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暴走皇帝vs第一宠妃(14)
池贵人替陛下挡了银狐攻击,助陛下轻松猎得银狐的消息,在猎场掀起了不小浪花。
这银狐猎了多少年了,怎么池贵人一来,陛下就首战告捷?
虽过程凶险,可陛下毫发无损,贵人以身挡灾,大难不死,自是福源不止。
王公大臣们不禁感叹,这次这池贵人的身份当真是水涨船高了。
虽猎得最想要的九尾银狐,但沈昭慕是什么人?
他喜欢猛兽,自身桀骜不驯却极想驯服凶悍猛兽,加上池芫需要静养几日,他便也不急着回程,反倒是带着侍卫兴头旺盛地狩起猎来。
池芫躺了两三日,在系统的加持下,她脖子上的伤已经结痂愈合,沈昭慕对她目前的好感度连喜欢都算不上,她又算着日子,女主该有所动作了,便索性任他去狩猎——
也好借借女主的东风,将她与沈昭慕的关系更进一步。
珠玉在前,想必女主的算盘要落空。
她这么大的npc一样的人物在这,女主那本御兽秘籍只怕没有啥用处了。
只是她忘了一点,那就是女主光环的前提是,女主作天作地,怎么傻白甜怎么吊炸天都可以,但遭殃的,永远都是炮灰女配。
“贵人,贵人不好了!”
因为身边没有宫女伺候,大监直接将替池芫换药的医女送到她跟前侍奉。
医女名唤铃铛,急匆匆端着药进了营帐,脸色瞧着不是很好看。
池芫睁开美目,朝慌慌张张的铃铛望去,“怎么了?”
铃铛将药碗放下,面上满是气恼,“贵人,您才因为救驾重伤未愈,那厢沈昭仪便带了个自称是会御兽的宫女到陛下跟前,实在是太过分了——”
啧,女主居然同女二联手了?
这什么鬼畜剧情。
池芫挑高一边的黛眉,不紧不慢地扯开唇角笑问,“那又怎么了?”
铃铛见她还这么漫不经心不以为意的样子,便替她急起来,“奴婢的好贵人啊,您怎么还笑得出来!那宫女不知使了什么邪术,仅仅吹响一根笛子便招致马厩里的马儿都躁动起来,朝着她所指的方向赶。
陛下却不降罪,带着她去狩猎了!”
池芫面上古怪地皱了皱眉,铃铛以为她是有了提防之心,却不料池芫却是很不解地道,“那宫女吹的笛音能叫马儿躁动起来?”
铃铛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想哭,贵人生得这般美性情又好还没架子,这般与世无争的人儿,怎么能斗得过昭仪!
“娘娘,都这个时候了,您不该是担心陛下宠幸那名宫女吗?”
宠幸?
池芫微蹙了下眉心,对这个词有片刻的不喜。
——系统,大猪蹄子如果脏了,咱可以略过睡他这一趴不?
系统:……宿主,你先搞定他再说——
还有,我们boss他干净得很!
池芫懒得理垃圾系统滤镜式的说辞,抬手点了点下巴,又问道:女主这个御兽之法,靠谱么?
笛音……
她好像记得,那一日原本安静的林子忽然有活物躁动,银狐凶狠地攻击沈昭慕,就是在那古怪的笛音响起之后吧!
不过她那点子担心还没有用武之地,因为,沈昭慕已经大步流星地回来了。
他面上少有这般喜形于色,嘴角甚至都微微上扬。
见池芫坐在床上,懵懵地看着他,他不禁道,“你猜朕今日猎了何物?”
见他难得这么开心,池芫配合地摇头,“陛下猎了何物?”
“一头火狼!”沈昭慕语调拔高,带着几分自得,拍了拍手,便见一名面貌清秀身穿白裙的女子跟着几名抬着个巨大的笼子的侍卫一道进来。
池芫眯了下眸子,看着像是被外间的光亮弄得眼睛不适,实际上却是在那一个照面便认出眼前这个焕然一新的女人是谁。
还能是谁,女主啊。
系统:嚯嚯嚯一直不配有姓名的女主终于粗现了!修罗场max期待!
池芫:呵呵,垃圾系统,还是金钟罩里呆着吧。
将视线从女主身上移开,池芫看向笼子里一身红色皮毛,威风凛凛又凶狠异常的火狼,眸光一眨不眨。
那躲在侍卫后,故作镇定,脚步却有些发抖的白衣女子努力吞咽了下口水,强自冷静后。
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池芫打量,眼里毫不掩饰好奇和惊艳。
洛晚先前在御花园见过池芫一面,只是那时她被老虎吓得神智都要不清了,便没有留意池芫的样貌。
此时,虽然她还是无法克服对这些凶兽的恐惧,却已经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外漏。她盯着靠坐在床上,搭着锦被置于胸下,莹莹玉手柔弱无骨地放在锦被上,那张清纯又妩媚,秀美无暇的容颜令人无法不喜欢。
这是一张美得没有攻击性,却可以叫百花失色的脸。
洛晚不禁羡慕,若是她能生得这般美就好了!
对于女主的打量,池芫有些不大喜欢地蹙了下眉心,随后看向还在欣赏自己今日猎的火狼的沈昭慕——
“陛下。”
她柔柔的嗓音带着撒娇意味,唤回沈昭慕那扑在火狼身上的心思。
“恩,怎了?”
他看向池芫,声音少了几分疏离冷漠。
得益于池芫这些时日的潜移默化,沈昭慕对她的好感度明显高于女主和沈昭仪,所以态度也感觉得到不一样。
前者是高高在上冷冰冰的帝王,后者则是放下身段的男人。
“这火狼觉得人多,不自在呢。”
她轻笑了声,冲沈昭慕眨了眨眼,嘴巴轻朝着笼子里有些憋屈,想要挣扎往外冲却无法冲破牢笼的火狼的方向努了努,语调含笑地道。
对着一头凶兽还能谈笑风生,洛晚不由得多看了池芫一眼。
这般柔弱漂亮的美人,居然胆子这么大。
沈昭慕听言,面上笑意敛了些,忙挥手,示意无干人等都退下。
侍卫犹豫了下,还是打算退下。
洛晚却不大会看眼色似的,愣在那,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池芫不由得看向她,到底是女主,就算模样比不得后宫妃嫔各花各色,却也是清秀可人,加上那双带着几分生动鲜活的眸子,便与众不同起来。
唔,池芫觉得还是她比较可爱,恩。
015暴走皇帝vs第一宠妃(15)
洛晚站在那,一双说得好听叫狡黠灵动,说白了就是不安生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池芫,丝毫尊卑概念都没。
池芫面上挂着清浅柔美的笑,大大方方任其打量,实在是被盯得有些毛毛的,才将视线对上女主那像是要将她给照个x光一样的视线。
空气中无端都有了火药味似的。
“陛下,这火狼怎么猎到的?您可有受伤?”池芫只与女主对视了一眼便淡定地收回视线,看向正目不转晴地盯着笼子里的火狼,对两个女人之间的交流毫无兴趣的沈昭慕,娇滴滴地问了声。
沈昭慕对池芫的态度明显要好很多,他指了下被池芫当背景板一样忽视的洛晚,眼睛却没有看向对方,而是以一种类似期待池芫表演他一般的目光,晶亮地望着池芫。
“她的笛音可以引出猛兽——这头火狼是朕生擒的!”
说着伸手,露出自己被火狼扑地上时擦伤的手腕,像是证明他是生擒的火狼。
池芫不由黑线,这个时候了,她可爱的大猪蹄子还停留在打猎上,她莫不是真要给他造个动物园才能刷满好感度?
“陛下受伤了!”心里无限嫌弃和吐槽,池芫面上却飞快反应过来,目露几分心疼地拿了一方白色的帕子,不由分说地给沈昭慕绑在手腕上缠了一圈,打了个结。
洛晚被忽视得透透的,忙出声刷下存在感地道,“陛下,我……奴婢还能帮陛下猎得更厉害的猛兽!”
她的话突兀,但对沈昭慕这样的人来说,却再管用不过。
几乎是洛晚话音将将落下时,沈昭慕冰冷的眸子里乍现一缕亮芒,看向洛晚。
“唔——”
他还没开口,池芫细弱的一声呻吟便拉回了他的思绪。
“怎么了?”眉心一拢,沈昭慕走到床边,见池芫手轻轻置于脖颈处,黛眉拧起,小脸苍白,很是痛苦的样子,他忙出声询问。
池芫虚弱地冲他浅笑摇摇头,“无事,许是牵着伤口了,有些疼。”
沈昭慕闻言,便要传御医,被池芫拉住手,他回头,便见池芫一双漂亮的眼睛水汪汪地仰望着自己。
红唇轻启,声音又娇又软,“陛下,你能陪陪我吗,你陪陪我,就不疼了。”
当着洛晚的面,她自称了“我”,还这般不甚娇怜地同沈昭慕撒娇,好不容易找点存在感的洛晚,一下面上忽青忽白,像调色盘似的精彩。
沈昭慕咳了声,对上池芫这样惹人怜的眼神,当真是一时无措。思及帐内还有个洛晚,他耳根子一热,眼神难得地闪烁一晃。
别开眼,低沉僵硬地应了一声,“哦,好。”
男俊女美,这一幕当真是偶像剧般冲击着洛晚的眼球,若是换一对男女,她想必会很高兴,可她有任务在身啊!
皇帝要是被池贵人给勾走了,她回去会被昭仪弄死吧!
“陛下……”
“你,先出去。”
洛晚和沈昭慕异口同声,只是前者肚子里的草稿白打了,因为沈昭慕以一种不容违抗的命令口吻,冷淡地冲她摆了下手,道。
那个“你”明显停顿了下,可见是压根不记得洛晚的名字,这叫先前做过一番自我介绍的洛晚,气得脸上憋红。
暗暗瞪了眼男人的后脑勺,抿抿唇,有些不甘心地瞧了眼眯着美目笑盈盈似无所觉的池芫,而后带着一肚子气掀了帘子出去。
池芫眨了下眼,女主那负气而走的背影,叫她暗爽无比。
可怜的女主。
系统:是啊,可怜的女主,太惨了。
池芫:你同情她?
犹不知危险的系统:可不嘛,原著中所向披靡的万人迷穿越女主,被宿主你一搅和,出场都成了背景板了。可怜,可怜。
池芫:呵呵,那送你去小黑屋哀悼女主逝去的光环吧。
系统:……
好的,下一秒,金钟罩再度罩住系统弱小无助又可怜的身影,让池芫耳边清净了下来。
沈昭慕有些尴尬,低头见小女人如一只小动物般握着他的大手,将脸放在手背上轻轻地贴着,无限依赖和乖巧。
手背上温软细腻的触感一路带着几分微麻,直达心脏,激起更复杂的情绪。
这种像是有根无形的丝线拉扯着他的情绪的感觉,不受控制,便叫他感到几分恐惧来。
“你好好休息……”几乎是在意识到的那一瞬,沈昭慕便忙抽出自己的手,飞快地说道。
只是,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池芫几乎半个身子都探出床外,被沈昭慕突然这么一抽回手,她顺势便将身子重心往外,眼看着就要脸朝下摔地上。
她“花容失色”地拽住想要落荒而逃转身就走的沈昭慕的袖子,娇呼一声。
“啊——”
“唔——”
沈昭慕回头便见池芫要摔倒,身体比意识还快地伸出另一只手要接住她。
可对方已经朝他压了过来。
池芫漂亮的眸子里布满了惶恐水光,沈昭慕被这么望了一眼,便没法做他想,手搂着对方的腰护着她,自己后背着地,当了她的肉垫。
娇软的身子跌在他坚硬的身躯上,两人俱是低呼了一声。
他是说不出的酥麻,她是带着几分吃痛的轻吟。
四目相对,仿佛有火花划过。
池芫就这么靠在男人身上,手撑着他结实的胸膛,美目流转,似有笑意,又似没有。
沈昭慕耳朵越来越热,面上却愈发冷硬严肃。
他墨发铺展开来,而池芫柔软的青丝落下,有几缕在他冷峻的面上拂过,很痒。
女子柔软的肢体令他身体某个地方愈发坚实。
身子相贴,那般明显的触感,池芫不可能不知道,沈昭慕思及此,眉心狠狠地拧着,抬眸瞪了一眼无辜含笑地望着自己的小女人。
“起来。”
“起不来。”
“……”
见沈昭慕被自己噎了下,抬手便要扶着她起身的样子,池芫一不做二不休,纤纤素手却宛如钢铁般有力度,将对方的手按在自己腰间,头俯下。
她宛若花瓣一样的唇贴着他冰冷的唇,那一瞬,沈昭慕眸子瞪大,无法动弹,只能任身上的女子肆意任为。
给读者的话:
亲上了!
016暴走皇帝vs第一宠妃(16)
女子馨香扑面而来,唇上柔软湿润的触感吗,无不刺激着沈昭慕的大脑。
伴随着轻轻一笑,身上娇弱又大胆的女子吐气如兰,美目盈盈弯起。
“陛下,你喜欢我。”
柔软甜美的唇离开,沈昭慕说不上是松口气还是不舍,面上神色颇为微妙,却又听到池芫俏皮又笃定地伸手点着他的唇,笑容明媚清甜,道。
轰——
喜欢?
沈昭慕像是被雷击中般,面上一僵,随后皱着眉,冷冰冰地呵道,“大胆,胡说什么!起来!”
他板着脸的样子瞧着很是凶狠,但在池芫眼中却有种色厉内荏的故作冷漠凶悍。
但她也懂见好就收,对方毕竟是九五之尊,就目前这点好感度,她可不敢花式作死。
金钟罩中的系统:呵呵,那你前面做的算什么?
手故意撑着沈昭慕的胸膛,池芫坏心眼地按在某一处凸起上,成功叫沈昭慕面色红了下,眉眼蹙过一丝难耐。
她心中暗笑,面上却装作无辜的样子,“这是什么?”
还伸手捏了捏。
“恩……”
男人发出性、感的一声,叫恶作剧的池芫听得耳朵一烫,险些身子一软就又跌回他身上。
啧,男色误人啊。
这张脸要是不这么阳刚气的话……真有点小受的既视感了。
“陛下——啊——”
就在池芫正要从沈昭慕身上起来时,大监带着几个小太监掀了帐帘,只是当他看到地上两人的情形时,吓得尖叫一声,翘着兰花指忙将帘子放下,背过身去。
“都散开,散开,你们什么都没看见,知道吗!”
“知道知道,奴才们什么也没看见!”
外间大监和小太监的对话……
沈昭慕:……
池芫:……
如果有配乐,这时候应该是头顶一排乌鸦飞过吧。
抿着唇池芫乐不可支,起身,坐在沈昭慕身旁地上,低低轻笑了起来。
沈昭慕恼羞成怒地一咕噜爬起,拍了拍身上的衣裳,居高临下地瞪着捂着唇笑得分外开心的小女人,一向冷冰冰的眸子里,如今却是因为怒气有了热度。
尽管是愤怒。
“不准笑!”他身为帝王,居然被一个女子调戏不说,还叫内侍们瞧见……
这太损他帝王的颜面了。
若是换了其他人,想必这会已经成为一具尸体被抬出去了。
他不治这女人的罪,她不收敛谢恩不说,还这般肆无忌惮,想到方才身为女子居然……
简直就是,简直就是——
想了半天,沈昭慕板着一张脸训斥着池芫道,“不知羞!”
他见池芫闻言僵了僵,捂着脸垂下头双肩轻轻耸动。
哭了?
“咳,起来。”
沈昭慕眼神不住往池芫身上飘,又不好安慰什么,咳了声,将声音放温和了几分,这几个字说得毫无气势。
池芫不动。
他咬了咬牙,吐出一口气,心中默念,她身上有伤,又只是个弱女子……不同小小女子计较。
走过去,伸手轻放在池芫肩上,“别哭——你!”
话音未落,他便见以为被他训斥了声便捂脸轻泣的小女人松开捂着脸的手,抬头,那张芙蓉面上哪里有泪痕?
倒是一双眸子笑意明亮,像是水洗过一样澄澈慧黠。
被耍了!
沈昭慕气不打一出来,有种不过是几日光景,这女人就不把他当做九五之尊来对待的错觉。
可他却不能将她如何,不是舍不得,恩,是因为她的本领。
他想,若是方才那个宫女的本事比她厉害,他绝对,绝对不再这般纵容她胆大妄为!
想到这,沈昭慕松开手,气恨地转身甩着袖子。
“陛下莫气嘛!”池芫笑嘻嘻地抱着他的手臂,借着他手臂的力道站起来,整个人像是无尾鱼一样黏在他手臂上,漂亮的脸凑上前去,讨好地摇了摇他的手。
语调娇软,声似天籁。
沈昭慕快被这女人弄得发病了,懒得理会她,拂开她的手。
“身上还有伤,好好歇着。”少来招惹他。
池芫撇撇嘴,眼里却是笑盈盈的,“陛下答应了要陪我的,金口既开,不能失信!”
原本要抬步出去冷静也清净下的沈昭慕:……
“朕哪有失信!”他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池芫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咬她一口般,咬牙切齿地捁着她的手臂,将人给带到床边,“躺着!”
不是要休息吗,那就别起来,好好睡觉!
听懂对方咬牙切齿下的潜台词,池芫憋着笑,乖乖躺好,侧着身避开后颈的伤,手却抓着沈昭慕的大手不松开。
无法,沈昭慕只能顺势在床边坐下,眼里满是警告地瞪着她,“安生点。”
池芫嘴角牵起,嘟嘴应道,“陛下看着我睡,不许走。”
又来。
沈昭慕快被池芫搞疯了,她撒娇,耍赖,卖惨,搞怪,一招接一招的,他完全抵挡不住。
没有吭声,他这两天在她面前,流露了太多情绪不说,话也多了。
不是什么好现象。
池芫这副身子很弱,先前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就是困。极容易困。
她握着沈昭慕宽厚温暖的大手,没过一会便上眼皮同下眼皮打架,美目迷离,渐渐合上眸子。
不多时,便睡着了。
听到她绵长均匀的呼吸声,沈昭慕那绷着的神经才松懈下来,轻吐了一口气,这才光明正大地望着侧躺着,脸对着他的池芫,眼神里多了几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和来。
她生得美,安静时像是画中安静的病美人;可当这双眼睛张开,便又是另一副模样。
他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回,不料对方虽然睡着了,手上的力度却没有放,紧紧地像是小孩子一般,抓着他,不肯撒手。
抽了下,便见熟睡中的人儿黛眉轻拧,面上露出几分委屈和恼意。
他忙不动了,唯恐惊醒了她。
安静的氛围也叫沈昭慕一颗心静了下来。
耳边不由回荡着她笃定又骄傲的那一句
——“陛下,你喜欢我。”
他喜欢她?
怎么可能。
他是帝王,是一心只有扩展疆土和御兽杀敌的九五之尊。
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女子?
当真是魔怔了,他竟会因为小小女子的一句话,还当真地想了一番。
笼子里的火狼这会儿睁开它绿幽幽的眼睛,不禁摇了摇脑袋。
人类真奇怪,这雄性明明刚刚都散发出发、情的味道,还这副冷淡脸。
虚伪愚蠢的人类,哼。
给读者的话:
撩妹哪家强,快穿找池芫(滑稽)
017暴走皇帝vs第一宠妃(17)
“娘娘,洛晚回来了。”
沈如霜单手撑着额,闭目养神,听到掀开帐子进来的宫女的通传,眸子一睁,里边一片漆黑清明。
她高扬起下巴,眸子眯起,目光中轻蔑冷淡叫早先做好心理建设进来的洛晚,手心微微发汗。
“大胆奴婢,见到昭仪娘娘还不快跪下!”在她发愣之际,身后沈如霜的贴身宫女已然冷着脸如她主子一般高冷地呵斥着让洛晚下跪了。
洛晚身为穿越女,刚进宫那会她还天真地保持着自己的尊严不肯下跪,可当她发现皇宫是会吃人是能死人的地方,吃了不少苦头后,便明白一个道理——
除非上位者,否则皆为蝼蚁,皆被践踏。
好比现在,她咬着牙,忍辱跪下,哪怕心中对沈昭仪是又恨又怕,面上却不得不做出几分尊卑的神情,“奴婢……给昭仪娘娘请安。”
她自以为够敬畏了,却不知,沈如霜是后宫的妃嫔,从高门大户出来的千金小姐,入宫多年,洛晚这皮尊肉不尊的模样,她一眼便看出来。
“本宫先前怎么跟你交代的?”沈如霜也不介意,她慢悠悠地扶着宫女的手起身,从贵妃椅上下来,绫罗锦缎,环佩满身,一步一步端的是优雅和高贵。
洛晚看着映入眼帘的这穿着金丝银线织绣绣鞋的三寸金莲,眸光微黯,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似是回想起不大好的记忆来。
“娘娘吩咐……奴婢,助陛下狩猎尽兴……吸引陛下的兴趣,再引陛下来娘娘这……”
她顿顿挫挫地将这段话说出来,垂于两侧的手却忍不住捏起来,手心满是汗意。
“那你做到了么?”
沈如霜居高临下地望着伏在自己面前的奴婢,一声冷哼从鼻息中哼出,不等洛晚回答,便冷冰冰地接着道,“你除了助陛下猎了一头狼回来,你还做了什么?非但没有引起陛下的兴趣,你还叫那个贱人同陛下更加亲密了!”
说到这,沈如霜手狠狠一甩袖子,另一只手捏着洛晚的下巴,长长的指甲掐着她,洛晚吃痛地蹙了蹙眉心,清秀的脸上满是害怕,眼底也闪烁着瑟缩。
“娘娘……娘娘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奴婢不会输给池贵人的!”
求生欲叫洛晚不得不向沈如霜低头求饶,她心底怕极了,沈如霜那双眸子里闪着寒芒杀意,她完全相信,自己在对方眼里,只是张张口便能处置杀死的草芥。
沈如霜美艳的脸上满是戾气,“是么,你不是会御兽?本宫再相信你一次,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还不能将那个贱人比下去,你知道的,本宫给你吃的毒药,没有解药,你便会穿肠烂肚而死!”
提到毒药,洛晚面色更白了,吓得忙摇头,“求娘娘给奴婢一点时间,奴婢一定会帮娘娘获得陛下的圣心!”
手松开,沈如霜冷哼一声,转过身,拿着帕子拭了拭指尖,再扔地上,背对着洛晚,趾高气扬,“滚下去吧。一个月,本宫只给你一个月的期限,若是失败,也不用本宫处置,你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洛晚浑身冰凉,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嘴里所说,人命不过草芥,想要她的命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她现在无比地后悔,当时得了神秘的秘籍和笛子,不该外露,在猎场中实验吹奏,招致猛兽,还叫沈如霜的宫女发现。
一步错便步步错,被沈如霜盯上,威逼利诱吃下毒药,受她控制,听从她命令驱使。
此时此刻洛晚又悔又恨,她恨沈如霜不将人命放在眼里。
更是明白,不是所有穿越女都有主角光环,但是她相信,只要她努力,她还是会像是小说中的女主一样,披荆斩棘成为人生赢家!
洛晚忍着惊惧与心底的憎怨,重新燃起斗志和信心,起身垂着首,退了出去。
她一走,沈如霜重新在贵妃椅上坐下,宫女替她按着肩,“娘娘,这洛晚当真可靠么?”
沈如霜享受着宫女的按揉,一边按着眉心,“陛下嗜猛兽,她能吹奏引出猛兽的笛音,只此一点,便可为本宫所用。”
宫女点点头,却有些担忧地开口,“可奴婢瞧这洛晚并不像是会安分老实替娘娘卖命的样子。若是叫她得了陛下的宠幸,会不会……”
“哼。”沈如霜低低笑了,冷笑中满是不屑和讥诮,“就她?且不说她只是个卑贱的奴婢,就她那个长相,陛下放着本宫这样貌美的不宠,怎么会宠幸她?”
更何况还有个狐媚子池芫在。
但随即她又道,“就算她能爬上龙床,也不是本宫的威胁。莫要忘了,她的小命在本宫手里头,若是她能承宠,或许对本宫来说还是一件好事。”
一个被她牢牢拿捏在手心里的宠妃,倒是可以为她带来些便利,至少,陛下也能往她宫里来,只要她能得宠,生个皇子,这后宫主位,迟早会到她手中。
主仆二人说着俱是得意张狂地低低笑了起来,却不知,帐外,洛晚狠狠地捏着拳头,眼里闪烁着暗芒。
这个蛇蝎女!活该不受宠!
等等。
洛晚刚咒骂完沈如霜,忽然面上静止了下,眸子睁了睁。
她想起当日在御花园,池芫是如何引起皇上注意并被带回龙泉宫。
御兽……
承宠。
对了,若是她可以借由自己这一身通天本事,叫这个朝代的皇帝注意到她,再爱上她……
如此一来,只要她成为宠妃,步步高升,等到她可以与沈如霜这个蛇蝎女平起平坐甚至更高一筹时,到时候再想报仇,岂不是轻而易举?
想着,洛晚唇角勾了勾,眼底闪着不再清澈干净的野心,清秀的面上布满了志在必得之色。
不管是为了暂时忍辱负重保命向沈如霜投诚,还是为自己成为宠妃往上爬做准备,洛晚知道,目前最要紧的都是——
叫皇上对她心生喜欢,再一点一点沉迷……
有了这个目标,洛晚回去一夜没睡,满怀着对未来怎么虐蛇蝎女,叫这里的天子对她爱得死去活来的臆想,直到天亮都没合眼。
018暴走皇帝vs第一宠妃(18)
“娘娘,娘娘大事不妙啊!”
池芫听到门口铃铛火急火燎的声音,挑了下眉梢,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中从皇宫带来的图册,头也不抬,“又怎么了?”
铃铛上气不接下气地忙道,“娘娘,那个洛晚,她又跟着陛下出去打猎了!”
池芫手上翻着册子,闻言手都不带顿一下的,面上依旧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去就去了呗。”
恩,这个册子上的美男,长得还可以。瞄了一眼下面的备注:哦,来自西域,有点远。
“哎呀娘娘!您,您怎么就不着急呢!”铃铛一张圆圆的小脸气得鼓起来,活像是被小妾爬上头的正妻似的,满脸的怒色,“那个洛晚模仿娘娘不说,还想勾、引陛下!”
“恩,知道了。”这个美男不错!唔,又是外族的,池芫眉心蹙了蹙,就在铃铛以为她是对这事上了心时,便听她颇为不满地嘟囔着,“铃铛啊,你说这天下美男册里的美男,怎么我觉着好看的不是外族就是番邦海外的呢……”
这么远,就是想大饱眼福下,都有些困难。
铃铛:……
如果有后期特效的话,铃铛这会儿的内心大概是喷血的小人儿跪倒在地吧。
都什么时候了,娘娘她还是这么的,心大!
“娘娘,您可长点心吧!都这时候了,您还在看什么美男册——陛下这是第二天带着她了,娘娘您如今养伤不能跟随御驾,若叫那小蹄子逮着机会魅上……那对娘娘来说可就大大不妙了!”
自打从一名医女到来到池芫身边成为池芫目前唯一的贴身宫女,铃铛进入角色之快,叫池芫都叹服。每天不止要管池芫喝药换药,现在还加了一项替池芫固宠……
池芫被她的热情积极性感染,不得不在对方怨念的眼神中合上手里的册子。
——系统,我觉得铃铛很有事业心,比你靠谱。
看看,这才叫助攻,辣鸡系统什么辣鸡玩意儿,屁都没用。
被diss得体无完肤的系统:……
宿主您好,宿主再见。
“你也说了,你家娘娘我,在养伤,就算陛下开口,我也不能伴驾。”池芫不疾不徐地宽抚着铃铛的急脾气,语调懒洋洋的,说不出的软腻和悦耳,“有人陪着陛下去打猎不好么?”
铃铛都要怀疑自家娘娘到底有没有听明白她的担心了。
“娘娘,奴婢担心的是她威胁您的地位啊!”
陛下那个性子,不近女色的,好不容易宠了娘娘,这突然杀出个也会御兽的宫女,虽样貌远远不及娘娘,可说不好时日一长,陛下就冷落了娘娘而转向宠爱那个宫女。
铃铛的担心并不是池芫的担心,她轻飘飘地勾着红唇,笑得眉眼弯弯,分外甜美,“傻丫头,她是什么身份?她有你家娘娘美?能有你家娘娘可爱?”
铃铛噎了噎,实诚地摇头,但是娘娘,您要不要这么借机王婆卖瓜==
“那不就得了。”池芫摸了摸自己光滑细腻的脸蛋,眼眸晶亮,“除非陛下瞎,不然谁会放着山珍海味不吃,跑去尝野草?”
对不起,女主在她这,野菜都不匹配。
铃铛彻底失声,觉得自己好像一瞬就安定了。
“可是……娘娘您就不怕陛下……”
“怕啊。”懂铃铛要说什么,池芫坦然又镇静,那双眼里闪烁着狡黠又深意的光芒,“不过你要知道,狩猎者都需有耐心,一下咬死猎物并不高明——
一松一弛,一收一放,让猎物彻底被你驯服,远比一箭射杀来得高明。”
说着,池芫无视铃铛懵懂的眼神,唇角勾起。
就凭现在沈昭慕那60点的好感度,池芫相信,女主一时半会是没法翻出浪花来的。
而她就是需要女主来帮她,叫沈昭慕看清楚,不是他身边只有她一个池芫所以对她有兴趣,而是她池芫,在他眼里心里,都独一无二。
至于女主,唔,让她接着蹦跶吧。多年实战经验表明,女主光环虽可以破解,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要和女主刚太狠,免得经常抽风的位面世界中的天道为庇佑天选之人而对她这个女配任务者下手。
“唧——”
在池芫出神时,一只毛茸茸银白的一团忽然窜上她的床,在她手边靠着锦被坐下。
“小家伙,就是你伤了我。”池芫抬起一根手指,一点也不怕对方地点了点它的小脑袋,陈述口吻说道。
银狐摇着一条和体型不符的大长尾,眯着狐狸眼,低低地“呜”了声,好似在撒娇又似卖萌地用脑袋顶了顶池芫的手指。
还伸出湿、滑的舌轻轻舔了舔池芫的指尖。
被它突然的动作弄得身上一麻,池芫忙收回手,在被子上擦了擦,秀气漂亮的眉拧着,嫌弃道,“脏死了。”
撒娇卖萌求包养式的小银狐:……
耷拉着尾巴,低低地卖萌地叫唤着。
它不想被那个可怕的雄性当成药材,呜呜,可是这个看起来很漂亮还听得懂兽语的雌性人类,也不好讨好呢。
“铃铛啊,狐狸肉好吃吗?”池芫所幸无聊,便将小狐狸抱到被子上,大眼对小眼,她戳着银狐的后颈位置,将一只嚣张骄傲的小狐狸当做玩具来耍,嘴角勾着,笑嘻嘻地问着帐内的铃铛。
铃铛觉得自己好像看到小狐狸浑身一僵,毛都要竖起来的一幕。
她咳了声,“娘娘,这银狐的血好像大补,可解百毒,若是杀了……就可惜了。”
其实她想说,何止是可惜,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了。
池芫有些可惜地“哦”了声,望着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地蜷着身子极力表达出“我不好吃别吃我”的银狐,噗嗤一声就乐了。
呸,真怂。
可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后颈,眸光眯起,原来这银狐的血还有这等奇效。
那她就暂时不报那一爪子的仇了。
银狐瑟瑟发抖地将尾巴藏起来,仰着狐狸脸,狐狸眼里蓄满了眼泪,“唧——”
“卖萌也没用。”池芫不为所动,笑眯眯,“不过你记住,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银狐:唧,好可怕,不能拒绝吗。
系统;狐生自求多福吧。
019暴走皇帝vs第一宠妃(19)
“驾,驾——”
“咻,咻咻——”
沈昭慕身穿骑装,身下坐骑飞驰,一手弯弓,一手自背上的箭篓中飞快地拿出箭矢,快准狠地朝着丛林中一闪而过的猎物射去。
“陛下好厉害,射中了一头鹿!”洛晚快被身下的马颠得吐出来,但她强撑着不适,看到这一幕,忙拍手叫好。
语气里满是崇拜。
沈昭慕面不改色,甚至说如果池芫在这,就会读懂他眼神里名为“嫌弃”的情绪。
一头瘦弱的鹿,他瞧不上。
洛晚却还奉承着拍着马屁,“陛下一路好生英勇威猛,百发百中,已经猎了好几头鹿和羊还有兔子……”
她不说后面的话还好,只见沈昭慕原本只是不苟言笑绷着的脸,因为她后面如数珍宝似的数他一路的猎物,且一头凶猛的都没有,他脸色就沉了沉。
这时候不禁想,若是池芫在,大概不是这么说的。
怎么又想起那个女人?
沈昭慕烦躁地抿了抿唇角,眉宇间的褶皱愈发深了深。
连带着对一路上帮他吹奏笛子引出猎物的洛晚,他也没了好脸色。
冷冰冰地望了她一眼,“再吵,舌头给拔下来。”
他那目光中毫无温度,比起沈如霜的轻蔑,洛晚完全相信,对方才是真的目中无人,是真正的眼里没有她这个人。
仿佛,只是他一句命令,可死可活的猎物。
她委屈地望着沈昭慕,想到自己一路上吹得嘴巴都起皮腮帮子酸疼,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她帮他猎了这么多猎物,功劳也是有的!
但洛晚已经不是初来乍到时那个天真不怕死的她了,只一眼,便老老实实住了嘴,低下头摸着手中的笛子。
“陛下,还继续么?”沈昭慕的侍卫将那头被射中腹部当场死亡的鹿搬上后面的马车中,端详着沈昭慕的面色后,请示了一句。
有些失望和烦闷地瞧了眼满满一车的猎物,沈昭慕一点狩猎的乐趣都没体验到,这还不如同池芫在营帐内看她耍赖训练大花……
沈昭慕再次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又想到了池芫,并且潜移默化的将原先威风凛凛的“虎将军”名字随池芫改成了“大花”。
不由脸色更臭,低沉道,“回去。”
洛晚揉着酸痛的屁股,听到这,有种如蒙大赦的轻松感,但一想到这都在山林中待了半日光景了,可她非但没有能叫陛下对她产生兴趣,就连话都搭不上……
这可不行。
“陛下,奴婢想起来,有一首曲子可以招致最勇猛的野兽!”洛晚情急之下,想到那秘籍中有个缺了一页的曲谱,标注的是不得轻易使用,会招致凶猛至极的野兽……
但是见沈昭慕一副未尽兴的样子,她便忙开口,在成功引起沈昭慕看过来时,却又有些窘迫地接着道,“只是奴婢还未熟悉这曲子,可否请求陛下明日再带奴婢来狩猎,奴婢定会助陛下狩得最勇猛的野兽!”
被洛晚信誓旦旦的话吸引到,沈昭慕心脏快速跳了起来,但他知道,这是因为体内那嗜血杀伐的因素在作怪,并非是眼前这个宫女。
他知道自己又要犯病了,不由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而后淡淡地应了声,“好。”
随后立即下令,回营帐。
皇上带了个宫女出去狩猎,满载而归的消息叫原本就热闹的猎场再次掀起一股风波来。
这池贵人救驾有功,可陛下到现在也没说赏赐什么,更没有要晋升位份的样子。结果转脸陛下就带了个听说是也能御兽的宫女去狩猎……
故事反转得众人措手不及,多是看热闹似的期待着主营帐里那位怎么做,又会不会被新来的宫女给比下去。
这些,池芫自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是当沈昭慕又带着洛晚进了主营帐时,原本正用着药的池芫,小脸明显不大高兴地板了下。
洛晚从进来时便暗中打量留意着池芫的一举一动,捕捉到这个表情,心中不由暗乐,什么美人嘛,还不是眼界局限,只会拈酸吃醋的封建女。
在心中,洛晚已经开始将自己同池芫进行比较了,在她看来,容貌上她是比不过世外仙葩般的池芫。但她有的是现代女性独立自由大胆的思维,比这个娇滴滴什么都不会的花瓶要厉害。
这么一相对比,洛晚觉得,叫陛下喜欢上自己,是迟早的事情。
对于女主丰富的内心戏,池芫是半点也不感兴趣的。
她只是略皱了皱秀气的小鼻子,冲沈昭慕软软地抱怨,“陛下身上都是血腥味,都熏着我了!”
本来心情不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池芫这个不安定的因素的沈昭慕,闻言脸就黑了。
尤其是当他转过头,发现洛晚还杵在这的时候。
“出去。”
这个宫女也太不会看眼色了,昨日这般,今日又是这般。若不是她还有用,这般没规矩的,早就被拉出去砍了。
沈昭慕心神不宁,他有些烦闷,见洛晚还不动,眼中红光黑芒交错划过,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杀气,“还不滚!”
被他陡然凶悍的面色吓得身子一抖,洛晚心中委屈,身体却因为恐惧,不能地做出了反应,转身就退了出去。
池芫看了眼铃铛,小声道,“你先下去吧。”
看样子,沈昭慕的怪病犯了。
池芫从被子一侧拽出懒洋洋窝在她被窝里睡得香甜的银狐,语调委屈地冲沈昭慕高大的背影,道,“陛下怎么忽然这么凶?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沈昭慕不敢转过身,他发现自己今日大概是射杀了太多的猎物,催动了体内那股杀气欲意,他握着拳,面部狰狞起来,紧咬着牙关,与心魔对抗。
“你,先出去。”他忽然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突然失控,再次伤了她。
那日,他便险些失手掐死了她。
沈昭慕伸出一只手按着自己的眉心,艰难地闭上那双被血色浸染过的眸子。
“我不走,陛下您怎么了?”
“没事。”
稍顷,沈昭慕咬破舌尖,血溢出,心口那股火忽然就灭了。
他睁开眸子,一片清明朗月,不复方才的狼狈。
还好这次发作得不厉害,有惊无险。
虚脱地叹了口气,沈昭慕不无庆幸地想到。
020暴走皇帝vs第一宠妃(20)
“陛下,您还好吗?”
池芫下了床,走到沈昭慕身后,她猜对方的怪病犯了,但她犹豫,凭这60点的好感度,她要不要冒险一试,若是成功……
但若是失败……
然而沈昭慕忽然转过身,反手扣住她伸过来的手,正常的面色和呼吸,解决了池芫的犹豫。
行吧,这么快就好了,这是什么病?抽疯不成?
池芫黑线地想。
“没事,你躺好。”
池芫活动了下手脚,闻言不禁忍住翻白目这种会损美貌的动作。
“陛下,我伤的是后颈,又不是腿,再这么躺下去,您不觉得我娇弱,我都嫌闷得慌了。”
她一撒娇卖委屈,沈昭慕就别扭地别过脸,咳了声,不看她那张太具有欺骗和令人心软的脸,才做到冷硬地道——
“嫌闷就回宫去。”
纳尼?
池芫嘴巴张了个“o”,她有些傻眼,这臭男人不就出去跟女主打了个猎吗?
要不要这么快就嫌弃她!
“不回去,我伤没好呢。”池沅哼哼唧唧了声,回到床上继续躺。
美目转了转,不经意似的问了声,“陛下今日猎了什么凶猛野兽啊?”
沈昭慕脸黑了下来:……
羊和鹿还有兔子算不算?
他不说话,池沅便兴致勃勃地猜,“狮子?豹子?还是……”
“闭嘴。”沈昭慕伸手从面前的果盘中拿了一颗葡萄,飞快塞池沅嘴里,堵住了她喋喋不休让他烦躁的猜测。
见他这不欲多提的样子,池沅心里乐翻了:对不住了女主,不是我捣乱,而是你这笛子吹得明显不行啊。瞧瞧,沈.暴躁.陛下这脸色难看的。
将嘴里的葡萄吃了,池沅甜甜笑,“还要。”
真是给一巴掌都会笑着撒娇的厚脸皮。
沈昭慕瞪她,却不知道他眼底半分威仪都没有,甚至还带了几分无奈和星星点点不明显的笑意。
抬手将一果盘的葡萄都递给她,板着脸故作冷硬,“自己拿!”
池沅笑眯眯摇头,皱了皱秀气的鼻子,“不拿——陛下像刚刚那样,喂我。”
沈昭慕:……
“你的脸皮是兽皮做的吗?”
难得听到沈昭慕吐槽人,池芫挑了下眉梢,手接过了果盘,纤纤手指捻了一粒葡萄,“陛下要不摸一下,看是不是?”
“你——”“不知羞”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沈昭慕便被池芫飞快塞了个葡萄,嘴被堵住,只能瞪着眼。
别说,眼前这人这样子,有些傻气,还有点可爱来着。
池芫见沈昭慕呆滞,口中因为有颗葡萄而鼓着,倒有几分反差萌。
不由一边吃着葡萄,一边乐不可支地笑弯了腰。
潜移默化间,已经对池芫这怕死却又无时不刻不在他面前大胆作死的风格习惯了,吐出口中的葡萄,白了她一眼。
“陛下你去哪啊?”
“骑马!”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先前沉默寡言,冷冰冰的君王,自己都没意识到,池芫问,他便答。
而有的习惯一旦染上,就戒不掉了,池芫吃着葡萄,眸子里划过一丝精明。
……
次日一早,池芫还在熟睡,沈昭慕动作轻悄地从隔帘后收拾完毕便掀了帘子打算出营帐。
不知为何,看了眼脸朝外侧躺酣睡中的池芫,他脚步微顿,走至床边,高大的身影立在她身前,便遮挡住她面前的光亮。
玉白的小脸因为酣睡带着几分红润,红唇微微嘟着,睡着的样子乖巧多了。
他不由嘴角牵了牵,看了眼她滑落至肩膀下的被子,手伸了伸,最终不动声色地将被子给她拉上去,盖好。
转身,出了营帐。
“陛下。”洛晚早早地换好了骑装,在帐外候着。
见到高大冷峻的男人出来,她心跳都快了半拍,慌忙将视线从那张迷人的脸上移开,垂首行礼。
沈昭慕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朝他的坐骑走去,腰间别着玄铁长剑,脚蹬黑色锦云靴,翻身上马。
“出发。”
他握着缰绳,低冷的声音扬起,队伍便出发了。
被无视的洛晚面色只短暂的僵了下,随后便骑着她的小白马,追上沈昭慕。
“陛下,奴婢昨夜苦练了一宿,今天有把握助您猎得这林中最凶猛的野兽!”
洛晚开口,眉飞色舞地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笛子,一脸的自信。
听了她这话,沈昭慕没有提早高兴也没有多期待的样子,但眼底泄露了一丝兴奋。
面上依旧冷冰冰的样子,“恩。”
洛晚还要说什么,就见男人双腿一夹马肚子,便拉开了距离。
“陛……”
哼,狗皇帝真是难伺候!
洛晚在心中气得将沈昭慕骂了个狗血喷头,甚至设想了一番,若是以后她得了这男人的心,定要好好报复回来,虐死他!
这边骑马进山林狩猎,而留在大本营的池芫却是将将睡醒。
她坐起来,抬手掩面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还没睡饱,刚要歪着头直直倒下。
铃铛便端着盛着温水的铜盆进来了。
“娘娘,该洗漱了。”
池芫:……
听不见系列。
“娘娘!”
“……好,起,我起。”池芫生生被这魔音摧残得睡意全无,睁着惺忪的眸子,好脾气地坐在锦被上眼神迷离,懒洋洋地应着。
迷糊的池贵人叫铃铛颇为不解,这陛下都出去一个时辰了,娘娘身为陛下的妃嫔,怎么能在陛下出门后起床?
她最气的是池芫不借两人同处一帐的好机会,伺候好陛下……
将懒洋洋没骨头似的池芫捞起来,伺候梳洗,换衣打扮后,铃铛便端着铜盆出去了。
给池芫拿早膳和药。
池芫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凳子上,将系统拉出来聊天。
——系统,能透露下女主在沈昭慕那的好感度么?
系统:……
——你别装死故作高冷,快说!成还是成?
系统:……
这特么有第二个不同的答案吗?
——宿主,本系统不能提供捷径,你犯规太多次了。这让本系统很怀疑你金牌任务者的含金量……
言下之意,觉得池芫是靠金手指水过来的。
池芫挑眉,皮笑肉不笑,很快却面无表情地接了这话。
——是啊,所以捷径开不开?
系统:……
走过最长的路,是这个宿主的套路!
021暴走皇帝vs第一宠妃(21)
和系统斗了会嘴,没有套出半点有用的信息来,池芫便放弃了,将系统送进了小黑屋。
“奇怪了,铃铛这丫头拿个早饭要不要这么久?”当腹中第二次传来饥肠辘辘的声音时,池芫有些坐不住了。
掐指一算,铃铛给她拿早饭过去了一炷香时辰了……
她清了清嗓子,对外唤了声,“来人。”
因为是主营帐,沈昭慕还是留了不少人镇守的,暗卫明卫,还有伺候的内侍。
听到她的传唤,一名小太监躬身进来。
“奴才见过贵人,贵人有何吩咐?”
“去看看铃铛干什么去了,这么久了本宫的早膳还没拿回来。”池芫正经平静地吩咐着。
小太监躬身应着,“喏。”
然后恭恭敬敬退出去寻铃铛了。
池芫等了又等,直到有些不耐烦时,小太监方带着一边红肿的脸,眼睛通红地颤颤巍巍小跑着到池芫跟前。
“脸怎么了,谁打的?”池芫眉梢一抬,蹙了下眉心,望着小太监被掌掴得很是厉害的一边脸,沉声问。
她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妙,铃铛没回来,这个小太监又遭了打。
“贵人……铃铛,铃铛姑姑在,在昭仪娘娘帐内!”小太监捂着脸哆哆嗦嗦地跪下,没有说谁打的他,但这话却又叫池芫一下明了。
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个疯婆娘沈如霜了!
池芫眯起眼,她不去找沈如霜的茬,那疯婆子倒主动招惹上她来了!
铃铛在沈如霜那,哪还能讨得了好?
她二话不说,就掀了帘子要出去,叫了几个侍卫,气势汹汹地刚要举步,忽然想到什么,又折返。
小太监以为她怕事,但转念一想昭仪娘娘确实不好惹,便劝道,“贵人还是忍忍吧,等陛下回来……”
“忍?叔可忍,姑奶奶我可不忍!”她回去二话不说就拔下头上的一根细钗子,将关着大花的笼子打开。
打开了!
笼子!
侍卫一个个吓得往后退,小太监更是惨白着脸,就连脸上的红肿都被惨白晕染,吓得直吞咽口水。
且不说池芫动作利落一根钗子就将笼子打开的行为,就冲她敢将老虎放出来这点,众人就感到虎躯一震,退下哆嗦得厉害。
然而池芫却闲庭信步地往后退了一步,拍拍手,像是招呼小狗似的对着终于释放获自由的大花往回招了下。
大花不想理她,并原地蹲下来打盹儿。
池芫:……
这死老虎,皮痒了吧!
静默一瞬,她咳了声,用意念传兽语给大花:大花,乖哦,不然姐姐一会拿把剪刀给你剃须哟~
她充满威胁的声音叫懒洋洋的大花健硕的身子抖了抖,虎目一圆,惊恐地瞪着眼前这个笑得跟花儿似的女魔头。
忙乖乖起来,并朝池芫近了一步。
“贵人——”小太监吓得捂眼睛,以为老虎发怒要吃了池芫。
大花:是不是眼瞎!本虎刚刚明明是惊恐和屈辱的眼神!
但在众人惊呼声落下之际,池芫已经骑上了大花的背,手摸了摸大花的脑袋,像是摸狗头似的,笑眯眯地道,“走吧,大花,去会会那头母老虎。”
众人:……
贵人胆子也太大了!敢明目张胆地说沈昭仪是母老虎!
但一看到骑在成年老虎身上还笑靥如花的池芫,他们释然地想,贵人都敢将老虎当做坐骑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此时,丝毫不知“大麻烦”即将抵达战场的沈如霜,正盛气凌人地坐在贵妃椅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被两个太监按在地上,挣扎不得的铃铛。
铃铛眼里都是惊惧,白着脸,咬着唇,止不住身子的颤栗。
“怎么,本宫的话你没听清么?”沈如霜欣赏着自己涂了猩红蔻丹的指甲,高傲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个太监。
“啊——”
铃铛只觉肩上刺痛,有什么细长的东西扎入她的肩膀中。
她痛得面上冷汗沁出,白着脸身子倒在地上,唇都咬破了。
哽咽艰难地说着,“昭仪娘娘饶命,奴婢,奴婢只是个医女,什么都不知……不知道……”
“池贵人身边就带了你一个宫人,正好,你是医女,更知道如何配合本宫的,哦?”
沈如霜拿了一柄剪刀,轻轻“咔嚓”剪断手中的一束花,随后起身,慢慢朝铃铛行来。
“只需在她每日服下的药中做点手脚——很简单的,只要你做成了,本宫重重有赏。”
铃铛咬着唇,肩上没有伤口,可两名太监却拔出细长的银针,冷漠地抓着她的手臂不让她动弹。
她额角都是冷汗,眼里都是泪,“昭仪娘娘,奴婢,奴婢……真的不行啊……”
若是这么做了,不说她因为背主会良心难安,就是她良心上过得去,事发后,她也难逃一死。
沈如霜面上笑意一点一点收敛,冷冷地哼了声,手中的剪子对准铃铛秀气的小脸,眸光发冷,“不做?本宫现在就要你命信不信!”
“昭仪娘娘饶命——”
“你敢!”
铃铛恐惧的乞求与池芫高高娇呵的声音叠在一起,后者掀开帘子,精致如画的小脸上冷冰冰的。
贱人,倒是敢来!
沈如霜抬手,帐内的宫人便将单枪匹马闯进来的池芫围住。
池芫冷眼扫视一圈,却不是在数人数,而是在记面孔——
好得很,记下来,都记下来!
“滚开!”池芫眼角一扫,便见小太监手中拿着细长带血的银针,再看铃铛蜷缩在地的模样,登时面色一变,眉眼冷厉,推开二人,将铃铛扶了起来。
“娘娘,娘娘——您怎么一个人来了!”见到池芫,铃铛还来不及高兴,视线扫了下池芫身后,不由面上转为更大的恐惧。
“娘娘您快走——昭仪娘娘要害您!”她急得都要哭了,推搡着池芫,却被宫人围起来,面上开始大颗大颗掉眼泪。
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池芫。
“走?走不了了!”沈如霜冷冷地笑了,送上门来的,若不除了池芫,她只怕是寝食难安!
被铃铛的忠心和傻气感动到,池芫哭笑不得地伸手替她抹了把眼泪,周遭的剑拔弩张对她而言似无物般。
而沈如霜的话,就当是屁放了。
“走?不走,昭仪娘娘喜欢玩,本宫自然要奉陪。”
022暴走皇帝vs第一宠妃(22)
“呵,死到临头还牙尖嘴利!来人,将她给本宫拿下!”
沈如霜抬手,宫女、嬷嬷、太监们便一起上。
池芫却扬手,“慢着。”
“你还想耍什么花招?”宫人们停下动作,沈如霜面目阴沉地瞪着池芫,眼中都是怨毒,“上一次没能将你溺死,这次,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来——”
“咻——”池芫却抬起手指吹了一声口哨,门外有什么便闻声逼近,她掀起唇角,对着沈如霜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有句话你听过吗——反派死于话多。你话太多了——大花。”
沈如霜面色青了青,怒气盈于眸中,叫漂亮的脸孔都显得扭曲狰狞起来。
只是不等她反应,一道凶猛的身影窜了进来,在宫人们的惊叫声中,沈如霜望过去,一张芙蓉面顿时面无血色——
“啊——”
大花得了池芫的命令,直冲着沈如霜而去,一下精准地越过宫人,将沈如霜扑倒在地。
沈如霜狼狈地被压倒在地上,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惊得本来只是一只爪子按在她胸口上的大花抖了抖虎躯,另一只爪子也踩了上去。
“啊——滚开!救命!救我——”
沈如霜痛得脸都白了,胸口喘着,花容失色嚎啕。
宫人们都吓懵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等回过神来,却又害怕地往后缩,这老虎口里救人,她们真的不敢啊!
一个个怕死地往后躲,沈如霜鬼哭狼嚎的声音险些穿透池沅耳膜,她皱着眉抬手捂了捂耳朵。
“来人啊,护卫,护卫,快保护昭仪娘娘!”有宫女慌乱地冲外面喊了声。
只可惜,没人应,更别说进来保护沈如霜了。
池沅嘴角一提,心道这些侍卫是她带过来——撑场子和清场子的,外面没有沈如霜的人,更没有其他人敢靠近。沈如霜就算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
“贵人!你纵容恶虎行凶,以下欺上羞辱昭仪娘娘,此举若是叫陛下知晓,你可知道是什么罪过!”
宫女的威胁没吓着池沅不说,她还挑着眉梢笑容甜美表情无辜地道,“本宫可没有那个本事纵虎行凶,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本宫以下欺上?
笼子的钥匙在陛下手里,你可仔细说话,敢污蔑陛下放虎伤人,可是死罪!”
说她有罪,那她就反过来直接定个死罪!
宫女被池沅颠倒黑白的一番说辞弄得哑口无言,咬着牙,不敢吭声。
外边的侍卫听了不由面面相觑:所以他们要作伪证吗?
好像没有拒绝的余地,想下昭仪娘娘再吓人也没一根钗子明目张胆放出老虎来对付昭仪娘娘的池贵人这样一言不合就放猛兽咬人的主子吓人吧!
池沅要是知道,她努力营造的柔美可爱的形象已经一去不复返,留下了个虎的形象,估计会气得打人。
“啊!不要动我的脸!呜,池沅你快让这畜生……滚开,滚开啊!你们这群贱婢,还不过来……救本宫,等本宫脱身,要——要你们的狗命!”
被老虎压着动弹不得,吓得涕泗横流毫无美感的沈如霜断断续续地哭喊着,嘴里说出来的话当真是让宫人们有些心寒。
却又畏惧主子的威慑力,胆大的哆嗦着往前。
“吼——”
大花听到动静,转过头,凶神恶煞地冲两个宫人吼了一声,直接吓破那二人的胆,哪里敢再往前?
“呜呜,娘娘,娘娘,奴婢不敢啊——”
“池沅!池沅本宫错了,你放过我,放过我吧!”当大花恶趣味地低头,用粗砺的舌头舔过沈如霜漂亮的脸蛋时,她已经吓得崩溃大哭,双眼泪如雨下。再也不敢放狠话,放下了所谓的尊严,向池沅低头求饶。
“昭仪可是说过,上次溺不死我,这次要结果了我性命呢!”
池沅把玩着手里的短鞭——看起来像是用来驯兽的,轻轻叹了声,道。
沈如霜心里恨得想扒了池沅的皮,可眼下这个情形,她只能屈辱地摇头,头发散乱,妆容花了,看起来可怜得很。
“啪——”池沅便打了个响指,将玩的不亦乐乎的大花召唤回来。
大花不情不愿地将爪子从沈如霜身上移开,意犹未尽地回到了池沅身边,它一走动,那些宫人便吓得往外退,直将池沅身边变成了个真空区。
“来人——来——”有宫女上前去搀扶吓得腿软起不来的沈如霜,后者瞪着红通通的眼睛,胸口几个起伏,话没说完,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啧,真不经吓。
池沅见状,摇头。
当池沅带着铃铛和大花,一主一仆一虎出来时,门口的侍卫都不紧弯了弯腰,里头沈昭仪凄惨的叫声让他们对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池贵人有了质的变化的认识。
转念一想,能够驯服凶猛的野兽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会是柔弱的普通女子呢。
回了营帐,池沅指了指打开的笼子,挑眉冲不想进去的大花笑了笑。
那笑容……
大花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虱子,觉着身为一只老虎,也要有求生欲,便乖乖地回到了笼子里。
落锁。
大花哀怨地趴在笼子里,发出几声控诉的声音。
将本来就怕它的铃铛吓得脸色大变,池沅便板着脸对大花道,“别吵,安静点。”
这口吻,铃铛有些微妙地想,真有点陛下真传的味道。
“疼不疼?”池沅看了眼惊魂未定,满脸虚汗,身子发抖的铃铛,两道漂亮的黛眉微微隆起,关心问了句。
铃铛对她还挺用心的,她觉着身为皇帝的女人,栽培个心腹是必要的。
而且刚刚在沈如霜的帐内,这丫头宁死不屈的精神叫池沅有些动容。
被池沅关心的铃铛,挤出一个惨白的笑,摇摇头,“奴婢不疼,贵人——昭仪娘娘若是醒来,只怕不会放过您……”
她到这个时候担心的还是怕池沅因为救她得罪了沈如霜,会被报复。
池沅不由伸手,捏了捏她圆圆的脸蛋,眉眼弯弯,丝毫惧怕都没有的模样,“不怕,我估摸着,短时间内,她都不想看到我想起我。”
池沅想,沈如霜这几天得有心理阴影了吧。这几天,沈如霜估计睡不好了,相反的,池沅可以睡得美美的。
仗势欺回来的感觉——
真的好爽!
023暴走皇帝vs第一宠妃(23)
“陛下,就这附近吧!”
洛晚总算寻到了一个她认为会有厉害的猛兽出没的林子深处,驾马到沈昭慕身后,双眼冒光,她心里有个声音在急切地告诉她:这里一定有可以让沈昭慕满意的猛兽出没!
她笃定的语气,叫不大喜欢被一个宫女半命令语气说话的沈昭慕暂时压下那份不悦。
冷淡地“嗯”了声,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洛晚抬手,将通体泛黑的笛子举起来,至唇边,轻轻吹响悠长的曲子。
这曲子和之前吹得有些不一样,沈昭慕微拧着眉头,只觉得这笛音充满了古怪和几分激进的戾气。
胸口都觉得闷了几分,压抑又诡异。
洛晚眼睛红了起来,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沈如霜给她喂的毒药就像是定时炸弹,随时都要爆炸,摧毁她的理智。
她不像她想象中小说里的穿越女那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男主男配一路保驾护航,恶毒碍眼的女配们根本伤不了……
事实上,她穿过来后就受尽了宫人的明枪暗箭。在明艳跋扈的沈昭仪和后来居上姣美动人的池贵人的光芒下,皇帝根本看不上她这副模样。
等她安分守己地接受了自己平庸低微的身份时,无意中又捡到了秘籍,当她知道自己可以通过一根笛子吹奏出吸引控制野兽的时候,她那不甘于平凡的心又燃烧了起来。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作弄,她还没来得及偷偷练好本事在皇帝面前大放异彩,就被沈昭仪的人盯上,再然后……威逼利诱,毒药毒打,宛如噩梦展开。
唯有爬到高位,才可以捍卫她的性命尊严,还可以报仇!
心里一直想着这些的洛晚,没有发现自己眼里有浑浊幽暗的光划过,而吹出来的笛音也越来越诡灵暗黑。
“别吹了——”沈昭慕觉得不对劲,一股大风吹起,四周丛林草木开始嗦嗦作响。这种危险与他所要的惊险挑战不同,而是一种他都感知到的凶险。
洛晚听不见沈昭慕的命令,她心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我要最凶恶的野兽,让陛下爱上我,沈如霜和池沅都要在她脚底下!
是的,池沅也在洛晚黑名单中就。从池沅出现起,洛晚就有种错觉:冥冥之中有什么要被抢走了。
池沅便是她羡慕和期许的样子,美丽,灵动,大胆。既然沈如霜能这般对付她,若有一天池沅得势,岂不是另一个沈如霜,不,更加难对付的狠角色。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只记得要将沈昭慕的心夺过来,成为北燕皇宫最受宠的女人!
猛兽,最厉害的猛兽,出来吧!
“啊——陛下——有,有有……”
身下的马儿不安地抬着马蹄子打着响鸣,沈昭慕皱着眉,瞥了眼不听他命令的洛晚,对方眉眼的戾气太甚,宛如魔怔了一般。
他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做应对,就听身后的侍卫一阵惊慌失措的叫声,他回头,待看清令侍卫惊慌恐惧的东西时……
瞳孔一缩。
……
——宿主,一级警报,boss有生命危险!
彼时池沅正逗耍傲娇又懒的银狐,忽然识海中系统焦灼的提示音响起。
她不禁手一顿,不小心弄疼了懒洋洋躺在桌上小憩的银狐,后者吃痛下意识张口轻轻咬了下池沅的手指。
轻微的疼痛唤醒池沅一瞬怔愣的心神,她立即站起来,一边拿了骑装朝内室走,一边飞快问系统怎么回事。
系统将自己在监视器里看到的情况仔仔细细地讲给池沅听……
——说重点。
池沅不耐烦前面没有任何意义的铺垫,开门见山。
——女主作死,引来了大麻烦,boss和侍卫们被困,性命堪忧!
被池沅一呵斥,系统立马简练道。
弄懂前因后果,池沅脸沉了沉,女主长得不漂亮就算了,还这么不聪明!蠢死了!
招惹来那种玩意儿是不想活了还拉着沈昭慕当垫背吗!
“大花,小银——”
池沅拔下头上的钗子,秒速打开大花的牢笼,再伸出手臂,放到桌前。
大花乖乖从笼子里出来,抖抖身上的皮毛,精神抖擞地等待池沅的吩咐。
被池沅直接命名了的银狐懒洋洋地掀开了狐狸眼,可池沅的精神力太强大,小狐狸没有抵抗能力,也乖乖跳到她手臂上,再跃到她肩头。
大花当坐骑,小银当急救包——
池沅看向一直安静又虎视眈眈的火狼,这狼看起来是个打架高手……
“二火,跟我去救驾。”
池沅想拿把剑,可她高估了这副身体的本事,娇滴滴的小美人连剑都抬不动,除了叫厉害点的救兵也没别的选择了。
至于人类救兵……她选择放弃,没有沈昭慕的命令,她根本调动不了他的亲兵侍卫。
火狼不肯配合,不知道是因为听起来像“二货”的名字还是因为什么,哪怕池沅试图用精神力压制。
直到——
人类,你答应放我走,我就帮你这回。
火狼站了起来,在宽大的笼子里一双幽绿的眼睛盯着池沅,道。
一边是沈昭慕的命,一边是他新宠。
池沅想都不想,就答应了火狼的条件。看来这年头狼比狐狸精明多了,都知道威胁和谈条件了。
得了池沅的承诺,被池沅放出来的火狼很讲信用地在原地等待池沅命令。
爬上大花的背,坐稳了的池沅抱着大花的脖子,“走!”
大花一跃而出,速度奇快,营帐前的侍卫还没看清是什么,它便驮着池沅冲出了营帐几丈外。
“啊,是,是陛下的老虎和火狼!”
“天,池贵人怎么在老虎背上,快来人,快来人啊拦住他们!”
营地上乱作一团,侍卫们朝池沅追去,门口的侍卫伸手要放下栅栏,然而大花速度丝毫不减,池沅伏低身子,见状怒喝一声——
“都给我让开!”
侍卫们不动,池沅便咬咬牙,“大花,二火,跳!”
两头丛林王者速度飞快,在接近栅栏前一步之处,飞跃而起,高高起,稳稳落。
在侍卫惊奇的目光中,一人三兽便跑得远远的,看不见身影。
024暴走皇帝vs第一宠妃(24)
“蛇,蛇!好多蛇!”
侍卫们惊恐的,绝望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沈昭慕眼前是无数可怖的毒蛇,有大有小,有红有绿,密密麻麻的令人头皮发麻。
他抬手一挥,将洛晚手里的笛子打掉在地,瞪着茫然醒悟过来的洛晚,眼神冰冷带着杀意。
“啊!蛇,有蛇,陛下救我!”洛晚低头,便见丛林涌过来密密麻麻的蛇,包围着他们,侍卫们的马匹被毒蛇咬中,倒地不起,他们摔下马,被毒蛇蜂拥而上啃咬,几乎是瞬间毙命,面目狰狞青紫,很快被毒蛇吞噬。
沈昭慕的马因为是铁蹄,一开始还好,但是后来毒蛇发现目标不够了,便都朝着还没被攻击的沈昭慕和洛晚爬来。
本来,洛晚的笛音引出了毒蛇,若不是笛子被打掉,她这会已经引来毒蛇自食恶果,还牵连离她最近的沈昭慕。
她白着脸失声尖叫,“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沈昭慕手持长剑,双腿一旋转扭着半挂在马鞍上,手里的剑快速斩杀着围过来的毒蛇。
渐渐地,他面前一堆被斩成两节的蛇尸,堆积起来。
太多了。
侍卫们一个个惨叫着倒下,死亡。
而沈昭慕虎口发疼,渐渐感到颓力,额角沁出细细密密的汗。
他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走,快撤!”哪怕是战无不胜轻易不退离的君王,在意识到无法战胜这样的灾祸时,也懂得知难而退。
更别说是在性命威胁在前时。
“呜呜呜,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洛晚闭着眼捂着脸痛哭流涕,身子发抖,尖叫着。
奇怪的是,虽然那些蛇也会涌过来,却都绕开了她,像是看不见她一般,绕过她和她的马,朝着沈昭慕攻击而去了。
池沅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血腥气,她拧着眉头,“大花,再快点!”
大花闻言,继续狂奔。
“是蛇海。”
银狐忽然对池沅说道。
脑海里响起软萌慵懒的童音时,池沅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是银狐在说话。
“蛇海?”
——很多,这片林中的毒蛇都被引了出来,突然狂躁失去理智。
银狐的声音里冷静而严肃,可见事情有些严重了。
池沅听了不禁头皮发麻,这女主是多能惹事?一惹就是惊动整片林子的毒蛇!
虽说不怕,但是光想想“蛇海”,池沅就手臂上起了小疙瘩,头皮一紧。
可都不及她看到侍卫们残破的尸首和密密麻麻成堆的毒蛇的现场来得震撼惊悚。
她没忍住,面色白了下,胃中翻涌,想吐。
——宿主,快救人!
系统没忍住,逼逼地催池沅救沈昭慕。
池沅咬牙,眼看着沈昭慕被毒蛇咬了一口,高声喊道:“陛下——”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叫沈昭慕挥剑的手顿了一瞬,剧烈的蛇毒瞬间便让他手臂失去知觉,手里的剑掉下。
突然听到池沅的声音时,他还以为是自己中了毒出现了错觉。
意识快要模糊之际,他看到一道倩影骑着猛虎一跃而来……
“陛下!”
池沅骑着大花飞跃过一条大花蛇,她肩头上的银狐忽然从她肩上跳下,龇牙咧嘴发出尖细的叫声,顿时将蠢蠢欲动围上来的毒蛇们吓退。
火狼的利爪所到之处,都是毒蛇的尸体。
池沅对着这群暴动的蛇冷冷地发出蛇王相同声波的声音——
都退下!
于是,原先还凶狠残暴的毒蛇立即拱起身子,以一种虔诚又恐惧的姿态往后慢慢退。
蛇群渐渐退走。
池沅也骑着大花成功接下强撑着意识,但中毒昏昏沉沉从马上滚下来的沈昭慕。
原本是想公主抱的,但她只一秒的犹豫后,便对火狼道,“二火,接住!”
火狼高傲地甩了甩脑袋,飞驰跃到马下,接住了沈昭慕,驮着他走向池沅。
“好样的,我们走!”池沅看了眼沈昭慕的脸色,心想有银狐在应该没多大问题,当务之急就是将人带回去。
“等等!”
没有被蛇群攻击的洛晚,亲眼目睹了刚刚的一幕幕,满脸的劫后余生过后,便是更深的恐惧。
御兽已经够匪夷所思,然而池沅居然能够骑猛兽,带领他们过来救人不说,还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能让毒蛇不战而退。
这莫不是使用了妖术?!
洛晚心里思绪翻涌,她咬着牙,哆嗦着叫住了根本一眼都不曾往她这看的池沅。
池沅转过头,看到她时,那双漂亮的眸子一点温和的笑意都没,“有事?”
洛晚对池沅的印象就算不好,也是个笑眯眯甜美娇气的软妹子的感觉,但她此时此刻却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对方那双总是让人觉得温软的眼睛里清凌凌地望过来时,有种天然的冷漠高傲。
呵,果然,她猜的没错,这些后宫封建女人都是一路人,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贵人能否带我一起回去?”心里虽然对池沅的印象一落千丈,但洛晚面上还是绷着,自认还算礼貌地问道。
听到这话,池沅不由笑了,笑不达眼底,语气冷淡,“你闯了祸还想本宫帮你?”
说完,摸了摸大花的脑袋,大花便掉了个头。
“你!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洛晚没想到池沅会这般冷淡拒绝,她不由失声尖叫,“贵人——贵人你别走——池沅!池沅你回来!”
“见死不救?陛下中了毒不省人事,随行侍卫都因为你葬身于此,你怎么不想想,因为你死的人何其无辜?洛晚,别拿你那套来指责旁人,本宫没杀了你,已经是仁慈。”
池沅飞快说完,便拍了拍大花,让银狐跳到大花脑袋上,随后大花驮着池沅,火狼驮着沈昭慕,两人三兽迅速离开林子。
至于洛晚,池沅觉得女主就是个大麻烦,吹个笛子就能惹来这么大的祸害,害死这么多人还连累了沈昭慕。她不能灭了女主,但划清界限总是正确的。
只希望女主能学聪明,别再拿现代人那套企图能在古代皇宫中生存,她已经提醒了她,闯了祸回去死路一条,如果她不傻应该知道怎么做。
希望,她没有做错决定。
025暴走皇帝vs第一宠妃(25)
沈昭慕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营帐内留了一盏灯,昏黄温暖。
他睁开眼,想要抬手,却发现被一只手握着。
偏过头,便看见一个小脑袋,枕着她自己的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握着他的,侧脸安静乖巧,睡得正熟。
池沅。
他心里默念了声这个名字,眼神有些复杂。
白天的记忆渐渐回笼。
深林,毒蛇,中毒。
还有她的声音,她的身影。
清醒地提醒着他,白天并非他幻觉,她的确出现了……
难道,她救了他?
“醒醒,喂。”沈昭慕急于得到答案,又昏睡太久一点困意都没了,见池沅睡得香,他用另一只还能活动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特意寻了个静若处子美若天仙的姿势装睡的池沅:……
mmp脸好疼。
这个男人是魔鬼吗!正常的剧情是这样发展的吗!
凭实力单身没毛病了。
“嗯……怎么——陛下您醒了?!”心里mmp脸上还是笑嘻嘻地装作被弄醒,惊喜地发现自己“心上人”清醒的模样,池芫抓着沈昭慕那只被毒蛇咬了的手臂,撸起袖子,露出被包扎的伤处,轻轻吹了吹,“陛下,还疼吗?”
被蛇咬了的地方处理了后自然是不疼了,这点小伤对沈昭慕来说不足一提。
可看到池芫温顺低着头认真地吹着伤口的样子,他心底塌陷了一块,就像是厚重的墙壁破了一角,整块墙壁便伤筋动骨般地开始坍塌。
“有点。”
他反应慢了半拍,盯着池芫的发顶凝望,他听见自己违心的回答。
说完,他有些窘迫地咳了声,别过脸,耳根发热。
池芫:……
确定自己没幻听,池芫垂着头嘴角抽了抽,她本来想,沈昭慕这样的钢铁直男肯定要说不疼,那她就土味情话一下,说他不疼,她心疼来着——
结果!这厮今天是反套路boy吧!
她眼眸转了一下,抬起头,松了手,笑眯眯地望着别过脸,却暴露了红红的耳朵的男人,表情忽然变了一下。
原本的甜美便一秒收住,哼了声,红唇轻启,“活该。”
沈昭慕:???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过来时,那双总是锐利高傲的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他说疼,她居然敢说活该?
池芫起身,揉了揉脖子,望天,“陛下自己要跟宫女去狩猎的,要不是我冒死救驾,陛下不知道这会儿被毒蛇分成几块了。”
所以不是你活该是谁活该。
沈昭慕噎了下,故意板着脸,但早就没了最初的那股气势,“大胆!池芫你不怕朕治你罪吗!”
“哦,臣妾冒死救驾,还替陛下解了毒,守着陛下一夜。陛下醒来就要治罪,好,臣妾自己去牢房,不需要陛下开金口了。”池芫赌气地说着,便要转身,那个架势,大有真的要去牢房住的意思。
沈昭慕心里一跳,一下就有些慌了。
忙伸手抓住她的手,一用力,将人拉到了床上,拽进了怀中。
他短暂的僵硬了下,随后忽然嘴角一弯,顺势自然地从池芫背后抱着她,低头,嗅着她颈项间的香气。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不是那个意思。你救了朕,朕很高兴,也感动。”
他不喜欢她自称“臣妾”,从前觉得她这样是大逆不道,不尊上,现在却觉着“臣妾”这样的称呼一下将两人的关系拉开。
他不喜欢,不想要这样。
同时,他好像发现,自己有点喜欢这个小东西。比宠物要多一点点。
他怀中,池芫却是面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无声地勾起嘴角,眼眸亮若星辰。
就在沈昭慕说“有点”没多久,系统提示,好感度加到了八十。
这有点叫她意外,但更多的自然是惊喜。她向来喜欢快刀斩乱麻,做任务从不贪恋位面世界的虚假光阴,能够早点结束才是专业任务者具备的素养。
八十,是恋人间喜欢的阶段了。
一百,是至死不渝的阶段。第一个位面的皇帝,这么久相处下来,池芫已经对他很了解了,这就是个情窦未开,一心只有野兽和杀伐的大孩子。
她要教他怎么喜欢一个人,怎么爱一个人。
一张白纸才是容易发挥的。
“陛下,以后不要冒险了。我很怕,我看到那么多蛇围攻你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池芫低声轻柔地带了几分恳求的说着。
沈昭慕像一只大狗狗一样蹭着池芫,眸子注意到她脖子后的那浅浅的伤疤,鬼使神差地将唇贴了上去,轻轻地吻着那处。
舔了舔。
“恩……”
池芫身子一僵,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她一动不敢动,瞳孔缩了缩,面色红得很。
这具身体……脖子很敏感。
她微微挣扎了下,但沈昭慕一双手臂像是铁,紧紧地捁着她。
脖子上的濡湿,叫池芫不适地咽了咽,眸子如一汪水。
“以后,朕保护你。”
沈昭慕轻轻吻着她的伤处,带着几分怜惜,没有情、欲。
但身体却诚实地有了反应。
他一双眸子有些红,紧紧地贴着池芫,抱着密不可分,让她感受到自己那里的真实。
哑着声音道。
池芫有些囧,她忘了,再不开窍的男人也是下、半、身动物,尤其是这种我行我素的男人。
她嘴角扯了下,脑海里一闪现现实世界中奸商上司的脸,便什么反应都没了。
对着那么相似的一张脸,就算帅,她也下不去口。
等到对方冷静了下来,她才乖巧地应了声,“好。”
“你乖,朕会对你好。”
沈昭慕不知道该怎么同女子相处,但他却是个诚实忠于自己的人,既然这小女人合他胃口又救了他,他也喜欢,那就是他的了,哪里也不要去,就陪着他。
池芫依旧是应了个“好”。
只是,忽然想到什么,她立马从对方怀里挣开,破坏气氛地叫了声,“等等,陛下你先晋下我的位份!”
沈昭慕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一阵咳嗽,他瞪着不解风情的小女人,“怎么了!”
位份有他的宠爱重要吗,这个蠢女人!
池芫表示:有啊,装逼必备啊。
026暴走皇帝vs第一宠妃(26)
池贵人再度救驾有功,被破例封为婉妃。
猎场上的官员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林子里冒出无数毒蛇陛下的随行侍卫和坐骑皆死在了毒蛇之下。
陛下活着回来还得归功于池贵人带着老虎和狼解救。只惊叹于这小小女子破了天的好运气,若是叫他们碰到了这样的机会,升官不要太简单,所以比起同僚升官他们看着,后宫妃嫔晋升,他们还是接受度高些。
除了沈如霜。
大概整个猎场最愤怒不甘的就属沈昭仪和她父亲威远侯了。
沈如霜来到她爹威远侯的营帐,满面怒色与寒霜地道,“爹!她都从贵人晋升到了妃!还是陛下亲自册字,她一个低贱的贵人一跃到了女儿头上,我们怎么能容忍?!”
沈如霜的爹,也就是威远侯沈宗,闻言,一双鹰眼锐利地眯了起来。
“稍安勿躁。你的性子就是不够沉稳,遇事若都这般急躁,那陛下的心你就别想能够挽回了。”
他说着,手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嘴角勾了勾。
“爬得越高,跌得越重。不管是在朝野还是后宫,都是一个道理。”
“爹的意思是?”沈如霜一听沈宗的话,便眼睛亮了亮,可见是比较信任沈宗的主意的。
沈宗只是冷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沈如霜的肩,“爹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你只需抓住陛下的心,其他的,不用你动手,有爹在。”
听了这话,沈如霜因为池芫被封妃的怒气便消了些。
“只可惜,女儿好不容易发现一枚可用的棋子,却叫她给坏了好事。”沈如霜忽然想到洛晚,面上再度阴霾狰狞,比提起池芫好不到哪里去。
沈宗拧眉,听沈如霜将来龙去脉讲述完后,他摸着胡子,沉吟一声,“此女现在何处?”
眼里透着几分诡谲的兴味。
能够引来猛兽的本领,却也是个可用的人才。
沈如霜却不知沈宗所想,她冷哼一声,“那个贱婢,大概是知自己闯了祸不敢回来,不知死哪去了。不过没有女儿手里的解药,她也活不长了。”
闻言,沈宗有些失望,很快便又将此事抛诸脑后,“这样最好不过,不能为我所用的,便毁之。”
而此时的主营帐。
池芫抱着银狐,瞪着坐在桌前一本正经地写着册封诏书的男人。
一人一狐,一个瞪眼一个眯眼,一个怒一个懒,说不出的反差又说不出的和谐。
“怎么,不满意?”沈昭慕笔走龙蛇,拿玉玺盖了印,册封的圣旨便成了。
没有侧眸看池芫,都知道对方在瞪他,沈昭慕轻飘飘地带着几分戏谑地问。
自打夜里沈昭慕好感度上来后,池芫有种这一两月以来见到的都是假的皇帝,这个动不动似笑非笑,动不动搂搂抱抱的,不会是别人魂穿过来的吧!
“为什么是‘婉’妃?”池芫摸着银狐的耳朵,闷闷不乐似的问。
沈昭慕挑眉看过来,上下扫了眼,“正如你所缺,温婉的婉。朕觉着甚好。”
池芫:……
我走的明明就是温婉可人路线,男主你不要拆台我跟你说。
系统:宿主你好像还没认清自己的定位。
池芫:好的,闭嘴。
将圣旨收好,沈昭慕抬手冲池芫招了招,后者不情不愿地挪到他跟前,下一瞬便被对方当做抱枕一样抱在怀里。
“明日一早启程回宫。”
他道。
池芫有些讶异,围猎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好像重拿轻放,大事化小小事直接化了一般,只字不提洛晚的罪责。
当然,这也是池芫乐意见到的,但凡和女主扯到关系,就没有好收尾的。
女主光环能保她上断头台砍头前一秒还安然无恙下来,千万不要企图拿走天选之女的命,除非你够刚。
池芫是能不正面惹麻烦就绝不正面刚的人,天道庇佑之人,若是她斩杀了,说不好整个位面世界都会崩塌。
“好。”
所以,对于沈昭慕要回宫的决定,池芫完全没有异议。
沈昭慕抱着怀中馨香软玉,只觉一颗心都柔软了起来。
从前不知女子竟是这般柔软和馨香,难怪那么多大臣想给他塞美人。
“陛下,陛下给臣妾做主啊!”
沈昭慕像一只大狗狗似的,对池芫又亲又蹭,弄得池芫痒得咯咯直笑。
这时,外头响起沈如霜尖细的呼喊声,打破了二人温馨又惬意的氛围。
被打断的沈昭慕,面上一冷,两道剑眉飞入鬓,中间拧了拧。
“何事喧哗?”
沈如霜听到里面冰冷的声音,鼓足勇气却还是没能敢进去。
她怕极了那只老虎。
被老虎吓破胆的沈如霜,足足躺了一天,若非她爹宽解,她此时还卧病在床。
可比起老虎的恐怖,她更害怕的是沈昭慕的心都跑到池芫那。
她站在营帐外,手里的帕子揪得死死的,当看到沈昭慕牵着池芫出来时,那原先努力营造悲伤弄红的眼眶真的红了。
嫉妒叫她一颗心都绞着痛。
她咬着红唇,先行礼,而后低眸落泪,一向嚣张跋扈的沈昭仪,难得示弱,却得不到沈昭慕的同情。
她却还不自知,哭着道,“陛下做主!臣妾不堪受辱——虽说池贵人救主有功,可她纵虎行凶,欺辱臣妾,臣妾好歹是昭仪,怎可被这般折辱——”
沈昭慕耐着性子听了一半,眉眼冷淡,声音更是冰渣子一般,池芫已经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了他,所以才会这般急着要位份……
他看着沈如霜极力卖弄委屈的样子,不禁赞叹,这么难对付的女人,也亏得池芫敢骑到别人的头上欺负。
“昭仪,你错了。”
沈昭慕突然的出声,叫沈如霜面上一震,随即茫然不解地问,“陛下……臣妾何错之有?”
难道陛下听信了小贱人的一面之词?
“你面前的不是池贵人,而是朕的婉妃。”沈昭慕一开口,所有人都惊愕地望着这位年轻的帝王。
他一句话,将原本只是走漏的风声,盖棺定论,封妃一举,金口已下,再无收回可能。
而池芫,一脸的钦佩中带着小小的花痴——
系统,我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帅。
027暴走皇帝vs第一宠妃(27)
“恭迎皇上,恭迎婉妃娘娘。”当沈昭慕带着池芫回到龙泉宫时,殿前跪了一排的内侍,异口同声,恭恭敬敬地呼着万岁和千岁。
池芫嘴角弯弯,眉眼都是笑意,那副得意的模样,就差显露无疑了。
沈昭慕侧眸瞟了眼,不禁摇头,低咳了声,才叫某个自打晋了位份就开始翘尾巴的女人收敛些。
“平身。”
他高贵冷艳地给池芫示范了下高位者正确的打开方式,池芫嘴角一收,故作冷淡地抬手,下巴微抬,小脸绷着,“恩,都起。”
有模有样地抬手,放下。
沈昭慕:……
估计用了二十年的功力才忍住不笑的吧。
他伸手,牵住不安分的池芫,往殿内走,待他们走进去后,那些起身的小太监们不禁个个惊奇地张着脑袋往里望。
直到李全一脸笑眯眯地走到殿门前时,他们才收回视线,但有个胆子大点的,忍不住问他,“总管,陛下这是?”
他们可是头一回见陛下牵着女人的手走回龙泉宫的,先前池贵人来龙泉宫的原因他们也都心里门儿清的,可现在看来……
陛下这好像是真的龙心动了!
李全手中拂尘一甩,故作高深地哼道,“你们懂什么,珠联璧合,天作之合,咱们陛下和婉妃娘娘,患难与共的感情,自然是一般人比不得的。”
众人不禁称奇,患难与共啊,这婉妃娘娘可真是命好,救驾两回,这身份以后都低不了了。陛下要么不动心思,这一动心,还不天上的星星月亮都给她摘下来?
沈昭慕会不会给池芫摘星星和月亮他不知道,但池芫翘起尾巴可以上天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陛下,银狐送我吧。”池芫抱着小狐狸,眉眼一弯,便打起了打劫的主意。
她怀中的银狐眼睛睁开又眯起,一派惬意慵懒。
“不行。”沈昭慕在奇珍猛兽上,向来征服欲和独占欲惊人地强。
池芫撇了下嘴角,“反正它现在只听我的话,你爱给不给。”
也就是名义上过个户的意思,他小气的话,她就让小银当个黑户好了。
黑户小银:……
人类真的很幼稚了。
被池芫的厚脸皮打败,沈昭慕抬手便朝池芫的脸掐去,轻捏着手下软滑的肌肤,他面上佯怒眼中却有笑地道。
“招呼不打一声地将火狼放走,朕还没找你算账,怎么还好意思讨要朕猎的银狐?”
他手劲儿不小,但对着池芫下手却是极轻极轻的,但池芫就是娇气地蹙着眉,不大高兴地将银狐放他怀里。
“那你自己驯,我睡觉去了!”
说着,故意板着脸起身,一脸的“你惹到我了”。
沈昭慕一噎,怀中原本懒洋洋与世无争的银狐,一看到他,便炸毛,站立起来,眼里是恐惧和敌意。
沈昭慕:……
得,他还是先不在归属权这个问题上同蛮不讲理的小姑娘争了。
“朕抱着像什么话,拿走。”
池芫背着沈昭慕,无声笑得面部都抖动,她抬手,捂脸,双肩颤栗不止。
从背后看,活像是无声委屈低泣的样子。
将沈昭慕吓得忙提起银狐的耳朵,不顾后者尖利的叫声,一手揽过池芫的肩,声音放低放轻几分地哄了句,“给,别哭——朕又不是……”
手扳过对方的肩膀,却望见笑得不能自已的池芫,那憋红了的笑脸。
沈昭慕望天,深深呼吸,才忍住自己那暴怒的脾气。
不知为何,有些哭笑不得,“鬼机灵!”
这三个字却是说不出的宠溺和温柔。
池芫觉得耳朵要怀孕了,80的好感度真的!太苏了,引人犯罪简直就是!
她迫不及待想看沈昭慕对她爱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的情形了。
系统这时悄咪咪地冒个泡:宿主你就想想吧。
它忽然担心自家boss,这才第一个世界,就感受到女人强烈的报复心和变态感,后面的世界,确定不会将boss的灵魂虐得扭曲吗?
当然,它现在已经失去了认真发言的勇气,系统在屋檐下,只能日日低头。
池芫这边作天作地地让沈昭慕送她一堆东西,那边沈如霜拖着憔悴病弱的脸,去找太后哭诉了。
太后一听,才狩个猎回来,小小贵人便一跃成了妃,还是后宫唯一一个妃位,哪里还能坐得住?
她沉吟一声,望着下方哭哭啼啼不争气的侄女就头疼,但还是低声询问,“你爹真这么说?”
沈如霜止住哭泣,抽噎着,“姑母若是不信,大可去亲自问父亲——姑母,您安逸了这么久,难道真的想眼睁睁看着那个贱人抢了侄女的风头,抢先怀下龙种,威胁我们姑侄二人的地位吗?”
她这么说,太后面色微微变化,但还是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模样,语重心长地看着沈如霜道,“如霜,哀家是你姑母前,也是陛下名义上的母后,就算那婉妃得势,甚至是生下龙种,也不够威胁哀家的地位……”
只要她名义上的儿子是皇帝,她的地位有什么可被威胁的,只是说沈如霜的地位会被撼动倒是真的。
沈如霜一噎,有些不敢相信太后会这么说,忙道,“可陛下不是旁人啊姑母!他从未这般宠爱一个女人,他那样的性子,保不齐哪一天将池氏扶上后位——
届时,我们沈家还有何威严?若是储君身上不流着我们沈家人的血,沈家百年的威名岂不是就要葬送?”
她爹和姑母最在意的无非是沈家百年威名,而她要的是陛下的宠爱和至高无上的权力,两者之间本就是相辅相成,无可分离。
听言,太后手中的佛珠转得慢了些,她寻思了会,才道,“哀家明白你的意思,先回去吧。好好琢磨下怎么将陛下的心从池芫那拉回来,早点怀上龙种。
至于其他的,既然你爹都叫你别轻举妄动交给他了,那你就安生点。”
太后对这个侄女太了解了,美貌有余智勇不足,冲动易怒,若是她真要有所动作,只怕不是那池芫的对手。
听太后这么说,沈如霜虽然心下有些怨言,但面上总算转晴了。
有爹和姑母出手,池芫,你就等死吧!
028暴走皇帝vs第一宠妃(28)
沈昭慕发现,封妃一事,虽大臣有异议,却都是小雨点一样,很快就没了。
虽有些意外,但总算是好事。
“陛下,婉妃娘娘蕙质兰心,靠着一手通天的驭兽本领几次三番解救陛下,臣等对如此巾帼英雄,实在是钦佩和好奇——
不知陛下可否,举办一个宴会,让臣等也瞧瞧,娘娘如何驭兽的,开一下眼界?”
一名武将出列,高声陈词道,话音落下,有一两个表现得极为感兴趣地附和着,“臣也想瞧一瞧!”
“了不得啊,这样厉害的本事,本王也想看看,一饱眼福!”其中,沈昭慕的大王叔平江王也摸着胡子,有些趾高气扬地开口道。
平江王是先帝爷胞弟,曾也是继承皇位的人选之一,只是后来先帝临终前忽然立下诏书立了看起来最没可能的第五子沈昭慕为新君。
这些年平江王大动作还没有发现,但小动作不止,沈昭慕敬他皇叔的身份,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听他出来说话,他微抬了下眸子,还没有说什么,平江王便抢白,“皇上,本王圈养了一头凶猛剽悍的狮子,既然婉妃会驭兽,本王便割爱将狮子牵过来,看看这位婉妃是不是浪得虚名,还是说真有这么神奇。”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不肯应就是池芫没本事,靠狐媚上位。
沈昭慕犹豫了一瞬,他又不是傻子,皇叔会是存好心才怪了。如果他的狮子是一只凶猛异常,万一伤着池芫了怎么办?
若是先前,沈昭慕是完全不会担心这种问题的,如果池芫驾驭不了,就是她自己无能太弱了。
可现在,她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不能叫她冒险。这种变化,他自己都意识到了。
这也是平江王想不到的,皇帝有多争强好胜,好斗骁勇,他是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的,但此时,一直沉默着不应声,倒是叫人有些意外了。
“此事容后再议。”半晌,沈昭慕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缓缓开口,一锤定音地将所有异议压下。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李全瞥见他转动扳指的动作,手中拂尘一甩,便尖着声音高高地呼道。
平江王还要说什么,却见沈宗已经持着玉笏,高呼万岁,恭送了沈昭慕退朝。
他微抿了下嘴角,便没有再吭声,只是待沈昭慕一走,他便气愤地甩了下袖子,冲沈宗的方向瞪了眼。
一散朝,沈宗几步追上气呼呼甩袖子走人的平江王,“王爷留步。”
“干什么?你提的好主意,老狐狸,又不肯冲出来直面同小皇帝叫板,怎么,本王又不是傻子,这么好糊弄的吗!”平江王是个暴脾气,二话不说就劈头盖脸地骂沈宗。
沈宗面上无光,心里暗恨。却堆着笑,忙作安抚地道,“王爷消消气,此事急不得。”
“如何急不得,那小子自认为得了个虎妃?不就是一个弱女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平江王瞪眼,大嗓门地道。
路过不少大臣,面面相觑,一个个只能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众臣再有异议也不敢像平江王这样殿前就大吼大叫的。
真是……
“王爷,听下官慢慢道来……”沈宗却依旧维持着四平八稳的语气心态,他低声,将平江王拉到了一旁,不知说了什么,总之平江王慢慢消了气,最后走的时候还脸上带了几分笑。
龙泉宫。
池芫抱着银狐,懒洋洋地斜靠着美人榻,听了沈昭慕的转述,手撑着额头,慵懒又散漫,“大臣们这么闲的吗?想看我耍杂技?”
听出她言语里故意的讽刺意味,沈昭慕也不是很高兴,“这帮老家伙,朕登基不久,便倚老卖老想要挟制。”
他看了眼漫不经心地逗着小狐狸的池芫,“你若不想,无人可强迫你。”
池芫挑眉,对于沈昭慕没有应下这群老臣的施压,倒是有几分诧异。
不说那么多人带着施压的意味了,就冲他这个好胜又喜欢看驭兽戏码的性子,就不可能会拒绝这样合他心意口味的提议才对。
可他居然回来跟她商量,还主动说她不想就不用办了。
啧,男主突然这么宠,有点心动。
系统:测试宿主心跳,只上升了5个点,恩,检验结果并没有显示心动。
池芫:……
这年头系统还兼职给宿主检测好感度的吗?
系统:没有,附带赠送的体验,不准不要钱哦亲~
池芫:滚。
靠着沈昭慕大腿,池芫仰望着男人如寒星一般的眸子,面上没什么情绪,“那陛下想我同意吗?”
她双眼清澈明亮,不含一丝杂质,简简单单又认认真真地望着,等他的答案。
沈昭慕被这种名为依赖和信任的目光取悦到,他喉头微滚动,大手忍不住抚摸她长发,声音低哑磁性,“不想。”
他不想她冒险,有些舍不得。
他喜欢驭兽,但若是会威胁到她性命,那就不要了。
反正,她力所能及范围内也是可以给他展示这项本领的。
“那我去。”池芫很满意这个答案,笑声愉悦,撒娇似的抱着他的腰,脸蹭了蹭他的腹肌,带着慵懒的鼻音的小嗓音如同含了钩子似的勾人,“陛下的回答我满意,所以我也要你有面子。”
那群人想拿一头狮子为难她?
未免太小看她了。
她池芫最喜欢做打脸的事了。
“……”沈昭慕先还因为她唱反调的回答有些懵,随后听到池芫的解释,不禁心里一荡,他嘴角勾了勾,大手轻轻抚着她柔软长缎似的青丝。
低头,爱怜地在她侧脸上印下一个吻。
怎么就越来越喜欢她呢。
怎么就觉得有些离不开她呢。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滋味,是这样的还不赖。
情不知所起,也不知如何深,但他向来我行我素,喜欢就是喜欢,宠了就是宠了。
“好,朕会保护你。”
“好的哟,你要保护好我,我可是很脆弱的。”
池芫适当地给对方一个表现机会,颇为娇气地附和。
系统:狗粮,有点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