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5娇蛮公主vs敌国质子(6)
“你们敢?本宫是公主,你们大胆,放肆!啊,别推我——”
玉琼公主的喊叫,最后都化作了惊恐的尖叫a。
她被池芫的太监按在水里,只是她没有沈昭慕那么好的体力,没两下就狼狈得求饶。
湖水和眼泪花了她浓艳的妆容,头发湿漉漉地披着,看起来像个落水鬼似的狼狈至极。
“玉华妹妹,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打着你的名号欺负人了,求你放我上来吧……呜呜呜若是叫人看到我这样,我,呜呜呜,我的名节……”
她这么一说,池芫想起来什么似的,立即看向沈昭慕,起身走过去,小泉子下意识往前一挡,以为她又要欺负自家殿下。
却见池芫伸手挡在沈昭慕眼前,“你,不许看,要不然她赖上你,会去父皇那要你娶她的。”
她娇蛮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女孩的任性,“她这么丑还坏,你应该不想的,对吧?”
沈昭慕:“……”谁能比你坏?
玉琼公主听到这不加掩饰的话,气得直接“哇”一声就崩溃地哭了,活这么大,她从未受过这样的气,还只能牙齿打落了和血吞,不敢怒也不敢言。
池芫看了眼她那鬼样子,忽然幽幽地道,“你被我们欺负的时候,内心是不是和现在的玉琼一样,恨极了,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屈服于淫威我们的之下忍着?”
没想到她会忽然这么说,沈昭慕抿着薄唇,身上湿漉漉的很是不舒服,但他又不能直接走,看着挡住视线的白嫩嫩的手心,眼神晃了晃。
“公主说笑了,在下鄙薄之姿,不入公主的眼,是在下之……”
沈昭慕的官方虚与委蛇还没说完,就被池芫冷哼一声打断,“撒谎,虚伪。”
她说着,手拿下来,转过身,挽发的发饰上长长的流苏甩到了沈昭慕脸上,他闭了闭眼,眼下便多了一道红痕。
“……”
池芫也是没想到,但,打都打到了,就装不知道好了。
“将玉琼公主带回储秀宫,让恭嫔娘娘好好教导。”
她看了眼被宫女用毯子遮住湿漉漉的身子,快哭晕过去的玉琼公主,倨傲冷淡地命令道。
及笄的公主是可以出宫建公主府的,而池芫及笄那天,皇上便送了她一座豪华的公主府,其他公主望尘莫及,但皇后舍不得女儿出宫建府,于是池芫是东楚唯一一个既拥有公主府又有独立寝宫的公主。
其他公主都是定了亲事了再外出建府,至于玉琼公主,因为其母妃低微懦弱,什么也争取不到,玉琼又想巴结着池芫耀武扬威,便拖着不出宫建府,而是继续住在储秀宫中。
玉华公主这命令,相当于直接禁足了玉琼公主,宫人都是趋炎附势和畏惧高位者的,就算是恭嫔都不敢反驳玉华公主一句的,更莫说他们了,一个个只能唯唯诺诺地应下,随后带着玉琼公主一道灰溜溜离开。
“喂,本宫帮了你,就这么走了吗?”
池芫转过身,见沈昭慕迈了一步,似是要离开,不禁叫嚣着喊住了他。
沈昭慕脚步收回,淡定又平和地朝池芫拱手,“谢公主相助。”
谢意来得太快,尽是虚情假意。
池芫又不是原来那个胸大无脑的玉华公主,自然是知道他在虚与委蛇,便摆手,“行了,若不是今日之事,本宫也不知,她玉琼居然敢背地里打本宫名号,狐假虎威,哼,本宫要是真想欺负你,何须派她?是宫女不够使还是太监不好用?”
她这话说的,直接将玉琼公主比作宫婢不如了。
但却也达到了实际上池芫要的目的,沈昭慕本就心思敏感,一听这话,也稍稍琢磨出了点“真相”来。
玉琼公主想讨好玉华公主,又对他求而不得,便背地里打着玉华公主的名号,行仗势欺人之事,但玉华公主从前是觉着不打紧,蠢笨地以为玉琼公主是真的忠于她,今日却是因着东楚皇后先前才耳提命面过,玉琼公主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狐假虎威,自然是惹怒了玉华公主。
不过,就算如此,也改变不了她池芫平日里如何欺凌他的事实。
想到这,沈昭慕便眼里沉过阴霾之色。
“在下衣衫湿了,恐碍着公主的眼,便先回去了,告辞。”
他文文弱弱地拱手,便象征性地咳嗽几声,做出羸弱之态,向池芫告辞。
池芫看了眼他这狼狈的样子,便对自己的宫人道,“你们几个,护送十七皇子回顺和殿。”
她指着自己的步撵,“借你坐了——绿珠,宣一个太医过去。”
说着,才不管沈昭慕怎么看怎么想,迤逦的裙摆一转,像一只翩跹的蝴蝶似的,轻盈地踩着脚步往摘星殿的方向走了。
这倒是叫沈昭慕和小泉子都意外的,谁不知池芫娇生惯养,走几步都要坐步撵銮驾的,现如今却肯将公主的步撵借予西赵的质子坐……
“殿下,这……”小泉子本能地觉着这是玉华公主又一次的捉弄。
沈昭慕咳嗽着,正想着怎么拒绝,池芫身边最机灵的那名小太监便上前,满脸都堆着笑,但眼里的嚣张和他主子一个样。
“十七皇子,走吧,公主所赐不可辞,奴才扶您上步撵。”
好一句“公主所赐不能辞”,一下便堵住了沈昭慕的所有出路。
为避免节外生枝,他只好沉默着走到步撵前,缓缓上去。
池芫的步撵自是极奢华的,宽大舒软不说,抬步撵的人行走间基本都不会颠簸到坐的人。
他闭目沉思,鼻息间却不可避免地闻见不属于他身上的甜而不腻的香气。
不是玉华公主从前喜欢的熏香,她从前身上隔老远都能闻见馥郁的香味,不说不好闻,对于沈昭慕这种讨厌浓香的人来说,很刺鼻。
但此时,这步撵中熏着的香,没有多淡,很甜,但不浓不腻,像春夏交际时的味道。
难得的宜人。
看来,他可以借着西赵这次的行动,好好发挥下余地,将这两年忍辱负重受的罪讨回来一些了。
从谁开始好呢?
男人嘴角飞快隐匿了一抹阴凉的笑意,眼底也倏然划过锐利。
玉琼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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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读者的话:
池玉华:逃过一劫,耶。
沈质子:别急,你的盒饭在热了。。。
1116娇蛮公主vs敌国质子(7)
傍晚,皇后召池芫去坤宁宫用晚膳。
池芫一听,就头皮发麻了。
听听,像不像要找你问话算账的家长?
坤宁宫。
“娘娘,殿下来了。”
孟皇后将面前的托盘合上,“一会公主走的时候,给她一并送去。”
她身后的大宫女闻言,福身,“是。”
“送什么?母后,又有什么好东西要送儿臣呀?”池芫一进门,就听到了这话,顿时眼睛一亮走过来,伸手就要将托盘上的红布拿开。
却被孟皇后不轻不重地拍掉了手。
“你的规矩呢?”
她肃着一张冷艳的脸,沉声道。
池芫有些怵她,忙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说完,觑着皇后的神色好看了些,便又恢复了原貌,笑嘻嘻地挽着孟皇后的手臂,“哎呀母后,这里又没有外人,儿臣就是好奇嘛,母后要送儿臣什么好东西?”
“你猜?”孟皇后拿她这招有些无奈,面色稍霁,看她这古灵精怪的模样,面上的严肃也褪去了些,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池芫心道怕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但面上还是作出很高兴的样子,说道,“儿臣猜——衣服首饰?还是胭脂水粉?”
一听她这话,孟皇后又好笑又好气地摇摇头。
“胸无点墨。”
十分亲妈地点评了一句。
池芫:“……”是事业妈粉没错了。
她噎了下,漂亮的小脸儿一焉,“那儿臣不要了。”
“不要也得要,一会让翠羽给你送去,你这些日子,就给本宫安心在摘星殿修身养性,别出来了。”
孟皇后一锤定音,走到桌前坐下,端起茶盏,仪态优美地饮了一口茶。
池芫忙苦哈哈地求饶,“别啊,母后您是不是听到什么儿臣的谣言了?儿臣发誓,最近可乖了,非但没有闯祸,我还做了一件好事呢!”
她情急之下都自称“我”了,好在是在坤宁宫,孟皇后也懒得和她计较这么多,只是放下茶盏,淡淡地睨她一眼。
语气四平八稳的带着不信任,“哦,是么?可本宫却听说,你将质子与玉琼丢入湖中,害得他们一人如今高烧不退卧病在床,一人觉着受到了莫大的羞辱,闹绝食,若非玉琼的母妃来求见,本宫还不知你这般厉害。”
她话是这么说,但池芫却听不出责备之意,想来,在孟皇后心里,那些个公主皇子的,都如草芥,若非是在意自己女儿会惹祸上身,根本不会管这些琐碎的闲事。
“什么?沈昭慕高烧不退,卧病在床了?”
池芫挨着皇后坐下,紧张地问着。
这家伙不是给他请了御医过去么,怎么还能折腾病了?真是个沈病秧子。
皇后不禁无语:“合着你只听了前半句。”
池芫忙讪笑,“这……不还是母后教诲过儿臣,不能将人折腾死了嘛,儿臣最听母后的话了,这次玉琼打着儿臣的名号欺负沈昭慕,将人丢湖里差点弄死,还是儿臣出的面呢!至于她池玉琼绝食,死不了的,她从小就喜欢玩绝食这套……”
“玉琼是喜狐假虎威借你之势,但你怎不好好反思下,为何总是能被她借了势,白担了恶名?”
孟皇后抚过袖口繁复的绣金花纹,嘴角一抿。
她这话,叫池芫瞬间鼓了下脸,心虚地低着头,“母后……儿臣从前不懂事,识人不清,这不听您一席话,幡然醒悟,这才看清了池玉琼是什么货色,哼,只是丢湖里,还是便宜她了。”
她趾高气扬地扬着下巴,将嚣张和刁蛮写在了脸上。
见她这样子,孟皇后就摇头叹气,一想到线报上说的那种可能,她看池芫这般不经世事,又只能做出严厉的模样来。
“住嘴,你身为嫡公主,一言一行都不能辱没你的身份,芫芫,你父皇封你为‘玉华公主’,玉华,玉华,你以为这荣华富贵当真这般好享用的?因为你是东楚最尊贵的公主,很多事,旁的公主可以不用承担,可你不行。”
知道说这些,她一时半会也不会明白,孟皇后语重心长地握着她的手,“听母后的劝,从今往后,你乖乖待在宫里,不要出风头,也不要惹事,旁的,不管是什么事,母后都能替你谋算好。”
听孟皇后这般说,池芫不禁心里乱成一团,这话什么意思?嫡公主要承担的事是什么事?
和西赵有关?
池芫一想到原身的下场,登时也不想顾什么人设了,小白兔似的乖巧点头,“儿臣……明白了,都听母后的,母后别吓儿臣……”
她懵懂被吓住的样子,叫皇后无奈,深知这女儿是被自己娇养成这般的,一时有些觉着自己聪明一世,到头来反被聪明误。
“你啊,也不知是随了谁。”她和皇帝都是顶顶聪明的人,却生了这么个单纯的女儿。
用过晚膳,池芫便要回去了。
“翠羽姑姑,这些……能不能不带啊。”
走的时候,翠羽也跟着,身后还有两个宫女,端着托盘,池芫一出殿门,就压着声音,撒娇道。
翠羽生得周正大气,是孟皇后的陪嫁,武将之家的婢女有着寻常人家出来所没有的气势。
对着池芫,她恭敬地应着,“殿下,娘娘吩咐了,这些必须带回去,翠竹会督促殿下每日温习。”
温习。
很好,果然是书。
她想也是,古代女子修身养性的东西,除了书不就是刺绣了?
她苦着脸,忽而眸子一转,“这样,这些本宫自己带回去就行了,姑姑你先回去吧!”
说着,她给红袖和绿珠使眼色,两人忙接过了宫女手中的托盘。
“公主,这……”
“行了,本宫会读的,不过,本宫想找个夫子教,还请姑姑回去回禀给母后,就说本宫已经物色好了能将本宫教成才女的夫子。”
夫子?
翠羽难得地跟不上池芫这转折的脑回路,“公主若是想请夫子,奴婢便回禀给娘娘,让她为您择一才学上等的女夫子进宫教习。”
“不了不了,本宫心中有人选了,姑姑好走不送。”
池芫说着,风风火火地就提着裙裾溜了。
“公主,您,这不是往摘星殿去的方向啊?”红袖抱着装了不少书的托盘,跟在池芫后头小跑着,见她也不坐步撵了,直接朝和摘星殿相反的方向跑,不禁疑惑。
“谁说要回摘星殿了,走,咱们去顺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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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7娇蛮公主vs敌国质子(8)
顺和殿。
“殿下,喝药了。”
小泉子抹着眼泪,将黑乎乎的药端到床边,望着床上不住咳嗽,两颊都是高热不退的红,唇却白得吓人的沈昭慕,劝道。
“拿下去。”
但病得这么狠了,沈昭慕却不肯喝药。
只因为,这是玉华公主派来的太医开的药。
小泉子闻言,不禁焦急,“可是,您病得很重,这药没什么问题,奴才已经自己试过了,没毒……”
特意不叫人通传,已经走到门口的池芫恰好听见这对白,登时笑容一僵。
这对老鼠胆子的主仆!
她用得着下毒吗她!
气势汹汹地走了几步,故意发出很大声音,成功吓得小泉子一个哆嗦,药都洒了些出来。
“端稳了!”
池芫眼眸一瞪圆了,煞有介事地摆着架子,指着他手中的药碗,命令道。
而床上咳得停不下来的沈昭慕,听见这个声音,只觉得更难受了。
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应付这女人。
“行了,不要你跪,药给本宫。”
对着小泉子这大男人,哦,也不算男人,哭哭啼啼的嘴脸,池芫就嫌弃地摆了摆手,然后伸出另一只手问他要药碗。
“这……”小泉子心中警铃大作,膝盖一软,就想给她跪下,池芫却压根没发现他的惶恐似的,直接抢了过去,然后推开他,自己居高临下地站到床边。
“公主,男女有别,夜深了,公主出现在顺和殿,这不妥。”
沈昭慕咳得撕心裂肺的,勉力撑着身子靠坐起来,仅仅只是这样,他便浑身没了力气,一双烧得有些红的眼睛,依旧温淡如水地看着池芫。
“小喜子,小欢子。”
听他这“提醒”的话,池芫挑了下眉梢,浑不在意地喊了自己两个小太监的名字,两人很是上道,直接关上了门,守在门外。
小泉子震惊地看着紧闭上的门,再看向自家殿下。
沈昭慕愣怔了一瞬,随后眼底酝酿了几分晦暗冷意,堂堂一国公主,却如斯做派,当真是……
恬不知耻。
却听池芫笑嘻嘻道,“这不就没人知道本宫来探望你了?你不肯喝本宫叫人开的药,是还介意本宫打你?”
她一动,身后的绿珠便机灵地给她搬了椅子,她坐下。
绿珠是皇后的人,但那又怎样,今天这事绿珠可不敢乱说,要不然,皇后第一个灭绿珠的口。
所以池芫才敢这般有恃无恐。
“在下岂敢。”
“岂敢这个词,就是埋怨本宫了。”池芫摇晃着勺子,搅拌着还有些热的药,语气漫不经心的,似嘟囔般地接了句,“真是小气,你一个大男人,不能和漂亮小姑娘计较这么多的。本宫从前昏了头,少不更事,现在知道……不大对,以后不会欺负你了。”
这一番话说得很是艰难,就像是被架在刀下说的一样。
沈昭慕心下冷笑,小气?她好意思提。
对池芫的厚脸皮再一次感到惊奇,不过,他不用猜也知道,她是从皇后那来,两个宫女端着的托盘,红布歪了歪,便露出里头的书册一角。
就他这两年接触下来对她的了解,胸无点墨,不学无术,哪里会主动看书?
那就可以解释她刚刚这令人不能相信的话了。
“公主多虑了,在下没有埋怨,公主也无须放在心上。”
“行啊,你发誓你没埋怨本宫,要是埋怨了,就……让你再也回不去西赵!”
沈昭慕短暂地顿了下后,眼睑微垂,“在下发誓,不曾埋怨公主。”岂止是埋怨,是憎恶啊。
池芫眼眸一闪,好家伙,睁眼说瞎话,还敢发誓的,行啊,你自己挖坑把自个儿埋了吧,别想回去了。
“行,那本宫就当你是原谅我了,既如此,喝药吧,喝了这碗药,就不许再提从前了。”
池芫霸道地将药碗往前一伸,还拿起勺子,似是要亲自喂。
“……”沈昭慕真没见过比玉华公主还要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女子,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现在一句轻描淡写的原谅,就想一笔勾销?
做梦。
“你不喝?那本宫亲自喂你了!”
池芫作势,就吹了吹勺子,递过去,“啊,张嘴!”
“在下自己来。”
担心她真的要喂,沈昭慕忙伸手接过了药碗,然后一饮而尽。
动作快到,小泉子泪目了:他劝了一天了,却不及玉华公主的一句话。
喝完药,沈昭慕只觉得嘴里都是苦涩。
心情更糟糕了,蹙着眉心,温润的脸上浮着几分敷衍的善意和笑。
“公主,时候不早了……”
“是啊,时候不早,本宫坐一会就走。”池芫厚着脸皮装傻地打断他,“对了,母后给本宫布置了一项任务,还需要你帮忙。”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吗,沈昭慕心下苦嘲,他就知道……
“在下何德何能,能帮公主的忙?”
“是啊,你何德何能这般幸运,要当本宫的夫子了。”
池芫招了招手,红袖抱着托盘走过来,池芫将红布扯掉,指着托盘上的书,幽幽地望着沈昭慕,“母后要抽查的,你……十日内,教会本宫背这些,还有,还有绿珠那的字帖。”
夫子……
沈昭慕淡笑一敛,神色严肃起来,“公主莫要开玩笑了。”
当她的夫子,这又是她什么新的捉弄人的把戏?
就她那个猪脑子,能十天背会这么多书,写完这些字帖?
池芫心中却盘算着:十天朝夕相处的话,自己这么漂亮可爱,好感度翻个几倍到正几十应该可以蹲一下?
系统:你在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
人还病着你就催人给你当夫子,教猪学习,这不是送好感度下地狱的反向操作吗?
系统觉着宿主是被负好感度搞疯了,索性自暴自弃。
“不开玩笑,母后都答应了,你必须给本宫当夫子,这样,你快点养好身体,不然本宫就搬过来了——哦,你不用担心男女有别,本宫可以偷偷来,谁敢乱传,本宫杀她们的头!”
她说着,又昂着下巴,奶凶奶凶地道。
当真是声音让她奶了不少,加上素净的妆容,这叫沈昭慕看了一眼,都觉得,嗯,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
而不是,人蠢还花里胡哨了。
“既是皇后娘娘所托,那,在下养好身体便给公主教习。”
迫于无奈,沈昭慕只好应下,只是心中却开始盘算着,如何能让池芫丢脸,主动放弃让他教习,自己又能全身而退的法子了。
池芫笑了笑,拍了下沈昭慕的肩膀,“那就说定啦,你休息,本宫在摘星殿等你!”
“咳——”
她这一拍,好巧不巧地打在了沈昭慕的痛处。
“呜,不是故意的,你太娇气了。”池芫下意识委屈地扁嘴,还恶人先告状。
“……”他忍,迟早要,迟早要报复回来!(未完待续)
1118娇蛮公主vs敌国质子(9)
“御医怎么说的?他这烧几时能退?伤几时能好?”
池芫坐在贵妃椅上摇摇晃晃地享受着美女宫婢打扇的服务,懒洋洋地问了声负责盯着顺和殿那边的小喜子。
小喜子为人机灵,擅长打探消息,他就等着池芫问呢,立即点头哈腰笑嘻嘻地回着,“回禀公主,质子他的烧昨夜便退了,御医给他扎了一针,又开了几服药。只是这伤……泡过水了,溃烂了,一时半会还好不全。”
他说到这,声音都弱了下去,这伤可是他们主子亲自打的,这会儿却又担心愈合不了……
主子的心思果然不好猜,尤其是公主这样一天一个想法的。
“让御医用最好的药,本宫不管,三天内,必须好全了,要不然——”
小喜子心一提,总觉着下一句就是要杀头。
却听池芫骤然笑得灿烂又慧黠,“要不然啊,揪掉他那几根胡子!”
小喜子:“……”
“行了,下去吧,将最好的补品啊补药都送过去,那千年人参本宫库房是不是有一只?”她问红袖。
红袖闻言不禁嘴角一抽,“公主,那可是皇上赏赐的……”千年人参啊,整个东楚估摸着也就找不到三只,公主这一张口便是要送出去。
见红袖肉痛的表情,池芫点头,看来是很珍贵的东西,那就——
“现在就送去吧,务必要让他知道,这是千年人参,绝佳的补品。”
她把玩着手上的珠串,心道这么好的东西,她拱手就送了沈昭慕,这家伙就算心中有怨气,但是她将这么名贵的东西送他了,可见诚意了吧。
嗯,不求他感恩戴德,好感度往上走一下,谢谢。
“可是,公主……”红袖劝阻的话没能说出口,因为池芫已经抬手,“去吧。”
“是。”
无法,红袖只好和小喜子一道走一趟,将补品连带着这名贵的人参,一并送去顺和殿。
路上。
“红袖姑姑,你说,公主这是怎么了?怎地忽然对那西赵质子这般好?”
端着千年人参的红袖,闻言叹了一声,“谁知道呢。”
或许是皇后娘娘的教诲起到了作用,但这作用,未免太大了些。
“要我说,那西赵的质子并不是会感激公主的人,何必上赶着……”
“住嘴,公主岂是你我可以非议的?”红袖瞪他一眼,“行了,快进去吧。”
两人在顺和殿门前,小泉子出来见到这两个池芫的跟班,就神色复杂。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两人一出现,一般来说,就没什么好事。
“什么表情呢你?”小喜子本就觉着自家公主千金之躯,哪里需要上赶着和一不受宠的质子交好,一质子的随从还不欢迎他们的表情,他立即嚷嚷,“让开,我们是奉公主之命,来见你们质——皇子殿下的。”
险些就将“质子”当着人侍从的面就称呼出来了。
好在机灵,及时改了口。
但小泉子听着他这和他家公主一样嚣张跋扈的口吻,面上勉强笑了下。
“殿下睡了,二位有什么,我可以代为转达。”
红袖拉住冲动的小喜子,“小泉子公公,公主有令,我们真的是来探望送补品的,还望你向皇子殿下通传一声。”
伸手不打笑脸人,小泉子见玉华公主身边的大宫女这么好声好气地说话了,无法,便转身进去通传了。
不多时,又出来。
“二位请进吧。”
带着两人进了内殿。
沈昭慕靠坐在床上,披了件外衣,面色如纸,待两人行了礼,温声道,“免礼。”
“皇子殿下,奴婢奉公主之命,送来上好的补品,这是千年人参,整个皇宫只此一只,还望殿下笑纳,早日康复了,去给公主教习。”
红袖说完,没有听见沈昭慕的声音,微微抬眸撇了眼,便见西赵质子这顶好的一张脸上,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错愕。
尽管很快就消散,但还是被她发现了。
沈昭慕的确是错愕,他错愕的是,池芫如今也学会放长线钓大鱼,害人之前动动脑子给好处了吗?
可她当真是傻的不成,竟将千年人参给了他?
虽说玉华公主千娇万宠,要什么有什么,但千年人参的确是珍贵的稀罕物,她随手就给了他……
“这太贵重了,恕本皇子不能收公主这份贵礼。劳烦你们送回去吧。”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样的烫手山芋,决不能收。
小喜子倒是诧异了,这么好的东西,他不要?
这是瞧不起他们公主还是几个意思?
“皇子殿下莫要为难奴婢了,公主所赐,未有拿回去的道理。”红袖却抢在小喜子说话前,恭恭敬敬一福身,同时双手呈着锦盒,往前递了递。
沈昭慕:“这……”
他蹙了蹙眉心,温润柔和的面上难得地露出了为难之色,心下更是不知池芫唱得哪一出。
不过,这般大摇大摆地送了东西来,也不像是要去东楚皇帝那诬告自己偷窃的。
“如此,本皇子便在此谢过公主大礼,劳烦姑姑回去和公主转达本皇子的谢意……”
说着,他又有些窘迫起来,他这顺和殿不是没有东西,但对于玉华公主而言,只怕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回礼就有些难了。
罢了,他也不想给那女人送东西。
想着,他心安理得地收了人参,让小泉子将人送出去。
等人一走,他起身,下了地,哪有方才的病弱之态?
将锦盒打开,拿起人参,放在鼻息下嗅了嗅,又从枕头下拿了银针,刺了下,银针未曾变色。
小泉子进来就瞧见他这举动,不禁紧张,“殿下,这人参可是有问题?”
沈昭慕深沉地点头。
小泉子吸一口气,“是,是有毒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将人参放下,锦盒盖上,递给小泉子,“收起来吧,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这人参暂时不能动。”
小泉子忙应下,将锦盒妥善放在柜子里藏好。
转过头却见沈昭慕披着一件单衣,站在窗户前,负手深思的模样。
“殿下,您在想什么?”
“小泉子,你说,池芫是不是图我什么了?”
小泉子被这个问题问到了,不禁一噎,仔细想了下,“可是殿下一穷二白既无实权又无俸禄还不会讨姑娘家喜欢……玉华公主图什么呢?”
他的话,成功让沈昭慕嘴角一抽,关上了窗户。
“呵。”
她除了身世和脸蛋,更是一无是处!
至于图什么?或许图个乐子。
池芫(yuan第二声):馋你身子:)(未完待续)
1119娇蛮公主vs敌国质子(10)
在“人参”的作用下,沈昭慕很快转好,第三日晌午,便真的去了摘星殿。
为不引起他人非议,他走的小道,由红袖亲自领着进的正殿。
摘星殿,是池芫出生时,皇帝为表达对皇后第一个孩子的重视和喜爱,特意建的一座宫殿,华丽宽敞,每一瓦砾每一花草,都彰显着这位嫡公主有多受宠。
这是沈昭慕第一次来摘星殿,他只淡淡地看了眼,便无悲无喜地收回了视线,缓步入了正殿。
一入殿,就感受到了与外头炎热的天所不同的清凉,殿内四角都放了冰,紫金香炉里熏着迦南香,可见其奢靡程度。
而殿内正中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楠木桌,桌上堆着书卷,池芫则坐在秀墩上,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打盹儿。
“公主,公主醒醒,十七皇子来了。”
绿珠见她昏昏欲睡,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她垂在一侧的手。
池芫掀了掀眼皮子,打了个秀气的呵欠,睡眼惺忪地望着眼前青松翠竹而立的少年郎,只觉得,赏心悦目,瞌睡虫都飞走了不少。
“见过公主。”
身为质子,身份实属尴尬,原本也是皇室,却因为西赵曾败于东楚,他又不受宠送来当质子,毫无根基,随便一个东楚的公主皇子甚至是贵族都可以欺负,更莫说在池芫面前,不得不低人一头。
但他不卑不亢的态度,总是叫这些贵族看不惯的,从前的玉华公主是如此,如今的池芫却不一样。
她唇角微扬,“夫子来啦,请坐吧。”
嗓音慵懒,带着几分娇憨。
沈昭慕淡淡地颔首,目不斜视地在她对面坐下。
“这天太热,本宫都犯困了。”
她跟和自己人唠嗑似的,打着呵欠,微微活动了下脖子,说道。
沈昭慕看了眼紫金香炉,“公主殿内熏着迦南香,迦南香又是沉香中的上品,有安神助眠之功效。”
能不困才怪。
池芫闻言,眼珠子睁开了,圆溜溜地望着他,“本宫就是觉着它最贵,你第一次来,这味道又不错,就拿出来熏着了。”
绿珠垂下眼睫,公主明明每日睡前都熏迦南香来着。
看透不说透。
沈昭慕嘴角极淡地扬了下,似是觉着她这话可笑,却又心口不一地说着,“多谢公主看重,只是若公主困了,不若去休息为好,玉体安康为重。”
就别想温什么书了,不是那块料。
池芫哪里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立即坐直了,“那不成,背不完,母后还要继续禁本宫足的,听闻你学识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你传授给本宫吧。”
“……”沈昭慕嘴角扯了下,“在下恐没有这个本事。”
过目不忘是天生的,她当是武功心法,说传就传?
“那不管,你现在就教本宫背书,背不下来,你也别想走了!”池芫立即展现了本性暴露的一面,抖了抖袖子,红袖和绿珠立即上前将她的广袖扎上去,微微露出小半截手腕,方便写字看书。
“既然公主如此好学,那最好是先将熏香撤了为妙。”
沈昭慕微微吐一口气,只觉得这比挨打还要为难他。
“好说好说,红袖——”池芫配合地唤了红袖。
于是,沈昭慕抬手,拿起一本最薄的书,一看,见是女戒,登时眉心一跳。
这书……
他再微微抬眸,从书上移开视线看向池芫这娇生贵养出来的脸,那眉眼间的娇蛮之态,和这书,着实违和。
孟皇后是病急乱投医了才会给她看这个。
其实孟皇后是觉着池芫根本不会看,但又为了磨她的性子,才放了这么一本书进来的。
是以,沈昭慕默默扫了几眼里面的内容,眉心深深蹙了蹙。
只觉得,一派胡言。
若按照书中所言,这世间女子皆是他母妃那般委曲求全,懦弱谦恭……那子女便皆是他与妹妹这般,任人欺负。
这般想着,又看了眼池芫,唔,这样的也不好,太过骄横,子女都要求饶。
“想什么呢?这书很难懂么?”池芫张嘴,绿珠便喂了颗葡萄,她将装葡萄的篮子往前推了推,“你吃。”
沈昭慕汗颜,“公主,学问是一件严肃的事情,怎可边读书边进食。”
这和他从前学的完全相悖。
“管这些做什么呢,自个儿开心不就行了——”
说着,就朝他微张开的嘴,喂了一颗葡萄。
沈昭慕嘴巴微张,眸子睁大,一时有些呆萌。
池芫捧着脸,手指点着脸颊,一双眼又大又亮,盛满了笑意,就像是漫天的星子都住进了她这双眼里。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5,哇,请尽情散发颜值的魅力吧宿主!
池芫:……
难道不是本宫对视一笑百媚生的魅力?
不过,人类对美人的包容度果然是要高一些的,她心下得意,面上愈发灿烂。
沈昭慕蹙了下眉心,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最后还是咽下去了。
她该学学女戒,至少,该知什么是寡廉鲜耻。
随意看了下面前的这堆书,沈昭慕不由眼前一亮——
《孙子兵法》、《鬼谷子》、《菜根谭》、《小窗幽记》……都是难得的好书,不想孟皇后为了教导其女,竟找来这么些讲政治兵法还有为人处世的书来。
可惜了。
“公主,今日便……先学《小窗幽记》。”
他稍加思索,将《孙子兵法》和《鬼谷子》搁最下面,抽出《小窗幽记》。
池芫捧着脸,自觉地坐到了他身边。
沈昭慕不自在地倾了下身子,“公主……”
“就一本,我不过来怎么看?我总要知道这些字怎么写吧!”
却见池芫眨着眼,一本正经地说着。
“……”他无言以对。
只能尽量维持着距离,将书往她那边挪了挪。
池芫抿嘴偷乐,小样儿,猜不到吧,本宫机灵着呢。
“公主,你可听明白了这段表达——”
沈昭慕念了一段,他温润如春风细雨的声音娓娓道来,还没说完,就胳膊上一沉,低头,便忍不住脸上一黑。
手臂一僵,他咬着后牙槽,伸手用书将池芫靠过来的脑袋抵着,扶起来。
这女人竟然听着听着,睡着了!
真是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
(再标一下,芫yuan,元宝圆子的yuan。作话基本上渠道都没同步,我记得很早以前就标了。)(未完待续)
1120娇蛮公主vs敌国质子(11)
“松间明月,槛外青山,未尝拒人,而人人自拒者何哉?公主,这句可明白何意?”
将池芫唤醒后,沈昭慕对着这样好的书,自己也来了兴致,还是头一回当夫子,尽管对着不开窍的“学生”,也还是耐着性子,讲述起来。
池芫摇头,她胸无点墨人设不能倒。
系统:明明就是真的不懂。
池芫:说得好像你就懂了?
系统:我不需要懂呀,我可以储备这本书的内容~
池芫:金钟罩请求出战,再见。
也没指望她能明白的沈昭慕便平静地讲了下这句的道理。
“意思就是,人不要执着于眼前的苦恼,而拒绝了美好的风景。”
他说着,自己眼眸晃了下,可身处皇室,又岂能闲看花花草草,而无忧虑呢。
“可是本宫没有苦恼啊。”池芫天真地说着,“本宫是东楚最尊贵的公主,这天下还有什么是本宫需要苦恼的?”
她说这话时,眼里一片澄澈。
沈昭慕却觉着可笑又可悲,可笑的是她不知疾苦,可悲的是身处高位还不觉寒——自古公主,盛世时用来供奉,乱世时便送去平乱。
此时不过是她年岁尚轻,东楚尚强。若是有朝一日东楚地位不保,她便是最好的稳定盛世的礼物。
孟皇后给她送了男儿家看的兵法政治书,不就是希望她能懂些朝政,知些利害。
如今孟家倾倒,她的荣华全靠孟皇后撑着,又能撑多久?
忽然觉着这女子虽可恨却也可悲可叹,沈昭慕倒是觉着,或许不用他怎么动手,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多好过了。
西赵如今,便是休养生息足了,打算卷土重来了。
“公主天真烂漫,自是没有烦忧,继续吧。”
枯燥的一下午,池芫当真是光学了学问,沈昭慕看着对她和气谦让,但该学的一点都不松软,但凡她要打瞌睡,他就将她推醒。
似是从折腾她当中找到了**,拼命将晦涩难懂的学问朝她输出。
末了,池芫只觉得已被掏空,没有什么笑容地看着他。
“辛苦……夫子了。”
沈昭慕见她这满是怨言却又不好发作的模样,难得的,不吝啬地给了个真实的笑容。
“公主才是,今日便先到这,公主底子薄,今晚还需自行温习一遍,明日,在下准时过来抽查今日所学。”
池芫:“……那还真是谢谢夫子了。”怎么你进入角色比我还快了?
她以为的情景是,吃着水果吹着风,调戏着美男,收获着好感度,而实际上却是,无情地上了一下午的古文课。
离开时,沈昭慕的步伐都是愉悦的,嘴角噙着笑,眼底埋着嘲弄。
不喜欢背书?他便顺理成章地让她体会下背书的折磨。
次日,沈昭慕何止是准时,他似是知晓池芫晌午嗜睡,天热犯懒,非要在这个时辰过来,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将人弄醒了,再无情摧残地传道受业解惑。
池芫苦不堪言,她捏着自己的脸,娇蛮刁横地说道,“沈昭慕,你就不能讲点容易听懂的?你看看,就因为你昨日让本宫温习,害得本宫一夜就瘦了一圈!”
沈昭慕瞥了眼她一捏就是一手**的脸,还别说,看不出来她个头纤纤的,脸上竟是有肉的。
不禁嘴角一扬,“公主说笑了,只是温习,并不会一夜就瘦削下去。”
“本宫还是习字吧,这书太难背了……”
沈昭慕摇头,“公主不可半途而废。”
“你胆子大了,敢管教本宫了!”池芫虎着脸,凶。
“公主若是不想学,那便不学吧,总归皇后娘娘是公主生母,不会多严苛。”
轻描淡写地顺着她这话接了句,沈昭慕表情极其淡然,一点都不恼池芫这态度。
但池芫却知道,这家伙白切黑得厉害呢。
孟皇后不严苛么?未必。
“不行,本宫还是背书吧,明日再习字。”
沈昭慕想着,点头,“既亦有习字的功课,那在下明日清晨便来教习公主写字。”
“……”你再说一遍?
系统:多好的机会啊,你想十天飞升好感度,不朝夕相处怎么成?搞事业怎么能怕苦呢!宿主起来不做懒惰的奴隶——
池芫:金钟罩最近越来越没用了,又让你给冒出来了。
系统:……
迟早它要将金钟罩的程序篡改掉!
“公主?你听到在下方才说的吗?”
沈昭慕见池芫双眼出神,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哦……你说你明早也要来。”
池芫声线低沉,带着说不出的幽怨。
还有八天,她告诉自己,第二个位面的高考都扛过来了,这八天算不了什么。
见她吃瘪,沈昭慕心情好极了,面上只作敦敦善诱之派。
“如此,那明日清晨见。”说着,沈昭慕又道,“公主这些书今晚不用看,能借在下一用否?”
池芫摆手,“随便拿,你拿去看吧。”
“多谢公主了,这些书都很是名贵,未免每次与公主共看一本冒犯公主,在下回去摘抄一份。”
说着,沈昭慕将书抱起来,宽袖落下,整个人都透着温润清贵与书卷气息。
池芫傻眼了。
“你说什么?你,摘抄一份?”
这么多不说,她找他当夫子,图的不就是揩油,呸,拉近关系便于攻略吗?为此,她每天泡花瓣澡,熏香的,他抄一份了,那还搞个鬼哦。
她完全不怀疑,以这人所谓的君子之道,以及对她的讨厌程度,明天就弄个屏风过来隔开两人的距离,对着屏风教习。
“对,公主可是觉着有什么问题?”
沈昭慕微微抿了下唇角。
池芫见他这样就有些色令智昏不忍美男蹙眉不虞,张了张嘴,好一会,干巴巴地回了句,“没什么……”
“那在下告辞了,公主早些歇息。”
得了池芫这话,沈昭慕溜得飞快,生怕她将他留下来用饭一样。
池芫望着那背影,登时捏了下自己的脸,悲戚道——
“让你贪图美色,让你被白切黑蒙蔽双眼,让你道行浅!”
太惨了,这个位面的狗子真不好对付。(未完待续)
1121娇蛮公主vs敌国质子(12)
“公主,公主该起床了。”
红袖掀了掀被子一角,却被少女一腿重新压下了被子,无奈,她只能轻轻推了推对方的肩膀。
“公主……”
“再睡会,别叫了,困……”
池芫皱着眉,起床气作祟,她扭过头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是,西赵皇子在外头等候,说是,公主若不想学,他便先走了。”
走?
池芫一个激灵就醒了,猛地翻身爬起来,顶着鸡窝头,瓮声瓮气地嘟囔道,“起了起了,你去跟他说,喝点杏仁奶,本宫稍晚便来。”
她的稍晚,足足晚了一个时辰。
沈昭慕看着面前不知道上的第几波点心茶奶,嘴角微抿,他拢了拢袖子,身子坐得笔直,看了眼外头的日头,嘴角扯了下。
“公主到!”
正要起身,小喜子就尖细的嗓子一喊,随后,池芫在宫女的簇拥下出来了。
池芫磨磨蹭蹭的,还是因为打扮去了。
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就忍不住多拾掇,这一拾掇吧,就耽误了时辰。
“夫子今日来得真早,用过早膳了?”
她穿了一身粉紫色的襦裙,因为热,外只披了一件云彩纱衣,轻若鸿毛的重量,据说一件便价值好几百两银子,后宫中也就皇帝最宠爱的贵妃享有了,除此之外,公主里只有池芫有这个待遇。
脸上没有浓妆艳抹,但精心地描过眉,上过胭脂,还梳了个仙气飘飘的发型,叫人眼前一亮。
沈昭慕蓦地想,如果她不动不说话的话,光是这长相,还是很符合他的胃口的,至少,他描丹青美人图时,往后第一个想到的,许就是她的容貌了。
世间少有之姝色,就是可惜,长了不聪明的脑袋,恶毒的心肠,还有张尖利的嘴。
“用过了,公主若是无事,便开始习字吧。”
说着,他唤了声小泉子,后者和顺和殿的一名小太监,搬了一扇不透明的山水画屏风进来。
池芫:“……”笑容逐渐消失并且转为苦笑。
看吧,她这嘴,毒奶届的鼻祖了,什么不好的说了就中。
还真给她搬来一扇屏风来!
“啊,夫子来就来,送什么礼呢?这屏风真好看,那就谢谢你了,小喜子小欢子,还不将皇子殿下送的贵礼抬去本宫的宝库?”
她忙侧过身,给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两人虽不知道公主这是什么用意,但也机灵,忙反应敏捷地过去将小泉子才松手放下的屏风搬走。
对此,沈昭慕表示:“……”
他噎了下,“公主,这屏风不是——”
“不是送本宫的吗?”池芫刁蛮地打断他,鼓着脸,“本宫还以为夫子觉着本宫用功,送本宫小礼物呢……再说了,本宫送了你人参,你都没给本宫回礼。”
最后那句说得很小声,就像是好心地给沈昭慕留个面子似的。
沈昭慕听见了,所以他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来。
“公主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是,这屏风是送给公主的,但不是给公主放着的,在下将今日要学的书摘抄好了,想着男女终究有别,为公主名节着想,设一屏风而隔,免得传出闲话。”
结果却被池芫这快到令人无法反应的一通命令操作,而打得措手不及,白抄了一晚的书不说,还搭进去了自己描了画上去的新屏风。
沈昭慕心下憋屈无比,面上硬是滴水不漏。
池芫心里笑疯了,觉着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面上依旧是傻白不甜的嘴脸,“啊?谁敢说闲话?红袖?还是绿珠?还是你——小泉子?”
她说到一个名字,这些人摇头一个,到最后,池芫摊手,极其霸道地总结,“你看,都是自己人谁说闲话,再说了,谁爱说说去,反正到时候倒霉的不是本宫。当然了,夫子莫怕,要是有人说你的不是,本宫会帮你的。”
说着,她直接坐下,只字不提屏风的事,抬手,红袖就将字帖抱过来,她选了最上面一本,递给沈昭慕。
“你坐过来,看着本宫写。”
“……”
沈昭慕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被皇后教诲后的玉华公主的思路了,说她换了个人吧,又还是那副刁蛮骄横的模样,说她死性不改吧,对他的态度如今暧昧不清的。
但就和小泉子说的,她图什么呢?他又不像是那些世家公子,会讨她欢心。
奇怪。
百思不得其解。
他开始后悔,前两日觉着可以磋磨她的想法,着实不应当。
孤男寡女的,就算旁边有宫人,也实在是有伤风化。传出去对她的确是没有太大的伤害,她被娇宠着,孟皇后第一个会出面将这样的事压下去,但他在东楚无根基,位置尴尬。
心中打了退堂鼓,沈昭慕再看池芫,也没有了戏弄为难之心,只板着脸像个真的夫子那样,站到了池芫身后,离得不近,严肃道,“公主开始吧。习字不需在下亲自教导,你可以开始临摹了。”
忽然严肃起来,池芫不禁努了努嘴,表示搞不懂男人心,绿珠给她研好了磨,恭敬地递了笔过去。
她接过,对着字帖,开始在面前雪白的宣纸上写字。
得,一下笔,她就黑了脸。
这字……
原身字迹着实算不得好看,也不难看,就是怪像小学生的那种,一点形也没有。
她转了转眼珠子,故意将第一个字就写错了。
沈昭慕见了,不由得唇微张,很想斥一句“你是猪么”,但一想到这是谁,就生生忍下了。
“公主,这个字,错了。”
他无奈,深深吸口气,才缓缓吐出,一个深呼吸才将心中的万千情绪给压了下去。
池芫抬起脸,仰着小脸,眉心蹙着,一副苦恼的样子,“好难啊这字——你教本宫写!”
霸道地拽着沈昭慕便将人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沈昭慕无语,伸手将池芫手中的笔接过去,然后另起一张纸,镇纸压好,一手捏着袖子,一手提笔,动作行云流水,便写了一个漂亮的行书。
池芫咬着唇瓣,单手撑着下巴,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公主看会了吗?”
“不会……”光看人去了,没看清楚怎么写的。
沈昭慕:“……”
真是猪!
“那在下再写一遍,公主这次可要看仔细了。”
池芫敷衍道,“嗯嗯你写你的,我看我的。”
“……”(未完待续)
1122娇蛮公主vs敌国质子(13)
“这样吧,你手把手教本宫,兴许本宫就会了。”
池芫见沈昭慕写了十遍快崩溃的脸色,咳了声,坐直了身子,端正了态度地提议道。
沈昭慕斜她一眼,已经没了好脾气,声音微冷淡,“公主是不会写,还是不想写?”
池芫咳了声,眨了眨眼,无辜地道,“本宫想写啊,你写太快了,本宫看不会的,不如你一笔一划亲自教本宫写?”
“公主拿起笔,跟在下一笔一笔地学。”
不理她的提议,沈昭慕避开这个问题,让红袖给她又拿了一支笔过来,一锤定音道。
池芫撇了下嘴角,真是不好勾搭,瞧你这坐怀不乱的品性,本宫还偏要让你欲罢不能!
系统:虎狼之词!
池芫:你怎么又冒出来?
系统:你只关了我一天,时间到了我就出来了啊。
池芫:你提醒我了,下次关就直接三天起步。
系统:……
它算是明白了,宿主就是嫌它是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了。
“你是不是嫌本宫笨了?”
在写完一整张的字后,池芫吹了下墨迹,随后交给红袖和绿珠,让她们小心放盒子里,后面要交给孟皇后过目。
她见沈昭慕抬手,曲起食指,用关节揉了揉眉心,不由得双手一撑桌面站起来,蛮横地问了一句。
沈昭慕幽幽朝她看来一眼,“不是。”已经不想嫌了,笨到无可救药。
“那你这么苦大仇深是为何?”
池芫一边说着一边坐下,又拿了一张纸出来,红袖拿镇纸给她压好。
“在下只是觉着,才疏学浅不堪为公主之师。”
来了来了,他带着他的套路来了。
池芫警铃大作,忙坐好了,摇头道,“本宫瞧你挺有良师典范的。”
对她的马屁不为所动,甚至退打鼓打得更凶,沈昭慕摇头,垂眸,掩去眼底的几分崩溃。
“不,若在下是良师,此时公主应当已经写完了十张才是。”
两个时辰过去了,她才写了一张!
他妹妹五岁时,便能独自习字,根本不需要他操心什么。
池芫发誓,这话绝对是diss她的意思,但她只能装听不出来。
“本宫只是许久未写字罢了,你等着,本宫明日一定写得又多又好。”
小姑娘捧着字帖,一本正经地板着脸,面上竟真有几分羞愧之意,随后又转为了斗志。
“你相信我。”
她改了自称,漂亮明媚的大眼,目不斜视地望着自己,就好像……他真的是她的夫子一般。
沈昭慕眼眸一闪,竟略显慌乱地别过眼,错开视线。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这,这是学渣努力的结果?
系统惊讶了,难不成这个位面的boss喜欢学霸?
池芫愣了下后却不假思索地回着统子:我觉得,他是喜欢认真的美女。
系统:……怎么说?
池芫:你看看我,还有什么疑问吗?
她,认真的大美女代表,闪烁着热爱学习的光辉!
系统:……虽然但是,我觉着他单纯是觉得,原来学渣不是没努力,而是努力了也没用,而努力了都没用你还坚持,他感动到了。
池芫:你可以和金钟罩锁一下了:)
这里容不得统子放肆呢。
“公主有这个心便好,不过凡事不必强求,在下到底比不得真正的夫子会教习。”
稳住了心神不被她假象所惑,沈昭慕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镇定地继续为自己跑路做努力。
然而池芫就是不松口,“哪有,夫子都是些无趣的小老头儿,只知道之乎者也,不懂得变通的,你嘛,又不敢教训本宫,也不会向父皇母后告状,深得本宫的心。”
沈昭慕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来,破案了。
敢情是担心夫子们古板无趣还不畏强权,他瞬间不觉得开心了,在她这,就当他是弱小可欺的小可怜了呗。
呵,时候未到。
“在下回去用午饭了,下午再来教公主读书,公主早些午休,莫要迟了。”
打定主意要早点磋磨完就跑的沈昭慕,立即拱手告辞。
池芫看了眼外头的日头,顺理成章地接了句,“天气这么热,你就在摘星殿用午膳好了,反正本宫一个人吃也吃不完。”
沈昭慕不由得想起那本女戒,看来,有必要拿出来了,虽然不赞同,但治治这位动不动就忘记男女大防的公主,绰绰有余。
“公主……”
他只是无奈地开了个头,池芫就自己脑补到了尾,抬手,“行了,快走快走,别讲大道理了,本宫知道了。”
于是,沈昭慕顺利离开。
而池芫也没能来得及用午膳,因为,男主来了。
对,原著男主,就是原身的三皇兄,某个已故妃子的皇子,过继到了她母后名下,所以名义上是和她最亲的哥哥。
只可惜,对方狼子野心,根本不承孟皇后的情,原著中提到过,他一直觉得生母的死和孟皇后脱不开关系,是孟皇后杀母取子的毒计,才害得他小小年纪便没有了母妃。
对此,池芫是无从考证的,但男主这仇记的,明显是将她这个妹妹也拉下水了,原著中不就是他对女主落井下石?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池芫笑意盈盈地亲自相迎,心里却开始盘算如何将这白眼狼给喂熟些,以后出事时不至于赶尽杀绝。
但一想也就三个月不到了,自己从前也不是个多可爱的妹妹,这三个月,临时抱佛脚好像也来不及,不禁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情。
这可不是好兆头,男主啊,未来的皇帝,不和他搞好关系,还能好好活着么?
“玉华妹妹,玉华妹妹?想什么呢这么走神?”
男人颀长英俊,眉眼自带几分风流,和略显冷硬的五官有些反差,此时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抬手在池芫面前挥了挥,声音低沉却温和。
池芫扬起一个灿烂的笑,伸手便抱住了男人的胳膊,果不其然对方僵**下,但到底没有推开她。
她便用娇憨的声音说着刁蛮的话,“我在想啊,三皇兄好久没来看我了,该怎么罚你才好?要不,三皇兄,你府上的那白玉花瓶就挺好的,送妹妹可好?”
摇晃了下对方的手臂,她眯着眼笑得很是嚣张,“你不给,我就找父皇去告状,就说——三皇兄不喜欢妹妹了!”
三皇子名唤池熠,他听着这娇蛮的话,原本应当生气的,但偏偏对方仰着灿烂的小脸,漂亮又天真,少了浓妆艳抹浓香的赘饰,实在是叫人无法生气的那种灵气逼人的美。
更何况,那白玉花瓶倒不是什么不能送的物件。
“好,妹妹喜欢,那稍晚便差人送来摘星殿。”
池芫:“诶?”这么爽快的吗?她不是真要花瓶啊,她是想等他拒绝后顺理成章地让他带她出宫玩来着!
害,都是这该死的魅力,失误了。(未完待续)
1123娇蛮公主vs敌国质子(14)
池熠坐了会,他进宫就是例行请安的,顺道来看望下这个蛮不讲理的妹妹,不成想,走的时候,还顺带拿了几本书出去。
“为何送我兵法书?”
池熠看着怀中的孙子兵法等书,不由得问池芫。
“哎呀,母后给我看了一堆的书,可我是看书的料吗,倒是皇兄,你可要学聪明点啊,不能不学无术呢,母后也说了,以后我们都靠你了!好好读,我会抽查的!”
她末了,伸手,发现个头不够,便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奶凶奶凶地威胁了一句。
孟皇后当真这般说?想到嫡母那张冷淡威仪的脸,池熠抿了抿唇角,垂眸时,压下了眼底深沉的恨意。
不过玉华当真是天真到蠢笨了,竟不知孟皇后的良苦用心,将这样好的书都给了他。
是说她太天真,还是说她太信任他呢?
“好,我看你是不想读,丢给我替你受了。”
池熠伸手,下意识想摸一下池芫的脑袋,但看清她是谁,手立即抽回来。
这是杀母仇人的女儿,他不能心慈手软。
“皇兄,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啊,这皇宫太闷了,母后又总罚我……”池芫看到池熠的小动作,不禁暗自吐槽他不愧是人如其名呢,又迟钝又多疑。
不过她耍赖地拉着他的袖子,“你忍心看到妹妹被这些书啊字啊的,折磨得日渐消瘦么?”
她没有颐指气使,而是换了个撒娇的路数,尽管也不怎么温柔,却很有效果。
至少,池熠在宫外建府这两年,的确是没有怎么见过这些妹妹,嘴上说着不需要兄妹之情,但父皇不爱母后不疼的存在,更渴望亲情。
“等母后那边消气了解除你禁足,我就带你出宫。”
池熠听见自己这么说着,心中却在想,如果能借此机会,报复下孟皇后,倒不失为一个妙计。
系统:宿主,男主要搞事害你呢!
池芫:害,你居然会主动报备军情了,不容易,金钟罩果然有用。
系统:……
谁说不是呢:)
池芫一看眼前这个看似冷漠却独独对她温柔的兄长,不禁心下冷笑,你这个白眼狼,白撒娇了!
不过——
或可一试?
想想,怎么才能将白眼狼和白切黑凑一块,自己又不用被坑害呢?
系统:就你这智商……就不要和剧情里最牛叉的正反boss对抗了哦,毕竟,他们共同的敌人是你呢。
池芫:……
第一次对系统的屁话无法反驳哈。
“既然这样,那三皇兄快回去吧,我还要背书呢!”池芫嘴巴翘到了天上去,变脸变得飞快,推搡着池熠,将人赶了出去。
池熠:“……”
虽然但是,也太塑料了些。
琢磨过来自己这是没有“利用价值”就被赶出来的池熠,有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但下一瞬,就想起杀母之仇……
脸上的笑褪了个干净。
下午,沈昭慕来的时候,池芫就一副故作心事重重的模样。
跟读时也没读错,既没有缠着要他坐过来,也不吵闹偷懒了,乖巧得不像本人了。
但那一脸的“我有心事你快来问我”叫沈昭慕实在是忽视不掉。
借着中途喝口水休息的空当,他还是咳了声,道,“公主心神不宁的,下午的书可都记熟了?”
问完又觉着自己为何要关心她记不记得熟,为何烦心?
莫名其妙。他咬了下唇,兀自懊恼。
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池芫已经开口回了他的话。
“记熟了,记熟了。”
这敷衍已经溢于言表了。
沈昭慕眯了眯眼,“那公主背一遍。”
不是说自己是东楚最尊贵的公主,没有忧虑么,这一脸魂不守舍的又是为何。
池芫依言背了一遍,竟一字不差。
沈昭慕不禁哑口无言,好一会才道,“公主如今进步如飞,倒是不需要在下的教习了。”
“唔,也是。”池芫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既然本宫背完了,那,夫子要不要先回去?”
她赶他走?
沈昭慕不禁心里别扭,前几天求他当夫子之时还好言好语的,他占主导,如今又想挥之即去,想得美。
“不急,公主还有昨日的书没温习。”
“……沈昭慕,我是公主还是你是公主!”
池芫直接拍桌子。
“当然你是。”
“……”
这架是吵不起来了,池芫无语,“咳,本宫下午还有些事,你就先回去吧。”
有猫腻,眼神闪烁,一看就是撒谎心虚。
“好。”
想知道池芫搞什么鬼的沈昭慕,便好脾气地应了。
于是,他离开了摘星殿。
而他一走,池芫就忙换上了一身宫女装,从侧门出去。
“公主这是去哪?”
却不料,原本该走的男人,却长身玉立地站在她身前,似笑非笑,眉眼温和,眼神却戏谑。
池芫嘴巴张了张,想也不想就答,“茅房。”
沈昭慕嘴角一抽,上下扫了眼她这装束,“茅房需换宫女的衣裳?”
“乐趣,你管不着。”池芫说着,抬头挺胸,精气神十足地娇蛮道,“本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怎么还不走?”
看她这又是支走他,又是换装的,鬼鬼祟祟的,不用想,不会是要去做好事。
心思飞快地转着,沈昭慕面上只佯装信了和怕了,点头,“那公主请。”
池芫狐疑地望着他,一个劲儿地打量他,见他神色温润无害,不像是要坑她的样子,便转了转眼珠子,拉着红袖的手便轻快地越过他,小步子快速地跑掉。
望着她那做贼似的背影,沈昭慕若有所思。
随后,脚步一转,往几个扫地的宫人方向走去。
“见过十七皇子。”
宫人见到他,行了个礼,便又各做各的事情。
却不想,沈昭慕吩咐了一人,“你过来。”
他招招手,那太监便跟着他来到了树荫底下。
沈昭慕将腰间的荷包取下,拿出几块碎银子给他,嘴角噙着温和的笑。
“去坤宁宫跑一趟,通传一声——就说,有人拐着玉华公主,私、自、出、宫去了。”
“这……是。”
小太监不疑有他,拿了银子就乐呵呵地去跑腿了。
而沈昭慕往回望了眼池芫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未完待续)
1124娇蛮公主vs敌国质子(15)
池芫出宫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书局给沈昭慕买了一堆古籍古玩,这几日相处下来发现,这家伙大概来东楚真的是很穷,好点的书都没有,哦,文房四宝也买一下吧,公主的男人不能太磕碜。
尤其是天之娇女的男人。
“公主,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红袖本就不敢贸然出宫,但池芫拿着令牌让红袖带着她装作是出去采办的小宫女,态度很强硬,没办法,碍于强权,红袖妥协了。
只是出来后她就提心吊胆的,这都不带个侍卫什么的,万一公主有个好歹……
“怕什么,光天化日的,谁还能将本宫抓走不成——”
“围起来!”
话音刚落,外头一阵铠甲之声,随后便有一队将士在门口围住了书局。
池芫刚迈出去的脚脚,立即本能地收回。
“公主且慢,传皇后娘娘手令,请公主回宫!”
为首的是孟家旁支的一位兄长,见池芫转身要躲,立即扬声叫住了她。
池芫闭了闭眼,只能转过身来,干巴巴地笑道,“孟家哥哥……”
平日里刁蛮霸道的玉华公主忽然这么甜兮兮地喊一声孟家哥哥,孟长朗吓得差点一剑挥过去问这是谁冒充的了。
“公主请回。”
但他铁面无私,无视了池芫的套近乎。
于是,池芫满载……被迫而归。
“谁走漏的消息?”
马车内,池芫鼓着腮帮子,小声地问红袖。
红袖摇头,一张脸白得跟纸似的,池芫见她这怂样,咳了声,“别怕,有本宫在呢,母后难道还能罚咱们不成?”
“跪下!”
不想,一语成谶。
池芫懵逼地跪在孟皇后跟前,身上还穿着宫女的衣裳,头上梳了两个揪揪,原本是很可爱的,但孟皇后看到她这模样,只觉眼前发黑。
厉声厉色地命池芫跪下。
“母后……”
“别叫我!”
听听,这得多生气才会将自称给改了啊。
敏锐地察觉到这是真生气了,池芫忙乖乖闭上嘴巴,只用一双大眼扑闪扑闪地望着孟皇后,企图“萌”混过关。
“谁准你私自出宫的?谁准你穿成这样的?谁准你一个侍卫都不带便往外跑的!”
孟皇后气愤地坐着,压抑着怒火,声音冷沉沉的,她看到池芫这一身装扮,更是怒火中烧。
“你答应本宫乖乖听话不乱跑就是这样答应的?”
“红袖,你说,你身为公主身边的大宫女,不劝阻公主私自出宫不说,还跟着一块乱跑,你该当何罪?”
红袖吓得快哭了,忙伏地磕头,“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
“母后,这是儿臣的命令,和红袖没关系的,母后不要怪罪红袖,要罚,就,罚儿臣好了。”
见孟皇后要找自己婢女的茬,池芫忙仗义地帮红袖说话。
“哼,你还知道你该罚?”孟皇后对她这般只是冷笑,“身为公主禁足期间私自出宫,不顾本宫的口谕,德容有失,不思进取,来人,拿戒尺过来。”
戒尺?
池芫美目瞪大,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啊——母后呜呜呜儿臣知道错了,您轻点儿打!”
孟皇后拿到了戒尺,二话不说,就握着池芫的手腕,在她白嫩嫩的手心上打了一下。
“啪”一下的声音很响,池芫痛得泪花一瞬从眼眶中落下来。
“啪——”
这还不够,孟皇后抿紧了红唇,她一双眼满是失望和怒其不争的神色,也有不忍心,但最后还是被压了下去,又打了两下,才松开泪眼婆娑的池芫。
“红袖拖下去打十板子,罚三月月俸。”
将戒尺一扔,孟皇后便转身去了内殿。
留池芫抱着红袖的手臂不撒手,却只能看着红袖被拖下去打板子。
鼻子都红了。
池芫:好疼我的天,系统你忘了给我关闭痛觉神经了吧!
系统:……统子也是傻了,忘了。
它能说,大快人心打得好吗?
每个位面都是慈母或者沙雕妈妈,总算来了个镇得住这无法无天的宿主了。
池芫听着红袖的哭声,咬着唇,抹了抹眼角,唔,手心火辣辣地疼,她龇了下牙。
要是让她知道摘星殿哪个小家伙给孟皇后通风报信,她一定将她的屁股打开花!
被送回摘星殿后,池芫本来就累了一天,直接趴床上就睡着了。
孟皇后没有让人通传来到内室,见她趴在床上,一只手搭在床沿上,那手心红肿得厉害。
不禁叹了一声,然后接过宫女手里的药膏,亲自给池芫上了药。
随后给池芫掖了掖被子,再悄无声息地离去。
“娘娘为何这般动怒?”
回去路上,大宫女不禁疑惑,公主虽是顽劣,却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并没有闯祸,但娘娘今日却着实严厉了一些。
孟皇后听言,一双眼中雾霭沉沉,多了几分沧桑无奈之色。
“她太天真,本宫却不能一直庇佑她的天真和任性,你可知,她才出宫,雍和宫那位便派了人出去跟着?若不是长朗那孩子去的及时,也不知雍和宫那位要做些什么。”
雍和宫,是淑贵妃的寝宫。
大宫女闻言,面露惊色,不知当中还掺杂了淑贵妃,一时呐呐。
“查出来是谁通风报信了么?”
“据那小太监说,是顺和殿那位。”
顺和殿?
孟皇后微微纳闷,随后却道,“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不过看他教得公主还算用心,今日又立了功的份上,多盯着摘星殿,莫要让人传出不好听的非议来。”
摘星殿的事,孟皇后是一清二楚,池芫还以为她隐瞒得很好,实际上,早就被自家母后知了根底。
沈昭慕要是知道自己这一“告黑状”救了池芫一命,绝对不多那一下嘴。
当然,他是不知道了。
次日,他来摘星殿时,却见池芫已经乖乖坐在桌前了。
只一只手包着跟粽子似的,她眼睛红通通的,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但面上却带着张扬肆意的笑容。
“夫子快来,瞧瞧本宫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一句话,叫沈昭慕原本幸灾乐祸的心思都变了变。
她出宫不是去玩?还给他买了东西?
孟皇后会罚她在他意料之中,但没想到罚这么重。
原本心情很好的沈昭慕,在看到池芫献宝似的抱着几本古籍以及文房四宝到面前时,就笑不出来了。
“你出……就为了这些?”
池芫没有留意到他差点说漏了知道她出宫的嘴,只笑嘻嘻地指着这些宝贝,“看,本宫够意思吧,专门替你买的,都送你啦!”
沈昭慕心情复杂,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笑得灿烂明媚的少女。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0,当前好感度-15,宿主,卖惨啊快!给爷往死里惨!
池芫:……
你躺赢得很开心嘛:)(未完待续)
1125娇蛮公主vs敌国质子(16)
“公主手上有伤,今日便……暂作歇息吧。”也好给他点时间冷静下,他觉着自己这样下去,以前的仇没报回来不说,还要搭进去点别的。
“不用,母后只打了本宫左手,还给我留着右手写字呢!”
池芫“本宫”称呼久了,有些改不过来,但后一句又还是改了回来。
沈昭慕:“……公主倒也不必这般用功。”
池芫反唇以击,“但夫子说过,今日事今日毕,今天改写的字还是要写完的。”
说着,她举起完好的右手,做了个招财猫的动作,憨憨的。
一时拿不出话来堵她,反被自己的话堵住嘴的沈昭慕,抿了下嘴角,只好将字帖翻开。
“夫子坐下吧,我自己写,之前是我许久不练字手生了。”
刚要抬笔的沈昭慕,又只好放下。
而池芫已经乖乖地开始习字,坐得端正笔直,写的字也不似一开始那般无力,端的是清秀。
一笔一划,也没写错。
“夫子若是觉着无趣,不如看看我买的书?”
她微微抬头去蘸墨,见男人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不禁眨了下美目。
说着,绿珠便将书递给他。
他看了眼绿珠,不由得问,“红袖呢?”
他记着那宫女与她形影不离。
闻言,池芫嘴角微微耷拉了下,眉心一锁,“挨了板子,最近都躺着养伤不能当值。”
少见玉华公主会为旁人受伤烦忧,尤其是宫人,沈昭慕只觉得说不出的古怪和讽刺。
不觉问道,“不过是宫婢,公主不必往心里去。”
池芫却瞪圆了眼地望着他,“红袖不一样,她打小就伺候我,我虽霸道蛮横……咳,但我也是分人的,自己人我护着,旁人我才会欺负呢!”
第一次见霸道蛮横自己说出来还这么骄傲的,沈昭慕微微翕了翕唇角,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所以从前欺负他,因为将他当做敌人和旁人,但红袖这样的自己人,就算是犯了事挨了打,她也护着?
“那在下如今是公主什么人?”
他面容温润如玉,如果不是好感度还负着,池芫大概要被这温柔的表象给蒙骗了去,以为他很在意自己的看法呢。
不过,白切黑谁不是呢?
“当然是自己人了!从前的事,你可不许给我记着,我现在知道了,我表哥的死……与你无关,从前年纪小迁怒于你,可你不是教过我,‘人孰能无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的道理?”
沈昭慕一噎,皮笑肉不笑地应着,“是这个道理。”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好端端的,教什么圣人的大道理,他自己又不是圣人。
他不过是小心眼会记仇有仇必报的凡人罢了。
所以,以上的道理,在他这不成立。
呵呵,你的笑再假一点。
池芫腹诽,随即继续伏案习字。
至于沈昭慕,他坐在她斜对面——为避免遮住了光影响她习字。
他翻了几下手边的书,的确都是珍品,看书皮就知道好些是不容易存留下来的古籍,不过他不会告诉她,好些他都看过。倒是文房四宝甚合他心意。
一想到,她出宫还给他带了这么多东西,而他呢……
直接给她揭发了,让她被孟皇后责罚。
但沈昭慕没想到,那般爱女成命的孟皇后,竟舍得打她。
看着少女提着笔认真伏案的模样,沈昭慕微微晃神。
时日尚短,他实难相信,一个人的品行可以在短短的几日内就改正过来。
不过池芫有句话倒是打消了他的疑虑,不是她品行改了,而是,她对他改观了。
自己人么……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宿主,多写几个字,他果然喜欢漂亮认真的学霸!
池芫手一顿,纸上多了个墨点。
“……”
坏了,会不会好感度又给她掉下去?
忙将这张纸偷偷往下一拉,赶紧团一团,塞进袖子里,随后若无其事地又另起一张重来。
就为了这-5点的好感度,池芫写得手都酸了。
忍不住揉了揉手腕,抬眸,却微微看得失神。
上午的光线还是很柔和的,雕花窗投进的光斑驳地洒在男子身上,他的面部线条柔和,一双琉璃似的眸子专注地落在书上,一手托着书,一手时不时翻着,纤细修长的手指根根分明。
想跟这手来个十指相扣呜呜呜。
她怎么这么花痴了,原身属性是不是都加到她身上了!
他很适合浅色系的衣裳,尽管一肚子坏水,可此时看着,就是个端方温润的翩翩贵公子,静若处子,宜室宜家,当驸马最合适不过了。
系统:有哪个驸马会揣着-5好感度和公主十指相扣哦→→
宿主怕不是觉着身份高贵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傻白甜了。
池芫:只要敢做梦,没有不可能,你看,-55我都挺过来了,100还远么?
系统:……
活在梦里呢姐姐。
算了,反正它也就是系.多余.统,少说话,就能多在金钟罩外溜达。
“公主写完了?”
沈昭慕看的是一本有关兵器的古籍,看得津津有味,余光瞧见池芫在看自己,不禁放下书,温润浅笑着,问。
系统:请珍惜现在这个温柔的崽。
池芫:你话真多。金钟罩呢,出来,将它关好了。
虚空一片安静后,池芫便放下笔,笑得眉眼弯弯,骄傲地拍了下自己面前的纸,“写完了,你检查呀!”
说着,手摸了下脸,将颊边一缕顽皮的散发别到耳后。
沈昭慕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看得池芫毛毛的,张了张嘴,“怎——”
却见他微微顷身靠近,抬手,就要落在自己脸上。
池芫呼吸微微一促,闭了闭眼。
然后脸上有温热的触感,一触即分。
她感觉对方已经拉开距离了,便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盛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的眸子。
再一看他还未收回去的手,指腹上沾着墨迹。
瞬间会意,池芫忙捂脸,低低呼了一声。
她刚刚傻了,下意识以为对方要亲她呢……
这么一想,人丢大发了。
她忙背过身去,只给对方一个后脑勺,从袖子里拿出小铜镜,照了照,好啊,不知道原本是怎样的,但他手指这么一抹,一边脸有一道黑乎乎的长印子。
看着像个花猫脸。
池芫忙拿帕子擦拭,却发现擦不干净,想起来这墨是好墨不是那么容易擦干净的,立即踢开秀墩,飞也似地冲去了内殿。
留下沈昭慕看着自己的指腹,嘴角扬啊扬,露出一个不无恶意得逞的淡笑。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
无法说话的系统,只能在金钟罩中独自画着圈圈os:这是充满了酸臭味的一个上午!(未完待续)
1126娇蛮公主vs敌国质子(17)
等池芫洗完脸重新描妆出来时,沈昭慕已经离开了。
带着她送的那一摞书和文房四宝。
池芫不禁嘟囔,这是怕自己回来找他算账么,居然招呼不打一声就走。
“公主,这些,奴婢替您呈给皇后娘娘吧?”
绿珠见她这几日也算是真的用功了,不禁想替她美言几句,解了她的禁足。
如今,池芫可是明面上被禁了足的,想出去得有皇后的口谕。
池芫摆摆手,“送吧送吧。”
只是没想到,下午沈昭慕还没来,就来了个“贵客”。
皇帝。
“父皇?”
彼时池芫正撑着下巴,坐在桌前对着下午要背的书放空眼神,听见通传声时,立即起身。
俊美狂狷的中年男人走进来,和池芫记忆中那般,原身的父皇是个年近五十却依旧身材保持得很好,也保养得不错的美男子。
只是眉眼的威严到底叫寻常人不敢直视。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觉着心跳不稳。
想到原身的结局……
到死都不知道,疼爱她的父皇,或许从始至终,这份父爱中就掺杂了利用。
不免有些心情复杂,实在是装不出从前那般小女儿和父亲撒娇的样子来。
她乖乖请安行礼,这叫皇帝眉骨一抬,有些诧异。
毕竟他那么多子女中,唯有这个孩子,是最不怕他,任性又爱撒娇的。
难得见她这么规矩,不免嘴角噙着笑,慈爱地问了一句,“小玉华,怎么几日不见,便和父皇生分了?”
他说着,便没有什么架子地坐在池芫原先坐的位子上,抬手随意地翻了下她习的字,眼里划过讶然。
字写得不算多漂亮,但看得出来很用功。
就她那心浮气躁的性子,竟真的能安分老实地坐下来习字,这叫皇帝倍感意外。
“儿臣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咋咋呼呼不懂规矩了。”池芫面上带着腼腆的笑,不仔细听,发现不了语气里淡淡的怅然。
那是原身残留的,对这个父亲复杂的情感。
应是又爱又怨的吧。
任谁都接受不了十几年的宠爱,一朝竟用作棋子,当他帝业社稷巩固的一块石基,这样惨痛的事实。
“懂事不少,是不是你母后对你太严厉,叫你受委屈了?朕的小玉华,何时这般文静爱读书写字了?”
皇帝随意地扫过池芫看的书,见都是些为人处世的书,便撤开了视线。
此时,池芫万分感激沈昭慕将那些兵书都带回去摘抄了,要不然……
君王本多疑,而她这父皇对孟家又多有猜忌,若是知道孟皇后给她送这些书叫她看,指不定要脑补出一出什么嫡公主夺嫡造反的大戏呢。
“母后教训的也是,儿臣吧,先前总是仗着父皇的宠爱,霸道刁蛮,母后说儿臣是父皇唯一的嫡公主,代表着皇家王室,不能给父皇抹黑……故而让儿臣静思己过,好好读书习字,通晓些道理。”
池芫双手叠在身前,一副改邪归正的乖巧模样,直教皇帝想到了那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这也才十日不到,不曾想,最骄纵顽劣的老幺忽然转了性子,明事理了。
但他却审视着池芫的眼睛,似想从她眼里看出伪装和心虚来,很可惜,没看到。
“这些话,是你肺腑之言?还是……谁教你的?”
皇帝把玩着手腕上的佛珠,嘴角噙着温和的笑,眉眼也是慈父的神态。
池芫却知这是个陷阱。
她努努嘴,“书里学的呗,背了这么几天的书,大道理也会些了,虽说有些儿臣还是不大能接受,但比从前还是要规矩了。对吧,父皇?”
见她这没大没小的样子,皇帝的疑心才微微放下些。只望着她点头笑,“是变规矩了不少,不过父皇倒是希望你永远天真烂漫,骄纵些也无偿。只是不要太过蛮横,欺负下臣之子,朕还是会给小玉华撑腰的。”
希望?撑腰?
呸。
池芫险些呸出来,她信他的话才怪。
想把嫡公主当废物养,到时候再送出去,既给人一种他将最宠爱的公主都拱手送人的慷慨珍重,又能挫皇后的锐气。
“可是儿臣不想父皇被朝臣说包庇儿臣呀,玉华长大了,不是从前那个总欺负人的小公主了。”
见她双目澄澈不似作伪,皇帝意思意思地称赞了几句,随后才问道,“你手怎么了?”
拧着眉心,好像是痛在他身上一样紧张。
池芫:“……”怎么办,当爹的和未来对象还有男主那个塑料哥哥都是这种腹黑鬼,她以后的日子好难。
“不妨事,儿臣昨日顽皮,被母后训诫了而已。”
“皇后是你生母,当慈爱,怎可动不动伤你这金枝玉叶?”皇帝却骤然脸色一变,拍了下桌子,吓得宫人都跪下,忽然发难,直指孟皇后。
他这话一出,池芫懵逼了,这都能扯到皇后身上?
母后你这岂止是不受宠,简直就是刨了皇帝的祖坟吧。
她立即也跪下,“父皇息怒,是……是儿臣贪玩任性,母后也是为了皇家颜面,不想儿臣这般大了还玩世不恭,不作表率。求父皇不要怪母后……”
但她的求情,却叫皇帝嗅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这个女儿,一向亲近他多过严苛的皇后的,此时却转了性子不说,还维护皇后……
他眯了眯眼,手转着佛珠,心里浮浮沉沉,盘算了几圈。
池芫没听见他说话,一抬眸,就暗道坏了。
果然,下一瞬,不待她说话,他便道——
“你是朕的掌上明珠,她禁你的足还伤你,不堪为良母,有失皇后母仪天下的风范,来人,传朕旨意,皇后不慈管教不力,罚她佛堂静思三日。玉华公主的禁足不作数,可自有出入。”
他说完,池芫咬了咬唇瓣,只想给自己一嘴巴子,万万没想到,求情反倒是落入皇帝的圈套。
但天子金口玉言,她如果再求情,更是对孟皇后不利,只能低着头,做出迷茫而惶恐的模样。
“玉华,来,起来,你别怕,父皇替你做主,谁都不能教朕的掌上明珠受一丁点委屈。”
皇帝罚完皇后,又亲自扶起被他吓到的池芫,面容恢复了慈父之态,摸了摸她的额角,道。
池芫被他扶着的手臂不自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得不寒而栗。
但只能点点头,懵懂又感动地谢了恩。
等皇帝一走,池芫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公主!”
绿珠扶她,池芫却拂开她的手,“让本宫静静。”
这嫡公主还真不是好当的,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她除了要攻略沈昭慕,还要想想法子,将男主给拉拢过来,要不然……
皇帝之心,深不可测,保不齐哪天皇后就被他给撸了凤位,那到时候自己真是再无靠山,举步维艰了。(未完待续)
1127娇蛮公主vs敌国质子(18)
“什么?”
沈昭慕在去摘星殿的路上碰到了池芫派去提醒他别来的小喜子,听说东楚皇帝去了摘星殿,他便回去了,也是因此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结果等小泉子端着煎好了药回来时,却告知他,东楚皇帝斥责孟皇后不慈不仁又管教不力,下令罚其静思己过三日,同时解了玉华公主的禁足。
他闻言后,放下手中的书。
眉心微微划过凝色。
“殿下,要奴才说啊,这玉华公主也是过分,孟皇后好歹是她生母,就算对她严苛了些,也不能向东楚皇帝告状啊……”
小泉子将托盘放在沈昭慕面前的桌案上,小声地道。
他对池芫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那两鞭子上,很是不好。
沈昭慕却是摇头,微微叹了一声。
“这就是他的目的。”
“什么?谁的目的?玉华公主么?”
小泉子没听明白。
沈昭慕却不再解释,“没什么,你下去吧。”
将小泉子支走后,沈昭慕望着眼前的书和池芫送来的补药,再想着她居然会有心到知道派小喜子来通风报信,叫他别撞上了东楚皇帝去探望她。
不由得摇头,兀自低声道,“池芫啊池芫,这可是困局之棋,也不知以你的慧根,能不能挨过去了。”
话是这么说,他实际上却根本不相信池芫能玩得过她那个多疑又工于心计的父皇。
这一招看似是慈父宠女无度,实际上呢,孟皇后因为自己嫡出的女儿落了个没颜面,孟家只怕是也会觉着是家门不幸;外界也只道公主和皇后离心,皇帝又挑拨了母女关系。
至于池芫,名声更不好,不孝又跋扈,就算她不是这样的,可又有谁会去考究这里头的真真假假?
如今就看她自己怎么想了,若是她被东楚皇帝三言两语给哄住了,那孟皇后的局,便是死局。
果真是天家无父子亲情,妻女又如何。
池芫虽是解了禁足,可孟皇后却颜面尽失,后宫中不少人心浮动,尤其是淑贵妃,她听闻了这消息,直接喜得带着宫人在御花园设宴款待了不少闺阁贵女。
“这不是玉华么?玉华,来来来,过来淑母妃这一道赏花。”
淑贵妃遥遥瞧见了池芫,便笑盈盈地拿着个美人团扇,倚栏唤她前往凉亭。
池芫来御花园是采摘鲜花回去做鲜花饼,打算等孟皇后的惩罚解除了,去探望赔不是的。
却不料,淑贵妃在御花园设什么群花宴。
她一看,那坐在淑贵妃一左一右的,可不就是玉琼公主,以及她在这么多公主中最讨厌的玉盈公主么?
池玉琼似是还记恨着上回的事,转而就扒上了皇帝最宠爱的淑贵妃膝下的玉盈公主,此时见她带着宫婢提着花篮,忍不住就落井下石。
“哎玉华妹妹这还有心情摘花啊,皇后娘娘如今因你的缘故还在禁足,你这当女儿的,怎可这般闲情逸致呢?”
那些贵女碍于池芫的身份不敢公然奚落,但是有的偷偷用帕子掩着唇,眼角眉梢都是讥笑。
原身得罪的人,果然上至八十下至八岁,女性为主,数都数不过来。
不过池芫和原身不一样,她对于这种小孩子家家的拌嘴,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世了,此时听着也是不痛不痒,甚至想翻个白眼——
玉琼公主真的是,不管换多少个小姐妹,都是出头鸟的担当。
没看到玉盈公主坐在那,端庄优雅得像个仙女儿似的么,就你话多,就你爱表现。
“给淑贵妃请安,见过两位皇姐——”她敷衍地行了个礼,随后便一转头,小辫子一甩,颇为傲娇和洒脱地扬声道,“就不搅诸位的兴了,这花再漂亮,还不是会被我摘掉?赏什么呢?”
她说着,直接走到花丛中,将淑贵妃方才才和众女夸赞过的大红牡丹,摘了下来。
“宫中牡丹开得不错,正衬本宫母后,明日等母后闲了,本宫就带一篮子过去探望。”
说完,她指挥着旁边的绿珠和白绣,“都摘了吧。”
语气平静地就像是摘她自己种的花一样。
无视了玉琼的叫嚣,顺道气了一把淑贵妃。
牡丹是国花,国母相称,至于她一介贵妃,捅破了天也不配。
淑贵妃护甲险些都给掰断了,她妩媚的脸上皮笑肉不笑,道,“玉华,这好好的花,怎么你说摘就摘了,本宫正和众位贵女们赏花呢……”
“哦?”池芫故作不解,摊手用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口吻娇蛮回应,“贵妃娘娘这话玉华就不懂了,这群大臣之女再金贵,也能在后宫赏起这牡丹来了?本宫怎么记着,这红牡丹还是番邦进贡给国母的?”
众人闻言,哪里还敢笑?
一个个变了脸色起身,福身行礼,“臣女不敢!”
玉琼气得脸色扭曲,这个玉华,牙尖嘴利更甚从前了!
玉盈公主微微蹙了下秀气的眉心,眸光若有似无地打量起这个一向只会耍威风和动武力的皇妹。
“玉华,你这话说的,御花园花如此之多,百花齐放,本宫哪里赏得过来,只是觉着这牡丹开得正好,摘了可惜。绝不敢冒犯皇后之尊。”
淑贵妃咬着银牙,满肚子的恨和火,却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恶气,滴水不漏地回着。
池芫哼了声,将自己恶毒刁蛮的作死人设进行到底,恶劣地扯了扯嘴角,道,“最好是这样,贵妃喜欢的话,可以看看芍药,毕竟,长得像嘛。本宫还要回去温书,就不和诸位寒暄了。”
说着,也不顾色彩斑斓的众人脸色,神气地领着宫人和几篮子牡丹走了。
任凭身后淑贵妃怨毒的眼神瞪着她,硬是威风不动。
“殿下,您方才为何……”
小泉子看了眼沈昭慕收回的一只脚,想问什么,还是闭嘴了。
总觉得自家殿下对这玉华公主好像改观了不少,具体他也谈不上。
主仆二人只是恰巧经过,沈昭慕要去摘星殿给池芫教习,瞧见她起这般早竟来了御花园,刚想上前,就见这一幕。
便躲在暗处,默默看完了她一人对一群的好戏。
倒也不算全然愚笨,至少,这刁蛮跋扈得正是场合和时候。
沈昭慕嘴角勾了勾,如是想。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0,芫姐slay!
被放出来的系统,立即化作狗腿子,全然忘了之前才唱衰过的事。
池芫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纳闷了下便又继续往前走。
莫非,狗质子在暗中观察?(未完待续)
1128娇蛮公主vs敌国质子(19)
“公主心情不好?”
下午,沈昭慕见池芫心不在焉,便停了下来。
池芫愁眉苦脸地撑着双颊,“是啊,心情不好。”
不待沈昭慕问为什么,池芫便径自看着窗外,眼神都有了愁绪地说着,“从前还不觉着,原来我这嫡公主的风光全倚仗的我母后的荣宠……若她势微,我便也跟着被人瞧不起,就算有父皇……也是一样的。”
她声音很轻,“这些话,我不敢和旁人说,也不知为何,就觉着你是个可以说话的人。”
沈昭慕眸光微闪,当着外人的面这般说,很容易被误解为她对皇帝有怨言,可她还是对自己说了,这个中滋味,叫他略感五味杂陈。
说是不怪她从前的刁蛮骄横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小打小闹,也的确是给他添了不少困扰,而那些个落井下石的,也是因为见风使舵,因她的态度而试图作践他。
诸如玉琼公主,五皇子之流。
只是接触下来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她被当做棋子一样在帝后的角逐较量中,盲听盲从,不知真相。
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他不是大度之人,却也不想对着一个既知其悲剧的女子落井下石。
“公主是金枝玉叶,掌上明珠,这些不是你该烦忧的。只要公主行事不冲动鲁莽……”
“你别骗我了。”
池芫却认真地抬起眼,定定地看向他,“你也知道吧,母后只是被罚三日禁足,淑贵妃便耀武扬威,好似我母后已然失势了一般。还有玉琼,她从前巴结着我,如今转眼就巴上了玉盈,这宫里的公主尚且是如此,更莫说宫人了……”
她说着,吸了吸鼻子,眼尾微微泛红,咽了咽,却倔强地仰着头,“不过我不会被她们打败的,我玉华公主是天之娇女,我绝不可能向她们低头示好的!”
沈昭慕想,孟家的血脉大抵都是如此的,眼前这个不懂变通,倔强倨傲的少女,未尝不是继承了孟皇后的风骨,只是说没有那个城府,但如若她肯努力,假以时日,未必不能。
“公主如此想,皇后也能安心。”
身为局外人,他只能说着不痛不痒的安抚话。
“沈昭慕,我们是朋友了吗?”
池芫忽然抓住了他的袖子,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
就好似,迷茫中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或许她还不算笨,知晓她父皇对她们母女真情掺杂了假意,也知道如今孟家失势,孟皇后的地位摇摇欲坠,所谓手足又皆是想看她笑话的,所以才病急乱投医到,想和他这个无权无势的质子做朋友?
说来当真是可笑,却又笑不出来。
不动声色地将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公主说笑了,在下鄙薄飘零之身,怎可与公主做朋友。”
池芫眼神暗了暗,然后强颜欢笑地道,“也是,本宫也不需要朋友,你走吧,本宫要休息了!”
说着,推着沈昭慕出了殿内,然后对绿珠高声道,“绿珠,送客!”
沈昭慕居然从这声里听出了几分颤音,微微闪了闪眸光,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等他一走,池芫回到内室,踢掉鞋子,爬**,躺下。
好了,顺理成章和狗质子闹别扭,那……现在就是想办法出宫找池熠套近乎了。
怎么才能去呢?
池芫摸着下巴,眼睛里一片精光,哪里有被拒绝的黯然之色?
有了。
说走就走,池芫午休了一会,便起身去了皇帝的寝宫外求见。
做出一副被宫人气坏了,又不被皇后传见,很是憋屈难过的样子,拉着皇帝的袖子说想出宫去公主府住两天。
池芫的公主府早就建好了,只是皇后舍不得她,没有放她出去住。
而皇帝又觉着留她在宫外胡作非为,迟早是要出大乱子的,便一直搁置。
见幼女红着眼忍着眼泪说想出去住几天,皇帝到底动了恻隐之心,再加上,这样一来,母女离心,对他来说是好事,他就同意了。
派了两个大内高手保护,便给了她令牌任她出宫。
这消息传出后宫时,池芫已经到了公主府,后宫妃嫔和公主们莫不是琢磨着帝心,猜想着,皇后不得宠是经年之事,但玉华公主的盛宠仍是无法撼动,一时有些失望。
淑贵妃听了,瞧了眼下方温婉娴静地刺绣的女儿,但见她看似平静,实则针脚都乱了,不由慵懒又得意地宽慰道,“别往心里去,你父皇啊,呵,若真宠爱玉华,便不会这般大摇大摆替她树敌了。等着瞧吧,母妃一定会让你成为东楚最尊贵的公主,玉华有的你也有,她没有的你也能拿!”
闻言,玉盈公主神情微顿,嘴角轻扬,“母妃放心,儿臣知道。”
只是到底不甘心,她母妃如此受宠,她却依旧抵不过一个“嫡”字。
顺和殿。
“玉华公主出宫了?”
沈昭慕将花瓶里的残花处理掉,放了新开的百合进去,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若有所思。
“是啊,东楚皇帝当真是宠她,说出去玩就让她出去了,还派了高手保护……”
小泉子嘟囔着,“也真是的,皇后的惩戒马上就要解除了,她却跑出去玩,当真是……”
“行了,少碎嘴,出去给花浇浇水。”
沈昭慕打断他,差他出去干活。
等人一走,他抚着百合的花枝,看着这象征美丽纯洁,却也脆弱的花,不由得想到了池芫晌午时那黯然的神色。
一如这花般外强中干,无比脆弱。
是因为他才闹别扭出宫的么?
要不然,她今日之表现,绝不会不去向皇后解释,就这么出宫去的。
一个出神,不小心将百合花枝给弄折了,沈昭慕低头敛目,眼底一片烦闷。
至于池芫这个舆论漩涡中的主,此时正在公主府惬意地关起门来喝花酿。
“白绣,你去,不,让外头的高侍卫替本宫去一趟三皇子府,就说,本宫请三皇子过来陪玩。”
把玩着琉璃酒盏,池芫斜靠着美人榻,漫不经心地用带着些许醉意的语气,吩咐着婢女。
“是。”(未完待续)
1129娇蛮公主vs敌国质子(20)
池熠来时,池芫正在景观园里喂鱼,眼看着她面前十碟点心将罄,他忍不住上前道,“照你这么喂下去,鱼要撑死了。”
闻声,池芫将手里最后一点点心丢湖里,然后拍了拍手,眉眼倏然开朗不少地朝池熠走来。
“皇兄!”
她没唤“三皇兄”而是“皇兄”,别看一字之差,却意义大不同。
池熠微敛了眸光,看了眼她这如稚鸟的神情模样,不由唏嘘。
“皇妹怎么出来住了?”
明知故问。
原剧情里,池熠这个三皇子能最后登上皇位,和他四处安插的眼线势力也分不开关系,听说他手底下有个情报网,远到西赵都有他的眼线分布。
“皇宫待着没意思,没人喜欢我,我还是出来好了。”
池芫垂着头,露出两个可爱的圆髻,双手把玩着腰间长长的束带,看着就像是豆蔻少女,不想一下还真忘了她实则已经及笄了。
“玉华怎会没人喜欢呢?你可是嫡出的公主,谁敢不喜欢你?”池熠实在没忍住,伸手摸了下她这圆乎乎的揪揪。
唔,手感极佳。
池芫抿了下嘴角,男主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她便想着,两个毛茸茸的揪揪不也是萌点?
池.试图萌混过关.芫。
系统:你是打算走傻白甜路线么?拿出你曾叱咤风云的气场来啊!
池芫:这个位面都是心机狗,我还是走走纯路线吧~~~
系统:纯这个字,说真的,你还是不要染指了。
池芫:你闭嘴吧。
“大家只是怕我,现在连怕我的人都少了……”池芫噘了下嘴,背过身去,在高大英俊的池熠面前,显得无比娇小,“没意思,就连父皇好像也不是……”
“玉华。”
池熠抬手拉了下池芫两个揪揪下的两条小辫子,制止住了她的话头,提醒她,“当心祸从口出。”
他说完,有些懊恼,随即却又觉着自己只是不想被她牵连罢了,毕竟,那两个高手侍卫就在不远处,要是听到了她对父皇有所怨怼,连带着他也会跟着被拖累。
想通这点,他又恢复了淡定自若。
“哦,真麻烦。”
池芫转过身,鼓脸,撇嘴,可耻地顶着个杀掉的灵魂在这卖萌。
也果真是逗乐了池熠。
“你贸然出宫,皇后娘娘那边不会生气么?”
似不经意的,池熠开口问道。
但池芫多了个心眼,在听到关键称呼时,便盯着池熠的面部表情看,果然,那四个字出来时,他眼里飞快闪过一丝阴沉。
没事,问题不大,她先稳住这边,至于男主母妃之死,如果只是通过记忆还不好说,但就她目前对孟皇后的了解……
她连皇帝都不在意,会在意皇帝后宫妃嫔有没有儿子?要是皇后真的想要个儿子容不下男主母妃……
淑贵妃膝下的五皇子怎么还活蹦乱跳的天天给自己添堵?
她回头得想办法从孟皇后那问个真相来。
如果真是一场误会,那就好办了,好歹是名义上的母子,男主也不会亏待孟皇后。
“因为我,母后受连累了,我……没脸见她,只好出宫躲躲了——不过皇兄,母后不也是你母后么,你怎么喊得这么生分?”
忙趁着他主动问的机会,问了正题。
池熠闻言面色浅浅一变,“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我哪敢喊这声母后。”
“哼,你是不是也和淑贵妃还有玉盈和池希一样,觉着我母后要失宠了,急着撇清关系?”说着,池芫硬是试着挤眼泪,却没挤出来,最后无奈,只好故作哭腔地道,“亏得母后还时常问起你的近况呢,敢情你和这宫里的其他皇兄皇姐一般无二……”
池芫:呕了,我好作。
系统:别说了,你要不把我关起来吧,这段实名制掉粉。
池芫:嘤嘤嘤想想我上个位面还可以当女王,这个位面怎么这么弱鸡qaq
系统:你看,你转换得很快乐嘛:)
一拳一个嘤嘤宿主。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池熠对池芫的话感到怀疑,皇后会问起他?
她杀了他母妃,怎会对他有真心的关心?
这些年,他从未感受到她作为名义上的母亲,对他的一丝一毫的温情。
“母后说过,虽然你我不是一母同胞,但你记在她名下,那我们就是一家人,荣辱与共的……你看,她出事也没想过要皇兄出面做些什么,还总说要保护好我们兄妹俩,倒不知道这样反而让皇兄以为她与你生分。”
“我没有……”
“不,你有。”
池熠:“……”他是叫池难吧。
“你看,你默认了。”
池芫按了按眼角总算是给按红了些,扁着嘴,忽然嘴巴一张就要不顾形象大哭的架势。
想也没想,池熠伸手就将这张开的两瓣唇给一捏,按住了。
系统:你看这直男的一捏,再哭嘴给你拧掉.jpg。
池芫这回是真的哭了,疼的。
她万万没想到顶着这张脸卖萌撒娇也会失利,这一捏,她眼泪“刷”地就流下来。
不用想,明天一定青紫。
“别哭,别哭,我,我不是故意的!”池熠英俊的脸上一片慌乱,主要是,池芫这眼泪流得无声无息的,豆大的眼泪直接就砸在了他手背上,烫得他一哆嗦,忙撒开了手。
池芫摸了摸痛处,“多大仇,你要掐死自己亲妹妹啊!”
系统已经笑疯,庆幸没有进金钟罩,不然要错过这么精彩的翻车一幕就太不划算了。
最后,因为这个插曲,池熠哄了半天,也没哄好妹妹,只能跳进池芫的圈套,答应了她的条件。
“我看你就是自己想出来玩了。”
池芫的条件很简单,让他带她去跑马。
跑马……
“看吧,我说了你娇滴滴的,学不会。”
池熠喜爱跑马,池芫决定投其所好,却不料,原身一身娇贵肉,跑了没一会,身上磨破皮,疼得她走路都走不稳。
“我这不是想和你套近乎嘛。”
池芫也直白,竟然用半真半假的口吻将真心话说出来了。
闻言,池熠略审视地看着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池芫,试图从她眼里找到阴谋算计来,但很可惜,没找到。
“这不像你。”
他了解到的玉华,高傲跋扈,从不低头。
“皇兄,”池芫却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很用力,仰起的脸上满是真诚和依赖,“我害怕,我从前天不怕地不怕,但我现在开始害怕了。这皇宫除了母后,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我可以相信你,依赖你吗?”
池.抱大腿示好的话张口就来.芫再次满嘴套路。
回答她的,是池熠无声地拍了下她脑袋的动作。
池芫想,接下来就看孟皇后那边了。
“别多想,休息吧。”
池熠替她掖了掖被子,随后离开。
池芫吐了一口浊气,爬起来,龇了下牙,忍着身上的疼痛,从被子下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嗯,这绿茶白莲的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她笑了下,眼里划过一抹狡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