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6失忆王爷vs清冷神医(16)
沈昭慕洗漱极其简单了,上衣脱了,赤身拿满是水的巾帕擦了一遍,然后他手伸向裤腰带。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不免觉得自己想太多……
他刚居然觉得自己被偷看了?
但是实际上,回头发现,阿芫好好地躺着,脸微微侧向里侧,压根就没有看他一眼。
这下,又觉着失落。
哎,怎么回事,他大老爷们的总失落个什么?
思绪发散,沈昭慕就直接该干嘛干嘛了。
也就没发现,身后某人像是看秀似的从上到下扫了眼他的身材。
——别说,还挺狂野?
系统:……我还是个宝宝啊tat
宿主你思想脏了。
池芫:你先把你最近看的那些小h文删了再说?
都是车神装什么新手。
系统:……
告辞,惹不起惹不起。
沈昭慕洗漱完毕,将水倒掉,然后栓上门,来到床边,脚步有些踌躇。
他看了眼一点都不宽敞的床,无声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坐在床边,又踢掉鞋子,上了床。
朝外侧躺着,整个人像是一棵树似的,又木又直。
身边是淡淡的草药味,那是池芫身上经年与药材相伴留下的味道,很淡,却好闻。
只是……
沈昭慕却觉得身体有些热,尤其是,他稍稍动了下,就能碰到她柔软的手臂。
她看起来很瘦,但是手臂软软的,还是有些肉的,不过他觉着这样就很好。
“别动来动去。”
他虽然小心地翻来覆去,但对于这张老旧的床来说,都是一种负担,床发出“咯吱”的声响,叫池芫无语地在黑暗里睁开了眼。
伸手,按住了他的大腿。
不许他再动的架势。
但黑夜能给人遐想,沈昭慕只觉得那句“别动来动去”和此时她那直接按在他大腿上的手,都像是一股燎原的火,在将他放在火上烤。
**悄悄抬头。
他更僵硬地往床外挪了挪。
“都说了别再——”
池芫看不见,只能顺着他的腿拍了他一下,但是这一抬手再拍下去的位置就不是之前那地方了。
她瞳孔震裂,烫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唔——”
而她这一巴掌下去,劲儿不小,沈昭慕本来又在床边摇摇欲坠的位置,这么一下,痛得他闷哼一声,直接滚地上了。
这一声响……
叫原本在思考这尺寸得多惊人的池芫懵了。
怪疼的。
全身都疼吧。
她刚那一掌,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他拍出毛病来?
“你,咳,没事吧?”
见他滚地上好半晌都不起来,池芫又有些担心自己给他断子绝孙了,忙掀开被子起来,摸索着要下地。
看不太清楚地上的男人是什么表情,她只是脚踢了踢他的臀。
关切道,“那地方脆弱,我是大夫,要不还是给你看——唔——”
但是她没能将话说完,男人原本只是羞愤尴尬,现在一听她这走向不对的话,直接恼羞成怒地将她拖拽了下来,一只手扣着她的脚腕,然后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让她跌在他怀里。
一个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意味的吻,就准确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池芫疼得眼中泛泪,高空坠落的吻什么的,描述起来可能很浪漫很甜蜜,但是当事人只觉得,唇被牙磕得快流血了。
疼死了!
但容不得她拒绝,对方就撬开了她的唇齿。
加深了这个意外的吻。
池芫:“……”我这回才是真的脏了。
系统:啊啊啊啊我去给你们开个灯吧!
一副吃到狗粮很爽的狗样子。
池芫:……我给你脑袋开个瓢吧:)
“嘶——”
被池芫一根银针抵着脖子,沈昭慕只觉得背脊一寒,忙松开了她。
但是他一掌扶着池芫的后脑勺,双眼在黑夜里格外明亮,像是盯着猎物的狼,到嘴边的肉怎么都不想松开。
他舔了舔湿润的唇,声音沙哑,“阿芫,我忍不住。”
坦荡地承认了自己的克制力失控。
池芫却冷不丁地给他泼冷水,“我一针下去,你就忍得住了。”
不仅忍得住,保证以后都阳痿。
沈昭慕:“……”
他委屈地用另一只手去握着她的手往“受伤了”的地方摸去。
“你不是大夫么,你给我打伤了,那你看看……”
“滚!”
池芫没忍住,咬着牙,冷冷地掐了一把。
男人疼得脸上变色,直接软化。
“嗯……”他捂着致命的地方,咬着牙,声音都在疼似的,“阿芫,你这是谋杀亲夫,断送你今后的幸福……”
池芫冷漠地翻身坐在地上,收了针,用手背擦了擦沾了口水的唇。
眉眼满是嫌弃地回着,“无妨,可以和离。”
沈昭慕顿时忘记伤痛而惊坐起,握着她的双肩,语气激动,“不行!”
“你是不行,我行。”
“……”
这是什么糟糕的话!
他噎了下,“阿芫,你真会说笑,就是这个说笑有点冷。”
池芫没说话,而是忽然正经地拂开他的手,双手捧着沈昭慕的脸,让他在黑暗中与自己清寒又略带挣扎的双眼对视。
“沈昭慕,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什么意思?”沈昭慕被她忽然这么正经又严肃的话给弄得一脸茫然,心头却颤了下。
“我说,你没恢复记忆以前,不要这么相信我。”池芫语气轻了下来,“我怕你想起来后会发现,你对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深情。”
何止啊,你简直就是恨不得杀了我。
池芫心里哼了声。
沈昭慕怔忪了会,眼中划过迷茫。
“可是你对我这么冷淡,我也喜欢你,不应该失忆之前我更喜欢你才会求亲?除非——”
他问了一个自己最初怀疑却怎么都想不通的问题。
“我们根本没成亲,都是你骗我的。”
池芫没说话,就用一双清寒淡然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他。
眼里没有挣扎也没有闪避。
却蓦地叫沈昭慕看出了一丝哀伤来。
他忙干笑了一声,“好了,别说笑了,你如果介意我记不住从前的事……那等我想起来,我们再圆房吧。”
圆房……
他居然知道他们还没圆房。
池芫眼里划过一丝讪讪,被他捕捉到了。
“你可别觉着我是傻子,圆房了能是这么生涩的反应?”
他意有所指地哼了声。
池芫:“……”
“好。”
她嘴角勾了勾,伸手就要往下探,“我给你看看,如果很严重的话,要治……”
“不用了,我很好。”
沈昭慕忙抓住了她的手,怕自己的窘迫被她发现,也不想让她误会什么。
伸手将人抱住。
“就算是大夫,也不能这般不矜持,嗯?”
抚着她的头发,他笑了声,沙哑性感极了。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60,宿主不开车则以,一开车好感度飙升!
池芫:……
你清醒一点,这次好感度和开车没什么关系!
给读者的话:
害怕后台崩了不说这章还是开车……
1007失忆王爷vs清冷神医(17)
次日,等村民们都能正常下地走路说话了,而水井的毒也解了,池芫才离开,村长付了这些住户以及他合着出的诊金,池芫只拿了一半,剩下的让他给大家补身子。
回去路上,沈昭慕没怎么说话,沉默得像是换了个芯子。
池芫琢磨着这60的好感度,不至于这样吧,但她苦于人设限制,就没有多问。
嗯,做个高冷的神医,就能钓到傻狗王爷上钩。
回到了他们的林间小院,池芫第一件事就是打算去厨房烧水洗个澡。
但沈昭慕像是火箭似的冲到了她前面去,默默撸起袖子,“我来。”
然后拿了柴火,点了,热锅。
“……我是想烧水。”
池芫一开始还没觉着什么,但当看到他急匆匆地又去她种的那黄瓜架下,摘了两根黄瓜回来时,她嘴角抽了抽,无语地提醒了句。
就这死亡默契,他还是别展现他的机灵得好。
沈昭慕:“……咳,我渴了,洗根黄瓜解解渴先。”
说着,像是怕池芫怀疑他说的似的,将黄瓜洗了,咬了一口,“挺脆的,你要么?”
“……”
默契你不行,嘴硬第一名。
虽然但是,池芫也口渴了,就接过,转身先回屋。
“你去歇会,水好了我喊你。”
险些翻车的某人,说着就忙去提了两桶水回来,默默烧水。
池芫总觉着他有些情绪不大对头,但又说不上来。
生气?看他现在这个勤劳的劲儿又不像。
算了,管他呢,他自己想得开就开,想不开就拉倒。
池.木得感情.芫将药箱提进屋内,然后脱了外衫,换了双软一点的鞋子。
“阿芫,水好了,我给你提进来吧。”
等她懒洋洋地靠着沈昭慕给她做的一把藤椅上昏昏欲睡时候,门外响起他的声音。
“好。”
她又撑着藤椅坐起来,轻悄悄地下了地。
沈昭慕轻松地提着一桶热水进来,池芫屋内里侧有个沐浴用的大木桶,泡澡正合适。
想着,她却又蹙眉想到什么。
“怎么了?水不够?还有,我烧得应该够你沐浴的……”
沈昭慕却是将热水倒入木桶中,然后转过头瞧见她这模样,便误会了。
“不是,”池芫闻言有些好笑,嘴角扯了扯,表情认真,“我是想起来,你屋中没有木桶,应该昨日和药铺小二说一声,帮忙弄个木桶上山来的。”
不然她沐浴倒是方便了,他麻烦。
摸了摸高挺的鼻梁,男人却是低低自言自语似的接了句,“夫妻共一个桶也没关系……”
“什么?”
池芫怀疑自己的耳朵,她略带疑惑地望着沈昭慕。
这双眼睛里无欲无求的,叫沈昭慕看见自己写满“龌龊”心思的眼睛有些无地自容。
罢了,温水煮青蛙,总能煮熟的。
她不是觉着他失忆了,没有从前那么喜欢她,患得患失么?那他用行动告诉她,他不是她想的那样。
“没什么,我是说,反正天也热起来了,我就冲冲凉,不需要木桶泡澡。”
说完,又提起空掉的水桶急急出去。
唯恐自己又说了什么叫她听了不高兴的话。
池芫看着他背影,不禁叹气。
按了按胸口。
——系统,我忽然良心痛了。
这么骗人可真不舒服,尤其是看着他泥足深陷?越来越渣了自己?
系统:如果不是你按的右边,我真的信了你狼心痛了:)
你心脏长在右边么宿主?
池芫:……哎呀,你怎么变聪明了,这都能被你识破。
系统不想理她,并十分想给王爷使用记忆恢复药剂,它快看不下去了,这陷入自我臆想中的恋爱脑舔**oss,丢人,丢人得很。
别说他属下嫌弃他,它一个系统都想嫌弃他了,这都快成痴汉了,傻子王爷!
等池芫泡在热水里,享受地眯着眼打盹儿时,那药铺的店小二这时候来了。
他擦着额头的汗,喊了一声,“池大夫在吗?池大夫,我是和安堂的伙计,给您送您买的东西来了!”
沈昭慕彼时正在自己屋里擦拭汗湿了的身子,闻言,就三两下将衣服套上,推开门就要出去。
而池芫在听到对方声音时,眸子猝然一睁,雪白的背僵直地贴着木桶边沿。
手微微攥紧了些,到底没有出声也没有穿衣起身出去。
而沈昭慕走到栅栏前,给店小二将栅栏拉开,“辛苦你们了。”
他面上带着客气疏离的浅笑,点点头,然后伸手将店小二以及另一个伙计替他们采买的米啊油之类的,一样样搬进院子里。
店小二看着沈昭慕的脸,有些愣怔。
伙计忙上前帮忙抬东西。
“不辛苦不辛苦,池大夫给的跑腿费可多了,再说了,这些东西又没有多重……”
他说着,冲门外傻愣的店小二招招手,“你干嘛呢?进来帮忙啊!”
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他上前搭把手,将东西搬进院子时,还不忘一直瞅沈昭慕。
虽然他觉着自己是小心翼翼地瞟的,但沈昭慕是习武之人,一下就察觉到了对方的眼神注视。
不禁回头,冷不丁地就和店小二对视上。
“怎么了?一直看我做什么?”
他有些谨慎还有些冷巴巴的,看起来很是能震慑人。
店小二生怕他多想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我就是瞧着您有些眼熟……池家相公,您和池大夫成亲多久了?您不是本地人吧!”
他一打听,沈昭慕就嘴角一沉,心里更是咯噔了下。
莫非是仇家寻他,被店小二认出来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仇家寻上门来了。
神情紧绷了一瞬便恢复了淡定冷静。
“很久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说着,表情有些冷沉,一看就知道不乐意被问的。
店小二被他这么一瞪,登时摇头。
“没什么,没什么,您别生气,我就是多嘴问一句。那看来是我认错人了,昨天有两个看起来就很凶悍的男人找人,给我看了画像,我刚看见您的脸,就险些以为那是您呢……”
两个看起来凶悍的男人找人,还有神似他的画像?
沈昭慕抿着唇,面上不动声色,心下惊涛骇浪。
“你说的那两个人,可有说找的何人?有名字么?和他们什么关系?”
给读者的话:
今晚不会继续补更了我要更另一本…抱歉总之不会欠下这一章的
1008失忆王爷vs清冷神医(18)
面对沈昭慕的连环发问,店小二有些懵逼。
他仔细回想了下,才摸着脑门,“这,我也记不大清了,就好像是说找什么重要的人……但不肯说名字也不肯说是什么人……”
坏了,一定是仇家了。
他于是心下警惕,嘴上已经开始编了,“哦那肯定是你看错了,我和我家娘子认识已久,我是外地的,但家中早就无人了,遇见我家娘子,情投意合就成了亲一道隐居山林。”
池芫沐浴完出来,就听见他在忽悠小二,顿时额角抽了抽。
这可好,他自己断送自己回去的罗马大道。
小二是个实诚人,本来当时就没怎么留心,又听沈昭慕这口齿语句清晰的说辞,顿时就信了。
“对不住,真对不住,是我看错了,给池相公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我还纳闷呢,我这般样貌的,当真世上还有和我相似的么?”
沈昭慕爽快又自恋地说着。
叫小二先是一怔,随后忙笑着摇头,“对对对,不瞒你说,我正想说呢,池家相公你这样貌啊,当真是,叫,叫倾国倾城啊!”
“……”沈昭慕笑容逐渐从脸上消失。
然后表情淡了下去,耐着性子没有发作,转过身就对上了池芫抬手掩唇轻笑的脸。
池芫正想着趁他没发现自己出来了笑一笑的,神一样的倾国倾城就被店小二套到了沈昭慕头上来。
这和他那两个属下的吐槽,叫池芫忍俊不禁。
失忆后,强行被娘化,好惨。
结果,被抓包了。
她忙收住了笑,一秒回归人设。
嗯,既然人设已经立下了,那就誓死不崩!
系统:哟嚯,您老之前一崩三千里的时候,劝都劝不住的~
它贱兮兮地吐槽,叫池芫听了想杀统泄恨。
池芫:你不懂,有些东西吧,对的时候才值得坚持,你说说那些个无脑的花痴的恶毒女配人设,我维持了做什么?生怕boss爱上我?
系统:有些道理?(翻了下最近看的言情小说)那你继续,给我好好盘他!
毕竟离恢复记忆也不远了,它的药剂都兑好了。
难得统子这么乖巧有觉悟,池芫也就原谅了它之前的作死,不给它关小黑屋了。
言归正传,沈昭慕见池芫出来了,并且捕捉到了她刚刚偷笑的一幕,没有觉着欣喜,而是一脸尴尬甚至是羞愤地走过去。
语气硬邦邦的,“阿芫,你是不是也觉着我长得没有男子气概?”
倾国倾城这个词能形容他这么魁梧的大汉吗!那必须不能!
完全不知道他内心对自己有那么深刻的误会,给他自己定义为魁梧大汉……
池芫直白地摇头,“不是觉得,的确就是。”
太过俊美了些。
沈昭慕闻言,立即丧了脸,“那,那我蓄胡子呢!”
池芫默默脑补了下那个画面……
还是不了吧,告辞。
“别。”她认真且严肃地对他提议着,“你身形不瘦弱,无须担心这个。”
“可你也觉得我不男子气……”他又想到昨晚她怀疑自己那什么不行了,顿时一口老血卡着不上不下的,很是内伤。
咳,池芫抬手抵着唇,清了清嗓子,难得说了句好听点的。
“长得俊美未必不是好事,至少,看着顺眼。”
一向冷淡的小妻子,居然会这么安慰人了!
沈昭慕心里一排排粉红泡泡排着队飘过,整个人都显得飘飘然了,拼命压抑着嘴角不让它上扬。
好一会故作矜持地“嗯”了声。
“阿芫比我好看,更顺眼。”
池芫:“……”咱们俩性别都不一样,能相比么?
她赢了都没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好在,那边小二和伙计将东西都搬完,和他们二人告辞,这才将两人没有意义的对话结束掉。
“等等。”
池芫走到小二面前,从荷包里拿了银子递过去。
“如果可以,得空了给我搬一个大浴桶回来。”
小二这还是没有隔着面纱见到池芫的真容,虽说她冷冷的,但这张脸无疑是很好看的,叫小二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见到了什么世外仙子。
涨红了脸,伸手就要去接池芫手上的银子。
沈昭慕心中警铃大作,直接一个闪身过去,握住了店小二伸过来的手,然后另一只手将池芫手里的银子拿过来,塞给小二。
皮笑肉不笑地用一双警告的眼眸望着眼前这个小二,“辛苦了。”
这声“辛苦”都咬牙切齿的,叫小二蓦地打了个寒噤。
忙接过了银子,赔着笑脸,“不,不不辛苦。”
哎呀妈呀,这池家相公,原来也是个虎人啊,方才聊天时没发现这么吓人的。
小二被沈昭慕的死亡凝视弄得心中打鼓,也来不及和池芫再说什么,直接拉着伙计就溜了。
池芫默默将这一幕落入眼里,不禁嘴角一扯。
得,还是个隐形的醋王。
赶走了隐藏的有可能觊觎自家娘子的小二,沈昭慕身心通畅,同时也再度心生危机,这银子都是娘子在赚,他还要花她的?
除了干活,他貌似一点收入都没有……
这可不是好事,娘子美貌又能干,他得努力。
但——
“阿芫,我给你做饭去吧。”
他想不到自己除了雕木头或者劈柴还有什么可以卖工钱的,便还是先讨好娘子的胃,将人抓牢了再说。
转过头,就对着池芫笑得很是温柔。
池芫很想伸手将他这笑得过于谄媚讨好的脸给拍回去。
但碍于原身不是个暴躁的脾气,只能干巴巴地应了声,“嗯,去吧。”
她担心的是,以后这家伙想起来,不会多恨她,但是,极有可能因为羞于面对这段黑历史,而不想理她。
很好,让他在自虐的路上飞驰。
沈昭慕做完了饭,又将碗洗了,厨房收拾一番后,将自己的衣裳和池芫的外衣给洗了晒了。
等池芫从屋里出来时,发现他正在院子里给墙角的花花草草浇水松土,还折腾了个葡萄架子。
顿时依靠着门板,默默望着他像是勤劳的小蜜蜂似的忙前忙后的身影,眼中不自觉盈上笑意。
给读者的话:
统子(拿出药剂):看不下去了,狗死的时候没有一对情侣无辜。
都期待修罗场和火葬场是么?
放心,虽迟但到系列:)
1009失忆王爷vs清冷神医(19)
当夜,沈昭慕自觉地回了他自个儿屋里歇下,这叫池芫松了一口气。
不是不馋,而是到嘴边的肉,碍于人设都得义正言辞地给它吐出来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
不过也不知道这家伙忽然怎么了,这又贤惠又自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多么恶毒严厉的一个妻子呢。
次日醒来时,池芫听见外边的动静,睁开眼,爬起来,穿好衣裳下了地,简单梳洗。
推开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面前的地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空气中送来她种的药草花卉的香气。
而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宽阔劳作的背影。
他做了个秋千。
秋千?
池芫脚步放轻,走了过去。
“你做这个做什么?”
她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沈昭慕手上动作一顿,然后转过身,额头上都是汗,笑容明朗。
“我看院子这么大,只有草药和蔬菜的,太过单调。想着等到了秋天的时候,你可以坐在秋千上,吹着风,晒晒太阳。”
池芫又指了指旁边他架起来的葡萄架。
“顺便吃吃葡萄是么?”
沈昭慕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点头,“是啊,就是我不会种,要不然我们再弄块地专门种番薯……”
他设想的生活过于田园和美好,叫池芫微微晃了下神,还真的自己去想象了一下如果真的按照他说的这样的日子……
然后,自己清醒了下。
做梦呢那还真是,寻他的人都在山脚下的城里转悠了不知道几圈了去,就冲这个位面还迟迟没有发挥的女主光环,她也猜得到,这样平静的和睦的日子不会持续多久。
“阿芫,阿芫?你在想什么呢?”
听到他的唤声,池芫回神,冲他淡淡地挤了一个笑,“没什么。”
沈昭慕闻言,咧嘴笑了笑,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开始编那秋千上的藤,怕不够结实,他弄了不少根拧在一块,这样就算是他们俩都坐在秋千上也不会承不住。
一起坐秋千啊……他脑子里又开始晕乎乎地设想了。
面上都开始有些泛着热气,只是因为原本就在出汗,池芫都没看出来他脑子里开始废料了。
“我晌午过后,要去山里采药,你——”
不多时,池芫见他忙活得挺辛苦的,又想到上回没有和他交代,这人不是很高兴来着,便大发善心一回,主动交代自己的行程。
果然,在她主动说完后,沈昭慕眼里亮了一下,他俊美的脸上是全然的灿烂明媚。
像是一朵向日葵似的,想薅一下。
“那我们吃完饭休息会,一起去?”
他谨记着池芫的脾气不大好,凡事不能操之过急,要好好征求她的意见了才能行事。
于是他耐心又温和地询问了一句。
池芫略一抬眉梢,“行。”
倒是爽快地同意了。
不为别的,她这身体不会武功,而且上山采药挺累的,有个免费劳动力和说话的也不错。
沈昭慕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嘴角上扬,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喜悦之情来。
她开始转变对他的态度了!
是好的开始。
他想,果然自己要好好展现一番他身为丈夫的作用和体贴,才能唤起她身为妻子的自觉性。
很好。
将屋里的药材拿出来晒,池芫又拿了小铲子将地里的花花草草稍稍松土,正要浇水的时候发现,已经浇过了。
且是刚好的分量。
她手下一顿,抬眸朝那边还在折腾秋千的男人看去。
“你浇的?”
她声线清浅冷淡,但语气里没有责备之意。
沈昭慕下意识站直了,咳了声,解释道,“我看挺干的,就,就浇了点水,不过我没有多浇!”
他是知道池芫不喜欢别人动她的药材的,这些是她亲自种的草药,看起来应该很是珍贵。
池芫见他这么紧张的模样,嘴角勾了勾,“我有那么凶?”
“啊?”
沈昭慕不解,下意识接了个疑问的语气词。
就见池芫嘴角上扬,眼睛里有融化的淡淡暖色。
“辛苦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叫劳累了一两个时辰的男人,瞬间回血,有种任督二脉都被打通了的舒畅感。
“不辛苦,不辛苦。”那看来以后每天都要早起浇水了!
“你忙吧,我去做饭。”
池芫心情好,连带着对他也和颜悦色不少,从菜园子里摘了点蔬菜和蘑菇,然后看他手头上还在弄秋千藤,便道。
“不用了,早饭在锅里,还是热乎的,你去吃吧,午饭等我将秋千弄好了就去做。”
男人手指在藤上穿梭,抬了下眼,朝她笑笑。
池芫微微抿了下唇。
好一阵,才恍惚地回了个“哦”字。
系统:听,是心疼的声音!
池芫:我心不心疼他不清楚,但我清楚,每次你出现,我都不会觉得他可怜了:)
系统:???
小小的它大大的疑惑。
池芫:大概,迁怒吧:)
看系统这么废这么狗腿子,她就觉着这男人还可以更惨一点呢。
池.毫无感情.渣女.芫想着。
系统默默退下了,并且暗戳戳地捯饬药剂,嗯,没关系,等宿主被虐的时候,它再出来。
进了厨房,揭开锅盖一瞧,果真早饭还是热乎着的,她拿了碗筷,将锅里的面条夹起来放碗里。
有些坨了,估计是他起得太早,面放久了。
还有个荷包蛋。
她捧着一碗面,坐在厨房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味道算不上多好,但是充饥还是不错的。
最后,面汤都喝完了,她摸了摸肚子,有些纳罕,难道她真的心疼这家伙?
明明没多好吃,她却全给吃完了……
将自己的这副碗筷洗了,池芫又将锅给洗了两遍,然后把蔬菜洗了。
放着了。
嗯,他自己说的要做午饭,不能打击男人对厨房的热爱和积极性。
于是,她轻松坦然地回了屋中,睡个他不知道的回笼觉。
沈昭慕将秋千做完后,回到厨房,见锅碗都洗了,再看洗好的蔬菜,不禁莞尔。
这个阿芫,还说不在意他,这不是怕他辛苦什么都默默做完了么?
不行,早点做午饭,不能让她一会回来将饭也默默做了。
给读者的话:
今天应该也是一更
颈椎又难受了我妈给我贴了膏药好点了我就补回来==
不得不感慨我大概是也快上年纪了
1010失忆王爷vs清冷神医(20)
池芫说的山里,可不是这座山。
她说是隔壁那座。
两人徒步从这座山翻越到那座时,已经快傍晚了。
池芫是直接累到了。反观沈昭慕,还挺精神的。
酸了。
“累了吗?歇会儿喝口水吧。”
沈昭慕回头,就见池芫双腿微微打颤,不禁无奈,往回走了两步,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的胳膊,扶住了她。
听着他人模人样的话,池芫没有抬杠,点点头,任由他扶着自己找了块大石头坐下。
接过沈昭慕拧开塞子的竹筒,池芫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吐了一口气。
然后手不自觉地捶着自己酸软疲累的小腿肚子。
沈昭慕见状,喝了口水就将竹筒盖好,然后腾出手来,动作自然地替她按揉着小腿肚子。
低着头,“你啊,到底是女儿身,别这么要强,累了就说一声,咱们稍作歇息再前行也不耽搁。”
看着他蹲在自己身前,低着他王爷高高在上的头颅,那双战王用来握长缨枪杀敌的手,此时却正替她按捏着走累了的双腿。
池芫一时不禁有些沉溺于这般恬静又温馨的氛围里。
闻言,她却是缓缓说一句,“我很久以前便是一人了。”
她的声音里没有埋怨凄凉,也没有撒娇依赖,有的就是淡得如水的平静。
就好像是解释给他听,为何累了不能说一声,为何不能不要强一样。
沈昭慕手微微停了下,随后抬头,猛地就望进她一双不显冷漠只有淡淡怅惘和迷茫的眸子里。
就像是一瞬间,他透过这双眼,看进了她内心深处。
“但你以后都有我。”
他虽不知道池芫的身世,但那日,他去找村长时,有听村长夫人说了一嘴——
说是她自幼便和一名大夫定居在山上,自从她继承了那名大夫的衣钵后,便时常下山出诊,虽也是收诊金的,但比外边的大夫要少得多的多。
孤女,只身一人。
难免性子冷清,待人疏离些。
这不是她本意,而是多年来的习惯。
村长夫人当时感慨了一句“还好,池大夫嫁了人,这也算是后半生都有了着落了”。
他当时只是觉着她很孤单,生活一成不变,如死水。
整个人也是冷冷清清的,没有烟火气,但那天夜里,她的反应那般生动生涩,叫他看到了不一样的她。
或许她是一块冰,但这块冰下却是一座火山,亟待将这厚厚的覆着冰的外壳敲碎,才能碰触到里面的炙热滚烫。
“你会一直陪着我么?”
池芫的声音很轻,带着很深的迷惘和不相信。
她在沈昭慕蹙眉要反驳之际,便打断了他,“沈昭慕,你想知道你从前是什么样的人么?”
或许是山风凉爽,亦或者是现在这个蹲在自己面前,给她按腿的男人太过温柔,池芫的话也多了起来,她不复往常的冷若冰霜,郑重地问他。
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这话,在沈昭慕心中其实从他醒来那一刻起,便深深烙下了。
他始终无法想起自己从前是什么样的人,发生过什么事。
但这是第一次,阿芫问他,想不想知道。
因为他感知得到,她是不愿意提从前的。
不知道是因为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我知道的不多,但我知道的是,从前的你,一定不会这般温柔周到地待我。”
池芫难得一口气说了个长句,这话若是换个人说,就未必不会带着些委屈抱怨之意,但在她这,只有云淡风轻,陈述事实的口吻。
是这样么?
沈昭慕摇了摇头,捕捉不到什么,记忆里闪过一个画面,穿着桃粉裙衫的少女,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他折了一枝桃花递过去,少女面容朦胧得看不清,伸手接过时,他看清自己嘴角的笑。
和现在他看阿芫时有些憨傻的笑是不一样的,怎么形容呢?
是带着几分温柔,却又带着几分骄矜的。
但他对着阿芫时怎会有骄矜呢……他都因为怕她不理他,而无限卑微了。
“头很疼,想不起来。”
他重重地锤了下自己的脑袋,皱着眉头,迷茫地看着眼前淡淡地望着自己的池芫。
不知怎么,他就是确定,那个穿着桃粉裙衫的少女不会是她。
因为他自己想了下,如果他折了一枝桃花递给她,阿芫想必是会嫌弃地别过眼,冷淡不接的……
那,那人是谁?
见他一脸迷茫地望着自己,池芫心里也有些堵得慌。
一个并不怎么努力去维系的谎言,明明漏洞百出,但怎么就是不被他拆穿?
难道非得是女主的光环生效了,他才会记起来?
“我不知你从前是什么人,但,说不好哪天找你的人出现了,也许冒出来个表妹干妹妹的,说是你娃娃亲……”
池芫不看他,看向远方的大山,面容一片沉静。
明明应该是拈酸吃醋的话,她嘴里说出来却像是路边算命的掐指给他算了一卦的卦象似的。
娃娃亲?
“不,怎会?阿芫你别多想,既然我们已经成亲了,那,那从前的事……总之,我如果真有个深爱的表妹干妹妹娃娃亲的,怎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昭慕“蹭”地一下站起来,因为他始终记着阿芫说过,他从前具体是什么人来自哪里,她也不清楚,捡到他时,他便隐瞒了身份。
所以沈昭慕有些慌了,他想的是,难道自己从前还真是个抛弃未婚妻或者妻子离家出走,又娶了她的负心汉?
他又忙摇头,不不不,他觉着自己对情事之生涩的反应来说,必不会是那般情场高手才对。
“你别多想,我也不多想,对,我们还是先赶路吧,一会天色暗了就不便采药了。”
他骤然将东西收拾好背起来,像是恶鬼追他似的,要急着走。
池芫:“……”
这可好,她存了心要透露点信息给他的,他却自个儿给推翻了?
难道这厮天生就是个反骨抖m?
池芫默默从石头上滑下来,落地,然后跟上,摇摇头。
那可别怪她了,名字她也告诉他了,也隐晦提醒了些了,他自己不信,怪谁?
给读者的话:
别急马上让你们感受下过山车的魅力(挺胸)
1011失忆王爷vs清冷神医(21)
池芫要采的药草还不是那么好找的,两人累死累活地爬到了山顶。
还好有沈昭慕在,不然池芫一人上山,估计有些悬。
她不禁怀疑从前原身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她爬这一趟感到生理上的极大不适了。
等爬上山顶时,太阳已经落山,两人坐在山顶上的大石头上,误打误撞地,还看了一场日落。
晕黄的日头落下,将郁郁葱葱略显清冷的山峰都照耀出几分暖调来。
直到太阳彻底落下,沉积于黄昏之下,两人才收回了视线。
“真好看。”
沈昭慕望着池芫一眨不眨地盯着黄昏的模样,不知是说景还是说人地感叹了一声。
她清冷的脸上被投射了淡淡暖色的光,看起来多了一些温柔婉约。
“时候不早了,天黑之前像找到美人草吧。”
池芫却不知道他看着自己,只是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衫,然后拿了小铲子,在山顶的空地上开始搜寻美人草。
“长什么样子?”
沈昭慕想帮忙,但又实在是不知道美人草是什么草,便问她。
“整体像是一尾鱼,叶呈淡紫色,中有圆圆的粉色果子。”
池芫想也没想就报出来了。
她这个脑子里如今装的大概就是一本药理知识百科全书,张口就能来。
听了她的描述,沈昭慕觉着惊奇,世间之大,竟还有这种草?
“一般在岩壁中,喜干不喜潮。”池芫说着,对着他们坐着的石头转了一圈,没发现,便放弃,朝其他石头翻找。
不喜潮湿?
沈昭慕想着,便朝山崖边寻去。
他一双眼锐利地扫过周遭,随后手撑着崖边,往下眺望。
悬崖峭壁的,很高,离得近些的景物倒是看得清,但若是离得远了,便只能看得见雾茫茫的一片了。
他头往下伸了伸,定睛一看,在峭壁之上,还真被他找见了一株池芫形容的美人草,他回头,见池芫还在那空地上这里一铲子那里一铲子一筹莫展的,不禁咧了咧嘴。
“阿芫,我找到了!”
说着,他试着,轻功一跃。
池芫回头,却吓得眼珠子都要给瞪出来。
“沈昭慕!”
这人疯了不成?跳崖?
她吓得一个不稳,踩着裤腿,摔了一跤,膝盖磕在了小石头上,钻心的疼,她吸了一口气,丢了篓子,握着小铲子爬起来朝崖边跑过去。
脸上血色尽失。
因为没有看到沈昭慕的身影。
原身畏高,她极力克制着这股身体对高本能的恐惧,咬紧唇瓣,扶着崖边,微微探出了身子。
然后松一口气。
沈昭慕是往下跃了一下,却是手拽着一根粗粗的藤蔓,然后脚踩着凸出来的石头上,腾出来的那只手朝崖壁探去。
“你,你上来!太危险了!”
池芫面上依旧不大好看,就算他有轻功,可这到底是悬崖,这家伙能不能尊重下古代里必不可少的热门作死地点之一的悬崖?
她的劝说,没能叫已经摸到了美人草的沈昭慕退缩。
他的手指碰到了美人草的叶子,但还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将它连根拔起。
他想,阿芫大老远爬山就为了这么个草,那想必一定是很重要的药材,她没找到,他好不容易看到了一株,怎么也要给她弄到。
池芫心提在嗓子眼处,这家伙真的是哪里危险往哪里冲。
她咬牙,只能将那藤蔓抓住,生怕藤蔓断了。
沈昭慕发现自己够不着美人草,便咬咬牙,冒险地试着在半空中摇晃着自己的身子,靠着藤蔓的支撑,他身子往那边一跃,藤蔓便在崖边的石头上来回摩擦。
池芫看得胆战心惊的,尼玛空中荡秋千呢他这当是!
“你给我上来!不要美人草了,你上来!”
她怕藤蔓的根部支撑不住,忙握住些,往回拉,双手这么勒着,火辣辣地疼,不必看她也知道,定是破皮了。
咬紧牙关,她的声音在山崖和山风中,都显得有些破碎空灵。
沈昭慕却专注地趴在靠近美人草的崖壁,手臂被崖壁磨破,他也不眨一下眼睛,手往那边用力地摸去。
然后摸到了。
他心中大喜过望,直接一拽,将美人草拔了起来。
但与此同时,不设防的池芫因为小半个身子也前倾着,他这么剧烈一动弹,立马带着握着藤蔓的她往下跌……
“阿芫!”
沈昭慕想也不想,一把抱住了她。
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她往下坠的身子,然后一只手死死地拉着藤蔓,咬了咬牙。
池芫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她这算是体验了一把没有安全措施的古代版蹦极了。
体验感,真不咋地。
她听着藤蔓发出来断裂的声音,恨不得将抱着她的男人一脚踹下去。
都是他!
没事非要作死!
但心里这么想着,手却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闭着眼,大气不敢喘一下,唯恐增添了重量似的。
沈昭慕见她抱着自己僵硬的模样,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能笑一声。
想着她居然敢为了他这般冒险,这也是生死相随的情意了,顿时胸口炙热一片。
“阿芫,你放心,我们不会死的,就算死,我也给你垫着。”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0。果然,肾腺素增加的情况下容易产生爱情啊。
系统吃瓜的口吻叫池芫想锤死它。
池芫:我跟你说,要是我摔了个好歹,你就等着任务失败哭去吧。
系统:……
原本想将藤蔓给弄断的,这么一吓唬,还真不敢了。
默默将藤蔓加固了下,系统匿了。
算了,吊到天荒地老去吧,藤蔓这辈子都跟你们锁死,不会断的。
或许是知道系统的沉默一定是给行了方便去了,池芫松口气,人一放松,就索性往下看。
沈昭慕却不知道他们的小命有了保险,他见怀中的女子放松下来,只当是自己的一番真心剖白感动了她。
让她忘记生死。
想着,他便往上看了眼,见藤蔓还很结实,便一不做二不休的,提了一口气,紧紧地抱着她,往上奋起一跃。
给读者的话:
论脑补能力带来的情感自我升华……
1012失忆王爷vs清冷神医(22)
最终当然是没死成。
男人抱着她,在崖边滚了一圈,滚到了安全的地方后,也没爬起来,而是劫后余生似的在她脸上印下一个吻。
“太好了,阿芫,我们还活着。”
池芫:“……”
她该怎么演?
算了,不演。
都知道不会死了,她还演什么呢?
难道说一句“哇哦终于不用死了呜呜呜我好意外啊”?
告辞。
“放手。”
见他还不打算起来,抱着她死紧死紧的,池芫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禁蹙着眉心,冷了一声。
见好就收,沈昭慕立马撒手了。
“嘶——”
池芫撑着地面爬起来,不小心扯着膝盖,疼得吸了一口凉气。
沈昭慕闻声,立即紧张地凑过来。
“怎么了,我瞧瞧?”
说着,就将她裤腿掀到膝盖上。
动作小心翼翼的,但还是牵扯到了她膝盖上黏糊糊的伤处,池芫眉心拧了个疙瘩。
“呼,呼——没事,不疼,别怕。”
沈昭慕像哄小孩似的,对着她破了的膝盖心疼地拧了下眉头,随后吹气,吹一下,嘴里还念一声的。
池芫无语,一般人这时候不是会问“疼不疼”或者,“一定很疼吧”?
到了他这,直接把她的台词给抢白了。
但她的人设的确也不是个娇滴滴呼疼的,便只抿着唇,看着他这没有任何止疼效果的吹气。
忍无可忍地将竹筒打开,忍着疼清洗了下伤口,然后拿了金疮药,撒在上面,将干净的里衣一角试图撕下来包扎。
但可惜,她力气不够,这布料又挺结实的,没能撕下来。
翻车了。
果然电视剧里随手一撕就是一块布的,都是借位吧?
沈昭慕这时候,立即觉得自己有用武之地了。
伸出罪恶的双手,“我来——撕拉——”
结果就是,在池芫不设防时,用力过猛,给池芫的里衣撕破了。
沈昭慕:“……”
池芫:“……”
系统:哇啊,这就尴尬了。
池芫:你看看他这个样子!
她嘴角抽了抽,不禁拂开他的手,“你,坐边上去!”
还没和他算账呢,在这献什么殷勤?
没有了沈昭慕的捣乱,池芫三两下就将自己的膝盖包扎好了,然后将裤腿放下来。
回头就见男人对着自己勒出血的双手吹气。
一副被抛弃的狗崽子模样。
“……”这是做给谁看?以为她池无情会心软是吗?
她还真就吃这套!心软了!
池.打脸也理直气壮.芫招了招手,“过来。”
沈昭慕幽幽地望了她一眼,刚还叫他坐过去呢,现在又招手让他过来,这是招狗呢!
但是,人却已经挪到了她身边坐下了。
算了,不和小女子计较,他可是大丈夫,怎会是那般小气之辈?
池芫蹙眉给他手心洗干净了,拿针挑出潜入肉里的沙子,表情凝重地像是在给一位即将死去的重病患者做最后的努力。
沈昭慕被她的神情唬到,不禁紧张地问她,“你这神色,难道那崖壁还有毒?”
他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八个度,显然有些怕的。
池芫不禁挑眉睨他一眼,冷笑,用力地扎了一针在他伤口上,成功见他皱眉吸气脸都白了,才道,“这会怕死了?”
刚不还崖边蹦迪呢?
再说了,一般男主这个时候都是会对女主人公说什么“没关系的,我没事你别担心”,到你这又换了画风。
直接走小男人路线是吧?
难怪只能是个男配!
呸,害她也只能是个女配的命!
池芫一边给他处理着伤口,一边糟心地认识到一个这么多位面她都没想清楚的结论来——
她一直在做女配任务,不也是因为这家伙有时候连个男配都算不上吗?
要是他是男主,就算自己一开始是女配,最后只要和他he了,那也是妥妥的上位女主了。
恨!终于找到自己这么点儿背的症结所在了。
都怪狗男人啊!
系统:干啥啥不行,出事怪别人第一名?
池芫:你闭嘴,阴阳怪气的掐死你哦!
系统:……
说不得实话了,告辞。
等给他处理完手上的伤,天也黑了。
池芫望着升起的月亮,不禁笑了一声。
沈昭慕望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心里甜丝丝的,想起她刚刚质问他的,便道歉道,“对不起阿芫,我连累的你。”
“哦,你也知道。”
显然,池芫也不是女主角的命,实在是说不出“我原谅你”“没事的亲爱的你活着就好”这样肉麻又违背良心的话来。
只白他一眼,直接靠着石头坐下来,抬头仰望天上的月亮。
月明星稀,山风泛着寒意,但她看着这一轮月亮,却叹了一声。
沈昭慕听见这一声叹息,不禁戏多地问,“怎么,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么?”
一般看见月亮伤怀,一定是想家了,可是阿芫没有家人,那是想念她师父了吗?
结果却听池芫幽幽道,“你看那月亮像什么?”
沈昭慕不敢乱说话,只能顺着她的问题问她,“像什么?”
池芫别过头,冷清清的眼里带着几分浅显的控诉,“像大饼。”
“?”
怀疑自己耳朵的沈昭慕,凑近了些,“大病?”
医者仁心想到了病症也是合情合理的……
“大饼!我是说,我饿了。”
池芫气得一巴掌呼在他脸上,语气又冷又凶,与此同时,肚子传出一声“咕咕”叫。
她也不羞涩,直接叹气。
饿啊。
看着这个月亮,又圆又大的,可不就像一张大饼吗?
给她一张饼,她保证吃光光一点不剩的!
沈昭慕:“……”
是幻听吗?清冷除尘的阿芫,有一天会对着月亮和他说,她想吃饼。
他忽然觉得,这烟火气来得太猝不及防,也挺惊他的。
不过天大地大,媳妇最大,她都说饿了,那必须给她弄吃的了。
“那我抓只野兔子什么的咱们在山上烤着吃?”
“今天你吃野味,他日头七两行泪;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池芫觉着自己大概是饿傻了,嘴巴一张,就说了这么一段。
沈昭慕:“……”
他沉默了好一会后,忽然有些难过地摸了摸池芫的头,“阿芫,是不是受惊吓发烧了?”
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可怜的阿芫。
“……”
给读者的话:
前阵子野味的新闻,使我,现在写古言,都要避开打猎吃肉这茬,罪过罪过==
1013失忆王爷vs清冷神医(23)
因着池芫的“胡话”,沈昭慕无奈,只能连夜背着她下山。
好在池芫机灵,带了火折子,她小心翼翼地握着火折子,趴在男人的背上,给他照明。
一边才想起来似的,问了句,“美人草呢?”
都下到半山腰了,她才想起来这么一茬。
沈昭慕松开一只手,字怀里拿出那快被他捂焉巴了的美人草,递给她。
“喏,还在呢。”
接过,池芫瞅了眼,还好,根部没有破损,还能移栽。
“阿芫,你要美人草是治什么不治之症吗?”
他知道池芫医术很厉害,不然也不会有个“神医”的名号,且他两次都是被她救下的,如今头上除了留了个小疤之外,什么事都没有。
哦,就是这个失忆症还没好。
“没什么,能助你恢复记忆而已。”
脚下一顿,沈昭慕背脊僵硬地站定。
恢复记忆……
所以她才不辞辛苦,到这么远这么累这么危险的悬崖峭壁给他寻这草药?
他心下又是心疼又是感动,随之而来的却是几分未知的害怕。
这些时日,她明显心扉敞开了些,但她今天白日也说了,从前他待她是没有现在好的,甚至还开玩笑地说不知道从前的他是不是有个表妹干妹之类的娃娃亲。
这些担忧,他一开始觉着她是想多了,但转念他想起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坐轮椅的桃粉裙衫少女,登时又不确定了。
万一呢?万一从前真的有个红粉知己,或者是未婚妻娃娃亲的,那他恢复记忆后该怎么面对阿芫,又怎么面对那女子?
“这,顺其自然吧要不还是……”
他心里翻天覆地的想法,但没有说出来,只是下意识逃避地说着,然后继续往山下走。
顺其自然……
池芫没说话了。
用一种同情的目光默默注视了好一会沈昭慕的后脑勺。
心想,她的药里是含什么致智障的成分么?
咋这脑袋瓜这么不灵光了。
“回去想吃什么?米饭还是面?”
为了转移话题,沈昭慕不禁问到吃什么上来。
池芫恹恹的,声音都因为饿得很了而有气无力的,“能饱肚子就好。”
“……”话题就这么终结。
接下来都是一片沉默。
一个是饿的,一个是心虚。
等回到林间小院时,已经快到子时了。
沈昭慕蹲下了身子,将池芫小心翼翼地放下,微微喘了口气。
但还是伸出一只手扶住膝盖磕伤了的池芫,“你先进去歇会儿,煮面快些,我煮碗面给你端过来。”
池芫被这二十四孝最佳丈夫的沈昭慕给弄得眼神恍惚了下。
犯规了。
吼住吼住,不然以后他想起来了,狗得你会想打死今日动心的自己。
“嗯。”
她别过了视线,不去看他,然后低着头,被他扶着进了屋。
不多时,他又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将帕子浸湿了又拧干,递给她。
“擦擦身子,面一会就好。”
他的声音温柔,神情里没有一丝的虚伪做戏的成分在。
叫池芫清晰地意识到,至少这时候的沈昭慕,是很喜欢她的。
她心口复杂,接过了巾帕,擦拭了下身子,以及脏了的手脚,然后换了一身宽松些的裙衫,将头发散下来,坐在床边给自己的膝盖换药。
沈昭慕正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进来,就瞧见她掀起裤腿,专注地给膝盖上药。
她的腿生得很漂亮,白皙如莹玉,匀称有度。
不过分纤细,却也不会肉乎乎。
白得晃了下他的眼,沈昭慕忙咳了一声,别过了视线,清了清嗓子道,“阿芫,面好了。”
池芫闻言也没抬头,“嗯,谢谢。”
语气轻轻的没有冷淡之意。
沈昭慕便挤出一个笑来,“别跟我客气,以后做饭都我包了!”
原本专注于涂药的池芫,闻言,淡淡地朝他撇了一眼过来,眼神里饱含深意。
——你可别立flag了,后面尽打脸去了。
沈昭慕却没想那么多,他想的是,经历了今日两人崖边共患生死的这一遭,可见是不管他有没有从前的失忆,至少现在的他,可以为她豁出去性命,而她也为他险些豁出性命,得妻如此,他有何求?
这样情比金坚的夫妻感情,他不信还能有第二个。
所以阿芫担心的神情一定都是子虚乌有的,至于脑海中闪过的轮椅少女,且不管是什么妹妹,就算真有些瓜葛,只要不是过了门的那种关系,只好说声抱歉,他想不起来,那就是昨日之事了,便随昨日的他一并消失好了。
想着,他就在池芫床边坐着,面放下。
“我来吧,你吃面。”
接过她手里的药瓶子,然后小心地颠了颠,将药粉颠出来些,撒在她膝盖上。
本来就饿,池芫自然乐得不用做事直接吃饭的。
她没吭声,直接端起碗,小口小口却很快地进着食。
上药的过程很快,沈昭慕几下将她膝盖缠好了新的纱布,然后在膝盖窝处打了个松松的结,再将她卷到膝盖上方的裤腿小心翼翼地给她放下来,尽量不碰着她的伤口。
是以,等池芫吃完面,才发现自己的裤腿都给放下去了,而男人默默地坐在她床边,一直无声地看着她吃面。
“……”
她一双黑瞳淡淡地望着他,目不斜视的。
搞不懂他想说什么。
沈昭慕斟酌了下,语气有些许的紧张,显得声音都紧绷绷的。
“那个……阿芫,你看,咱们毕竟成亲了,这,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进来?”
“咳咳咳——”
正想喝口面汤的池芫,闻言,刚到嘴里的汤呛到了嗓子。
她咳嗽起来,对方忙接过了她手里的碗,同时用缠着纱布的手给她轻轻拍着后背。
“当心些。”
还温柔似水地来了这么一声。
池芫瞪他,“我腿不方便。”
这个时候居然想着同房?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她幽幽的这一眼,叫沈昭慕心虚地躲闪了下视线,随后却猛地回过神来,脸上爆红,嗓音都变了调调。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手还不方便呢,我的意思是,先,先搬进来,总,总是要先适应适应的。”
适应什么?
你脑子里不要给我搞颜色==
池芫无语地摇了摇头。
但目光对上,对方若有似无露出来的缠着纱布的手时,她又沉默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那,那我现在就去抱枕头和被褥进来!”
说着,一阵旋风似的出去了。
池芫:“……”
她什么时候默认了!
给读者的话:
咪咕又上推了…所以加更到下周四下推==
1014失忆王爷vs清冷神医(24)
沈昭慕最终没能顺利同床,但是,顺利同房了。
依旧是打地铺。
也亏得这前身是金娇玉贵的战王的家伙能忍,冷冰冰硬邦邦的地上,简单地铺了一层褥子,他就这么躺着,打算先入住了池芫的闺房再说。
对此,池芫表示无能为力,死皮赖脸地要住进来,她能怎么办?
现在在他的心里,自己为了他差点跟着跳崖殉情……
她试图解释,但不等她开口,这男人就自己张口将故事圆满了。
甚至,她都快被洗脑了——难道她真的这么爱他?
但很快,身为从前叱咤江湖的池大忽悠,她忙摆正了心思,不能乱,就算她的人设不能忽悠,但也不能被抢了饭碗。
更不能被自己引以为傲的忽悠招数给糊弄了。
她想着,翻了个身,不禁叹气。
忽悠人的最高境界,可不就是先自个儿信了,所以她这种老江湖都差点翻车在他这了。
次日醒来时,外头有些热闹。
沈昭慕正皱着眉头,看着围在栅栏外的几个大老爷们,语气不善道,“我家娘子腿不方便,今日无法看诊。各位还是去山下的和安堂看吧。”
这几人,他一看就知道来路不对,个个还带着兵器,长得也凶神恶煞,五大三粗的。
他的危机防范意识挺强的,不希望阿芫被这几个家伙看到。
池芫穿戴好,又戴了面纱,看了眼床边,居然有根看着就是刚打造出来的拐杖,有些简单但却方便。
她不禁唇角上扬,伸手拿过来,挺衬手,便杵着,推开门。
正巧见那几人耀武扬威地要拿兵器吓唬沈昭慕。
“住手。”
池芫眯着眼,冷冷的声音很有威慑力,一开口,那边剑拔弩张的氛围就破了。
求医心切的几人,也来不及和沈昭慕算账,只是一人粗着嗓子大嗓门地朝池芫道,“是池大夫吗?我家大哥中毒了,麻烦你给看一下!”
嘴里说着“麻烦”,但神态和语气却满是命令的意思。
沈昭慕皱眉,冷淡道,“你家大哥中毒,需要你们这么多人带着兵器上山?这是解毒还是来砸场子的?”
他虽然长得俊美,但是冷着脸的时候,还是有些唬人的,尤其是眉头一拧,便带着几分凛然的杀气。
那叫嚣的男人看了眼沈昭慕肃杀的神情,他闯荡江湖多年,一看这俊美高大的男人便是个练家子,瞧他那有力的臂膀,他便缩了缩瞳孔。
咽了咽口水,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些,“你,你闭嘴,我和池大夫说话,你算老几,有你插嘴的份儿吗!池大夫,你听到了吗,快点给我大哥解毒,要不然,老子几个还真——”
那个“砸”字还没说出口,身后被放在担架上的男人撑起身子,给了这说话难听的兄弟一拳。
“三子,闭嘴!”
而池芫与此同时也缓缓杵着拐杖走来,同时声线冷冷地回着,“这是我相公,你说他算老几?这里是我的地方,容不得旁人放肆,要治病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这般,就是我能治,我也不想治。”
面纱遮住了她的面容,但眉眼的清冷寒霜,却无法掩盖。
那叫三子的气得还要说什么,就见方才阻止他的男人,厉声喝了一句,“没听到神医说的吗?还不快向神医他们赔不是!”
说着,男人开始剧烈地咳嗽,呼吸粗重。
沈昭慕听见池芫主动在外人面前说“我相公”的维护之言,心头的不快也被冲散了,转过头立马就明朗了。
走过去扶着池芫,声音温柔。“膝盖还疼么?”
池芫撇了眼他这变脸之快的神情,嘴角扯了一下,“还好。”
那三子被身后中毒的男人警告了,又听见男人的咳嗽,不禁咬了咬牙,略显僵硬和不情愿地朝池芫和沈昭慕拱了拱手。
“对不住了池大夫!”
却是没有提沈昭慕。
“我相公姓沈。”
池芫却冷不丁地提醒了一声。
三子愣了下,随后才明白过来,池芫是要他也对沈昭慕赔不是,登时眼睛里有了怒火,但他身边两个络腮胡子却是扯了扯他的袖子,压低声音提醒他。
“你是想大哥继续难受不成!”
这低喝的一声,叫三子立即妥协了,他这回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朝沈昭慕拱了拱手,“对不住,沈相公……”
“池大夫,咳,我这兄弟鲁莽了,不过,咳,我们虽是江湖草莽,却不是坏人,可否麻烦您,替在下,咳,咳咳,解了这身上的毒……”
男人的嗓音沙哑,池芫仔细一听,这咳的,应该有一阵子了,伤及肺部,估计伴随咳血。
她蹙了下眉头。
这人内功深厚,却如此虚弱,可见是中了棘手的毒,要不然,完全可以靠内功逼出来。
“进来吧。”
她对棘手的毒还是蛮感兴趣的,便冷淡地抬了抬下巴,“其他人侯在外头,就一个人把他搬进来就行了。”
她语气冷矜,形容这群人的老大,就像是形容一件货物似的,用“搬进来”描述。
那三子又要冲动,却被咳嗽的男人抢白,“好。”
然后他伸手,他身侧一名和气些的汉子将他拖起来,挡在前面的三子和另两个大汉让开路,于是,池芫便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唔,还挺清秀的?
一片狂野猛男中冒出个清秀公子,反差有些大了。
不过他虽眉目温润,面容清秀俊雅,可是眼神却是那种刀口舔血出来的冷冷杀意。
他被扶着,艰难地走进院子。
来到池芫和沈昭慕面前,他扫了眼沈昭慕的面容,反应平静,随后目光落在池芫眉眼上,面容便微和煦了些。
“麻烦池大夫了……”
说着又是咳嗽,嘴角有血溢出,池芫默默蹙了蹙眉心,刚想拿帕子,沈昭慕便警铃大作地将自己的帕子拿出去。
表情严肃带着打探地看着这清秀的男子,“给。”
男人不禁嘴角翘了下,没有接,而是从他自己怀里掏出一方帕子,缓缓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这毒,有些时日了。”
池芫伸手,搭在他手腕上,表情冷淡地给他把脉,眉头微微紧锁。
男人微微点头,“四个月了……”
池芫便又伸手,指着他胸口处,“脱掉上衣,我看看。”
沈昭慕立马:“不行!”
什么?还要脱衣裳!
把脉不行还要看裸上身吗!
给读者的话:
沈昭慕:好气!
1015失忆王爷vs清冷神医(25)
沈昭慕忽然激动的一嗓子,让众人都不禁疑惑地看向他。
中毒的男人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看透不说透,但已经伸手去解自己的上衣。
沈昭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拦在池芫面前,脸红脖子粗地皱着眉。
池芫不禁望了望天,趁所有人都不注意时,翻了个白眼。
“别闹。”
她无比严肃地扯了扯沈昭慕的袖子,动作间没有一丝丝的小女儿态,冷硬得倒像是个男子了。
沈昭慕幽幽回头,“非要脱衣裳么……”
眼神写满了不乐意。
他都没脱衣裳让她看呢,她就看别人的了。
“毒在胸口,不脱衣裳我怎么看?”池芫绷着脸,微微眯着眼角,叫他知晓自己快要动气。
果然,见她不悦,沈昭慕低垂着头,立马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萎靡不振地走到她身后。
“那快些,别看太久。”
他吃味!
池芫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要不是不合时宜,这会儿要掐他一把,先训一顿再说。
“咳,扶他去那边坐着。”
指了指院子里的石凳,池芫对男人的兄弟说道。
男人咳了声,被扶到石凳上坐下。
然后解了衣裳,露出上半身。
沈昭慕看了眼,立马“嘁”了声,虽然也有些料,但比起他真的是差远了去了。
于是,他也就不气了,就这么睨着那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像是在监督似的,只要池芫和那男的有什么肢体接触,他就立马爆炸给他们看。
露出胸膛时,便也露出胸口那黑乎乎的一个手掌印。
池芫眉心一跳,“毒砂掌。”
一眼就认出来了。
男人不禁苦笑,“是啊,中的就是毒砂掌的毒。”
池芫对于他怎么中的经过不感兴趣,直接打断他的诉说欲,“此毒,恐怕除了我,也就我师父能解了。”
她说这话也不是夸大口气,而是陈述既定事实的语气。
莫名的,就叫那深中此毒的男人,松一口气,悬在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落。
“如此,那就请池大夫救在下一命,事成之后,在下必重金酬谢!”
沈昭慕冷不丁地哼一声,“救不救的,诊金照收。”
说着,他伸手,朝他身边的男人摊开手掌,“诊金先付,不赊账。”
池芫回头,略显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但是眼底又划过了一丝笑意。
很好,男女搭配,赚钱不累。
毕竟他是池芫的相公,池芫也没出声阻拦,男人便知道这是她默许的了。
因为命悬一线,找了许多大夫都无法解毒,如今池芫说她可以救他,男人自然是为了活命,不在意身外之物。
“阿正,给这位沈相公诊金。”
一边咳嗽,男人一边哑声道。
然后叫做阿正的男人便抿着唇,给了沈昭慕一锭银子。
沈昭慕掂了下,不知道怎么,就是觉着,怎么才这么点儿?
他心下好笑,难不成他从前的身份还是个有钱人?一锭银子都瞧不上了。
再说池芫,她在给男人施针,试着逼出毒来。
金针很长,她面色冷淡如常地在男人的几处穴道上扎了下,然后便见男人骤然往前一趔趄,沈昭慕忙拉着池芫才不至于对方扑到她身上。
男人也没有摔倒,而是被阿正及时扶住了。
他一口黑色的血吐了出来,阿正吓得下意识就要拽池芫过来算账。
却被男人抬手制止。
“不错,还能吐出毒血来,说明死不了。”
池芫却是看着地上的一滩黑血,煞有介事地说了一句,在众人听来有些刺耳的风凉话。
三子气得牙痒痒,要不是老大说没事,他这会儿就冲进去将这个臭脸的娘们给揍一顿了。
他气势汹汹的,沈昭慕也不遑多让地瞥过去一眼,冷冷的,带着几分警告。
“帮我烧水,要沸水。”
池芫继续以金针给男人逼毒血,同时,让沈昭慕帮忙烧热水。
他乖乖照做。
不多时,他热水烧好了,而池芫已经在男人头顶扎满了金针,随后对沈昭慕说,“将你沐浴的木桶搬出来。”
她刚扫了眼她屋里多了个大木桶,应该是和安堂的店小二和伙计送上来的,只是那会儿她还没醒罢了。
沈昭慕一听这话,那就不乐意了。
“那是我的木桶!我自己还没用过!”
怎么就给外人用?
池芫不禁无语,望着他,“那用我的?”
声音很低,明明就是反讽他,结果那清秀温润的男人听了后,苍白如纸的面上一红。
咳了声,“麻烦你了沈相公。”
沈昭慕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善地给他一个白眼,然后傲娇地哼了一声,“木桶钱记得一会给。”
说完,转身去搬木桶了。
气狠狠地想着,要不是阿芫开口,他才不将她买给他的木桶借别人用呢!
一想到自己不借木桶出去,那家伙就要用阿芫的,他哪里能答应?
“池大夫嫁了个有意思的丈夫。”
屋外,男人胸口黑乎乎的手掌印颜色没有见减,但他方才吐了一口黑血之后,便没有怎么咳嗽了。
看起来脸色终于不像是死人脸了。
便笑说了一句。
池芫眉梢一动,便故意下手重了些,一针扎在虎口处,疼得男人面上再度一白,没有声音了。
她默默收了手,语气冷冷的,“不想死就少废话。”
别以为她听不出他在奚落沈昭慕。
小白脸的,长得没有人沈昭慕好看就算了,身材和他比也像个白斩鸡似的,哪里有脸奚落他?
沈昭慕搬了木桶出来,然后替池芫倒入几桶沸水,池芫便从屋里拿了几样药材出来。
定睛一看,得,五毒俱全了。
阿正瞧见那些晒干了但依旧看得出活着的时候是何毒物的药材,不禁头皮发麻,“你,你想毒死我们老大不成?”
池芫利落地将五毒丢进木桶中,沈昭慕瞧见了也头皮发麻,得,木桶钱翻三倍,他不要这个了,他要重新买一个。
又丢了几味药草进去,池芫转过身去。
“将他剥光了丢进去,泡一个时辰。”
说着,自己进了屋。
“那你呢!”阿正听着这个“剥光了”顿时头大,又见池芫往屋里走了,不禁追问。
池芫头也不回,“补个觉。”
众人:“……”
医者仁心!呸!这女子有辱医者的身份了!
倒是沈昭慕十分满意,他屁颠屁颠地跟上了池芫,“嗯,我也补个回笼觉,都别乱跑乱动,记得给木桶和热水钱。”
众人:“!”
长了一张有钱人家公子哥的脸,说话却这么俗气抠门!
这对夫妻可真是,奇葩到了一家了。
1016失忆王爷vs清冷神医(26)
“阿芫~”
池芫刚躺下,就听到脚步声,不禁往外一翻身,就瞧见沈昭慕目光灼灼地像是盯着一块肉似的眼神。
不禁额头一跳,警惕地问,“干吗?”
沈昭慕将外衫解了下,然后在池芫更警惕的神色中,语气略显委屈地说了句,“你能看陌生男人的身体,为什么不看我的?”
“……”
这可就问到她了。
但池芫淡定地坐起来,语气冷淡正经地道,“那是病人。”
她又不是变态,不是看病需要,她哪里会去让人一个个脱衣裳?
沈昭慕闻言,得寸进尺地欺身上了床,伸手捉住池芫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那我也是病人,我这里病了。”
池芫:“我看你病的是脑子。”
她嘴角扯了扯,手往回抽,却没能撼动男人半分的力道。
登时作罢。
手下的心跳快得像是在唱rap,她咳了声,“沈昭慕,外面还有人。”别当众发骚!
“那你先看看我的!”
沈昭慕一心想着,阿芫还没有看过他的身材,就先看了外边那白斩鸡的,就很气。
“你搞什么?”
池芫语气有些不耐烦了,拿一双冷清的眼瞪他。
犟脾气犯了的男人,这会儿却是一点都不怕了,抿着唇,俊美的脸上写满了酸气,“你不知道吗,我吃醋。”
将吃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真是厉害了。
池芫的火原本烧到了脑门,就被这么一句话又给降下去。
“吃什么醋,他没你好看。”
语气虽然硬邦邦的,但说出来的却是实话,这张脸摆在这,就赢了。
“嗯,我身材比他也好。”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握着池芫的手,一拽,将松松垮垮的上衣给扒了。
“!!!”
大白天的,外边还都是人,池芫脸上腾得就烧起来了。
她在进门时就将面纱给解了,所以这会儿一张往日里清冷寡欲的脸上,满是红霞,看起来漂亮极了。
沈昭慕见状,眸子一亮,满意了。
自己也觉出丢人的味儿来,便松开池芫的手,自己三两下飞快将衣裳穿好了。
池芫:“……”就这样?
你衣服都脱了,居然摸都不让我摸一下,就完事了?
她心里满是失望,面上也罕见地带了点懵懵之色。
直勾勾地望着沈昭慕。
沈昭慕却是难为情起来,好胜心一旦过去了,就满满的羞耻心袭来。
他不大自在地躲闪着池芫的视线,然后下了床,背着她,摸了下鼻子。
“那什么,我去外边看着点。”
说着,很正经地走了。
留下别说一口肉都没吃到,居然连一块腹肌都没能顺利摸到的池芫,十分遗憾地甩了甩手。
哎,人设害人啊,迟早要憋出病来。
系统:你不要搞颜色,我会被举报被关起来的!
池芫:哎???原来被举报只会关你是么?!
系统:你莫名激动个什么劲!
完犊子,它觉得无良宿主听完,一点都不怕踩着颜色的底线行事了。
外边。
沈昭慕刚出来,那泡在黑乎乎的木桶中脸都蒸红了的男人,还有心情戏谑地瞟了眼他。
他内力深厚,里头动静不大,但,对他来说,也不小了。
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沈昭慕对上对方这个眼神,瞬间觉着从脚底“噌”地一股热气直冲脑门。
他觉着自己在阿芫面前丢脸没什么,关上门来,都是夫妻,总不可能当神仙似的一点毛病都不犯。
但对着外人,还是个被他的阿芫看到了上身的男人,他就觉得自己这个人丢大了。
随之而来的却是咬牙切齿的恼怒,这个家伙,都快死了,阿芫肯救他就不错了,不知道礼貌点,就算你武功高,听见什么也应该装没听到吗?
“这位兄弟水似乎不够热——”
他冲男人露出一口白牙,说着,就转身去厨房又提了一桶刚烧开的热水,然后在男人“不用”没落下之前,就一骨碌地给倒进木桶里。
男人:“……”
烫得险些跳起来,龇了下牙,竭力保持着几分淡定文雅,不至于在自己的兄弟们还有沈昭慕面前失态。
沈昭慕瞧见他这憋屈样,登时身心通畅了,哼着曲儿又提了一桶水回来。
来到浴桶前时,就听见男人难以掩饰战栗的一声“兄台不必加水了”。
那嗓门,进院子之后最大的一声了。
沈昭慕不禁挑眉,故作不解地看着他,指了指自己提着的水桶,“这位兄弟,我这是给花浇水的水。”
男人:“……”
表情五彩斑斓的,咬了咬腮帮子,笑了笑,“是在下误会了。”
沈昭慕没理他,心情很好地走到院子墙边那块地面前,拿着水瓢给池芫的这些宝贝花卉还有药草浇水。
池芫是不知道外面有这么一出好戏的,她是真的睡了个觉,估摸着时间才起来的。
她伸了伸懒腰,将衣裳整理了下,再戴好面纱。
推开门。
男人泡得脸红得像是熟透的柿子,唇干裂,他很想问沈昭慕要一碗水喝喝,但沈昭慕给花浇完水,又去给菜园子里的菜松土,忙得像是不知道这里还有个需要照顾的病人。
池芫见状,不禁纳闷,“怎么不喝水?”
她问的是男人和他的兄弟阿正,这都泡得快成鱼干了,还不喝口水想当咸鱼?
她问的太过理所当然了,以至于男人很想说一句“你没说泡药浴能喝水”,但对着这样一双清冷的眼睛,药浴都没那么烫人了。
他咳嗽着,声音嘶哑,“麻烦池大夫,给在下一碗水……”
池芫不禁撇了眼那边哼着小曲忙活的家伙,还没开口呢,那家伙耳朵动了动,立马提着水桶走过来。
“大兄弟要喝水?怎么不早说?你看看你这群兄弟也是,一个个长得五大三粗的,还真是不会照顾病人,行,我去给你倒碗水。”
他这番戏精的表演,叫男人笑都笑得有些僵硬了。
“那就多谢了……”
这就是个池大夫面前一套,其他人面前一套的家伙!
池芫挑了挑眉梢,古怪地看了眼格外热情的某人,心里纳罕,这厮的醋这么快就解了?
给读者的话:
是不是相较于现在居家忠犬醋王的沈狗,你们更想看他狗起来的样子?
1017失忆王爷vs清冷神医(27)
被这么一折腾,男人的毒最后是解了,但是人也虚脱了。
灌了几万甘甜的井水下去,喘着气,半点刚来时宠辱不惊、临危不乱的气质都没了。
死里逃生后,他看着胸口终于淡下去的手掌印,不禁松一口气。
然后被搀扶着,朝池芫拱手道谢。
同时让阿正给了池芫丰厚的一笔诊金。
池芫眼都没抬一下地接过了,也没看具体多少,倒是沈昭慕,将那红布掀开,清点了下,见都是货真价实的黄金,这才挑了挑眉头,表示满意了。
这番动作,自然没有被男人错过,他不禁无奈好笑。
“池大夫嫁了个会持家的相公。”
又来一句不知道是夸还是贬的话。
池芫眉眼不动,语气却满是维护之意地说着,“嗯,我也觉得。”
男人淡然笑笑,“在下告辞,保重。”
沈昭慕像模像样地比了个“请”的手势,神情终于有了点热情真实的笑来,一副巴不得吹喇叭欢送这群人的模样,叫池芫终是忍不住抬手抵着唇,莞尔一笑。
送走了冤大头,沈昭慕再将栅栏关好,严丝合缝的,生怕这群人又杀回来似的,然后转身就要处理浴桶。
池芫见他忙活,不禁道,“你也累了,歇会儿再弄吧。”
不想,她这话就跟打他身上的鸡血一样,叫他干劲更足,撸起袖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露出了肱二头肌,“不累,我身体好着呢!”
说着,蹲了蹲,扎了个敦实的马步,双手将浴桶一抱,抱起来,往一侧的水槽走去。
池芫:“……”
算了,反正他这人设早就崩的妈不认了。
是夜,池芫主动做了一次饭,这回,没有故意刁难他,所以味道不错。
但沈昭慕坐在饭桌前,宛如断头台前最后一顿似的,如临大敌。
这反应,叫池芫看得不禁冷笑。
“爱吃不吃。”
就四个字,一下就叫沈昭慕求生欲上线了,他硬着头皮,心想最多一会去吐出来,最最多就是闹闹肚子。
阿芫难得下厨,不能打击她。
便白着脸,僵硬地举起筷子,朝离得最近的蔬菜下手。
放进嘴里不想咀嚼就想直接咽下去地闭上了眼。
池芫看得额角开了个十字花,心道自己做饭有这么难吃???
怪好吃的啊。
她还每样都尝过。
而抱着一死决心的沈昭慕,很快便睁开眼,眼里很是疑惑。
咦?不难吃啊,比他做的好吃多了!
见他一脸大喜过望的样子,池芫扯了一边嘴角,心里嘀咕,没见识。
“阿芫你厨艺一直这么好的?”
但是吃着吃着,沈昭慕就悟出来什么了,他想到自己刚醒来吃的那要命的玩意儿,再看面前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顿时表情有些犹疑了。
池芫撇了他一眼,“嗯,不然怎么一个人生活这么久?”
沈昭慕闻言,嘴角僵了僵,只觉得自己傻透了,对啊,要是厨艺一直那么要命,阿芫怎么长这么大的!
“那,那我刚醒来那会……”
对上明显怀疑的眼神,池芫云淡风轻地回了句,“哦,那天是个意外。”
这解释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配着这样一张脸,还真是极具说服力了。
沈昭慕:“……”敢情是他自己误会了?
吃完饭,沈昭慕洗碗,池芫去折腾美人草。
洗完了碗的沈昭慕走过来,“我来,我来,你去坐会儿秋千。”
池芫乐得将活儿丢给他干,将美人草移植好,便拍了拍手,到秋千前,坐下,自个儿晃荡起来。
而沈昭慕动作利落地收拾池芫放在簸箕里的药材,搬进屋。
等他回来时,发现角落里有一株长出漂亮果子的植物,不禁好奇,摘了一颗,在身上擦了擦,然后咬了口。
嗯,脆,还甜,像枣。
只可惜,就一颗,他看了眼手里已经咬了一半的,倒是想分给阿芫,但她肯定嫌弃他啃过。
于是,沈昭慕一口吃完。
然后走到池芫身后,轻轻推着她。
原本只是懒洋洋地坐在秋千上发呆的池芫,骤然身子升起,忙握住了两边的藤绳。
刚要呵斥,但飞起似的滋味还挺舒服的,她就闭嘴了。
“要不要再高点?”
待她回归地面时,男人离得极近,呼吸打在她耳廓,热得池芫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躲开。
然后点了点头。
“呵呵——”
男人清越的笑声便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再一次身体凌空,被推向更高。
见池芫身子飞高,看着很是淡定都不发出一声惊呼的,但实际上双手死死地抓紧了藤绳,唯恐会一个没抓住就飞出去摔着的样子,沈昭慕勾唇,笑了。
然后,使了个坏心眼,猛地推狠了些。
池芫正享受着微风习习,高高升起又落下的感受呢,就一个不设防地飞出去。
这次是真的——
飞出去了!
她吓得,终于大惊失色地叫了一声。
闭着眼捂住了脸。
而下一瞬,男人凌空飞起,往前一跃,接住了高高下坠的她。
单手搂着腰,嘴角噙着笑,“别怕,你相公接得住你。”
声音磁性性感。
池芫睁开眼,恰好一阵风吹来,将院外的野花吹进来,落花配夜景,美男抱着美人……
如果换个女主人公,估计就是个浪漫爱情故事。
但当事人是池芫,她在落地之后,咬着牙,二话不说一巴掌打在沈昭慕手背上。
“混蛋!”
她这身子恐高,他是不是脑子被风吹傻了,还敢来这么一出?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沈昭慕嘴角的笑意一僵,不禁傻眼了。
这和他预想的怎么不大一样?
按理说,不应该她吓得花容失色,然后扑入他怀里,说着害怕,抱着他撒娇不撒手才对么?
怎么直接站定就是一巴掌,还生气了?
沈昭慕觉得身体很热,鼻子有异样,他抬手一抹。
定睛一看,愣住。
而池芫气还没消呢,就看见他傻愣愣地望着自己,鼻子两道鼻血往下流。
眸子一定,“我打的又不是你脸……”怎么还流鼻血了?
随后却是看沈昭慕脸红得不对劲,不禁眉头一跳,话没能说完,而是上前一步,正色地将两指搭在他手腕上,摸脉。
“你乱吃什么了!”
随后面色一变,声音都尖利了几分地道。
给读者的话:
珍惜这个沈憨憨:)
1018失忆王爷vs清冷神医(28)
沈昭慕这个鼻血流的,还不是上火,是很上火。
“我,我就吃了个墙角那红红的小果子,味道像枣一样的……”
池芫一听,再加上这个脉象,气得对着他脑门就点了几下。
“你,你吃了我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媚果!”
媚果?那是什么果?
沈昭慕只觉得自己现在浑身都好热,难受得想要脱衣裳洗个凉水澡。
他觉着池芫的手指冰冰凉凉的就很舒服,不禁哼哼着抓着她凉凉的手往自己热得冒气的脸上贴。
“我好难受阿芫,我热……好热啊……”
池芫气死了,“我培植了好久才长出来那么一颗,这媚果是给山下林老治不举……的药材!”
沈昭慕一听,脑子里清明了一瞬。
什么?
这难道是和春药一个作用的果子?
但他这会儿难受得无法纾解,再听池芫一心只有她的药材被他给吃没了,不禁犯拧了。
“你不关心我,你只关心你的药材……阿芫,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池芫:“……”
她现在就想给他一针扎死他得了。
“这果子半颗就能……你还吃完了!”池芫抿着唇,有些一言难尽地说着,“没有解药,你自己去河边泡泡冷水……唔!”
话没说完,就落入滚烫炙热的怀抱里。
他的吻来得霸道又炙热,池芫怀疑他将自己当解药吃了。
实际上,还真是。
“你,不就是现成的解药?”
男人唇抵着她的唇,声音沙哑,性感得要命,池芫被吻得晕乎乎的,快要窒息,才被松开些。
随后就被一把抱起来,沈昭慕急冲冲地抱着池芫进了屋,再一脚将门给踢得关上,然后喘着粗气,将人压在了床上。
池芫摸到了自己的银针,抬手,刚要扎下。
却不料,陷入情迷中的男人,还能警觉地一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再轻轻一按,她就感觉手腕上麻了使不上力气,然后针掉落在被褥中。
完蛋了……
池芫是挺馋他身子,但不是这么个被饿狼扑食的吃法啊!
这是个初哥,又,又过大,现在吃了媚果,这倒霉的不用想绝对是她这小身板了。
果然——
在她分神之时,衣裳被扒没了,腿被分开。
下一瞬。
“啊——”
她疼得直捶他的肩,但是男人身上的肌肉紧绷得像是铁一样,她捶得手也跟着疼了。
“出,出去!”
她眼角一滴泪滑落,声音也弱了下来,极度不匹配的两个尺寸,叫她疼得眉心深深凝起来。
而男人快要爆炸了一样的难受,可还是用极大的克制力忍了下来。
他呼出来的气都是灼热的,见身下的女子漂亮清冷的脸满是痛苦,眼角还带着泪,他不禁慌了。
俯身,有些笨拙地亲吻她眼角的泪,还有紧蹙的眉心。
然后手上也没有闲下来,不断地探索,试图缓解她的不适。
别说,虽然笨拙,但聊胜于无。
池芫眉头舒展了起来,这回却是难耐地动了动四肢。
“你,你动一下……”
好一会,她又哭了,这次是羞的,太丢人了,这家伙毫无技术可言,却叫她如此丢人地开了口,这以后人设都没法维持了。
沈昭慕听见她这清媚的声音,登时受到了鼓舞。
然后——
池芫继续哭。
一晚上不知道哭了多少回,直到枕头都是湿的,还没被放过。
最后,她直接哭不出来了,太累了。
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休息,但某人像是不觉得疲惫似的。
外头月亮升起又落下,直到天边升起鱼肚白,她才昏沉沉地昏了过去。
昏过去之前,她咬牙切齿地想,等她醒来一定要一针让他一个月做不了!
药性解了的男人,终于彻底清醒了。
而清醒过后,他看着昏睡过去,脸上还带着泪的池芫,缓缓退出去。
随后轻柔地亲吻她的眉眼,鼻子,唇。
最后拥着她,一道睡去。
睡着前他想的却是,真可惜,那果子就只长出来一颗……
池芫再度醒来,已经是晌午了。
她撑开眼皮子,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卡车碾了又碾,差不多是一滩肉泥了。
她木着脸,爬起来,低头一看,好家伙,知道给她洗一洗。
屋内的味道散不去,她闻得脸都红了。
“阿芫,你,你醒啦。”
而男人端着一碗粥进来,瞧见她靠坐在床上,表情麻木冷淡的神情,顿时心虚。
池芫听见他的声音就来气。
她冷笑一声,眼神像是刀子似的射过去,“将我柜子里最上层左起第三个瓶子拿来。”
虽然很想捶死他,但奈何现在她觉得自己再不上药,估计不得好了,便命令他去拿药膏。
这时候,她竟无比庆幸她还是个大夫。
沈昭慕将粥放下,忙不迭去拿。
“我不知道该涂什么药,不然,我……”
不然什么?已经给她上过药了?
池芫想想那个画面,抿唇,“那还真是幸好你不知道。”
被她挤兑了,沈昭慕也还是笑着,且笑得一脸傻气和讨好。
眼角眉梢皆是餍足的愉悦。
看着池芫能开出一朵花来的那种灿烂。
对比之下,池芫这脸臭得和茅坑的石头有的一拼了。
“阿芫……我,对不住,我以后会小心和温柔些的!”
他将药递过去,然后凑到池芫面前,一双眼又亮又温柔地注视着她。
池芫身上还不舒服着呢,哪里有心思理他?
直接甩手将他推开,“出去,我要上药。”
“没事,我陪着你。”
沈昭慕却依旧温柔地望着她,持续傻笑。
阿芫真好看,娇羞起来好看,生气起来也好看。
池芫气笑了,“要不你来?”
反问了一句。
结果,他还真厚脸皮地接了下去,“好!”
伸手就要代劳。
“啪——滚出去!”
迎接他的,却是女人又冷又凶的一句,以及毫不客气地打在脸上的一巴掌。
捂着脸灰溜溜出去的沈昭慕,吸了一口气,站在门口反思了一下。
是不是昨晚哪里表现得太差劲了,叫阿芫不喜欢了。
而此时,系统很是谨慎地报着好感度。
——宿主,好感度今早80了。
听见这个池芫就来气。
——老娘这么辛苦,才加了10点?
想摔药瓶子。
系统:……
昨儿你辛苦什么了?你不就躺着享受了吗……
给读者的话:
好怕被驳回啊……
1019失忆王爷vs清冷神医(29)
因着沈昭慕的粗鲁,池芫一整天都冷着个脸,一天没下床。
沈昭慕又是端饭又是倒水的,一个劲儿地哄她消气。
到了夜里,池芫板着脸接过他递过来的巾帕,洗了脸,再将巾帕丢回他端着的铜盆里,身子往下一滑,脸朝着床里侧,躺下了。
“阿芫……你,你那还疼吗?”
就着她的洗脸水也洗了把脸,沈昭慕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试图往床里挪,声音带着试探。
池芫:“怎么,不疼你好再来折腾?”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昭慕蓦地闹了个脸红,下意识摸了下鼻子,还好,没流鼻血。
血气方刚的年纪,身体又强壮健朗,刚吃到肉,到底是有些心猿意马的。
但,他也不敢再折腾池芫了。
昨晚因为媚果,有些失控,要得狠了,她是初次,如果他今天还闹她,未免也太不体贴了些。
只是……
虽然是兵荒马乱的情况下圆的房,但也是正式圆了房的夫妻了,总不好再分床睡,显得生分。
他这么给自己找着借口,也就壮了壮胆,敛声屏气地缓缓躺下。
刚躺下,就被池芫一手推下去。
“你,睡地上。”
她黑着脸看着坐在地上,一脸幽怨的沈昭慕,眯着眼,脸上写着警告。
“阿芫,我不乱来……”
池芫铁面无私的,“嗯,那也睡地上。”
男人的话不可信,床上的话更不可信,刚开了荤的男人床上的话就最不可信了。
“好吧,你要是冷,就喊我,我给你暖被窝。”
只好继续打地铺的沈昭慕,耷拉着头,还不忘抢救下。
池芫翻了个白眼,直接躺下。
这大热天的,她冷个鬼。
某人暗戳戳地期待了大半夜,也没听见池芫唤他一声,不禁有些遗憾,他缓缓起身,来到床边,仔细听了下池芫的呼吸声,确定人睡着了。
便悄悄地溜进被窝。
池芫动了动,他吓得立马僵直了身子,闭上眼。
但接下来,又是一片宁静,他不禁睁开了一只眼睛,望过去,嗯,只是翻了个身。
看着近在咫尺,小脸雪白地朝着自己而侧躺的池芫,沈昭慕嘴角不住上扬。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试探着将人给搂进怀里,动作很轻,见怀中的人睡得很熟,便大着胆子直接搂着人睡了。
第二天,他是疼醒的。
“嘶——阿芫轻点轻点!”
沈昭慕睁开眼,就对上一双亮若寒星的眸子,然后疼得脸上变色,不住求饶。
原来是池芫不知又从哪里摸出来一根银针,扎在他搂在她腰上的手的虎口处。
他直接清醒了,坐了起来。
手动也不敢动。
池芫冷着脸,“让你降降火。”
大清早的,醒来就发现身处热源中,一睁开眼,得,狗男人睡得还挺熟的。
居然趁她睡着,爬上来占她便宜。
“谁让你上来的?”
池芫唇线抿得直直的,小脸紧绷着,随时要发作的样子,别说,还挺能唬住人的。
“你半夜呓语说冷,我才上来的。”
疼痛使人急中生智,沈昭慕立即信口胡诌了一句。
池芫:系统,他骗我吧。
系统:你怎么知道?
池芫:好了,现在我知道了:)
系统:……
糟糕,中了宿主的圈套了。
“说谎。”
于是,池芫眉眼一冷,像极了公堂上断案的包青天似的,严肃得很。
沈昭慕哭笑不得,只能乖乖认错。
“我错了。”
见他态度良好,池芫才扒了针。
然后示意他从床上下去。
沈昭慕灰溜溜地下了床。
池芫摸着自己的腰,轻轻吸着气。
这元气大伤的,还没复原。
瞧见她这个动作,沈昭慕立即将衣裳穿好后,走过来,池芫下意识扬起手中的银针,眯着眼警惕地瞪着他。
“做什么?”
“我给你揉揉。”
被她防贼的眼神弄得莫名心虚,沈昭慕哂笑。
这回,池芫倒是没有怼他了,主要是,腰真的酸疼。
一心想将功补过,沈昭慕接下来便格外地卖力当个按摩小哥,池芫原本还要绷着人设冷着脸的,但被按得太舒服了,忍不住就露出了几分惬意。
一直留意着她神情的沈昭慕,见状,暗自松口气,然后更加卖力地按揉起来。
又休息了会,池芫便起来了。
她看着在院子里忙活的男人,不禁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银针。
实际上,只要她扎一针,就能将他的记忆还给他。
根本不需要用美人草来大材小用。
她走到沈昭慕身后,手刚要抬起,男人忽然转身,冲她嬉皮笑脸道——
“你要偷袭我?”
面上灿烂阳光的,一点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池芫不是滋味地收起了银针,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
“吃饭了。”
说着,转身,朝厨房走去。
80好感度,这一针,不知道哪个会占据上风?
系统:你咋还犹豫了呢?扎啊,狠狠地扎下去!
它等着王爷恢复记忆和宿主撕逼呢!害,太可惜了,瓜都搬出来了,就给它看这个。
池芫:……你这么一吆喝,我就更不想扎了。
系统:哦,反正女主也快来了。
池芫愣住,女主快来了?
剧情还是开始了是吗?
不过也对,她留下那么多破绽和线索,只要女主不蠢,怎么都能顺藤摸瓜地找来的。
只是早晚罢了。
因为系统这一刀补的,池芫这顿饭就没什么胃口了。
她心不在焉的模样,落入沈昭慕眼里,他抿了下唇角,却是心里不由得沉了沉。
方才,其实他看到了,她拿着银针,是想扎他的头……
她一定是太紧张了,没看到地上的影子。
只是,为什么呢?
是他技术不好到她动了杀心?
不,一定不是的。
但另一个可能却叫沈昭慕不愿意去想。
他怀疑,她是想替他恢复记忆。
一顿饭,两人都吃得各怀心事的,到了晚上,也各睡各的,难得的安静。
这样奇怪的氛围持续了三天后,被打破。
“有人在吗?”
沈昭慕正在院子里砍柴,池芫坐在秋千上看书,这时,一道轻软的声音从栅栏外响起。
池芫抬眸望去,然后眼神晃了一瞬。
手中的书落在地上。
她看了眼,低头捡起来。
“沈昭慕,来客了。”
还是位娇客。
池芫敛去眼中的冷峭,声音波澜不惊地使唤着沈昭慕去开门。
给读者的话:
沈昭慕:这玩的不是芫姐,是我:)
1020失忆王爷vs清冷神医(30)
“姑娘,是来治腿的?”
沈昭慕开了栅栏,这才看清,外边又是一群人。
只是,这次这群人看起来都不像是寻常百姓。
为首的两名带刀男子,见到他,眼神热烈得跟狗见到骨头似的。
他下意识蹙眉,视线这才转向他们身后,坐在轮椅上,穿着粉色裙衫,模样秀美娇弱的少女,目光在她的腿上定了一瞬,便移开,直白地问道。
秦晚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活生生站在她对面的沈昭慕,未语先落泪。
但沈昭慕这一句“治腿”叫她脸色如霜打了的花似的迅速凋零。
腿,是秦晚最忌讳也最敏感的词。
而表哥从不会这么直白地和她说“治腿”。
她红了眼眶,声音又轻又柔,美目盈盈地望着他,“表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晚,你的表妹小晚啊。”
表妹?
沈昭慕下意识后退一步,脸色变得很难看,跟见着鬼一样。
他忙回头,却发现秋千晃荡,而上面已经不见了池芫的身影。
“表哥,表哥你怎么了——”
他捂着头,忽然想起来,自己脑海中曾闪过这么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姑娘,却又想到那日山中,阿芫认真地问他,如果有一天冒出个表妹或者娃娃亲的,他该怎么办。
不禁心下满是忐忑,他咬着唇,“你,姑娘你该不会说,你还是我娃娃亲吧!”
他望着眼前这个孱弱得像是一阵风能吹跑了的少女,面上的警惕都快溢出来。
这陌生的神态,刺伤了秦晚,她一路赶来,好不容易摆脱了皇帝表哥的纠缠,得到消息便找来,却怎么也没想到,表哥不认识她了。
但他的话,却又叫她内心燃起一丝希望,表哥还记得娃娃亲!
“表哥,你我……确是有定过娃娃亲。”
秦晚微微含羞地垂眸,细声细气的,小家碧玉极了。
池芫站在门外,听着这声,就咬着腮帮子。
——系统,你知道我吃火锅最喜欢吃什么么?
正在前排看戏的系统:啊?
它哪里知道。
池芫:娃娃菜!放红汤里滚一滚,烫烂了,再捞起来,那叫一绝。
系统:……
你这个咬牙切齿的语气,我知道了,什么娃娃菜啊,你吃醋想吃了女主,就直说呗。
这头,池芫听得咬牙切齿,而那边,沈昭慕却是惊悚地往后退。
“你,你们别进来!”他一听秦晚承认了,整个人都不太好了,直奔屋里,握着池芫的手,急切地道,“阿芫,阿芫,你说得对,真有乱七八糟的姑娘上门说是我表妹,还说定了娃娃亲……这,这不荒唐吗!我妻子是你啊……”
“表哥!”
秦晚推着轮椅,听到这话,险些眼前一黑晕过去。
被当做是“乱七八糟”乱认亲戚的姑娘便罢了,表哥他说,他居然说他有妻子了!
侍卫见状,立即冲进来,朝着沈昭慕跪下,“王爷,王爷,属下可找到您了!您跟咱们回京城吧!”
王爷?王什么爷?
他不是姓沈么?
沈昭慕像是迷失的孩子,他错乱地望着池芫,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力道大的,池芫眉头拧了拧。
她看出他眼里的迷茫,以及恐惧了。
不禁心下一软。
这时候的沈昭慕,和剧情里的那个沈昭慕,完全不一样。
他没有在看到女主时立马恢复记忆,也没有立马翻脸不认人,反而明明心中已经存疑了,却还是信任地看着自己。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侍卫却是咬牙切齿,“这姑娘就是个骗子!王爷您别信她的,她诓骗了您!您是当今皇上的胞弟,战功赫赫的战王啊!才不是山野村姑的男人——”
“住嘴!”
沈昭慕回头剜了一眼说池芫是“骗子”和“村姑”的侍卫,眼神凶狠,吓得那侍卫立马闭嘴了。
王爷失忆了,但还是那么凶。
“我只相信你,阿芫,你说,你说,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我只是你的相公……”
秦晚听着自己总是骄矜的王爷表哥,这般低声下气和温柔地和别的女人说话,顿时胸口闷疼。
她觉着,自己好像要失去王爷表哥了。
他从未用这样的眼神和语气同她说过话,他总是对她很恪守礼仪……
“他没说错,我骗你的。”池芫掰他的手,发现掰不动,便直勾勾地同他对视,“你是战王沈昭慕,不是我的相公。”
一句话,将沈昭慕打入地狱。
他不敢置信地摇着头,手却松开了。
“不,这不可能……”
池芫默默拿起了银针,两名侍卫见状,立即要冲上来护驾。
“我帮你恢复记忆。”
她不希望是女主刺激他想起来,要想起来,那也是她主动帮他恢复的记忆。
沈昭慕在隔壁昏睡,而池芫,则是和女主在主屋谈话。
秦晚望着眼前这个清冷的女人,咬了咬唇,半晌,才憋红了脸,说了一句,“姑娘,你不该骗表哥……他最讨厌欺骗。还有,他,他说过要娶我,你这样……不好。”
到底是个传统小白花女主,说不出难听的话。
池芫却语气冷淡直白地道,“那你奈我何,房都圆了,你要当妾吗?”
被她这刺人的话弄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秦晚眼眶一红,柔弱却倔强地回道,“不,我不当妾,他也答应如果娶了我,这辈子都不纳妾的!你和表哥,是你欺骗在先,他不知情,而且,你们不合适。他,他是南燕的战王,是太后娘娘最宠爱的儿子,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说着,却耷拉了眼,他们都圆房了,可是,如果换个女子,她虽难过,却也只能接受,让表哥纳了为妾,但眼前这个,叫她见识到了厉害,她不敢,也不能。
只能对不起她了,谁让她骗人呢。
池芫觉着,和这么个说狠话都软软的女主吵都吵不起来,自己怎么都像是单方面碾压欺负人。
但还是忍不住回道,“你觉着,他现在是喜欢你还是喜欢我一些?王爷怎么了,我还是神医。倒是你,站都站不起来,还先天体寒,于子嗣不利,太后娘娘应当更不能接受你这样的儿媳才对。”
“你,你胡说!表哥他,他说过,心里只有我,他不会变心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害了骗了他,他不会喜欢你的!”
得,这回倒是有点狠话的架子了。
池芫却居高临下地望着秦晚,语气凉薄,带着几分讥诮地说道——
“怎么,你是觉得,他天生慕残又慕丑慕弱?不喜欢我这种自强自立出色的,偏喜欢你这又丑又瘸的?”
一对上情敌,池芫气场全开,毒舌就大开了。
“池芫!够了!”
沈昭慕冲了进来,眼神是又恨又怒,还夹杂着几分不知道该如何的神色地望着池芫,挡在了被她羞辱得低头小声哭泣的秦晚面前。
给读者的话:
一旦修罗场来了,火葬场也差不多排着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