在的超纯硅一样。超纯硅是现在整个硅基半导体的原材料，而高温超导石墨烯，就是量子计算机的芯片原材料。”
唐远峰喝着茶，控制着心情。
顾松等着他消化。
过了有一会，他才说:“需要沪海怎么做？”
顾松这才道:“可以开始规划新材料产业集群了，燧石科技会提供全方位的技术支持，燧石资本会参与投资，芯火科技……会借投资新厂的名义，修建一座实质上的量子计算芯片厂。”
“实质上？”唐远峰抓住了关键词。
顾松点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作为古元老和保元老去年定下的计划的一部分。”
唐远峰忍不住又端起茶杯来喝。
顾松第一个到自己这边来，是要递给自己一张牌。
在量子计算机最开始的阶段、最源头的地方进行布局的牌。
而且，点名了碳纤维的应用领域，在防务系统，未来他也可以更好地施加影响力。
船舶工业和船舶重工，底下多家造船厂，哪里会嫌订单多？那么，顾松是说未来也能在这个领域出力吗？
唐远峰看着顾松，心想他示好自己，是想要应对最近的风波吗？那不应该啊，现在自己也起不到很大作用。
这张牌，给保元老和古元老打，不是更好吗？
他和顾松初识，并没有多问。放下了茶杯，就事论事:“遇到了这样的机会，沪海肯定是会全力抓住的。我会亲自来推动这个事，就是希望可以快一点落地。”
顾松想着他年底就会到燕京任职，笑着说:“可以非常快，只要程序走完，厂房随时可以动工。”
唐远峰越发确认，顾松就是在示好自己。他点了点头，把这个信息记在心里。然后问道:“现在风云变幻，明年多个大国都要进行交接，未来局势莫测。有了这样的新技术，我们多少多了些声音。”
顾松答道：“他们只是暂时声音大而已，但我相信，先进的技术，是需要目光更远大、胸怀更宽广的人，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历史终将证明，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唐远峰内心一动，忽然举杯到嘴边，笑着问:“顾总声名在外，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顾松笑道:“唐长老夸奖了，我只想把技术做好，让自己的产业有好发展，实现自己的航天梦想。每个时代，都需要有仰望星辰的人。我愿做新时代，航向星海的第一人，发现新大陆。”
唐远峰了然于心，和他一起笑着喝下。
顾松搁下茶杯，一直听得心神动荡的佟立继续泡着茶，就听见顾松笑着说:“很碰巧，从燕京机场出发的时候，碰见了刘熙部长回燕京。”
唐远峰眼中精光偶现:“哦？顾总和刘部长认识？”
顾松摇头:“不认识，他那侄子刘玉恒，我倒是见识了，很讨人嫌。”
唐远峰嘴角笑得耐人寻味:“顾总不像是喜怒形于色的年轻人，看来是真的与他合不来。”
顾松认真地点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想看到的是四海归一，盛世如昨，不是财富权威。我向往的是探索星辰大海哪怕九死一生，而不是传承于一隅之地，享百年尊贵。”
唐远峰听完，摇头叹道:“顾松说得真好，希望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顾松笑了，他总算说了个我们。
第574章 独此一家(求保底月票)
在不明所以的人耳中，顾松说的话，听不出多少深意。
哪怕是佟立，也听得似懂非懂。
但顾松相信唐远峰是听得懂的，这从唐远峰和他顺畅地交流下来了，就能看得出来。
毕竟只有顾松知道唐远峰的抱负，也知道他未来的高度。
顾松相信，在现在这样一个时间点，唐远峰自己一定是想过的，也在做着各种准备的。
但智者韬光养晦，他一定没有表露，也没有刻意去积蓄力量。
顾松猜想，他一定在奇怪，为什么自己对他有这样的认可。
实际上，目前在唐远峰这一个级别，顾松认识的领导足够多。而对每一个有志于更大责任的领导来说，顾松的价值也非常巨大。
要不然，他也不能现在就成为古韬和保家齐的座上宾。
要知道，他现在也就快23岁罢了。
未来他还有多么巨大的成长空间？
刘玉恒想把他争取过去，作为刘熙未来的一支重要力量。但他们之前素无合作，而且顾松已经有了深刻的古韬和保家齐印记。对刘熙来说，想要拉拢顾松，只能是先示之以威，许之以利，将来再徐徐感化。
也许刘熙还会像一些人作为借口说出来的一样，认为顾松这样的人，应当加以充分的控制，让他的才能用在“更需要”的地方。
但顾松对唐远峰说的态度是很明确的。
我有我的追求，我能出力，但也需要目光更远大、胸怀更宽广的领导者，能够给顾松自主发展的空间。
开拓者，怎么能被套上枷锁呢？
最后，唐远峰说希望大家都能得偿所愿，听上去像是对“四海归一”、“盛世”之类言语的回应，其实也是对顾松的回答。
什么也不用明说，顾松放着保家齐都还没先汇报，先过来和唐远峰谈合作，都是聪明人，都懂。
唐远峰就是说，我就是你说的目标远大、胸怀宽广的人。你想造，造你的，我不会扯着你要这要那。
顾松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这种层面的掌控者的位置，他说得很清楚，他要当开拓者，去星辰大海寻找未来更大的空间。
而唐远峰，自然是守护者的角色。
回到酒店房间，顾松才开始仔细地梳理着记录下来的声音和画面。
刘玉恒说得没错，这次对面站出来的人物，那真是三代齐全。
分量最重的，有屈老表态，步子不能太快。
中有康元老支持，希望借势进一步位次。也有诸多副元老在争取更进一步的可能。
下有刘熙，在积蓄力量，准备五年之后上位。
而其中也谈到了唐远峰，谈到了他下一步会就任的那个职位。
这个职位现在必须压住。唐远峰刚刚调到沪海，也确实可以压住他，让他在沪海再工作一段时间。
与此同时，则可以让刘熙去同样级别的省份，也在大长老的位置上历练个两年。
康元老当然是愿意做这中间过渡一任，代替保家齐与古韬搭班制衡的，其他副元老也有提正的愿望。
这样，快的话刘熙五年之后，就可以上位。
就算再慢一点，十年后也是稳的。
顾松听得感慨不已。
在量子算法面前，刘玉恒庄园的网络安防形同虚设。
他也没有在自己家里面，布置足够敏锐的防侵入体系。
顾松觉得有点刺激，一边和唐远峰聊的同时，还看到了另外一场规模更大的会晤。
与那边相比，唐远峰这边是真的在韬光养晦。
从基础来说，唐远峰确实已经比刘熙强多了。
夫唯不争，故无尤。
……
嵇宜修和顾松已经认识挺久了，由他来牵头，向顾松介绍沪海现在的产业基础，倒也不用非得到处跑，说的都是真实的数据。
几年时间过去了，嵇宜修已然是沪海的市长，没能再进一步到更重要的位置。
现在，唐远峰明显是到沪海来过渡一下，嵇宜修觉得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他没有仗着交情去问两个有点机密的材料项目到底是什么，就只是让顾松问，让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如实回答。
顾松详细了解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才单独对嵇宜修说：“唐长老应该会提议沪海规划一个新材料产业园，这一块的事情我就先不乱说了。”
嵇宜修越发感受到他说的纳米碳材料的不简单。
然后顾松又道：“芯火科技，也计划在沪海投资一个芯片厂。这个厂，需要的地方不小。”
嵇宜修大喜，四年时间了，当时没能争取到的芯火科技，总算现在也在沪海落地。
他高兴地问：“有多大规模啊？”
顾松只笑了笑：“得有武湖至少3倍的规模吧。”
嵇宜修听得张了张嘴……这……到底哪边才是总厂？他热切起来：“总部……”
顾松忙摇头：“不是搬迁，这边是一个战略投资，为下一代芯片做布局。”
“这样啊……如果是这个规模，现在地块方面……”嵇宜修沉思了起来。
沪海发展到今天，土地资源已经日趋紧张了。
比武湖的芯火科技，还大三倍以上规模的厂区，这还真是个难题。
顾松说道：“从燕京那边，应该是会全力支持这个项目的。”
嵇宜修内心一震，看着顾松。
顾松点头道：“世界第一，独此一家！”
嵇宜修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地图上滑过，心中只想起芯火科技已经推出的芯片。
世界第一，那还好理解，毕竟之前的3d闪存和ddr4也都是世界第一。
但独此一家……此前芯火科技的所有产品，在市场上总还有替代品的，虽然性能指标会差一些。
什么样芯片，是独此一家的？
嵇宜修终于想起燧石科技现在主导的材料科技、人工智能和量子计算机专项科研计划。
两项机密的纳米碳材料……独此一家的下一代芯片……
而人工智能已经发布了。
嵇宜修抬起头来看着顾松，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的疑问。
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量子计算机？”
顾松笑了笑：“八字还只有一撇呢。”
嵇宜修终于确认了。已经有了一撇了，那不就只剩另一撇了？
他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两口，然后有点恶狠狠地看着地图。
“你放心！我挖也给你挖出一块地出来！”
顾松笑了：“不用这么夸张，我们偏一点都没关系。实质上，到时候这个厂，应该有足够带动能力的，您可以围绕这个做点文章。只需要为了靠近人才，在市区也有一个楼用来做后续研发和管理就行。”
嵇宜修眼前一亮，顾松说的这确实是正理啊！
第575章 开启量子门
顾松来过一趟，见了唐远峰，和嵇宜修把后续的问题先定了框架，后续交给简玉书和廖青山过来对接就是。
回到燕京，第一时间就被倪光北喊了过去。
顾松离开的两天，他们已经凑在一起，深入地研究了这种高温超导石墨烯的各种情况。
从材料本身的制备工艺，到具体应用于量子计算的解决方案。
这是完全崭新的领域，他们抱着极大的热情，却研究得很困难。
毕竟这一块，之前的基础太薄弱了。
国内也有这方面的研究团队，也许已经思考过很多。但这么重要的东西，却无法一起共同研究。
于是，只能从已经发表的漫漫论文海中，根据现在已经突破的材料特性，去思考可能的架构设计思路。
这不同于之前做任何一种芯片，也不同于之前开发任意一款系统或者软件。
一切都是从零开始。
仅有理论指导，却没有实务框架。
因为顾松想做的，不是专门用来做某一种计算的特种量子计算机。而是如同现在通行全世界的服务器和pc一样，能够通用的量子计算机。
那么这种计算机，它的计算架构怎么来实现？
这种计算架构，还要尽量兼容现在的其他硬件。
要不然，燧石科技推出一整套的量子计算硬件标准？
那推广起来，得需要多少时间？什么时候才能产生效益？
茫茫多的问题摆在面前，让三人组无比期望顾松可以早一点回来。
不知不觉之间，顾松其实已经成了无可争议的研发核心。
不论是已经身为院士的倪光北，还是有多年骨干科研经验的王随振，还是正天马星空精力旺盛的林耀东，都成为了燧石科技庞大科研体系中，坚定的“顾松思路”执行者。
此刻，他们都选择了相信，顾松把量子计算机作为这个阶段重要的一个项目方向，一定有了更多思考。
顾松回到燧石研究院的小会议室，看着三人整理出来的清单，看着三人有些发红的眼睛：“不会是两天没休息吧？”
林耀东点头：“睡是睡了，不过做梦也在想。”
倪光北和王随振非常同意。
顾松摇着头：“不能一直这样。东哥还好，无牵无挂，人又年轻。倪老和王哥，这么急干什么啊？我又没有定时间节点。”
“说什么场面话？”倪光北翻了个白眼，“哪些问题有思路？”
顾松看着纸上的问题，然后又放下搁在桌上，闭上眼睛用手指敲起会议桌来。
另外三个人于是都静静地等着。
顾松倒也不是故意装作在思考，其实也在想，按照合理的方式来的话，最终的成果一步步实现的路径，怎么样才合适。
其实不论燧石科技拿出什么样阶段的量子计算机出来，都足够惊艳了。
但有些东西，刚出来的时候，成熟程度也是很关键的。
量子计算机这个级别的玩意，至少不能一做出来，就进入到普通用户都能用得上的层次，它总得有个迭代的过程。
经典的计算机，最开始也只是为了解决某些特定领域的大量、繁复的计算问题。
之所以量子计算机成为某种未来热点，其实也就是经过了多年的发展，人们意识到在某些领域，量子计算具有更大的优势。
这并不是说，量子计算机会在全部领域，都超过经典计算机的能力。
各有所长罢了。
顾松思考了不短的时间，才睁开眼睛说：“你们也都清楚，量子计算机在某些特定领域的表现是最好的。既然现在通用的量子计算架构还没有眉目，不如先从特定领域开始吧。”
“这个我们也想过，是一个思路。如果实在不行，这也是必须要走的路。我们就是觉得，你也许有更好的直觉判断。”
顾松听林耀东说完，就摇了摇头：“没必要一开始就试验太超前的想法。这玩意，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你们这才刚开始，就能列出这么多问题，可以想象再进一步的话，又会遇到多少难关。这东西做出来，又不是说用那么几次报废就可以了，终归是需要大量验证的。”
倪光北皱着眉：“哪个特定领域呢？天气预报、金融建模，还是更敏感的领域？不论哪个领域，都需要大量的数据支撑。”
顾松笑着说：“神州数码在这个项目上投了不少钱，也选择了这个项目作为未来的一个战略方向。要不，我们先尝试解决一下交通问题？”
“交通问题？”林耀东说道，“最优路径规划？”
顾松点了点头，这是一个非常具有挑战性的问题。
在非常经典的模拟游戏《模拟城市》里，最受热捧、被玩家搜索最多的攻略是：如何让每个新建的十字路口不拥堵。
这个问题也长久地困扰着道路交通规划师们。每一条道路、每一个路口的通畅程度，都影响着交通系统的健康水平，进而影响着整座城市的运转效率，和每一个生活在其中的人的生活成本。
每一天的堵车带来的时间浪费和坏心情，也许可以忍一忍就过去了。但把时间拉长到一年为单位，人们在路上因为拥堵被损失的时间总和，加起来能超过10个整天。
这就有点夸张了。
在交通管理上，经典计算机没有办法为五辆起点终点不同的车辆，在城市中实时规划五条最优路径，避免拥堵。
哪怕是在后来各项技术成熟之后，导航软件也只能先根据路网数据，为用户规划相对好的通过路径。顶多再通过用户手机回传的数据，显示哪些路段车辆较多，再向需要经过那个路段的附近车辆发送信息或者调整相邻备选路线。
这远称不上是最优的路径规划。
经典计算架构无法解决城市数以万计甚至数十万计的车辆，行驶过程中的最优路径规划问题。这是由它的算法结构天然缺陷决定的，而这个领域，恰好是量子计算的优势所在。
顾松说道：“我们首先是要在实物当中，验证量子计算架构的可行性。需要的模拟数据，我可向武湖市和郭总那边要过来。我们需要搭建一台这样的量子计算架构，一步步来。”
“首先，不考虑车的情况，首先根据城市交通管理系统，采用量子计算进行优化的可能。每个路口和道路中监控的数据，是能够为红绿灯智能控制提供依据的。”
“然后，我们还可以考虑，如果每一台车，都有数据联网能力的话，会带来多少进一步的优化空间。”
顾松看着三人说：“先拿这个问题练手，把可行的量子计算架构试一试。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一定解决这个问题，是要积累经验。我们的量子计算硬件架构该怎么设计，怎么优化，怎么改善稳定性，可以达到什么样的使用寿命。”
倪光北总结道：“哪怕是先搭出一台量子计算机来，甭管它的大小和集成情况，验证实用性？”
顾松点头道：“第一台经典计算机，也占了几个房间啊。我们现在只突破了材料难关，先把量子门做出来，然后用某个问题验证它的实用性。用这个问题，改善它的性能，再反过来不断优化量子门的设计。把计算架构确定了，后面我们再考虑硬件的集成工艺。”
林耀东兴奋地说：“先这样试吧，先跑起来！”
王随振得意地说：“我就说了吧？还是先考虑怎么把材料做成实用的东西。晶体管都没搞定，想那么多干什么？”
林耀东和倪光北鄙视地看着他，你一个弄材料的，哪知道搞计算的人兴奋点在哪？
他们何尝不知道下一个最重要的难关在量子门上。
但面对全新的领域，他们也是想从最终应用的场景，看能不能为量子门的设计，还有运算架构提供更好的思路。
既然顾松也这么认为，那就……先开启量子门吧！
第576章 未来大有可期！
在燧石研究院，顾松和三人组开始一起埋头研究。
顾松多少需要做出一点搞研究的样子，跟他们泡在一起，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这个过程，对顾松来说是轻松的，毕竟他心里有解决方案。
但更重要的，是在不知不觉当中，将三人组的思路引导到正确的方向，也向他们灌输一些理念方面的东西。
三人当中，倪光北明显最吃不消。他年龄大了，受到过去经典理论的束缚更多。
王随振反正只是一个材料方面的辅助，主要打配合。
最如饥似渴汲取营养的，就是林耀东了。
从他当时受到一点启发，就一个人闷声不响地做出一种3d存储单元开始，他的天赋就是显露无疑的。
现在有更恐怖的“老师”带领着，他在这个领域已经日渐精深。三人当中，他已经逐渐开始起到尖锋的作用。
廖青山来到燕京的时候，被顾松告知要前往沪海，筹备一个战略芯片厂，毕竟将来的产品是量子计算芯片之后，整个人就抓狂了。
“现在是什么进度啊？我虽然不是一线搞科研的，但我对工艺很在行啊！加我一个啊！”
顾松无奈地说道：“还远没到那个程度，现在才是理论阶段。过了这个阶段，要考虑集成工艺的时候，你再加入进来。这不是要对你保密，你要做的事情也非常重要！而且，筹备新厂这个事，除了你，难道让别人去做？这又不是搞个新的硅基半导体芯片厂，你可以安排副总过去。”
廖青山闷闷不乐，又满怀激动地去了沪海。
临行前，哀怨的眼神看得顾松头皮发麻。
给简玉书打电话，让他到南海岛忙完之后去沪海，说了纳米碳材料和量子芯片厂的事之后，他就只淡淡地“哦”了一声。
多好！
顾松也一直注意着刘玉恒会不会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
一切都安安静静的，仿佛巨浪都只在背后酝酿。
当然，这大概也只是刘玉恒一厢情愿地这么以为而已。
保家齐回到燕京之后，顾松去见了他。言谈之中，保家齐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倒是对顾松汇报的纳米碳材料突破，尤其是高温超导石墨烯的突破，非常动容。
虽然说，顾松搞这种超导材料，只是为了量子计算机做准备。
但超导材料的应用领域实在太广。怎么把这种新材料运用在其他领域，那就是古韬和保家齐安排人去研究的事了。
关于这种材料的制备，顾松则说：“实验室正在优化工艺，但大的方向是确定的。未来这些碳纤维，还有超导石墨烯，基础原材料都可以用大量处理过的木材。”
“处理工艺，会显示出用途方向吗？”
顾松摇了摇头：“初步，可以只进口稍微处理过的木材，看上去大概还主要是建筑用途。”
保家齐看着他：“还是进口？”
“未来用量很巨大，如果因此对环境造成了破坏，没必要。何况，这也是一个砝码。”
“那新材料的生产基地呢？”
顾松看着他说道：“等工艺确定之后，我自己会在沪海和当地合作，建设相关的厂。其他的，就看国家怎么安排了。”
专项资金拨付了经费，至少有一些战略企业，是可以拿到工艺进行生产的。
这张牌，也同时递到了保家齐手中。
“你前几天去沪海，就是为了这个事？”保家齐颇有深意地看着他。
顾松坦然道：“是的，沪海有优势，我看好沪海。”
“你还真是……”保家齐笑着摇了摇头，“听你一个小年轻讲这种话，有点怪怪的。”
顾松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笑呵呵地不说话。
“这是好消息，你不用担心别的，我只希望你能不断有好消息传来。”末了，保家齐才说道，“还记得四年前，你对知行说难道容不下一个天才。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你做的贡献，我们都记着。你怎么样才能发挥最大的才能，我们也有判断。”
顾松微笑着回答：“多谢元老理解。”
保家齐笑着向他点了点头，才继续说：“为了不让别人产生不必要的联想，过不久出访，木材进口这一块的事情你就不参与了。那你过去，主要的计划准备做什么？”
顾松答道：“首先是谈一下海洋生物提取物的合作。这个有一定技术含量，有些大国也许感兴趣。另外主要就是买煤。”
“煤？”保家齐有些不解，然后又明白过来，“发电？”
顾松点头道：“正是。燧石岛的港口建好了，下一步建设，岛上的用电需求就不是现在的小发电机组能够支撑的了。现在其他的发电方式也不成熟，只能在岛上自己建一个够用的火电厂。”
“那倒是可以，本来也要谈煤和铁的进口。”
顾松笑着说：“这只是小问题，主要是我本人过去，多少能给人带来一些想象。关于生物科技的事，把姿态做足。”
“你那个项目，现在赞助的人，是预期的那些吗？”
“有那些人，当然也还是半真半假的。当然，现在第一期计划，不涉及到后面的技术。”
保家齐先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喝茶。
顾松也就安静地等他。
很久之后，保家齐才问：“真的那部分，会是什么？”
顾松看着他，想着他话里的真意。他只先回答：“我确实想研究一下，未来航天时代，生命维持相关的技术。其实，主要是大型航天内部的小生态。”
保家齐郑重地点头：“就说是这个。你那个假的东西，也只说是太空环境中的营养剂。你要知道自己的分量，往那个方向靠得太近，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顾松“呃”了一声，不知道怎么说好。
保家齐看着他说：“你得记住，冠状病毒是你第一次出手。凭你现在的成就和别人对你的印象，你正式进入生物科技领域，太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想象。”
顾松这才知道保家齐在担心什么。
确实，顾松现在只需要注意一些大人物了。而这些大人物，也都注意着顾松。
03年的出手，陶知行是没办法对上面瞒过去的。
也许，如果不是当时就已经开启了一个同样也很重要的大计划，而且一幅潜心研究的样子。早就有可以左右他的大人物，建议他进入这个领域。
哈罗德那帮人，只是出于对他科研能力的期待，热衷于支持他去做这个。
而这些大人物，肯定是清楚顾松在这个领域的能力的。
去年在梨湖大会之后，保家齐和他还没有像现在这么熟悉。那时候，他问顾松还能做这个研究的样子，看来也只是一种确认。
毕竟当时他说得太露骨。长寿药什么的，毕竟是很虚无缥缈的东西。
现在，真的要往这个方向走了，也许有心人就都会跳出来。
顾松也再次问保家齐：“元老，您真看得开？”
保家齐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平静地说：“到了我这种位置和年纪，已经有认定的东西了。当然，各人不同，也许也是还没到某种时候。我这么说，是叫你考虑到这些。你做科研，突破太容易，难免给人一种科技大爆发的感觉，容易憧憬起一些东西。”
他叹了一口气：“人工智能和量子计算机，我们是本着十年、二十年的时间节点支持你去做的。虽然你说什么是为了明年之后的事情做准备，一定能出来。但我们做计划，可没有把你这种未知的东西作为条件。”
顾松愕然问：“没考虑我这边的进度，那计划怎么走？”
保家齐淡淡地看着他：“你以为其他人是吃干饭的？我们的准备也不少。”
顾松咋舌不已：“怪不得有人觉得太激进……”
如果没有自己的因素，按照正常时间线来走，现在华国才发展到哪个阶段啊。
哪怕已经有了前面那个精密仪器及机械的专项计划，补足了华国在尖端制造领域的一些不足，又在ict行业打开了一个口子，也不足以支撑这样的大变局吧？
保家齐这才笑道：“不过你这个成果一拿出来，把握倒是更大了。这个时间点，你这颗定心丸，确实能够拿出来说说话。”
顾松嘿嘿笑了笑：“突然很想知道，真正的全盘计划是什么。”
保家齐眼里满是笑意：“怎么样？要不干脆慢慢过渡到组织里来？你现在这么年轻，起点就很高，未来大有可期啊。”
顾松立刻猛摇其头：“还是现在这样适合我。”
反正事情也聊完了，顾松顺势问还有没有其他指示。保家齐笑着调侃了一句，顾松就赶紧告辞。
那个领域的事情太复杂，惹不起，溜了溜了。
第577章 未来“充电宝”
见完保家齐，顾松又和纪总工程师碰了一次面，提了提自己的一些思路，就只专心到和倪光北、林耀东和王随振的量子计算机研发小组当中。
背后的交锋，顾松就不管了。
反正保家齐让他放心。
他本来是没有像三人组一样那么狂热，准备加班搞的。
但这一段时间，谢茵然说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得好好复习。顾松开车去华清去了两趟，两人也只是在车里见了见面，聊慰相思。
因此，顾松难得地跟三人组一起沉下心攻关了一段时间。
出访的日子越来越近，第一个量子门电路的解决方案，终于在实验室里做出了原型。
林耀东将磁场控制器的开关拨弄着，改变着电路里电流旋转的方向。
倪光北看着反馈的数据，赞叹道：“我们先搭建多少个量子门电路出来？”
“搭建好说，控制怎么办？”林耀东揉了揉脸，“而且在考虑系统和程序的事情之前，我们解决纠错的问题？”
量子计算被戏称为掷骰子。虽然它的计算能力近乎夸张，但计算结果的错误如何被纠正，让计算结果可靠，这是个大问题。
在理论上，量子计算机为了实现一个可容错的逻辑量子比特，也许需要几百甚至上千个物理比特。
而最终，一台能实用的量子计算机，怎么也得1万个逻辑量子比特吧？
因此，现在先要用量子门电路，搭建出可容错的逻辑量子比特出来。
顾松说道：“这一块，让我好好想想，尽量在出访前，制定出下一步计划出来。”
林耀东点头：“那没事了，我们继续开工，先多做一些量子门电路出来。”
顾松看他们继续各忙各的了，无奈地问了一句：“什么叫那没事了？你们也想一想啊。”
倪光北笑道：“既然反正都是要做的，节约时间。反正你不是说了吗，‘尽量’在出访前拿出来。”
“……说得我肯定拿得出来一样。”
“反正你总是这么说。”王随振吐槽了一句。
跟顾松一起搞研究久了之后，依赖症是越来越严重了。
反正不管你觉得是多么困难、解决起来也许遥遥无期的问题，到了他手上，总是很快就有“奇思妙想”。
真的时候很快。虽然顾松总是说，让我好好想一想，然后过几天就感叹着真是想了好久，想得很辛苦，顺便把新思路拿出来了。
由此可见，天才所谓的很久和辛苦，含义是不同的。
他们面对很多技术难关，如果不是灵感爆发，那是真的遥遥无期。
这样级别的灵感爆发，一个人一生当中能有那么两三次，就足够功成名就了吧？
结果顾松就总是“想了好久，想得很辛苦”地，两三天就来那么一次“灵感爆发”。
私下里，他们感叹着，顾松并不是在灵感爆发，就是在恢复期当中。
就像白天工作了，晚上得睡一觉。
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有了。
对比起来觉得自己很愚蠢，很自卑，很痛苦。
但又很快乐。那种史诗级课题总在往前推进的快感，让三人深深地迷失了。
然后直至习惯了。
顾松没管他们，回到香山别院做准备了。
到时候直接把下一步的研究计划给他们就是，顾松需要准备的，是这一次随保家齐的经贸合作团一起出行的安全装备。
在之前，他已经为自己做了一些穿戴在身上的防御装备。
现在，也得准备一点进攻手段。
毕竟再次出国，顾松不想再遇到去年的事情了。
虽然跟着保家齐，在最高级别安防标准的护卫下，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万一呢？
顾松做的东西，看上去，是个充电宝。
当然，它也确实有充电功能。只不过，电量有些大。
在内部，高能的石墨烯电池锁拥有的能量，可以用来做两件事。
第一，电磁干扰。一定范围之内，可以暂时让电子设备全部失灵，包括夜视仪、热成像仪什么的。
第二，则是使用电磁加速系统，将“充电宝”里事先准备的一共6颗金属珠子，以高速弹射出去。
通过信号转换器和脑海当中的神经植入模拟信息系统联结上之后，可以在需要的时候，燧石启动。
根据眼睛和信号转换器眼镜共同收集的目标数据，结合“充电宝”在发射时随处的立体方位信息，会经由神经植入模拟信息系统实时运算，调整发射角度，最大程度保证命中。
量子人工智能，就是强悍如斯。
为了防止它的内部结构被扫描出来，它上面甚至内置了一个模拟芯片，用以骗过安检系统。电磁系统，也同时附带金属探测功能。
顾松感觉自己有点黑科技范了。
还在把玩测试着这个充电宝，简玉书打电话过来了。
“西雅的船到了，管栎正在押着她过来，你要见识见识吗？”
顾松啐道：“玉书同志，你很调皮啊，该怎么干怎么干，我忙着呢！”
南海岛上的昌文燧石航天总部，简玉书和范元白一起等着管栎的车子过来。
他忍不住看了看范元白，还是不适应他现在的造型。
“虽然你受了点刺激，但也不用这样吧？”
范元白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嘿嘿笑着说：“你不知道。我发现了，纹上这个之后，档次立刻提升，姑娘们都多看我两眼。”
简玉书不忍直视，当然会多看你两眼。乍一看是戒疤，细看原来是个围棋死活题。
光头上顶着一局围棋，范元白还非常淡定地说：“充分象征了我的智慧。”
哪怕是跟顾松学了最多骚话的简玉书，也不知道如何吐槽。
只要不耽误工作，他开心就好。
不要像今天，听说还有另一个女间谍被送到这里来，准备先关上五年再说，这厮把工作都搁下了，要来见识见识。
简玉书想到他悲伤的初恋往事，原谅了他。
“你说，这个西雅会不会其实是个格斗高手。到了目的地之后，已经干掉了你说的那个姓管的高手，远走高飞了。我们会不会，是在等一辆永远不会开来的车？”
简玉书没搭理他。
范元白又道：“又或者，她猜到你们一定会很好奇，一定会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甚至会让她接近她想搞到手的秘密来试探她，所以才对你们那么说。你们没怀疑过吗？”
简玉书淡淡地说：“你话怎么这么多？”
“等着也是等着，聊一聊嘛。”
“没什么好聊的，老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范元白很怜悯地看着简玉书，觉得这是一个被老板智商碾压完、已经丧失了灵活性和创造力的可怜人。
幸好简玉书不能听到他内心的声音，他只问道：“遥测卫星你这边的进度没问题吧？”
“你不是检查了很多遍吗？”范元白无奈地回答着“甲方”老板的话。
“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冒烟吧？”
“……这次肯定不会！”
“冒烟了怎么办？”
范元白看了看他：“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闭嘴吧。”
范元白闭上了嘴，觉得最近可能确实琢磨人心过度了，有点惹人嫌。
一辆车子远远地开过来了。
他们上了车，简玉书向管栎点了点头，指挥着车子往已经准备好的海边小院而去。
高墙挂电，紧挨燧石航天总部安防体系的一个24小时值守岗哨。
范元白在车上看着西雅，不忿地说：“为什么安排来渗透我的，不是这个级别的美女？”
简玉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看也看过了，该回去干活了吧？”
范元白意兴阑珊，转身离开，举起手挥了挥。
西雅下了车，看了看陌生的海，脸上竟然有欣喜的表情。
然后，她就进了院子。
管栎感慨地问简玉书：“就这样关起来？”
简玉书点头：“隔绝任何通讯，每天送饭。”
“干嘛要这样？还浪费人力物力。”
简玉书摇头：“不知道，老板还让我给她准备了一屋子的书，供她打发时间。”
管栎想了想顾松一贯的“战绩”，叹道：“算了，老板肯定有他的用意。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呢？”
“走吧，准备回燕京！”
第578章 固态电池
这趟出访，简玉书也是需要一起去的。此外，还要加上一个管栎。
特别时期，燕京这边的安全布置还是赵鸿涛负责的，需要他留下提防一下可能的敌人。
保家齐率队，整个访问团包了一架747。第一站，直飞澳洲。
航程很长，顾松也被保家齐安排着，坐在他那个舱位区。
让顾松非常意外的是，刘熙也在。
也对，他现在毕竟是商务部的主官。
当然，韩经纬也在，还有另外三位高级官员。
做企业的这边，除了顾松，任正飞和郭伟，还有电信领域的两个老总都在。
这一趟过去，输出通信技术，也是一个重要的任务。
此外，就是两个能源老总，和两个钢铁老总。
虽然坐在一个舱段，但也都只是互相认识、寒暄了一番。
刘熙和他握手的时候，倒是笑容满面，看上去很亲近。
顾松和任正飞还有郭伟坐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我听到沪海的朋友说，你要在沪海建一个规模更大的芯片厂？”
郭伟问出来，任正飞也低声说：“讲得神神秘秘的，听说是下一代芯片，又有什么新突破？”
顾松摇摇头：“未雨绸缪，先计划着。你们武湖的厂进度怎么样了？”
郭伟和任正飞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然后问顾松：“有什么说法？”
“……不要疑神疑鬼的啊，我就是关心一下。”
郭伟这才说：“最近在武湖对接智慧城市的事，我盯得挺多。现在的进度，是照着计划走的。但到了年底，就要进入厂房内部的生产线布置环节了。这将来怎么生产，还没个谱啊。”
顾松瞧了瞧前后左右：“回头再聊吧。放心，按计划推动就是。”
任正飞倒没有这么纠结，他那里反正确实是做车子，有一些东西是可以开始先做的。
就是……他也不禁问：“电池技术……”
顾松只能继续点头：“放心。”
都是掌控超大企业的人，这种在某个点上受制于他人的感觉，还真是吃味。
要不是顾松过去的战绩实在太辉煌，而这两个领域的前景也实在太诱人，任正飞和郭伟还真不会这样来搞。
但事实上，因为人工智能的出现，两家这半年来都获得了实惠。
在明里，神州数码拿到了和武湖建设智慧城市试点的大合作，华威因为人工智能对网络通信基础的高要求，现在订单做不过来。
在暗里，两家都是最早布局的。就像华威，哪怕现在电动汽车还没个影子，但车辆的软件控制系统，已经在悄悄的测试中展现出超卓的能力了。
确实如顾松说的，这是属于未来的汽车，是完全不同的场景，有希望去改变行业的标准。
现在，造车的技术不是太大的难关，至少对于华威不是。
车辆新增的传感器和智能车控系统，也不是难关。
但与动力有关的东西，却是难关。
电池的性能如何、续航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充电的效率……
车子毕竟是要用来跑的。
飞机进入了平稳的飞行阶段，航程又长。不一阵，很多人就进入了闭目休息的状态。
顾松的脑子里，在睡梦中运行着任务。
其实，关于电池的问题，说复杂，也不复杂。
说到底，是现在这个阶段的成本问题。
现在这种电池的原理，几十年来都没变过，只不过一直在尝试提高容量、提高充电放电效率。
提升的幅度，极其有限。
至少相比起集成电路突飞猛进的进化，电池技术还非常“原始”。
一个已经进入了量子级别，一个还停留在分子阶段。
就好比锂电池。
通用的锂电池方案，正极用钴酸锂，负极用石墨。
充电的时候，钴酸锂受到刺激，释放的锂离子通过电解质流动到石墨，就形成了电流。石墨有很多小洞，可以容纳锂离子通过，电就相当于“充”进去了。
放电的时候，锂离子再从里面经过电解质游回钴酸锂正极，就是放电的过程。
这么多年来的改进，也无非就是怎么让中间流动的锂离子足够多，以达到扩容的目的。
这里，起到关键的就是正极和负极材料的选择。
钴酸锂和石墨就是现在找到的，最经济、高效的材料拍档。
而发现新材料，一直就是一件非常苦难的事情。
这东西……在过去虽然有一定的理论支撑，但更多时候靠的是运气。
尤其是，既然要用来做电池，那就要满足各种要求。
能量密度得高，不然做出来干什么用？
安全性要好，面对各种环境要稳定运行，不能一言不合化身武器。
寿命得长，循环充放电次数得够，不然叫什么电池？
还得对环境友好……
最重要的，就是必须成本够低。
比如说，确实有人用金子做正极。那么这种电池，是土豪专供吗?
也有觉得，既然锂离子在电解液里的游动速度有限，那么能不能让锂离子直接通过空气游动到另一极？锂空电池设想虽好，却基本被认为是空想。
核电池也就是同位素衰变电池，一块硬币大小的核电池容量可以达到化学电池的100万倍，寿命可以达到5000年，氚电池也可以用20年。
但缺点呢？成本巨高。
要想找到更好的电池材料，甚至构建全新的电池架构，难度有多大？
得有一个精通材料学、无机化学、电化学、固体物理、工程技术，以及磁性、中子衍射、红外热重核磁、同步辐射x射线等诸多表征分析手段，还要在理论计算领域非常牛逼的团队，才有那么一丝机会取得突破。
在化学这个领域，就因为排列组合的可能性太多了，还诞生了专门的计算化学学科。
但能力呢？预测两个分子的反应产物，就需要一整天。
一枚能实用的电池内部，有多少分子需要计算模拟？
所以，搞材料特搞笑的一点就是。你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成功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失败。
顾松长期放在脑子里断点续算的一个课题，就是如何在现在的产业技术上，能够实现一定幅度改进的解决方案。
不管是现在阶段有成本优势的正负极和电解质材料，还是电池生产的工艺改进细节，又或是电池充放电管理的系统。
对任正飞提出的问题，顾松并不是没有解决方案。
就是这种解决方案看起来……技术含量太低了。
把电池串成电池组，通过系统优化管理，特别有点一根柴不够烧再添一根柴的原始感。
让车子能跑了两三百公里容易，但顾松还有很多其他玩意也要用电池啊。
能源黑科技，就算现在不拿出好的，那至少也要往前跨一步不是？
比如说，运用现在自己强悍到无敌的计算能力，发现一些目前可以比较经济地制造出来的正负极材料，它不香吗？
又或者，全固态电池，它不香吗？
第579章 时代要变了
有元老的光芒在，访问团的其他人存在感都是极低的，除了顾松。
倒不是说他的知名度已经到这种程度了，而是因为……太年轻。
访问团里，一共看上去就那么三五个年轻面孔。哪怕在这其中，他也是显得最年轻的那个。
然后，其他人一看就是随团做服务的。而顾松，始终走在核心圈。
正式的访问，有哪些重要人物在团里，澳方是一清二楚的，因此顾松更加迅速地被注意到了。
人工智能领域的权威人物！
而且，他还在精密制造领域，有非常多的经验！
澳洲多的是铁和煤，但制造业却不算强，甚至可谓基础比较差。
原因之一就是澳洲的人口规模太小，大力发展制造业，没有足够的廉价劳动力来支持。
当然，也不是说他们对发展制造业没想法，尤其是对环境相对友好的高端制造业。
因此，顾松受到特别关注也就顺理成章了。
毕竟人工智能是可能改变制造业生态的东西，而且特别适合澳洲这样的人口结构。
结果在澳洲的接触中，顾松只提出了对煤的需要。
就在不远处的燧石岛，一座专用火电厂的用煤供应。
就国际贸易来说，他提出的用量需要也不大。但负责与顾松接洽的澳洲高级官员理查德，并不小觑，一口答应了下来帮助介绍合作企业，同时却邀请他在国宴后，再参加一个特别的小酒会。
非常正式的一场国宴按部就班地结束了，顾松来到接待酒店里另外一个宴会厅。
他见到了非常意外的人，惊奇地问:“真是巧合，凯文先生。”
凯文卡尔笑着说:“正好在这边度假，听说你会过来，当然要来见见你，亲爱的朋友。”
顾松笑着从路过的侍者端着的盘里取过一支红酒，和他碰了碰杯:“现在不是应该在忙着消化gpu的事吗？”
凯文轻饮一口:“自然有专门的人去负责具体的工作。顾先生，有朋友告诉我，你最近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事。”
顾松笑了:“凯文先生的朋友真是多。”
“那是自然。”凯文笑呵呵地:“需要帮助吗？”
“不用，那并不算麻烦事。”
凯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据我所知，和你们的领导层走得太近，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我是顾总，自己开创的事业遇到了这样的敌人，那就真要考虑投资环境的问题了。”
顾松笑着说:“我们是老朋友了，有话不妨直说。”
凯文举步往前走:“先向你介绍一位朋友。”
顾松随着他的脚步走到一个人面前，然后主动笑说:“古德伊尔先生，幸会。”
凯文也不奇怪，毕竟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现在这位古德伊尔身边的理查德愉快地说道:“看来不需要我来做介绍了。”
眼镜一扫，基本上每个人的公开信息都呈现在眼前，顾松确实不需要他们来介绍。
唐古德伊尔，世界最大的矿业集团公司必和必拓的控制人。
看来，理查德万给自己介绍的供应商，居然分量还很重。
古德伊尔和顾松握着手:“非常荣幸认识顾先生。只要我们都觉得没问题，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
顾松向他举杯:“合作愉快。”
理查德也参与进来:“我保证，作为友谊的开始，一定会是非常优惠的价格。”
凯文笑道:“这对两位来说，都只是小事情。趁此机会，我们还是应该向现在人工智能领域最具有话语权的顾先生请教一下。”
古德伊尔说道:“以后顾先生的发布会，我一定要去了。今年梨湖大会的内容让我惊艳。顾先生，我们有更大的合作空间。”
顾松知道他关注的是什么。
采矿这种事，靠的就是机械和人力。
在工作环境恶劣的矿山中，机械化和智能化，显然是必和必拓提高效率降低成本的必然趋势。
顾松问道:“是的，我们会有更大的合作空间。古德伊尔先生，贵集团现在已经开始研究人工智能在矿业生产链条当中的应用了吧？相信很快，就能看到很让人惊讶的新技术。”
古德伊尔看了看凯文，然后叹道:“可以，我们缺乏顾先生这样的创新力。如果我们可以在这个领域开展合作，顾先生所需要的煤，我可以给出权限范围内最优惠的合作条件。”
顾松谢过他，然后说道:“事实上，我们和华国西川的一些企业，正在展开合作研究。古德伊尔先生，可以留意一下。”
古德伊尔心中无奈，华国西川又能有什么好企业？“这样的合作研究，可以在澳洲进行吗？我们的团队实力，相信是更强的。”
顾松举杯道:“目前，我还没办法去开启太多的项目。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我会推动更大规模的国际合作。”
“必和必拓与华国的合作规模很大。去年，我们向华国市场销售了超过50亿美元的各类产品。”古德伊尔说道，“虽然我们的矿山都分布在各国，但我们可以在华国成立一个专门的公司，来进行各种合作研究。当然，如果仅谈论科研力量的话，我们在各国合作的实验室，应该也是有优势的。”
顾松笑着说：“非常欢迎。”
“看来我要尽快安排一个时间，去一趟华国。”
虽然除了供煤到燧石岛，什么别的具体合作都没落地，但必和必拓表达了这个意思，具体事情就具体接触了。
凯文情轻声对顾松说：“事实上，对人工智能感兴趣的巨头，远不止必和必拓。你把自己的主要时间花在华国，实在是很浪费啊。”
顾松无奈地摊了摊手：“谁让我第一次出国，就遇到那么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呢？凯文先生，你不是我，感受不到那么多敌意啊。还是等我的燧石岛，能够安安稳稳地建设起来，发挥作用再说。在这个过程里，让我感受到真正的‘优秀’价值观。”
凯文正在举起酒杯的手顿了顿，然后同样一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这只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何必拿这样的说辞出来搪塞我。”
“这哪里是搪塞？”顾松主动跟他碰了一下，然后嘴角含笑地问，“我可没法确保自己能够真正成为核心圈子里的人。何况，我还这么年轻，总可以先任性一段时间，把实力再提高一段时间，对不对？万一我搞砸了，你们需要出的筹码还更小，难道不好吗？”
这话说得凯文卡尔都没法接了。
都是聪明人，顾松进入光明会的话，确实是不可能进入核心圈子的。
所以像他这么心高气傲的年轻人，选择先自己玩，那确实非常好理解。
不过什么叫筹码？加不加入，难道不是自愿吗？会费了解一下？
顾松笑呵呵地继续跟他们东扯西拉地聊了一会，找了个借口就先撤了。
酒会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他们可能还以为顾松都不认识他们，正准备借这个机会和他先认识一下。
然而顾松早就眼睛一扫，知道了所有人姓甚名谁什么来历。
面对这样一屋子各怀鬼胎的人，顾松实在懒得浪费时间去继续聊。
从凯文和古德伊尔的言辞当中，就能听得出来。虽然顾松已经在世界范围内建立了一定的声誉，但偏见这种东西，是根深蒂固的。
现在哪里是聊合作的最好时机？搞定了自己到澳洲的一大目的、也建立起了一条线就够了。
更多的机会，留到再过两年之后吧！
到时候，至少这些聪明人，会知道时代变了！
第580章 生命科学重视之旅
既然和古德伊尔已经达成了意向，剩下的一天澳洲行程里，顾松就让简玉书过去对接后续细节了。
而他自己，则是在跟随保家齐的间隙里，再次被理查德找上了。
“顾先生，昨天晚上你走得太早了，可惜没能再多聊一聊。”
顾松倒是一脸真诚：“长途飞行实在太累了，我也很遗憾啊。”
理查德问道：“午餐后，顾先生有午睡的习惯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组织一场时间早一点的下午茶。都是一些非常有成就的朋友，我想，你们是可以碰撞出非常美妙的火花的。”
“呃，我还真是有午睡的习惯……”
理查德无奈，果然如凯文卡尔所说，这个家伙既然昨天晚上先走了，今天就不会再单独出席。
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既然是个企业家，能参与到国家级别的正式经贸访问团，为什么要拒绝认识更多的生意伙伴呢？
就算有非常明确的访问目的，也没必要拒绝潜在的机会吧？
他正在无奈地以为要泡汤了，结果顾松说道：“既然专门到这边来了，就不浪费时间了。不过，我非常想和生命科技领域的企业家或者学者交流一下，不知道理查德先生能不能帮忙介绍一下这个方面的朋友。”
理查德大喜：“这个没问题！”
凯文卡尔接到理查德的邀请，听到顾松居然是因为生命科技方面的事主动放弃午睡习惯，心想他难道是认真的？
顾松比自己还年轻，已经提前考虑到将来寿命的事了吗？
到了快中午，就已经有七个人聚在了一起，其中就包括了凯文卡尔，还有唐古德伊尔。
“生命科技？没有听说，燧石集团有这方面的产业计划啊？”古德伊尔问凯文，“你跟他比较熟，了解吗？”
其他五个真正是这个领域的人就认真地一起看了过来。
凯文笑道：“这是他的新计划。他说，如果将来走向太空，人类这点寿命不够用，所以他准备研究一下生命科技。”
这话听得其余六人面面相觑。
……人类寿命不够用，这个题目可够终极的。
一个生命科学领域研究分子生物学的学者笑了起来：“果然富豪们都关注这个命题。但是，就算他是集成电路和人工智能领域的优秀学者，但对生命科学，他又能懂多少？”
“我倒是欢迎他进入这个领域，至少他会刺激很多人对这个领域的预期。”另一个做生物制剂方面的企业家说道。
古德伊尔却很在意地问凯文：“他是认真的吗？”
凯文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凑过去悄悄说：“哈罗德赞助了他的这个项目。”
古德伊尔眼中神采一闪即逝。
凯文看着他，笑问：“怎么？你也感兴趣了？”
“当然！”古德伊尔说，“能让哈罗德那个老家伙认可的项目，可不多见。”
凯文想起顾松这么个人近乎神迹的经历和成就，不由得说道：“哈罗德认可的不是项目，是这个家伙在科研领域的天赋。他对我说，顾松的存在和能力，宛如奇迹一般。所以一些需要奇迹发生的项目，寄希望于他，不失为一种可靠的解决方案。”
古德伊尔的脸上好奇的神色更重了：“那我也可以跟在后面参与一下吧？”
凯文耸了耸肩：“这个你们自己谈。”
“你呢？”
“我还要跟他多接触，对他的项目不支持一下，显得多没诚意？”
“那就稳妥了！”
凯文无语，哪里就稳妥了。
他更同意那个学者一些，每一个学科和学科之间，区别又如天地鸿沟。顾松又不是神，他能这么夸张地跨越学科？
集成电路、人工智能，这都算是计算机科学领域的东西。
而火箭和卫星，那基本上主要也就是华国的航天科技集团在提供技术支持。顾松的燧石航天所起到的作用，也主要是在软件系统方面。
现在，生命科学，可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新领域。
吃完午餐等顾松的时间里，他还特地给哈罗德打了个电话，调侃这件事。
“顾松，对你赞助的项目很用心啊。”
“让人很期待。帮我个忙，这场小沙龙的信息，帮我记录一份。”
凯文笑问：“你对过程也关注？”
“当然，我投资的人，又不只一个。也许有些信息，可以对其他的团队产生启发呢？”
凯文答应了他，才摇着头挂了电话。
还不如跟顾松聊聊明年新的谜图手机的零配件采购计划。
现在，3d闪存、lpddr4……去年一口气买过来的很多专利，经过一年的时间，明年就可以进入试产的阶段了。
虽然具体的生产和销售与凯文无关，但知识产权公司的盈利方式里，可包括了按出货量提成的方式。
不需怀疑，今年的9月，顾松这家伙肯定会发布第一台搭载了“人工智能”的手机，那么谜图手机的大卖是绝对的。
这样一款谜图手机，既是去年初代机基础上更成熟的一代，又是具备超强新能力的一代，其生命力远不止一年。
现在，第二代谜图手机的第一批产能必然是已经安排好了，那么后续的产能呢？
到那个时候，如果他们授权的企业能通过漫游者消化一批产能，那也是可观的收益。
凯文觉得等一下可以跟顾松提一提这个想法。
顾松没有让他们等很久，很快就来了。
“非常高兴认识你，顾松先生！”
“阿德里安教授，真是闻名已久了，幸会幸会！”
学者挺兴奋的：“看来不需要我自我介绍了，顾松先生认识我？”
“当然，您在分子生物学领域的论文我全部都学习过。您对遗传中心法则的见解，让我深感佩服。”
刚才还在吐槽顾松的学者这下子嗨了起来。
于是顾松和他们一个一个地互相认识，显得比昨天晚上有热情多了。
凯文和古德伊尔面面相觑，好像现在的顾松才是真正进入状态的一样。
看样子，他对这个课题，是真的很感兴趣。
一场下午茶下来，顾松也就是和他们建立了联系，交换了邮箱而已。
但交流的氛围，让学者和企业家们非常开心。
顾松不仅非常专业，而且对他们每个人都很了解，这让每个人都觉得很受重视。
当然，商业上的合作也有。
顾松表示他需要一些动植物提取物来作为研究用，数量不大。
有心参与的古德伊尔一口答应，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下午茶结束，理查德继续接待华国的访问团，走完最后的流程。
看得出来，访问团内部的其他成员对顾松也是非常尊敬而好奇。顾松的身边，从来没有缺少过人。
当然，也有远近亲疏。
有一些人，顾松也是用那种带着淡淡笑容的表情与他们交流。
但是那位华威集团的任正飞，还有神州数码的郭伟，看得出来就是很亲密的朋友了。
凑在一块最多的就是三人。
现在，那三个人又落在众人之后，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顾松问道：“你们谈得怎么样？”
“有意向，单子不大。我有点不想做，地广人稀，成本高，不划算。”任正飞说的是4g设备供应。
郭伟笑道：“我纯粹是来打个前哨，先认认门路，将来才是重点。”
“没事，任总，下面的国家才是你发挥的地方，都是人口多，工业基础一般，通过互联网有可能做出一些改变的，对通信网络的基础更感兴趣。”
郭伟也是很期待：“对硬件软件也一样更感兴趣。”
顾松则是笑呵呵地，准备继续自己的“生命科学”重视之旅。
第581章 燧石岛边的布局
对顾松来说，这次出访，其实主要是个面子工程。
不管是对国内一起出访的其他企业家和领导，还是对国外的人，他的说法都是统一的。
顾松本人，这趟出来主要关注的是生命科技方面的事，为航天时代的太空生活做准备。
至于其他领域具体的合作，由简玉书代替他去商谈就可以了。
顾松利用自己的名气，每到一处，目的都很明确。
找那么几个在当地足够有影响力的人，拉赞助。
哈罗德这样的人，哪里都有，特别是那些位高权重、手握巨富的老家伙们。
再虚无缥缈，都愿意拿出一部分财力支持一下。更何况，顾松的辉煌战绩就挂在那里。
保家齐也知道他一路上干些啥，只能无奈摇头。
但刘熙却有点忧心。
顾松来这么一出，在国外有很强的吸引力，在国内也会一样啊……
他担心对最顶层的影响。
为此，他也借故和顾松聊了两句。
对刘熙，顾松自然就只轻描淡写地说，要做的只是将来载人航天的生命维持系统。其他的噱头，都是别人提出来的，他乐得借这个忽悠点钱。
然后顾松还问刘熙：“刘部长也有心参与？”
刘熙忙回答：“没有，就是对顾总进入新的领域感到好奇。”
顾松笑道：“不算新领域，您肯定也知道，我过去也花过一点小心思。”
刘熙忙想起之前屈老说的话：顾松这小子，有功无过，能争取就争取，将来会是一大助力。
刘玉恒既然跟刘熙说了动顾松心思的话，刘熙也仔细了解过顾松的底细，考虑刘玉恒的方式是否正确。
没办法啊！
现在这种局面里，不以某种方式先让顾松深刻认识到他的力量，又怎么让顾松觉得古韬和保家齐有危机？
总得在他心里埋一颗种子，后面再徐徐图之。
可惜，这个分寸还是没有把握好。
也许，让玉恒出面不是个好主意。都是年轻人，顾松面对那样的“信息”，难免情绪不对一些。
在刘熙看来，入股和长期合作，聪明人都会看得出来，那只是一种信息。
但顾松是年轻人，也许心气更傲一点，没有那么理性地去看待这种信息。
而玉恒也是年轻人，顾松面对这样年轻人提出来的信息，可能还有别的情绪。
现在自己跟着这个年轻人走了一路，却又觉得有些疑惑。
他也不像是一个非常感性冲动的人。
难道说，这次的一番努力，还有什么其他的变数？
刘熙只能和颜悦色地跟顾松再闲聊几句，就离开了。
顾松觉得非常有趣，对比自己那天晚上从刘玉恒庄园里听到的内容，非常好奇刘熙现在内心是什么状态。
当然了，这是没法问刘熙的。
……
简玉书从澳洲的行程结束后，就和顾松分开了。
他去了莫尔斯比港，在柏华大使的介绍下，见到了艾萨克索马雷。
艾萨克听说简玉书就是那个燧石岛的主人最信任的人、燧石航天的ceo，才把其他的事情都安排开，第一时间想见见他。
一直到今天，他都还时不时地回想起那次所罗门海上的小风波。
现在事情是很清楚的，这家燧石航天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他能理解让自己出手的那一边为什么那么紧张。对于以海上力量为支撑的霸主来说，燧石岛如果真有什么，战略作用就很大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小国家能够左右的。
他现在有点担心华国的立场。
由华国元老率领的正式访问，并没有将巴新作为一站，而是路过了周边的多个大国，这让艾萨克有些不安。
难道说，与霸主重返亚太战略相对应的，是华国也准备做些什么？
那么下一步，难道会围绕燧石岛，有什么大风波吗？
这样一来，离燧石岛最近的巴新，将如何自处。
他想到了那天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电脑上的那个词：炮灰。
看着走进自己会客室的简玉书和柏华，艾萨克希望今天可以知道多一些信息。
“欢迎来到美丽的莫尔斯比港，简先生。柏大使，好久不见。”
简玉书和艾萨克握完手，打量着他的时候，也想起顾松的交代。
嗯，就看他问不问那些东西了。
寒暄之后，艾萨克就问：“听说简先生这次过来，有重要的合作想要在莫尔斯比港进行？”
简玉书笑道：“是的。莫尔斯比港是距离燧石岛最近的一个大港，对我们的意义非常特殊。相信您也了解了，燧石岛现在已经完成了港口建设，未来除了继续有大量的建设项目，在正式投入使用之后，也有大量的原材料供应需求。”
“巴布亚新几内亚欢迎合作，简先生有什么方案吗？”
简玉书看了看柏华道：“柏大使，谢谢您帮助我约见索马雷先生，您还有很多事情忙，不敢继续耽搁您。”
柏华笑了笑：“既然你们要说商业上的具体事情，那我就去忙了。再见，索马雷先生。”
艾萨克索马雷点了点头，起身算是送了送他。
两个人重新坐下之后，简玉书才说：“索马雷先生，了解我们顾总吗？”
索马雷想了想该如何回答，最后才说：“我所知道的是，顾松先生是华国年青一代最优秀的学者和企业家，掌控有规模达到千亿基纳级别的企业集团。而目前在华国意外，人们最重视他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人工智能技术最领先的企业，燧石科技的拥有者。”
简玉书笑道：“顾总在澳洲，在新加坡和印尼，在菲律宾和马来西亚，都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当地政府和企业，都希望能和顾总在科技领域达成合作。当然，顾总都没有给他们确切的答复。现在，我带着顾总的善意来到了美丽的莫尔斯比港。”
艾萨克精神一振：“简先生请讲。”
“我们有意愿在莫尔斯比港投资建设一座有可能是世界顶尖技术水平的合金冶炼厂，以及一座纳米碳材料原料加工厂。”
艾萨克惊呆了：“顶尖的合金冶炼厂？纳米碳材料？”
工业基础如此之差的巴布亚新几内亚，何时能有机会接触这样高端的领域？
这真的是……善意？
艾萨克喝着咖啡思索着，然后忍不住问：“顾总是认真的吗？”
“当然！”简玉书答道，“燧石岛的作用，是一座未来最顶级的航天发射厂。索马雷先生，您在考虑这两项合作为巴布亚新几内亚带来的经济发展机会的同时，也可以考虑一下，如果未来燧石岛的愿景成真，莫尔斯比港和整个巴布亚新几内亚可能面临的机会。”
“说实话，如果不是所罗门群岛的交通基础条件太差了，我们会选择在霍尼亚拉来做这件事。”
艾萨克索马雷默不作声地想了半天，最后问：“为什么不在凯恩斯？”
简玉书笑着说：“澳洲，和对我们有敌意的国家走得太近了。”
艾萨克看着简玉书，认真地问：“简先生不担心我们吗？要知道，我们的顾虑更多。”
简玉书想起顾松的交代，然后轻声说：“索马雷先生对我们的顾虑，大可不必。顾总只代表顾总，我们的背后没有人。”
艾萨克想起对自己私人办公电脑的入侵，怎么会相信，他问道：“真的？”
简玉书点头：“这只是正常的企业投资，不是吗？对索马雷先生的声望，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艾萨克怦然心动。
他现在还不太能想象，这个事情会带来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这不仅仅是一个外商简单的投资行为。简玉书再怎么说，他也不会相信燧石航天的背后没有人。
但现在，在莫尔斯比港投资这么高端的产业，确实是对巴布亚新几内亚释放的一种善意。
而善意的反面，恐怕是一种提醒了吧？不然那位保家齐先生，为什么不来一趟巴布亚新几内亚。
像这件事，连柏华大使都被简玉书客气地先请走，恐怕现在话题才刚开始吧？
艾萨克只稍微一转念，就对简玉书说：“简先生，看来我们需要深入聊一聊了。”
简玉书微笑道：“此行我的使命，正是和您深入详谈！”
第582章 神奇的渔政船
艾萨克非常认真地问：“仅仅是投资进行生产，肯定不是顾先生的主要目的。在莫尔斯比港做世界顶尖的合金冶炼厂和纳米碳材料的原料加工，这样的两个项目，放到哪里都会受欢迎。所以顾先生希望巴布亚新几内亚做什么？”
问到点子上了！
简玉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由于是这么先进的技术，所以顾先生希望，我们厂区自己的安全保卫团队，能拥有持械戒备的许可。”
“多大规模的安保团队？”
简玉书表情仍然非常和善：“这取决于厂区的面积，但不会成为威胁力量。”
艾萨克皱了皱眉：“装备水平呢？”
“不会有您担心的问题，我们要防备的是商业侵入，不是更高层次的冲突。”简玉书笑道，“这个方面，就需要贵国方面保护投资者的安全了。”
艾萨克头都大了：“你们还可能面临这个层次的威胁？”
不是说好了只是商业投资行为吗？为什么你们要担心更高层次的冲突？
艾萨克有些为难，如果燧石航天的背后是华国，那么这种行为，就更敏感了。
说是安防团队，实际上呢？
如果只是安防团队，也保有一定的装备，这个在巴新，倒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但未来，还会不会提高层级？
简玉书回答艾萨克的问题：“那倒不至于。虽然技术含量也不低，但毕竟只是原材料加工厂。索马雷先生不用担心。我只是表达，贵国也可以考虑，是否增强力量，足以保卫自己和投资者的安全。”
艾萨克心中一动，嘴上却说：“我们的经济基础比较差，实力不足够啊。”
“所以说，索马雷先生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我们的投资会为巴布亚新几内亚带来的收益。”
“那就请简先生介绍一下，投资的规模，和将来产出的规模吧。”
简玉书微微笑道：“我现在反而担心的是供水和供电的问题，毕竟年产量100万吨的合金冶炼厂，还有年产量65万方的木材加工厂，所需要的供水和供电，是个大问题。万一这个问题解决不了，那么投资就很难获得足够的回报。又或者供水和供电不稳定，那么反复停工造成的损失，就会非常巨大。”
艾萨克心里已经是非常震动了。
年产量100万吨的合金冶炼厂，那投资规模该达到多少？5亿基纳？
再加上年加工65万方的木材加工厂，总投资规模会有多少？
要知道，从新千年到现在，7年的时间里，巴新一共吸引的投资总规模，也才30多亿基纳啊！
而且，过去这些投资，主要是直接投资巴布亚新几内亚的矿产资源！不是能够带动巴新建立一定工业基础的项目！
现在那位顾松带来的项目是什么？
世界顶尖水平的合金冶炼！供应纳米碳材料的原材料加工！
像这样的项目，巴新必然也可以为之配套，建立再基础一个层级的原材料制造。
随之而来的，是完善制造业基础的机会！
大量的工作岗位，会为艾萨克带来难以想象的声望！
给国家打下更牢的基础，他的功绩将无可匹敌。
他当即说道：“这样大规模的投资，我们一定会全力保证供水供电。”
简玉书笑道：“索马雷先生可能不知道，顾总在澳洲，刚刚与必和必拓谈好了一桩合作。我们将在燧石岛上修建一座火力发电厂，因此需要大量的煤。如果我们在莫尔斯比港的项目可以落地，那么未来需要的各种矿产和煤，体量会更大。”
简玉书轻声说：“不必牺牲其他的用电需求。顾总交代我，如果索马雷先生有意愿自己投资一座发电厂，他也可以参与，以部分资金和未来稳定的优质燃煤供应占35%的股份。”
艾萨克闻言挑动了一下眉毛：“顾总的资金实力让人敬佩。这样一来，顾总一下子需要在巴新投资超过10亿基纳吗？”
简玉书说道：“所以我们希望，可以获得部分的巴新贷款。对这样规模的投资，南太银行可以授予多大的信贷额度呢？”
艾萨克这下是真的深深看了简玉书一眼。
他们都能侵入自己的私人办公电脑了，知道南太银行的真实股东构成就非常正常了。
哪怕顾松的第一期真实投资只有2亿基纳，但总规模有10亿基纳，只要有艾萨克做主，南太银行也可以给出总规模5亿基纳的授信。
毕竟这是实业投资，而且所涉及的技术水平不会低。
顾松从这笔钱里再拿出一部分，投资到艾萨克私人投资的发电厂当中，进行深度的利益捆绑吗？
有了这个开端，只要后续还有其他的投资项目，比如水、其他能源、甚至基础工业，顾松仍然可以采用这种方式，帮助艾萨克稳固在国内的影响力！
35%则是一个信号。
他，或者说他背后的华国，需要一定的影响力，但也会维护艾萨克的自主权。
但这种自主权，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来维护啊！
艾萨克说道：“我相信以10亿基纳规模的投资来说，授信额度是非常好谈判的。简先生，我明白顾先生的意思了。现在我的问题是，我们进行如此深度的合作，是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国际影响的。”
简玉书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听他讲完。
艾萨克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我知道，过去因为受到美国的影响，我们和燧石岛之间，曾经有不愉快发生。但顾先生想必很清楚，我们薄弱的海上力量，是无法抵抗一些要求的。不知道在加强巴布亚新几内亚海上力量的方面，顾先生有没有办法呢？”
简玉书看着他，愕然道：“索马雷先生，您是认真的吗？这个问题，那可非常敏感。一旦您做了这样的选择，那么可能面临更大的压力。”
“我们的经济情况很勉强，也无力支撑更强大的舰只。”艾萨克笑了笑，“但是，巴新的海洋国土非常辽阔，我们的渔业很发达，却缺乏足够的保护力量。贵国的渔政船，我一直非常感兴趣。”
简玉书呆了……渔政船，这还真是一个巧妙的借口……
他想了一会，然后对艾萨克说道：“这个，可以作为一个议题，但还需要商榷。我们继续聊一聊投资后续的事情吧。”
艾萨克听他没拒绝，欣然和他继续沟通起细节起来。
身在新加坡的顾松，听到简玉书汇报过来的谈判情况之后，也是有点意外。
他充分思考了一下可能性，然后就请求和保家齐聊一聊。
说起来，巴布亚新几内亚是一个非常值得争取的位置。
这个年轻的国家，1975年才成立。它受澳洲的影响非常深，却又因为它周边已经分布了不少美国的海洋力量，而暂时是空白点。
华国没有海外的支撑点，现在也不会建立这样的支撑点。
那么，有没有可能拉拢一个潜在的盟友呢？
顾松觉得可以和保家齐聊一聊。
第583章 索马雷震惊了（破千均加更！）
保家齐听顾松说完在莫尔斯比港的投资和索马雷的诉求，半晌没回过神来。
他首先关注的不是渔政船的事，而是问顾松：“你要在莫尔斯比港冶炼合金，还有纳米碳材料的原料？”
顾松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说道：“虽然说是世界一流的冶炼厂，还有纳米碳材料的原料，但是并不会用到非常先进的技术。纳米碳材料的原料，也只是经过初步处理过之后的木材罢了。”
保家齐稍微放下了一点心事，然后问道：“莫尔斯比港虽然离你的岛近，但为什么非要在基础这么差的地方投资？从国内运过去不行吗？”
顾松答道：“主要是为了在离燧石岛最近的两个国家有一点影响力。在所罗门群岛，也会去谈木材和海洋生物提取原料的投资。”
保家齐认真地思考着，喝了一口热茶才说：“你没有提别的条件？”
顾松嘿嘿一笑：“提了。我要求自己的安防队伍，可以保有一定层次的装备力量。”
保家齐无奈地看着他：“难不成你还想以这两个点为依托，将来万一有动静，可以支援支援？”
顾松说道：“多少是一点准备。”
“那能有什么用？”
顾松心想如果正常的状态下，那是没什么用，但我这不有挂呢吗？但嘴上还是要说：“所以主要还得靠国家啊！您对巴新和所罗门群岛，有没有一点想法？”
保家齐瞅了他一眼：“这个回去了我再研究研究。”
顾松试着问：“那我让玉书给索马雷留个希望？”
保家齐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渔政船的事，也亏索马雷知道这么说。他只微微一笑：“只要价钱合适，可以谈嘛。”
顾松一乐。
说起来华国临近退役的舰船，还是很扎实的，深受一些这样的四五线国家喜爱。
他想起当时连远涛号都追不上的巴新巡逻艇，排水量也就162吨。这就算是巴新最强的那些一线海上力量了。
能干什么？
巴新当然不是不想买两条好船，但一来钱不够，二来也没处买，三是合适的舰只真的难找。
买船，不是买了就一劳永逸的事，还有售后啊。
对巴新这样的国家来说，没有自己的工业体系，舰船买得起，可能后续用不起。
就拿最简单的来说，弹药消耗怎么办？
像一些大国的在售版本舰船，一则比较少定位于巴新这种国家的近海防御，二来就是价格和售后很贵。
所以纵观小国海上力量，就会发现各种有趣的现象。
比如，曾有巴古的大母鸡舰，造型感人。
这个舰名，是真实的，以巴古的大母鸡河命名的大母鸡级（rio damuji）多用途舰。这艘船，虽然吨位有3200吨，但航速和马力，都是19世纪末的级别。
而这艘船，其实是一艘大型渔船改装的。
然后极其混搭。开始的时候没有雷达，白天靠目视，晚上靠红外望远镜。
但神特么有直升机起降甲板！
后来改装之后加了雷达，然后甲板还扩大了。嗯，可以放集装箱运货。
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国际法赋予海军旗的地位。
有了挂国旗的在役舰只，就至少能从面子上做一些事情。扯扯皮，搞点好处也是好的。
因此大母鸡舰问世之后，不少国家都非常感兴趣这套改装方案。
毕竟渔船那多得很。
保家齐的意思也很明确的，如果可以创创外汇，有啥不能谈？
退役舰只，除了报废掉，有时候也就是演习时候当当靶船。如果有人想要，半卖半送都行。
最后重要的，还是拉近关系。
何况渔政船，多好的借口？
保家齐继续说：“你把厂建在莫尔斯比港，考虑安全问题是对的，毕竟巴新的治安环境是个问题。我认为，你的条件可以提高一点。”
顾松睁大眼睛萌萌地看着保家齐。
保家齐笑道：“装甲车辆，快艇，得有吧？万一有事，跑起来也安全一点。”
顾松服了，我这是建厂吗？
“还有，巴新的劳动力水平堪忧。你带动一些下游产业，他们怎么用工你管不着。但你自己的厂，用工肯定是困难的，技术水平和工作强度，包括管理的效率，从国内招工是不是更合适？”
……所以你是不是还要输出一些壮汉到莫尔斯比港？
“巴新矿产资源丰富，面积不小，但因为交通条件和通信条件太差，政府所能影响的范围却不广，这个方面我们可以援建嘛。巴新去年探明了一个世界级的巨型天然气，正在计划开展号称‘世界最大的液化天然气’项目。站在巴新的立场，有一个新的股东进入平衡各方影响力，应该是很不错的选择。”
顾松嘴巴越张越大，您想得可真的是够快的。
“最后，如果所有项目都能顺利落地，双方建立战略级的伙伴关系，他们希望拥有更强的力量，我们当然都可以支援。”
顾松忍不住举起手，缓缓又轻轻地拍起掌来：“厉……厉害了！”
他忍不住问：“别人……为什么不这么干？”
“没必要啊！没有我们介入，人家轻轻松松也能达到目的。我们现在有了这个意愿，从短期来说，巴新肯定是赚的。就看他们愿不愿意顶住一些压力，与我们合作了。”
顾松这才想明白过来。
这就是国家层面的另一种战略投资了，考虑的是国际关系、经济等等多方面的综合长远收益。
他不由得说道：“我看……您得安排一位特使，专门去和他谈一谈。这些问题，玉书就谈不了了。如果这个层面达成一致了，玉书再谈我自己的小事情，收效可能还更大一些。”
保家齐想了想说：“那你就让你的助理在那边多留一段时日。大后天我回燕京了，和其他人交换一下意见。如果原则上没有问题，就请柏华同志一起谈。”
顾松了然于心，告辞离开。
既然保家齐确实觉得在巴新可以做一点事情，那计划就可以随之调整一下了。
简玉书听了顾松说的新情况，整个人都精神了，双眼亮得吓人。
这整个地把计划升华了啊。
到了大使馆，把现在的新意思跟柏华一说，这位中年人也热血沸腾。
他激动地说：“我还没有接到指示，不方便说。但你可以跟索马雷提一提，让你们显得更有分量，也争取新框架下的更大利益！”
简玉书问弦歌知雅意，也没耽搁，就再次请求和索马雷的会面。
虽然是夜里，但艾萨克索马雷惦记着昨天和那位简玉书说的诉求，现在他想见面，就不想等到第二天了。
安排专人把简玉书接到了自己的府邸，他问道：“简先生带来的是好消息吗？”
简玉书笑了笑：“顾总和我国的保家齐元老一起出访，非常详尽地阐述了贵国广阔的发展前景。保元老听完之后，虽然还需要回国和其他元老交换意见，但原则上已经同意了，并且带来了更为庞大的合作计划。索马雷先生，我相信您会感兴趣的。”
“更庞大？”艾萨克听到这个话题直接上升到了保家齐的层面，已经很期待了。
简玉书笑得非常诱人：“这也许是千亿基纳规模的新计划！”
艾萨克想强压住内心的震撼，但他凝滞了小半秒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千亿基纳？”
第584章 索马雷心猛跳！
顾松在和简玉书介绍情况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开挂搜集到的最新信息一并发给了他。
因此，简玉书就带着神秘的笑容问：“埃克森美孚正在牵头贵国的第一个液化天然气开发项目，这个项目的总投资规模有数百亿美元，索马雷先生对这个项目的股权架构，有自己的考虑吗？”
索马雷听完，心中了然，怪不得说到了千亿基纳这个词。
他刚才就想到了这个项目，因此露出待价而沽一般的得意笑容：“华国也有想法？”
“当然。华国可以作为一个进口大国公司，参与到项目当中，这对巴新是有利的，索马雷先生觉得呢？”
艾萨克对这个问题笑而不答：“应该还有其他内容吧？请简先生一起介绍一下。”
简玉书说道：“华国拥有非常富有经验的基础建设能力。新几内亚岛东部广袤的土地，现在交通条件严重限制了您领导能力的发挥。华国可以进行大规模的高等级公路网甚至铁路网的援建。未来，依托燧石航天的‘群星’网络，也可以架构起便捷的跨到通信网络。”
艾萨克仍然没有说话。
简玉书又说：“以交通和通信基础设施建设为契机，华国可以帮助巴新完善现在的工业基础能力。当然，我们冶炼厂和木材加工厂，也会对下游供应企业提供技术和设备支持。”
这是让艾萨克心动的东西，但他最关注的内容，简玉书还没有说。
简玉书看他的表情，就不再吊胃口了：“至于您希望的海上力量的加强，我认为，您可以提高期待值。一切，都看您准备将这次合作提高到什么层面。顾总和我说，如果前面的合作可以落地，那么您将获得战略级伙伴力量的支持！”
艾萨克终于开口了：“战略级伙伴力量？”
简玉书笑了笑：“必定是比渔政船更好的东西。当然，具体的事情，就不是我能在这里瞎说的了。我想，很快就会有正式的特使，和您商谈这些东西。”
艾萨克心荡神摇，这么多的内容，传递的信息太丰富了。
也就是说，尽管现在巴新拿不出足够的资金，但如果巴新愿意以丰富的资源作为某种“交换”，那么，短时间内就能得到很多的基础条件改善。
要知道，液化天然气项目，再怎么早，投产也是至少五六年之后的事了，甚至更远。
而在这种情况下，华国也不谋求“控制权”，愿意作为他平衡埃克森美孚的一支力量。
这当然是处于战略的考虑。
为此，甚至愿意给出战略级伙伴关系的远景，希望在各种层面和巴新展开全面的合作。
到时候，别说海上力量的加强了，很多方面都能提供支持。
对艾萨克来说，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如果这种立场站上去，所面临的来自美洲和澳洲的压力。
他有点不理解，为什么华国开始展露锋芒了？
这可是往太平洋深处亮刀子啊。
这可不是好迹象啊，国际风云要大变幻了？
这下子，艾萨克越发肯定，燧石航天不简单了。
要不然，简玉书能这么快就传来这样级别的消息？
燧石岛一定藏有更大的计划。所罗门海对岸的那个邻居岛国，还一直支持巴新的敌对势力，燧石岛虽然属于那个国家，但恐怕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即将卷入一个大漩涡吧？
那么，既然燧石岛的计划已经展开了，巴新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
何去何从？
简玉书看艾萨克索马雷陷入了沉思当中，就静静地喝咖啡等他。
他等着艾萨克消化完这些信息，再和他谈顾总自己的计划。
下游企业援建、安防团队升级、更深的利益捆绑……
巴新这个国度，官员们将各种利益捆绑在私人身上的做法，蔚然成风，一如南太银行的架构一样。
索马雷现在正在考虑的，绝不仅仅只是一国的未来，更是他家族的未来。
当然，也只有一国的未来更加璀璨了，他的家族也才会更加兴盛。
在这个层面上，索马雷就适合与燧石集团谈了。
简玉书不知道的是，索马雷虽然确实也在思考这些东西，但想到的却是自己的私人电脑被突然入侵的那一幕。
他也在考虑，如果自己的影响力真的走到了巅峰，但在那样的技术面前，自己真的还有自主权吗？
对大国现在拥有的力量，他已经无法想象了。
那是自己看不懂的领域，完全不同层次的交锋。
艾萨克决定把这个问题问出来，毕竟已经困扰自己多时了。
然后简玉书就等到了一个自己万万没想到的问题。
艾萨克说：“贵国如何保证，像上次所罗门海上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们所用到的技术不会全面渗透到我的国家，实现另外一种层次的控制？”
简玉书是懵逼的。
上次所罗门海事件，他只知道顾松轻松地就搞定了，却不知道过程如何。
顾松对他说，用到了西雅交待的秘密，所以他就理解成了一种交换。
现在看来，事情并不只是这么简单？
西雅交待的秘密，也称不上是能控制这么一个……国家啊。
艾萨克见简玉书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心中一沉。
然后简玉书就说道：“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我想，大概率是一个误会吧。您稍等，我问一问顾总。”
说完，他就拨通了顾松的电话。
用上自己的语言，艾萨克就听不懂了。
简玉书问道：“索马雷先生担忧上次你解决所罗门公海事件的手段，怎么回事？”
顾松在那头呵呵地笑了出来，然后问：“你正在和他聊？”
“是，我看他挺心动的，但是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提的却是这个问题。”
“这样，你让他听一下电话，我来跟他说吧。”
简玉书把手机递给艾萨克，说道：“顾总想亲自和您沟通一下。”
艾萨克接过手机，说道：“您好，顾先生。”
“亲爱的索马雷先生，我的朋友。我想，您大概有些误会。”
艾萨克听到一个轻松又流利的腔调，压下心中的不愉快，然后问：“顾先生，对我看到的那一幕应当知晓吧？”
顾松笑了笑：“知道。”
艾萨克冷峻地说：“那么，顾先生应当理解我的担忧。”
“当然。”
“对此，顾先生觉得，我的这种担忧如何解除？”
顾松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索马雷先生，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您一直最戒备的那个国家，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上一次事件，他们也是为了获取这种能力。”
艾萨克心中一震，顾松不说怎么解除自己的担忧，却是在暗示，华国更强吗？
顾松继续说道：“索马雷先生，如果您熟读华国的历史，就会发现我们是一个愿意交朋友的国家，而不是一个喜欢到处霸占的国家。所以，如果您成为了朋友，那么大可不必担心这些事情。”
艾萨克沉默了一会，然后问道：“我想知道，那是什么技术。”
顾松只说道：“人工智能！”
……果然如此，艾萨克深吸了一口气：“这不是正好佐证了我的担忧吗？还有什么控制，比人工智能更为有效？”
顾松笑了笑，然后说道：“难道索马雷先生就不考虑，自己能成为这个时代最先掌握这种力量的人，和国家之一吗？”
艾萨克索马雷彻底沉默了下来，只听到自己的心脏不停地猛跳。
难道战略级伙伴关系的力量支持清单中，还包括这样绝对的战略力量？
燧石岛上，究竟有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