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光阴的故事
主持人坐在台上，先拿着话筒转圜：“吴总说过了，每人的道路都不同，但是大家还是很好奇啊？吴总愿意说一说相关话题吗？”
现场的观众，都屏住呼吸。
吴奇接过了话筒，眉头微微的蹙起：“多一些梦想，少一些空想；多一些实干，少一些空谈。”
“事情就在哪儿，你做的好不好，要做过才知道！”
“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再说。”
说完了几句鸡汤，吴奇放下了话筒，随手指了个观众，观众有些兴奋的拿着话筒，感觉有些激动的手足无措了，等了一会儿才回复了心情，拿起了话筒沉吟了许久，好像是忘了自己要问什么了？
“那个……那个，奇神，你是怎么想创业的呢？我从网上知道，您是在高三的时候，就开始创业生涯，对，就是这个问题，是什么原因促使你创业的呢？”
“一个高中生，总觉得很奇怪！”
台下那个女生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看来对方的语言组织能力还挺有问题。
但是估计台下也有不少人像她一样，都对所谓的“传奇之始”故事感兴趣。
大家都喜欢听，爱迪生在成功前，在火车上做实验，差点烧掉火车之后，被人狠狠地打聋了耳朵。喜欢听乔布斯在成功之前，和团队窝在了一个车库里，开创了他们的神奇的科技帝国。喜欢听小札在被女友甩了之后，为了泄愤写了一个比对软件，然后最终这个软件成了脸书始祖。
对名人**的窥探**，几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存在，尤其是在名人没有成功之前，那种草根崛起的窘状既给自己带来宽慰，也可以给自己带来目标和借口。
吴奇调整了一下坐姿，舒适的斜靠在沙发上道：“首先呢？有人叫我‘奇神’，这个称呼不敢当，建国以后不许成精，更何论是成神了，我顶多算是有点‘神奇’！”
冷笑话的效果不错，现场的观众还算欢乐。
没有遭遇冷笑话袭击的众人，猛地听到了台上大佬说冷笑话，对于这个大佬的印象很容易偏好，尤其是双方打的年龄差距也不大，所以很容易就自然而然的代入了。
“创业之初吗？”
吴奇坐在上面，抬着眉头思考。
“高三结束了之后，你也知道寒窗十二年，一朝解散的那种游离感？”
“这辈子也就十多年长，你十二年的目标都是读书。”
“在经历的高考之后，这个十二年目标消失，你自然就陷入了迷茫。而我也开始思考，接下来我想要什么？”
“自然，我的迷茫期很短，我觉得该干些什么！”
“然后，我去处旅游了，目的地在东江，就是东江市！当时，我大伯家在哪儿，对于我安江小县城来说，东江已经算是大城市了。”
“当时正在**尾期，去人多的场所还不安全，所以我就找了几个老师，我想要每样都接触一下，试探一下我真实的兴趣是什么？”
“那是将要面临填志愿，我需要摸清自己的兴趣。”
听着吴奇的说法，台下不少人点头。
大学的那些专业，对于学生们而言，简直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那些一目了然还好，有些什么电子工程学，不知道还以为修电脑的呢？
很多人填志愿，大多是估摸着来。
最后，选的志愿不合心意，下半辈子只能忍着了，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有多少？而像吴奇这样主动去做的人，那是少之又少了！
“然后我认识了我的第一个团队成员安泉技术总监。”
吴奇稍稍抬手，指了指台下，安泉正坐在哪儿，大屏幕上也显切换过去，众人还是礼貌的报以掌声。
“她是天机集团前期唯一的技术人员，当时我就是个啥都不懂的高中生。”
“脸谱网最初期软件，也是她一人敲出来的。”
听到了吴奇这句话后，众人才真的重视起来，这位算得上脸谱网之母了？
也许是吴奇把脸谱网带上了巅峰，但是脸谱网却在安泉的指尖诞生！
这个娃娃脸的女人。
“当时想法很多，我和她接触后，我就问她了：咱们原先不认识，但是通过别人认识，这种交友方式能不能通过网络软件实现呢？”
吴奇拿着话筒，开始他的表演。
众人也开始恍然，通过别的人际关系，查找关联好友，这不就是脸谱网初期，比较知名的特色吗？
原来是这样！
大家都喜欢故事，越是离奇、曲折，就越是受人欢迎。
“琢磨了许久之后，软件被我俩做出来，当然我提供了想法，后来发现没钱推广？”
“那时我是个高中生，安泉还是电脑老师。”
“我们既没有钱创业，也没渠道推广软件。而在那时，我明白了第一件事，创业首先要有资本，有资本才能做你喜欢的事情……”
“我设立创投会的初衷，也是为提供资本给大家，帮有志者实现想法。”
“那时候是**末期，肆虐了很久的**，导致了国内餐饮市场一片萧条！”
台下的强东也陷入了沉思，那是他在京城开了一家餐馆，也正是因为**所以才关闭的。
“萧条的不仅仅餐饮市场，还压抑了人们的消费**。
在**的危机解除后，人们压抑的**爆发，而那时候的夜市大排档，也突然就开始火爆了起来。
我有一次吃饭，发现了市场商机。龙虾这玩意，在东江卖的很贵！
我这么一调查，想起了老家安江。这种入侵生物，在安江到处都是。我当时就想着，把这些小龙虾运过来，不就能够大赚一笔吗？”
台下的人有些兴奋。
为何老马说服员工借钱给他发工资，还有小马一百万卖掉公司未果，这两者趣闻能够流传的那么广、那么久？
就是因为传奇性！
想来，这场演说之后，吴奇为了创业，倒卖小龙虾的故事，很快就会出现在初高中生们的作文里了。
这种事只要想调查，还是挺容易查到的。
现在，自己主动爆出来，引导一下公众舆论，正面反馈还是很容易的。
第二十章 各有前程
第三届创投会结束。
林湘竹拿起了一张报纸，上面正版写着标题《第三届创投会成交额过十亿》。
这些年，国内经济活跃起来，在加入了wto的第五年，我们丢失了很多的市场，但是我们也夺取了很多东西，华夏人追求美好生活的念头，让他们在淬炼中更加的刚强。
十亿只不过是海面上的冰山，其后巨大的影响来难以忽视。
三年前，靠着天机集团东拼西凑，挤出了两亿来投资，最后还没有用完的场景来看，此时的创投会规模就打了许多，来的很多大佬个人资产都不止十亿，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里，还有一系列的交易会达成。
在现场成交的，还是极少数的！
大多数人会经过几轮磋商，最后双方得到双方可以接受的条件，哪里会却格外迁就自己这个主办方呢？
翻开了另一页。
一张半身照在版面上，年轻英俊的面孔，灿若晨星的眼眸，他演讲中说的经历，已经被记者们整理成故事，经过了一番润色之后，变成了一片颇具传奇的小故事。
估摸着，很快作文素材中，就会出现相关内容。
看着自己的老板，林湘竹忍不住笑起来：“还真是抢风头的家伙啊？”
……
西桥公寓。
舅舅张竹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对面的自己年轻外甥，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了，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和西服，还有渐渐变得嫩白的手掌，张竹又何尝是当年的张竹呢？
“来，舅舅喝茶。”
吴奇接过了安泉手中的茶壶，给舅舅倒了一杯推过去了，看着眼前的这个娴静女孩，张竹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是曾经见过了孙狸，因为那次安江的会议，便是借用他的庄园，所以他也曾见过孙狸，对比着两人的气质，张竹还是喜欢安泉。
毕竟，如果审美观没问题，大家都喜欢毛茸茸的小猫，而不是喜欢充满野性的母豹子，孙狸给张竹的压力极大，即使她在他的面前很尊敬，可是那种上位者的气息，在这个小女孩面前一点儿看不到。
张竹点了点头，喝了一口绿茶道：“好茶。”
吴奇端起来喝了一口，砸吧着嘴问安泉道：“这什么茶？”
安泉瞪着眼，迷糊的回答：“我不知道啊！”
吴奇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家中有不少藏品，都是别人送他的东西，就像是孙正义送苹苹漫画原稿，也有给吴奇送茶叶、名酒之类的东西，其中有一些生活中的好朋友，就比如周瑾那个家伙，有时候弄到些好东西，总是给他送一份过来，叶小姐自然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会送一些礼轻却稀罕的东西。也有不少外出的时候，参加某次会议的时候，当地总喜欢给他塞点土特产，就比如在天南岛的时候，与那位玄武大学的师兄见面后，他是天南的一把手，也送了吴奇一些当地特产。还有就是孙狸，香江作为东亚金融中心，自然是拍卖的中心，其中出现过不少古茶，孙狸也拍下一些，从香江给他送来了……
“舅舅，这是什么茶？”
吴奇喝了一会儿，还是没喝出滋味来。
张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有些踟蹰看着碧绿的茶叶，说：“恐怕是雨前龙井吧？对，就是清明前的雨前龙井！”
正当他说完。
安泉匆匆从厨房过来，怀中抱着一个铁罐子。
正面写着“黄山毛峰”……
张竹决定收回前面的话，感觉对方真实一点不可爱。
叔侄两人在一通尴尬中，反倒是关系立刻热络多了，吴奇摸着下巴取笑舅舅道：“我还以为你真的学茶道了呢？”
张竹把杯子往下一墩，不满的说：“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整天都是这么忙，哪有功夫关心喝的什么茶啊？”
吴奇摇头，说：“这得学啊，我也学过，社交礼仪的一课。不过我感觉没啥用，所以很快就忘了，哪里还记得什么茶啊，什么商务礼节的事情啊？”
“也对，你这种程度，大多数人都捧着你。”张竹有些酸酸的说：“估计你喝的像是白开水，大家也多会说你活的随性？”
这话说的……也在理！
吴奇不置可否，两人聊起另一事，问：“你怎么来创投会了？水产已经容不下你的心了吗？”
“想要找两个项目投一投！”张竹实话实说：“水产这两年虽然利润下降，但是每年还是有不少的存余，我也不想白白的缴了税金，所以必须要想办法花出去喽……”
“不是让你买房了吗？”吴奇挠了挠下巴，有些不解问道：“房价不是在涨吗？”
张竹点了点头：“不仅买房了，还专门买了个保险柜，专门就放我的那些房产证书。有一天，我打开保险柜，力气用的大了点，那个房产证书堆成的墙，这么哗哗哗的倒了下来，扑头盖脸把我给埋了起来……”
额？
吴奇一脸的问号。
没想到居然这么夸张！
“你还真别不信，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手里到底有多少房？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专门在公司里找了个人，全国各地四面八方的乱跑，专门就给我职业买房！”张竹无奈的说道。
“哎呦，我去！”吴奇一拍大腿，说：“你要不买几套豪宅，那些钱很容易就能糟掉了。再不行，你去香江买房，保你几套下来，肯定不瑟了！”
“算了，豪宅二手不太好卖，我大多是选的商铺。现在不说你外婆家那些表哥表姐结婚的婚房，我手中的这些房子比小房地产商还多！”张竹摇头说：“要不我转行干房地产得了！”
吴奇摇头说：“房产市场水太深，你还是离得远一些。”
后世的那些房产巨头，每个都是背景深厚的主，张竹要是进入房产市场，只要公司的财报不公开，大家一定会认为，背后有吴奇在支持。
这样的麻烦越少越好！
扶持舅舅富裕起来，是为让吴奇减轻负担。家里的那些琐事，以舅舅的能量就能搞定，那些三大姑七大妈的亲戚，就直接丢给舅舅去处理了。
反正掌握了那么多发财路子，自己忙不过来也不便宜外人。
第二十一章 业界泥石流
父母在外地，旅游还未回。
苹苹已经回来上学了，舅甥俩就开始谈天说地，听着舅舅说了两个公司，吴奇思索了一番之后，也没有什么深刻的记忆，但是也不能说一定会失败！
未来，谁知道呢？
闲谈着，舅舅说起一事，安江换了个一号，那个本市首富，最后还是退休了，最后还把市里的牌照带走了。
渐渐接触多了，见识也变广了之后，吴奇现在也不太奇怪，为什么市里的首富能做市长了？
刚刚从两千年过来，那是个波折和混乱的年代，也许很多人都在描绘民国的烂漫情怀，也有人在怀念早些时候的血色浪漫，乃至还有在缅怀上个世纪末的黄金岁月。
对于浪头的弄潮儿来说，那确实是个难得的时节。
可是对于绝大数普通人而言，那确实个信仰崩塌、生活破碎、社会巨变的时代。
北边的那个老大哥倒下后，给人们心中带来极大震撼。面临着下岗风潮的日子，所有人活在焦躁之中，紧张兮兮的深怕朝不保夕。而西方思想的入侵，给了大家一个梦幻的童话，就像是沉迷于酒精一般，用西方的蜜糖当做白日梦的糖霜。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阵痛，真要是拿过来横向对比起来，两千年前后反倒是几十年来，最幸福、最有活力的时代，相对于九十年代的无序和混乱，此时国内刚刚进入wto之后，充沛的出口热情吓坏了国外，在短短的十年时间，华夏成了世界工厂。
上个世纪的秩序很混乱，有的地方成了最为保守前沿，有的地方成了改革先锋，全国也不知道有多少试点，而当时乃至现在的观念，都是很简朴的观念“经济挂帅”！
没错，谁能搞好经济，谁就上台当一把手。
而市内的首富，就这么推上台了。而这位首富，干的也不赖，市内的经济水平不错。
这倒有点像是后世，某个金毛总统上台一样，能够成为富豪的人，首先肯定不会是个傻子，灵活变通的思维方式，反倒超出了很多政客们。
也许政客们默认不会做的潜规则，在他这个局外人眼中就是狗屎。
这种类型的总统，美利坚也有规律的！
从二战开始，半文盲农民杜鲁门上台，冷战中期，失败演员里根登场，以及未来的某个“同志”。
杜鲁门荒唐又强硬的态度，压倒了美利坚的孤立风潮，提出了衡盖半个世纪阴影的“冷战”，里根用他失败演员的演技，领导了冷战时期最大的骗局“星球大战”。
这些“民选总统”，总是做出奇怪决定，但是却有意味深远！
那些政客做出这些事来，也许会被人反复猜测摸清，可是一个半文盲、一个演员、一个地产商，做出某些决定之后，大家都会嘲笑他们的智商，可是最后还不知道有什么阴谋呢？
谈起了这位一号下台，舅舅谈起了另外一件事。
现任一号，想要请他回去，关于安江龙虾节，是不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不是傻子，就能看得出，这种庆典模式，对于城市的作用！
也许，在未来会有桎梏，可是在短期内利大于弊。
就像是戛纳这么个小城，在欧洲三大影节加持下，立刻一跃成为了世界知名城市，远比一些马赛、普罗旺斯这些地方有名。
而龙虾节的想法，便是吴奇提议的。
做出一个品牌，便是水产的未来，这是吴奇交给张竹的理念，而用一个浩大节日作为宣传平台，自然而然就成了两人的首选了……
想了想，吴奇有些犹豫。
举办龙虾节这些事情，他也不太想亲力亲为。
可是安江作为他的故乡，他不做一些回报也说不过去，在这件事他还是要多做一些支持的！
“要不这样吧？”吴奇提议道：“我手下那个林湘竹，就是举办创投会的，下面也招揽了不少人才，到了明年夏天的时候，你们的这件事交给她吧？”
正好，市内也要举办音乐节！
这样搞下去，手头事情太多了，也许要开一家专业公司，专门就搞这些节日组织什么的？
这个想法在他脑中转了一圈，然后就没当一回事丢在一边。
“对了，你上次收购的啤酒厂，最后有弄的怎么样了？”吴奇想起另一件事，上次公司出现信用危机，舅舅挪了一笔啤酒厂的收购资金，准备临时拆借给吴奇来解困的，后来这事就没有在听他提起过。
“收购到了。”张竹点燃一颗烟：“绿岛啤酒是主要对手，但是我叫价超出了他们的底线。不过……”
“不过有些人还不太欢迎我。”
“哦？”吴奇讶异，“怎么说？”
“如果绿岛收购了，那么市里的啤酒厂，就会加入绿岛阵营，可以借着绿岛的渠道销售，那么作为一个生产厂的效益肯定会比以前好！”张竹摇头叹气道：“还好现在是冬天，啤酒的旺季过去可，不然肯定是要不满的。”
吴奇明白这些忧虑。
就像是文化中国和一些广告公司的关系，广告公司手中的广告渠道总是有限的，也许拿到了一个渠道之后只能空置，也许拿到了很多广告却没有渠道投放。
可是在加入文化中国后，成为了文化中国的控股后，这些广告公司至少不用担心没有投放渠道的问题了，只要他们拼命的拉广告客户、设计广告，然后看着文化中国按照步骤投放，他们就可以赚到越来越多的钱了。
相同的道理在啤酒厂同样适用！
贴上了绿岛的啤酒厂，产能肯定要扩大化的，那些人肯定从中得利。
而卖给一个外行人，厂里人难免心里打鼓。
这件事不难解决，吴奇敲打着桌面，开口说道：“要不你扩大生产？”
“怎么卖掉呢？”张竹愁眉苦脸。
吴奇宽慰道：“苹苹便利进入了超商零售，只不过现在布局还在西北地区，啤酒也不是什么轻便的东西，你生产的啤酒肯定不会进入大超市，但是在便利店的罐装啤酒，我肯定给你打招呼有优待……”
“至于其他嘛！”
“绿岛背后是日清啤酒株社，小日本的啤酒水平还不错，我建议要是不想买房的话，拿着钱去德国找一些人才回来，然后走一条比较独特的路线。”
“我们公司在人为引导网红，而商品也可以做网红嘛！”
“新产品要够潮、够市场，最好符合此时流行风格，必须抓住年轻人的心。”
“毕竟，未来是年轻人的嘛！”
沉吟了许久。
张竹放下了杯子，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够潮，够市场，还必须要年轻人！”
出了门之后，他拨通了电话。
“歪，老板？”
水产公司中，一个破洞牛仔裤黄毛，留着一头的金黄秀发，肆意张扬的飘荡着。
“嗯，我问你啊，你们年轻人，觉得什么最潮？喜欢什么风格？”
黄毛拉着伙伴谈论了许久，似乎终于得出了个结论。
“杀马特！”
第二十二章 对电视台的野望
人都讲究，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尤其是，如同孔夫子说得，仓廪足而知礼义，一个人富足后，都想着留下些什么，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舅舅张竹便是如此感受。
所以，他才极力推动龙虾节！
除了塑造品牌之外，便是想要留下什么？
也许，在全国范围内，造不起什么波澜，但是对于自家的家乡而言，他却留下了深深的一笔。
那日的一席话后，也许舅舅会多想一些，可是吴奇也没有想到，他把主意打在了杀马特上？
吴奇原先话中的意思，是想塑造江小白那种，比较独特的网红酒品。
在国内酒业格局已定的情况下，想要从重重包围中杀出来，尤其是在啤酒这种神坑的产业中，必须要搞一些别人无可奈何的法子？
写几个文案，找一些吹一吹，包装一下品牌上市。
把舅舅的啤酒变成江小白，又或者什么奇怪的鸡尾酒，还是轻轻松松就能办到的！
尤其是，他接下里的有个项目，要和不少的ktv合作，把酒水项目搭在其中，也算是开拓了个新的销售渠道，说不定还可以做个高端啤酒品牌？
可是想一想杀马特、葬爱家族、火星文字、劲舞团，这都是在自己的脸谱网平台火起来的潮流，可是吴奇的心中仍然有些稍稍的心虚！
以后舅舅拿出了新款啤酒，上面印着红、黄、绿三色，很容易就想到了那肆意张扬的发色？
惹不起，惹不起啊！
吴奇知晓了他的决定后，依旧没有想干预的想法，想要看一看舅舅自己能做出什么？
其实，杀马特也不是个不好的东西，看一看未来十多年后的日国，那群陪酒的男公关们不都是妖艳杀马特打扮吗？
也许会成为新的潮流？
虽然非主流了一点，但总好过伪娘风气？
吴奇不会承认自己心中的恶趣味，只是想要在一旁看热闹的心理的。
不管怎样，大会结束，时光飞逝。
又到了一年元旦。
发了红包之后，花了两千万，心中舒坦不少，忽然有些警觉，自己发个红包两千万？
开始掰着手指，算一算这笔账！
几家公司加一起，手下员工都有几万，每人五百才够档次，这一不小心就千万以上了。
还好，上市之后，手头有些钱。
文化中华股东决定小范围的分红，因为他们发现融资的钱太多，短时间是花不完这么多钱了，所以公司上下有些苦恼，只能拿出小部分开始分红了……
唉，陈子昂最近唉声叹气，一直为了怎么花钱而头疼！
要是可行的话，他甚至想买电视台！
可惜，国内的电视台是有数的，那些只有省内渠道地方台不说，能够有全国播放渠道的都是事业单位。只有香江的凤凰卫视和星空卫视是私人企业！
凤凰自然不用多说，老李名下的企业之一。
看看这家电视台，就知道老李多大特权了，可是说为了港岛回归稳定，内地可以说对他是极度宽容了，电视台这种极度敏感的宣传口子都给他开了大门。
也许正是这种优待，让他有了一种错觉。
又或者是，让国内的不少人，心中生出了些想法，埋下了日后冲突根源！
星空卫视是默多克的电视台，当时，这家公司默多克只是占股，其中绝大多数的股权属于粤东省的某个国企。
默多克不用多说了，二十世纪福克斯大老板，超级传媒集团新闻集团的总裁。
这个袋鼠国的人，成了传媒大亨，其中传奇不多说。
但是他对于西方舆论的影响，已经可以引起了国内的重视，他能拿到星空卫视的电视台股权，其中有什么交换即使以吴奇现在的地位，也难以窥探其中的玄奥之处。
但是有没有什么私下条款，一个外国人想要拿到电视台牌照？
想多不要想！
而除此之外，陈子昂盯上另一家了。
……
京城。
华夏传媒年会。
一月十二日晚，友谊大酒店会场。
陈子昂上台，接过了奖杯，“年度新传媒人”，港股上市的文化中国，已经成了千亿市值企业。
千亿！
这个数字听着令人炫目，在07年这个关头，还是那种传说级别的数字，也许只有在政府工程之中的拨款向，才能听到这么大的数额……
谁都不能忽视，这个后起之秀，在短短三年之中，通过了狂买和收购方式，成为了业内的冉冉新星。
熟悉的人评估了一下，甚至可以发现文化中华，借着脸谱网外扩的东风，已经把触手伸出了国外，连续收购了两家棒子国报纸杂志，以及一家泰国的中型广告公司，并且与诸多外国企业，建立了广告投放合作联系。
也正是脸谱网这个平台，才能让它混得如此风生水起！
新华社在新闻集团的扶持之下，在欧洲也只能算是勉强站稳，可是文化中华却自己独辟蹊径，靠着和脸谱网上投放广告商的关系，在当地也拓展开了自己的人脉势力，这是别人花钱也弄不来的一次机遇。
“感谢诸位评委的认可，感谢祖国、感谢各位朋友、感谢老板的支持，还有各位股东的支持，文化中华会在我的手中走的更远，我相信……”
工整的发表了感谢之后，陈子昂带着笑意走下台。
“陈总恭喜！”来人叫杜江，旅游卫视的人，穿着黑色西服，五十多岁的年纪，可是看着一点不显老，与陈子昂握了握手，两人在圆桌上坐下来。
他们这些人不是那些明星，所以会场也不太注意形象。
即使有摄像机，也尽量不会作妖，始终把镜头对准舞台，不会故意给台下大佬招不自在。
这里随便出来一个人，不是电视台的台长，就是某地的广电部门局长，是这些摄影师的顶头大佬，所以他们这些现场工作人员，面对他们的时候承受莫大压力。
两人坐在圆桌下闲聊。
台上又有了主持人报奖，芒果台也上台领奖了，来人正是那位欧阳台长，陈子昂与他还有过一段合作。
杜江看着欧阳，满目的羡慕之色。
大会的主调是分猪肉，基本上给面子出场的人，都会得到了一个体面奖项。
但是旅游卫视，乃是文化中国，自然不能与芒果相比！
第二十三章 时代记忆
每个国家都有其特色，而华夏对舆论极为重视，电视台和报纸在上世纪，根本就不会出现民营的。
后来渐渐放宽的限制，一些杂志也可以民营。
一些报纸，也开始或多或少，开始受到资本影响，其中以南方系的报纸尤甚。
吴奇在惹了老李后，才知道有个电视台在手，对敌人有多大的舆论优势？
也就是他手中有利器脸谱网，老李知道两人要是互黑起来，肯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不然他的凤凰台早开始黑他了。
现在的局面，就像是吴奇拿着散弹枪，而老李手里拿着冲锋枪，两人把手指放在扳机上，但是谁也不敢率先扣动，因为两人都知道，不管谁动了都要玩完！
在拿下了全国好几个小分类的广告投放渠道后，普通的扩张已经不能满足陈子昂领导的文化中国了。
而有什么能比得上一个电视台呢？
旅游卫视，便是那个目标，陈子昂早就垂涎已久！
这家电视台很奇特，并不是一家事业单位，而是一家混合所有制企业，有国营企业的部分股份，却也有民营资本参与运营。
这家电视台起源于天南岛，算是天南岛的地方电视台。
在天南没有成为省级行政单位之前，这家电视台仅仅算是地方特色电视台，而在天南正是从市升级成省级单位之后，这个鸡毛的地方电视台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啦！
国内格局是每个省的省台，都有资格在全国范围转播。
而作为新人，旅游卫视诞生在2002年，开始就被限制了制作方向，看名字就知道是与旅游相关的节目，别人家电视台播电视剧和新闻，它只能靠着转播几档旅游节目过活。
但是，不管怎么样，电视台就是电视台！
远不是其他的能比的，陈子昂心中早有思量，也获得了吴奇的首肯。
杜江对于陈子昂的意图，那也是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
文化中国有钱、有广告渠道，算是业内极佳的合作伙伴了，旅游卫视的制作和管理都在国营企业手中，他哪里会怕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呢？
尤其是，他也知道，陈子昂背后的吴董，与天南的一号是校友，两人还曾经交流过两次，而脸谱网也开始配合天南，宣传天南此地独特的旅游资源。
关系有了，钱也有了，资源不缺。
两人自然是狼狈为奸，啊，不对，奸情正热啦！
陈子昂心中也有他的考量，传统媒体行业还有很强生命力，即使互联网可能在未来危及电视台，但是只要电视台还是事业单位的性质，互联网就别想真正的取代电视台的功能。
而文化中国此时在国内已经进无可进了，除了争抢一些城市的地铁广告位之外，就只能转向纸媒和电视台的版面争夺了，而传统电视台早就有了自己的子公司，又或者根基深厚关系紧密的合作伙伴了。
即使玄武市的荔枝台，也难以打开一条缝来。
也只有旅游卫视，这个成立不过五年，还是业内新丁的电视台，才有文化中国的插手之地。
文化中国确实不能插手旅游卫视的管理和制作，但是未来的制播分离会成为难以逆转的大势，而旅游卫视不能播放电视剧，却可以成为一个综艺平台！
不论是做流媒体，还是未来做电视盒子。
有了一个电视台做挡箭牌，都能让陈子昂这个传媒集团抢占先机。
没错，陈子昂走到了这步，心中突然有些感慨万千。
自己的路子，与韩晓有些重合了！
广告的路子就这么宽，除了继续对国外扩张之外，那只有变成综合新传媒集团。
而天机集团的内部，还有一个娱乐属性公司。
看着韩晓最近吞下的影视、音乐、节目版权，那模样根本就是奔着华夏第一娱乐版权公司去的！
国外的扩张风险很大，所以国内也必须要重视，所以综合性传媒集团的路子，陈子昂毫不犹豫一脚踏上去，除了不涉及制作之外，他想要包揽公司内部传媒渠道。
韩晓？
还是多搞一些制作就好！
陈子昂此时，已经把自己当做新闻集团，而把韩晓定位成二十世纪福克斯了。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在成为千亿集团掌门人后。
他有些傲慢了！
媒体大会依旧在进行，杜江和他的聊得很欢。
旅游集团也没有那么差，它们进行全国业务开拓，也没有收到其他人的排斥。
毕竟，一个天天做美妆，没事转播高尔夫、钓鱼的电视台，对于别的电视台就像是多了一个电视销售频道似的。
这时候，大家都盯着电视剧，觉得电视剧是收视法宝！
旅游卫视的收视率垫底，几乎还没有藏边卫视高，但是全国覆盖率几乎有七成，在明年的年末，有计划覆盖全国九成的电视型号。
别家看着旅游卫视这个小弟，与一个民营企业相谈甚欢，心中还有些许的不屑和轻慢，只有陈子昂和杜江两人相谈甚欢，可是心中都暗自窃喜：自己赚大了！
2007年。
已经不知不觉的来了，今年到底发生些什么？
吴奇躲在房间里，拿出了保险柜里，那些珍藏的磁带，一卷一卷的开始复习。
大雪不知不觉，簌簌的飘落了。
书房中。
桌案上放着一份文件，上面是陈子昂的报告。
如果这份报告中的构想能达成，文化中华的股价又会迎来一次爆炸上涨。
首先，旅游频道不排斥民营企业注资，尤其文化中国还是业内知名相关公司，可以给旅游卫视带来更多的广告商客户渠道，在节目制作方面，文化中华的兄弟公司，天机娱乐公司，手中握着众多版权，光是在旅游频道转播音乐的mtv，就能填补旅游卫视的节目空缺。
如果有人在吴奇这里看到了这份文件，很轻易就能判断文化中华股价上涨吧？
也不知道算不算内幕交易？
放下了手中的播放器，听着自己的嗓音很久，吴奇揉了揉酸疼的耳朵。
看着窗外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
案上的白纸，写着几个词。
“嫦娥一号、股市大爆、次贷危机、大涨价、节能减排、人民币升值压力、十八亿亩耕地红线！”
第二十四章 不等过年吗？
新一年，新气象。
挤在元旦这天的新闻很多，因为吴奇忙着和安泉过个温馨节日，所以慵懒的直接给自己放了好几天假期，除了一下比较紧要的公司事务，一些外界的事务他几乎都不再过问。
度假结束，再回公司。
看一看外界的新闻。
这一天，欧盟再添新丁。这一天，潘基文出任秘书长。这一天，印航737失事。
看着空难新闻，吴奇摸了摸下巴，给秘书吩咐：“以后不坐737的客机。”
蒋云云听着吴奇吩咐，适时地对他小声提醒道：“老板，湾流的客机交付了。”
“嗯，知道了。”
客机很久以前就定了，不过不是吴奇使用的，而是集团高管的公务机。
作为一个千亿集团的掌门人，陈子昂出门还要做民航候机？而且，公司里还有那么多管理人员，工资已经涨得业内顶尖水平，待遇自然需要稍稍提升一点。
私人飞机自然成了目标！
不仅提高了工作效率，还让高管们生命更安全，也是保障股民利益的方式之一。
咳咳，瞎编不下去了，说白了吴奇就是公器私用，用公司的买了一架飞机使用，只不过不能归到吴奇的名下，所以不能当做他的私人飞机。
过了一月十五后，又一个星期开始。
沙甸园区中，一栋五层小楼，一家公司坐立于此，门牌上贴着巨大的音乐logo，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唱片公司呢！
老板韩锐正端坐在椅子里，宽大的老板椅紧紧包围他。
可是，却不能给他丝毫安全感，他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紧紧的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经营着一家叫做i米的软件公司。
这家软件公司经营没有什么特色产品，旗下只挂着一家盗版视听音乐网站。
在百度推出了mp3功能之后，他的这家网站流量也是大跌，以前的广告费也是一降再降。
而更惨的事，还不仅如此。
他还有一个产品，叫做“i米ktv点唱系统”。
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与ktv相关，专供ktv市场的软件，其中包含了一个乐库，然后就是简陋的点唱系统，后期根本就不会有更新和维护的事情。
他们的软件从来都是买断，根本不会上门讨要分成来着！
因为，韩锐很清楚，自己做的这些事，界定有些不太干净。就像是贩卖盗版光碟一样，又或者这两年火爆起来的，网络游戏的外挂行业一般，都是一个半黑不白的灰色产业。只要和对方一起纠纷，根本就不可能获胜。
一套软件，内含五六万首曲子，包含了大多的华语音乐，这些素材根本不需要另找，他那个残废的音乐网站服务器里，就有现成的各种曲子和mtv。
找一家ktv，每个系统五千，随便也能月入百万！
现在的市场还不太激烈，虽然已经有了几个竞争对手，可是双方都很默契的没有降价砸场。
因为韩锐他们很惊喜的发现，ktv市场的潜力远比他们想的大！
古老的夜总会和卡拉ok被ktv取代，ktv有成了新一代年轻人娱乐核心的趋势？
就像是八十年的歌舞厅，九十年代的录像厅，两千年前后的网吧一般！
这里面可都是商机啊……
他还准备过完年后，把这个音乐网站观点，专心做ktv软件推广。
立足于华北，最后做大做强！
还未等他事业起步，一个消息像是迎头一棒，给了韩锐一个大耳刮子。
京城的某家ktv被告了，所用的还是他的系统。
官司纠缠不久，两人最终初审宣判，似乎事情不了了之了。韩锐托人连饭打探，但是也没啥确切的结果，他只能在自我安慰之中，准备着低调开创新事业。
没有那两家的后事消息，可是关于原告的消息，却被人源源不断的送来了。
而看着调查而来的消息，接连不断的传到面前后。韩锐的脸色渐渐苍白，也从紧张变成了惶恐。
对方花了数亿，在狂扫各类版权！
稍稍翻一翻版权条目，自己的那些音乐曲库，七成都上榜对方版权库了。
而且，人家挑选的还是热门，除了一些有版权纠纷的之外，几乎只要有可能对方都试了试。即使拿不到独占权，可是依旧拿到了外国三大曲库的网络和视频媒体播放权。
国内的版权很差，三大音乐从来没赚过，发行的唱片在新世纪后，就从来都没有盈利过一次，所以在这种颓势之下，三家都很顺利的和海星唱片完成了协调。
也不是对方没有想过敲诈一笔，可是这些年的外文歌根本不流行，能够把这些曲目推广到华夏这个大市场，还能赚一点对方已经很满足了。
只能归结于：亏怕了！
而得知了消息的韩锐，立刻察觉到了其中危险。
数亿能干什么？
这年头，山区里，几千块就能买个老婆。找个穷地方，几万块就能买条命！
他韩锐，值几亿吗？
人家花了几个亿，肯定不会是亏本的。
而韩锐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创业”方向，其实就是在挖人家墙角。
那些大公司，就如同千度，也许不太害怕。
可以用网友上传来搪塞，可是韩锐哪有机会解释？
ktv的官司，也让他心惊。
总觉得苗头对着自己，让他时刻感觉芒刺在背，有一个迫切脱身的想法。
可是看着在全国巡回的业务员，给ktv推销系统的那个账户，每日不断的上涨的存款数字后，他心中不断的宽慰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等过了年再说，大家还要过年。”
在自己创业梦想破碎之后，总要让自己赚够退休金吧？
而一月十五日。
第一个工作日开始后，电视台里播放着新闻，‘南海一号’直播打捞作业。
空气中满是硫磺味，也算是北方供暖特色。
两辆车停在了楼下，穿着皮夹克的便衣，两步走到了前台后，拿着证件晃了晃后，前台小姑娘瞪着眼捂住嘴，顺从的蹲在墙角一点不带反抗。
一队人没有浪费时间，只扑顶楼董事长室。
正在深思的韩锐，被一声响动惊醒，然后那张大脸盘子，就被按在了昂贵的办公桌上。
他被拧过身来，铐上了手铐。
似乎，他也有些明白，这几个亿威力，所以他神色木木，问了身侧警察一句。
“不等年后吗？”
……
京城机场。
看着流线型的机身，与隔壁的波音相比，看着似乎纤细了不少，可是这可是专机啊！
可不是拉砖的拖拉机，而是单独接送的飞机哎……
陈子昂从来都没想到过，自己能够在短短三年之后，坐上价值过亿的湾流飞机。
“哎，现实比电视更玄幻啊！希望我不是在电视里……”
飞机内的装修一般，冷峻的办公室风格。
这不是陈子昂的私人飞机，而是集团高管公用公务机，可是作为第一个登机的乘客，陈子昂的心情是激动难抑的，吴董居然把这个机会给了自己？
摸着实木的把手，还有这宽敞空间。
接过了空乘递过来的酒杯，轻轻啜了一口后拿出手机，没有烦人的叮嘱他要关闭手机，因为飞机的起飞时间要根据他的意愿而来。
“喂，什么事？”
“哦，干的不错，不抓还留着过年吗？”
第二十五章 各有担心
三万英尺的高空，品着三万的名酒。
可惜，陈子昂独享飞机的时间，在两个小时后结束，飞机中途停在了一处省内机场。十五分钟之后，韩晓也匆匆的上了这架飞机。
陈子昂熟练地给韩晓倒了一杯酒，琥珀的酒液在酒杯中格外粘稠。
“来，新飞机！”
“哈，早听说了，看起来这真不错。”韩晓第一次来，啧啧称奇的打量。
除了机场前段没变，中间是十多张座椅，后面就是一处小办公室和吧台。
湾流的体型也不大，不能接受太多改造。
两人的下属坐在中间机位，而他俩坐在后面喝着酒聊天，似乎两人的关系还不错的模样？
韩晓端着酒杯问：“旅游卫视怎么说？”
陈子昂晃了晃酒杯，看着酒杯中的酒液，稍稍点了点头矜持道：“手到擒来，意向很高。”
韩晓击掌，喜笑颜开。
两人的业务其实极为密切，如果看作是传统的传媒公司体系，韩晓手中就是掌握制作和版权的负责人，而陈子昂则是掌握了广告和宣传的负责人，脸谱网可以当做网络上的电视台，满意电商就是另一个购物频道。
这么一看，好似各有角色。
两人走近也是难免，毕竟在合作中又竞争。但是，大体的方向，还是合作多过对抗。
他这两年沉迷于版权事业无法自拔，已经完成了一个业内公认的壮举年亏损最大经理人。
顶着这个名号，韩晓压力山大。
音乐方面的版权保护法律条文遥遥无期，可是ktv的软件服务让他看见了补血希望。
等着春节过后，奠定了地位后。音乐相关事业，也算走上了正轨。
而其他的事情，已经提上日程。
公司对制作方面，早就有了想法了。而有一个合作电视台，便成了韩晓的下一个目标。
他的目的，可不仅仅做几个电视，又或者在电影市场抢饭吃！
一家不能播放电视剧的旅游卫视，从一开始就绝了影视制作的路子了。
可是除了影视制作和新闻外，还有娱乐节目、时尚直播等，一系列在此时不被重视的产业。
手中握着那么多的版权，总要找个电视平台来播放，而有了旅游卫视后不正好契合吗？
这才是两人走进的缘故！
韩晓想要给娱乐公司开创版图，而陈子昂则想要公司更进一步。两人都面临着压力，韩晓是花费太多资金，导致了版权积压在手中，需要找个变现的渠道，而互联网视频发展很慢，电视播放还是此时主流。而陈子昂则是面临内部竞争压力，江南春在外疯狂的开疆拓土，一连串漂亮的收购战后，不仅令公司股价大增，还令不少股东对他印象很好，所以陈子昂也需要做出成绩。
只要能拿下旅游卫视，那么江南春再怎么蹦，也比不上陈子昂的功劳！
一个卫星电视台，多么美妙的幻想？
国内算起来，只有两个人有。一个是香江老李，一个是福克斯默多克。
两人可都是大佬。
陈子昂觉得自己能成为第三人！
旅程不长。
两人端着一杯酒，聊着电视台相关的事情，目标便是天南海口市。
……
羊城。
一个男人穿着蓝色衬衣，抬头看着天空的阳光说：“岭南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一年都不冷啊！”
下属在他身后，接话道：“就是太湿了。”
“不错，太潮湿了，夏天不太好。公司的员工，都要高温补贴，还要额外提供凉茶。”男子似乎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些额外的花费会提高多少成本。
“陆总，咱们要不要再去看看？”下属提议道。
陆恒点了点头说：“走，再去看一次。”
车辆驶过了闹市区，来到了高速公路口。
下了高速不足五百米，便看见了再建的园区，这里正忙忙碌碌的。
随处可见的各种机械，被挖来的泥质呈红色。
接过了下属递来的头盔，陆恒的脸膛有些发红，这是长时间暴晒之后，呈现出的一种特有肤色，英俊的脸蛋也有发胖了，这是因为长时间应酬和熬夜，应酬吃喝根本就控制不住，而熬夜就要摄取更多的糖分抵抗疲累，很容易就像吹气球一般胖了起来。
还好陆恒总是出门，步行去一些地方，所以才能瘦的下来。
叉着腰，远眺着。
这是他n多次来了，每天都有些不一样，从一处杂乱荒地，渐渐变成了一个物流园。
地面硬化、水电建设、标准设施！
建设单位是恒大，许大老板的公司。吴奇与他算认识，但是其中没啥交易，最后是靠着招标中选的。
许是看的无聊，陆恒拿出了一张地图，开始继续勾画他的“全国物流网”。
下属有些面色发苦了。
全公司就属他们花钱最多，脸谱网都要开始赚钱了，满意电商不打折的时候，还能维持一个自负盈亏模式，可是物流真的就是一个吃钱大户，除了烧钱砸出一个转运体系之外，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邮政系统有电信的支持，可是依旧还是那破烂样！
这是多少年的投资，才能构成那样的网络？
物流运输行业，算是基础投资，见效很慢、投资很大，而收益遥遥无期……
为什么遥遥无期呢？
小秘书面色发苦，看着自己的老大，似乎还在勾画地图，可是他自己心里有些荒。
早那么多物流园，根本就用不到啊！
因为是陆恒的秘书，所以他得到了数据很多，可以轻松的判断出来，自家建造的那些个物流园，能够有平均五成的使用率，就已经算是烧高香的好事了，而且他看的出来，公司在原先的基础上，还留下了很大扩建余地。
那么高的空置率，让他简直要秃头！
就像是房子卖不出去，还必须要拼命建设一样，任谁的压力都大的每边了。
陆恒不是很担心，但是秘书却很惶恐。
也许，有一天，吴董不再支持了，自己和自己的老大陆恒，就要被从公司赶出去吧？
这么大的投资，需要快递行业，有多大的发展，才能满足的了啊？
第二十六章 布局
一月二十九日。
吴奇正在家猫冬，玄武市大雪纷纷。
苹苹也放假了，正抱着一罐薯片，瘫在了沙发上，枕着安泉的大腿，咕咚咕咚喝着冰可乐，窗外的鹅毛大雪飘飘。
电视里放着动漫，好像是倭国忍者？
“哎，文化入侵啊！”
吴奇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又忘了自己e盘分区，那些“学习资料”远超动漫。
不过难得是，韩晓察觉了动漫火热，提前拿到了网络播放权。
虽然不是独占权，可也算是不错了。
毕竟，这部动漫已经火爆，想要用白菜价拿下，还是比较困难的一件事。
足足花了三百万。
哎，真贵！
听韩晓说，电视播放权，被默多克拿到了。
这也难怪！
默多克的新闻集团，在全球建有电视网，在华夏也有星空卫视的股份。
星空卫视经常播放一些美剧，也是默多克免费拿来播放的。
所以，华夏最初接触的美剧，都打着“fox”的开头，包括《越狱》、《宋飞传》。
一大一小的两人，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安泉的实验室进度不错，已经进入了成熟的阶段，不仅仅是软件方面出成果，一些材料学方面也开始突破。
芯片这个心病，也有了不错进展。
只不过，这个实验室的基础太差，手头也没有什么积累专利，只能靠着逆向研究“扒”一些专利出来。
还好，自己拿到的是苹果手机。
要是一个国产手机，吴奇估计还要犹豫，到底要不要抄袭，现在面对一家美利坚企业，真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绝对能抄的对方怀疑人生！
看了看手表，走近了沙发。
咯吱了一下苹苹，她立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挪开了位置，吴奇趁着这个机会一屁股坐下，小家伙立刻气呼呼的站起来，用小拳头张牙舞爪的锤他胸口。
“遥控器！先暂天一下。”
安泉也有些疑惑，还是递来遥控器。
吴奇一般不会来打扰她俩，但是一来肯定就有正事，所以她把苹苹从吴奇脑袋上“扣”下来，一片帮她撕开一袋原味的薯片，闻着原味薯片的香气，还有咯吱咯吱的响声，苹苹立刻就撒手了，不在抱着吴奇脑袋了。
吴奇对安泉报以感谢的微笑。
安泉则剜了他一眼，好似在责怪他的行为。
真是……生孩子要是不能拿来皮，那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啊！
点了暂停后，吴奇点开新闻。
电视中的新闻出现“今日，一号访问非洲各国，与各国领导密切交谈，还实地考察了诸多合作项目……”
这天访问新闻，看似毫不起眼。
可是，在一晃而过的镜头中，吴奇看见了一张大脸盘子，不正是猛牛的牛更生那货吗？
由于，这个世界中，三只小鹿被苹苹便利捅开，所以国内的乳业还未到声名狼藉的程度。
某种程度上，吴奇放了脓包，虽然撕裂了伤口，却不会让伤势加重了。
问题虽然被初步解决了。
但是，只要人们日益增长的奶制品需求，与国内贫乏的奶业资源不达到均衡。
像三只小鹿那样的问题，始终不可能得到根治的。
企业为了求利，对那些利益熏心的奶农，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奶源足够，大家会拼价格、拼质量！
可是，奶源根本就不够，才会有三聚氰胺板乱象。
而有了三只小鹿的实例后，国内的奶业也消停了一阵子。奶制品消费也曾萎靡了一阵，后来也渐渐恢复了原样子，而且还有继续暴涨的趋势。
在这个时候，牛总选择出国，在非洲待了半年。
这半年时间里，国内的乳业打出猪脑子，也有不少的公司开始把心思转向了歪门邪道。
毕竟，需求在哪儿？
可是因为奶源的限制，产量就一直都上不去，只要‘解决’了奶源问题后，不就是财运滚滚而来吗？
这些事，吴奇心知肚明，可是他却一直引而不发。
有时候，商人就像是鱼，也只有七秒钟记忆。
只要这件事能赚钱，他们会选择性遗忘，头顶还悬着一把要命的剑！
电视中的新闻还在继续。
一号和几个黑叔叔，在堂皇的场所之中，坐成一排谈论双边友好互助。
而老牛的那张脸，又出现在底下了。
不一会儿，新闻切回了演播厅，主持人拿着几张纸，说着准备好的材料“苏丹总理艾哈迈德，盛赞华夏企业家的帮助，为苏丹的农牧业提供了极大主力，同时苏中两国在农牧业的合作更上一层……”
镜头又一闪而逝，划过了老牛的那张脸。
有政治敏感的人，肯定会知道，这家伙在半年里，最好千万别惹他。
国内在意外汇出口，同样在乎双边外交。
严重出超问题，已经困扰了国内，而拿着大把的美金，已经让不少有识之士担忧。
而资本输出，也成了考量。
如果在资本保证利益不损的基础上，还能带回国内稀缺的农牧业资源，那么简直就是国内先进的资本输出典范。
在一众需要交学费的国企里，老牛简直成了一股子清流啊！
外交利益，经济利益，文化输出。
其中，一系列的合作，也会在农牧业合作后，接连与对方达成合作协议。
有时候，国家交往那也不难，主要在于互相之间互信。
牛总的企业给华夏在苏丹树立了好印象，做好了开头一步后，下面的一系列合作也如水到渠成般流畅。
而他们的谋划，也要趁机开始。
天机集团总部。
脸谱网的一间相当普通的办公室，上面贴着“舆情监察和控制办公室”。
接到了上司电话后，主管小王神采奕奕。
举起了文件夹，在桌面敲了敲。
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之后，小王打了一个响指大声说：“‘借东风’计划开始。”
东风这个词，有很多的含义。
既有火烧赤壁的东风，也有一片赤土的东风。
而吴奇想要的，自然是“野火烧不尽，东风吹不生”了！
那些歪门邪道的家伙，是时候，消灭他们植根的土壤了。
第二十七章 收获
第二十七章
夜晚。
一家人吃着火锅，离过年还有两周。
八点之后，中央一台中，播报着《焦点访谈》节目。
“近日，我台记者接到了一个举报，私下进行了连番走访……”电视中，露出了一个模糊电话，一个黑影接起了电话，很有柯南黑衣人的那种风范。
接下来的画面，有些模糊不清。
更是增添几分，“私下拍摄”的真实，很多人好奇的看着镜头，想要一看这是什么猫腻啊？
昏黄的白炽灯下，一个芜杂的棚子下。
视频中，还能听到牛叫声，一个模糊的身影，背着灯光看不清面目。
只见那道身影弯下腰，拎起了一个白塑料袋。
似模似样，拿着一个秤砣，开始称某些东西，然后在昏黄灯光之下，把这些东西装在小罐子里。
而后，从牛棚旁推出了一个个塑料桶，掀开桶盖之后泛着白色浮沫。
观众看到了这儿，也能认得出来了，这就是采奶的奶桶，而这个人便是奶农。
‘奶农’继续背着光，打开了一个个奶桶。
桌上的塑料小杯子，装满了白色粉末，在昏沉中倒进奶桶，然后用木棒搅拌一下，若无其事的又盖上了奶桶。
清晨的薄雾淡淡，天边还有一弯残月。
拖着奶桶的三轮车，行驶在乡村公路上，道路两边还有些未化的残雪，在三轮车的黑烟和薄雾中渐行渐远。
镜头远远看着这辆车，进入了一个红砖大门中。
镜头定格“xx奶业公司”。
这段视频立刻切换回演播室，主持人和某个专家谈话问：“杨教授，能给我们介绍一下，那些添加的东西是什么吗？”
杨教授对着电视点头，下面出现了一行小字“清北大学化学系教授”。
“刚才的添加物，在化学上叫……，我们大多叫三聚氰胺，是一个常见的化学原料，在工业上有很多用途。”
主持人继续发问：“这不是食品添加剂吧？”
“当然不是！”杨教授点了点头，格外严肃的说：“在各国的食品安全名录上，三聚氰胺始终都是严禁添加的！”
“那您能给我们解惑，为什么会有人在奶中，添加这种……化学药剂呢？”主持人似乎有些迟疑，最终还是用了这个，有些耸人听闻的称呼。
杨教授解释道：“我们国内的奶制品检测，要界定奶制品的质量，主要是靠界定奶中的蛋白质含量，也就是我们所谓的奶中蛋白质含量越高，这批奶就是高质量的奶源……”
“而蛋白质得我测定，是根据n元素测定。”
“三聚氰胺之中的n元素比较多，在添加进这些散销散购的奶源之中，可以有效的提高奶源在实验室中的n元素检测。”
“比如一批不合格的奶源，加了一些添加剂之后，就能变成优品或者良品！”
主持人适时地露出了心疼之色。
开始了自己的独白。
“感谢杨教授的介绍，我们大概了明白了，那些添加剂的缘故，而我们所喝的牛奶中，加入了这种化学添加剂后，会产生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场面切了出去。
摄像机镜头正对着书架，展示着采访人知识渊博。
来人头发半百，穿着一身白大褂，下面适时打出“协和医院泌尿科主任”。
“林主任，你好，我想请问一下，三聚氰胺的添加剂，到底会导致什么后果？”
林主任正襟危坐，给人严肃的感觉：“三聚氰胺啊！我们也接过不少患病实例，成年人只要摄入不多的话，导致的后果还不会有严重的后果。但是小孩如果喝多了，可能会导致泌尿疾病，也会导致严重的肾结石问题……”
一通危险的警告之后，把情绪调动到最高。
镜头开始扫过医院病房，那些“受害者”的画面，面色枯黄的小男孩，顶着一个大大的脑袋，还有发紫冒泡的眼睛，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
这一画面，以及之前铺垫，简直惊惧了电视前观众。
就连苹苹也停下筷子，看着眼前的场面张着嘴，脸色有些发白和微微的恐惧。
其实，央视一直都在关注这个问题，只不过没有这么大胆露骨而已。
吴奇还记得，自己获得年度经济新锐人物那年，当年还有一个年度慈善人物的候选人。
这个人最终败给了一个国企高管……
但是，那人到了现场，也足见央视的重视了。
这个人是东江省的一个农民，正是他揭穿了三聚氰胺骗局，同时闹出了声势浩大的“大头娃娃”新闻。
还不是后世的自媒体乱飞的时代，这个时候的新闻记者的节操挺高。
这件事一直都像是一个心病，萦绕在吴奇的心头久久不去。
看着自己可爱的妹妹，还有电视里的那些小孩，吴奇觉得自己总要做些什么？
也许，那些坏人不一定全都能得到惩罚，那些所有的受害者得不到妥善的救治，但是一定不能再有新的受害者出现了！
这也是他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悍然与一个毫无相关企业开战。
也许在外人看开，吴奇是想展示能量，可是他又未尝不想“为民除害”呢？
他没有一言决人生死的能力。
但是，在他微弱的努力下，至少要撬动些什么？
节目还在继续。
食品安全检测部门中，某个官员正接受采访。
“牛奶中的添加剂问题，我们正严肃处理这事！”
“是的，正在处理，去年的时候，我们查出了一家知名企业三只小鹿，对，企业法人已经被送去判刑了，当时还造成了一时的轰动……”
“我们正在努力，主要是太多了。没错，要检查的样品太多，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
“你不能要求我们每批、每个都检查，这也不是一件现实的事情对吧？”
“这主要靠企业自觉，查到之后通告、罚款，严重的起诉判刑都有。”
“但是在假冒伪劣都严查不绝的现在，这种食品添加剂问题那就更加防不胜防了。”
“有什么建议？”
“建议啊！牛奶尽可能买大牌子的，还有可以关注我们的脸谱网账户，我们会在上面发布一些名单的……”
节目进行到这儿，才有了点睛之笔。
这并不是吴奇安排，但是有吴奇的推动！
老牛和那群乳制品行业老板，个个都是商海沉浮的人精了，不用吴奇提醒就想出了一招。
国内的乳制品虽然需求大增，但是还需要面临很大竞争。
而他们布下这一局，便是为埋葬中小企业！
老牛的沿海养牛场，已经形成了不小规模，不少大企业都开始跟进。
而这庞大布局，便卡死中小企业。
接下来，吴奇也不关心了，也许又大鱼吃小鱼，也许某个内地省农牧业领导要跳脚。
可是出问题的时候，你他么的在哪儿呢？
既然原来的锅破了，你也懒得不想补了，那我就砸掉了这口锅，再打一口新锅来用。
咕噜咕噜。
火锅冒着热气，吴奇笑着说：“吃饭啊？”
苹苹才转过头，端起一杯可乐，可是又迟疑放下，问道：“哥哥，可乐会有添加剂吗？”
第二十八章 春节之前
纽约，华尔街。
马特屏住呼吸，弯腰迎接来人，从他身侧走过，凛冽的寒风，也难以浇灭他心头的火热。
半小时后。
顶层的会议室中。
椭圆会议桌边，坐满了与会来客，不少人头发花白，也有面容年轻姿态轻佻，还有一个来人穿着紧身衣，桌面正放着一顶自行车头盔。
年轻的财富继承人，与这群老头子格格不入，老人们总是一板正经的。不知是谁，拿出了一盒雪茄，不一会儿，会议室中，变得烟云缭绕起来，一个老头子吩咐自己的管家，坐直升机回家，把他典藏的龙舌兰拿来。
赫斯特推门而入，环视了一圈后道。
“先生们，机会来了！”
……
香江，中环。
妹妹坐在沙发上，抱着一本时尚杂志，可是眼角的余光，都在打量对面的姐姐。
孙狸的头发高高挽起，面前是一份投资审核。她的每一个笔画，都可能带来数千万亏损，所以每一项事务的决断，她都想要慎之又慎。
在参考了所有获得情报之后，孙狸在文件底下写上“驳回”两个字。
诺亚基金逐步建立起来。
以昆昊基金的人才为班底，还有小胜李半城的大势之威，也因为大刘因为生病推出的缘故，孙狸抢先步入了香江的金融市场中，原先对他们大门紧闭的项目，如今也对他们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诺亚集团的构架几乎包含了所有金融部门，但是这也只是理论上而已，所有的设想此时还都正在搭建之中。
除了缓步搭建新部门之外，还要接手空出的香江股市。到了年节之后，事务也越发多了起来，孙狸丢开这份文件，至于这份文件的命运，应该是传达到下面后，某位职员的加班白费，最终成为资料室拐角里，留着吃灰的一员罢了。
抬头，喝了一口水，看着正偷偷打量他的妹妹，孙狸招了招手问道：“你在看什么？”
妹妹摇了摇头：“没看什么，就是看姐姐你啊！”
孙狸无奈笑了笑，问道：“我有什么好看的啊？”
妹妹指了指杂志，翻开了一页指着说：“可是杂志都说你好看啊？”
“那你怎么想的？”孙狸问道。
妹妹有些犹豫，然后思索片刻说：“我很羡慕姐姐这样，能够挥斥方遒……这好气派啊！”
孙狸起身，舒展腰肢，走进沙发，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无奈的笑着说：“等你长大了，你不喜欢的。”
虽然不懂，可是她没有辩驳，只是觉得姐姐心情不好，所以乖乖的缩在姐姐怀里不说话。
……
每到过年，格外繁忙。
公司中电话不断，广告部门的头都大了，所有的栏目要换新，不少广告主要求贴合新年氛围的广告。
物流公司的新工地，承办建筑商也要放假，必须要做好春节防火防盗工作。司机们的节假日排班，也需要提前安排妥当。春运时的高峰，运程安排要提前规避。
脸谱网的公司中，一个个都在等待。随着海外市场开拓，不少人开始被外派，外派升半级的政策，一直都在公司内贯彻，李子园在海外不断开拓，近来的阿拉伯语市场，已经开始渐渐火热起来。
今年的冬招，需要知会人事部门，多找几个中亚语系实习生。
中东没啥工业土壤，就连科技土壤都很欠缺。
人家有啥土壤？
人家的土里能冒油，躺着就能把钱赚了，一般人还真比不过，羡慕都羡慕不过来。
所以脸谱网推出阿语版的时候，也没有遇到太大的同行阻力，半年之后，都没有同类别本土网站与脸谱网竞争，搞得李子园一度还有点小小的懵逼。
现在比较文明开化的埃及投入市场后，然后渐渐往阿语世界扩散了开来。埃及在前些年的时候，还算是阿语文化的中心，可是近些年，因为多次战败之后，也有两次海湾战争，导致了这些阿语国家有些离心了。
可是底数是亿的人口在这，虽然电脑普及率有些低下，可是总算是一个不小的市场，而且国内的某些部门，还特需要脸谱网能够打入其中，填补他们一直以来的空缺。
脸谱网暂且不提，一些总部的下属部门，也开始自己的“过年模式”。
员工的新年福利要准备好，新一年春季招生要提前策划，年末的一些账款需要厘清结算……
像是疯狂的齿轮一般，所有部门开始了运转。
前些天的时候。
焦点节目中，相关的新闻报道后，引发了不少关注，在有人不断呼吁饮食安全立法的时，还有人不断的前挖相关的新闻信息，很快就看到了苹苹便利拒绝三只小鹿，由此引发了国内三聚氰胺的信任危机问题。
所有人的脑中，也立刻回忆起。这个导火索，便是由苹苹便利点燃，最后才在央视的平台上引爆了。
苹苹便利的货架上，一时也被扫购一空了。卓越的信誉，不需要百年。
自此，苹苹便利在民众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卓越品牌记忆。
北方的新世界卖场，也换上苹苹商超标牌。
数个月前，还臭名昭著的新世界卖场，也在苹苹零售强大的口碑中渐渐扭转。
国内正在春节前的热销期，大多数家庭都在储备年货。而苹苹便利因为卓越的信誉，也逐渐被消费者们所信赖，认可其中出售的乃是优质品。
津南市的一家卖场前。
火红色的装修格调，显示着春节的热闹。
一辆奔驰车，远远停在路边，车内坐着杜夏，他捐了三千万后，终于顺利完成交接。
看着远处原本属于自己的超市，在对方手中变得这么红火后，看着大厦上被换掉的超市商标后，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的迟暮悲凉，心中定下了出国寻一处牧场养老的心思。
货场中。
各色的商品堆在推车中，那些结算口已经全部打开，可是后面依旧排着长长的队伍。
满头大汗的经理，捏着一张湿纸巾，对着电话大喊道：“快点送货过来，都快要没了……”
第二十九章 安江牛舍
安江市。
一处河道相连的湖泊，一艘中等货轮停靠，码头上忙忙碌碌，卸下了一堆堆压实干草，然后吊车吊起一箱箱衣服、布偶。在清晨的薄雾蒙蒙之中，货轮拉着悠扬的汽笛声，驶入了长江之中，在两天之后会抵达入海口，最后会从马六甲海峡穿过，进入红海后从苏伊士运河穿过，在地中海的某个港口卸下商品，然后携带一些高附加值的商品，再从这个无名的港口，从地中海原路航线返回，停靠在苏丹的喀土穆港口，装上一箱箱的压舱牧草返航……
一条完整远航运输线，就展露在众人面前。
安江市的一号，满意的点头鼓掌，众人也都站起来，看着面前的投影仪中，已经结束了的播放，似乎激动的满脸通红，迎合着这个新来的一号。
“下面轻工局发言。”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接过了主持人的话筒后，开始了自己的官样长篇大论。
“近两年里，我们安江的轻工业有长足的发展，在玩具制造业和服装制造方面……”
就在他发言的时候，台上的一号秘书上前，用手遮嘴在一号耳边低语。
一号面露压抑之色，拍了拍秘书的肩膀道：“你们把人给我看好了！”
然后，他侧过头来，与年事已高的二号，低声讨论了一阵说：“吴奇和牛更生来了……”
二号惺忪的眼睛睁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会议近半，一号离开，二号接手继续主持会议，可底下众人眼神不定。
一号也不去对方的所想，在权利这个金字塔之中。即使上级做的有问题，你也需要千方百计，找出上司的难出来，然后“体量”这个你为他找出的难处！
猛牛的一处奶源厂。
周围都是牛粪味道，虽然看不见牛粪了，可是依旧可以闻到那股味道。
也许员工们知道，大老板要来视察，所以提前把牛舍打扫干净……
还好这是民营企业，不会出现垃圾桶不许有垃圾，宿舍床上不许躺人的荒唐事，踮着脚看了看牛舍里，总算还是有几头哞哞叫的奶牛的。
苹苹第一次见着这么多奶牛，似乎总是见猎心喜比较稀罕。
牛总看着苹苹的欢笑，对着一旁吴奇问道：“能不能借苹苹拍一个牛奶广告啊？”
吴奇斜着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想干嘛？”
老牛一拍大腿，有些红脸说道：“我们捣鼓了那么久，最后桃子被你摘走了，你这事干的不体面吧？”
吴奇听闻后，也不由莞尔。
确实，央视的那档节目，便是他们乳业巨头推动，旨在清理小规模的牛奶厂。
不能说那些牛奶厂一定不好，但是那些小厂问题确实不少。
在获得了新的便宜草源后，牛总开始新建沿海牛奶厂，因为沿海地区人口稠密经济发达，也正是传统的牛奶高消费区域，就近建设牛奶厂还能够节省运输费。
当然，其中肯定有些扯皮，比如北蒙的地方肯定会不爽。可是当地的土地承载力就在那儿，就算是全部种上牧草，一点不遭灾不减产，那些牧草也不够国内使用。再加上，政策风向有些变化，上面提出了退牧还林的口号，而牧民也可以来沿海地区，继续跟着开辟小型养殖场，所以最终的风波也没有闹大。
而也正是牛总精心布局，想要构成巨头独大的乳业模式，最后风头却被苹苹便利抢了。
没办法，谁叫吴奇手中，有宣传利器脸谱网呢？
稍稍把话题挖深一点，风向立刻就被带起来了，苹苹便利借着好风就直上云端，品牌塑造抵得上几个亿的广告费。
吴奇一点不怕他发火，慵懒的施施然和他说道：“你想得美，这可是我妹妹，你那破公司请得起吗？”
老牛那张臭脸的眉头一挑，不满的说道：“我就不信了，苹苹便利虽然叫苹苹，但是真的就是她的啊？我不是给小姑娘以后多攒点嫁妆吗？”
老牛打算的也不错。
现在的苹苹便利声誉卓越，而这个小姑娘小名苹苹，便是苹苹便利创始人的妹妹。
只要她能在自己的广告中露脸，自己也能搭顺风车挽回点损失？
“你那三瓜两枣的，就别在我面前显摆。”
吴奇摇了摇头，开口奚落老牛。饮料行业现金流很大，而且也非常肯花钱打广告。这年头，除了酒业广告之外，也就饮料行业花钱最多。
可是，比起自己这个国内最大民营广告公司来说，他们出的那些广告费可大多是要交到自己手里的。
“算了，和你说不通，我来问问小姑娘。”
苹苹跳下吴奇怀抱后，就是为了打量这些牛，一排排的棕白相间、棕黑相间、黑白相间的奶牛，正在栅栏里吃着新鲜阳光味的牧草，这可是从千里之外运输过来的，上面似乎还沾着大海的气味。
“咦？”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一旁的萌物。
一只、两只、一群，一大片的橘猫，塞满了苹苹的视野，这群慵懒的橘猫趴在牛背上取暖。
棚子外的温度很低，这些猫也都进来了。刚才趴在牛背上，与棕色牛皮一体，不动的时候根本分辨不出。只待苹苹发现之后，才发现牛背上趴着这么多猫？
小眼睛露出了疑惑，蹬着小短腿跑回去，拉着吴奇的裤脚问：“吴奇，吴奇，你看……那些牛背上，都长猫了吗？”
长……猫了？
一只大橘，打了哈气，摇了摇尾巴，蔚蓝色眼睛瞅过来，就像是夜店狂嗨的你，正在睥睨叫你上班的舍友？
真的有好多猫！
不看不注意，一看吓一跳，确实有猫跳上牛背，还有几只远远在栏杆上踱步。
听着小孩的话语，老牛嘎嘎笑出声。
“小姑娘，这可不是长出来的，这些猫是员工们养的，你知道猫的工作是干嘛？”
苹苹似乎很怕老牛，也许是长得太丑了，所以她抱着吴奇的腿，有些好奇的探着头说：“吃喝玩乐？”
老牛：“emm……”
也许在她的脑中，猫就是家中的那只墨水，那只胖胖的俄罗斯蓝猫。
确实就是每天吃喝玩乐，然后被人抓起来撸毛啊？
“额，猫是用来抓老鼠的！”老牛觉得自己任务深重，自己要纠正孩子的三观，可不能让小孩有错误认知：“宠物猫确实是玩乐的，可是这些都是工作的猫。”
“有工作的？”苹苹小声嘀咕。
老牛背着手，点头的说道：“这些猫都是有编制的，他们每晚都要抓老鼠。牛舍里有牧草和黄豆，还有牛奶的腥味散发，非常容易把老鼠招来，所以需要多样一些猫工作，我们公司可是专门出钱，给这些养猫的员工补贴哦！”
苹苹也点了点头，一脸恍然大悟模样。
老牛估计觉得两人熟络了，小声的问苹苹道：“小姑娘，你给伯伯拍个广告怎么样？”
“不要。”
苹苹盯着他的脸，一口扭头拒绝了。
吴奇差点笑得呛住了，觉得妹妹这算丑拒吗？
老牛自讨没趣摸了摸鼻子，拍了拍吴奇的肩膀说道：“我买个文化中国的股票，可是你也有猛牛的股票，你这股东需要做点贡献唉！”
吴奇一脸无辜。
两人正在交谈，秘书快步走来。
走到了两人跟前后，小声的提醒他俩道。
“有客人来了。”
第三十章 逃脱不掉
一辆车牌号“东t3001”的奥迪a8，稳稳的停在了这处郊外牛场。
一辆奔驰商务车里紧随其后，待车停后立刻就窜下来几人。
保安扶了扶头上的大盖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了会车牌，立刻推搡着同伴出去看热闹。
这次一号还是挺有魄力，立刻马不停蹄就赶来了。根本就没有提前通知，也不怕两个避他而走了，整理着一下褶皱的西服后，一号从车窗看见了门洞里，已经出来的几个熟悉面孔后，立刻拉开了车门立刻下车迎了上去。
吴奇和老牛并肩而立，从牛舍中缓缓走出来。
在这处味道奇怪的厂门口，看见了急匆匆赶来的一号，在两人还没有迈出大门口的时候，就从车上跳了出来一脸喜悦的迎了上去。
年纪不大，四十不大。
能在这个年纪，坐到这个位置，也算是有前途了！
吴奇迎来往送，早已熟络其中关窍，再不是三年的时候，那个有些傻乎乎的愣头青了。
能在这个年纪，坐到这个位置。必然有向上一步的心思，而功劳和成绩自然不可或缺。看着他此时的风驰电掣来迎，也可以看得出他不缺少决断和想法。
总的来说，不是个庸官！
“牛董，吴董你好……”
许是老牛的年纪比较大，所以把称呼放在前面，吴奇对这些也不太过在意。
对方似乎在打量吴奇，看着他漫不经心模样，心中既有一丝愤懑，也有一丝的小小放松。
愤懑自然是因为，他可是一方父母官，古代的百里侯唉！我亲自前来，你居然还漫不经心？
放松也是有原因，吴奇此人交集不多，自己这么冒昧前来，很容易引起两人不爽，作为市里潜力最大的两个商人，一号想要建功立业还要靠着他们哩！
一边聊这些废话，一号提出了来意。
“我想请两位参加市里的招商会？”
老牛尴尬的笑了笑，说：“安江市气候不错，但是支持这么大奶牛场，已经是运输承载的极限了……”
然后，两人把目光一起投向了吴奇。
吴奇无辜的眨了眨眼，看着两人无奈的摊手道：“我肯定是没时间的。”
一号心中一阵失落，他根本就没想着能成功。老牛眉头微微皱起，觉得当面拒绝有些不太好，实在是太不给对方面子了，以后还怎么愉快的玩耍呢？
没等两人有动作，吴奇继续的说道：“有什么事，咱们进去说吧？”
老牛眉头一转，一号喜笑颜开。
牛舍的布局还不错，大片的钢板房顶，还有两层的小楼，算是办公和检测地点。
三人也不谈其他，聊起了牛场的事情。
老牛吐槽：“风车人把牛种卡的死死的，一些比较优秀的牛种，把我们当做间谍一样的防范……”
一号点了点头，认同的说道：“是啊，意识形态确实存在问题，对方与我们交往，还是存在很大的偏见啊！”
吴奇知道风车的奶牛，也知道那里奶酪很有名。欧洲总是习惯性的双标，遇见这种事也不太稀奇。
有“海上马夫”之称的国家，在大航海时代的殖民掠夺，不知道靠着偷抢骗积攒了多少财富，然后恬不知耻的在白骨累累之上刻上雕刻，洋洋自得说为他人带来了文明世界的福音？
这种无视自己丑陋行径，然后双标的批判别人行为，早就深深植入了欧洲人的基因中了。
吴奇毫不在意的建议道：“那你不如派出间谍，偷一批种牛回来，在第三方国家过度一下，应该不会出大问题的，反正你的牛奶肯定卖不过去，对方那你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一号的嘴角抽了抽，老牛干笑摸了摸头。
吴奇一脸恍然，说道：“你估计已经在干这事了吧？啧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干得隐秘一点不要丢人了！”
老牛抚掌道：“没问题的。”
一号的额头满是黑线。
两个人在他面前，谈论着商业间谍？
三人走进了二层小楼里，秘书们早就打开了房中暖气，几人进来后只觉得舒适了许多。
落座沏茶，三人分坐。
三人都无心品茶，落座之后一号开口，问道：“不知吴董，在安江待几天会离开？”
“过完年就走。”吴奇轻啜茶水，微微苦涩茶味，在味蕾上绽放：“您不是本地人吧？”
“是，不是本地的，我老家西山的。”一号喝着茶水说：“东江读的大学，在东江市工作下来，然后分派到了安江市，想要能够造福一方……”
听着他大吹法螺，老牛嘴角含着笑意，吴奇不由掩面无奈。
面对着拿乡情说话的地方官员，吴奇还真是有力无处使，有话噎在嘴里无处辩驳啊！
吴奇：安江的资源不好，所以我们不能……
一号：“乡亲们苦啊！……”
吴奇：安江的交通承载有极限，而且我们……
一号：“乡亲们穷啊！……”
吴奇：我觉得应该先提高人力资源素质，等个三年……
一号：“乡亲们都要吃不起饭啦！”
……
在这个格局中的对话，吴奇也只觉颇感头疼。
吴奇说的话在理吗？一号心理也明白在理，可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一号觉得自己一不贪，二也不胡乱插手搞事情，就是为了本地经济发展而已，就是豁出去脸皮也没有关系！
吴奇能够快速提振安江经济吗？
自然是有办法的，提点舅舅打造小龙虾之乡，只不过是潜移默化，十数年的培植后，才能会有最终丰厚收获。
吴奇自己的家乡还不知道？
虽然不能和沿海比，但是却不算是贫困，本地人收入挺高的，消费水平其实也不小。
能够在2004年前后，能买六七块钱一斤龙虾，就可以说明当地消费能力不差，而消费能力自然和收入水平相关，本地基本上不存在特别贫穷的地方，而且地势平坦没有深山老林，整个地方收入差距也不大。
但是，这是吴奇推脱的借口吗？
自然不是，没有人不愿意更好，既然安江还比不上沿海，那么为什么不能追上沿海呢？
然后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吴奇！
第三十一章 立身之基
杯中的茶已冷，室内气温正热。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小雪，风沙般的小雪粒，敲打着窗棂细响声。
不久便是过年，三人都挺忙的，所以聊得也不久。
一号最后带着满意神色而回，老牛憋着坏笑揽着吴奇肩膀，说：“吃了苦头吧？”
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想要两全其美怎可能？
想提振安江经济，把文化中华迁过来，当地税收立刻上升，把脸谱网数据中心建在这，当地的工作岗位立刻大增，把快达物流的物流中心设在这里，也肯定可以带动整个城市发展！
可是代价呢？
文化中华的股东可能不满，引发公司股价在股市中大挫。脸谱网数据中心建设费用大增，相应的维护成本也要上升许多。快达物流中心的上限却钉死了，而且远离城市圈可能造成运输效率下降，对于物流行业而言，效率下降就是在撒钱！
可是，没办法。
人是社会动物，活在关系之中。他忽的明白，不少成功人士为何“逃离”家乡了？
这些帮助可一不可再，一号还会克制贪婪情绪，可是接任者也许会越来越贪婪，要求也会变得越来越过分起来，也许就会被拖下一个大泥潭。
这也是老牛取笑他的缘故，老家伙早就明白了这一切。
不过，吴奇也不在意，算是回馈社会了，而且也没有打乱布局，仅仅是边边角角的事情罢了。
……
安江的雪不大。
北方的大雪纷纷，不一会儿遮掩地面。
城市广场中，满地小脚印，人们躲着风雪，空气中弥漫着一兴奋的气息。
火车站的广场上。
挤满了来往的旅客，在熙熙攘攘的广场，只求得那一张回家的车票。
黄牛的眼珠乱转，嚣张的高价卖票。
这是一个充满烟火气息的春节，这也是春运来往拥堵的一个春节。
春运的概念，首次被提出。
脸谱网作为社交网络发源地，网友们开始吐槽春节运力艰难，很自然的就得出了一个“春运”这个词汇。
这个词汇先是在网络论坛中使用，然后渐渐的被很多人引用了开来。
中央一台的演播间中，主持人当着镜头的面前，念出了这个词汇后没被扣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一个流行词。
除了春运之外，大家围坐窗前，包着饺子的时候，也在期待春晚的节目。
在这种运力紧张的情况下，就算是天机集团的几位高管，在过年的时候也买不到出行票。
还好，吴总喜提一架湾流。
这次从粤东返程，飞机居然坐满了人，陆恒带着他的队伍，还有韩晓和陈子昂两人，也与旅游卫视的母公司做了交流，两人急匆匆的从海南返回玄武市。
头一次，不是开会的时候，三个高管都坐齐了！
三人也小有了解，但是私下交流不太多，公务实在是太过繁忙，如果没有工作交集的同事，哪还有时间和他交流感情？
也只有，陈子昂和韩晓这种，有重叠和互补功能的两个高管，才会在私下拉一拉交情，提前交流一下对方的计划。
陆恒的资格很老！
放眼望去，除了陪在吴奇身边，那个毫不起眼的胡虎之外，他应该是公司最早的一个高管了。
而且，相对于韩晓给吴奇当过一段秘书，陈子昂在一众人选中冲杀出来，陆恒的起步之高，细数全集团之内，根本就无人能及……
开局就是一家公司，还是自主建立的那种。
公司里的零售部门，苹苹便利就是有黄欣自建，然后黄欣头脑一时发热，觉得自己可以挑战吴奇的权威了，然后灰溜溜的丢下了自己组建的苹苹便利离开了。
而陆恒此人，能够不声不响，挤掉了吴山的位置！
没错，在众人的眼中，陆恒的上位之路，重要了一个节点，便是挤掉了吴奇老爸吴山的位置。
也正是一个事件，众人提升了陆恒的地位。
觉得这位话少的同事，绝对算得上是吴董铁杆！
当然，不是铁杆，他也待不下去，物流公司就是吞金兽，每年争取的资金是最多的，每个兄弟企业都对他虎视眈眈，恨不得把这个每年都巨亏的家伙踢出行列，但是又不得不在吴总的权威下捏着鼻子认了。
满意电商网花那么多钱，他们这些人也捏鼻子认了！
毕竟，淘宝刚刚接受了投资，足足十亿美元的投资金额，让大家对于满意电商充满期待，可是物流顶多算是满意电商的配套企业，投资这么多真的可以利用的上吗？
大家私下流传一种说法，吴奇是想击溃华夏邮政？
呵呵！
邮政集团在前不久，刚刚成立邮政银行，快达物流连人家边都摸不到。
别看人家的配送很慢，但是依旧是底蕴深厚！
三人坐在机舱中，韩晓和陆恒打招呼，可是却不知如何挑起话头来？
“那个陆总，下一年的快达，还有大计划吗？”韩晓率先搭话问道。
“嗯。”陆恒认真点头，说道：“五大物流中转枢纽，我们已经建设了华东、华南，明年应该建设华北地区了。”
陈子昂开口问道：“不对啊，我听说吴董有意先建设西南物流网？”
陆恒点头道：“确实如此。吴董曾经询问我，西南物流枢纽的问题，但是西南物流需求不大，提前建设也许会亏得更多，反倒是华北物流网更符合要求。”
“哦，怎么说？”两人好奇问道。
陆恒无奈道：“吴董想要给西南物流网配备直升机运输部门，可是在国内航空管制的大前提下，直升机部门根本不具备任何的实际效益，除了用来救援之外，根本没有多大作用……”
韩晓和陈子昂对视一眼，他们也不知道还有这事？
物流公司和零售公司看似不起眼，但只要抗得过前期超大投入后，未来的产出会变得极为稳定，每年的利润也算是极为可观的！
沃尔玛家族就是靠着沃尔玛，还维持着数个亿万富翁位置，就可以看得出零售企业的生命力了？
而物流公司更是稳如泰山，只要能按部就班的经营下去，完全就是个产金蛋的母鸡。
这是吴奇在怕自己度过“先知期”后，提前为后代们和家人们留下的本钱。
如果就连物流和零售业也倒了，那么那些大批华语音乐版权，就是最后唯一保证衣食富足的退路了。
第三十二章 先驱者
1995年，诺基亚手机销量和订单剧增。此后的十五年里，诺基亚手机持续占据市场份额第一的位置，并且推出了塞班和meego两款智能手机。
2003年，就在吴奇睁眼的那个夏天，诺基亚的一款手机1100，在全球累计销售两亿台。
即使在2007年，诺基亚手机的发货量超过三亿，并且在移动端手机市场，占据份额超过了35%以上。
世界上公认的第一部智能手机ibm西蒙，诞生于1993年的贝尔实验室中，作为一项新兴技术，cdma、cdma2000正迅速风靡千秋，并且占据了20%的无线端市场。
也就是在去年，国内两家电信商采纳了这一标准，在未来的几年时间内，相关业务将会遍及全球市场。
2001年的时候，爱立信推出了世界上第一款采用塞班系统的智能手机r380sc，随后诺基亚和摩托罗拉也相继推出了自己的第一款智能手机。
直到2004年这个转折点，rim推出了黑莓6210，被称作是第一款更像手机的智能手机，而后直到2006年，诺基亚推出了n73手机，迎来了塞班s60的巅峰时代，不过此时的智能手机依旧没有流行趋势。
早在两年之前，吴奇就开始谋划。
他办公室里的合金保险柜中，至今还躺着几分看似普通的企业策划。
而且，这份策划的题材一点没变，每年的秘书处成员们，都会面临相同的问题拷问。
这份策划的名字便是《集团x产品推广方案》。
文件是很普通的一个名头，但是只要在秘书待过的人，就必然独自或者与同事合作，研究过相关的课题方案以及策划过推广。
x的代号并不固定！
第一年的x，是假定超级药品；第二年的x，假定的是电动汽车；第三年的x，假定的商品是无人机飞行器。
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以为发现了天大的秘密，知道现在的常规课题研究。
秘书处的人心理也是不断变化的！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真的以为公司又黑科技，准备在不久的将来推出哩？
可是等了许久之后，大家也回过味来了。
治疗百病的药剂？新能源电动汽车？高品质的无人机？
这都是科幻题材吧！
而秘书处的员工们，也立刻找到了理由，为他们每年的课题做解释。
“公司需要界定自己的影响力和能力！”
不错，在下面员工开来，上司制定这个文案，必然不是真有心思，而是想要通过这些古怪方案，来界定天机集团到底在什么位置？
集团一天一个变化，发展的速度极为迅猛。
人都需要有认识自我，而集团公司同样要如此，所以大家都认为这些方案，都是在界定集团的位置！
比如，大家的第一个方案，那是公司的脸谱网刚起步，还没有多大作为的时候。推出了一款医药制品，大家立刻绞尽脑汁，为这个“x”出谋划策。
预想的敌人有“跨国医药公司”、“外国药监体系”、“国内保健品企业”、“假冒伪劣产品”……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公司可以推出此产品，但是在不接受外国融资的基础上，顶多能在华夏国内以保健品名义推行，还要面临诸多保健品“同行”的竞争，还需要防止假冒伪类产品的坑害。国外的药监想多不要想快速通过，在某个第三世界国家，相关产品的仿制品会被快速破解，而这些第三世界药品工厂的背后医药公司，会对这些“仿制品”大开绿灯，最后一个前途无量的产品，会被对方用各种方式轻易窃取果实。
相关的实例有很多，从八十年代的维生素，再到九十年代的vcd行业。
其实，秘书处那群员工的推断没有错，这些代号“x”产品推广方案，确实是对集团势力的一次界定，想要利用他们查缺补漏推导出“案例”。
这有点像是一战德意志参谋部，总是以某些莫名其妙国家为目标，然后在纸面上验证出双方战斗的结果，最终可以有效的认识清楚自己的国力。
其实，在一战开始，参谋处知道了凡尔登焦灼后，就已经看见了最终战败的结果了。
集团下属的秘书处，做的是同样的工作。
不论是药品、新能源、飞行器，都是对集团的一次考试，只不过这次考试在卷面上，以一个个员工的想象力为战场，推测出集团能够承受最大的压力！
在一次又一次的惨败中，吴奇也看到了未来敌人。有海外的资本既得利者，也有国家官僚主义，以及国内的买办资本，某些产油国集团……
面对庞大而又危险的敌人，秘书们大开脑洞绞尽脑汁。一次或是失败、又或是成功推演，都有助于吴奇定位自身，同时也有助于为接下来的计划添砖加瓦。
推广新技术的风险很大，面临的困难还是很多的！
就像是新能源汽车，首先就要面临汽车厂，以及相应的汽车配套产业，同时还要面临欧佩克和各大产油国，同时还要面临相应的石油化工企业。
细细数了一下，世界五百强中。
与石油工业和汽车产业相关的企业，少说也有百多个一直都名列榜上！
美利坚发生了枪击案之后，立刻下架超市里的射击游戏，可是在游戏隔壁挂着的就是真枪！
有时候，既得利益者的对利益的维护，简直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范围！
吴奇坐在老宅。
门外是焰火炮竹的声音，还有充满年味喜庆音乐。
而他坐在桌案前，放着几个手机，里面有ibm西蒙，爱立信r380sc，黑莓6210……
从古老到现代，像是智能手机博物馆。
这些手机，一字排列，就像展览！
桌案上的茶水，也渐渐变凉了。
他坐在这儿已经，很久都没有动作了，一直在看着桌案，似乎想要看出未来？
先人一步是天才，领先几步是疯子！
想要推动技术革新，必然做好焚身准备，就像是哥白尼般，要做好上绞架的心理。
墙上时钟缓缓跳动，直到指针到十点钟。
第三十三章 发布会
有时候，选择很重要，但是有时候，克制更加重要！
一度，这里说的是一度，吴奇很想要占据“智能手机之父”的名号……
他的手中有现成手机，想要复制一个并不难。
难在推广！
秘书处提供的一个个血腥案例，不断提醒着吴奇他还不够强。
如果吴奇举起了智能手机先驱者的大旗，跟在他身后的会是哪些家伙呢？
也许国家会提供助力，但是会引发什么后果？
吴奇也不能肯定。
也许，天机集团会被污蔑为国企，旗下的产品也被限制阉割，以至于颠覆一切大好局面？
没有国家的助力，也许自己的身后，跟着的会是一群二流的企业，他们刚刚从襁褓中起来，顶多算是个青少年的阶段，还要面临买办资本的暗箭。
最后，吴奇最大的可能，便是被窃取了成果。
弱国无外交，弱者无人权！
话语权掌握在对方手里，说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的是他们，说博爱平等自由民主的也是他们。
直到前些天。
秘书处再次面临了考题。
翻阅了题目后的老员工，都是一脸果然如此表情，看着今年的x产品……额，换成了智能手机？
唔，描述的还挺详细！
在半个月时间后，终于又完成了工作，在经过一番汇总后，天机集团独立推广智能手机成功率不足三成。
最大的可能，依旧是被联合绞杀，最终成果被对方窃取。
合上了文件后。
吴奇独自坐在房间里，已经足足三个小时了。
直到电话声响起，吴奇才打开电脑，并且接通了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他淡然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
硅谷。
一间展厅，灯光暗淡。
舞台下的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大屏幕上，被咬了一口的苹果造型。
就像是日全食般的苹果，是场中唯一的光源所在。
在那个男人没上场的时候，它一直都吸引着来客目光，似乎想要从中一窥它的秘密。
台下的摄影师很克制的关掉了闪光灯，伴随着对方的脚步台下向了怪叫声。
穿着黑毛衣牛仔裤的乔布斯，缓缓的从侧面幕后走了上来：“今天……是我期待了两年半的日子。”
掌声在暗中响起，可现场还保持克制。
“一个跨时代的产品出现……并且，改变了一切！”
“apple，是的。”
“首先，我要说，到现场来的你们都很幸运，你们有机会在职业生涯中参与一件伟大的事情……”
“苹果在1984年，我们推出了……”
吴奇不在现场，看着远程直播。
双手交叉，看着屏幕。
出现了一台古董电脑，正是苹果的一号产品，这些情怀让现场的记者们，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忆起来往昔，这种情怀攻势在此时还挺有效果的，现场在这一刻想起了还算响亮的掌声。
屏幕里的演说还在继续。
乔布斯没有多提苹果其他的产品，直接飞跃过去提到了2001年的ipod。
也许，他把之前的产品，都看做了失败的垃圾？
又或者，他认为只有自己回来，苹果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苹果公司。
这项产品推出的时间很短，也不过短短几年时间而已。此时，还在世界各地热销，不少人都是它的用户，所以掌声比之前更响亮了不少。
“它不仅仅是一个音乐播放器，它不仅仅改变了我们听音乐的方式，它还改变了整个音乐行业……”
托腮看着屏幕的吴奇，也忍不住闪过丝嫉妒。
也许，只要自己大胆一点，站在舞台之上，接受欢呼和掌声的就是他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片刻就被甩出了脑中。
就拿ipod为例，在苹果公司手中，它才是个明星，在棒子手中，他就是个mp3……
就像是和平弹一样。
只有在中苏美三国手中，才能看作是战略性武器。放在西非小国手中，顶多算是个大一点的炮仗，听着炸个响立刻就没有了……
压下心中的情绪，吴奇继续看直播。
“今天将要展示几个划时代的产品给各位……”
大屏幕适时的切换，变成了一片漆黑色。
“首先，是大屏的ipod。”
也许是最熟悉的产品，所有人大家给了掌声。
来现场的不少记者，都是冲着这个产品来的，因为ipod算是热销产品，大家都很希望第一时间了解到，这个产品的升级版本到底是什么样的？
光是这简单一点，吴奇就很难办到。
天机集团的寿命很短，根本就没有多少历史，完全不能像乔布斯一样卖情怀。
而且也没有电子产品的经验，想要开一个产品推介会的话，根本不可能像苹果公司这样，请来这么多的现场记者关注，大家只会以为是另一个“捞钱”的公司，又或者，认为天机集团开拓了新业务，根本不会注意他推出的产品。
而有了ipod升级版名头，苹果公司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把这项产品炒的火热起来。
从2001年爱立信开始，知道2004年黑莓时期。大家都觉得，智能手机还在推广期，现在推动市场的时机还没有成熟。
“第二个产品，那就是电话！”
一个绿色的图标，白色的电话形状，出现在大屏幕上。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吴奇的瞳孔还是一缩，呼吸忍不住就急促了起来。
三年半之前，自己便见过一模一样的图标。
过了整整三年半，记忆像是潮水一般，立刻涌向了他的眼前，让他不禁失神过去。
“第三个产品，跨时代上网工具。”
屏幕上出现了蓝色图标，中间是白色指南针模样。
“ipod，手机，上网。”
乔布斯在台上，奇怪的念叨一句，屏幕上翻转一边，台下有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也发出了一声声欢呼怪叫。
不少外国记者们，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职业生涯的经验告诉他们，自己似乎遇到了一个大新闻！
“ipod，手机，上网。ipod，手机，上网！”
这三个简短的词，他足足念了三遍。
最后，抬起了手，一挥手后，屏幕变化，露出了一张奇怪产品的近照。
迎着台下的镜头，露出自信的微笑。
“她叫iph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