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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七开     三国之蜀汉我做主txt下载     三国之蜀汉我做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唐刀四制,横刀,陌刀,仪刀,障刀

    第一百五十一章唐刀四制,横刀,陌刀,仪刀,障刀

    这个办法,许正在没有听到刘封消息的时候或许不敢用,但是现在却敢了。

    有了刘表的任命,刘封坐稳江夏已经成了钉在铁板上的事实了,刘封的本事,又是有目共睹的,既然对付的了黄祖刘表,那么对付另外的孙权,曹操也不再话下。

    你不是想以我召回弟弟吗?我就以反其道而行,去江夏与弟弟回合。

    许正心中很窝火的想着。

    其实许正看的很通透的,现在刘备的威望不如以前了。当然这不是说简雍,诸葛亮等人,而是对于新野的一些小官吏来说。

    原因就是刘封走了。刘封三年积累起来的名望,在渐渐的显现出来。

    刘封在这三年中,其实很好的填补了新野势力的一个空白,就是储君的势力,在刘备将老,人心难免浮动的时候,刘封以谦虚,知礼,用礼贤下士之风。迅速的稳定了下层官员的人心。

    而就是那个完美的储君,却出走了。不管缘由如何,下层官吏的心,难免有浮动了起来。

    可能刘备会没有意识到,但是官吏们却已经意识到了。

    刘禅太小,要是刘备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他们跟着一起遭殃?

    在刘备自负春秋鼎盛,还在壮年,认为可以慢慢培养刘禅的时候。身在局中的他没有看到自己的其实老了,四十多岁了,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活过五十的人毕竟是少数啊。

    所以,最近新野已经有些官吏辞职了。虽然人数不多,刘备可能也没意识到,但是同样是下层官吏的许正确已经意识到了。

    他也觉得刘备比较悬,若是刘备寿命终结。新野该是个什么样的景象?

    而相比起来,刘封却是真正的春秋鼎盛,如日中天。年不过弱冠,却已经统领江夏一郡之地,势力,兵力都要远远超过刘备。

    而且还是坐稳了。

    这样的时候他还要遵从刘备的命令,招会比他更加有前途的弟弟?赶紧走吧,一起投奔了弟弟。比跟着刘备更加有前途。

    心思活泛的同时,许正走出了太守府。乘坐马车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入府邸后,许正直入后院。此时许夫人正在屋中做女工。猛见许正进来,不由惊愕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般急匆匆的?”

    “莫问,莫迟疑。准备细软,你带着几个小子从小门出府,去城外庄子内。”许正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这?”许夫人心中震惊,但是看着丈夫脸色凝重,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起身道:“我这就去办。”

    “弟弟啊,哥哥我来投奔你了。”许正看着江夏方向,不由喃喃道。

    在房中驻足了片刻,许正咬了咬牙,决定再为刘封干一件事。做为立足江夏的。想了想,许正脸上决断之色一闪而逝,又急匆匆的乘坐牛车出了府,前往不远处的府库。

    不久后,领着一队士卒,十余辆马车,以及几个皮肤黝黑,身形健壮的中年人回到了府邸。

    ………......

    天色晴朗,按理说这样的天气,能让的心情开朗。只是今日糜竺的脸色并不好看。

    府库仓库门外,糜竺听着小吏盘查后的结果,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他帐下佐官许正始终两天了,一天的话,可能是因为得了疾病,或是其他什么事情。没来得及请假。但是耽搁两天又没派人来请假,就有问题了。

    糜竺今日先下令一个小吏去许正府上看看,但是小吏带回来的消息却让糜竺大吃一惊。

    许正的府邸已经空了,只留下仆人。据一个老仆说许正带着全家老小,去城外庄子居住了。

    那小吏也算机灵,并没有立刻回来禀告糜竺,而是问了那老仆许正庄子的位置,亲自去查探后,这才回来禀报糜竺。

    许正失踪了。全家人间蒸发。

    许正是他帐下重要佐官,权限很大,也很很重要。糜竺不敢怠慢,下令彻查。

    这一查,更是让糜竺心惊肉跳。有人看到许正的夫人在五日前带着家小出城,并且向东,往襄江方向离去。

    两日前,也有人看到许正带着十几辆马车,以及几个浑身皮肤黝黑的中年人一起往东。

    一番查探,糜竺查出许正乘船,从襄江南下了。

    但是更让糜竺心惊肉跳的是许正带走的东西,整整五百张强弓,以及目前新野治下技艺最为精湛的铁匠,弓匠,以及皮匠。

    听着小吏的统计结果,糜竺只觉得头晕目眩。

    许正这个人,糜竺自负不会看错,虽然能偶尔有所决断,就像把弟弟许田安排给刘封。但更多的是谨小慎微。

    他不会无故的做出这种等同于背叛的事情,除非发生了一些事情,迫使许正做出这等事情来。不可抗拒的事情。

    虽然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糜竺却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做主的了。必须跟刘备说一声。

    那些工匠以及五百张强弓,对于困守新野这个小地方的刘备来说,损失很大很多。

    想着,糜竺不敢怠慢,亲自去了太守府。向刘备禀报。

    书房内,刘备听完糜竺的禀报之后,面色如常,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知道了。”

    但是深知刘备的糜竺却看出来了,刘备的手在微微的颤抖,隐藏在平淡的神色下是暴怒的一种情绪。

    就算是损失了这么多,刘备也不应该是这么一股暴怒的表情啊。想当年刘备失去了徐州的时候,也没有这般暴怒。

    怀着这种疑惑,糜竺退了出去。

    糜竺退出去后没多久,刘备就豁然的站了起来。神色狰狞,却是再也保持不了从容。

    “许正,许正。”刘备狂吼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疯狂的在书房内砍杀了起来。

    “碰,碰。轰隆轰隆。”书房内不断的传出东西碎裂的声音,但是守在门外的护卫却丝毫不敢进去。

    主公似乎是在暴怒之中。

    两个护卫相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阵怯意。

    刘备当然有暴怒的理由,他自知才情不能比曹操,能力更不如曹操甚远,但是自负掌控人心,御下之术,却不比曹操差。

    这就更加铸就了刘备的掌控欲,许正的背叛,对于刘备的打击绝对不是五百张强弓,几个工匠那么简单。

    还打击了刘备对于自己能否掌控人心的信心。

    但是刘备也不愧是刘备,在书房内折腾了片刻后,就神色自然的出来让护卫整理书房。并且直到次日,也没有下令追捕许正,对于许正背叛这件事只字不提。

    苦果他自己一个人全部背下。

    江夏,西陵县。

    自从刘封获得了刘表的任命后,就一举从贼寇成为了官,发榜安民等等诸多事宜都便宜了许多。

    甘宁添油加醋的所谓的锦衣渡江,也为刘封加了不少分,狠狠的震慑了一下昔日江夏黄祖的旧部。

    西陵是江夏的治所,也是第一大城。刘封当然也把家小移到了这边安置。

    只是,名义上虽然是正统的江夏太守了,但是江夏太守这个身份,并没有改善刘封目前的文官系统。

    他所能信任的还是只有许田,以及张道。三个人处理一个郡的事务,太艰难,太艰难。

    书房内,刘封的目光看向身前案上的一卷竹简,不久后,缓缓的伸出手,打开了竹简。

    这是一封信,是刘封在三日前收到来到一封信。

    是他先生徐庶寄过来的,上边简短的称赞了一下他夺取江夏的作为,更多的是让他谨小慎微,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得意而坏了一世大事。先把江夏坐稳了。

    最后,徐庶提到的一件事情,让刘封心动不已的事情。

    徐庶提到,若是他缺少文官,大可往荆襄一行,他已经写信给了好友司马徽,庞统,孟建,崔定,以及石韬。让他们照料刘封。

    若是有可能,徐庶提议从这些人中选择一个佐官,辅佐刘封处理郡中大事。

    刘封现在正缺文官帮忙管理江夏,对于以上的人自然是垂涎三尺。

    庞统就不用说了,有句话说的好,卧龙凤雏得一人可安天下。虽然夸大居多,但是得到两人中的一人,也能鼎立一方了。

    换而言之庞统是首选辅城。

    其余人呢,孟建,崔定,石韬这些人与诸葛亮,庞统,徐庶互为友人,可见才情不差。刘封还记得诸葛亮似乎对这些人有一句评价。

    自称可比管仲乐毅,而汝等若出仕为官,可或为郡守,或为刺史。

    别小看这些评价,一个人做到郡守,刺史绝对也算得上是一方俊杰了。要是得到这些人中的一个,刘封安定江夏就要便宜许多。

    刘封又岂能不垂涎?

    再加上一个黄忠。对于黄忠这么干脆帮助自己,刘封心下其实很清楚,很认得清事实的,这之中固然有黄忠为人义气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黄叙的病。

    只有把黄叙的病给治好了,才能彻底的留下黄忠。到时候,就算是让黄忠做牛做马,恐怕黄忠都愿意。

    当然刘封也不需要黄忠做牛做马,只要黄忠能帮他镇守江夏就行了。

    而黄叙的病,必须要去襄阳请张仲景出手。所以刘封出行襄阳几乎是钉在铁板上的事情了。

    之所以耽搁了这么些时日,还是因为刀具的事情。

    那日蔡瑁走后,依言送了一些辎重,以及十个技艺精湛的铁匠过来。

    刘封的野心也不小,直接想把汉朝的兵器跨时代数百年,进入到唐朝的水平。唐刀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如果这等精良的兵器装备进入破军营。

    那破军之名名扬天下的时日,就指日可待了。

    但是技术猛的跨幅度数百年,并不像刘封想的那么简单。

    想着唐刀的研制,刘封不由叹了一口气。看了手上的竹简,那些垂涎三尺的人物,只能放一放先。

    先把他知道的唐刀的事情一股脑的传授给工匠之后,让工匠研究,他才出行荆州吧。

    想着,刘封看了一眼天色,领着寇水出了太守府,朝着城东的府库行去。

    江夏黄祖经营西陵城十数年,不仅经营城防,也经营府库,工匠中,铁匠,木匠,弓匠等等也都不再少数。

    最后都便宜了刘封。

    府库那边不仅是仓库,还有相当成熟的刀剑生产流程所需要的一切东西。

    包括铁锤,炼炉,以及铁匠等等等等。

    现在那些铁匠与蔡瑁送的十名技艺精湛的铁匠一起,研究着刘封提出的所谓唐刀。

    当刘封进入府库边上的打铁作坊的时候并没有听到打铁的声音,反而见到十余个铁匠正聚集在一起,愁眉苦脸的看着一张草图。

    上边是一柄刀。日本的武士刀长的很像它。但是不管是结构,还是刀刃的设计理念,以及厚度都完全不同。

    据刘封所知,唐刀有四制,仪刀,横刀,障刀,陌刀。其中仪刀的作用仅限于依仗,所以刘封忽略了。障刀的实用技巧较高,也较短,不适合目前刘封的破军营砍杀,所以刘封忽略了。陌刀则是另一种不错的选择,但是想了想刘封还是放弃了。根据刘封记忆中的说法,陌刀分量足,也很贵。刘封目前用不起。

    最后,刘封选择了四制中的横刀。

    传闻中,横刀与障刀传入日本,同为日本武士刀的前身。

    但是日本刀虽然源自于唐刀,但是发展起来,却很适合他们本土作战。横刀作为一种盛唐时候的超高级刀具。中国资源众多,战争的时候护心镜,以及铁甲多如牛毛,所以唐刀的作用首先是破防。随即才是砍人。

    而因为日本资源稀少,战场上很少见铁甲,所以武士刀后来发展成为只适合砍肉,不怎么破防的刀具。

    横刀最后的形成是外硬,内柔,中间韧。

    而武士刀则是刀锋锋利硬度高刀背韧。

    这就是两种刀本质意义上的不同,如过对砍,日本刀肯定是一把变成两把,毋庸置疑。

    不过,这都是刘封从各个地方听说来的,实际效果如何。刘封还真是不知道,毕竟世界上仅存的横刀已经很少了,不可能拿一柄古董刀,去跟武士刀对砍一下的。

    不过,刘封却还是比较相信横刀要厉害一些的。也更加适合破防,砍人。所以刘封的首选是横刀,而不是武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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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快意

    第一百五十二章快意

    这群铁匠正琢磨着的草图正是刘封按照记忆中横刀的形象,让专门的人才画的。

    只是形状是出来了,但是最精粹的部分,还是横刀的制造工艺,这一方面刘封也是一知半解。决定今天一股脑的交给铁匠们研究,明日就出发往襄阳寻访贤才。

    至于能否成功研制出横刀,刘封也不怀疑。横刀也是出自于汉人,是汉人千百年间对于制造冷兵器,最终所造就的顶峰。

    现在虽然距离唐朝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刘封却不怀疑这群铁匠能够研制出横刀。

    这么多技艺精湛的铁匠都在愁眉苦脸的思索该如何打造这兵器,这作坊内自然是寂静一片。

    刘封进入的声音,就显得特别巨大了。

    铁匠们齐齐的抬起了头,见来人是刘封,齐齐的眼前一亮,其中一个反应最快的铁匠迅速的拿着草图冲到了刘封的身前迫不及待的问道:“大人啊,这刀太小了,尽管用百炼钢的办法锻造,但是战场厮杀,实在太容易折断了啊。”

    这铁匠白发苍苍,身形消瘦。刘封却是有点印象,叫做陈刚,俗称陈铁匠是这帮铁匠的头头,也是技艺最为精湛的铁匠。

    “是啊是啊大人啊,还有您昨天说的局部淬火我到是知道,但是覆土烧刀啊,包钢啊,夹钢啊,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是啊是啊,我们跟本不懂啊。”

    其余铁匠的反应也不慢,齐齐的冲到了刘封的身边,杂七杂八的问道。

    这群铁匠技艺精湛,同时对于刀剑的打造都有一种异常的执着。甚至还有一些人不谙世事。

    所以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了。

    “咳咳。一个个来,一个个来。”刘封头大的同时,也不愿意怠慢了这些宝贝铁匠们,只得重重的咳嗽了几下,抬手道。

    “去去去,老头我先来。”刚才第一个发问的陈铁匠朝着四周瞪了一眼,论辈分陈铁匠最高,论技术陈铁匠最牛。所以在陈铁匠一喝之下,四周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见此,陈铁匠很满意,拿着手上的草图,眼巴巴的看着刘封。

    看着陈铁匠渴求的目光,刘封苦笑一声,论技术陈铁匠自己才是专家。

    但是刘封知道要让这些人狠下心来,为他研究横刀,就必须要证明,横刀确实是一种先进的冷兵器。

    考虑了一下,刘封不由道:“相比于我们的环首大刀,这种横刀确实更窄,也更加细小。两种刀对砍,似乎是横刀吃亏。但是你却没有考虑刀,这两种刀的硬度,以及锋利程度。若是横刀比环首大刀更加锋利,更加的坚硬。两把刀对砍,断为两节的必定是环首大刀。”

    “但是过刚易折,若是把刀制作的太坚硬,这刀的刀身如此细小,很容易折断啊。”陈铁匠皱眉道。

    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先,这所谓的横刀,在战场厮杀,太容易折断了。

    不过,刘封心中自有了对策。笑着道:“所以就需要覆土烧刀,以及包钢,夹钢的技术了。”

    “一柄刀若是外坚硬,锋利。内柔软,中间坚韧。这种刀,你还认为会过钢易折吗?”刘封随即又笑道。

    “若是真如大人所说,这刀身窄小易断的问题还真是解决了。”陈铁匠闻言陷入了沉思,但随即又猛摇着头道:“不可能啊,这锻造兵器怎么可能内柔软,中间坚韧,外表坚硬呢?”

    “对啊,对啊,我们锻造兵器,从来都是里外的结构,硬度都是一样的啊。”陈铁匠的话立刻引起了四周铁匠们的共鸣,他们齐齐抗议道。

    “这就是我说的包钢,夹钢,以及覆土烧刀的技术了。”刘封有些无奈,道。

    “包钢?包钢?就是把钢给包起来?夹钢就是把钢给夹起来?”陈铁匠闻言喃喃自语了几句,随即眼前一亮,道。

    “对,对,就是这个。”刘封当然不懂,但是见陈铁匠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连连点头道。

    “但是这钢到底要怎么包?怎么夹?什么有是覆土烧刀呢?”但是陈铁匠的灵感似乎只有那么一点,随即他又摇了摇头,满脸疑惑道。

    “呵呵,这就要靠各位研制了,这些方法我也只是听人说起的,据说是西域那边的锻造技术。”刘封自己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了陈铁匠他们,再进去的就是专业技术了,刘封是一窍不通。只托词说是听说的。

    没想到陈铁匠听完之后却是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问道:“有成品?”

    “没有。”刘封很干脆的摇了摇头。

    陈铁匠立刻垂头丧气了起来,这要是有成品,他们研究起来必定会事半功倍,但可惜没有啊。

    “呵呵,没关系,你们只要沉下心来研究就行了,我相信凭借各位的技术,一定能够把这横刀给研制出来的。”刘封见陈铁匠泄气,不由打气道。

    “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时间就不好说了。”陈铁匠无奈的抬起头道了一声,随即似乎又怕刘封期待太重,不由补充了一句道:“没准小老儿入土了,这刀都没研制出来。”

    “没事,我有的是耐心。”刘封摇着头,笑道。

    随即,又抬起头扫视了这群铁匠一眼,大声道:“并且,这工钱我是一分也不会少了你们,好吃好喝,好住供着你们。若是你们研制出了这横刀,我每人再赏你们五百亩田地。”

    这古人对于土地有着异样的执着,这些铁匠虽然技术精湛,但其实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一般家里有田地的人家,怎么会让孩子出来学打铁呢?

    所以,刘封的后一句,五百亩田地几乎是说到他们的心坎里去了。一个个眼神发亮。

    刘封见此,心下一笑,若是能研制出横刀,区区每人五百亩田地实在是太便宜了。

    打气也打气完了,他所知道的制作横刀的工艺也都交代下去了。刘封就不再留在此处,打扰这些铁匠了。

    勉励了几句后,就带着寇水离开了。

    出了铁匠作坊,刘封想了想,打算吩咐寇水把马车驾驭到黄忠的府邸上,与黄夫人见上一见,商量把黄叙带去襄阳的事情。

    就在此时,刘封却见前方一辆马车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寇水等亲兵立刻警觉,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护卫在刘封马车四周。

    “主公,属下有急事要禀报。”许田的声音响起,使得寇水等人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但却并没有放松警惕。

    直到马车停在了不远处,许田下了马车,朝着边走来后。寇水他们这才放下了心,还剑入鞘。

    “什么事情如此焦急?”刘封皱起了眉头道。

    “我哥哥,我哥哥许正他来江夏了。”赶的急,许田到了刘封面前后,有些气喘,喘息了几口后,这才稍微镇定了下来,朝着刘封举拳道。

    “许正?”刘封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了许正的身影,他对于这个舅舅糜竺帐下的佐官,印象还不错,也挺深的。

    “是的,哥哥他带着五百张强弓,以及几个匠师,托儿的口的来了。”许田道。

    “什么?”刘封动容道,本以为许正来此,不是刘备派遣来,就是糜竺派遣来的,没想到居然托儿的口。

    还带了五百张弓,以及匠师?

    “按照哥哥的说法,就是刘备想要以哥哥为威慑,让我弃了主公回新野。哥哥心下一狠,却是弃了刘备,来投奔主公了。”稍微简短的说了一下后,许田这才向刘封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刘封听完后,却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眼神深邃。

    刘备居然出这种手段对付他。这是重视吗?还是感受到了威胁?刘封觉得自己的身心都为之一振,血液的流动在加速。

    “我现在只占据江夏,你就这般反应。若是我占领了荆南,你会如何?”刘封觉得心中一股快意升起,有些迫不及待了。

    “走,去见见你哥哥。现在江夏正缺文官,他来的也正是时候。”许久之后,刘封才收起了心中的快意,朝着许田道。

    “诺。”许田高兴的应了一声,与刘封一道前往太守府。

    太守府门前,此刻正齐齐的摆放着十余辆马车,马车上装载着物质,但又被布包裹着,看不清里边到底是什么东西。

    五百张强弓?其实现在的刘封对于这些物资并不怎么在意,坐拥江夏的他,与困守新野的刘备,在资源的掌握上,绝对是无法相比的。

    五百张弓对于刘备或许是伤筋动骨了,但是对于刘封来说,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所以刘封扫了一眼后,就吩咐寇水把这些强弓,都弄到府库去。并没有做太多的过问。

    此刻许正正独自一人坐在大厅内,神情有些忐忑。来的时候,决心很大。但是真到了江夏后,许正又有些忐忑。他不知道刘封会怎么看待他,毕竟如今的身份已经不同了,刘封贵为江夏太守。

    门外响起的几声轻重不一的脚步声,立刻让许正精神一振,迅速的整理了一下仪容,坐好。

    脚步声响起后不久,许正就见刘封领着许田,寇水走了进来。不由低下了头,拜道:

    “许正拜见太守大人。”

    看着许正,刘封心中也多有感慨。虽然当初,许正一样恭敬,但却更多的是附带的是因为他是少将军,而现在却是因为他是江夏太守。

    恭敬是一样,但是出发点已经带来的感受绝对不同。

    “先生的遭遇,我已经听令弟说了。先生就安心的呆在江夏,帮我一起处理政务吧。”刘封除了对许正带来的一些消息感兴趣以外,对于许正本身也是有些喜欢的。

    他现在帐下缺文官,许正的到来,无疑能增加他在江夏的根基。

    “谢大人。”许正心中一喜,举拳道。

    “先把先生安排在你那里吧,等过些日子再正式进入官衙工作。”刘封笑了笑,对着许田道。

    许田是知道刘封肯定会留下许正的,目前江夏太缺文官了,刘备逼迫许正逃走,对于江夏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到了刘封亲口答应又是一回事。

    “诺。”许田欢喜应声道。

    刘封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见许田欢喜,就特许许田一天的假期,让他与许正好好聚聚。

    许田谢过刘封后,带着许正来到了他的府邸。

    许正的府邸是以前黄祖主簿住的地方,占地面积巨大,建造雄伟,比之新野小地方的许府,好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弟弟当年跟着主公南下,真的没错啊。”许正看着这座府邸,眼中冒着艳羡,道。

    看看如今弟弟,再回过头看看自己。许正觉得生活在乱世,要富贵发达,首先是要跟对人。而许田无疑就是跟对了人。

    “哥哥将来也会有的。”许田笑了笑,请了许正进去。进府后,兄弟两个叙旧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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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求贤去也

    第一百五十三章求贤去也

    许正兄弟走后,刘封就起身去了黄府。

    这黄府的前身与许田的府邸一样,是黄祖帐下心腹大将邓龙昔日的府邸,夏口一战后,黄祖被射杀,邓龙以及雷冠等人也已经失踪,不知去向。这府邸就留了下来。

    黄忠又因为在夏口一战居功至伟,所以刘封把这座邓龙的府邸赐给了黄忠一家居住。

    不过,目前黄忠正在为刘封带领五千人的降卒,吃住都在军营,所以真正在这座府邸内居住的是黄夫人,以及黄叙。

    刘封来到黄府后,并没有摆出什么主公的架势。而是让寇水上去叫门,随即请下人通报。

    走的是正常的程序。就算是在一般人面前,刘封也不会摆谱,何况是黄忠呢。

    到是那仆人走后不久,黄夫人带着黄叙迎了出来。虽然黄夫人对于刘封主公身份也没什么感觉,但是对于刘封这个能够帮他儿子治好病的人,却是敬重的不能再敬重了。

    “见过大人。”黄夫人很端庄的朝着刘封微微一拜,道。跟在黄夫人身边的黄叙也比较乖巧的对着刘封行了一礼。

    “夫人多礼了。”刘封笑了笑,伸手虚扶了黄夫人。随即才把目光投向了黄叙,一见之下,刘封却是皱起了眉头。

    只见黄叙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身形也似乎更加的细小了。虽然自从那日黄叙自伤后,刘封就没有看见过他了,但是自负不会记错。

    如果说黄叙身上有唯一不变的,那就是一对明亮的眼神,以及始终带着一丝倔强的表情。

    只是刘封却能感觉到,如果再不救治,这双明亮的眼睛正在渐渐暗淡,消瘦的身形也渐渐的会变为骷髅。

    “病情更加严重了?”打量了黄叙几眼,刘封转头问黄夫人道。

    “是的,他这些天晚上都胸口痛。”问题一到黄叙身上,黄夫人身上的端庄就消失无踪了,垂泪道。

    “母亲,不是让你别跟人说的吗。”黄叙有些不满的声音响了起来,少年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对于自己的身体,他却是觉得有些羞耻。

    “要是再不想想办法,你就真的,真的…..。”黄夫人很少见的横了一眼黄叙,但是下半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刘封猜测,可能是你就真的等死了。黄夫人说不出这样的话。

    “夫人放心,这次来我就是想带着令郎前往襄阳的。”看着黄夫人,刘封就想起了远在新野的甘氏,都是可亲的母亲。刘封快速的说出了这次来的目的,好让黄夫人安心。

    “真的?”黄夫人泪眼朦胧的看着刘封,只是忽然又迟疑了一下,问道:“江夏刚刚平定,主公离开江夏没事吗?”

    “没事,我本身也有事情需要去襄阳一趟。”刘封笑着道。

    当然有事,江夏离江东大将周瑜的驻地柴桑这么近,若是周瑜有个歹意,就是刀兵厮杀的下场。

    不过,刘封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帮他处理郡中事务的文臣,协调各方面的资源,训练兵力,囤积粮食,锻造兵器等等等等,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相比起来,周瑜的威胁还要小那么一点。而且还有一点,有黄忠镇守,刘封也较为放心。

    “那什么时候启程?”黄夫人听见刘封的话,心中狂喜,迫不及待的问道。

    刘封本来是决定明日启程的,不过看着黄叙的脸色,觉得拖延一日就多一分危险,要是黄叙有个什么意外,他还拿什么留下黄忠。

    不由改口道:“就今日吧。”

    顿了顿,刘封又道:“夫人帮着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来我太守府,一起出发。”

    “是是。”刘封带着她儿子去看病,黄夫人哪会抱怨,连连点头道。

    “如此,我先告辞了。”刘封笑了笑,对着黄叙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刘封走后,黄夫人才想起刘封连府邸都没进去,不由有些懊悔。实在是太顾及儿子了,连待客之道都忘记了。

    驻足了片刻,黄夫人横了一眼黄叙,道:“走吧,希望这次能把你治好了,深得我老是糊涂,连礼仪都没了。”

    说着,黄夫人拎起袖子,擦拭了一下泪水。

    “嗯。”黄叙重重的点了点头。心头对于襄阳之行,有了很大的期待。

    刘封回到太守府后,却是忙碌了起来,本来原定明日出发,现在提前了一日。有些事情必须要交代。

    首先是家里,刘封找来蔡玉,环儿二人嘱咐她们好好看家。并且特别的叮嘱了蔡玉不要捣乱。

    刘封对蔡玉说这些话似乎是有些可笑,但其实一点也不可笑。现在的蔡玉就像是出了笼子的小鸟,到处撒野。

    骑骑马,射射箭。练习练习剑术。无所不玩。

    对于刘封的叮嘱,蔡玉是满口答应了,至于执行不执行,却是令说。

    刘封比较无奈,但也没办法。蔡玉除了这个毛病以外,浑身上下都是好的,不仅把府里管的井井有条,连刘封的房事都管理的妥妥当当的。

    每月单号住在蔡玉房中,双号则是去环儿房中住着。不偏不倚。很是贤惠的。

    安抚好了家里,刘封就开始交代郡中的事务,许田放假一天,刘封只好把担子全部交给了张道。

    这是政事。至于兵事,刘封则书信一封,全权的托付给了黄忠这个老将。

    做完这一切后,差不多也就一个时辰了。待到黄府的马车到了之后,刘封与之一起启程,前往夏口。

    在夏口处,又与训练水军的甘宁聚了聚,这才乘船北上襄阳。

    乘船逆流而上的速度当然不能与顺流而下相比,刘封南下花了数天时间,但是北上却花了十日时间。

    第十一日,刘封等人乘坐的船才来到了襄阳。

    虽然刘封住在荆州也已经三四年了,但是襄阳这座荆州大城却也是第一次来。他当然也有兴趣见识一下,这座在刘表手底下发展到了极致的城池是如何的繁荣。

    但奈何还是先带着黄叙去见张仲景比较重要。因此,下了船后,刘封立刻命寇水驱车前往襄阳南方三十里处的一座村子。

    根据刘封得到的消息,张仲景就住在此地。平时就靠着给乡里乡亲看病为生。看起来像个乡下土郎中。

    但是刘封却知道这个看似土郎中的医者,在中国医学史上占有多么重要的位置。

    村子叫庄村,人口大约在三百人左右。而张仲景就住在村子东边的一处庄子处,家中也有奴仆。

    刘封以求医为名,询问了四周的村民之后,很快就来到了张仲景的庄子外边。

    庄子不大,大门上竖着一块匾额,匾额上写着“张府”二字。寇水上去敲门后,一个仆人开门接待,听闻刘封是来求医之后,很有礼貌的请了刘封等人进了庄子的偏厅等候。

    途中这仆人,看了几眼身形瘦小,脸色蜡黄的黄叙,眼中闪着几分异样。

    迎着刘封进来的仆人在安置了刘封等人后,来到了一处屋子外边。

    “老爷,有人求医来了。”仆人屈身朝着屋子内,喊道。

    “哦?是什么疑难杂症吗?”屋子里响起了一个惊讶的男声,声音雄厚有力。

    “是,看那少年人的摸样,似乎是肺脏出了毛病。”仆人回答道。

    如果是外人看到这副场景一定会大吃一惊,一个仆人,居然也能通晓望闻问切,看了几眼黄叙,就能知道他伤了肺脏。

    “肺脏?出了毛病?”屋子内的人,喃喃了一句后,就从屋子中走了出来。

    这男子脸型很是亲和,眉间含有一丝慈态。头发花白,但奇怪的却是满面红光,这红光不似黄忠一般,身为武者气血旺盛,而是因为养身有道,调理得当才拥有的健康光泽。

    这就是此间主人,刘封心中的医圣,张仲景。

    张仲景学医数十年,一身医术可以说是独步天下。但是张仲景为人亲民,广为平民百姓治病,很少为权贵治病,所以名声不显。

    最近数年来,归隐庄村,更是潜心研究瘟疫,打算消除这因为乱世厮杀惨烈,而蔓延的疾病。

    所以,张仲景其实很少行医了。一般的百姓上门求医,他都是让仆人代替行医的。庄子内的仆人因为跟随张仲景日久,也通宵一些医术。

    一般病症,不在话下。

    不过,仆人既然来向他求救,那么着病就不是一般的病,伤了肺脏,也不是一般的小伤。

    张仲景身为医者,有一颗慈心。出了屋子后,立刻起脚朝偏厅行去。

    这会儿刘封刚坐下去没多久,随意的打量着偏厅内的布置,不是富丽堂皇,但也满精致的。

    打量了片刻,刘封听见了门外响起的脚步声。不由心下一喜,抬眼朝着大门看去。

    只见一个老者走进了偏厅,但是这老者进门后,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刘封身侧的黄叙身上,看了一眼后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刘封猜测这人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医圣张仲景了,见他打量了一眼黄叙后,就皱起了眉头,不由心中一骇。

    不会是没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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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再见水镜司马徽

    第三百五十四章再见水镜司马徽

    张仲景却并没有理会刘封的目光,他在仔细的看了眼黄叙之后就径直上前握住了黄叙的手,轻轻的闭起了眼睛。

    黄叙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不由期待又忐忑的看着张仲景。

    张仲景握了一会儿后,放开了黄叙的手。转头问刘封道:“是后天所致?。”

    “是,乃是勤练武艺,落下的毛病。”在这位医圣面前刘封不敢托大,抱拳弯身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伤,只是时日日久,积累之下,这伤势治疗起来比较麻烦,非三五年不可治愈。”见刘封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张仲景点了点头道。

    “若能治好,别说三五年,就算是十年我也很高兴啊。”见张仲景说自己能救,黄叙心中立刻被狂喜取代,想着母亲整日面对自己垂泪的景象,他激动的脱口而出道。

    刘封反应要慢一步,看了眼面色激动的黄叙,举拳对张仲景道:“这孩子从小被这伤痛所折磨,今日猛听先生说能治好,这才激动难以自制,请先生莫怪。”

    看着眼前这个病歪歪的少年人露出了纯真的笑容,张仲景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闻言,摇着头道:“老夫治病救人,最喜欢病人露出这样欢喜的笑容,怎么会怪罪。”

    刘封肃然起敬,所谓医者父母心。难怪张仲景成就如此高,原来却是真的仁心仁德。

    “老夫有药方能治疗好这孩子,但是这孩子也必须得留在老夫这里调理一二月,不知?”张仲景转头问刘封道,年纪摆在那里,张仲景并不缺阅历,看出刘封并不是此地人。并且风尘仆仆,似乎是赶路来的。

    刘封心中算了下时日,发现自己荆州的行程或许还真需要一二月,不由点头道:“如此就拜托先生了。”

    “你就留在这里吧,等一二月后,我自回来接你。”刘封抬起头,看着犹自激动的黄叙道,随即心中却是想起黄叙倔强的性格,不太放心。叮嘱道:“万事要听先生的,莫要再生事端,使得你母亲难过。”

    “大兄放心,我会的。”黄叙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眼中尽是感激,却是晓得若是没有刘封,他此生是万万难以见到张仲景这等医者的。

    “告辞。”叮嘱完了黄叙之后,刘封朝着张仲景举拳道。

    “请。”张仲景伸手送客。刘封长相英武,站立笔直,尽显年轻人血气方刚,又很懂礼仪,并不以他为医者而有怠慢,叮嘱黄叙又是尽显兄长风范。

    张仲景对他印象不俗。

    刘封向张仲景施了一礼,便带着寇水往庄子外走去。张仲景相送,二人在门前告别。

    至始至终,张仲景都没提到诊金的事情,而刘封也识趣的没问。这等人物,若是需要金银,尽可出入权贵府邸,金银可滚滚而来。

    但他却隐居在这乡下,所图绝对不是财。

    告别张仲景之后,刘封命寇水等人驾驭马车前往襄阳。

    此去心情却是大不同,黄叙的事情解决起来居然异常简单,简单到他根本没费什么心思。

    而治疗好了黄叙,就等于是延续了黄家的根。若是他一日不死,黄忠恐怕就会一日跟随他。

    黄忠的事情,算是彻底解决了。

    刘封的心情自然而然就放松了下来,此时马车缓缓向北,前往襄阳。正值开春,沿路隐有绿衣冒出,很是生机勃勃。

    跪坐在马车上,刘封的思绪却没有放在沿路景色上。

    他在想庞统,出发来襄阳以前,刘封心中对于孟建,石韬,崔定等人也是相当的推崇,但其实最为渴望的还是庞统。

    此人不管是三国演义这等小说,还是三国志这等正史上都极为推崇。

    罗贯中在小说中,如此赞曰,卧龙凤雏得一人可安天下。凤雏虽然早亡,但是诸葛亮却在,观诸葛亮在刘备死后,稳定蜀国,并且隐隐有向上发展的趋势,就可以看出与诸葛并列的庞统多么的有才能。

    陈寿著三国志,赞庞统荆,楚之高俊。如魏臣荀彧。而荀彧其人乃是曹操的五大谋臣之一,号称王佐之才。庞统与荀彧还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有一人赞其才能,才名显天下。

    荀彧得名士何颙称赞为王佐之才,所以荀彧的才能被发觉。

    而传闻中庞统年少时,行为木讷,无人知道他是个奇才,有一日代替他的叔父庞德公上门拜见司马微,司马微赞曰,南州士之冠冕。

    尤为可贵的是庞统还有识人之明。并且交游广阔。人人都喜欢与他为友人。

    正史记载,庞统初为吴将周瑜帐下功曹,后来周瑜死,庞统送葬到吴地。事后,庞统与江东的陆绩、顾劭、全琮话别,赞陆绩为驽马,有逸足之力。赞顾劭为驽牛能负重致远。赞全琮曰,卿好施慕名,有似汝南樊子昭。虽智力不多,亦一时之佳也。

    这些人后来都是东吴赫赫有名的人物,位列重臣。后来成就与庞统所盛赞的一字不差。

    种种才能,使得庞统极为自信,在一次与友人谈话间,自谓曰,论帝王之秘策,揽倚伏之要最,吾似有一日之长。

    意思就是论辅佐帝王成事,他很是擅长。

    与诸葛亮自比管仲乐毅,有异曲同工之妙。也难怪当初司马徽把庞统与诸葛亮并列推崇。

    这等人物,若是能招揽之。他便有了向曹操叫板的资格。因为刘封深知一人的才能是有限的,他虽然有历史的先见之明,但是这种优势迟早会消失的。比如部分时局改变,就会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大事发展。

    到时候,刘封能仰仗的就是庞统,徐庶等智者,与曹魏的那些赫赫有名的人物抗衡。

    就算不是如此,用庞统等人也可以稳定治下城池,巩固权位。

    所以,往襄阳一行,刘封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与司马徽一会,让他代为引荐。

    想起司马徽,刘封就不由想起当日他在救下徐庶的时候,司马徽曾经心动想要收他为弟子,但是刘封考虑蜀汉是根基,若是远离新野会造成许多麻烦。

    要是早知今日,若是当初答应司马徽做他的弟子,那么今日刘封可能也与庞统为友人,互相来往了。

    想着,刘封心中有一丝后悔,但是随即又想,若是与司马徽南下了,现在的他又怎么会有如此成就。

    江夏太守,帐下有吴将甘宁,蜀将黄忠。自成势力。

    得陇望蜀,到底也是贪心不足。今日就招揽了庞统,为帐下谋臣。刘封微微一笑心中想着。

    就在这种期待中,襄阳那高大的城郭已经近在咫尺了。

    城郭厚重,城门楼伟岸,城门高大。这就是荆楚重城,襄阳。

    此刻是正午,算是闲暇之时。但却也有百姓陆逊出城或入城。这在其他地方是不可想象的,只有在这座拥有十余万人口的城池,才会出现的繁华景象。

    此刻不是战争时期,因此城门虽然有守卫,但却并不盘查。刘封本身又不是襄阳人,虽然恶名在外,杀江夏太守黄祖,与刘表有夺将之恨,但却也无人认得他。

    因此刘封大摇大摆的乘坐马车,在寇水等人护卫下,缓缓进了城池。

    这中间,那守门的士卒见刘封出行便有护卫五十人,而且这些护卫各个彪壮,隐含杀气,以为是哪家的权贵子弟。

    还恭敬的行了注目礼。

    水镜先生司马徽虽然号称是隐士,但其实并不是隐藏在青山绿水之中,而是大摇大摆的住在这襄阳之中。

    他被人称作隐士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拒绝出仕罢了。

    因此司马徽的府邸很多人都认得,刘封只派遣寇水打听了一番,便知道了司马徽的住处。

    不过当刘封乘坐马车来到司马徽府邸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这府邸庞大,宏伟,刘封目测了一下,比刘备的府邸还要巨大。

    这哪里是隐士的住所,分明是权贵的府邸嘛。

    这可能就是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了。刘封心中虽然猜测着,但行动却很迅速,一跃下了马车,在门前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正正经经的来到大门外。

    对着守门的两个仆人道:“还请二位进门通报司马先生,就所徐庶的弟子,新野故人求见。”

    虽然刘封大摇大摆的进了襄阳,但是不代表他会傻乎乎的自称是江夏太守刘封。若是这样说了,没准在还没有见到司马徽前,刘表的兵丁就杀到了。

    对于刘表来说,这可是铲除他这个眼中钉的好机会啊。

    仆人当然不知道所谓的新野故人是谁,但却知道徐庶,这是他们老爷的友人。当下不敢怠慢,站在右边的那个仆人对着刘封弯身道:“公子稍等,容我进去通报。”

    “多谢。”刘封举拳笑道。

    与此同时,另一个仆人也没有怠慢刘封,他领着刘封进了司马府,在偏厅等候。顺便还上了茶水,找了几个侍女伺候。

    从此处就可以看出,司马徽此人定然是个极有涵养的人,待客之道周全。

    那进门通报的仆人在拜别了刘封之后,立刻向府邸东边的一处院子走去。

    其实刘封不知道,这座府邸之所以这么巨大,可比权贵府邸。全是因为司马徽此人虽然是个隐士,但人情关系还是要考虑的,毕竟谁都有落魄时,需要有人援手时,因此司马徽与荆襄的士族多有往来。

    其中黄承彦,庞德公这些士族荆州士族中赫赫有名的人物都是司马徽的好友。这有人情往来,琐碎事务自然缠身。

    司马徽名声巨大,虽然没有出仕证明过自己的才能,但是才学却是天下通达。所以往来请司马徽收学生的人不计其数。

    有的人司马徽推却了,但是有的人却推脱不过。于是就在府上办了座小书院,教导一些士族子弟。

    院子处的一间屋子内,司马徽一丝不苟的坐在主位上,下边坐着大约十余个年纪不大的士族子弟。

    这些人中并没有值得司马徽使出浑身解数教导的俊杰,又年纪较小,学识浅薄,所以司马徽教导起来很是清闲。

    那仆人到了屋子外边后并没有冒然的闯进去,而是在门外敲了敲门。

    “何事?”听见敲门声,司马徽放下了手中的竹简,抬头问道。

    “门外有一位自称是徐庶弟子,新野故人的先生求见。”仆人恭敬的回答道。

    “喔?”司马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奇光,似乎很是惊异。但是很快司马徽又恢复了常态。

    他抬起头看了眼下边正埋首苦读的弟子们。起身道:“为师出去一下,你等勿要怠慢了功课。”

    说完后,司马徽走了出去。

    “刘封?”司马徽一边走着,却是一边猜测刘封来此何为,杀了黄祖才得以晋升为江夏太守,却还敢在襄阳城内转悠,可见所图不小。

    司马徽走后,屋子中的那一帮士族子弟确实是安分了片刻。但是司马徽走了不久后,嘈杂的议论声就响了起来。

    “这是哪位来了,居然让老师撇下我等,前往迎接?”十余个士族子弟中,坐在第一排的一个文弱少年惊疑道。

    要知道司马徽为人很有原则,在教导他们的时候,也是一丝不苟。就算有人求见,也是功课完毕后,才往去见面。

    很少会有像今日一般,中途离开。

    “没准是刘备呢。”文弱少年身边的一个身形较为修长的少年随口回答道。

    “费兄你认为呢?”回答后,这身形修长的少年转过头,问身后的一个少年道。

    这少年面相敦厚,但是眼神却甚为狭隘,嘴唇微薄,天生带着一丝刻薄。

    姓费,名广,年十五,家中排行第三,正是襄阳瑄城费氏子孙。也就是荆州从事费观的第三子。

    “没听刚才的人禀报说是徐庶的弟子吗?刘备可是徐庶侍奉的主公。”费广不屑的撇了眼那修长少年,道。

    “徐庶弟子?”忽然费广的身体一震,眼中露出了奇异的目光。听说那人就是徐庶的弟子,现在又不通报性命,显然是在隐藏身份。

    莫非真的是那人到襄阳了?费广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为之沸腾。眼中尽是贪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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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急迫

    想着,费广忽然捂着肚子,面有急色的对先前与他说话的修长少年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等会儿老师回来了,帮我说一声。”

    说着,费广不待那修长少年回话,就急匆匆的捂着肚子走了出去。

    “好吃懒做,这才屎尿多。要不是因为他父亲费观人面广,他在老师这儿读书?”费观走后,那修长少年满脸的不屑道。

    “呵呵,费氏这一代多是酒囊饭袋。恐怕离衰弱不远咯。”旁边有人附和道。

    不说屋子里同窗们的议论,费广出了屋子之后,就直接去了前院,埋伏在一处无人的地方,等待他猜测之人出来。

    司马徽出了屋子后,很快就来到了安置刘封的偏厅内。

    进偏厅后,只见厅内坐着一人,一身锦衣,腰悬佩剑,满身英气。正是当初在新野有一面之缘的刘封。

    刘封见司马徽进门,不由起身相迎道:“见过先生。”顿了顿,又笑道:“唐突来访,还望先生见谅。”

    “一别数年,公子是一如既往的很有气魄。”司马徽还了一礼,感叹道。如今刘封身为江夏太守,是刘表的眼中钉肉中刺,孤身而进襄阳,除了赞刘封有胆气,他还能说什么?

    “不敢当先生赞。”刘封摇着头道了一句,随即又笑道:“到是一别数年,先生风采依旧。实在令人羡慕。”

    刘封此言不假,就算是他吧,这些年大事压身,也自感世态炎凉。可以说是成长了不少,也可以说是老了不少。

    但是见司马徽,犹如当初一般,潇洒之极。当真令人羡慕。

    “心中无大事,自是浑身轻松。目的不过也只是想多苟活几年罢了,比不上公子等投身在这滔滔乱世,引领天下。”司马徽笑着道。

    说着,司马徽请刘封道:“公子上座。”

    刘封点了点头,重新坐好,而司马徽也坐在了主位上。

    听着司马徽刚才的话,刘封也觉得艳羡。不过,却也并不向往这种生活,见过太多的身不由己,见过太多的乱世厮杀。大丈夫一日无权,就只能如履薄冰,苟活乱世,有何意思。

    刚才也算是客套了一番,因此坐好后,司马徽收敛起了脸上笑容,举拳相问道:“公子如今身份贵重,襄阳对于公子来说,又无异于龙潭虎穴。不知公子为何会孤身入城,寻找老夫?”

    “我与刘表有仇,但是这襄阳城内,认得我的根本没有。因此也算不得冒险。”刘封笑着摇头道。

    与刘封认得的基本就是俩个人,一个是蔡瑁,一个就是费氏了。费氏虽然是襄阳人士,但是祖籍却是在襄阳城边上的另一座城池,瑄城内。根据刘封得到的消息,当初费观认为与他结亲不体面,所以当年奉命与庶女费婷一起北上的那些家奴,都是瑄城老宅子内的家奴。因此是撞不见的。另外与刘封见过一面的费骠,也是在江陵为官。

    这是刘封如此自信的入城的原因。

    再说了,这次来为的乃是庞统,收拢帐下即有了一飞冲天的资本,冒点险怕什么。所谓富贵险中求,就是这个道理。

    说到这里,刘封顿了顿,抬起头郑重的看着司马徽道:“至于来此的目的,就是想请先生帮我引荐一个人。”

    其实刘封也可以自己去见庞统的,徐庶的书信中,有提到给庞统书信,让庞统照顾他。有这层关系在,刘封不难见到庞统。

    但是刘封觉得不保险,还不若让司马徽引荐一番。才不会横生枝节。

    “何人能让公子冒险入城一见?”司马徽虽然口气惊讶,但是面上却没有一丝惊讶。他认为刘封入城必定有所图谋,现在被证实,自然没什么好惊讶的。

    “被先生赞为南州士之冠冕的人中之凤,庞统。”刘封抬起头直视司马徽,双目中蓦的爆射出了阵阵精芒。

    司马徽闻言却是有些苦笑,庞统本来就是徐庶的好友,司马徽为刘封引荐一下,倒也没什么。

    他也猜出了刘封想要干什么了。就像是已经出仕的诸葛亮一样,此刻的雏凤也已经学识通达,是翱翔九天的时候了。

    只是,目前庞统在荆楚,吴越之地的名气很大。比诸葛亮要大的多。诸葛亮号称卧龙,所结交的人都是襄阳一带小圈子的人。而庞统却是交游广阔。人脉很广。

    前些日子,庞统就已经与孟建,石韬,崔定等人与友人顾劭一起出游江东了。

    苦笑之后,司马徽歉然的向刘封解释了一番。

    “江东?”刘封皱起了眉头,蓦然的感觉到了一阵压力。他是知道庞统初次出仕乃是投奔周瑜,为其帐下功曹。只是没想到在建安十一年的时候,就已经与东吴的那些人有联系了。

    而这个时候庞统出游江东,给予刘封的压力很大。是一种若是此刻再不出手,庞统就会被孙权抢走了一般。

    想起江东,刘封不由想到了更深一层。

    目前江夏所处的地方,除了刘表稍微好对付以外,其他都是凶狠的狼。曹操,孙权。

    尤其是孙权,紧挨着江夏。肯定窥视江夏。若是来日刘封与江东作战,庞统也为周瑜出谋划策。

    这岂不是让江东如虎添翼?

    历来名将,谋臣,军队,城池都是实力的一种。

    若庞统为敌所用则己方实力下降两分,若庞统为他所用,则己方实力上升一分。在人才的争夺上,就是一场战争,绝对不能退缩。

    感受到压力的同时,刘封心中更加迫切的想要与庞统见一面,把他带回江夏。

    “不知庞统何时会返回襄阳?”刘封追问道。

    “他去江东也有些时日了,早则十余日,迟则一二月吧。”司马徽在心中思索了一番,回答道。

    最多也是一二月?刘封心中一喜,黄叙必须在张仲景那边调理一二月,这时间上倒也算是便宜。

    “如此,我先在这襄阳中物色一间宅院。等庞统回来了,还请先生派人只会一声。”刘封举拳道。

    说着,刘封又起身道:“虽然自负这襄阳城中无人认得我,但是我出入先生府邸,还是不要呆太长时间为好,给先生添麻烦,就先告辞了。”

    司马徽闻言倒也是不以为意,但是刘封也是一番好意。不由也起身道:“老夫送公子出去。”

    “多谢。”刘封弯身谢道。

    于是二人一起出了偏厅,往大门行去。

    此刻,那费广却是躲在一处假山之中,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过道。即使脖子酸疼,费广也不敢停下来休息片刻,只怕错过了这大好机会。

    虽然身体上有些不适,但是费广的整个人却是兴奋不已。

    若是司马徽此刻所会见的人,正是他猜测的江夏贼寇刘封。那可是大功一件。

    外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却知道,刘表在刘封手下吃瘪了。是不得已才封了刘封为江夏太守的。

    现在的刘封可以说是刘表的头号眼中钉。若是砍下刘封的头颅,献给刘表。那他们费氏就能飞黄腾达了。

    就算是不谈公事,在私事上。费氏也有杀掉刘封的理由。

    费舒是他亲姐姐。刘封散布谣言,使得费舒成了刘封名义上的妻子,现在在襄阳,费舒出门遇到人就被称为刘夫人。

    尤其是这误会费氏还不敢澄清,总不能说,我们是把庶女嫁给了刘封吧。这样会让人耻笑费氏毫无信义。

    不过,只要能除掉刘封,这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费广捏着拳头,眼中冒着极为兴奋的光芒。继续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过道上看。

    不久后,响起的一阵脚步声,更是让费广的兴奋达到了顶峰。

    他一边把大部分的身体都藏在假山后边,只露出一个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刘封与司马徽有说有笑的走过来,正好落在了费广的眼中。

    只是当费广看见刘封的时候,眼中却是闪过一分疑惑。按照他哥哥费骠的描述,刘封应该是一个摸样俊美,但是却极为平庸的一个人。

    但是此刻的刘封却给他一种莫大的压力。首先是气势上,刘封自从带领帐下文武,杀了黄祖,攻占了江夏后。

    身上的英气更加的强盛,走动间都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显然不是什么平庸的人。

    想起哥哥对刘封的描述,费广不由有些动摇,对于刘封身份的猜测从立刻从八成,下降到了五成。

    难道他不是刘封?不可能啊,没听说过徐庶有另一个弟子。还是从新野来的。要不要派人去江陵,找大哥来确认一下?

    费广心中纠结了片刻,眼中蓦然的闪现出了一种极为狰狞的光芒。

    来回江陵,起码需要几天的时间。这眼前之人要真是刘封,那岂不是错过了?五成?五成也好。宁可杀错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等找人杀了他之后,把首级砍下来送去江陵,让哥哥先确认一下。再送给刘表,以免搞出笑话。

    心中转着阴毒的念头,费广在司马微以及刘封走过之后,立刻闪身从另一条小道上,转到了司马府内供给下人行走的小门中,走了出去。

    匆匆的返回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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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惶惶不可终日

    费氏虽然是出身瑄城,祖宅也在瑄城。但是经过这几代的费氏族长的发展,费氏的势力有所提升,已经挤入了襄阳城中。

    所以费氏在襄阳城中也有住处,门面还挺大。比之司马微的府邸也要大上几分。

    费广出了司马府后,很快就返回了费氏。

    自从费广摆在司马徽门下之后,就天天准时出门,准时回来。很少见费广有中途回来的时候,因此守门的仆人眼中很是讶异。

    不过到底是小少爷,也不敢阻拦相问。

    不过,有一个人仆人响起了一件事。不由提醒道:“少爷,今日蔡家小姐,黄家小姐在府中做客。”

    “蔡妲,黄月英?”费广的脚步不由顿了顿,转头询问道。

    “正是两位小姐。”仆人回答道。

    得到证实,费广不由皱起了眉头。

    蔡妲是蔡瑁的长女,黄月英则是黄承彦的女儿。黄月英的母亲是蔡瑁的姐姐,是以两人是表姐妹。蔡氏先不说,就说这黄氏在荆州也很有势力,再加上与蔡氏联姻。势力越发庞大。

    目前费氏也正在紧锣密鼓的向蔡氏靠近,是以这些日子,她姐姐费舒常与这俩个贵女来往。

    斩杀刘封的功劳实在太大,费广当然不愿意与人分享。得想办法把二人支开,或是找个机会单独叫出姐姐。

    费广心中打定了主意,立刻起身前往后院。按照往常的经验,费舒应该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招待两位贵女。

    果然,当费广来到姐姐的院子外边的时候。不仅听见了里边传出来的轻笑声,院子外边还有两个侍女立着。

    “三少爷。”两个侍女见费广走近,不由弯身行礼道。

    “去把姐姐找出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向她禀告。”费广吩咐道。

    “是。”两个侍女闻言后,其中一人就转身进了院子。

    侍女进去后,费广在门外思索着。目前父亲费观正带着二哥费常在公安巡视长江。大哥费骠远在江陵。府中只有他与姐姐二人。

    要想调集家中私兵,他的威望恐怕不够。必须要姐姐出马。只要姐姐肯动手。这天大的功劳就落在了费氏的手中了。

    费广心中得意不已。

    正暗自得意,只听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粉衣女子走了出来。

    这女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眉目间有些媚态,很是勾人。

    “你怎么偷跑出来了?要知道父亲把你送去给司马徽那里,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要是你搞砸了,看父亲怎么教训你。”一看见弟弟,费舒就一阵数落。

    不过她眉目含媚,这一阵数落却更像是打情骂俏。尤其是费舒说完后,似乎觉得腰有些酸,不由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这一伸懒腰,使得费舒饱满的胸脯更加呼之欲出。媚态横生。

    费广虽然年岁不大,但是早已经尝过了女子的滋味。虽然知道眼前的人是她的亲姐姐,但还是有一股火气从心中升起,直冲顶门。

    “咕噜。”不自觉的把脖子伸长,吞了一口唾沫。

    “咯咯咯。没想到我弟弟也长大了。”费广露出丑态,但的费舒却是不以为意,咯咯笑着,伸出葱翠玉手,点了点费广的额头。

    费广只觉得一阵香气迎面扑来,有些意乱情迷。

    只是在短暂的失控之后,费广就因为此次的大事而恢复了理智。同时心里忍不住一个哆嗦,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个姐姐看似放肆,其实最是保守,有一次有个仆人多看了她几眼,就杖二十,打去了半条命,被逐出了家门。

    “姐姐,您就别逗我了。我这次来是告诉你一件事情的。很重要。”费广急急的对费舒道,特别加重了很重要这三个字。

    费舒倒也是因为费广这席话,而收起了脸上的媚态。妙目一转,冷淡的对身边的几个侍女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大小姐。”侍女们低声应道。并且缓缓退下。

    “什么事,可以说了。”侍女们走后,费舒撇了眼费广,有些不屑的样子。刚才她还真是在逗逗这个弟弟罢了,对于家里的男子,她没有一个是有好感的。都觉得丑陋无比。

    费舒这个态度要是在往常,肯定会引来费广的一阵火大,但是这个时候,还得多多仰仗费舒。费广不由压下了心中的火气,低声道:“我可能见到刘封了。”

    “什么?”费舒发出了一声尖叫,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噤声,噤声。”这院子里边可还有蔡妲以及黄月英在,这消息要是被外人得去了。就等于是煮熟的鸭子飞了。费广不由焦急道。

    “怎么,你想动手对付他?”费舒却是最了解这个弟弟,阴狠毒辣。心中一转,就已经猜出了他想干什么了。

    “当然。如此大功一件,怎么能放过。”费广眼中冒光道。

    “哼,小小年纪,阴狠毒辣,迟早让你把我费氏的家业败光了。”费舒冷笑不已。

    “姐姐。您难道不想杀刘封?他可是败坏了您的名声啊。”见费舒似乎不怎么乐意杀刘封,不由焦急道。

    “败坏了我的名声?呵呵,那只是你们这些男人的想法罢了,我到是觉得挺好的。现在出门遇到人就称呼我为刘夫人。名声已经定下来了。只要刘封不死,我就是刘夫人。父亲他就没办法把我再卖一次了。”费舒的神色越发冰冷了。

    她与父亲费观,长兄费骠,以及这个三弟都不怎么合得来。

    在费观眼中,她这个嫡女就是个买卖的货物,最好是嫁给有钱,但又没地位的人,就像是刘封,赚取大量的嫁妆。

    在长兄费骠以及这个三弟的眼中,恐怕她就是家族联姻的纽带,做梦都想把她加入蔡家。

    生在这个家族中,费舒只觉得可悲。还有一件事,让费舒更加的痛恨这群男人,她与庶出妹妹费婷的关系其实挺好的,但是费观却把费婷嫁去给了刘封。

    嫡女变成了庶女。费舒几乎已经猜测到了费婷在刘家的处境了。

    听着费舒的话,费广有些目瞪口呆。费舒不屑的撇了眼费广,又讥讽一笑道:“还有,你知道为什么那两个本来高不可攀的贵女最近会常来我们家?”

    “为什么?”费广有些转不过弯,下意识的问道。

    “因为,那两个贵女在警告费氏,不要再与江夏太守刘封为敌了。”费舒一字一句的道,随着费舒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后,费广的脸色就一分分的变白。

    到最后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尽是惊慌,以及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刘封怎么会搭上蔡氏这条线?”费广失措道。

    在这荆州,要说让人最敬畏的不是什么刘表,反而刘表完全像个老好先生,很顾忌名声。最让人敬畏的是蔡氏,当权者蔡瑁该心狠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

    用了不少手段,才使得蔡氏有了如今的地位。所以一般士族,都比较敬畏蔡瑁。相比于刘表,蔡瑁的态度更加让人觉得可怕。

    而现在蔡妲,以及黄月英与他费氏往来,居然只是为了警告费氏,不要再得罪刘封。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搭上蔡氏的线,你就只能去问问刘封了。不过啊,他们的关系不像是假的,就在今日蔡妲亲口警告我,不要再得罪刘封。所以,若是你在这里动了刘封一根汗毛,将来费氏就要面临蔡氏的全面打压。什么取刘封的首级邀功,什么扶摇直上。都是一场浮云。”费舒带着略微讥讽的话,彻底的打破了费广的幻想。

    在强大的蔡氏面前,费氏就是浮云啊。

    就像蔡玉说的一样,要真抡起身份来,费氏给他们蔡氏提携都不够。

    “那,那该怎么办?”费广到底是年纪幼小,阴狠毒辣只是对比自己弱小的,遇到更加强大的,强势的,就只能束手无措了。

    就像费舒说的一样,若死也不敢忽略蔡氏的警告,再向刘封动手啊。

    但是这还是现在的问题,以前的问题怎么办?费氏把嫡女变成庶女嫁给刘封这是其一。在洞庭湖,费氏设计让洞庭湖水质与江夏黄射一起伏击刘封,这是其二。

    这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啊,怎么办,怎么办?

    “傻了吧?看你们先前做的好事,咯咯咯。”费舒见费广惊惧失措的摸样,不由咯咯娇笑一声,很是快意。

    觉得出了不少恶气。

    听到费舒的笑声,费广眼前一亮,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姐姐,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再怎么说你也是费氏的女儿啊,你忍心看着我们费氏灰飞烟灭吗?你想想母亲啊,想想母亲啊。”

    费广却还是有一些小聪明的,他知道这个姐姐家中的男人们都很在乎。但是却在乎母亲。

    见费广提起母亲,费舒的脸上有了一丝变化。似在犹豫,似在挣扎。最后长出了一口气,叹道:“快马请父亲回来把。登门,道歉,赔礼。再把我洗干净了,送上门去,看人家要不要我吧。”

    说着,费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惨然。

    刘封受到的耻辱,恐怕就是妻子嫡女变庶女了。

    所以消除仇恨,登门,道歉,赔礼,都只在其次。把她送过去,才是最根本的手段。

    在这种情况下,她过去。最好的情况是一纸休书,把她给休掉。要是刘封心性狭隘,她下半辈子,就完了。

    “好,好,我这就派人把父亲请回来。”费广如梦初醒,这个时候,除了父亲还有谁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啊。没有人了啊。

    只是在这件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他们费氏恐怕就只能惶惶而不可终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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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伊籍

    费广匆匆的走后,费舒站立了片刻,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自嘲一笑道:“果然是父债子偿,那老匹夫自己贪财不义,这债还是得我偿还。”自嘲之后,费舒带着一股决然,这家什么都另人厌恶,但是母亲待我却好。为了母亲,就算刘封府上真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走一遭。

    “小姐。两位小姐派奴婢出来问小姐,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这时,从院子内走出来一个侍女,低声问费舒道。

    “没事,我自己去向两位小姐解释吧。”费舒挥了挥手,向院子走去。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总是要跟蔡妲交代一下的。不管刘封与蔡氏有什么关系,但是看着却很铁。刘封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襄阳,也必须要通知一下。

    想着,费舒走进了院子。

    院子内一派春色,冒着绿芽的小树,以及满目的青草。散发着浓浓的草木芬芳。

    院子中央的一处空地上,铺着厚厚的摊子。摊子上摆着三张呈品字形的案。

    此刻,主位悬空。但是两座侧位上却跪坐着两人。正确来说是两位女子。

    一位身着黑衣,体态婀娜,面上微微带着一丝笑容,但是眼神却有些泛冷,坐在那里仪态万方。

    以姿容算费舒也算是万众挑一的美人,但却还是稍逊这黑衣女子一筹。更不妨说,这气质了。

    另一位女子身着白衣,脸上蒙着面纱,头发微微泛着金色,看不清面相。但是从颈项中露出的白皙肌肤来看,一定是个美人。

    那位黑衣女子就是蔡瑁的女儿,蔡妲了。不管是家世,还是美貌都令无数士族子弟为之倾倒。

    至于另一位就黄承彦的女儿黄月英,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个美人。但是她父亲黄月英散布谣言说自己女儿黄头,黑色。再加上黄月英头发,确实是泛着金色,所以大部分半信半疑。

    相比于蔡氏门前车水马龙,无数人踩破门槛的想要求蔡妲为妻子。黄月英家则是门厅冷落,无人问津。

    不过,这两个女子虽然在外人看来是一个天,一个地。但是感情却很好,表姐妹互相走动,一起出行,一起出游。

    费舒走进的脚步声,立刻引起了二女的注意。

    对视了一眼,蔡妲微微转动洁白的颈项,看向费舒,问道:“刚才听姐姐一声尖叫,不知外边发生了何事?”

    虽然蔡氏的势力很大,但是士族间并没有高贵与否的说法。今年费舒十六岁,而蔡妲十五,因此以姐姐称呼。

    “刘封微服入襄阳了。”眸中尽是苦涩,费舒苦笑道。

    “什么?”蔡妲也被这消息震了一下,檀口微张,有些失声道。

    “这刘封居然如此大胆?”黄月英也是如此,不过她有面纱遮挡,外人看不出她的面相,但是从声音中,还是能听出微微震惊。

    “我已经让弟弟费广派人去通知父亲了,父亲马上就能回来。我想也会做出举措,与刘太守修复关系的。”费舒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姐姐把我跟你说的都跟费广说了?”蔡妲的声音虽然依旧平淡,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悦。

    其实蔡氏与刘封到底是什么关系蔡妲也不知道,她就是前些日接到父亲的吩咐,让她好好跟费舒亲近一下,警告一下费舒,以后别再找刘封的麻烦。

    这件事情本来就上不了台面的,蔡瑁毕竟是刘表军师,而刘封却是刘表的眼中钉。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费舒现在却将之告诉了费广。

    算是节外生枝了。

    “要是不告诉他,他就要带人去杀刘封了。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啊。”费舒眼中的苦涩更浓,叹息道。

    娇躯再震,蔡妲与黄月英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后怕,这刘封真要是出事,还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蔡妲知道若是按照父亲蔡瑁那性子,必定逞凶,费氏必亡。一场腥风血雨,难免。

    “禁足吧,关个两三年。”蔡妲秀眉微蹙,轻声道。

    “也是该定定性子了,按照他那脾气,迟早会引来祸端。”对于这件事,费舒没有任何意见,点头道。

    “算了,这件事就这样吧,等费观回来了再处理。我也去禀报一下父亲,让父亲去见一见这刘封。倒要问问他,好好的江夏太守不做,为什么非要来这襄阳,好玩吗?”蔡妲的语气带着不忿,脸色带着温怒。

    “听说那刘封的胆子很大,没准还真是觉得好玩呢。”眸中带笑,黄月英戏谑道。

    “管他是什么人呢,我又不认识他。这件事本来就不关我的事情,一切还是让父亲去处理吧。”听着表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诡异,蔡妲觉得脑门疼,不由伸出洁白如玉般的手指,抚了一下眉心,道。

    “姐姐,我们就先告辞了。”说着,蔡妲对着费舒微微行礼,起身道。黄月英见此,也跟着起身。

    “我送送二位妹妹。”面对这两个贵女,费舒当然不敢托大,急忙起身道。

    二女点了点头,随即费舒送着二女出了正门。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蔡妲想起一事,轻声道:“姐姐也不必担心,听说那刘封是个很大度的男人,嫡女变成庶女,这种荒唐事的错,不在您。”

    蔡妲对费氏没什么好感,但是对这个身不由己的女子却是有一种深深的同情,情不自禁的安慰道。

    “再大度的男人也受不了那种屈辱啊,父亲他做出荒唐事,总是需要人付出代价的。顶多是一条命罢了,妹妹不必为我牵挂。”费舒自嘲一笑,道。却是不怎么相信,若是父亲费观真的把她洗干净送上门,刘封不放过她。

    两人其实没多少交情,蔡妲只是为了警告费氏,这才与费舒交往的,因此劝了一句,也不好再劝说。只能在心中同情了一下,领着妹妹黄月英走了。

    刘封当然不知道他本来以为根本没问题的襄阳之行,在司马徽的府上仅凭几句话,就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个猜出来。当然也不知道事情拐了这个多个弯儿。

    他现在的心情有些郁闷,刚才在司马徽府上的时候还没想到。

    出了府邸后,刘封却是想到了。孟建,石韬,崔定都一起跟着庞统去江东了,这要是全部都有意向去江东仕吴,等于是满江的人才,被一网打尽了啊。

    该死。

    以刘封本温和的性格,也不由想吐口唾沫,骂上一声吃独食。

    日渐中午,刘封觉得有肚腹有些空,就命了寇水找了一座酒家,先用膳。并且派人前往四周打听宅子的情况。不过刘封却也嘱咐不要买好的,买一座小宅子就行了。襄阳城繁华,寸土寸金。只住上一二月,买贵的实在太浪费了。

    上了酒家后,刘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命店家的上了几份襄阳美食,饮着小酒吃喝了起来。

    这一顿膳食算是化悲愤于食量,用了不少。

    就在这时,大门方向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却是又有人进来用膳。

    刘封也没怎么注意,打算先消灭了案上的膳食,然后让店家打包一些肉食,酒水去给外边等候的亲兵们用。

    “请问兄台,可否让在下坐在这里一起用膳。”旁边响起了一个温厚的声音。

    刘封抬起头,却是眼前一亮。他眼前站着一个灰衣男子,这男子容貌雄伟,身形修长,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风仪。

    特别是一双眼睛,明亮有神。

    刘封看了眼这男人后,抬头扫视了一眼大厅,却发现不知何时,大厅内已经爆满,却是没了座位,只剩下他这里还有半个座位。

    只是刘封身边有包括寇水在内的三四个亲兵在,因此等闲人物不敢近身。更别说上来问刘封要个座位了。

    刘封当然不是什么恶霸,闻言伸手道:“座。”

    随即不理会眼前这人,继续埋头用膳。这天下容貌好,修养高的人多了,不一定是什么人才,名人。

    刘封是不怎么相信走在街上,也能遇到什么人的。如果真遇到就是天上掉馅饼,人品太好了。

    “见足下面相英武,气势不凡,不知是哪出的将军?”倒是这位仁兄开口问刘封道。

    刘封不由抬起头,见这位仁兄眼中闪着希望交朋友的豪爽。不由一愣,眼前这位仁兄似乎是有些自来熟。

    “咳,到是忘记自我介绍了。在下乃是山阳伊籍。”伊籍说的有些羞愧,但面上却很是从容。

    “你是伊籍?”刘封有些膛目结舌道。

    这就是天上掉馅饼?襄阳城中这么多酒馆,伊籍却偏偏选了这座酒馆。这么多座位中,伊籍偏偏与他同座。

    心中虽然不可置信,但是刘封也知道襄阳人才鼎盛,遇到向伊籍这样的人物虽然概率小,但也不是没有。

    因此很快就恢复了神来,笑着举拳道:“罗县人,寇爽。”

    却是随意杜撰了一个人名。

    “罗县寇氏?前阵子刚出了个江夏太守刘封,今日又见到兄台。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有机会定要去罗县见识见识。”伊籍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道。

    这阵子刘封的声名赫赫,伊籍对于刘封的祖籍,倒也是颇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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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蔡瑁有请

    “观先生品貌不凡,姿容雄伟。看来山阳的水土也是好啊,有机会定要去见识见识。”刘封微微一笑道。

    眼中深处闪着该出手就出手的决然。

    把目光都盯着庞统等人了,却是忘记了荆州这一整片树林了。荆襄多俊杰,后世蜀国赫赫有名的荆襄士族势力,就是出自荆州啊。

    就说说这眼前的伊籍吧,论起来也是蜀汉中相当有名的人物,他才思敏捷,很有机智。出使在外,曾经令孙权折服。坐镇蜀国,与诸葛亮,李严等人共造蜀科。为蜀国的人才选拔系统做出了很重要的贡献。

    可谓是真才实学,不是三国志记载的所谓,糜竺,孙乾,简雍,伊籍四人皆雍容凤仪,见礼于世。那么简单。

    所谓雁过拔毛,饥不择食。如今的刘封见到有用的文官都能眼睛发绿,何况是伊籍这等史书中有记载立下一传的大才了。

    有了伊籍,处理一郡之地,再配合上许田,许正,张道几人,这江夏郡当能治理的井井有条。

    伊籍还有个制造蜀科的功绩,对于人才的选拔可能比较了解。江夏一郡也有士族士人,寒门士人。有伊籍在,就等于有了源源不断的人才补充。

    治理江夏,修我兵戈,造我战船。振兴一方,就不是梦想。

    “寇兄真是风趣。”伊籍很是机智,在听到刘封略带着调侃的说出与他先前称赞刘封家乡一摸一样话语的时候,没有一丝停顿,笑着举拳道。

    脸上也没有不悦之色,很是大度。

    “呵呵。”刘封呵呵一笑,随即又笑道:“兄台与我今日同坐一楼,同座一位,也算有缘,要是不嫌弃,共饮一杯如何?”

    伊籍本就是个豪爽之人,见刘封豪爽,很合心性。不由道:“有何不可?”

    “来人,另上一副碗筷,加一坛好酒。”刘封笑着点了点头,朝着不远处的店家道。

    那店家闻言立刻眉开眼笑,亲自拿来碗筷,一坛好酒到了刘封的身边。并且很客气的道:“公子慢用。”

    “有礼了。”刘封笑了笑,从腰间取出了一块碎银块,递给店家。

    这店家立刻眉开眼笑,握着银块打算退走。却大门处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个穿着红衣的年轻公子走了进来。

    这公子卖相不错,穿的衣服料子也都是上乘。只是眼神有些阴柔,脚步也有些虚浮。一副酒色过度之相。

    “店家,这店我们傅家包了。你处理一下吧。”说着,这公子从手中拿出了一个钱袋子,抛给了店家。

    这钱袋子很大,从外观上看应该有不下十个饼子。从缝隙中透出的金色来看,却是十足十的金饼子。

    这一袋子金饼子与刚才刘封打赏的一块碎银。却是金沙与淤泥的区别。

    那店家掂量着手中的碎银块,又捏了捏那年轻公子抛来的金袋子。眼睛一转,却是有了主意。

    “请公子稍后,小的这就处理一下。”店家上前一步,献媚道。

    “嗯。”这红衣公子却是挺享受这种气氛的,很傲然的嗯了一声道。

    刘封与伊籍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苦笑。这好好的一顿酒,恐怕就要换个地方喝咯。

    刘封是觉得他身份到底有些特殊,不愿意多事。而伊籍却也是人精,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这红衣公子身后还站着四五个身材魁梧的随从,他一文人,虽然练过几手剑术,若冒然上去也只是自讨苦吃罢了。而且伊籍却是认出了这人是谁。

    于是,刘封与伊籍很有默契的起身,打算离开了。

    只是这个时候,却只听那红衣公子从鼻尖发出了一声冷哼,“怎么,你有什么不满吗?”

    刘封眉头一周,顺着那红衣公子的目光,看向了寇水,只见寇水眼中,尽是不忿。

    刘封与伊籍心中自有度量,知道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但是寇水却觉得刘封受了屈辱,不由心生不忿,他又是个不会掩饰神色的人。这才被这红衣公子看见。

    “嗯?”红衣公子见寇水没有任何表示,依旧用那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心生怒意,目中寒光一闪。

    “那是东曹掾傅巽的外甥张固,横行惯了。与他们讲道理说不通的。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忍则忍吧。”伊籍却是见刘封年轻,怕他忍不住,出声劝道。

    他却不知,刘封自有决断。

    退一步则海阔天空,这没错。他刚才也退了,但是退两步,刘封却是不干的。何况寇水维护他是忠心。看这张固的嚣张态度,一个低头认错是跑不了了,刘封怎么可能让寇水受委屈。

    “俗话说的好,退一步海阔天空。兄台又何必咄咄逼人?”刘封冷着一张脸,举拳道。

    不想张固却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几眼刘封,却是哈哈一笑道:“你是外地来的吧?难怪这么嚣张。”

    说着,张固顿了顿,满脸戏谑道:“不过,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好玩的事情了。这偶尔活动活动筋骨,踩踩人也不错。”

    “上,伤了算我的。死了算你们的。”最后又冷哼一声,指挥身后的随从道。

    “哼,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傅大人的脸面都被你给丢进了。”却是伊籍很讲义气的挡在了刘封的身前,冷哼一声道。

    “你认识我舅舅?”张固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伊籍道。

    “在下在镇南大将军府为官,姓伊,名籍。与傅大人见过几次面。”伊籍淡淡的回答道。

    “哈哈,原来只是个小官。来人,按住那小官,其他人狠揍一顿。”像张固这样的二世祖,却也不是蠢货,他在脑中回忆了一下刘表帐下官员的名单,发现没有伊籍,立刻就知道伊籍是上不了台面的人物,哈哈一笑道。

    不过,他也知道殴打平民百姓无所谓,但是殴打官员却是够他吃一壶的。于是特地下令,让随从按住伊籍,免得伤了他。

    “晦气。”刘封见这叫张固的灵顽不灵,心中不由暗道了一声晦气。

    “打趴下,然后我们出城。”刘封吩咐道,却是知道打了这家伙之后,这城池内是呆不住了,必须去城外住上一二月了。

    “诺。”正当寇水应诺一声,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打算上去把这张固打趴下的时候,却只见门外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张固脸上一喜,随即又有些恼怒。

    喜的是他等的人来了,恼怒的是现在这酒家内,还没有被清场。

    “算你们走运,快滚。”张固先是恶狠狠的对着刘封喝了一声,随即又满脸堆笑的转过身,面向门口。

    只见前方走来几个人,当先一个中年人。却是令他一愣,他这次请的人是蔡瑁的长子蔡宕。按理说这中年人也是蔡氏的人,但却是蔡氏的大管家。

    与蔡宕是牛马不相及啊。

    不过,好歹也是蔡氏的大管家,到哪里也有几分人面。因此张固在一愣之后,脸上再次堆满了笑容。迎上去道:“不知蔡管家到此是不是蔡公子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

    却是以为大管家到此是奉了蔡宕的命令。

    “哦,张公子。”这管家却也认识张固,闻言眼中闪过一分诧异,举拳道。不过他这次来也是奉了蔡瑁的命令,前来迎接一位贵人的。因此不敢耽搁。歉然道:“张公子抱歉,老奴此行是为了迎接一位贵人。不好耽搁。”

    随即,又朝着酒馆内扫了一眼,最终定格在了刘封的身上。

    张固有些摸不着头脑,贵客?什么贵客需要蔡氏的大管家亲自前来迎接?但是片刻后,张固又见蔡大管家把目光投向了刘封。

    心中一惊,却是不相信,蔡管家说的贵人就是这个外地来的。但是理智又告诉张固,大管家口中的贵人就是他了。

    看看这酒馆之内,只有刘封一人长相英武,有所谓贵人的气度。

    气度?张固心中一惊,刚才只顾着兴奋,却没有细细的打量刘封,这打量却是心中发凉。

    刘封身上那是什么贵人气度,而是身形刚强,带着一股不怒自威气势。

    “公子,镇南大将军军师蔡瑁有请公子入府。”

    蔡管家的一句话,使得酒馆内落针可闻。蔡瑁?那可是襄阳的第二号人物,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过了刘表。

    在荆州权势滔天。这样的人物,却还要请这个年轻公子入府。可见这公子身份不凡。而这张固,却在刚才扬言要把这公子打出去。

    有些知道张固身份,平常敢怒不敢言的人,在心中顿时幸灾乐祸了起来。

    而张固的脸色,在蔡管家说完后,立刻煞白了起来。眼神惊恐。遍体生凉。

    刘封却没有留意张固,只是皱眉想着,蔡瑁?难道他看见我了。本来这次来襄阳,不打算告诉蔡瑁,不过既然找上门来了。刘封就不好意思不上门了。

    不由点头道:“稍等。”

    “还没有与伊兄喝够,不知伊兄可愿意与我一起去蔡府喝个痛快?”刘封转头问伊籍道。

    被那纨绔子弟一打岔也好,这萍水相逢就能成了促膝长谈。拐着伊籍去江夏的成功率大增。刘封心中觉得很舒适。

    “正该如此。”伊籍却也并没有因为刘封与蔡氏有关系而变得恭敬,或是疏远,很从容道。

    “呵呵,伊兄真是爽快人。”刘封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没看见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张固见刘封没有留意他,脸色有些渐渐恢复了血色,见刘封起步离开,心中不由大喜,默念着道。

    “哦,忘记跟蔡管家说了,这位公子刚才说要把我们给打出去。”却是伊籍似乎听见了张固的心声,忽然回过头对着张固笑了笑,说出了一番让张固亡魂大冒的话。

    “在,在下刚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二位先生不要见怪。”不过这小子反应也很机灵,还没有等那管家色变,就立刻弯身行礼道。

    虽然口语有些结巴,但还算能听清楚。

    “我到是没什么,伊兄你呢?”刘封是知道自己得了蔡氏的势,没什么意思,只是若伊籍心气难消,刘封倒也不介意,拿蔡氏的势,教训一下这小子。于是问道。

    不想伊籍也很大度。

    “心气出了,舒服多了。”微微一笑,伊籍率先走了出去。再没看一眼张固。

    “呵呵。”刘封呵呵一笑,也走了出去。刘封都没关,蔡管家自然也没有理由,多生是飞。也跟着走了出去。

    一瞬间,走了个干净。

    但是张固心中却是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在这襄阳内得罪了蔡氏的贵客,一定没好下场。我还是去乡下躲躲吧。

    心神紧绷中,张固有了决定,先去乡下呆半年,等风声过了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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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势力面前,谁都得低头

    刘封与伊籍出了酒馆后,就在那蔡大管家的护送下,前往蔡府。

    跪坐在马车上,刘封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先前一幕有些莫名其妙,他平生第一次在酒馆中用膳,却遇到了一个纨绔子弟清场,也算得上是运气了。

    只是从那张固的身上,刘封才得以窥见蔡氏的强盛。

    东曹掾傅巽,这个人物刘封却是有些印象,官职不大,但是权位却重,比之从事费观要重要的多。

    毕竟刘表帐下从事多如牛毛,但是东曹掾却只有一个。

    而这样的人物遇到蔡瑁却要退让七分,从傅巽外甥张固的反应中,刘封得出了这个可怕的结论。

    蔡氏的势力,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庞大,还有一种深入人心的权势。

    如此庞然大物之下,人遇人退,神遇神退。就连张固这等张狂的纨绔子弟,也不敢乱摸虎须。

    估摸着蔡氏的势力,影响力。刘封不免也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有一种东西叫做借势。

    借蔡氏的势,来助涨自己的势力。等回去之后,该考虑让许田多与蔡氏接触了,不需要蔡氏明面上的帮助,只需要蔡氏方方面面的影响力就行了。

    对了,有一件事正好可以谋划一下。

    刘封对于这个时代发生的大事了如指掌,但是自然灾害,却是知道的稀少。不过,有一件事,刘封却是记得很清楚。

    就在建安十二年夏的时候,荆州,乃至整个长江以南的地方,发生了极大规模的干旱。

    干旱过后,又有洪灾。

    这件事情,在荆州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因为荆州在刘表的治理下,已经渐渐鼎盛,富足有余。各地粮仓无数。所以历史上的这场天灾,并没有对荆州造成影响。

    刘封记得这件事的原因是因为建安十三年,曹操就南下了。这场天灾发生在赤壁大战前夕,建安十二年,所以刘封隐隐记得。

    以前刘封没有势力,没有资源,地盘。所以这些事情不敢想象,但是现在却是可以拿来用一用。

    赚刘表的粮食,又赚刘表的钱财。

    借着蔡氏的势力。

    刘封眼中闪过一分笑意。当他有了势力,以及条件后,就可以干干这些买卖了。

    思量中,蔡氏的府邸渐渐的到了。

    出乎刘封的意料之外,蔡氏的府邸并不怎么奢华,论庞大也就与司马徽的府邸差不多。这门前朱红大门,似乎也有些暗淡。

    三代出贵族,蔡氏在荆州数百年了。自然也不会像暴发户一样,把府邸弄的富丽堂皇。

    刘封心中了然,也就不那么惊讶了。

    “公子请下马车。”蔡大管家从前方走到了刘封马车的旁边,弯腰行礼道。

    “有礼了。”刘封点了点头,起身下了马车。这时,只距离刘封马车几步路的伊籍也随着刘封一起下了马车。

    “请管家带这位大人去偏厅等候。”既然蔡瑁要找他,刘封也不会晾着蔡瑁,而与伊籍说话的。自然是先见蔡瑁,而后才与伊籍叙旧,因此对管家说道。

    “公子放心,老奴自然会派人照料。”蔡管家拱手道。

    “还请伊兄稍等,我先去见见德珪先生。等回来后,再与伊兄痛饮。”见蔡管家答应,刘封笑着对伊籍举拳道。

    伊籍这会儿正在打量蔡府,闻言回头笑道:“寇兄自便。”

    刘封见此眼前一亮,要带着伊籍,恐怕还是要借一借这蔡氏的势力了。

    心中思量,但是刘封面上却很是自然,举拳道:“还请管家带我去见德珪先生吧。”

    “公子请。”

    刘封就随着蔡管家进入了蔡府,拐了几个弯,又来到了一处房门前。蔡管家在这房前驻足,弯身行礼道:“老爷就在里边,公子请。”

    “有劳了。”刘封点了点头,这才走了进去。

    进了房子后,刘封觉得眼前一亮。却原来是一座书房,只是与一般人的书房又不同,这座书房不管是从摆设还是到构造都充满了一种精致的感觉。

    刘封赞叹了片刻,这才把目光投向了跪坐在当中的一人。

    这人正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刘封。

    “见过大舅哥。”刘封微微一笑,屈身拜见道。这人正是蔡瑁。

    “你知不知道这襄阳有多么危险?”蔡瑁见刘封见到他后不仅没有愧疚,反而面带笑容,不由有些气结。

    听女儿带消息回来说刘封在这襄阳城内大摇大摆出现的时候,蔡瑁可是骇了个半死。赶紧派遣了心腹官家前往迎接。

    “襄阳应该无人认识我。”刘封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他却是也知道要不是有人认出他,恐怕蔡瑁也不会派人去接他了。

    “没人认识你?”蔡瑁冷笑一声,却是把费氏那边发生的事情跟刘封原原本本的说了一下。

    “费氏?”听到两个字,刘封的眼中立刻闪过一分阴沉,这两个字在刘封心中实在是有着难言的屈辱。

    嫡女变庶女。与黄射一战,虽然胜利了。但却是侥幸居多,要不是那张谷是甘宁的兄弟,他有几条命都不够陪的。

    这都是费氏干的好事。

    “算了,费氏的事情我等一下再跟你解释。你先跟我说说,你一个江夏太守,孤身入城到底是为了什么?还要逗留多久?”蔡瑁见刘封眼中闪过阴沉,心下闪过几分同情,男人大丈夫,受到那样的屈辱,确实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不由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刘封的来意。

    “寻找能帮我治理江夏的人才。大舅哥应该知道,我手下文官不多。”刘封很坦然道。

    “一个文官,也容得你这么冒险?”蔡瑁有些不信道,荆州人才济济,他帐下最不缺的就是文官。

    “也要看什么人。”刘封笑着回答道。

    蔡瑁抬起头看着刘封,想要从刘封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但是许久之后,却还是一无所获。不由摇头道:“算了,你们这些起兵征战的人想法常人难以揣度,就像那刘备,也不知道坐困新野小城是为了干什么。”

    说着,蔡瑁的语气一变,有些严肃道:“我不管你在襄阳干什么,我必须要保证你这条命能回去江夏。保守起见,你就先住在我蔡府。以后出行,马车要用那种有车厢的,不要随意被人看见面相。”

    “多谢大舅哥”虽然刘封知道蔡瑁这么做,完全是看在蔡玉的面上,跟他是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刘封心中还是很感激。

    因为他知道蔡瑁藏在蔡府也是承担了一定风险的。毕竟这荆州还是属于刘表的,不是蔡氏的。

    见刘封答应下来,蔡瑁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是害怕刘封不乐意住在蔡府。从江夏一役,以及孤身入襄阳上看,这小子绝对是胆大包天的人。

    其实蔡瑁最讨厌这种有勇无谋,胆大包天的人物。但是刘封却是意外,谁叫刘封是他的妹夫。

    蔡瑁无奈的想着。

    关于刘封安全的大事谈完了,随即蔡瑁又跟刘封谈了一下关于费氏的事情,包括他让女儿蔡妲前往警告费氏的事情也说了。

    “与费氏的恩怨,必须做个了断。这对于你坐镇江夏有利。到底是接受费氏上门道歉,和解。还是不死不休,铲除费氏,你自己做决定。不过我个人认为还是接受了费氏的道歉好,我也敢保证,在向你道歉后,费氏绝对不会再对你起什么歹心。”蔡瑁在向刘封保证的时候,充满了浓浓的自信,仿佛费氏在他眼中只是个小蚂蚁一般。

    刘封对此也不怀疑,从今日酒馆中那个张固的反应上看,蔡氏对付费氏,还真是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若是他登门赔罪,此事可一笔勾销。”刘封思索了一会,有了决断。

    这是一种个人与大事上的抉择。费氏与刘封的恩怨很大,但是再大也只是个人私怨,与大事相比是上不了台面的。

    他坐镇江夏,与费氏的纠缠必须要做了断。免得节外生枝。铲除费氏容易,但那要借蔡氏的手,才能铲除费氏。

    如果说借势,刘封并不介意。但若是借蔡氏的手,刘封却觉得不怎么妥当,他不想过分依靠蔡氏的强大,来铲除异己。

    一己私怨,如今能在蔡氏的调和中,一笔勾销。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

    刘封不是个不知进退的人。

    刘封的选择,使得蔡瑁眼中闪过一分赞赏。他对刘封的感官也改变了不少,若是先前刘封发动夺江夏的战争,给予他的感觉是好勇斗狠的话。那么现在,刘封也算是知进退,懂权谋的人物了。

    在权谋博弈中,是没有敌人的。只要不是生死大仇,对方服软,登门道歉。万事都好商量。

    “呵呵,如此甚好,我想费观那老匹夫在接到儿子费广的消息后,一定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登门,赔罪。就等着出一口恶气吧。”蔡瑁呵呵一笑道。

    “多谢大舅哥周旋。”刘封答谢道。

    “你我之间还用说谢?”蔡瑁微微一笑,假意不悦道。随即,又笑道:“见你风尘仆仆,想必是累了,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下去歇歇吧。”

    “嗯。”刘封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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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初现峥嵘

    虽然是点头应下了,但是刘封却并没有随着仆人的带领,下去沐浴休息。

    而是回到了前院偏厅内,他可没忘记伊籍。

    偏厅内,伊籍跪坐在侧位上,身前的案上放着一些酒菜。身边还跟着几个侍女伺候。刘封进去许久没出来,也没让伊籍心生焦虑,依旧是神态从容。

    “寇兄可算是回来了。”听见动静,伊籍抬起头见刘封走入,不由笑道。

    “让伊兄久等了,当自罚三杯以赔罪。”刘封哈哈一笑,走到了伊籍对面的位置坐下,自有侍女为刘封添加酒水,送上一些冷菜。

    侍女倒满了酒水后,刘封连着喝下三杯,滴酒不漏。

    “哈哈,爽快。”伊籍哈哈一笑,道。

    俗话说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这男人互相坐下,喝下几杯酒后,这感情就自然不同了。

    放下酒杯后,刘封心中斟酌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从先前的话语中,我听出伊兄现下应该在刘荆州帐下做事是吧?”

    “微末小官。”伊籍笑着道,只是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却没有逃过刘封的眼睛。

    刘封心中一动,对于拉走伊籍的把握也更大了。荆州是个文风鼎盛的地方,刘表又是一个古怪的人,他能任用蒯越这等人才,也能使用蔡瑁这等权谋者。甚至也能用一些夸夸而谈的人物。

    乱七八糟的人,刘表都用。这也造成了刘表帐下人才济济,伊籍这个人虽然能力不错,但也像诸葛亮,庞统等人一样,埋没掉了。

    根据历史记载,伊籍以后会慢慢的向刘备靠拢,最终官至昭文将军。与诸葛亮等人共造蜀科。

    这个人心中对于刘表没有归属感。

    这等埋没在众多平庸人中的不凡人,刘封遇到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挖掘出来,然后带走。

    “呵呵,不知伊兄对于江夏刘封怎么看?”心中把握大增,刘封进而试探道。

    “能乘势而起者,皆不是凡人。不管传闻中,刘封人品如何不堪,这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见这初次见面的兄台,忽然提起江夏刘封,伊籍不知是何意,不由避重就轻道。

    只是伊籍心中对于刘封的来历,存了几分疑虑。

    时机成熟了。刘封心中暗道了一声,于是笑着举拳道:“刘封多谢伊兄夸赞。”

    “你是?”伊籍尽管是机智过人,但是这会儿却是真的被震惊了。“叮叮。”手中筷子跌落在地。

    “呵呵,在下正是伊兄口中不是凡人的刘封。”刘封微微一笑,抬起酒杯。道:“先前酒馆之内,人多嘴杂,不好与伊兄坦言,还请伊兄见谅。”

    “呵呵。刘大人说笑了。要是这件事放在我身上,我连现在都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江夏太守刘封,要知道这里可是襄阳啊。”伊籍苦笑一声,道。

    他真的是被震惊了。他随意去一家酒馆用膳,就能遇到刘封,伊籍也觉得这是发生的真是,真是太不可思议。

    其实这还算好的,让伊籍更加震惊的是刘封居然自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这是一种何等的坦荡。伊籍抬起头,看着刘封清澈的目光,不由心中折服。

    刘封到是不知道他自己承认身份,还有这种效果。他只是相信伊籍等人的人品罢了,简雍,糜竺,诸葛亮,孙乾,伊籍这些随刘备流浪,不反叛,不抛弃的人物。都是道德高尚的人。

    相信伊籍不会拿他去卖给刘表。

    刘封只是出于这一点才敢说出身份的。只是先见之明,不算什么坦荡。

    只是落在伊籍的眼中,刘封却成了一个无比坦荡磊落的人物。

    刘封见伊籍眼中闪着折服,先是一愣,随即却是面色如常,并没有解释。这个时候解释什么啊,误打误撞才好啊。

    “我见伊兄性格豪爽,目光清澈。不是歹人,这才表露身份。等闲人物,我却是不会说的。”刘封笑道。

    “多谢刘大人信任,大人放心,我伊籍虽然只是个小人物,但却也知道忠贞二字,大人既然与伊籍坦然相见,伊籍就绝对不会泄露大人行踪。”伊籍闻言郑重的对刘封举拳道。

    “不谈这些。”刘封却笑着摇头道,这件事让伊籍去误会好了。但最大的期望还是把伊籍带走啊。

    “我先前说起伊兄在刘荆州帐下为官,伊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可见伊兄处境并不好。”刘封抬起头看着伊籍,伊籍也已经意识到刘封想说什么,不由绷直了身体,聆听下文。

    “也是。中原大战,无数士人涌入荆州这块战乱之外的宝地。不管是有名无实的名士,或者是名至实归的名士。或者更是无名无实的士人,多如牛毛。如此众多的人才之下,刘荆州也是很难从中找出真正有用的人才为己所用。”

    “就像伊兄,我虽不知伊兄才学如何,但观伊兄言行,却是不俗。但就算是伊兄如此人物,也很难在刘荆州帐下获得重用。”说着,刘封再次抬头看着伊籍,诚恳道:“我刘封就不同了。我起家太晚,帐下文武缺乏,根基很浅。若是伊兄心中有所抱负,不妨来我江夏,我当以从事之位,以聘伊兄。”

    说完后,刘封就住口了。只是笑看着伊籍。该说的他都说完了,接下来就要看伊籍的抉择了。

    是宁做鸡头去江夏呢。还是愿做蛇尾,继续在荆州混。就像是刘封说的一样,若是有抱负的人,肯定会选择去江夏一搏。

    江夏从事与微末小官,区别大了。

    只是,面上虽然平静。但是刘封心中却是难掩的激动,他觉得自己的血液流动在缓缓的加速。

    不管如何,这都是刘封亲口招揽一个文臣。

    虽然伊籍不是庞统那样赫赫有名的人物,但也是史书留名的人物。刘封觉得如果成功招揽到伊籍,有助于他自己培养自信,以招揽更加显赫的庞统。

    这是一种自信的培养。刘封相信,若是能把这种自信发展到最高境界,就是一种人格魅力。无形中能折服他人为己效力。

    也就是俗称的“王八之气。”

    其实刘封还是小看了自己,江夏一役,他的名字已经初步展现在天下人面前了。就像蔡瑁评价刘封,能乘势攻打江夏,是胆魄,能在夏**杀黄祖,是将略。能锦衣渡江,身退文聘一万大军。是其果决。

    连刘表都奈何不得,刘备都也已经开始正视这个他抛弃的继子了。想必其他孙权,曹操等人也或多或少的注意到了刘封。

    人一旦名气上来,所谓的“王八之气”就已经开始显现了。人的名,树的影就是这个道理。

    只是刘封一直没有自信,又受到过刘备,费观等人的屈辱,这才没有意识到罢了。

    而伊籍,也是狠下心研究过刘封发家史的。当初,刘封攻占夏口的消息传来后,他也是评价刘封必定身死夏口。

    但是膛目结舌的是,刘封以一种闪电般的速度攻占了江夏,并且坐稳了江夏太守这个位置。

    伊籍事后觉得不可思议,认为这件事就算是放在一世枭雄的曹操身上,也未必能够做的比刘封更好。更出色。

    刘表的为人,伊籍不好评价。但是刘封的能力已经毋庸置疑。去刘封那里未必是做鸡头,没准还是蛇头。

    而呆在刘表这边,他一辈子可能也就是小官了。

    如何抉择,伊籍并没有犹豫太久。

    “大人抬爱,伊籍多谢。只是我只做过小官,从事之位太过重要,我怕不能胜任。”伊籍眼中决断之色一闪而逝,抬拳道。

    却是与刘封一样,没有什么自信。

    见伊籍这副没自信的摸样,刘封心中倒是升起了一股豪气。大笑道:“能不能胜任,只有坐过才知道。就像我刘封,在我刚出走新野的时候,兵不过五百,将不过三人。谁能知道我能攻占江夏,在太守的位置上坐上一坐。而且还能坐稳当了。”

    “你就不行吗?”刘封鼓励的看着伊籍,笑问道。

    刘封的目光之下,伊籍只觉得心潮澎湃。实在是刘封的话,太动听了。行不行,只有做过才知道。

    没坐过,为什么他就不行?

    伊籍有才智,但却一直缺乏自信。在刘封这句话下,他觉得自己已经找回了自信。

    “大人盛情,我要是再推却,却是不该了。江夏从事之位,我就坐坐看。”伊籍郑重的朝着刘封一拜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只觉得双方眼中都透着浓浓的自信。

    伊籍自信只是因为他自信能坐上从事的位置,而刘封自信,却是觉得自己招揽文臣,不再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了。

    刘封觉得,这个时候就算是庞统已经被江东那边的人,勾走了。他也有自信能够凭借己方的优势,把庞统给挖过来。

    刘封觉得能在与庞统见面之前遇到伊籍真是太好,太好了。

    刘封此刻的脸上说是自信,其实已经初现了几分峥嵘,落在伊籍的眼中,却已经是一种魅力了。

    本来没有的王霸之气,渐渐的从刘封的心里往外边散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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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费观惊惧的浑身发抖

    接受了刘封的聘用后,伊籍并没有久留。而是带着刘封的书信,领着家小乘船前往了江夏。

    有了刘封的亲笔书信,伊籍到江夏后,就是从事。

    算是文官之首,掌管许田,许正,张道三人。有了伊籍之后,刘封心中对江夏也是放心不少。

    这次出来虽然是为了黄叙,庞统,但是必经要在襄阳呆一二个月。刘封对于江夏始终是有些不放心。

    现在有伊籍帮忙处理郡中事务,文官系统已经没有问题。又有黄忠坐镇西陵,防守吴将周瑜。甘宁坐镇夏口,防备屯扎在宛城的曹仁。

    虽然还是根基薄弱,但是比一般的势力要强悍许多了。想当年刘备靠着张飞,关羽起兵都能周旋这么久,他现在人才不比刘备差,势力又比刘备大。

    想着这个三个人物,刘封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

    现在最主要的不是江夏那边的事情,而是怎么把庞统从吴将周瑜的手中挖过来。想着,刘封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庞统的身上。

    考虑是不是弄一些礼物,去拜会一下襄阳名士庞德公,以及黄承彦。

    庞统少时木讷,全靠庞德公一手栽培。若是引的庞德公青睐,多少应该会影响到庞统的吧。

    刘封心中有些意动。

    此刻,伊籍走了还没多久,刘封又在发呆想事情,门外的一些仆人不敢打扰。就任由刘封坐在偏厅内。

    但是就在这时,一个少年出现在了不远处。

    这少年长的与蔡瑁有些相似,很是俊秀,年纪大约在十四岁左右。此刻正大摇大摆的朝着偏厅走来。

    “大公子。”门前负责伺候刘封的仆人,一见这少年顿时行礼,口称大公子。

    这少年就是蔡瑁长子蔡宕。

    蔡宕没有理会这仆人,瞄了一眼坐在偏厅内思考着的刘封,眼中闪过几分机灵。问道:“这就是父亲请的贵客?”

    “启禀大公子,正是。”仆人回答道。

    “嗯,我进去拜会一下。”蔡宕不容仆人拒绝,道了一声后,就走了进去。

    “敢问兄台姓名?”蔡宕进门后,到是收起了满脸的淘气,很是有礼的对着刘封行礼道。

    “在下姓寇,名爽。不知公子是?”猛的听到有人说话,刘封也是一愣,抬起头见蔡宕的面相与蔡瑁有几分相似,心中闪过了然。

    “我叫蔡宕,家父蔡瑁。”蔡宕很爽利道。

    “蔡公子有礼了。”刘封呵呵一笑道。心下也没怎么介意,估计是小孩子淘气,见这边坐着个陌生人,就进来看看。

    不过蔡宕显然没那么简单,他在脑中思索了一下后,道:“兄台可是罗县人士?”

    “对。是罗县寇氏。”刘封心中惊讶,这罗县寇氏可不怎么有名,这蔡宕居然知道。可见蔡瑁的教育并不简单。

    “呵呵,原来是王侯子孙。失敬,失敬了。”蔡宕抱拳一下,连道了两声失敬后,这才笑道:“其实啊,我来是想代一个人向兄台道歉的。”

    “哦?我初入襄阳不久,更无故人。有谁会向我道歉?”刘封奇怪道。蔡瑁到是跟他说过,费观那厮会上门赔罪,但是那也应该在数日之后吧。再说了,也不可能由蔡宕这个蔡瑁长子代替上门赔罪啊。

    “哈哈哈,张固那个傻蛋,心中惴惴还以为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遭到报复。没想到人家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下。哈哈哈。”当刘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蔡宕小脸上的正态再也保持不住了,哈哈大笑道。笑的眼泪直流。

    “傅巽的外甥张固?”刘封不由皱起了眉头。街上遇到的那个纨绔子弟给他的印象其实挺深的。

    “对,就是他。他在酒馆里请我们几个朋友吃饭,结果我们去的时候,哭丧着脸,说自己得罪了父亲的朋友。求我来探探口风,要是一个不好,就打算去乡下躲上几个月。没想到,兄台早就忘记了。”说起这件事,蔡宕还是觉得挺好笑的,不由再次失笑道。

    “跟他说道歉就不必了。以后出门少摆那种恶霸的阵势就行了。”刘封摆了摆手道。

    “兄台放心,这次你可是把他吓得不轻,估计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放肆了。”蔡宕拱了拱手,笑道。

    蔡宕为人所托前来道歉,但是对象却连这事儿都不记得了。本来这件事也就这么算了。

    但是蔡宕却不是一般的机灵,他开始打量起了刘封。并且眼神越来越亮了。

    只见刘封长相英武,气势逼人。又因为刚才出手招揽了伊籍,身上的自信几乎透体而出了。上述种种融合在一起,倒也是形成了一股特殊的魅力。

    “公子还有其他事?”刘封也算是经历大风大浪了,但却还是被蔡宕这诡秘的目光打量的有些起鸡皮疙瘩,不由举拳道。

    “咳,没事,没事。兄台你继续,继续哈。”蔡宕立刻惊醒了过来,轻咳了一下,打了个哈哈道。

    说着,再次向刘封拱了拱手,起脚走了出去。

    被蔡宕这么一打岔,刘封也没什么心思再想如何攻克庞统的事情了。又觉得身上有股汗臭味。

    不由朝着门外道:“来人,带我去房间。还有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门外的仆人应声道。

    偏厅不远处的一条过道上,蔡宕脚步轻快的走着。脸上闪着诡异的笑容,“嘿嘿,父亲真是老奸巨猾。明明放出风声说,我姐姐的婚事,还没定下。结果,在府上藏了这么一个家伙。”

    说着,蔡宕眼中冒着细细的光芒道:“打死我也不信,这个人不是我内定的姐夫。”

    “不过话说回来,父亲的眼光还真不差。那个叫寇爽的,看他身形挺拔,魁梧。皮肤微微散发着古铜色,肯定是传说中的武人。可以说是浑身上下锐利逼人。比那些花拳绣腿强多了。嗯,嗯。不错,不错。”

    蔡瑁的长女蔡妲渐渐长大,不管是容貌,以及家世又都是荆襄一流的。自然是无数人盯着。

    蔡瑁也曾经放出话去,说女儿的婚事还没定下。但其实蔡宕是有些怀疑,父亲是有了决断的,那就是刘表的少子刘琮。

    毕竟,蔡氏已经够庞大了。如果蔡瑁再选一个世家不凡的女婿。只会增加刘表的猜忌,于家族发展不利。

    反而把女儿嫁给刘琮,更有利于与刘表靠近。但是蔡宕现在却觉得,蔡瑁藏在家中的这个人才是自己的姐夫。

    刘封当然不知道,蔡宕这个小鬼脑子里会有这么多八卦。他在侍女的伺候下,沐浴更衣之后,就躺在床上睡下了。

    这日,天上下着阴雨。

    襄阳城外的一条大道上,十余个骑士簇拥着一辆马车在道路上飞奔,因为道路上一些小石头,而使得马车不时的出现了种种的险情。

    但是马车上的主人,却并没有在意。这是不停的催促着车夫,快点赶路。

    这马车上的主人是个男人,大约三十多岁,面相不俗,身姿挺拔。再看其身上的衣服,头上带着的高冠,按理说应该是个一方有名的大人物。

    但是这个大人物现在脸上冒着汗,眼神闪着错愕,惊愕,以及些许的恐惧。要知道现在才刚刚开春,天气还有些寒。

    这种天气下冒着冷汗,可见此人心中存了何等的压力了。

    费观当然有会冒冷汗了,他接到费广的传信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差事,带着长子费骠一起连夜赶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短短的数月间,刘封就从一条任人欺压的爬虫,到了现在这种能张狂到欺压刘表的大龙。

    要知道他当初把女儿嫁给刘封的原因,确实是贪图聘礼。但是也不是没有一点与刘备结亲的念头。

    大家都说刘备是人中之龙,费观看着蔡氏如此庞大的势力,当然眼热,心中一动觉得把女儿嫁给刘封也未尝不是一种投资。

    而且还可以赚取大量的聘礼,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本来情况也是朝着预期发展的,刘封的表现更是令人欣喜,带兵剿灭了不少水贼,听说在新野这股势力当中,有了不小的威望。

    那时候费观心中窃喜着呢,这要是刘备有朝一日真能一飞冲天,那么刘封这个继子也是水涨船高啊。

    但是窃喜来的快,打击来的更快。

    没多久就传出刘备有了亲子的消息,很快又传出刘封与甘氏有染的消息。费观作为一个官场上打滚了大半辈子的人物,立刻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当机立断,把原本准备嫁过去的嫡女,改成了庶女。以图蒙混过关,一边切断与刘封的关系,一边也好让嫡女费舒可以再嫁人。

    当时做决定的时候,费观没有一丝后悔。情况也是按照他预想的发展,没多久就传出刘封杀了唐送,出走新野的消息。

    但是打死费观也没想到,刘封出走新野的同时,设下诡计,让他女儿坐实了刘夫人之名。

    费观当然气得发抖,你一条再也翻身不了的臭咸鱼居然也想染指我费氏嫡女。跟一个臭乞丐染指公主有什么区别。

    费观一气之下,就派出了外管事,给了刘封几条出路。最坏的打算,就是联合水贼,黄射一起把刘封给弄死在洞庭湖。

    计划很好,以五千水军对付刘封数百兵丁,实力差距这么多大。按理说刘封应该死定了。

    但结果,刘封反而借着这个几乎翻身,杀黄射,占领夏口,射杀黄祖。锦衣渡江,不费一兵一卒,就退走了文聘一万大军,坐实了江夏太守的名声。

    种种惊变,跟闪电似的。快的令人炫目。

    那时候,费观承认自己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刘封有如此出息,把嫡女嫁过去也没什么啊。

    但说实在的,虽然后悔,但是费观却并没有太在意。

    刘封一介武夫,占领江夏,而且与刘表交恶,注定不能有太大的发展。虽然两家有仇,但是费氏的产业大部分都在江陵一代,与刘封牛马不相及。

    算是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庄康道。

    但是少子费广带来的消息,却是让费观真正的感到后悔了,无比的后悔啊。

    这小子占领江夏,坐拥了一个郡。一二万兵马。这还不算,还勾搭上了蔡氏这个庞然大物。将来必定会有一番作为。

    要是早知今日,当初别说是把嫡女嫁过去了,就算是嫡庶女一起嫁过去费观也心甘情愿啊。

    嫡女做正妻,庶女做妾。姐妹齐上阵,笼络刘封啊。

    但可惜,现在费观已经没有再改变的机会了,反而不能亲近刘封。还要遭受到莫大的威胁。

    嫡女变成庶女。这是个人耻辱。用诡计联系黄射,水贼一起攻打刘封,这是生死大仇。

    想想自己造下的孽,费观的脑门上就不停的流下汗水。

    因为费观很清楚费氏与蔡氏的差距,不仅是实力上,还有盟友上。以及刘表的宠信程度上,费氏都与蔡氏差了一大截,甚至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要是蔡氏真下了狠心对付费氏,不用蔡氏自己动手,无数巴结蔡氏的大小士族就会齐齐上阵,把费氏撕成碎片。然后翘起尾巴,准备邀功。

    “父亲说的果然没错。要想真正认识一个人靠传言是不行的,一定要观其人,听其言,看其行。莫要被满世界的传言给晃花了眼睛。看准了,看好了,再决定投资一个人。”

    “我听传闻把宝压在刘备身上这是第一错误。把宝压在刘备身上后,却没有的观察过刘封,只听传言,就认为刘封是条咸鱼,永世不得翻身。这是第二条错误。”

    这些年真是太顺了。把父亲交代下来的经验都抛在了脑后。真是该死啊。费观的脸上哭,苦,后悔等情绪如同走马观灯似的,不停的转换。

    到最后,费观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眼看襄阳城越来越近,费观心中的压力陡增,几乎要压垮了他。若是能自杀谢罪,他就自杀谢罪算了。

    但问题是不能自杀啊,这家里还有一大帮人。家人不算,还有数百个族人。这他要是不处理好这件事,就自杀了。

    族中必定大乱,面对蔡氏的压力,就连苟且偷生的余地也没有了。

    “真是作孽啊。”堂堂荆州从事,一方大员。此刻费观的脸上却是哭丧着脸,全无往日的威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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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后悔死了

    “父亲,襄阳到了。怎么办?”策马在马车附近的费骠大声问道。

    “先回府邸。准备一下,既然亲自上门赔罪,总不能失了礼仪。”费观不假思索道。

    “好。”费骠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只是心中却是一片苦涩。

    费观是没有见过刘封,但是他却曾经带人去新野,与甘氏商议婚事。见过刘封一面,当时也没看出刘封现如今会有这等机遇。

    如果说费观后悔自己没有看到刘封,就妄下决断,认为咸鱼不能翻身,那么他就是有眼无珠了。

    父子俩怀着两种后悔,同样的心情快马回到了襄阳城内的费府。

    费观回襄阳这么大的事情,立刻让费府上下鸡飞狗跳。

    费观入府邸后,立刻命侍女准备热水,他与费骠都要沐浴更衣。费观夫人,次子,少子费广以及费舒则闻讯在大厅等候。

    “这怎么了,怎么连讯息都没有就突然回来了?”费夫人也就是费舒,费骠,费广的亲母,她疑惑道。

    不知道真相的如费观的庶出次子费常一脸的疑惑。知道情况的费广则一脸的惨白,眼中藏着惊惧。

    费舒则是俏脸含冷,冷笑不已。

    “舒儿你知道情况?”费夫人见费舒面含冷笑,不由问道。语态温柔,费夫人是襄阳出名的贵妇,以性格温柔著称。没有费观,费骠,费广等人的势利。

    费舒心中很是敬重她。

    闻言,倒也稍稍的收敛了脸上的冷笑,只是语气还是不怎么好,淡声道:“大难临头了,当然惊慌了。”

    看着俏生生的立在那里,但却与四周格格不入的女儿。费夫人觉得头疼不已。

    不过她心中倒也不怎么责怪女儿,要是她被父亲当做赚钱的工具,随便就能卖给人家。她也生气啊。

    费夫人无奈,只好把目光投向了费广。费广脸上的异样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母亲您就别多问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要是有风声传出去,我们家就真的有血光之灾了。”费广一脸的苦笑道。

    刘封乃是刘表的眼中钉,而蔡氏居然与刘封关系匪浅。这件事情只有费氏知道,如果传出去,蔡氏肯定会大举报复费氏,到时候想挽救也没得挽救了。

    费夫人见少子这么说,脸色顿时煞白了起来。

    “母亲不必担心,有父亲在,费氏不会有事的。”费舒看着心软,轻声劝说道。

    “是,是。还有你父亲在呢。”费夫人就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连连点头道。费观虽然势利,但是钻营的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费氏在他这一代,势力可是涨了不少。

    大厅内,一个个人神色紧绷,就连那不知情的庶出次子费常也很是惴惴。凝重的气氛,几乎压的人喘不过气。

    当费观与费骠沐浴完毕,穿戴整齐的出来后,看到的就是家人们一脸的死人相。

    只是费观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当然也不会责骂家人。只是心里后悔丛生,这一步错,步步错。

    看着夫人,长子,庶出次子,少子,女儿的脸色,费观心中苦笑道,若是用我这条命,换回家宅平安,就算是一场胜利了。

    心中决议以下,费观眼中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骠儿,你去准备一万金。等一下要还给人家。”

    “一万金这么多?”费骠一惊,失声道。

    “金子虽然好,但也要有命享受啊。”费观以为是儿子吝啬,脸上一沉,怒声道。

    “不是。”见费观生气了,费骠有些惊慌,连忙摆手道。随即,又急促道:“不是这样的。只是父亲您说把钱放在仓库里都是守财奴的做法,只要把钱花出去才能钱生钱。所以我们家的钱财,始终都是不多的。到是有大量的田宅,粮食,店铺。”

    费观是个贪财的人,这毋庸置疑。但是费观的敛财手段更加高超,他掌管费氏以后,钱财缩水了无数,但是田宅,店铺以及粮食都,势力都暴增。

    费观闻言心里一阵为难,这要把田宅卖了,换取金子去赔罪也没什么。但是一时间上哪里去买家啊。

    就算是找到买家,你匆忙出手,对方肯定打压价钱。要亏本不少的。

    心中一阵肉痛,费观觉得向甘氏所要三千金聘礼是这一辈子做的最惨淡的生意。

    只是在命面前,费观还是咬了咬牙,道:“卖,贱卖了。尽快凑足一万金。不对,先凑足一万五千金。”

    费观忽然觉得一万金不保险,先凑足一万五才算安全一些。这时代不兴盛古董,费氏也没有什么家传的宝物,要不然费观肯定献上。

    “诺。”费骠听了命令后,立刻下去办事了。费观是出了名的贪财,这一次把田宅贱价大甩卖。肯定能在襄阳城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你跟我一起来。”费骠走后,费观扫了一眼费舒,立刻甩手往外边走。

    贝齿咬着红唇,费舒眸中满是倔强,只是当她扫了一眼费夫人后,倔强立刻被孝顺取代。一狠心,跟了上去。

    门外停着两辆马车,费观与费舒一人一辆。驱车缓缓的朝着蔡府而去。在城外因为心焦,费观才下令全速前进,但是在城内,他却是不敢。

    是以从自家府邸往蔡府走的这段路,显得特别漫长,以及难熬。自从做了荆州从事以后,费观也算是权势赫赫,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相比较起来,费舒则更担心自己到底会被怎么处理。父女两个怀着不同的心情,走过了这段漫长的道路,来到了蔡府门外。

    “还请兄弟向蔡军师通报一声,就说荆州从事费大人求见。”来到蔡府门前后,自有费氏家奴上去与蔡府两个守门的仆人说话。

    蔡瑁到是没有让仆人为难费观,但也交代过,如果费观到了,就领进偏厅。

    这时费观与费舒已经下了马车。

    两个仆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对费观弯身道:“老爷早有交代,费大人如果到了,就请入偏厅等候。”

    “嗯。”到底也是荆州从事,这会儿费观已经收起了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在仆人的带领下,费观带着女儿费舒在偏厅等候。

    只是他自己坐在偏厅,把费舒支到了偏厅旁边的小房间内。

    那仆人在安排好费观以后,就立刻去找刘封了。蔡瑁交代过,费观若是到了不必通知他,只需要找寇公子就行了。

    仆人在见到刘封的时候,刘封正坐在蔡瑁的书房内看书。

    蔡氏是大族,所以蔡瑁的书籍收藏比徐庶要丰富许多。这些天,刘封闲着没事干,大多时间都在书房中看书。

    听到仆人的禀报后,刘封放下了手中的竹简,神色闪烁了一下,来了吗。只是这一刻,刘封心中早已经有了计较,在听到费观上门的消息后,心情的起伏不大。

    “你去告诉一下从事大人,让他稍等片刻,我随后就到了。”沉默了一下,刘封道。

    “诺。”仆人应声离去。

    仆人走后,刘封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换了一身正服,这才起身去了偏厅。

    虽然已经对蔡瑁说过了既往不咎,但是个人荣辱,以及生死大仇。岂能说一笔勾销就能一笔勾销的。

    多少也要让费观那厮出一些钱财。反正后边顶着一个蔡氏,晾费观也不敢太过吝啬。

    对了,前些日子才想起建安十二年会有祸及长江以南广大土地的天灾,到时候粮食贵如金。而费氏似乎与水贼勾结,用粮食换取水贼抢劫来的金银珠宝。

    费氏的粮食生意,应该做的不错。

    当年母亲下的三千金聘礼,肯定要一金不多,一金不少的拿回来。其他令算。

    缓缓的朝着偏厅走去的同时,刘封本闪烁不定的眼神,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却是有了决定。

    此刻的两人,再也不是刘封刚出走新野时候的状态了。当日,一个是握着刀的屠夫,一个是钉在案板上的鱼肉。现在也是一样,只是情况翻转了过来。握刀的屠夫换成了刘封,而待宰羔羊则成了费观。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才是真的金玉良言。为人富者,莫要欺少年穷。没准哪天就会遇到报应。

    偏厅内,费观的心情完全跟一个待宰羔羊没什么区别。

    在人前,费观还能保持一个从事大人的威严,面无表情。但是在这座无人伺候的偏厅内,费观却是忍不住露出了心虚。

    不知道,这关能不能过的了?费观还能不能存在。

    就在费观心中的心虚达到顶点的时候,刘封走了进来。

    一身合身的正服,衬托起了刘封挺拔的身姿。虽然头上没有带着古冠,但是刘封英武的面容,却弥补了这一点。黑白分明的眼睛锐利无比。此上种种,只是让人赞叹刘封有一副好相貌。

    随着刘封一步步走进,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缓缓的散发了出来。再加上前些日子刘封亲手收服了伊籍,那股自信留了下来。

    与刘封身上的气势相合,折射出了异样的魅力。

    年少貌伟,居上位,真材实料。费观呆呆的看着刘封,心中的后悔就别提了。

    有心想掐死自己,要是自己能亲自跑一趟新野,看一看刘封的相貌,言行,以及举止。没准这会儿,两人是翁婿。

    而不是刀与肉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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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格局为“飞龙在天”

    这一刻,强烈的后悔甚至取代了心中对于身家性命的担忧。

    刘封似有所觉,不由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一眼费观,皱起眉头道:“敢问费大人我身上可有什么不妥?”

    却是不温不火的语气,很难让人察觉出喜怒。

    如此语态,费观只有在三个人身上见过,刘表,蔡瑁,以及蒯越。难让人察觉出喜怒,就越是琢磨不透。

    费观当然也就无从察觉出刘封是什么意思。

    心中有虚,捏了把冷汗的同时。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举拳道:“大人身上很正常,没什么不妥。”说着,费观又笑着道:“只是在下见大人器宇轩昂,是以多看了几眼。”

    虽然费观面上在笑,但是心中却是在哭。想想两人可能成为翁婿啊,只是一念之差,这会儿却是这种生死仇敌的关系。

    谁能不哭啊。

    费观虽然是小小的拍了拍马屁,但是仓促之下,却是失言了。

    “大人慎言,我现在姓寇,名爽。乃是蔡军师的贵客。”刘封眉头再皱,这费观怎么如此不堪。

    费观下狠心,以水贼黄射联合,攻打他的气魄哪里去了?

    说实在的,刘封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本以为荆州从事费观也是一方人物,虽然上门赔罪,但也不该如此。

    心中念头转动,刘封脸上却不动声色,径直上前几步,坐到了费观的对面。

    “在下失言,是在下失言了。”费观闻言心中一惊,连连道。却是豁然惊醒,刘封的身份实在铭感,若是刘封这两个字传进刘表的耳朵里,蔡氏费氏都会有麻烦。

    “嗯。”刘封这会儿刚坐下,闻言点了点头。

    而费观则是诚惶诚恐的看着刘封。这份表情,却是让刘封心中最后的怨念也消除了,可能费观也是老辣人物,但是在这一刻,却是失去了抵抗之心。与已经投降的人物再计较有什么意思。

    他日羞辱,今日卑躬屈膝。说实在的,刘封觉得这份屈辱算是还给费观了。

    心中决定的同时,刘封开口道:“你我本无仇怨,婚事一事,是误会也好,还是你有意所为也好。今日看在蔡军师的面子上,可以一笔勾销。但是我母亲下的三千金聘礼,你得原原本本的还给我母亲。记得,直接送去新野就好了。”

    刘封现在帐下缺粮缺物,三千金不少了。但是刘封却是不想欠刘备什么。那聘礼本来就是刘备的,还给他就是了。

    “好,好,我答应。”费观见刘封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不由心中大喜,连连点头道。

    “另外,大人派遣外管事,勾结水贼,黄射欲加害我一事。也可以一笔勾销,只是生死大事。大人也该多少表示一下。”顿了顿,让费观消化了一下,刘封又开口道。

    “应该的,应该的。”此刻的费观完全是逆来顺受,不住的点头道。

    “你勾结水贼的事情我知道,也知道你的粮食买卖做的很大。我所需不多,只要十万石的粮食。”见费观再次点头,刘封道。

    “十万石,有。”这次费观比较谨慎,先在心中计算了一下自己的粮仓,这才点头道。

    只是心中却是苦笑连连,他以为向刘封赔礼,准备好金子就好了。没想是粮食,想起即将被卖掉换金子的田宅。费观心中郁闷的吐血。

    “好,如此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你放心我刘封形事虽然算不上光明磊落,但说出去的话就是铁证,绝对不会反悔。若是大人你不信,就先在这里等半日,等蔡军师回来后,让他作证。”刘封道。

    “不必,不必了。在下相信寇公子。”费观连连摆手道,开玩笑这会儿正是缓和关系的时候,他又怎么会节外生枝,惹得刘封恼怒呢。

    “好,如此我就先告辞了。粮食的话,你就派人运去江夏西陵县,交给从事伊籍处理。”刘封点了点头,打算起身离开了。

    这就完了?费观的心中忽然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本以为会很难过去的坎儿,居然就这么迈过去了。

    刘封跟本与他想象的那种,会尽情敲他一笔根本不同。他准备了一万五千黄金。只是头款,他心中的价码其实是在二三万黄金。

    但是现在刘封却只要去了十万石粮食,粮食这种玩意在北方可能很贵。但是在荆州却比较贱,十万石粮食也就一万金的价钱罢了。

    相比起来,他的想象实在是太龌龊了。刘封显然有心和解,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势利人。

    而且刘封说话极为沉稳,条例清晰。显然是考虑多时了,而且费观还猜测刘封何解的目的,大部分可能是为了粮食。

    黄祖任江夏太守十余年,不懂治理,又穷兵黩武。钱粮匮乏的厉害。刘封从黄祖手上夺得江夏的时候,战争之下,更是兵荒马乱。又没有时间治理,粮食肯定是不够的。

    费观心中忽然茅塞顿开。

    所谓观其行,听其言,再看其举止。就能看出此人将来的成就,以及能力。

    从刘封进门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气度,就让费观知道刘封将来成就不小。但是现在费观心中把对刘封的评价往上翻了三翻。

    行事极有目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费观没有见过刘备,只听传闻就有那么点心动,想要投资一下刘备,窥视那飞黄腾达的机会。

    但是刘封不同啊,费观是亲眼看到的,观看起言行举止,以及所体现出来的气势。

    飞龙在天,当真是飞龙在天啊。

    费观心中大叫连连,什么是气运,费观觉得刘封就是气运,在没有面对刘封的时候,费观只觉得刘封只是俊杰。

    斩杀黄祖,退走文聘所表现出来的胆魄,将略,以及决断。顶多是人上人。

    但是在见到刘封的时候,费观就察觉出刘封行事是一个极有目的的人,有目的就有野心。

    单单是有野心是不行的,还需要有资源才能成事。刘封虽然坐拥江夏,但是一郡之地,顶多十万众,与天下群雄差太远了。

    但是偏偏刘封身后还靠着蔡氏,从蔡瑁出面,调解他们的关系来看,蔡氏与刘封的关系绝对是非同小可。

    一个人单单有能力不行,就说刘备吧。能力是够了,但是越大越惨。有资源也不行,比如说袁绍把,资源人脉都比曹操广,帐下谋臣武将,不少。按理说如果英明一点,就能干掉曹操,夺取中原。但是袁绍还是失败了。

    所以单单有资源也是不行的。

    一个人除了能力,以及资源以外。还需要机遇。就像孙策起兵的时候,兵马只有二千多一点点。但是却遇到了江东大乱。一一击破。成就了一统江东的霸业。

    要说没有机遇,就算是孙策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凭借二千多士卒攻下江东啊。

    这些加起来,就是气运了。而刘封现在给费观的感觉,就是气运强盛啊。

    夺取江夏是刘封的能力,背靠蔡氏就是刘封的资源,而机遇呢?费观立刻想到了刘表,那个人老了,最近似乎小病不断。

    加起来就是气运啊。飞龙在天,当真是飞龙在天啊。

    人人都说刘备是人中之龙,迟早一飞冲天。但那只是传闻。亲自体验了一下刘封的言行,费观只信刘封能够真正的做到飞龙在天。

    看着刘封,费观双目激动,真的很像投资一下,越早绑上刘封,就越能在刘封飞黄腾达成就一番事业之后,得到巨大的回报。这些回报包括财富,地位以及声望。

    激动的同时,一股巨大巨大,无比巨大的后悔席卷了费观的内心。

    他本有机会成为刘封的岳父,成为第一个抢到蛋糕的幸福人。但是他却亲手毁灭了这个机会。

    让翁婿反目成仇,堕入了深渊。这还算好的,刘封放出话去,谣言让费舒坐实了刘夫人这三个字。

    那时候好歹也还是翁婿啊,只要死皮赖脸一些,还是能够恢复旧好的。

    但是紧接着他又把两人的关系推向了冰点,派人勾结水贼,想杀女婿。简直就是点睛之笔啊。

    费观心中的后悔,可不止这些。就在刚才,他还有挽回的机会啊,就是在刘封说要退聘礼的时候,他只要稍微有有胆子一点,死皮赖脸的把女儿送上去也不是没有机会啊。

    费观很贪财,真的很贪财,一步错,步步错。自己造就的一切使得本来唾手可得的富贵荣华,就这么溜走了。

    费观的心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样,疼,疼,疼,无比的疼痛啊。

    但是,但是他也不是没机会啊。虽然他错过了无数次机会,但是眼前却还有一个机会啊。

    这机会不是刘封给的,也不是老天赐予的。而是要他求的,要自己自力更生,才能求到的机会。

    巨大的后悔,心疼。让费观在一瞬间做出了决定。

    “寇公子还请慢走。”费观挤出了一丝笑容,起身朝着刘封拱手道。

    “还有事?”这会儿刘封前脚才迈出偏厅,不由皱起眉头收回了脚,转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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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不满足,一点都不满足啊

    “呵呵,寇公子啊。既然两家恩怨已经一笔勾销了。那小女是否也可以过门了?”费观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恶心感,堆起笑脸道。

    开什么玩笑。一笔勾销,就是前尘恩怨一笔勾销。那费舒当然是一纸休书,送走了。

    见费观神色诡异,刘封还哪里猜不透费观在想什么。不由心生不悦。眼神也冷了下来。

    见刘封脸色泛冷,费观心中暗叫糟糕。这时候,就不能让刘封开口拒绝了,若是刘封开口拒绝,这最后一次机会也就没了。

    “在下也知道,在下以前得罪公子,很深。实在是没脸再谈两家亲事,只是小女虽然没有亲自去新野与公子完成大婚,但是名义上,她却已经属于公子的了。”费观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一些,说到这里还抬起头看了一眼刘封,见刘封的表情没有继续转冷的时候,这才低声道:“再说公子吧。以公子的能力,将来成就定然不低,但是目前却只是江夏太守,身份尴尬。若是把小女给休了,一时间很难找到合适的婚配人家。这大丈夫立世,有妾无妻。实在尴尬啊。”

    费观一席话,言辞恳切,从双方的利益出发,很是诚恳。

    刘封细想之下,费观说的也是事实,当年甘氏为他挑选媳妇,伤透了脑筋,才选了费氏的女儿。现在他的名声更臭,又与刘表不合。荆州还哪有家族会把女儿嫁给他?

    而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先成家后立业。若是男儿大丈夫家中没有妻会被人取笑的。就算妾成群,也不能取代妻的位置。

    若是刘封无妻,对于将来的发展会带来不利的影响。

    刘封心中倒也是有些为难,但是刘封又知道他虽然说与费氏的恩怨一笔勾销,但顶多是以后不再找费氏的麻烦罢了。这恩怨在心中已经烙印下,想要真正的消除那是不可能的。换而言之,刘封是不可能与费舒过日子的。

    费观善于察言观色,见刘封脸色出现了细微变化。心中一喜,知道有门。

    这就是他最后的机会了,现在几乎没有人认识到刘封的巨大潜力,也就没人示好,更没有士族愿意把女儿嫁给刘封,这就是他的机会。

    费氏怎么说也是士族不是?

    “公子放心,小女的姿容不凡,您要是喜欢可以帮着公子叠被暖床。要您不喜欢,就当是取了摆设,坐镇家宅。”费观满脸带笑道。

    就算是刘封的定力,也不得不称呼费观一声无耻了。其他都算了,但有道是虎毒不食子啊。

    推销女儿,还对人说可以当做取摆设。

    刘封心中就算有些心动,但也因为费观的这句话而消散了一大半。只是,到底没有大妇在家坐镇,实在是于名声不利。

    刘封心中思量了一下,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美不美,看过才知道,你先带女儿过来。”刘封淡淡道。

    “不用带,不用带。在下早已经把女儿送来了,就在旁边的小屋子里边。”费观满脸堆笑道。并且指着旁边的一道小门,心下有些自得。

    “你等着,我过去看看。”刘封心下虽然惊讶,但反应却很快,点了点头道。

    “好,好。公子请。”费观连连点头道。那摸样,似乎是待会儿刘封想在里边与他女儿完成周公之礼,他也会在门外守护一样。

    心中道了一声无耻。刘封淡淡的点了点头,向旁边的小门走去。

    刘封进门后,稍稍的打量了一下。屋子不大,只有一张床榻,一张小案。

    此刻,床榻上坐着一个满脸愤恨的女子。

    这女子倒是令刘封眼前一亮,出挑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再加上高挑的身材。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最出色的是这女子眉目间的几分媚态。就算此刻满脸愤恨,也是难以遮掩。

    “外边的话,小姐想必都听见了吧?”刘封笑着走近道。

    “长的人模狗样,但却不是个好东西。”刘封见费舒觉得眼前一亮,费舒又何尝不是。或许她心中的震动要比刘封大的多。

    刘封见过不少美人,其中以蔡氏,糜氏最出挑。以蔡氏相比,费舒虽然有些出彩的地方,但到底还是差了一筹。是以刘封只是眼前一亮罢了。

    而在费舒眼中刘封的容貌也不算最好的,别说别人,单单说刘表的长子刘琦就是继承了父亲的一副好容貌的美男子。

    硬要说刘封出色的地方,可能也就是英气了。

    按理说,费舒不该觉得如此震动。但是刘封身上却有刘琦那个二世祖绝对没有的气息。

    身上糅合了英气,自信以及居上位的气势。而形成的一股气势。荆州的那些世家公子,根本没有人能媲美。

    但是形象再好,也被刘封自己给破坏了。费舒响起刚才门外,刘封的那句,美不美,要看过才知道。

    不由心中道了一声,登徒子。

    因此,一句“人模狗样,却不是好东西。”就脱口而出了。

    “小姐可能是误会了,我并不是要强迫小姐。”刘封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声道。

    但是费舒俏脸还是紧绷,一脸的你是登徒子。

    “咳。其实是这样的,你父亲刚才说的也有道理。我需要一个妇人镇守家宅。非常迫切的需要。但是呢,你那父亲太势利,也太无耻了。自然不能让他如愿的。现在,我把这个选择交给你来。若是你愿意,可以入我门中,若是你不愿意,我可休书一封,让你出门。”刘封很诚恳道。他不否认他需要一个妇人坐镇家宅。同时也不想让费观如愿,是以把这个问题交给了费舒做决定。

    同时还在考校费舒的品性,若是费舒毫不犹豫的答应,她同样也是个势利妇人。这样的人取回家当摆设,刘封也不会存了什么愧疚的心思。

    若是费舒拒绝,证明她是个品性很好的女子。刘封就休书一封,放她出门。彻底结束与费氏的纠葛。

    刘封不知道,他的一席话对费舒的震动有多大。

    什么叫差距,这就叫差距。费观从小到大,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她的婚事,能用金银来衡量。说卖就卖了。

    而刘封这个初见面的人,却给予她一种选择。两相对比,费观跟泥巴没什么区别。

    有那么一瞬间,费舒觉得答应他也不错。容貌好,有能力,有地位,还能给予她地位。上哪里去找这样的男人?

    但这么想的同时,费舒心中又涌起了一种强烈的情绪。如果真的答应了,岂不是让他看轻了自己?

    所以鬼使神差的,费舒摇了摇头,道:“还请公子,休书一封,让我出门吧。”

    刘封心中闪过一分笑容,果然是个品性很好的女子。这么一想,刘封也很觉得该帮她一把。

    笑着道:“你那父亲太势利,没准将来还把你给卖了。不过啊,他很怕我。你只要拿我来威胁他。怎么做,你懂得吧?”

    “懂得。”费舒眼前一亮,不顾矜持,狂点头道。

    “呵呵,如此我就告辞了。”见费舒不仅品性不错,人还很聪明。刘封心中闪过一分笑容,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望着刘封呵呵一笑,潇洒离去的背影。想着刘封刚才宽厚的面容,柔和的声音。

    费舒心中忽然涌现起了强烈的后悔,刚才离他这么近,为什么就没答应呢?

    错过了这个,这荆州之内,还哪能找到向刘封这样,不靠父辈遗泽,就有现在这等显赫地位的人呢?

    只是事情已经说出口了,她又有什么脸面,再追出去呢。双手紧扣,就算是十指发白,费舒也犹自不觉。

    当费观从外边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费舒一脸失魂落魄的摸样。

    刚才刘封出去的时候,还对费观笑了笑。但是又不容费观相问,就走了出去。费观见刘封笑容以为是大功告成,也就没追过去。

    在外边等了片刻,又没见女儿出来,这才进来看看。

    “好了,回家吧,等过些日子,为父亲自把你送去江夏,你以后啊,就是太守夫人了。”费观本来对女儿不待见,但这会儿却是笑脸敞开道。

    “你以为我选择跟了寇公子?”费观的话惊醒了费舒,她觉得眼前的费观异常的刺目,不由讥讽道,随即,又道:“我选择让他休了我啊。”

    “不过,你也别再打我的主意。如果你硬要再把我给嫁给别人,他会找你算账的。”

    刘封本来的意思是让费舒在恰当的时候,拿他出来威胁费观。但是费舒却是对费观这般说。

    当下的意思却是不愿意坐刘封的正式夫人,宁可做刘封的地下情人。

    但是费舒心中却真是这么想的。“今日错过了你,这荆州之内,还有谁能再入我眼呢?把自己嫁给那些世家公子,还不如在心中存着你的身影,就这么过了。”费舒苦涩,又决心的想着。

    费观几乎惊呆了,他舍下老脸,求来的这个机会,居然就这么个糟蹋了。这个贱人,居然,居然正牌夫人不做,愿意做人情妇这等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事情。

    “你,你。”连着说了两个你字,但是费观却是一点话都说不出口了。骂有什么意思?打,又下不去手。不是心不舍,而是真的受了费舒的威胁,怕刘封秋后算账。

    “罢了,罢了。情人就情人吧。这身份虽然不靠谱,但是现在刘封的格局已经是飞龙在天了,迟早会有一番作为。到功成名就的时候,应该不会忘记我们费氏的。”尽管费观心中几乎郁闷吐血,但还是找到了自我安慰的理由。

    “我先走了。”费舒的心里也不好受,不想面对这个禽兽一样的父亲。闷闷的道了一声,埋头走了出去。

    这种态度,又差点让费观气得发抖。好不容易费观才压下了心中的邪火,这才勉勉强强的起脚走了出去。

    在门前坐上了马车,命车夫驾驭马车,缓缓的朝着自家府邸回去。

    当马车停在费府门前的时候,费观心中却是抛开了因为费舒坏掉大事的不愉快,升起了很大的轻松。

    总算是化解了这段恩怨了。费氏保住了。能避开蔡氏这个庞然大物,真是太好了。只是这股喜悦才刚刚升起。只见对面迎来了一个人。

    正是他的长子费骠。

    费骠正一脸的喜悦,走了过去。

    “父亲,我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了。卖了整整两万金。足够赔罪了。”费骠满脸笑容的对费观行礼道。

    “什么?你卖了两万金子?你卖了多少田地?”费观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声道。

    “我把宜城外的两处大庄子。以及襄阳城外的三处大庄子都卖了。襄阳郡内,除了祖上传下来的产业,都卖了。事情紧急,只好半价出售了。凑了两万金。哦,因为儿子觉得那刘封心中怨气颇大,怕一万五千金不够,这才都凑了五千金。”费骠没注意到费观的脸色,继续笑道。

    “逆子啊。”费观觉得头晕目眩,颤抖着指着费骠,呕出了一口鲜血。

    昏睡前,真想一刀宰了这个败家子。还怨气颇大呢,刘封的度量比一般人想象的都大。这败家子见过刘封一面,居然评价刘封居然这般狭隘。

    我价值四万金的产业啊。半价出售。

    今日所受到的重重打击,在这一会儿全部冒了出来。费观吐了一口鲜血后,很快昏了过去。

    “父亲,父亲。”费骠大惊失色,连声叫唤道。费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蔡府内,刘封出了偏厅后,并没有去蔡瑁的书房继续看书。而是返回了蔡瑁安排的客房内休息。

    进了屋子后,刘封打发了侍女。站在房内,陷入了沉思。

    今日费观的卑躬屈膝,并没有让刘封自得意满,反而让刘封心中升起了一股不满足,真的不满足。

    他知道费观的卑躬屈膝,只是因为蔡氏的势力罢了。若是没了蔡氏的势力,费观还能如此卑躬屈膝?不可能的。只是一个江夏太守,太不够格了。

    能借势,是他的本事。谁也不能否决这一点。

    但是刘封心中真的觉得不满足啊。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以自己的势力,压服费观这些人。

    洗刷往日受到的屈辱。

    刘封紧紧的握起了拳头,豁然转身朝向了新野方向,目中寒光闪闪。一种渴望在他心中彻底的弥漫了起来。

    新野,是刘封心中永远的一个痛。他在那里是去了很多,很多,地位,母亲。名望。可以说是狼狈不堪啊。

    迟早会是你,刘备。

    紧握的指头,蓦然掐进了肉里。一股鲜血流淌了出来,但是刘封却毫无所惧。目光无比的锐利,无比的渴望,无比的不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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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一群公子

    站立良久,刘封这才起身,走到了屋子内的一张小案前坐了下来,一边写下了休书,一边也写了一封信给蔡玉。

    让她派人把费氏的庶出女儿费婷给送回来。如今恩怨已经一笔勾销。刘封连费舒都放走了,那个连面都懒得见一面的费氏庶出女儿,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道理。

    休书,以及刘封写给费舒的一封信,很快就被人送到了费舒的手中。

    费府内,闺房中。

    握着手中两封用棉布书写好的书信。费舒眸子含着失落与惊喜。惊喜的原因是她的妹妹居然没有想象中,遭遇到极为惨淡的处境。

    刘封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当日大婚,刘封看都没看费婷一眼,就命人软禁了起来。好吃好喝,跟呆在家里没什么区别。

    失落的原因,自然是刘封的度量。当她认为刘封是她见过男人中度量最大的一个后,刘封又给了她一个惊喜。

    想着自己错过了这么一个人,费舒岂能不失落?

    希望能再见吧。费舒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书信,心中很是失落。

    天色渐渐黑暗,蔡瑁的座驾在数十名护卫的簇拥下,缓缓的驶向蔡府。

    马车上,蔡瑁的脸上有些凝重,他接到消息,说是费观吐血了,其子费骠代父亲向刘表告假。

    身为荆州从事,费观的地位很高,但是具体的权责却不大。因此,刘表慰问了一下,也就准了病假,让费观在家休养。

    “莫不是谈不拢?”蔡瑁想着刘封血气方刚,忍不下这口气。不由心中更是凝重,如果真的没谈拢,为了妹妹,少不得要把费氏赶出荆楚了。

    眼中戾气一闪而逝,蔡瑁暗暗想着。

    很快,马车就驶到了蔡府大门外。蔡瑁下了马车,行到前院,问明了刘封在书房后,又急匆匆的向书房内行去。

    书房内,刘封正拿着一卷竹简看着,这是一卷战国游侠传。刘封权当打发时间了。听到门外传来动静,刘封放下了竹简。抬头看去,见来人是蔡瑁,不由叫道:“大舅哥。”

    “与费观闹翻了?”蔡瑁神色凝重的问道。如果真的闹翻了,布置手段对付费氏是大事,但是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把刘封送出江夏,也是当务之急。

    “没有啊,算是和解了。”刘封有些奇怪的问道。

    “那费观为何吐血?”蔡瑁的脸色有所缓和,但却还是追问道。

    “这个我到是不知道。算了,我还是与大舅哥说说我们和解的条件吧。”刘封心中也惊奇,虽然他没有让费观打成如意算盘,但费观也不至于吐血啊。但见蔡瑁追问,刘封还是把事情的经过给说了一遍。包括和解的条件,那十万石的粮食。

    “那倒是奇了,我接到消息说费观在府门前吐血,费府一片大乱。”蔡瑁听完后也很奇怪。

    不过,既然两家已经和解了。蔡瑁也不在这些细小枝节中多做计较了。

    想着刘封居然敲了费氏十万石的粮食,蔡瑁微微一笑道:“那费氏做粮食生意已经数代了,买卖做的很大,有时候我也觉得眼红。这一笔却是敲对了。”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刘封心中一动,不由问道:“蔡氏底下,没有粮食生意吗?”

    “有是有,但是不大。没有上什么规模。”蔡瑁摇了摇头道,所谓术有专精,蔡氏虽然庞大,产业也无数,但是也不可能每样生意都涉足。

    蔡氏的产业更倾向于田地,以及战船,甚至兵器买卖等。

    建安十二年天灾一片,长江以南先是旱灾,后是洪灾。刘封不可能放任这种壮大的机会不管。十万石的粮食虽然很多,但是面对荆州,扬州等地方的数百万民众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

    换而言之,刘封就算是准备一百万石的粮食,也会有人向他购买。

    按照蔡瑁的话,向费氏购买粮食似乎更容易。但是刘封却不想与费观那种人再有所纠葛。所以,还是想麻烦蔡瑁。

    “如果我出五万金,不知道大舅哥能否帮忙买到五十万石的粮食?”刘封心中斟酌了一下,江夏郡虽然财谷匮乏,但是挤挤,再加上他自己的私房钱,还是能凑够五万金的。

    蔡瑁却是大吃了一惊,问道:“你不是已经购买了十万石的粮食了吗?那可是能让十万大军用三个月的粮食。”

    “江夏治下百姓不多,但是军队却有一万一,这个数字可能还会增加。我想多准备财谷,以备不时之需啊。”不是刘封不愿意向蔡瑁解释,但也不可能直接跟蔡瑁说他知道明年会有一场席卷南方的天灾啊,只能做出这样的解释。

    “到也是,你治下军队这般多。也算是穷兵黩武了,靠江夏一地是养不起的。”对于刘封的这个解释,蔡瑁没有怀疑。只是顿了顿考虑了片刻后,蔡瑁却是摇头道:“这么大的数量,即使是费氏也难以拿出。何况是我们蔡氏。我只能私下里动用人脉,帮你筹够二十万石,剩下的三十万石,你若是想要继续收购,就得向刘表买了。”

    “向刘表买?”刘封不由皱起了眉头,作为刘表的眼中钉,刘表不可能把粮食卖给他啊。

    “对。”蔡瑁点了点头,微笑的看着刘封道:“这些年荆州都是风调雨顺,致使谷物堆积如山,有些地方的官仓都放不下了。有许多的粮食还因为放在天底下,烂掉了。刘表最近十分头疼,想要在各地扩建官仓,以储存粮食。”

    蔡瑁的意思,刘封却是明白了。既然刘表的粮食多的都放不下了。私下购买,还不如很直接向刘表购买。放着烂掉,还不如卖掉。想必刘表也不是傻瓜。

    “那就算了,等过些日子,我派遣从事向刘表够粮。”刘封点头道。要购买五十万石的粮食,绝对不简单,别的不说,至少要先在西陵县建造粮仓。这是基本的。

    “正该如此。”蔡瑁笑着点头道。

    既然两家是和解了,而不是来路上,蔡瑁以为的没谈拢。蔡瑁心中也很是轻松,与刘封说了几句话后,还与刘封一起用了晚膳。

    接下来的数日内,刘封也安安分分的呆在蔡府中,等待庞统的返回。

    心中没有什么大事啊,筹划啊。这些日子,倒也成了刘封难得平静的日子。

    这日,时值正午。

    刘封还是坐在蔡瑁的书房中看书,边上有两个侍女伺候着。手中一卷鬼谷子兵法,看的入神。

    却猛的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片刻,蔡宕那张小脸就出现在了刘封的眼前。

    自从上回见过一面后,刘封倒也偶尔见过蔡宕几面,只是两人见面的时候,不是用膳,就是匆匆而过。没说过几句话。

    见蔡宕因为跑步后而导致呼吸粗乱,小脸发红。不由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奇怪的问道:“公子为什么这般急促?”

    “还不是为了你?”蔡宕心想要不是为了你这个便宜姐夫,我会这么辛苦?一想到刘封是他便宜姐夫,蔡宕不由急了。

    “为了我?”刘封奇怪道。

    “先别说话,跟我来。”蔡宕没回答刘封的问话,而是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刘封的手往外边拉。

    蔡宕一个少年有多大力气,刘封只要轻轻一拽,就能把这个冒失的家伙给拽过来。但是见蔡宕小脸上满是严肃,刘封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也就由蔡宕拉着。快速的往外走了。

    蔡宕拉着刘封的手,以极快的速度往前院的一处院子行去。那座院子,刘封也去过,是蔡府内最大的院子,很是精致,一般是蔡瑁会友,都是在那里举行的。

    正当刘封疑惑是不是蔡瑁找他的时候。

    蔡宕一把拽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出现在刘封面前的是一座又庞大,又精致的院子。有亭子,有假山,当然也有池塘。

    只是刘封此刻似乎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因为院子中央,一大块由石板铺成的地面上,此刻摆着十余张案,坐着十余个男子,以及两个女子。

    这些人各个相貌不俗,身形修长。穿着锦衣,腰悬佩剑。坐姿优雅,一股世家公子的范儿很足。

    只是在这座院子中,这些男人似乎都是陪衬。真正耀眼的是那两个女子。

    这两个女子一人穿着红衣,一人穿着白衣。红衣的那位肤色白皙,身材高挑。另刘封惊异的是相貌居然与蔡氏有三分相似。刘封猜测这女子应该就是此间主人,也就是蔡瑁的独女蔡妲了。

    另一位身穿白衣的,身形要稍微娇小一些,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相貌,唯一突出的似乎就是在阳光下,微微散着金光的长发。

    为什么其他公子哥都是陪衬呢?除了这两个女子很是耀眼以外,其他的座位都是分散在这两个女子的左右,呈长方形,一一排座下来的。

    刘封在打量他们,他们也在打量刘封。

    目光中或是探究,或是充满了敌意,或是好奇。不一而足。

    “怎么回事?”刘封低头问蔡宕道。

    蔡宕脸上露出了愤恨的表情,瞪了一眼刘封,道:“这帮人要跟你抢姐姐。姐姐可是亲口告诉我的,这场宴会后,就是姐姐决定选谁做夫婿的时候了。”

    蔡宕的声音不大不小。

    “跟我有什么关系?”刘封汗颜的同时,四周充满敌意的目光瞬间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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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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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蜀汉我做主介绍:
重生三国。成了阿斗的便宜哥哥刘封。他能眼睁睁的看着阿斗那小子把蜀汉大好江山让给别人吗?
当然是不能。蜀汉大好江山是无数个豪杰一起打下来的,是关羽,张飞,赵云,马超,黄忠,诸葛亮,,庞统,法正等一个个耳熟能详,威名赫赫的人物一起造就的辉煌。
岂能拱手让人。
蜀汉的国运,就让我来做主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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