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潜着玩
石斑鱼n吃吃得星宇二公子满意无比。
“楼师傅，你手艺真不错。赶明我潜水下去，捞点硬壳货上来，咱们再搓一顿！”
楼建国乐呵呵地笑：“成是成，可潜水很危险的吧？为了点海鲜犯不着。等船靠岸了我去菜场买点，我请你吃！”
齐辉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潜水而已，怕什么！你要担心的话，我把潜水装备穿上好了。”
“……”
大伙儿面面相觑：合着本来还没打算穿潜水装备？光身下水？这也能潜水？真不是开玩笑？
陆驰骁头疼地扶扶额，这家伙真是无时无刻不让人起疑啊。
可能怎么办？他带出来的人，不打圆场看着他露马脚吗？只得胡乱扯了个理由：
“他憋气时间长，在家时经常潜着玩，以为外围海域也就这点深度。”
“谁说的……”
齐辉不服气地想要反驳，接收到来自陆大佬带着一咪咪警告的眼神，蓦地反应过来，打着哈哈说，“是啊是啊，我还从来没在这样的海域里潜过呢！”
这话倒也不假，确实没潜过，因为第一次来嘛！
大伙儿则以为他们刚才理解错了，当即恍悟：原来如此。
但能在浅海区潜着玩说明潜水技术也相当了得了，纷纷夸他厉害。
外星人大概不知道什么叫“谦虚”、什么“低调”，反正有人夸，他就很开心，当即表态：“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会儿我下去捞点能吃的上来，今晚咱们好好搓一顿！”
陆驰骁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很想问他一句：哪天晚上你没好好搓？出发前还搞了个篝火晚、吃了一条大羊腿忘了？
不过他这么想潜水，陆驰骁也没拦着，只是在大伙儿散去后，和他约法几章：捡着常见的、大众化的海鲜捞，别再弄中午那条石斑鱼一样的奇货上来；除了潜水服，其他工具一律不能借助外星产品；不许在海底使用诱鱼的饵料，除非想被大鱼小鱼团团包围……
齐辉听完爽快地答应了。
临近傍晚，日头不再像午后那么强烈，阳光洒在海面上，如同打碎了一颗上等的大美钻，散落于海平面上，每一朵浪花都裹着一颗碎钻，耀眼又迷人。
齐辉站在甲板上，张开双臂感受了一番旮旯星美不胜收的夕阳海景，然后就下水了。
楼正浩身为保镖，自然要跟上。
所幸打捞船上配备了潜水服，正是当初陆驰骁训练海洋所潜水小分队时让孩子妈兑出来的星际产品。
本来他是想留给队员们作纪念的，可队员们都跟着他离开海洋所、来打捞船上工作了，那又何必留下？一件不落都被他拿了回来。
对此，新接任海洋所的所长挺有意见，还找机会在总部领导面前告了他一状，说他自己走了不算，还把潜水小分队的队员也一个不落地游说走了，完了还蹭走一堆潜水装备。哪怕是旧的，也是海洋所的资产，哪能这么拿走呢！这不是挖公家墙角嘛！
结果总部领导是知情的，拍拍新所长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你刚接手，很多事情还不清楚，这也不怪你。那些潜水装备其实都是小陆自掏腰包买的，当时他想要训练一支能下深水的潜水分队，可在那之前，基层海洋所没这个立项，财务那边一时半会批不出来，要么需要他拿发票到总部报销，可他每次来开会都不带发票，时间久了，我也给忘了，今儿要不是你说起，我还不知道小陆垫付了这么多年。如今他停薪留职暂时离开，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带走，也是合情合理的。至于你说的他游说队员跟他走这件事，我也了解过，那批队员都是他手把手训练出来的，彼此感情好得跟兄弟似的，他离开，队员们都舍不得，才提出了辞职。他们都是普通工人编制，真想走你也留不住……”
这让新任所长闹了个没脸，暗暗把陆驰骁恨上了。决定好好笼络海洋所上上下下的员工，哪怕两年后陆驰骁下海不顺想要回来，也让他尝尝被孤立的滋味。
穿上潜水服，楼正浩跟着齐辉下水了。
“我速度很快的，你要是追不上我，就先回来。”齐辉说。
楼正浩点点头，心里却想：小爷我年年体测都是第一名，潜水这个项目虽然说最近才出来，可经过长达半年的严苛训练，最终也是满分收尾，还能比不过一个工程师？
结果，事实教他学做人！！！
下水不到半分钟，还没到海底就把人跟丢了！
这简直就是他保镖人生中最失败的一笔。
跟丢了人的楼正浩，潜到海底后寻了一圈，不确定该往哪个方向找，不得不先返回海面。
船上时刻等着接应的海员，一看有人冒头，立刻把升降臂伸出去，经齐辉改装的升降臂灵活又快捷，很快就把人接上了甲板。
楼正浩没忙着拖潜水服，先去找陆驰骁汇报。
陆驰骁听他说跟丢了，嘴角一抽。叮嘱了一堆，唯独忘了叮嘱他别太快，这下好了……眼下只好安抚：“他速度快，跟丢了也正常。你先去换衣服吧，说不定等你出来，他已经上来了。”
自觉没有完成任务的楼正浩，哪里肯在保护对象行踪不明时去换衣服、冲澡。万一需要下去救援，穿脱过程就是在浪费时间。
可没等他回到甲板，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欢呼。
“龚工回来了！”
“收获不小啊！”
“龚工你好厉害，这么快就捞到海底鲜了？”
“那是！”
一听这臭屁又嘚瑟的声音，不用看人也知道是谁。
楼正浩大大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由涌上一股深深的挫败感。
以为自己的潜水成绩，国内目前无人能敌。事实上，严苛训练他半年的教官也是这么说的。没料到第一次下水任务，就被打败了，打败他的还是保护对象。
“嗨，兄弟！”齐辉见他出来，咧嘴笑着朝他招手，一口白牙在绚烂的夕阳下特别耀（碍）眼，“你回来啦？就说不用跟着我嘛，都说了潜水是我长项……”
楼正浩：“……”好想咬死他！
第1022章 贝类海鲜大餐
齐辉一趟就捞了好多硬壳货回来，不过还算听陆驰骁话：没挑那些大的令人惊奇的鲍鱼海螺，而是市面上常见的那些五花八门的贝类。
大伙儿顶多觉得他潜水技术好，这么短时间就捞上来这么多，倒也没想到别的地方去。
齐辉嘚瑟地朝陆驰骁挤挤眼，悄摸摸地凑到他耳边说：“姐夫，我发现了个很大的，藏起来了，等没人时给你看啊。”
陆驰骁挑了挑眉，含笑道：“这回聪明了嘛！”
“那是当然！”
星宇二公子从不懂“谦虚”为何物！
当晚，大伙儿托星宇二公子的福，吃上了一顿丰盛的贝类海鲜盛宴。
主打菜有蒜蓉粉丝扇贝、蚝汁鲍鱼、鲍鱼蛋羹、白灼螺肉，类似的菜整了一桌，剩下的都用来烧烤。
许是担心风头被楼建国一个人独占，王德忠非常积极地放弃了休息时间，主动跑到后厨帮忙。
他的手艺还是十分了得的，要不也不会在民营大酒店里一待十年。而且和楼建国多年下厨摸索出来的烹饪经验不同，他是正儿八经拜过师、学过各个菜系的文化，每做出一道菜还会精美别致的摆盘，这一手让齐辉看得目不转睛、赞叹不已。
楼正浩则随时随地留意着王德忠，总怀疑这个人有问题。唯恐他对保护对象出手，恨不得把齐辉藏到身后。
偏偏齐辉嫌他碍眼，把他拉到一边说：“小楼你别挡着我看王大厨雕萝卜花，你坐下吃你的。”
楼正浩：“……”
王德忠笑眯眯地把雕好的一朵惟妙惟肖的萝卜花献给齐辉，趁机小声问：“龚工，我先前和你提的你考虑得咋样？”
齐辉把玩着萝卜花，琢磨这玩意儿要是带回母星，不晓得能拍卖多少星币……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软皮皮的食材居然能雕琢出如此惟妙惟肖的盛放花朵来。
因此根本和王德忠没在一个频道上，听他这么问，一头雾水：“什么考虑得怎么样？有让我考虑啥吗？”
王德忠唯恐旁人听见，拼命朝他挤眼睛，食指竖在嘴唇上：“嘘！小点声！来来来，我们到一边谈……”
楼正浩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没听几句就差点笑场。
那两人的对话是这样的：
“龚工，是这样的，我看你钓鱼、潜水的技术都非常了得，不如我俩合作？你负责钓上来、捞上来，我负责做成成品、半成品，等船靠岸补给时，找机会卖了，赚得的钱咱俩五五分……”
“为什么要卖？留着自己吃不好吗？”
“……自己吃哪吃得完啊！又不只是做一顿两顿，海里那么多好东西呢！像你今儿中午钓上来的那条巨无霸石斑，要是运到城里卖给哪个星级大酒店，保管大赚一笔！可惜啊……”
“可惜啥？吃到肚子里才最实惠！赚钱干嘛用？”
星宇二公子是真想不通。
旮旯星的钱币他又不能带去母星用，而当古董收藏吧，自然是物以稀为贵，越少才越值钱嘛，量多了反而不值钱。
可王德忠却一味想要游说他，拼命说：“钱多当然好啊，能盖房子、买车子，想吃啥吃啥，想穿啥穿啥……还能像陆所长一样买得起这么大的船、还有游艇，无聊了想上哪儿玩，游艇一开，就笃笃地出来消遣了……”
齐辉撇撇嘴：“这些我现在就能啊！我想吃啥吃啥（长姐不会不给他做），想穿啥穿啥（星宇牌防护服，你想要的款式全都有），无聊了想上哪儿玩就上哪儿玩（不仅有游艇，他还有潜水艇，海上、海底任遨游），搞半天就为了这些？太无聊了！”
说着打着哈欠回到了座位上。
王德忠噎得张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楼正浩强忍住笑，假装刚从洗手间回来，一脸淡定地在齐辉身旁落座，顺手烤了个扇贝放到齐辉面前：“吃吧！”
齐辉疑惑地看他一眼。
“咳，看什么看！又没下毒！”
“下毒？为什么要下毒？”
“……”
楼正浩很是无力：这货是听不懂人话是不？
直到丰盛的贝类海鲜大餐结束，王德忠也没能说服星宇二公子和他合作，扼腕得不行！
多好的合作对象啊！这要是听他的，俩俩合作，保管赚大钱！有钱了他还用得着给别人打工吗？回县城开个比老东家更大更气派的酒楼，对！就开在他家对门，跟他打擂台，气死他……
可惜游说不成功，王德忠只好作罢。还是老方法——搂食材吧，能搂一点是一点。
楼正浩把看到的、听到的汇报给陆驰骁。
陆驰骁食指轻扣了扣桌面，说：“照这么说，他只是想赚外快？”
“听他们对话是这样。”楼正浩点点头，顿了顿又补充，“不过龚工没答应。”
陆驰骁笑了笑：“他答应就怪了。”
一个外星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对齐辉来说，肯定是美食更具诱惑力。
“没动作就继续盯着吧，先把这次的任务办好了再说。”
当务之急，是先把陈主任托付的打捞任务搞定了。
……
尽管这一路上，齐辉又是钓鱼、又是潜水捞海鲜，但并没有减慢打捞船的前进速度，甚至比陈主任预期的还要提前到达邻省海域。
“前面就是货船下沉的位置。”陈主任指着前方对陆驰骁说。
陆驰骁其实已经用定位仪看过沉船位置了，显然，沉船的实际位置和陈主任说的有出入。
不过也能理解，当时是在台风天，需要把海水流速考虑进去。
他提了一句，陈主任立马会过意：“对哦！万一海水把沉船冲远了怎么办？”
“船只比较沉，误差不大。”
“有误差也没什么关系。”齐辉进来问是不是要开工了，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插嘴，“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倒不如直接下水，探探情况不就什么都明了了？没人去，我去呗！顺便再捞点硬壳货上来。”
陈主任抽搐着嘴角，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陆大佬也很无奈：这家伙当每个人都跟他一样，在海底潜水就跟普通游泳似的。
第1023章 谁给他的蜜汁自信？
陆驰骁要在船上坐镇指挥，不能下水，于是他点了两名以前的手下——潜水小分队成员，跟着齐辉先下去探探情况。
“潜水装备封闭性怎么样？”陈主任担心地问。
虽然他刚舀了一桶海水，当场用反应试纸反复做了多次试验，证明这些海水里并不含有毒鼠药的成分。但万一，泄露的比较慢，还没有蔓延到海面呢？潜下去看的同志们岂不是很危险？
他能想到这一点，陆大佬当然也考虑到了。
不过就算没问过齐辉，陆驰骁也相信：星宇牌万能潜水服，在水里的密闭性绝对好。因为他用过不止一次，无论在海水里泡多久，上来后脱掉潜水服，头发、皮肤依然还是干的。
齐辉的肯定答复，则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所以才不像陈主任这么担心。
这次，有陆驰骁的叮嘱，齐辉没有游得很快；而楼正浩也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紧紧跟牢他，绝不再跟丢，否则也太有辱他体测第一的成绩了。
两人一前一后带路，潜水小分队成员紧随其后。
到了沉船地点，按事先商定的计划，先查看沉船情况，见整船侧翻，船上的货包，尽管有不少散落在船外，但大部分仍在船舱里。如果打捞船的机械臂，把侧翻的船先扶正，然后一点点拉出水面，应该是可行的。
至于散落在外的货包，等沉船出水，再来清理现场了。
查看完现场，齐辉让俩队员先回去汇报，他想顺便捞点贝类上去，昨晚一顿贝类海鲜大餐显然还不过瘾。
然而，就在他四下找贝类时，发现好多都半死不活，明显不及昨晚路过的那片海域底部的新鲜有活力。再观察四周环境，水藻之类的海草，也死气沉沉。
齐辉和楼正浩对了个眼神：莫非那什么有毒鼠药泄露了？
楼正浩迅速朝他比了个手势：先上去！
齐辉想说：其实这个问题，他可以解决的。
可没等他打手势，就被楼正浩拽着返回了海面。
借助机械臂上了船，让海员给他俩从头到脚冲干净海水残留，这才脱下潜水服。
陆驰骁听海员说了他俩这一连串的操作，心知有情况，迅速走出来问：“发现什么了？”
“海底的藻类半死不活，贝类也好多都是死的。”
“肯定是泄露了！”陈主任懊恼地捶了钢柱一拳，“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陆驰骁神色一肃，如果真的泄露了，那么打捞不能再等了。
主要是无法确定，究竟是散落在船外面的货包破损泄露，还是船舱里的货包也有泄露。听下去查探的海员说，侧翻的沉船，舱内也有货包散乱地堆叠着。本来是计划先把大部头船身打捞上来，然后再收拾散落的货包以及断裂的桅杆等细碎物品，免得有所遗漏。可眼下看来，没那么多时间供他们慢慢打捞，最好是双管齐下，免得毒素越泄越多。
正琢磨方案，齐辉蹭到陆驰骁身边：“不就是阻止有毒海水蔓延吗？我有办法。”
他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把海底城的海水隔离罩先拿来用一下，罩住沉船上方没有检测出毒素的海水区域，然后一点一点往下排查，直到锁定住毒海水的面积，用海蓝星清洁过滤水泵把隔离罩内的海水抽干净，并进行消杀，确保没有留下任何毒素，再把隔离罩抽掉，不是又恢复原样了吗？
“而且排查也非常简单。”齐辉继续说道，“我看过了，离死亡海藻、贝类最近的深度，已经没有鲜活鱼虾群了，通过它们游来游去的高度，就能大致得出含毒素海水的浓度，越接近海底越浓，鱼虾生存也越困难；越接近海面鱼虾群越多，直至不影响鱼虾生存，才会继续看到它们的身影。所以只要确定最低层的鱼虾群位置，就能确定隔离罩打开时保护的范围。
“只是这么一来，海底城势必要提前亮相了。”陆驰骁头疼地揉揉眉心，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法子。
“提前就提前，怕什么！”齐辉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陆驰骁只觉得心更累了。
他这么担心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这家伙的特殊身份。
齐辉却觉得这种担心多此一举。
“你就说我有办法清理掉泄露的货包，派我下去不就得了？我在水下操作，他们在船上，视力再好也看不到海底的情况啊！”
“你有几分把握，能在一个晚上就搞定？”
“满分几分就几分啊！”
“……”
又来了！
臭屁外星人这蜜汁自信究竟是谁给他的？
齐辉闲着无聊，抓了把充饥的豆瓣酥嚼起来，为今晚吃不到贝类海鲜大餐而感到遗憾。
“幸亏我昨晚藏了只巨无霸鲍鱼，今晚咱们吃了呗！那个胖厨子，几次三番找我说什么合作，我说姐夫，你手底下的人不行啊，本职工作不好好干，老想着赚外快……”
陆驰骁听了笑起来。看来这人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嘛，至少王德忠找他所谓何事心里门清着呢。
“我不喜欢那个胖厨子，我喜欢楼师傅，小楼的本家，说来好奇怪，他俩居然不认识……”齐辉继续说道，
拉拉杂杂吐槽了一通，才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站起来，说是找楼建国讨论巨无霸鲍鱼的n种吃法去了。
“姐夫，我走啦，要下水了叫我，我会做好准备的。如果不赶时间，容我吃顿饭再下去。”
“……”
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吃，货真价实的吃货啊！
陆驰骁其实还在犹豫，但犹豫解决不了问题。
思来想去，好似就齐辉提出来的这个方案最可行。
究竟要不要冒这个险呢？
本来，援助邻省是出于道义，保护海底城才是他当前最最重要的工作。可陈主任的担心他也能理解：毒素一旦泄露，最遭殃的当然是这片海域，完了继续漂洋过海，杀伤力有多强，目前谁也不敢保证。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他太清楚了。
所以必须防护住！
第1024章 怎么可能做得到？
次日早上，吃过王德忠拿手的海鲜捞面，齐辉背着个对外称是“防毒液侵蚀装备”、实则不过是连夜捣鼓的水族箱下水了。
星宇二公子为昨晚没能吃上的贝类海鲜大餐怨念丛生。
巨无霸的鲍鱼，最终还是被陆驰骁拦下了。
前面才说海底生物似乎有的彻底死了、有的半死不活，不管是不是因为有毒鼠药泄露引起的，但多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这样的情况下，谁要是突然捧出个巨无霸鲍鱼，说是让厨子做成晚餐，还不吓死个人嘛！可要说是前一天捞上来的，那么问题来了——这一天一夜藏哪儿了？居然能保持刚捕捞上来的新鲜度？
所以，最终还是没能享受到野生大鲍鱼n吃的鲜美滋味。
陆驰骁答应他，回去后再办一次饕餮盛宴，想吃什么任他点。这才稍稍抚平星宇二公子郁闷的心情。
可回去起码还得两三天呢，这期间让他看着吃不着，多难受呀！于是昨晚在自个房间，叮叮当当地捣鼓了小半宿，做了个和之前用来捞海胆差不多但更适合贝类生活的专用水族箱，箱中的海水滴入了净化毒素以及促进海生物新陈代谢的营养液。
换句话说，只要被他看中的贝类还有一口气，在这口水族箱里养上几天，立马恢复之前的鲜活度。
齐辉当宝似地摸摸水族箱，在大伙儿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头扎入了海水。
“龚工……”陈主任一看急了，“他怎么又下去了？不是还没商量出对策吗？什么？潜水服都没穿？要死了要死了！这可怎么办好啊！”
齐辉确实没穿潜水服，主要是怕楼正浩看他穿着潜水服就会猜到要下水；水族箱也是临时才背上的。可以说二公子这次的操作，给大伙儿打了个措手不及。
楼正浩眼一眯，转身捞起潜水服就要套上下水，被陆驰骁叫住了。
“小楼你来一下。”
潜水小分队的成员没他的指令不会贸然行事；其他人则因为水性关系，不会也做不到因为好奇就潜下海底去看齐辉在搞什么鬼，除了楼正浩。
所以想瞒过他这一关，很难。
好在他本来就是被上头派来协助齐辉建海底城的，何况来之前签过一份最高级的保密协议，便是让他知道也没什么。
陆驰骁把他叫到驾驶舱，招呼他坐下来，拿出孩子妈准备的特级三宝茶，泡了满满一壶，给彼此冲了一杯，边喝边聊地透了个底给他。
“哐啷”……
茶杯落地的声音。
陆驰骁无语地瞅了眼脚边那摔得稀碎的茶杯，心说孩子妈这回预测错了——陶瓷制的茶具即便是在全部都是成年人的打捞船上照样有被摔的可能……不！这已经不是可能了，分明是事实！
看来以后不光是孩子们动辄满场窜的游艇，便是打捞船都得换成耐摔的茶具、用品。
依他说，用什么高雅的梅花茶具嘛，人手一只最廉价的搪瓷口杯就行了。摔一下顶多擦掉点面漆，水还能多喝两口，一举数得……
不清楚陆大佬此刻内心活动的楼正浩，回过神歉意地说：“对不起，回去我补一套全新的。”随即蹲下身把碎片一一捡起来。
“没事，阿阳那小子送了好几套，一套配了好几只杯，够你摔的。”
这倒是事实，傅小弟说在海上一漂好几个月没点娱乐多无聊啊，就给定做了好几套景德镇的陶瓷茶具过来，说无聊了泡泡茶、打打牌，总好过彼此干瞪眼。
是以，见楼正浩一个大老爷们，平时再难的事都不曾见他皱一下眉，倒是为这事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陆驰骁笑着打趣了一句。
楼正浩闻言微微一怔。
在他印象里，陆家二少似乎一向都是不苟言笑的。无论是小时候留下的印象，还是进入单位听到的有关他的种种评论，都是如此。直到来了峡湾，发现这一认知明显有误！陆二少哪里不苟言笑了？总结出这一点的人，怕不是对“不苟言笑”这个四字成语理解有误？
当然，人前的陆二少的确很少笑，但也不至于像传闻说的“成天肃着脸”，“明明俊得人神共愤，偏让人怕得不敢看他的脸”这么夸张。尤其是在他媳妇面前，温柔得简直像变了个人。
傅总要是在此，一定反驳他此刻的心理活动：传闻没错——那是骁哥在遇到徐老师之前。自从遇到徐老师……好吧，传闻其实也没错，因为骁哥的温柔，向来只对徐老师展露。只有在徐老师面前又或是和她有关的事情时，才会不经意地流露。
这一认知，早已是大伙儿心知肚明的事了。顶多觉得酸——这两人结婚都这么多年了，“爱情的结晶”都大到能独自驾驶小潜艇了，依旧像刚动心时那会儿——浑身上下冒着恋爱的酸臭味。
可惜傅总不在，楼正浩兀自感慨了一番“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复又关注起下水好一会儿的齐辉。
“骁哥，这不是小工程，他、他一个人能行？”
撑起像海底城一样的防护罩啊，这么大一项工程，仅凭工程师自己就行了？
除了人手，还有材料呢？任何一个项目，施工总得有材料吧？
楼正浩只觉得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是他理解有误还是……
没等他琢磨明白，只见陆驰骁点了一下头。
“他说可以。”
楼正浩差点给跪了：哥啊！这么大一项工程，那个咋看咋不靠谱的工程师说可以，你就让他去试了？什么时候你陆二少是这么一个听信他人的指挥官了？
陆驰骁冲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拍拍他的肩，把他带到驾驶台前，示意他看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这是齐辉走之前留下的定位投屏，能清晰地显示他所处位置的场景。
此刻，星宇二公子已经到达沉船附近，不知怎么捣鼓了一下，沉船上方突然多了个透明似玻璃的巨大屏障，而且像活了一样，迅速往四面八方生长，瞬间就将这一片海底笼罩。
“……”楼正浩看得眼睛都直了。
倘若不是投屏里的人他认识——正是他的保护对象，都以为这一幕不过是科幻电影里的一个夸张镜头。现实中怎么可能做得到？
第1025章 当地球人碰到外星人
齐辉没穿潜水服，又不具备人鱼族长期能在海底生活的能力，是以，撑好防护罩就回到海面透气了。
楼正浩看他在海底忙活了几分钟，跟个没事人似的仰躺在海面上，甚至还调整了个舒服的躺姿，眯眼晒着太阳、欣赏着上空变幻多端的云彩，从心里到眼神五味杂陈。
他扶着甲板上的栏杆，冲齐辉喊：“不上来歇一会儿吗？”
齐辉摆摆手：“我知道你想骗我上去！好一会儿黏着我跟我下水是不？我可不上当！”
“……”想咬死他的冲动又上来了。
陆驰骁看两人眼神较劲，失笑地摇摇头，朝齐辉招手：“上来吧！王师傅烤好羊排了，不想尝尝？吃完穿了潜水服在下去，我保证他不会再跟着你。”
楼正浩幽怨地瞥了眼陆大佬，心里哼唧补充：仅限于这次潜水！回到峡湾还是要寸步不离跟着的。谁让这令人磨牙的家伙是他保护对象呢！
齐辉一听高兴了：“真的？”立马游了过来。
一听到有好吃的，就立马化身摇尾乞怜的大狗，仿佛什么都可以抛到脑后。
游近后，都不用海员伸手拉他，自个身姿矫健地攀上了船。
楼正浩抽了抽嘴角：瞧这伸手，哪里需要他保护了？
感觉自己就是个多余的……
出来时，徐随珠给打捞船囤了不少吃食，两个冷库都塞满了。囤的最多的蔬菜水果，其次是肉食——鸡鸭猪牛羊肉全齐乎。
鸡鸭是生活区那边整只剖好洗净后冷冻的，要吃了直接拿一只出来，解冻烹饪。
猪牛羊也是订购的整头，不过都让刀功熟稔的师傅按类别分解成小块了，以方便船上的厨子拿取。
今儿烤的羊排是王友志托人从大西北运来的滩羊的肋排，大块的羊排烤得外酥里嫩，撒着胡椒、辣椒粉，散发着烤羊肉特有的香味。
王德忠还不死心，总觉得齐辉海钓、海底捞的技术如此出神入化，不拿来赚钱太可惜太浪费了！因此想办法地讨好他，就连不是他当值的时间，都主动跑到厨房，跟楼建国抢着做拿手好菜。
已经洞悉一切的陆驰骁，见他这么积极地展露厨艺，也由他去。
趁此还能让大伙儿尝尝正经拜过师的大酒店二厨的真正水平（平时大概在偷懒，压根没觉得他的厨艺强在哪里，有时候觉得还不如楼建国这个半吊子做的家常菜好吃呢！也就这两天才发现：随家而生、随食而在的家常菜和讲究色香味俱全的正经菜系之间确实还是存在差距的）。
楼建国的心态倒挺好的，见王德忠主动来帮忙，还揽下了比较考验火候的烤羊排，觉得这搭档可真不错，休息时间还愿意来后厨帮忙。不像他，轮休的日子，总喜欢跟老婆待在一起，她忙的时候，帮她干活；她闲的时候，两人躲宿舍里喝喝茶、聊聊天，偶尔还会翻着字典给儿子写封信啥的，等船靠岸了寄出去，很少想到来后厨帮忙。
因此很是感激，拿出自己带的花生米，炸了锅金黄酥脆的酥皮花生请大家吃。
齐辉来的时候，羊排刚下烤架，还滋滋地往外冒着油，浓郁的香味席卷而至，乐得他眉开眼笑。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啊！”
“龚工，快坐下快坐下。”王德忠见献殷勤的对象来了，屁颠屁颠地端椅子、道岔，还帮忙切羊排，就差把羊肉送到齐辉的嘴边。
齐辉尝了一口，倏地亮了眼睛。
“怎么样？我这手艺可还行？”
“好吃！”
齐辉学旮旯星人竖了竖大拇指，说完俩字，就开始大快朵颐。
王德忠几次想找机会开口，游说他加入到万全的赚钱计划，可齐辉一直在埋头吃吃吃，压根没听进去他说的话，白费了一番口舌。
王德忠真想打自己一嘴巴：烤这么好吃干什么！这下好了吧，人除了吃哪还有没心思听他说话，白瞎这么好一机会……
可转念一想，不好吃人家会相信他手艺好？会相信他腌出来的海鱼拿去市场上能卖大价钱？
唉……这可真矛盾！
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陆驰骁，垂眸笑了笑。地球人碰到外星人，脑回路不同，还真难达成共识。
不过，王德忠既有这手艺和心气，留在船上当厨子倒真委屈他了。
前儿听大舅子提过一句，说林氏渔场想自己开个海产品加工厂，之前都是拿去乡办厂代工的。只是乡办厂这几年生意越来越好，不是每次去都有空车间等着给你代工。新鲜的鱼产品如果不马上加工，是很容易变质的。
可找私人铺子加工吧又不放心。毕竟林氏渔场的招牌，早些年就通过国家台的农林渔类节目打出去了，可谓是家喻户晓。
招牌响亮的原因，除了广而告之以外，再一个就是质量靠谱。林国栋父子俩再苦再累，也绝不在加工环节掉链子。于是就想自己搞，目前正在物色合伙人，希望找个懂点手艺、能把熟制、半熟制海产品改良得味道更好点儿，推广出去既有面子又赚钱。
陆驰骁想了想，把王德忠叫到办公室，问他是不是对海产品加工这一块感兴趣？
王德忠不由打了个激灵，心里直喊“卧槽”：老板发现他的小心思了？
瞬间，后背心出了一身冷汗，抹了抹额头，正想怎么说好呢，又见陆大佬淡淡地说道：“以你的手艺，在船上做厨子确实大材小用了。”
王德忠更加觉得老板肯定知道了，膝盖一软，差点给跪下。哭丧着脸说：“老板，我知道我有这个臭毛病，看到上好食材，就忍不住心痒痒……但我就只是心想想，没手痒痒，真的！一点末末都没搂！你要不信，可以派人去我房间搜，真没搂。我可以对天发誓！”
陆驰骁说这番话确实含有敲打的意思，希望他好自为之，赚钱要取之有道，别老想着占小便宜。有时候这样容易失去更大的机会。
但没想到王德忠会承认，一时间有些好笑，食指扣了扣桌面说：“行，看在王副镇长的面上，我信你这一次。”
王德忠松了口气。
心说在国家单位干过的就是不一样哈，光想想啥也没碰呢，就被看出来了。想当初在老东家，干了十年都没被发现呢。
第1026章 你丫的是去干活还是海底捞？
陆驰骁就问他对于开办一家海产品加工厂有什么想法。
王德忠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己的看法，生怕答不好把饭碗给丢了。
“海产品加工肯定赚啊！生鲜的价格，大家都差不多。除非是像龚工之前钓到的那种特大的鱼，要不你想涨价很难。但加工品就不一样了，像饭店里一样，动动脑子动动手，做得比别家好吃点，你就算卖得比别人贵，人家也不会说什么。一分价钱一分货嘛！”
“那你想不想以你的手艺入伙一家新开的海产品加工厂？四成没这么高，两成怎么样？”陆驰骁挑眉看着他。
王德忠一听囧：老板莫非连他和龚工谈的四六开都听见了？
“我不出钱，单凭手艺也能入伙？”
“当然。”陆驰骁点点头，“钱我们不缺。”
“……”
这话好臭屁啊！
可谁让是老板说的，王德忠抽抽嘴角，把满肚子的吐槽咽了回去。
搓着手支支吾吾地问：“老板你明知道我……有那什么……臭毛病，为什么还找我？不用出钱就能占两成，这样的厨子要找一个很容易啊！”
“哦？那你帮我介绍一个吧。”陆驰骁答得从善如流。
“……”
王德忠噎了噎，后悔地想打自己的嘴，厚着脸皮补充：“容易是容易，但我敢保证，他们的手艺一定没我好！”
陆驰骁笑了：“行，你有这个意向就行。那先说到这里，具体的等回去再谈。对了王厨，以后想给自己开小灶什么的，只管开，就是别忘了给其他当值的兄弟也弄一份。冷库的食材本来就是供大家在船上期间吃的，只要保证不断粮，你爱怎么捣鼓都行，用不着搂，搞得我这个老板很抠门的样子……”
正要抬脚迈出去的王德忠，啪叽一下摔在了门槛上：“……”
丫的老板肯定是故意的！
肯定知道他的小算盘了，故意害他跌个狗啃屎，呜呜呜……
齐辉正跟楼正浩说王德忠的厨艺真不错，比出海前傅总带他去县城鲜味居吃的炖羊肉还要好吃，简直回味无穷啊！
说着还摩挲着下巴思忖：回头要是弄头慢脚兽……哦，旮旯星没有慢脚兽，但有一种和慢脚兽长得差不多、就体型上稍微小点儿的猪，让王德忠烤，外酥里嫩的想必也一定很好吃。
楼正浩见他说着说着吸溜了一下嘴，忍不住抽抽嘴角：这货是有多爱吃啊！活像过去二三十年没吃饱过似的。
齐辉要是听到他的心声，一准理直气壮地答：没错！老子来旮旯星之前还真没吃饱过！
联邦星民摄入最多的是各种口味的营养剂，一餐一支，方便、健康又营养。
当然了，看得清食材的食物餐厅也有，像森木星、海蓝星以及中央星三星联合的轻食餐厅、虫族料理餐厅等等。
可因为先祖们留下的大部分食谱在大迁徙时代遗失，这些料理的味道都不怎么样，导致去吃的人越来越少。
直到星宇公司推出了一款可随心所欲、自由烹饪的烹饪宝，才又让大家重拾了对美食的热爱。
齐辉便是狂热分子的一员。可惜他实在是缺乏烹饪天赋，方便得像一口傻瓜锅一样的烹饪宝，到他手上，做出来的依然是黑暗料理。
正因如此，看到长姐直播间里的旮旯星美食，才会蠢蠢欲动到恨不能替代长姐留在旮旯星。
好在这个愿望如今也算是达成了一半——他来到了旮旯星！
尽管无影追踪器目前还处在失联状态，长姐还不能如愿返回母星，但他能留在这里，尝到意想不到的美食，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吃饱喝足的星宇二公子，又自发地下水干活了。
下水前还兴致高昂地拍了拍背上的水族箱，不忘对王德忠说：“王师傅，等会儿我捞点硬壳货回来，你来烧烤怎么样？”
“没问题没问题！”王德忠应得很爽快。
且不说海产品加工厂有没有他的份，单是老板通情达理放过他私底下搂食材这一点，也足够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更何况贝类海鲜烹饪本就是他擅长的，只要有好食材他就忍不住心痒痒。
许是美食建立起了革命友谊，王德忠跟到甲板上：“龚工你小心点！海底危险多，实在不行，等靠岸了，咱上海鲜市场淘货去！犯不着为点吃的冒风险。”
听得楼正浩忍不住想翻白眼，很想问保护对象一句：你丫的究竟是去隔离毒素海域的还是去捞海参、鲍鱼的？怕是把两件事搞反了吧？
真想跟了下去督工。
可陆大佬说了，这事有且只有龚工搞得定，其他人跟了去也没用，反而还是个累赘。
只好看眼睁睁看着齐辉下水，欢快地朝众人挥手后，潜入海面，不过眨眼工夫就没了他的身影。
可以说，除了陆驰骁和楼正浩，其他人都不明白齐辉单枪匹马深潜海底的用意。只知道和泄露的有毒鼠药有关，但具体干什么去的大家谁也猜不到。
陈主任为齐辉的勇敢感动之余不免担心，忧心忡忡地跟着陆驰骁进了内舱，搓着手兜起圈子：“陆老板，实在不行就着手打捞吧，能打捞多少是多少！这样太危险了！万一……”
“打捞时间安排在今晚八点。”陆驰骁打断道。
陈主任愣了愣：“今晚？八点？那是不管龚工了吗？”
陆驰骁无奈失笑：“你没听到他走之前说的话吗？晚饭都要赶回来吃。”
到时候人都在船上吃海鲜烧烤，什么叫不管他？
陈主任这才会过意，可还是想不通：“您的意思，龚工到饭点回来的时候，肯定把泄露鼠药收集齐了？这怎么可能！他都没带工具下去。而且那么大的包装，光靠他一个人……”
陆驰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外星人所拥有的能力和技术在当代人眼里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连已经亲眼目睹齐辉在海底一系列玄妙操作的楼正浩，都还不敢置信呢。更何况是一无所知的他人。
第1027章 磨洋工or高效率？
“总之，你信不信我？”陆驰骁偏头问陈主任。
“信……”可光相信有个屁用啊！
陈主任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抬头就见陆驰骁做了请的手势，将他请了出去：
“信就好，你回去歇个午觉。晚饭之前他肯定安然无恙地回来。”
陈主任不走，他都没法看齐辉的实时情况了。
“……”
陈主任前脚走，楼正浩后脚进来——这货同样惦记着齐辉在海底的实时动态。
一进来就直奔驾驶台，凑在陆驰骁身边一起看齐辉的“工作进度”。
“这家伙！”才看一眼，楼正浩就忍不住磨了磨后牙槽，“有没有搞错！真的是在捞海鲜啊？”
只见巴掌大的定位投屏里，星宇二公子不是在捞海胆、捡鲍鱼是在干啥？
午饭前撑起的防护罩，把被有毒鼠药污染的海底区域隔离起来以后，齐辉就在外面欢乐地捡贝类。
穿上潜水服的他，在海底畅通无阻，防护罩里的贝类怕被污染了不敢捡，外头的还怕啥？即便多少有点受污染，但只要在水族箱里养上一会儿就净化得一如往常那般生态鲜活了。
一直捡到偌大的水族箱放不下，才停下来开工。
嗯？捡海鲜俩小时，开工两分钟……？？？
不，确切地说，两分钟都没有。
齐辉用星宇牌净化抽水泵把防护罩里头的海水经过滤后抽到防护罩外面，而污染海水里残存的毒素则被抽水泵压缩在了尘盒里。全部抽干净以后，把防护罩一收，海底就又恢复了原样。
楼正浩低头看了眼手表，都有点不敢相信：
“他以前工作也是这样的？”
这问题把陆大佬难住了：外星人的工作态度，还真不好评价。
效率高的时候吧，从早到晚都窝在工具室里，半天出仨小发明都是常有的事；效率低的时候吧……就像眼前，两分钟的活，他给你磨两个多钟头的洋工。
可话又说回来，换成自己人，别说两个多钟头，两天也完不成这项大工程。
这么一想，外星人的工作效率似乎还挺高的。
陆驰骁勾了勾嘴角：“能完成就不错了，你觉得咱们下去这么快能搞定？”
楼正浩一愣，继而也失笑不已：也是啊！看那家伙逍遥自在地在海底捞海鲜，觉得他是在磨洋工。忽略了一个事实：这个活除了他，没人搞得定。而他不仅在短短俩个多钟头里搞定，并还能捞一箱海鲜上来，敢说他效率低？
齐辉回到海面，摘到头套，朝甲板上眼神**地迎接他的海员挥挥手：“搞定！”
“摸到海鲜了？还不少？”王德忠以为他说的“搞定”是这个意思，眉开眼笑地捋捋袖子，“好嘞，今个儿晚上我下厨！”
楼建国抽抽嘴角，想说中午你难道没下厨？
不过王大厨愿意牺牲自个的休息时间，担当晚餐的主厨之席，楼建国也乐得轻松，顺便还能偷个师学点正经菜系啥的。指不定这次出海回去，他也会几道大酒店里上台面的佳肴了，一举数得不是？
齐辉被大伙儿像迎英雄似的迎上了船，递毛巾的递毛巾、端茶水的端茶水，就差没把他当祖宗供奉。
“龚工，你累了吧？快泡个澡，好好歇歇。”
“龚工渴了吧？喝茶喝茶！”
“龚工，水族箱里的海鲜要送去厨房是吗？我来我来！”
“龚工，还有什么要做的？只管吩咐我们。”
“……”
相比潜水小分队成员们的机灵劲，陈主任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他很佩服齐辉——下水半天上来跟没事人似的，可这片海域捞上来的海鲜真的能吃？这些人是不要命了吗？
就在他满眼纠结地看着齐辉被海员们伺候着脱去潜水装备、洗脸、喝茶、吃点心时，陆驰骁已经有条不紊地展开沉船打捞前的准备工作，包括对所做准备的检查。
等齐辉吃饱喝足去客房享受舒服的浴盐泡澡时，回过神的陈主任，才惊讶地发现：打捞前期的准备工作一切就绪，就等海员们吃饱饭干活。看着如此有条不紊的工作安排，陈主任一时间有点怔忡。
陆驰骁过来喊他吃饭：“八点准时开工，放心，计划不出错的话，日出之前就能捞上来。”
陈主任一脸惭愧：“陆老板，是我太性急了，生怕污染海域面积扩散。刚才在外面，听海员讲了，两次潜水作业中间，有条件的要休息够二十四小时才能再次下水。你这样安排已经很紧凑了。”
这虽说不是陆驰骁把打捞时间安排在晚上八点的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齐辉在海底作业。
但陈主任说的这点也的确是原因之一。
因为上午下去查探的那拨海员，需要充分的休息，毕竟是普普通通的地球人，不是外星人。不像齐辉，不管下多少次水，都跟没事人似的，体力好得惊人。
所以他才安排在晚上八点。第一批下去的海员，作业半小时以后返回船上休息，换第二拨海员下去，最后换上午那拨休息充分的海员，接力似地让八爪鱼一样的机械臂一一深入到海底，勾住沉船几个点位，最终打捞出水面。
但计划再完美，总有变化的时候。
譬如晚上起风了，浪头一波大过一波，给打捞工作制造了点麻烦。
美食让忙碌了一下午流失的体力恢复的星宇二公子，懒洋洋地倚在甲板的栏杆上，看潜水员们一一跃入水中，辅助机械臂下水定位沉船，忍不住嘀咕：“要这么麻烦吗？直接定位不行吗？非得人力下去折腾。”
陆驰骁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机械定位，准确度如何你不也知道？”
齐辉一噎。
这倒是，他当时还吐槽旮旯星的打捞船水下作业技术太差来着，顺手还给改进了几个实在看不过去的地方，譬如机械臂的伸缩灵活度、机械臂工作时船只行进的灵活度等等。但受制作材料的限制，想将每个看不顺眼的落后技术都予以改进却也没辙。
第1028章 来啊，宵夜啊！
想到这里，齐辉忍不住说道：“赶明我给你们设计一艘，不过材料得你们自己找。”
陆驰骁闻言，笑着朝他点点头：“不胜感激。”
齐辉昂着下巴鼻息哼哼：“你当然要感谢我了，我可是联邦学院最杰出的机甲制造师。”
可惜他手上的宝贝材料囤量有限，而且已经用了不少了，等找到无影追踪器，说不定还要对它进行修复，所以不能再浪费。否则一定造一艘即便放在母星也绝对算得上先进的水下作业船出来，惊艳整个旮旯星！哼哼！
……
夜幕中，机械臂缓缓地探入深不可测的幽静大海，海员们也整装待发一个个潜下水，协助机械臂以便准确定位到沉船。
齐辉跟着陆驰骁来到驾驶舱，透过让海员当探照灯戴在头上的定位仪，看他们在海下的操作。整个打捞过程，即使很顺利也差不多要到天亮。
百无聊赖之下，他把抽水泵里取出来的尘盒拿了出来，随手抛给楼正浩：“喏，就你们怕得要死的毒素。”
楼正浩正要接的手抖了抖，差点让尘盒落地。
陆驰骁无奈地看了齐辉一眼，心说外星人难道还百毒不侵么？有毒鼠药的毒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而抽掉海水后过滤的毒素，那浓度就大了，居然也这么漫不经心？
其实百毒不侵的不是齐辉，而是抽水泵里的这个毒素隔离尘盒，不仅密封性极好，摔不烂、打不破，还会根据毒素成分，迅速分析出对症解药。
可惜制作解药的材料比较复杂，有些得去森木星找，有些是海蓝星的产物，反正齐辉的升级仪母机里是没囤这些的。
所以，他摊摊手：“净化海水得你们自己想办法，我能帮的也就这些。”
陆驰骁拍拍他的肩，由衷说了句：“辛苦了！”
齐辉打蛇随棍上，当即问：“宵夜吃好点就行！来份小龙虾怎么样？我知道出发前，长姐让梁大少弄了不少小龙虾过来。”
“……”
这货一遇到吃的，不仅鼻子灵，眼睛也蛮亮的嘛。
……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打捞船上彻夜灯火通明。
厨房里，楼建国和王德忠各司其职，一个为马上要回船上交班的海员煮驱寒除湿的姜汤，一个为马上要下水接班的海员做宵夜。
吃饱了身子才暖和。
虽说星际牌潜水服穿在身上，下多深都不觉得冷，但厨子们的这番好意，令单身狗们的海员相当感动。平时住在集体宿舍，没老婆没对象，谁会替他们这么着想。
再说这宵夜也太丰盛了吧？香辣、麻椒、十三香，三种口味小龙虾，还有料很足的海鲜粥、容易饱腹为身体积攒能量的香酥油饼、虾仁烧麦，以及脆得让人忍不住吮手指的酥皮烤鸭，简直又是一顿丰盛大餐。
不知这其中其实有齐辉莫大的功劳。
这位爷要不说想吃小龙虾，厨子们哪想得到大半夜的还做如此重口味的宵夜。
这年头毕竟不像后世：一提宵夜，就联想到沿着马路牙子开的夜宵摊，不是啤酒串串就是小龙虾。
这个时代，夜班工人常吃的宵夜，不是白粥小菜就是馒头包子之类的，纯粹是饿了填个肚子，有肉包就算是大荤了。
齐辉一说，王德忠反应最快，立马把出航前急冻在冷库的小龙虾拿了出来。
急冻前都是个顶个的鲜活，因此拿出来的冻品龙虾也都是张牙舞爪、姿态各异。
当然了，和鲜活的自然没法比，可在海上，有冷冻淡水虾吃也很不错了。炒得香一点，照样吃不出是冷冻货。
王德忠一边解冻，一边着手炒配佐料。
楼建国看他捋袖子似要大干一场的架势，也在海鲜粥的基础上，添了道现剥大虾仁包的松子烧麦。就当是为沉船打捞提前庆功了。
酥皮烤鸭和大油饼是齐辉闻着海鲜粥散发的香味吸溜着嘴临时提议的：“刚有海鲜没肉怎么行啊！烤鸭来一只呗！早上吃的油饼还有吗？那个味道不错！”
“有有有！”
自从得了陆大佬一句话——想吃什么、用什么食材，只要保证回程不饿肚子，只管去做，王德忠就仿佛找到了烹饪的真正兴趣所在。
以前搂食材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开小灶吗？既然能光明正大开小灶，何乐而不为？
他一脸笑眯眯地问齐辉：“还有什么想吃的？”手脚头麻利得很，丝毫不耽误手上的活。
楼建国生怕做多了浪费，忙劝道：“差不多了吧！做多了吃不完，放到明天转味了回头又扔扔掉，想吃明天可以再做嘛！”
这才劝止了星宇二公子点菜的架势。
潜水小分队的成员换到第三拨时，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打捞船舱内的照明灯也捡着不重要的位置相继熄灭。
熬了一宿不肯闭眼的陈主任打完第n个哈欠后，终于听到操控室里传来一道令人为之兴奋的低沉且有力的指令：“起！”
大型货船终于被八爪鱼式的机械臂吊着，缓缓露出海面。
“哗啦——”
破水而出的响声，惊得不远处贴着海面掠食的海鸟欧欧叫着飞远，却让船上众人撑着一双一宿没睡的猩红双眼热烈鼓掌。
陈主任激动得眼角闪着泪花，扶着栏杆不住呢喃：“捞上来就好！捞上来就好！”
这么一艘满载货物的大型货船，在辖区海域出事，他所在的单位压力多大啊！上至领导、下至基层，无不人心惶惶。
很多人都说：人没出事实属万幸，货丢了就丢了吧！顶多赔点钱嘛！收了那么多年的管理费，是该往外掏点了。
可这是赔钱了事的事吗？一船的货，半船有毒，再加上货轮自带的燃油，一旦泄露，那影响的绝不单单是他们辖区的海域，随着洋流、季风影响，污染面积可能大到无法想象。
好在打捞上来了！
“谢谢！谢谢！”
陈主任感激得泣不成声。
陆驰骁理解地拍拍他肩，招呼海员们先去用早餐，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沉船继续由机械臂吊着，拖往最近的港口。
第1029章 迟到的电话粥
台风天沉海的货船拖回来了！
打捞船驶入停泊港，消息一传开，整个港口都沸腾了。
喜大普奔啊！
无论是货船所有单位还是、租船承运方、托运方都很惊喜。
尤其是承运方，之前以为赔定了！
毕竟事故发生在外围海域，那么深呢，等打捞上来不晓得要等哪个猴年马月。
他们找专家、找上级单位打听过，也花了不少钱请省城专业的潜水队员下去查探过，说是船上的货大半还在舱内。
这对他们来说，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好消息是货没丢，大部分都好好地躺在货舱里呢；坏消息是沉船在海底是侧翻状态，因为太沉，半边陷入了淤泥，所载货又那么沉，普通打捞船的机械臂根本捞不动。
他们又去船厂打听，看哪里能借到能打捞这么大货船的打捞船。船厂方面说是捞得动这么大货船的打捞船，全国拢共也没几艘，而且都被派去南洋救援了。
海事管理部门继续向上头反映，但承运方心里其实绝望了——这一艘货船连同船上的货怕是回不来了，做好倾家荡产的心理准备吧！
这不正挨个和托运方谈赔偿呢，在码头调度站工作的亲戚打来电话，说是货船被打捞上来了，就连散落在海底的零散货包都一件没丢……
嘭——
心里似有无数烟花盛放。
承运方也好，托运方也好，距离近的都马不停蹄地赶到现场，距离远的则无心工作、一心等码头方面的确认电话。
到现场的人把货运港码头围了个水泄不通。
“喏喏喏，就那艘！”
“厉害的！这么大一艘货船都能从海底捞上来！”
“要是当年有这么大的打捞船，我爹那艘渔船也不会烂在海底了。”
“得了吧！这么大的打捞船，雇一次得花不少钱，有那钱和工夫，还不如换一艘新渔船来得快。”
“这倒是。不过大货船能捞上来还是值得的，船上不少货呢吧！”
“可不！算幸运的，大部分还好好地待在货舱里，零星几包散落的据说也都捞上来了，货包一件没丢。就是不晓得还能不能用。”
“……”
码头上围观的众人，踮着脚望着打捞船的方向，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
打捞船上，忙到清晨才稍作休整的海员们正和陈主任做交接——机械臂松开，沉船交给陈主任代表的海事管理局。
齐辉跟着王德忠上岸补给。
说是补给，其实就是带齐辉逛逛本地的码头海鲜市场。
出来才这么几天，俩冷库的食材够他们返程吃了。
星宇二公子上岸前满怀期待，到了地头却有些失望：“这里的集市才这么点大啊？”
“不小了。这里是早市批发，来采买的多数是单位食堂的采购员，赶着回去做午餐的，看中了就下单，几十上百斤的货拉了就走，不像镇上、市里的农贸市场，买么只买一点点，还蹲在那儿挑半天，这里的摊主不乐意接这样的散单，散客也很少大老远跑这里来买几斤海货。所以别看地方小，批发量还是挺大的。”
齐辉听了也不太懂，跟着王德忠溜达了一圈，本想挑点福聚岛没吃过的海鲜，结果好像都差不多。
王德忠听见他的嘀咕，忍不住想翻白眼：本来就差不多，靠海吃海，海里货不就那些么！
“那是你见识少！”齐辉嫌弃地瞥他一眼，“海底好东西多着呢！”
“是是是，那请问龚工，您还买吗？”
“买啊！你不是说可以做成半熟品卖么？”齐辉东看看、西逛逛。
王德忠差点一口老血飙出来。
他说那话的前提是免费的海产品啊！不是批发市场买了去做，那还有什么赚头。
于是到最后，两人啥也没看上。一个觉得这早市卖的海鲜，还没他自己在海里捞的大又好；一个觉得批发价也这么贵，欺负他是外地人么。
早市批发行的摊贩见他俩背着手光看不买，不再扯着嗓子吆喝了，甚至还嫌他们占地方，隐晦地白了他们好几眼。
齐辉和王德忠面面相觑：“……”
陆驰骁倚在甲板的栏杆上，迎着早上清凉的海风和孩子妈通了个电话。
昨晚守着操控室熬了个通宵，齐辉和楼正浩又一直在他那里看定位投屏（前者估摸着是来蹭吃蹭喝的，一宿嗑的瓜子壳堆满了整张小餐桌），想用光速传音仪和孩子妈煲电话粥都没机会，普通手机在海上又没信号。好不容易熬到外星人犯困了回客房睡觉，已是凌晨时分了，只好耐着性子等船靠岸，估摸着孩子妈醒了，才寻摸了个信号比较强的位置和她通气，免得她担心。
徐随珠还真挺担心的，出发前约好每天晚上都互相通气，不论彼此有多忙。可昨晚一直等到后半夜，都没等来他的消息。打过去吧，又担心他不方便接听，抱着光速传音仪东忖西想，担心他是否遇到困难了，直到迷迷糊糊睡去。醒来时天光已大亮，包子爹的电话终于进来了。
“这么说今天能返航了？那明天晚上给你们接风洗尘。”
“不必这么麻烦。”陆驰骁舍不得孩子妈累。
可徐随珠坚持：“第一次打捞沉船，大家肯定都不适应，劳累加紧张，精神一定很疲劳，回来放松放松，吃完饭可以去唱唱歌、泡泡澡，汗蒸完了就在楼上睡，我会让阿杰安排好的，你就放心吧。”
这几年开始流行ktv，县城的各个娱乐会所相继搞起了ktv包厢，傅总每次应酬回来都会提一句，让徐随珠在度假村也弄一个，一是自家人想唱就有地方唱，二是天气不好的时候能供游客们消遣，免得窝在客房里怨气丛生。
徐随珠听了觉得这主意不错，和王永杰商量了一番，于今年初在度假村里添了两样娱乐项目：专供麦霸们消遣的k歌室和汗蒸房。
她设计的k歌室参照的是后世最为完善的ktv包厢，无论服务还是包厢舒适度、感官体验度，都比县城那些个一代鼻祖舒服许多。个别爱好唱歌的人士，据说还特地从县城赶到福聚岛，花钱住海景房就为了免费唱俩小时歌？徐随珠听说后也是醉醉的。
但不管怎么说，大伙儿在福聚岛又多了个放松好去处。
第1030章 “黑马”要跑？
齐辉和王德忠拎了俩空篮子上岸，在早市批发行没买什么东西，回到码头，见有不少清晨出去捕鱼的小渔船回来了，正在码头卸货，干脆问他们买了些顶顶新鲜的海味。
买好正要上船，沉船的承运方、托运方感谢他们来了。
尤其听陈主任说，陆老板开的打捞费很低，估摸着只是比照海员的工资和燃油损耗费象征性地收了点，肯定没赚头，就更感激了，一包包的海鲜、土特产、甚至还有成吨的大米往打捞船上送。
陆驰骁还在另一侧甲板和孩子妈通电话，海员们拦不住，只好跑来告诉他。
陆驰骁挑了挑眉。
他这次确实没打算赚钱，第一次打捞海底沉船嘛，机械臂什么的都需要适应、再调整。
定位、投放、以及到达沉船点位后，如何进行最快最准确的盘钩，另外还有潜水队员之间的相互配合……
可以这么说，这次任务，对他们来说好比是一次实地演练。
像他以前在单位时，实地演练一次多费钱啊，场地布置、环境考察等等，都需要费用。如今有这么好一个机会实地演练，从经验上来说是赚的。
所以陈主任找他结算费用时，只收了人工和燃油费。
没想到陈主任这么客气……
摇头笑笑，对电话那头的徐随珠说：“那先不聊了，明晚肯定到家。”
“路上注意安全。”
徐随珠叮咛了几句，她也该去学校了。
开学头几天，事情比较多，县里、市里、省里还三五不时组织教学会议，饶是她和林妹妹、范教授三个校董轮着出席，都要轮到好几次。
好在小包子有他爷奶接送，从早上起来吃什么到晚上入睡讲故事，都不需要她操心。
倒是庄毅又想跳级了。
原因是竞赛好搭档陈行善升高中了，以中考满分状元的身份进入峡湾中学高中部的实验班，九月份开始就能天天在硬件设施齐全、美丽舒适的高中校园生活了。
没了天天坐一起斗嘴、讨论竞赛题的跨年级盟友，开学才几天，庄毅就觉得相当寂寞。
倒不是说他不愿和其他同学相处，而是有些时候，有些话题，和他们聊不到一块儿去。
譬如做题时遇到一道竞赛型难题，其他同学比他还懵，丝毫找不到和陈行善讨论时智慧的火花擦碰、灵感陡然而生的那种兴奋和成就感。
于是，他就跑去校长室，表明想跳级。
校长幸亏没喝茶，要不指定呛着。
这小子存心来找茬的是不？想跳级不早说！和上一届一起参加中考，没准还能多个满分状元；新学期开学了一切步入正轨了却跑来说这个。
这时候跳级，跳哪儿去？直接去隔壁读高一？
这还有本校什么事？
这小子可是全校师生集体看好的下一届黑马……不！不能说是黑马，而是从头强到尾的汗血宝马，这么好的苗子，不参加中考、不拿个满分状元直接跳去隔壁读高中？多可惜啊！
痛痛痛！
初中校长捂着胸口气得说不出话。
“把你家长叫来！”
他就不信了，明事理、识大体的徐老师会同意他这不着调的决定。
庄毅眨眨眼：“校长，我就是想跳个级而已……”
这是好事，又不是坏事。找家长干什么？
“哦，您是不是担心我学业跟不上？放心，初三的知识我都会了，不信你拿今年的中考卷考考我……其实暑假里我就做过一遍了，除了作文没写，其他差不多都会。”
“你这……”初中校长心塞得说不出话。
今年的中考卷多难啊，全市就陈行善一个人得满分，第二名差他11分呢！这小子居然说他都会！
哦哟哟，想到这里心更痛了！
既然会，何不等明年中考大放异彩！既给母校争光，也给自己争荣誉不好吗？跳什么级！
庄毅看他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以为是在担心奥赛的事，想了想，贴心地解释：“竞赛奖杯该拿的都拿到了，初三没比赛了，说是让我们好好准备中考……”所以您老在忧心什么嘞？
“……”
校长无力地摆摆手：“这事我定不了，把你家长叫来。”
好学生就这么第一次被叫了家长。
徐随珠早上接了一通包子爹的电话，下楼迟了，本想直接去学校食堂吃的，这个点过去，兴许还能赶上食堂的营养餐收摊，喝上一碗粥、吃个剩余的白煮蛋啥的。
无奈她婆婆超细心，隐约听到她在讲电话，就猜出门会迟，送孙子去上学前，特意嘱咐厨娘把儿媳妇的早餐打包好了：一保温壶热腾腾的红枣红豆薏仁粥、一份葱香鸡蛋饼、几只手法精巧的三丁包。
提着家人准备的爱心早餐才进办公室，屁股还没沾椅子呢，更别说给自己泡壶提神醒脑的三宝茶了，就接到了庄毅从初中校长办公室拨来的电话：“姨，那个啥，我们校长有事找您。”
庄毅学校叫家长，这还是头一次。
倒是小包子，有几次不是因为踢球把人铲倒摔破了膝盖皮、就是因为打篮球用力过猛砸到了同学脑袋，涉及到送医就诊，被叫过几次家长（主要是付医药费兼赔礼道歉）。
小毅这孩子打小就省心，从小学一路升到初中，只有被老师夸的份，从没在这方面操过心。
徐随珠生怕弄错了：“小毅，是你学校还是小昱的学校啊？”
庄毅抬眸迎上校长那黑如锅底灰、长如鞋拔子的脸，挠挠头，小声说：“是我学校。姨，我想跳级念高中，我们校长不肯。”
“……”
徐随珠几乎是哭笑不得地挂掉电话，三两口解决了鸡蛋饼，喝了口热乎乎的养生粥，剩下的先放着，回头饿了再吃。问总务处老师借了辆自行车，往初中学校赶。
这个时间点，校门口这条街人流量比较大，有去乡办厂上班的、有去农贸市场买菜的……开甲壳虫去，兴许还没走路快呢。
自行车甩腿就能走，到乡镇初中还没五分钟，和门卫打了个招呼，直奔校长室。
第1031章 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此刻的校长室，已经不光校长和庄毅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了，庄毅的班主任听到消息赶了过来，随后又呼啦啦涌进来一帮任课老师，争相劝庄毅别冒进。
“小毅，你这成绩，只要不出意外，明年中考状元妥妥的，到时候不仅学校由你挑，还有各种奖金、奖学金，何必现在跳级呢！又没奖学金拿！”
“就是啊小毅，你要是觉得初三的知识都掌握了，可以申请在家复习，有时间先把高一知识学起来也好，回来考个试就行，没必要跳级啊！”
“是的呀小毅……呀，徐老师来了？”
“徐老师你来得正好，你赶紧劝劝小毅，这都初三了明年中考了真犯不着跳级，想跳可以等高一再跳嘛！中考依我们说还是参加一下比较好。”
徐随珠一进去就被几个女老师拉着劝了一通。
不过，徐随珠一向很注重孩子的心理健康，不管学校、校长还有老师们怎么劝，这个问题最终得问当事人。
徐随珠拉过庄毅，柔声问：“别管其他人的意见，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想起跳级了？”
庄毅挠了一下后脑勺，腼腆地说：“陈行善上高中了，我感觉挺无聊的。”
“……”
合着是“无敌之人太寂寞”？
“随姨，初三的知识点我真的都会了，上高中不会掉队的。”庄毅向他保证。
“你这孩子……”
校长、老师一听急了，总有种好不容易养大、盼着年底卖个好价钱的胖猪，突然有一天拱破猪圈跑了的赶脚……啊呸呸呸！什么破比喻！明明是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娃，叛逆期突然来临，听不进家长的劝了……
徐随珠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揽着庄毅的肩，走到窗前，偏头看了他一眼，笑起来：“你看你都比我高了，都要上高中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随姨，你支持我跳级念高中？”庄毅的眼睛倏地亮了。
“支持啊！我很早以前就说过，只要不是违法犯规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去实施、去做。”
校长泄气地坐在椅子上：明年的中考状元看来要花落别人校了。
本来以为可以连着风光两年——今年的陈行善、明年的庄毅，都是能为母校争光添彩的好苗子。
再往后……他心里门清：峡湾教育集团有了自己的初中部以后，生源会更倾斜。今后的中考状元，不用再肖想，没机会的了。
只是没想到，两年都没风光到，稳妥妥的状元郎说想跳级、要跑去高中读，成绩好可真任性啊！
校长深深抹了一把脸：得了，想开点吧，毕竟乡镇初中什么德行，大家都清楚得很，能出一个状元郎就该偷笑了，再多一个本来就是奢望……
老师们也都遗憾地叹了口气。
以为跳级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却听徐随珠柔声和庄毅说：“姨从你的话里分析，似乎只要你能读高一，跳不跳级其实无所谓？”
“嗯。”庄毅点点头，微微一顿之后连忙补充，“姨我只想去你的学校读高一，县一中我可不想去。”
徐随珠笑了，拍拍他肩说：“我有数了，那要不这样，你就去高一实验班借读，跳级咱先不跳，中考也照旧，等按正常录取升入高中以后，直接读高二怎么样？相当于延后一年跳级。”
“这样也行吗？”庄毅眨了眨眼，“行的话我当然没问题！”
“当然行！”
她可是民办学校的校董，峡湾中学最大的股东，资优生借读而已，这点小事还能办不了吗？
校长一听，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个主意好！我们全力支持！尽力配合！”
其他老师也都很开心：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庄毅满足了他的心愿，学校也保住了明年的中考状元，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回到学校，林玉娟等在她办公室门口和范教授聊天。
“嫂子，你去哪里了？”
“去了趟隔壁初中。”徐随珠推开办公室门，让她们进来坐，“早饭吃了吗？我这儿还有些粥和三丁包，吃不吃？”
“吃过了，这不刚从食堂过来。不过我不介意再蹭一只三丁包。”林玉娟笑嘻嘻地捻起一只精致得能用“玲珑”两字形容的江南三丁包，不嫌已经冷了，相反冷有冷的口味，一口吃到嘴里，边嚼边夸，“嫂子家的厨娘一手江南点心做的那叫精致……话说嫂子你去隔壁初中干啥？他们校长找你茬了？哦，是不是我们初中部办起来，影响他们生源了？”
徐随珠好笑地摇摇头：“不是，是小毅想跳级，学校舍不得放人，叫我去做思想工作呢！”
“跳级？这不是好事儿吗？能跳为啥不跳？还让你去做思想工作？”林玉娟不解地问。
倒是在教育系统待了几十年的老油条范教授了然于胸：“现在跳级对初中来说是莫大的损失啊。小毅的成绩有目共睹，只要正常发挥，明年的中考状元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发挥得好点，满分状元也不是不可能。初中肯放他跳级才怪！”
“那也不能拦着他啊。”林玉娟不由替庄毅打抱不平，气呼呼地说，“就为了学校自己的荣誉，让明明可以跳级的学生再拖一年？自私！”
徐随珠给阳台的花草浇了水，洗干净手打开保温壶，问她俩要不要，都不要，她就给自己盛了一碗，保温壶的保温效果很不错，到这会儿都还温热着，喝了两口，慢条斯理地说道：“站在学校的立场，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
“那你劝小毅了？”林玉娟不赞同地蹙了蹙秀眉，“嫂子，你有时候就是太会替别人考虑，这样不怕小毅伤心吗？”
徐随珠失笑地睨她一眼：“我也没说不让他跳呀，只是晚一年而已。人先过来读高一也一样。”
“什么意思？”林玉娟不明白。
“中考完了再跳，学籍不动，人来高一借读，这样既不影响他母校拿荣誉，也不影响他自己的心愿。”范教授听懂了，慢悠悠地喝着茶说，“只是这么一来，正儿八经的高中生涯岂不是只有两年？少了很多竞赛机会呢！”
徐随珠想了想说：“其实也好办。大多数比赛只说是面向中学生，最多划定个年龄界限，没有锁死是初中还是高中，所以即便他的学籍还在初中，有比赛机会照样可以去。”
“这样的话，那确实没什么区别，还能卖母校一个好。”
林玉娟听她们俩说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意思是小毅不跳级，照样参加明年的中考，但人先来咱们这儿跟读高一是吗？”
见两人一致点头，开心地直拍大腿：“哎呀！那可太好了！十月份正好有一场物理竞赛，我记得小毅的物理很好是不是？赶紧把他添上去！”
庄毅的物理真的是自学成才，早在小学三四年级、压根还没接触这一块，他就会拆装游戏机、收音机了；上初中后，开始接触简单的物理学，也没见他怎么好好学，但成绩就是很好，大大小小的竞赛从来没有低过一等奖，今年奥赛还捧了个省级一等奖回来。
如果不是因为年纪小、加上他死心眼地执意要在峡湾读高中，早被京都、海城等地的名校挖去培养了。连国家队似乎都在关注他，偏偏物理只是他的兴趣，数学才是他强项，究竟哪个领域更适合他，眼下还真不好下定论。
这样一个孩子，徐随珠能做到就是尽量满足他的求知欲。
他认为初中知识点掌握了、想学高一乃至高二的学科知识了，那就学，高中的大门随时为他打开；不为竞赛、不为其他，单纯地为他自己想学而学。
第1032章 理解大佬迫切想要闺女的心情
“这么看来，小毅你是不用操心了。”
言外之意，小包子的学习将来有的她操心咯。
徐随珠幽怨地瞥了范教授一眼，您老这么幸灾乐祸好吗？
事实上都不用带等将来，眼下就够她挠心挠肺的了。
这小子，对学习的热忱，要是有对美食的一成两成，都不至于经常被老师罚抄作业。不是不会，而是忘做、漏做、敷衍做……
这年代老师布置作业，可没法像后世那样借助各种社交app——孩子或许还不知道今天的放学作业，家长群里说不定上午就公布了，家长只要够上心、够负责，孩子有心想“忘”做都不可能。
而眼下，老师基本都是口头布置作业的，抄黑板上的都是少数。记没记全，全靠（凭）学生自（良）觉（心）。
她家小包子，就是属于不（没）够（心）自（没）觉（肺）的那一类，一下课就在操场撒欢，指望他活动课也能老老实实、安安耽耽地待在教室像其他同学一样专心写放学作业，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放学不把书包落学校就不错了。
好几次，他爷奶去接他，鼓鼓囊囊的书包里，竟然就装了一颗足球或篮球，问他书本呢、作业呢，这小子才想起来：哦，落课桌洞了！
耳提面命好几次，终于记得回家前要收拾书包，至于作业有没有漏记，导致有没有漏做、漏交，家长也不清楚呀，以为小学一年级真的就只有五分钟作业量。
直到有一次听翠翠说起，午休时曾在老师办公室看到小包子在狂补作业，徐随珠留心去了解了一番，才知这小子经常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补做、罚抄。
主要是粗心大意漏做作业的情况太频繁，老师就算看在她是同行的面上，放她儿子一马，次数多了，难保其他挨罚的学生不会有意见，于是一视同仁，干脆把他们都喊到办公室补订作业。
之所以没喊家长，一来小包子认错态度好（不好不行啊，万一老师一生气告诉家长，担心取消他放学后的自由玩耍时间）、罚抄积极端正、考试成绩没见下滑（这是主要原因），二来徐随珠自己就是老师，还是高中老师、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老师的孩子被叫家长，小包子的班主任担心她面子上抹不开，回头给自家孩子（马上要上高中）穿小鞋，就没跟她告状，想着平日多叮嘱几句就是了，这个年纪的孩子调皮贪玩也正常，从而导致这小子愈加无法无天，一学年下来，办公室都快成他御书房了。
听她这么比喻，林玉娟和范教授不禁哈哈笑起来。
“小昱其实很聪明的，你别老说他。”
“我已经够惯着他了。”徐随珠扶额道。
要是真学后世家长们的教育手法，放学回来先安排上几节兴趣班再说。
还不是考虑孩子还小，需要释放天性，除了从小坚持的军体拳每天早上都有练，暑假里半学半玩地完成了几篇大字、画了几副鬼画符，其他啥也没逼着他学。
开学读二年级了，依然老方一贴——放学回家书包一扔，就溜出去玩，不到天黑看不到人。若是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完成了也好，偏这小子玩心重，半小时的作业量，他五分钟给你完成了，字迹潦草得能飞起来，还大言不惭地吹嘘说是跟太爷爷练的草书。非得第二天被班主任喊去办公室重写才肯认真。
和“不用扬鞭自奋蹄”的庄毅一比，这小子的表现简直没眼看。
都说教育孩子就像放风筝，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偏方向了就扯一扯风筝线，把方向纠正回来。
所以是不是她的风筝线放得太长？导致风筝在那头快活地溜号，而她这头老半天才察觉，纠正方向又要老半天。
看来，等包子爹回来，头一件事就是跟他商量儿子的教育问题。再不能让这小子继续没心没肺地“堕落”下去了。当爹妈的不好好教育，真怕将来惯成个小霸王，被社会教育。
不得不说，夫妻俩就儿子的教育问题，没沟通就达成了共识。
浑然不知马上要被爹妈“男女混合收拾”的小包子，放了学抱着颗篮球，从他爷爷的车上下来，蹦蹦跳跳地来找徐随珠，双眸晶亮的一如夜空最亮的星辰：“妈妈，爸爸是不是要回来了？”
“爷奶呢？”徐随珠绞了个湿毛巾给他擦汗，不论春夏秋天，放学回家总是满头大汗，有时还沾着几道黑印印，没一天是清爽无汗的。
“奶奶去仿古街买烤鸭，爷爷在车上等她。”小包子就着徐随珠的手，擦了把汗，抛着篮球说，“我跟爷爷讲好的，等毅哥放学了和他打会儿篮球，再一起坐妈妈你的车回去，让爷奶不用等我们。”
“说过了就好。”徐随珠接过他的书包，掂了掂，秀眉一挑，“今天作业完成了？”
“早完成了。”
小包子转着竖于指尖的球。年纪小个子矮，标准篮筐未必能投进，但手上功夫倒是玩得挺溜，也不知跟谁学的。
“每次作业我都是班里第一个完成的。”说话时抬抬胸脯，小样还挺得意。
“质量却是倒数的。”徐随珠白了儿子一眼，“再被我发现你忘做、漏做作业，以后每个周末都不带你去山里村玩了，就在家乖乖补作业。平时漏几道周末就加做几道。”
“不要啊——”小包子拖着长音哀嚎。
“抗议也没用。”徐随珠捏住他鼻子冷哼，“学习态度不端正，就别老惦记着玩。”
“端正端正！我以后一定端正！”小包子抱起球开溜。
溜之前还熟门熟路地在徐随珠专门放零食的柜门里顺走了两包萨其马，“我去打篮球啦！”
“臭小子！”
徐随珠终于理解大佬想要个闺女的迫切心情了，连她都忍不住想：若是闺女，大概会少操许多心吧？
转念想到自律得赶超成人的庄毅，又觉得：操心这门家长作业，它不分儿子or闺女，只分“别人家孩子”和自己家皮孩子。
烦恼片刻，决定把这个苦恼的问题，留待包子爹回来一起解决，要头疼就一起头疼。
第1033章 忙昏头
第二天要回福聚岛给包子爹一行人接风洗尘，今天少不得加班加点，好腾出明天下午半天的时间，去县城采买点岛上没有的菜。
因此，忙到下班，把打球打得忘了时间的俩孩子叫回来，收拾了一公文包的资料，带回家开夜工。
陆夫人听说小儿子一行人明天晚上就到家，欢喜地揽下了买菜的任务：“这事我和你爸熟，我俩来就好，你负责接孩子吧。”
陈晚瑜给安安的小碗里添了几勺豆腐羹，看陆驰凛一日比一日娴熟的技法投喂儿子，收回含笑的视线，提议道：“孩子们凛哥去接就好，随随既然腾出了半天假，不如早点去岛上，没准阿骁他们会提前到呢。”
“有这个可能。”陆夫人赞同道，“老二那个人，说话做事总会给自己留足余地。他说晚上到，八成傍晚之前就到了。随随你先过去也好，几天没住人，家里潮气比较重，通通风，能晒的晒晒。还有你爸他们还不晓得晚上一起吃饭吧？早点去知会他一声，免得他开火……对了，听你姑说，红莲预产期临近，胃口不是很好，你爸焦虑得嘴唇都起燎泡了。你有空开导开导他，我们不好意思说太多……”
对哦，忙昏头，差点忘了莲姨这个月的预产期。
徐随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
莲姨虽说是高龄产妇，但许是怀孕前服食了好几罐掺了基础保健液和多维素液的姜枣膏，有孕以来也一直在吃她抽空做的开胃蜜饯、养胎芝麻核桃丸，过了妊娠症状比较明显的早孕期以后，几乎就没再有过妊娠反应，很多孕妇到临盆时容易手脚肿胀、夜里因缺钙抽筋睡不好之类的，莲姨也从未有过。
相反，她吃得好、睡得好，加上徐铁军无微不至的照顾，心情也好。
孕妇心情一好，即便有时候有那么点不舒服，也容易被缩小忽略。
所以在外人眼里，曲红莲怀孕越到后期，就越跟没事人似的，除了肚子大了点。
要是不看肚子只看上半身或腿脚，真看不出她是个孕妇：脸和脖子光滑白皙，丝毫没有高龄产妇容易患的黄斑、皮赘；小腿肚、脚丫子不肿不胀，穿的鞋子仍是小巧的36码，比没怀孕的同龄妇女都来得美。
相比范教授怀小月亮时动不动需要打黄体酮保胎、还得经常躺着以防小产，曲红莲的养胎日子，安耽不知多少倍。
就因为她爹那儿一向太平无事，加上开学前后事情多，这段时间一直没回福聚岛，睡前那点空闲又惦记着出海的包子爹，以至于忘了她的亲弟弟马上要出生了。
算算时间，离预产期没几天了，徐随珠不由着慌起来。
陆夫人安抚她：“别慌，你不都安排好了吗？”
是都安排好了，岛上本来就只有一个中医诊堂，担心莲姨这样的大肚婆来岛上旅游，突然间发作要生了来不及送医。
于是，和刘大夫商量以后，于今年开春在中医诊堂隔壁，腾出了三间房间打通以后做西医诊所，雇了两个卫生院退休的老医生轮流坐班。
除了接诊室和药房外，里头还布置了一间无菌手术室，器材方面肯定不如县级以上医院齐全，但比起镇上卫生院还是好得多多了，主要是有备无患。
以防万一，刘大夫手下还扩招了几名懂顺产接生的婆子，平日里帮她种种草药、炒炒药茶、打扫打扫诊堂卫生，关键时刻都是能直接上阵的接生婆。
同时，县医院急诊科那边也一直保持着联系，万一岛上有游客突发急症，岛上的中西医都吃不消，游艇+小车快马加鞭地送去，也能在半小时以内赶到医院。
当然，这样的情况目前还没发生过，因为一般急症，刘大夫一个人就能搞定。
而莲姨因为孕期状况良好，不像范教授——怀孕中期就开始在医院病房占床位，三天两头去打黄体酮保胎，因此先前商量好的是——离预产期还剩半个月就搬去镇上住，万一提前发动，送医院也方便。
现在离预产期明显不足半个月了，孕妇还在福聚岛，她爹又急出了燎泡，八成是莲姨自己觉得身体挺好，不太会提前发动，不想这么早就搬来镇上——在岛上每天早晚迎着朝霞、落日在椰林大道散步多惬意啊，回镇上都住不习惯了，近预产期了再去医院待产也不迟。她爹估计说不动，又见她这么忙，没好意思打电话来让她去劝。
看来，明天去岛上，任务还不少。
吃过晚饭，徐随珠高效率地把工作上的任务先完成了，收拾干净书桌，拿出记事本梳理起近期的日程安排，看还有没有遗漏的。
完了之后把明天去岛上要带的行李物品列了张清单，全部弄好，快十二点了，包子爹的光速传音仪还没动静，想想估计有人在他身旁，不方便通电话，于是洗漱、上床，不等他了。
陆驰骁那头，确实一直没断过人。
先是王德忠来表态，关于海产品加工的生意，答案不用说，肯定愿意啊。尽管只是半个合伙人，但四舍五入也等于是老板，当员工还是当老板，这还用问吗？
王德忠走后，陆驰骁正想把门锁了跟孩子妈煲个电话粥，楼建国来了，搓着手腼腆地问下次出海约莫在哪天，如果时间充裕，他们想回趟家。
估摸是看到峡湾镇很美，峡湾镇的房子很高很多，尽管买价不便宜，但想着儿子毕业后也要来船上工作，一家三口都是有工资的人了，工资还不低，何不听徐老师的建议按揭一套小户型呢？将来儿子成事了好歹有个新房子。
老房子卖是不可能卖的，卖了老俩口将来住哪里？即便要卖也不是现在，但可以租出去啊。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租给别人还能赚点租金，于是就想抽空回去一趟，把房子的事办办妥，再把房子里的一些日用家什搬过来，船上能用的放船上，用不了的借个地儿存放。
第1034章 想挖宝贝跟爷走
陆驰骁听楼建国这么说，赞同地道：“峡湾镇上的房子确实值得买，越早买越划算。”
原因还用说嘛！他和老婆大人都看好的地段，且又是在景区附近，只会升值不会差。
大佬很阿莎力地挥挥手：“回港后起码休整十天半个月，我还有两艘搜救船在船厂改装，下趟出海要带着它们一起，所以要等几天。你们回趟家也好，换洗的四季衣服都带上，下次出海，不会像现在这么快回来。”
楼建国一听有十天半个月假，高兴地合不拢嘴：“好嘞，我俩有数的，这次回去一趟，三五年内没事不会再回了。”
陆驰骁摆摆手，目送楼建国出去，想着这下总能安静地待会儿了吧？结果还没来得及锁门，星宇二公子大咧咧地推门进来了：“姐夫。”
“……”
这个称呼让他不得不收敛脸上的不悦之色。
“这么晚了还不睡？找我有事？”
“没事啊，过来陪你聊聊天呗！”齐辉随意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掏掏耳朵说，“你看我对你多好，知道你要守夜，不睡觉过来陪你。回去后，能不能帮我在长姐面前说说好话，让她帮我多兑几样好玩的出来啊？”
“……”
陆驰骁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就知道是黄鼠狼拜年。
齐辉笑嘻嘻的，浑然不惧他的大黑脸。
“对了姐夫，回去后是不是可以动工建海底城了？海水隔离防护罩我看没问题了。”
提到正事，陆驰骁神色一正：“你确定可以开建了？”
“为什么不可以？”齐辉奇怪地看他一眼，“防护罩都能投入使用了，隔离了海水、夯实了地基，建起来跟在陆地没两样呀……哦，还是有点差别的——听说海底宝藏很多？像上回你和长姐发现的那种老古董船，捞上来很值钱吗？这么说来，在海底挖掘就跟捡星币似的，我都心痒痒地想取代挖掘机器人亲自去挖了……”
陆驰骁自动过滤了后面的话，反正都是对海底宝藏的垂涎。
“这么想挖宝贝？要跟着我出海吗？”陆驰骁问道。
他原先就有这计划，只不过被外星人提出的“海底城”给震得惊着了，和气势恢宏的海底城一比，打捞海底沉船似乎都算不上大工程了。
眼下见齐辉似乎对沉眠于海底的宝藏很感兴趣，想到他那手出神入化的机械改造技术，想带他一同出海、征服星辰大海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一来如上所说——这家伙似乎是个天生的海底探险者，无论是他本人的实力还是不经意间往外掏的外星产品，对沉船打捞来说都是一大助力；二来也是为了防范自己不在时孩子妈被这家伙拐去外星球。
两人就海底城的建设讨论了一番，一看时间，得！太晚了，孩子妈肯定睡下了。好在第二天就到家了，想说的话留到枕边贴耳说吧。
……
次日，徐随珠忙完学校的事，见晚上聚餐的食材有公婆采买，俩孩子有大伯哥接，她中午就搭游船回了福聚岛。
码头的工作人员认出她，笑着打招呼：“徐老师，今天休息啊？”
都知道她是这座岛的主人，但习惯喊她“徐老师”，而不是“老板”。
徐随珠也喜欢他们这么喊，笑着答：“今天兜兜爸他们回来了，我过来看看。最近都好吧？”
“挺好的，就是来玩的人没暑假多了。”
游客少，意味着游船生意就少，码头售票处也就清闲了。
好在他们不靠提成，而是固定工资加绩效。绩效考核的也不是他们每个月售出的船票、接待的游客人数，而是福聚岛一年下来的营业总收入以及游客离岛前对他们工作的评价。
换言之，福聚岛通年的生意好，他们这些职工收入就高。淡季的清闲不代表收入骤减，这不还有其他产出嘛！
“这个正常，寒暑假那是旺季。淡季正好给你们喘口气。”
“哈哈！徐老师心态真好。”
寒暄了几句，徐随珠下了码头。
想想这个点，她爹和莲姨八成午睡了，就先回了自己家。房门、窗户都打开，再把楼上楼下的除湿设备开起来。
这个也是齐辉来了以后改装的。
之前就是普通的除湿器，功率小不说，运行起来噪声和空调外机有的一拼。
齐辉捣鼓了几天，改装成了中央空调似的一体机，虽然就一台，但功率很大，每个房间都能照顾到；噪声极小，效果却很好，不出几分钟，待在房间里，能清晰感觉到干燥和清爽，关键是不会无休止地除湿下去，到一定湿度会停止，超过以后继续运行。
傅总看效果好，撸了几把顺毛，又请了一次客，说动齐辉给他家也改装一台。不过没来得及动工，被包子爹拉去出海了。
可见外星人来了地球村，也好忙的。
一边除湿，一边放出八爪鱼清扫卫士，趁现在就她一人，楼上楼下各个房间彻底搞来一次大扫除。
打扫一新后，她用烹饪宝做了几样孕妇适宜的开胃点心，估摸着徐老爹午睡该醒了，提着竹篮出门去后排别墅。
“随随？这个点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听到门铃来开门的徐铁军，见是亲闺女，吃惊不小。
连带着花园一隅竹影丛丛的猫舍里，平常很少理人的肥仔也懒洋洋地“喵呜”了一声，好似在跟徐随珠打招呼。
在猫界绝对步入“古来稀”的肥仔，今年以来不知怎么了，总喜欢黏着徐铁军。
老一辈都猜，八成是大寿已至，最后这段时间，不愿与打小陪伴它长大的徐老爹分开。
可红莲怀孕了，医生叮嘱最好别在家里养猫狗，实在要养，就止步于院子，屋里千万别放进来，朝夕相处的容易感染弓形虫病。
徐铁军进退两难，好在肥仔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一步都没往屋里闯，但也没回锦鲤池边仿若别墅的高级猫舍，而是在别墅花园的假山石上选了个相对平坦的位置，白天夜里都趴在那儿。
天晴还好，下雨这怎么成呢？
徐铁军和红莲商量后，从山上背了几棵毛竹下来，叮叮当当忙活了两天，给肥仔搭了个可挪动的竹制猫舍，安置在假山石后头的紫竹丛中。
架空的三层猫舍中，铺上曲红莲手工缝制的软垫，想怎么攀爬都行；下雨时盖上透明的油布，舒适度虽比不上锦鲤池边专门为它打造的“豪华别墅”，但凑合着倒也还行。关键是肥仔喜欢，没看它搬到这里后，就再也没回过锦鲤池。
第1035章 不经意间撒狗粮
徐随珠听到肥仔慵懒中透着优雅的喵呜声，笑着道：“好几天没回来，肥仔都想我了。”
继而问她爹：“莲姨在睡午觉吧？”
“起了，在楼上看你给她买的育儿书，我去叫她下来。”
“不用，我上去吧。”徐随珠换了个手拎篮子，朝猫舍方向扬声道，“肥仔，姐姐给你做了猫鱼，等下给你吃哦。”
徐铁军听到她对着一头老猫自称“姐姐”，抽了抽嘴角，不过比起第一次听到时的反应已经淡定很多了，倒是他媳妇总爱打趣地喊他“猫爹”，听惯了倒也顺耳，再者说，肥仔确实能算他半个亲人。
“自己家，每次来都提东西做啥，有空闲不多睡个午觉？我瞧着你比暑假时都瘦了。”垂眸看到闺女手上提着的满满一篮零嘴、点心，忍不住说道。
徐随珠笑眯眯地把篮子递给他：“爸你帮忙拎进去呗，我手酸。”
“手酸还拎来做啥？”徐铁军心疼闺女，边念叨边接了过来。
“孝敬您和莲姨啊！这罐是莲姨的，这罐给您的，上火发燎泡，冲水喝很灵的。”
徐铁军一听这话，弯了弯眉眼。出门遇到老乡，谁不夸他姑娘孝顺。村里村外能干的子女是不少，但能干又这么孝顺的，他敢打包票：方圆百里没人比得过他家姑娘。
曲红莲听到动静已经下楼来了，看到徐随珠，满脸笑意：“随随来啦？听肥仔喵喵叫，我就猜是你。”
徐随珠噗嗤笑出声：“别人家的猫猫狗狗，是看到生人叫；咱们家是反了反么？”
“那是，咱家的猫狗多聪明啊！看到不怀好意的生人，直接扑上去咬，叫还便宜他们了呢！”曲红莲笑吟吟地拉着徐随珠在沙发上坐下，“是不是你爹给你打电话了？他这人就是爱瞎操心，我都说离预产期还早，没必要这么早住镇上去，提前一个礼拜过去差不多了。他就是不放心，我爹妈都没他焦虑，他们今天还去隔壁镇子玩了呢。”
徐铁军冲了一壶茶出来，听见婆娘正背着他对大女儿打小报告，失笑道：“这回你猜错了，我可没给随随打电话。而且丈母娘也不是去玩的，是去隔壁镇的龙王庙求平安的。”
他那对岳父母，不知打哪儿听说女人生产前去庙里求个平安符很管用，隔三差五就去寺庙拜拜，这不都快把周边的寺庙跑遍了，求来的平安符能摞一抽屉了，前两天听说隔壁镇一个咪咪小的龙王庙也很灵验，这不又去了。
徐随珠曾听她姑提起过曲家二老特别信这些，笑而不语。
论语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
若她没穿越、没得抽奖系统之前，或许会劝长辈别迷信。但现在，她自己都说不清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鬼神、灵魂，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笑着摇摇头，对曲红莲说：“我是听姑说的，您这几天胃口不太好，想着预产期临近了，过来看看。兜兜爸今晚就到家了，我们聚聚，明天就跟我们一起去镇上住吧，万一提前发动了也不慌。”
曲红莲二话没说就点头：“好，都听你的。”
徐铁军咕哝了句：“随随的话你倒是听，我都劝过你几回了，没一次听我的……”
曲红莲嗔睨他一眼：“你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也是？随随，你爸最近又不听你话了，拿着你送他的手机玩扫雷，不按时睡觉。”
“……”
这婆娘，当着他面告状。太不按牌理出牌了！
徐铁军挠挠头，面带赧色地对闺女解释：“我那不是怕你莲姨半夜醒来要喝水、上厕所啥的，就想着等她起来弄好了再睡嘛。”
这倒是事实。
饶是曲红莲在基础保健液和多维素液的双重调理下，身体素质过硬，然而接近临盆，随着子宫增大日渐压迫膀胱，尿频现象也时而会发生，所以她八点半睡下后，习惯性地会在十一点光景醒一次，喝口水、排个尿，然后才能舒舒坦坦一觉睡到早上五六点。
徐铁军本来就要等她完全睡着以后才睡下，结果睡下不到一个钟头，媳妇儿又醒了，便是动静再小，他也立马清醒。
几次之后，觉得干脆还是晚点睡得了，正好挺喜欢玩手机里的小游戏，可白天要陪媳妇儿没时间，晚上在媳妇儿睡下之后玩几局，等她小觉之后上好厕所喝好水，再一起睡下，这不挺有规律的么？结果被娇媳妇告了一状。
徐随珠失笑道：“爸，不是跟您说了嘛，灯下玩手机伤眼睛。你想玩，可以白天光线好的时候玩会儿，不过时间别太长，否则对颈椎不好。”
“我也这么说，可他不听我的。”曲红莲趁势又告了男人一状，末了得意地冲男人抬抬下巴，“听到没？以后不许再晚睡。我起夜喝水，自己会小心的，有事会叫你，没事你睡你的。”
徐铁军无奈地应道：“好好好。”
望着曲红莲的眼神却满是宠溺。
徐随珠抬头望望天，难怪她姑要让她来当说客了，夹在一对不经意间就秀一把恩爱、撒一把狗粮给你看的夫妻俩中间，还没吃饭呢就撑得慌。
反正该说的都说好了，借口去看肥仔，徐随珠趁机溜了出来。
再不出来，今夜的大餐不用吃都饱了。
虽说是由头，但徐随珠确实想去看望“一把年纪”的老猫肥仔。
“喵呜……”
肥仔趴在它的专属王座上，老远就觉察到有人靠近，猫鼻子微微动了动，嗅出熟悉的气味，收起了暗藏的利爪，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子，算是跟徐随珠打招呼。
“肥仔，好久不见，在这里住着怎么样？来，给你加个餐。”
走近猫舍，顺了顺肥仔通体顺滑的毛以后，往它专用的食盆里放了一片掺有基础保健液的无盐羊奶酪。
猫鱼她出来前刚蒸熟，晾在通风口，知道小包子很喜欢投喂的活，小时候尤是，甭管什么动物，都喜欢拿好吃的喂他们，就让他带来给肥仔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