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一蹶不振
“门主，您的伤好些了吗”此人是羽扇舵主齐邈，为古仲吕的谋士。
“魔笛的力量并非浪费虚名！”古仲吕似乎仍心有余悸。
“属下该死！未能护得门主安慰！”飞剑舵主易中行道。
“哼！那该死的乐什么羽，定要杀了他为我兄弟报仇！”快鞭舵主司马卓冷冷道。
易中行笑道：“给门主的魔刀击中，掉入大海，岂有生还之理？”
“我让你们做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古仲吕道。
“一些小门小派，不堪一击。”易中行道。
“顾川正在处理逍遥门和武灵派的事，相信过几日就能回来了。”司马卓道。
“很好！”古仲吕道。
“门主，我们已经兼并了不少门派，实力大有增进，不知道下一步是？”易中行道。
“华山！”古仲吕道。
“华山？”司马卓一惊。
“司马兄何故如此胆怯？”易中行讥讽道。
“胡说！门主亲自出马，我有何惧？”司马卓厉声道。
“相信许多人都已相信新任武林盟主死在我的手上，现在正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候！不趁此一网打尽，更待何时！”古仲吕道。
“门主，是否由我和顾川去摆平卓弈衡？”易中行道。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齐邈道。
“如何攻心？”易中行道。
“我这里有一封信，易舵主困惑时不妨拆开一看。”齐邈道。
易中行接过信：“好！多谢齐大先生！门主，属下告辞！”
......
乐羽再次睁眼时已经是次日的黄昏。
我不能呆在这里...我...咳咳咳...我要回去！
啊！乐羽突然一声惨叫！
南宫沐听到叫喊声，连忙跑了进来，把药放在桌上。
只见乐羽从床上滚到了床下，她上前将乐羽扶起。
咳咳咳...我...我的武功！
南宫沐面露难色，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乐羽抓住了南宫沐的手：“告诉我！我的武功怎么了！”
“疼...”南宫沐咬牙道。
乐羽放开了手：“为什么...我为什么...”
“你...你的武功...全失...但你能保全性命已经十分难得了！”南宫沐支支吾吾道。
“武功全失？”乐羽盯着南宫沐。
“不可能！你在骗我！”他喊道。
南宫沐突然很害怕，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没...你...”
乐羽冷笑几声；“呵呵！没有武功，我活过来又有何用！”他一拳锤向地面！
伤的只是他的手。
“你别这样！只要还活着，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南宫沐喊道。
“我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你活了下来，就该好好珍惜！”
乐羽低下了头：“对...对不起...”
“你要好好休息，你的伤势还不稳定，养好身体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南宫沐道。
吱呀一声，南宫沐已关上了门。
现在是完全属于他的空间。
他透过窗和墙的隙间，看到了摇摆的树叶，以及那微弱的光芒。它就这么随着风摆动，仿佛任何一股力量都可以左右它的生死。而他现在，是不是就像那叶子一样，任何人也可以左右他的生死？
......
“庄主，我们已在泉州海域搜寻了数日，却一无所获！盟主怕是...”严之礼道。
“继续搜！另外古门的分舵现在何处？”黄钟问道。
“古仲吕已经撤出泉州，看来他们也元气大伤！”严之礼道。
黄钟沉默了一会儿：“盟主落海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古门故意散播消息，不过这些人大多被我们灭口了，还有些应该也被上官堡的人处理掉了。”严之礼道。
黄钟点了点头：“做得好！此事若是众人皆知，中原武林怕是一盘散沙，一击而溃！”
“这件事知道的应该只有上官堡，天龙帮还有我们。”严之礼道。
“上官前辈还在泉州吗？”黄钟道。
“上官堡主昨日已前往上官堡。”严之礼道。
黄钟叹了声：“唉！该和上官前辈谈谈才是！其他人都离开泰安了吗？”
“是的，上官堡主告知众人古仲吕已离开泉州。”严之礼道。
“知道了，你们继续搜！我不说停，谁也不许停！”黄钟厉声道。
......
又有谁能承受这连连的打击？乐羽像个活死人般，睡觉，吃饭...眼神呆滞，看不到一点生命力。他是可以起来的，只是他不愿意，他想就这样躺着，甚至宁愿死在大海中！他本以为找到了魔笛就可以报仇雪恨，却没想到落得如此田地！
黑夜给不了他慰藉，然而是白天，在阳光的照耀下，他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暖。他的豪言壮语，他的雄心壮志，他的武功全都在他被击中的那一刻消失了！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他从最高点跌落！他的身体虽然活了过来，可是他的心却还是死的，任凭多好的灵丹妙药也医不好一颗死了的心。
也许有天醒来，他能发现这只是一场梦，父母，师父都依然健在。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噩梦而哭泣，也不会有人因为梦里的经历而痛心。可是经历过的就是现实，梦境与现实，哪个又能说是完全真实，哪个又能说是完全虚假？有时候人是不是情愿活在梦里，筑造自己的一生美梦，情愿永远不要醒来？
南宫沐不知道眼前的少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事实上，出身大家的她也甚少接触外面的人，更别提武林中人！乐羽被拖上船的时候，他全身均遭重创，可他的表情并未扭曲，神情仍然坚毅。南宫沐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小时候的她手指破了个口，都要爹爹哄上半天。而这人竟...
南宫沐不觉地便对乐羽有了好感，也为他的伤势以及遭遇施以同情。
刚开始的时候，她的确被这个人的举动吓到了。可是慢慢地，她觉得他很可怜，需要别人照顾，更需要别人带他走出这个低谷。他不愿意告诉我任何事，也不愿意告诉我他有哪些朋友，那么我便是他的朋友。
若是平常，乐羽绝不会如此消极颓废。
若是平常，南宫沐也绝不会对武林中人相生情愫。
便是在这特殊的时刻，有些相遇才有了特殊的味道。
第四十七章 良机
“师弟，查的怎样了？”文燕在大殿踱来踱去，十分不安。
“师姐...泉州附近的弟子探查了许久，还是没有任何乐羽师兄的消息。不过泰安那边传来消息，说上官堡堡主上官徵告知群雄古仲吕已离开泉州，故许多人仍留在泰安。”文哲道。
“怎么会这样！师兄出发前还写了封信给我，怎么突然就杳无音讯了...若是古仲吕离开泉州，师兄也该无恙才是啊！”文燕眉头深锁，“你可查出师兄最后一次露面是在哪里？”
“据说是在码头，不过消息来源不可尽信。对了，据说上官堡和碧海庄的人也在泉州停留，不知道是不是与师兄有关。”文哲道。
文燕点点头：“师兄既然决心要暗访，定不会引人注目。但若是上官堡和碧海庄都去了泉州，那事情肯定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师姐，是否还要继续查下去？”文哲道。
“师兄生死未卜，怎能放弃？师弟你速带些弟子赶赴泉州探寻师兄下落，一有消息即传信给我！”文燕道。
“是！师姐。”文哲道。
......
乐羽一个人呆在房中...脑海中又浮现起了上官嫣的身影。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倒不如让她觉得自己死了！
在梦里，他也不知道暗自呼唤了多少次上官嫣的名字。有时候他会显得很平和，甚至露出笑容。有时候他会抽搐，甚至手脚全都不听使唤。也有时候他也会不知觉的抓住南宫沐的手，嘴里却喊着上官嫣的名字。
可是梦终归会醒，梦也不一定都会遂愿。
乐羽坐起身，望了望自己的手，竟往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
他的脸上立刻变得火辣辣的，连手都麻了！
他苦笑一声，原来我还有知觉，我还知道痛！
既然不是梦，又如何有醒来的那一天呢？
......
此时众人已大多数离开泉州，上官嫣仍没有探到乐羽的下落。她日夜待在房里，不愿出门。
她时而想，若是当时与乐羽一同前往泉州，就好似先前一起去天山，一起去漠北；二人共同面对危险，一起克服困难，是不是比现在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要强得多？
咚咚咚...嫣儿...上官徵轻轻叩着门。
上官嫣打开门；“爹爹，您找我？”
“听下人说你已经闷在房里许多日了，这样对身体不好。”上官徵道。
上官嫣强作精神：“爹爹，我没事。”
上官徵摇了摇头：“嫣儿...你最近憔悴了许多。”
“爹爹...还没有乐羽的下落吗？”上官嫣明知上官徵一有消息就会告诉她，可还是忍不住问。
上官徵叹了口气，羽儿...他不忍将听到的消息告诉上官嫣，怕她再受打击。
上官嫣咬紧嘴唇，重重地呼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
上官徵摸了摸上官嫣的头：“嫣儿，你不用担心，我会继续加派人手去泉州寻找，羽儿不会有事的。”
上官嫣心生猜疑，若是古仲吕已离开泉州，现下众人又不前往泉州，乐羽应当返回泰安才是！若是他去别处，肯定也会来信告知，怎么会突然下落不明呢？
......
“乐大哥，你要去哪？”南宫沐道。
“南宫小姐，我是来向你请辞的。”乐羽道。
南宫沐一怔，道：“什么？请辞？你要去哪里？可你的伤还没有好啊！”
“多谢南宫小姐，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这些日子的悉心照顾，我想我也应该离开这里了。”乐羽道。
“发生了什么事？”南宫沐道。
乐羽摇摇头，若是不说一二，南宫沐恐怕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小姐有所不知，我与古门为敌，古门做事心狠手辣，无谓牵连无辜。”乐羽道。
“我不知道古门是什么，也不知道你和他们有什么过节，可我既然选择了救你，就不能弃你不顾！”南宫沐竟掷地有声！
乐羽苦笑一声：“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若是因为我连累了他人，叫我如何心安？”
“乐大哥！既然我们有缘相识，就不必如此见外！而且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哪有连累一说？”南宫沐倒是像江湖侠客般，豪气干云！
乐羽望了南宫沐一眼，没有说话。
“南宫府在广州谁人不知？就连当地的帮派都要给我们家老爷三分薄面。”小蝶喊道。
“小蝶，多嘴！”南宫沐厉声道。
“本来就是嘛！”小蝶囔囔道。
“乐大哥请在这里安心养伤，若是你肯交我这个朋友，请别再说拖累的话了！”南宫沐道。
咳咳...乐羽又是一阵急咳。
“乐大哥快坐下，小蝶去端药来。”南宫沐道。
乐羽摇了摇头：“我...唉！那么就多有叨扰了！”
......
古仲吕虽未完全痊愈，可是另几位舵主技艺超群，他们又怎会错过这个机会？
逍遥门地处江西贵溪，背依龙虎山。
传说张道陵曾在此炼丹，丹成而龙虎现，山因得名！
“你们还不如束手就擒？”红叶舵主顾川冷冷道。
燕东喝道：“要杀要剐，何必嗦！”
阴阳舵主李乐冷笑一声，正转着什么！只见它器形似笔，笔头尖细，笔把粗圆，笔身中间有一圆环，以金属制成，正是判官笔！
“你难道不怕死吗？”顾川道。
“你们还会关心我的生死？”燕东冷冷道。
“顾兄何必与这些人多费口舌？”李乐道。
“齐大先生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顾川道。
“哼！又是什么齐大先生！门主简直被他迷了心智！”李乐冷冷道。
顾川眉头一皱：“这话别再给别人听见了！”
呸！燕东吐了口痰！“想让我为古门卖命！妄想！我要是求饶一句，就是乌龟王八！”
“找死！”李乐判官笔势挟劲风，眼见便要穿胸而过！
“且慢！”顾川三枚飞刀射去。
“你！”李乐大怒。
顾川缓缓道：“杀了他，只会让其他人更愤怒，而留下他，则会让其他人更恐惧！”
“把他带走！”
“是！”古门弟子应道。
第四十八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南宫沐为了不让乐羽日渐消沉，每日都缠着乐羽给她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她知道乐羽的心结是什么，可她却不能说破，心病还系心药医。他身体的伤虽然重，但经过调理总会好，可是心里的伤，谁也说不准。
这几日乐羽一直望着自己的剑发呆，南宫沐见在眼里，便去的更勤了。
“承蒙南宫小姐悉心照顾，在下感激不尽！但望小姐明言，我的武功是否恢复无望了？”乐羽道。
“唉...我自小研习医术，以为大有所成。可...可对你的病...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南宫沐竟有些愧疚。
“天命不可违，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我又怎能再奢求更多？我本该命绝，如今捡回一条性命，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乐羽叹道。
“乐大哥，你真是这样想的吗？世事无难事，你可千万别自己先放弃了！”南宫沐道。
乐羽稍稍平和了些：“谢谢...让我一人静一静吧。”
“乐大哥，我们出去走走吧！去集市逛逛，天天呆在家中，心情怎么好的起来？”南宫沐道。
乐羽望了望屋外：“我...我不想出去。”
“走吧...走吧...就当是陪我逛逛好吗？”南宫沐满脸期待地看着乐羽。
“这...好吧...”她如此照顾我，我又怎能拂了她的意？
南宫府地处中心，出府便热闹非凡。
街市上的人在交谈，观望。
茶楼里飘出沁著茶香。
道路两旁店肆行铺林立，商贩不停地叫卖，吆喝着自己的物品！
“哇，山下好热闹。不像山中那样冷清！”文燕道。
“这是什么啊，好多奇怪的小玩意啊。”文燕高兴地到处乱蹿。
乐羽想起了先前带师妹下山的场景，天山下的小镇远没有这里热闹，可是那确是真实的愉悦。那个时候，他虽不满天山的枯燥生活，可至少他什么都有。
嘿，冰糖葫芦，哟吼！
卖冰糖葫芦咯！冰糖儿多呀哎！
冰糖葫芦...
想不到这里也有冰糖葫芦...乐羽苦笑一声。
“娘，我要吃冰糖葫芦！”一个小孩拽着女子的衣角，撒娇地说。
那女子轻抚着小孩的头：“好好好，娘给你买。”
乐羽望着小孩欢快的背影，脑海中回想起自己也曾缠着让娘亲买冰糖葫芦的场景，不禁湿了眼角。
物是人非事事休，
欲语泪先流。
“乐大哥！你在想什么呢？我也想吃冰糖葫芦，你给我买一串好吗？”南宫沐俏皮地说。
“嗯，给。”乐羽拿了串冰糖葫芦递给南宫沐。
南宫沐咬了一口冰糖葫芦：“嘻嘻，又脆又甜，真好吃！乐大哥你也要来一串吗？”
“不...不了。”乐羽摆了摆手。
“来一串吧！”南宫沐又拿了串递给了乐羽。
“好吧...”乐羽轻咬一口，果真又脆又甜，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喏，给你。”南宫沐掏出一锭银子给那老汉。
老汉擦擦手，惊道：“哎哟！小姐，我可没那么多碎银啊！”
“没事，都给你。”南宫沐道。
老汉连忙鞠了几躬：“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乐大哥，你看那是什么？”南宫沐拽着乐羽就要往下一个摊位跑去。
“我...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面对集市的喧闹，乐羽实在有些抵触。
他不想再走下去，他只想回到那个狭小的，只有他自己的屋子，他承受不了这样的日光。
“嗯...好吧，乐大哥累了，那我们就回去吧。”南宫沐嘟囔道。
“滚开！滚开！没见着大爷走路啊？都给我滚开！”
“挡了我们大爷的路，要你们好看！”
原来是当地有名的土霸主周通，路人纷纷躲让。周通本是勤学之人，奈何其父在当地颇有势力。周通深感各种手到擒来的好处，渐而养成嚣张跋扈的性格！而此处又山高地远，他便是名副其实的土霸主了。
“哟..这不是南宫家千金嘛！难得在街上遇到你啊！”周通笑道。
“咳！这混小子是谁？”周通指着乐羽喊道。
“乐大哥，我们赶紧走！不要理他们！”南宫沐拉着乐羽就要走。
“想走？也不跟咱们爷打个招呼？”周通的随从拦住了二人去路。
“把你的脏手拿开！”乐羽上前抓住周通随从的手往外一甩！
“哎哟哟...”这随从痛的直叫唤！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周通另一个随从推了乐羽一把。
乐羽被推了个踉跄。
“乐大哥！你没事吧？”南宫沐连忙跑上前。
乐羽恼羞成怒，拔剑冲向那人！
却被随从轻轻一挡，又一脚踹出数里远！
“好你个狗杂种！居然还敢行刺本公子？来人！把他带回去，给我好好修理一顿！”周通骂道。
“不要啊！你们不要伤害乐大哥！”南宫沐连忙护住乐羽。
虎落平阳被犬欺！乐羽万万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被无名鼠辈侮辱于市井之上！
“哟，南宫小姐还挺护着这小子。你要是不舍的他受伤，不如你...”周通露出了坏笑。
乐羽青筋暴起，正欲起身，拼个鱼死网破！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如此猖狂！”话语间只见一白衣少年，手执玉萧飘然落下。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一副书生模样。可是他那乌黑深邃的眼眸，却透露出些许霸气！他身上所衔的纹音佩以及玉双首龙纹饰件一看便珍贵无比，想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白衣少年本在二楼品茶，憎恨这些人打扰了他的雅兴，便打算出手教训他们！
“哎哟！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公子哥？你可知道我是谁？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以免自身难保！”周通厉声道。
白衣少年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今天算你们倒霉，本公子我今天心情不好，正好拿你们出出气！”
“岂有此理！给我上！”周通喊道。
白衣少年玉萧一转，“就让我来教训你们这群鼠辈！”
“乐大哥！”南宫沐突然喊道。
乐羽毒火攻心，口喷鲜血，竟昏了过去！
第四十九章 异乡遇故人
“南宫小姐，他不会有事吧？”白衣少年道。
“公子挂心了，乐大哥只是气息不顺，没有大碍，休息片刻便会醒来。”南宫沐道。
白衣少年点了点头：“那些人应该伤不了他。”
乐羽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说话，用力睁开了眼。
“乐大哥你醒了？多亏这位公子帮助了我们。”南宫沐指了指身旁的白衣少年。
“多谢少侠仗义相助，乐羽感激不尽！”乐羽起身道谢。
“乐羽...乐羽...”白衣少年默念几声，似是想起了什么...
这不可能...不可能...他又嘀咕了几句。
“少侠认得我？”乐羽道。
白衣少年缓过神来，似是下了一番决心：“敢问乐兄可知西平郡？”
乐羽愣了一下，竟忍不住囔囔自语：“西平郡...西平郡...”
这么久了，再也没人提起过西平郡...
他仔细望了望眼前这位白衣少年，却始终没有任何印象：“你...你是谁？”
他对静娴的弟弟还停留在那穿着宽大的青布裤褂，头上还用红线扎了两个结的胖乎乎的幼童。
“若乐兄是西平郡人，可认识林家静娴？那是家姐。”白衣少年道。
“林...林静娴...？”
又一个久未被提起的名字灌入了乐羽的脑中，他突然觉得头很疼，像要炸开了似的。
“乐大哥，你怎么了？”南宫沐连忙上前。
“我没事...你是静娴的弟弟？”乐羽望着白衣少年，仍没有太多印象。
白衣少年激动地喊起来；“乐羽大哥，果真是你！是我，我是林高帆！没想到竟会在此相遇。”
乐羽抓住了林高帆的手背：“高帆！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此事说来话长，自从乐羽大哥前往天山学艺后，我家亦往南迁，随后便在这里住了下来。但我并不长住这里，今天来此只是有要事在身，没想到竟重逢故人！”白衣少年面上仍是挂着笑容。
乐羽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高帆！昔日一别，已匆匆数年！没想到竟能在此重遇旧时友人，当真令人愉悦！静娴还好吗？”
“家姐很好，她要知道你在这里，一定会很高兴的！”林高帆道。
“可乐羽大哥怎会受如此重伤？”
“实不相瞒...昔日我在泰山侥幸赢得诸多高手，当上武林盟主。随后前往泉州打探古门的消息，与古仲吕在船上激战，掉入大海...”乐羽将事情和盘托出。
“先前我已听说有位英雄少年击败各路高手，想不到就是乐羽大哥啊！”林高帆道。
南宫沐若有所思，原来他先前是武林的盟主，那武功应该很高！怪不得他没了武功这么难过...
“旧事不必再提了...”乐羽道。
“对了，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古门放出消息，说你已经被古仲吕抛尸大海...”林高帆道。
“什么！他们这招好狠！若武林中人皆知，那必会人心惶惶！”乐羽道。
“乐羽大哥不必担心，此事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得知。江湖中人大多只知道你毫无音讯，并不知具体细节。”林高帆道。
乐羽松了一口气：“那现在武林各派？”
“众人只知你先行前往泉州探古门虚实，接着便音讯全无。上官堡主稳住众人，说古仲吕已离开泉州。现在估计各门各派已离开泉州，回到自己的地方。不过碧海庄和上官堡正在加派人手寻你的下落。”
“是否需要我去帮你送封信告诉他们你安然无事？”
乐羽摇了摇头：“不...暂且不要。”
实在没有颜面再见上官伯伯他们...而且我若没死的消息传了出去，恐怕会牵连南宫一家。
“那乐羽大哥你现在有何打算？何时回去重振旗鼓？“林高帆道。
“高帆有所不知，我五脏六腑均被震裂，现在犹如废人一般！有何能力统领武林群雄？我现在自身亦是难保。”乐羽叹道。
“竟会如此！传闻乐羽大哥有魔笛护身，当不尽于此啊。”林高帆惊道。
乐羽摇摇头：“实不相瞒，魔笛已逝！若不是魔笛自爆，保全我性命，恐怕我早已入轮回之井。”
林高帆大惊：“魔笛已毁？那世上岂非再无克制古仲吕之物？武林危矣！”
乐羽回想起当时那惨烈的一役，不由得连连摇头：“魔笛看来并不能克制古仲吕，当时我已拼尽全力，当是使出了魔笛的全部灵力！可...可...”
“乐羽大哥不必自责，古仲吕必定也身受重伤，否则如此良机，他必定亲自率领古门吞并各大门派！”
“唉！自从乐羽大哥在泉州突然消失，各门各派闭门不出，像死了一般！真是令人唏嘘！”林高帆愤愤道。
“只可惜我武功尽失，再无能力铲除古门！”乐羽叹了口气。
“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
林高帆拍了拍乐羽的肩：“乐羽大哥不必如此自责！此役你虽身受重伤，但你独自闯入古门，灭了三个舵主，更是重创了古仲吕！早已传为武林佳话！现在众人只是缺少了一个凝聚的人，你可千万不能放弃！”
见乐羽不说话，林高帆接着说：“世风日下，古门的所作所为，我早有耳闻。他们如此泯灭人道，实为武林人士所不齿！”
“我并不是长他人志气，不过他们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古仲吕的武功深不可测，据说他还有几位得力的舵主并未上船。”乐羽道。
“嗯...这事的确需要从长计议！乐羽大哥，不如跟我一同回去，姐姐见了你一定很高兴！”林高帆道。
“林公子，乐大哥现在重伤未愈，还不适合到处走动呢。若是乐大哥的伤情复发，那可就麻烦了！”南宫沐急忙抢着说。
“是我大意了！乐羽大哥，你好好养伤。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过几日再来看你！”林高帆道。
“嗯，等我伤好，一定上门拜访！代我向你姐问好。”乐羽道。
“待乐羽大哥的伤痊愈，来家中一聚，我们共商讨贼大计！”林高帆道。
“林公子，我送你出去。”南宫沐道。
“有劳小姐了。”林高帆道。
第五十章 旧雨重逢
“这臭小子还不回来！”
只见一女子在厅中踱步。
金黄色的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
“哎呀，公子，你总算回来了，小姐在大厅里守候多时了。”林家下人道。
“姐姐又生气了？”说罢，林高帆加快了脚步。
“姐...我回来了。”林高帆道。
“你还知道回来？”林静娴有些不悦。
“姐你猜，我今儿见到谁了？”林高帆咧嘴笑道。
林静娴皱了皱眉：“我不想知道你又见了谁，你说你怎么...”
“我遇到了乐羽大哥！”林高帆喊道。
“乐羽？哪个乐羽？你又在外面结交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林静娴摇摇头，显得极为不满。
“乐羽大哥啊！小时候你们经常一起玩的啊！”林高帆喊的更大声了。
林静娴一怔，头皮突然发麻。
“姐，你怎么了？”林高帆道。
林静娴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又怎能无动于衷？
当年他们一起走过的路，一起看过的景...一起在太昭河旁玩耍...
往事顿时浮上心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时间真如流水...”林静娴囔囔道。
“姐姐要去看他吗？”林高帆道。
啊...林静娴缓过神来：“他怎么会来这里，你又怎么遇到他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乐羽大哥现在意志比较低沉，而且受了很重的伤。”林高帆道。
“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林静娴连忙问道。
林高帆耸耸肩：“唉，刚才可是有人说她毫无兴趣的。”
“找打是吗？”林静娴作势要打。
“哎哟，我都多大了！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林高帆将事情又叙述了一遍...
“他...他...”林静娴竟有些哽咽了。
“姐，你怎么了？乐羽大哥没事！静下来养养就好了。”林高帆从未见过林静娴这副摸样。
“姐姐若是心疼他，何不去看看他呢？”
“他...他现在在南宫府？”林静娴道。
“是啊，南宫家千金南宫沐在照顾他。”林高帆道。
“那我去南宫府会不会不太妥？”林静娴道。
“有何不妥？姐姐是顾忌南宫小姐？我看她人倒是极好，应该不会为难你。”林高帆道。
“那改日我们前去探望他吧。”林静娴道。
“好啊！我想乐羽大哥看到你会很高兴！”林高帆道。
......
这几日，乐羽一直躺在床上，他在回想曾经的往事。
蝉声的夏天，他与顾曦，静娴在篱笆外的古道走过。
那时候他们天真无邪，那时候他们多么淳朴。
他带着二人用弹勾打鸟，林静娴害怕地躲在他身后。
他带着二人下河抓鱼，顾曦犹豫着不敢下水。
那时候的他们满满地都是快乐，少年怎知愁滋味？
咚咚咚！
“乐羽大哥！”
是高帆！乐羽放下手中的药碗，起身开门。
“乐羽...”林静娴轻轻唤道。
虽然她早已想出了千百遍见面时的情景，但真正见到时，她浑身还是颤抖了一下。
“你...”乐羽全身如同触电那般，险些站立不稳。
看见林静娴的那一刹那，他仿佛回到若干年前的那个黄昏，那个丧失了希望的黄昏。
本以为已经将她淡忘，没想到再见之时，心里仍然泛起一丝涟漪。
两人心思各异，久久没有说话。
“姐，你们聊着，我出去溜达溜达。”林高帆道。
“我这弟弟还是那么淘气。”林静娴叹道。
“这么多年，你还好吗？”乐羽这才回过神来。
“你怪我吗？”林静娴轻轻道。
乐羽苦笑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肯定在怪我。”林静娴道。
乐羽摇摇头：“我...呵...”
“爹爹要走，我毫无办法。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又不敢去你家问你的消息。”林静娴道。
“你的信，娘亲已交给了我。”乐羽道。
“伯母还好吗？”林静娴道。
“她...”乐羽鼻子一酸，泪水已经浮上眼角。
“你怎么了？”林静娴道。
乐羽闭上眼，道：“娘亲已逝世了...”
林静娴大惊：“怎么会！”
乐羽漫步地回到桌前，坐了下去，“我永远不愿回想起那个画面...”
“别难过...”林静娴上前拍了拍乐羽的头。
乐羽靠在林静娴的怀里，哽咽着：“静娴...你可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苦...有多苦...”
“过去了，没事了...我在这里...”林静娴轻声道。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继续活下去！”乐羽喊道。
林静娴仍是轻拍，“别这样说...我知道你受了太多的苦...”
乐羽浑身发抖，“你们都走了，只有我一个人，你们知道我有多孤独吗？我在天山毫无依靠，我偷跑下山就是想回来找你们。可是...”
“你偷跑下山了？什么时候？”林静娴道。
“我不敢回家，到你家门口唤了你许多声，才发现已经没有人了。我坐在太昭河旁，我不敢回家，更不想回天上。可是娘亲寻到了我，爹爹也跟了上来，我又有什么办法？”
“乐羽，别说了...别说了...”
乐羽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你。”
“我曾幻想过无数次相遇的场景，却从未想到我们会如此重逢。”林静娴道。
“能够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乐羽道。
“你的伤好些了吗?听高帆说你伤的不轻。”林静娴道。
“已经好多了，前几日多亏高帆出手相助，这才避免被羞辱一番。”乐羽道。
“即使素未谋面之人，高帆也一定会上前相助。我这弟弟，就是喜好打抱不平，这一点倒是跟你幼时无疑。”林静娴道。
“你过的怎么样？”乐羽道。
“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又能有什么特别呢？”林静娴道。
“我倒宁愿像你这般平静。”乐羽道。
“只是你有更多的责任...林静娴笑了笑：算啦，何必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呢？”
“嗯...说的也是。”乐羽道。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改日我再和高帆一起来看你。”林静娴道。
“好，我去送送你。”乐羽道。
第五十一章 追忆
泉州临港，本就热闹非凡。
多几个门派，少几个门派，谁又能看得出？
碧海庄和上官堡的人在泉州搜寻乐羽许久都没有线索，他们虽没有放弃，只不过搜寻的人数不断减少，毕竟茫茫大海几无生还可能！
众多门派本该在乐羽的带领下一起攻向古门，现如今惶惶不可终日。
武林不可无首，在天龙帮掌门言然殊和华山派掌门卓奕衡的坚持下，上官徵暂任武林盟主！
由于古门元气大伤，故而上官徵想趁此机会将古门一网打尽！
可是古门向来行踪不定，如何寻找？上官徵也陷入了困境。
......
又是一年春天，墙上的花也开了。
乐羽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若不是他的身体异于常人，只怕连身体都难恢复过来。
只是他的武功...
静娴姐弟时常来找他叙旧，他虽不再那样消沉，可当初的雄心壮志已被消磨殆尽。
他和静娴似乎还有许多说不完的话。
二人聊起了小时候的趣事，房中不断传来阵阵笑声。
旧时好友的到来缓解了乐羽压抑的心情，也让他感到世界尚有真情在。许久没见的人，总有那么些共同的回忆将双方再度拉到一起。
“你在想什么？”林静娴道。
“顾曦...自从她离开之后，便再无音讯。”乐羽道。
林静娴摇了摇头：“她说过她会回来，可是哪怕是她的一封信，也没有回来过。”
“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乐羽叹道。
“她刚走的那几年，我时常会想起她。这么一个人，怎么就突然走了？像是消失了。有过不舍，有过不甘。”林静娴道。
“那段日子好在有你。”乐羽道。
林静娴苦笑一声：“我何尝不是这么想？后来慢慢长大，又随爹爹来了广州。身边的人也不断地变化，曾经的好友渐渐变成了过客，再也留不住了。”
或许有一天，我们重新联系起来。
或许有一天，我们再次相逢。
可是那一天，都比不上曾经的每一天了。
“你真的不知道当时连你也走了后，我有多绝望。很多时候，说了再见，却发现再也见不到...”乐羽道。
“好啦，我们都不要再感伤了，至少当初我们的那份友情不会是假的。”林静娴道。
乐羽点点头：“我对你们的感情从未淡过。”
“嗯，虽说如此，可我还是希望有一天能见到她。我们三个一起回去，回到曾经的太昭河，我们就像小时候那样躺在草地上，傻傻地憧憬着未来。”林静娴越说越动情。
“对了，高帆现在可是人品武功俱佳啊！”
好友重逢本是幸事，又何必互相感伤呢？乐羽故意叉开了话题。
林静娴笑了笑：“你要让他听到你这样称赞他，非跳起来不可！他一直就想去闯荡江湖，可江湖哪里是那么容易生存的？”
“留是留不住的，高帆也长大了。不如让他选择自己的生活，让他走自己的路。”乐羽道。
“你啊，就喜欢瞎操心！先照顾好自己吧。”林静娴只觉自己说错话，转而道：“不过要是他跟着你，我倒是可以放得下心。”
“姐，你们说什么呢？”林高帆已经溜达了好一会儿，觉得无趣，又踱了回来。
“你又去哪里疯了？”林静娴道。
“我哪有疯，我就是去...”林高帆正要争辩。
“又去招惹是非了是吧？”林静娴打断了林高帆的话。
“姐...你怎么...乐羽大哥...你看我姐...”林高帆噘着嘴，一脸不高兴。
“乐大哥，聊什么那么开心呢？”南宫沐端着药进了屋子。
“高帆你见过了。”
“这是我旧时好友林静娴，就是林高帆的姐姐。”
“这位是南宫家千金南宫沐。”
南宫沐笑道：“原来是静娴姐，你们继续聊，我将药放下即可。”
“南宫小姐留步，时候不早了，家里还有些事，我也该回去了。乐羽你好好调养，改日再来看你。”林静娴起身离开。
“走啊，你愣着干嘛？”林静娴推了推林高帆。
“姐，你先回去吧，我再和乐羽大哥聊一会。”林高帆道。
“好吧，那你留下来陪陪乐羽吧。”
“乐羽，那我先回去了。”
“静娴姐，我送送你。”南宫沐道。
“呵呵，你姐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乐羽道。
“嗨，一直唠唠叨叨，快被烦死了！耳边就没个清净的时候，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数落我呢！还是在你这好，哈哈！”林高帆道。
“听你姐说，你想出去闯荡江湖？”乐羽道。
“对啊，男儿志在四方嘛！老是待在家里被姐姐管着，也太没有男子气概了吧？”林高帆耸了耸肩。
乐羽笑了笑：“可是你姐姐并不放心你，总觉得你还小。”
“可是她总不能管我一辈子，而我也不可能窝在家里一辈子。”
“若是一直窝在家里，那么我永远也长不大。我不愿意在别人的庇佑下成长，我相信我已经可以独立面对了！”林高帆道。
“嗯，你说的没错！我会多劝劝你姐姐。”乐羽道。
“真的？谢谢乐羽大哥！”林高帆高兴地欢呼起来。
“你姐说如果你跟着我，她会比较放心。只可惜我现在武功全失，无法保护你。”乐羽道。
“乐羽大哥这是哪儿的话？武功没了还可以练回来，而且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林高帆喊道。
“哈哈，高帆真是长大了！”乐羽道。
“乐羽大哥，你也没大我几岁好吧！”林高帆道。
“哈哈！好吧好吧，我还一直把你当孩子呢。”乐羽笑道。
“既然如此，你也别大哥大哥的叫了，把我都叫老了！”
哈哈哈哈！两人大声地笑着。
......
林高帆走后，南宫沐围着乐羽转了一圈。
“你干什么？”乐羽道。
“乐大哥！你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呢，静娴姐真有魔力！”南宫沐喊道。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这倒让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不过在这里遇见幼时好友，我的确愉悦万分。”乐羽道。
第五十二章 转机
乐羽他乡遇旧知，有人作伴，但远在上官堡的上官嫣可就没那么好过了。私下多番打听后，她方知乐羽只身上了一艘船后，便杳无音讯。武林纷纷传言乐羽早已死于古仲吕之手！对乐羽的死，有人叹息，有人嘲笑，但并没有人将其放在心上。
若是上官嫣哭了出来，或许会好受一些，可是她不是平常女子，她全都忍着。她的表情依然那么冷淡，可是她的内心？
如果我也在，他是不是就不会有事？
我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泉州？
“堡主，您回来了。”门卫道。
上官嫣连忙打开门，跑上前去：“爹爹...可有寻到乐羽？”
上官徵摇了摇头：“我派人在泉州水域搜寻许久，但仍无所获。”
上官嫣脑子一片空白，手心已渗出了汗；竟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
她呆立了半天：“那...乐羽...乐羽他...”
“嫣儿放心，爹爹一定会找到他的！”上官徵道。
你一定不能有事！你答应过我一定要平安归来!
上官嫣暗自祈祷着。
......
乐羽何尝不想念上官嫣？只是他一想到自己武功全失，便断了念想，他不想获得别人的同情，特别是上官嫣。
南宫沐虽出身大家，却没有丝毫小姐脾气。乐羽在南宫府住了许久，她悉心照顾，毫无怨言。只是乐羽一心念着上官嫣，对南宫沐只是单纯的感激之情。
“乐大哥，今儿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去河边泛舟吧？把静娴姐和高帆也叫上。”南宫沐道。
乐羽摇了摇头：“算了吧，我没什么兴致。”
“哦？你当真不念竹马之交？”林静娴突然走了进来。
“你们...”乐羽笑了笑：“你们原来早已串通好了。”
“那你给不给我这个面子？”林静娴道。
乐羽双手一摊：“走吧。”
“哈哈，静娴姐姐的话果然有用！”南宫沐笑道。
“那我们走吧，那地方也不算太近呢。”
“对了，高帆呢？他不跟我们一起去？”乐羽道。
“他啊？又不知道跑哪疯去了，我们不管他。”林静娴道。
“好吧，那我们这便走吧。”乐羽道。
三人一路走去，南宫沐说说笑笑个不停。
乐羽心不在焉，不知想些什么。
“对了，静娴姐姐，你们怎么会搬来这么远的地方啊？”南宫沐道。
“爹爹经商需要四处奔波，于是我们便来到了此处。后来生意稳定了，我们也就住了下来。”林静娴道。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缘分呢！”南宫沐道。
“是啊，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乐羽。”林静娴道。
“真是机缘巧合...”乐羽不由地感叹。
到了湖边，众人才发现今日风大，并不适合泛舟。
乐羽倒是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我们只能回去了。”
“好吧，真是不作美！”南宫沐嘟嘟囔囔道。
......
“难道师兄人间蒸发了？”远在天山的文燕此时也是一无所获。
“上官堡和碧海庄已经逐渐撤出人手。”文哲道。
“他们...放弃了？”文燕神情有些悲伤。
文哲摇摇头：“这么久了，乐羽师兄恐怕...”
“文哲！你说什么！”文燕吼道。
“师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文哲连忙摆手。
“出去！”文燕厉声道。
“师姐...”文哲还想说些什么。
“出去！”文燕喊道。
师兄...你究竟在哪？那么久了，你为什么也不传信回来？
我不信你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
“乐大哥！”南宫沐一路跑一路喊着。
“怎么了？”乐羽倒了壶茶，“坐下，慢慢说，别急。”
呼呼...南宫沐抿了口茶，道：“我近日研读医书，刚刚读得若是将天山的雪莲花与断弦膏相融，可有助恢复内力！断弦膏虽然难得，但府内恰好有几支。只是传说雪莲花数百年才开一次花，甚是珍贵！而且没有人知道雪莲花具体的地理位置，也许连天山弟子都不知道。
乐羽一怔：“你说哪里？”
“天山！哪怕有一丝机会，我们也得一试！”南宫沐道。
“天山？”乐羽大吃一惊，他的脑海中立即浮现了师父，师妹，还有天池...
“乐大哥可是担心雪莲花如此珍贵之物，他们不肯割舍？乐大哥放心，天山弟子也不一定知道雪莲花的位置。我们可以偷偷地上山寻找，我们一定会找到的！”南宫沐坚定地说。
乐羽大笑几声，笑得南宫沐莫名其妙。
“乐大哥，你怎么了？”
“我便是你口中的天山弟子。”乐羽缓缓道。
“真的吗？那实在太好了！看来乐大哥恢复武功指日可待了！”南宫沐兴奋地喊了起来。
“既然如此，待我向高帆静娴辞别后，便立刻赶赴天山。”乐羽道。
离开天山许久，还未来得及回去。本想用古仲吕的血祭奠爹娘，师父的在天之灵，却落得如此下场...
唉！不知道文燕现在怎么样了？
“乐大哥我们何时动身？”南宫沐道。
乐羽怔住了：“我们？不...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什么？乐大哥，此行路途遥远，我若不去，谁来照顾你的伤势啊？”南宫沐道。
乐羽连连摇头：“正是因为天山路途遥远，你才不能去，而且你家人不会同意的...”
“我不怕！我已经跟爹说过了，爹也同意了！乐大哥，你就让我跟着你去吧，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好吗？”南宫沐急切地望着乐羽。
“况且乐大哥摘到雪莲花之后，没有断弦膏，无人调制，乐大哥如何恢复？”南宫沐终于想出一个好理由。
“不必再说了，此番去天山不知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我绝不能让你跟我一起去冒险！若是出了事，我如何向你爹交代？天山炼药之士众多，这点你不必担心。”
“乐大哥...”南宫沐仍不放弃。
“我的事，你都知道了。我此番一旦踏上回天山的路，就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危险，甚是随时丢掉性命！你万万不能同我涉险！”
乐羽说完便走出了房门，留下了在屋中呆滞的南宫沐。
第五十三章 变故
乐羽前脚刚走，只见小蝶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老爷病倒了！”
“啊！”南宫沐大叫一声，紧随着小蝶跑到了南宫老爷的房中。
只见南宫老爷卧床不起，不停地呻吟着...他的脸色苍白，显得非常虚弱。
“爹爹，你怎么了？”南宫沐连忙上前。
“咳咳...我怕是大限将至了！”南宫老爷道。
“爹爹，你不要乱说！你一向健朗，怎么会突然病倒?”南宫沐道。
咳咳...南宫老爷只是一味地咳嗽。
“小姐，还不是周通！”小蝶喊道。
“小蝶！多嘴！”南宫老爷怒斥道。
小蝶连忙退后几步，不再言语。
“到底怎么回事，爹？小蝶？”南宫沐望着两人：“你们快说啊！”
“周通被打伤后，他爹大怒！那日小姐和乐公子出去，他们带人围住了整个南宫府...老爷怕小姐担心，就瞒住了小姐...呜呜呜...”小蝶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岂有此理，他们居然不把南宫府放在眼里！”南宫沐道。
南宫老爷摇摇头：“沐儿，南宫家早就不复当年了...”
“他们到底对爹爹做了什么？”南宫沐着急道。
“唉，爹爹最挂心的就是你啊！你没事就好，只是你绝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他们没有找到你，绝不会善罢甘休！”南宫老爷道。
“不！我不会离开爹爹的！”南宫沐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沐儿，听爹的话，周通不是好惹的角色！咳咳...”
“爹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您变成这样！呜呜呜....”南宫沐俯在床边，再也止不住泪水！
此时乐羽来到林高帆家中，准备向他们告别。
“乐羽大哥，你怎么来了？快进来！”林高帆正准备出门，看到乐羽，摆手让他进去。
“高帆，我此番是来辞别的！据闻天山雪莲花有助于恢复我的内力，所以我打算马上启程返回天山。”
“太好了！可是乐羽大哥为何走的那么急？你的伤已经痊愈了吗？”林高帆道。
“嗯，已无大碍。此事拖一日，我的意志便消沉一日。”乐羽道。
“此去天山，路途遥远万分，你定要小心！”林高帆道。
“我虽武功全失，身体还是强出常人不少。”乐羽道。
“那么今天便不要走了，来，我们不醉不归！”林高帆道。
“好！一醉方休！”乐羽道。
两人斜坐于小桥之上，看着桥下的溪流，缓慢地流淌。两人举杯而对，无声却胜有声了。
......
上官堡的月色朦胧，在云层中透出一点美，可是如此良辰美景却无人与对。
一曲萧声将上官嫣从思绪中唤醒。
上官嫣站了起来：“是你吗？是你吗...”
周围空无一人，是我幻听了吗...
她的梦醒了...
她刚刚还在梦里追着蝴蝶，乐羽就跟在她的身后。
可是梦醒了，黑夜里只有她一个人，蝴蝶不见了，乐羽也不见了。她多么希望能一直留在梦里，这样乐羽就会一直在她身边。
她没有人可以依靠，也没有人能看出她的悲伤。
上官嫣从前并不饮酒，但如今唯有与清风对饮，互醉。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梦也好，醉也罢！我...又该如何呢？
她忽然感觉到跟乐羽一起相处的时光虽然短暂，却是那样令人回味。若没有遇到乐羽，若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她也不会变得如今这般多愁善感...
你是否迷了路？这盏烛火快要熄灭了，你还不回来吗？
一杯酒落肚，她也只有这样消愁罢了。
......
这一起，竟是中午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乐羽哼着小调，慢悠悠地朝南宫府走去。
一想到天山，他就异常开心，那也是他的家啊！
“乐公子，您终于回来了，老爷请您去他房内一趟。”门人道。
“好，我这就去。”乐羽回答的干脆，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待乐羽进入房中，却看到南宫沐趴在床边抽泣，床上的南宫老爷不停地咳嗽着。
南宫沐见是乐羽，连忙抱住他，“乐大哥，你怎么才回来？周通的人包围了我家，还打伤了我爹...呜呜呜...”
乐羽握紧了拳头，狠狠道：“岂有此理！他们竟如此横行霸道！我定要他们好看！”
“乐少侠，我听闻你即将前往天山，我有个不情之请。”南宫老爷突然道。
“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教训周通，让他不敢造次！”乐羽厉声道。
南宫老爷摆了摆手：“不...我并非此意。”
乐羽愣了一下，道：“您请说。”
“可否请你将沐儿一起带走？”南宫老爷道。
乐羽有些吃惊，“这...”
“实不相瞒，周通被打成重伤，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南宫家虽不如从前，但树大招风，他们早有觊觎！这次他们师出有名，定会扰得南宫府鸡犬不宁！乐少侠纵有能力可保护南宫府一时，却无法保护南宫府一世...我年纪已大，只是不放心我这个女儿！咳咳...”南宫老爷又咳了起来。
“爹爹，您说什么！女儿不要离开您！”南宫沐又扑在了南宫老爷的身上。
“乐少侠，这是我的唯一心愿，可否请你照顾小女？”南宫老爷缓缓道。
这...我...乐羽实在有些为难，此行去天山，路途遥远！自己武功全失，若再带上一个不会武功的南宫沐...
更何况她是女子之身，同行诸多不便...
可是他看到南宫老爷那殷切的眼神，实在不忍出言拒绝。
见乐羽犹豫不决，南宫老爷挣扎着就要起身。
乐羽连忙道:“我答应您，您请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南宫小姐。”
救命之恩不敢忘，自己总不能眼看着南宫沐陷入险境。
“不过您留在此处，他们一样会找您的麻烦。”
南宫老爷松了一口气，毕竟南宫沐是他唯一的女儿，他拼尽全力也要保护她。
“乐少侠不必担心，南宫府不过是一个躯壳，我早已安排好了去处。”
“爹爹...女儿怎么可能丢下您？乐大哥...”南宫沐转身看着乐羽，想让他一起劝劝。
“你们能走多远就多远吧！沐儿，爹已经老了，可你还年轻！况且你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南宫家的血脉，难道你想断送在你这不成！”南宫老爷喊道。
爹爹...南宫沐使劲地摇头。
咳咳...噗！南宫老爷又吐出一口黑血！
南宫沐站了起来：“爹爹！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太过分了！我要去找他们！”
南宫老爷斥道：“沐儿！你要气死爹吗？”
我...我...我...
南宫沐的脸憋得通红。
“南宫小姐，还是听你爹的话，跟我回天山吧。他们要找的是我，若我走了，想必他们不会再为难南宫家，况且高帆在这里，你大可放心！”乐羽道。
“沐儿，听爹的话，跟乐少侠走！爹不会有事的，乖！”南宫老爷道。
“那晚辈明日一早便启程。”乐羽道。
爹爹...南宫沐呆呆地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乐羽拍了拍南宫沐的肩：“先去睡一会儿吧。”
第五十四章 路茫茫
月亮还未落下的时候，南宫沐已起了身。她虽想跟着乐羽前往天山，却不愿这样离开家。但爹爹说的没错，我若留在这里，又会多出不少事。
见小姐屋内亮着光，小蝶才斗胆上前叩门：“小姐，大家都在门外守着了，乐公子也在堂前等您了；您的衣物小蝶已经全部帮您准备好了。”
“嗯，我就出来。”南宫沐看着窗外，天已微微亮了，她突然鼻子一酸，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吗？
南宫老爷拉着南宫沐的手，“孩子，此番出门，你可要多多小心！”
“爹爹...”南宫沐的眼泪直在眼眶打转。
“南宫老爷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南宫小姐。”乐羽道。
“小姐，您在外面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小蝶舍不得您！”小蝶道。
“小蝶...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爹爹。”南宫沐道。
小蝶抹了抹泪：“小姐，我知道了。”
“我到了天山之后会传信回来，家里若有事便传信给我。”南宫沐道。
“知道了小姐，您好好保重！”小蝶道。
“小姐，马车已给您备好了，乐公子说出门在外，不易张扬，所以只准备了普通的马车。”下人毕恭毕敬地说。
离别滋味自是不好受，更何况是这样的离别...
看着即将要远离的家，南宫沐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涌了出来！
她突然扑在乐羽怀里嚎啕大哭！
乐羽被这一举动吓到了，双手僵持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南宫沐哭了许久，也没用停。
乐羽只好轻轻地拍了拍南宫沐的背。
“南宫小姐，莫要难过，我们会回来的。”
“真的吗...？”南宫沐哽咽着。
“嗯，你放心，待我重拾武功，天下便再无人敢欺负你们！”乐羽坚定地说。
“乐大哥...”南宫沐望着乐羽，那是一种复杂的表情。
乐羽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想当年我第一次离开家的时候，也极不情愿。凡事都有个过程，你也终会慢慢习惯。”
“上去吧，不然天黑前落不了脚就麻烦了。”乐羽道。
南宫沐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驾！驾！”车夫马鞭一甩，马儿便跑了起来！
南宫沐昨夜没睡好，先前又哭了许久，故而在车上睡的正香。
乐羽拉开车帘，望向车外，他们已经离开了广州城。
他抓着早已包裹好的冰影剑，思绪早已飘回天山。
......
“小姐，乐公子，扶胥到了。”车夫唤道。
“阿阳，这里有几锭银子，你看着用吧。”南宫沐道。
阿阳连忙摆手：“小姐万万不可，老爷待我恩重如山，这点事算得了什么？”
“拿着吧，我和乐公子去寻个住处，你和我们一起吧？”南宫沐道。
“谢谢小姐，阿阳自会解决，小姐不用担心。”
扶胥本是个小镇，但人却不少。阳乌已落，街上还算热闹。只是风这么一刮，二人都有了凉意。
乐羽就近寻了家客栈走了进去。
“两位客官可是住店？”小二连忙跑过去问道。
乐羽点了点头：“两间上房。”
“哎哟，公子真不巧，本店就剩最后一间房了。”小二道。
“什么？”乐羽瞪大了双眼：“最后一间房？”
小二赔着笑说：“最近房可紧得很啊，公子若不尽快下定主意，这一间恐怕都留不住咯，其他客栈也怕是早已没房了。”
乐羽皱了皱眉：“这怎么可能？”
“公子有所不知，过几日便是南海神诞了。这周围的村民都要到这里进香礼拜，祈求平安。”小二道。
“好吧！剩下的那间房我要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南宫小姐露宿街头。
“好咧！公子这边请。”小二道。
走去客房的途中，乐羽心中五味杂陈，脚步也越来越慢。
身后的南宫沐走了许多路，早已疲惫不堪。
“公子，就是这里了。”小二道。
“南宫小姐，这家客栈只剩一间房了...”乐羽道。
啊？南宫沐这才反应过来，脸一红：“那...那怎么办？”
“乐大哥，都是我不好！在路上耽误了时间，这才没有房了。”南宫沐自责道。
“这怎么能怪你？不要瞎想，奔波了一日，你肯定累了，先去歇息一下吧。”乐羽道。
“不，我不累！跟乐大哥在一起，我一点都不累。”南宫沐道。
“我去看看其他客栈是否有多余的房间，你睡一会儿，我马上回来。”乐羽道。
夜有些凉，乐羽走遍了这个小镇的客栈。小二没有说谎，哪怕是通铺，也全挤满了人！
他只好回到了最初的那家客栈。
“南宫小姐，你醒了吗？起来吃些东西吧。”乐羽道。
南宫沐打开门：“乐大哥，你回来了？好啊，我也有些饿了呢。”
两人下了楼，乐羽朝着小二道：“小二，拿些饭菜过来。”
“好咧！”小二应道。
二人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没过多久，小二就端了几碟盘子上来。
乐羽看了看桌上，只是些馒头咸菜，有些不悦：“难道你们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对不住客官，小店近日客人太多。现在天色已晚，目前就只有这些了，请客官多包涵。”
“算了，乐大哥，随便吃点吧。”南宫沐显然也没什么胃口。
“可是...你怎么能吃这些？我们今日疲于赶路，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乐羽道。
“大家都能吃，我为什么不能吃？”南宫沐抓起一个馒头就啃了起来。
乐羽连连摇头，南宫老爷刚将你托付给我，你就受了苦。
“唉！那你将就吃一些吧，明天定不会如此了。”
南宫沐虽说不计较，但过惯锦衣玉食的她，想要咽下这些粗粮又谈何容易？
别说南宫沐，就连乐羽自己也没过过这种日子。不过他也真饿了，只好抓起一个馒头充充饥了。
两人半就着饿意，竟然吃光了桌上的东西。
二人缓了片刻，便朝楼上走去，这时候乐羽才想起他们只有一间房...
“南宫小姐，你早些歇息吧，今日实在太过劳累，委屈你了。”
“乐大哥你要去哪？”南宫沐道。
“小二哥拼了张桌子给我，你不必担心。”乐羽道。
南宫沐惊道：“这怎么可以？乐大哥睡我的房吧！”
“胡闹！你爹临走前将你托付于我，我怎么能让你睡在那种地方！”乐羽厉声道。
南宫沐有些委屈，她囔囔道：“可...可乐大哥...怎么能...”
“行走江湖，早就过惯了这种日子，你去睡吧，明日还要早起。”乐羽道。
南宫沐见乐羽如此坚决，也只好乖乖地去睡了。
第五十五章 天维城
“小二，拿酒来！”乐羽道。
“客官，真对不住，只有一坛了。”小二道。
“拿来！”乐羽喊道。
屋顶上，一轮皓月倒挂在天空。
上官姑娘，你还好吗？
乐羽托着一坛酒，猛灌了一口！
呸！怎么这么苦...
连酒...酒都捉弄我吗？
砰！乐羽随手一扔！却不慎自己摔了个踉跄。
“哈哈...哈哈哈！”乐羽开始大笑起来，
“乐大哥！”南宫沐并未熟睡，她听到这喊声像是乐羽发出的声音，连忙跑了出去。
“乐大哥，你怎么了！”南宫沐扶起乐羽。
“不要碰我！我...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我什么都做不了！”乐羽一阵嘶吼。
他这一喊在黑夜里尤为突出，好在他身边只有南宫沐，而南宫沐绝不会认为他是个疯子。
“乐大哥，我们回去吧！你会着凉的。”南宫沐道。
乐羽双眼通红地盯着南宫沐，突然倒了下去...
“乐大哥，你不是废人！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便不会放弃，你也不要放弃好吗？”南宫沐流出了泪水，但这一次，她没有哭出声。
......
此时碧海庄内灯火通明，黄钟阴着脸，气氛显得十分沉重。
“你可查清楚了？”黄钟厉声道。
“消息绝对可靠！盟主深入古门，清靛舵主何群，飞麟舵主尹天，暗毒舵主姜桑全部死在他的手上！不过他在最后力战古仲吕时，气力不支被劈落大海！庄内弟子已寻找数月未过，恐怕...”严之礼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谁都猜到了他下面的内容是什么。
“看来古门传出的消息并非谣言...乐兄...乐兄...这个仇我一定会帮你报！”黄钟脸上满是悲伤之情。
......
唔...我...乐羽摸了摸额头，有些发烫。
“乐大哥，你醒了？来喝点水，洗把脸清醒一下。”南宫沐道。
乐羽浑身乏力，他已记不清昨晚发生了什么。
“南宫小姐，给你添麻烦了。”
“乐大哥，你别这样说，两个人作伴就是可以互相照顾啊。”南宫沐道。
“昨天是我心急了，今日我们走慢些。”乐羽道。
“乐大哥伤势刚好，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南宫沐道。
“好在马车内应有尽有，倒是省了许多事。”乐羽道。
“阿阳做事，乐大哥尽可放心。”南宫沐道。
乐羽重伤初愈，本难以承受长途艰辛，可是为了尽早到达天山寻得雪莲花，他也只能加快步伐。
......
樱花飞舞，太阳当照。
这里东濒长江，北依汉水，历来有“九省通衢”之称。
这本是赏花的季节，可如今武灵派内惨叫声不绝于耳！
易中行一剑穿过！顾星寒跪地而死！
他可不顾齐邈的什么狗屁言论！
“你...”司马卓摇摇头，“门主那边你自己去交代吧。”
易中行冷笑几声：“呵呵！门主难道还会为了这种废物怪罪于我？”
“走吧，听说顾川已经搞定了逍遥门，我们也回去吧。”司马卓道。
“等等！”易中行手持火把往后一扔，身后便燃起熊熊大火，武灵派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
马车已踏入了天维城，乐羽终于松了口气。
这里离天山不过数日的行程，他打算在这里停留几日。
一来让众人的身体也恢复恢复，二来天山恰好在此处有一个据点，乐羽也想趁机去了解了解天山的近况。
天问阁是天维城最出名的客栈，乐羽和南宫沐就住在了天号。
天号独享一个院子，有六间房，乐羽和南宫沐住在东边，阿阳则住在西边。
价格虽然不菲，但环境极为舒适，也极为安全。
天维城是距离天山最近的一座城，天山在这里有一个据点。这是乐羽下山的时候，天心嘱咐过的。乐羽只记得据点的大概位置，好像是在城北。
吃过午饭后，他便急忙往北走去。
他的心直上直下，有些不安。
城北的人少了许多，街道也冷清了不少。乐羽走到大道上，心里不知想着什么。
只见他突然左转绕进一个胡同，向前走入一家大院，又从后门出去，再进入一间小屋，这才看到了天山特有的标志。
竟如此神秘？乐羽走了进去。
“哎，公子找谁呢？”一个人晃头晃脑地走了出来，他打着哈欠，眯着眼，居然像是刚醒！
乐羽不由得皱了皱眉，冷冷道：“卢老三在吗？”
“我就是卢老三，公子何事寻我？”
“我想知道天山的近况。”乐羽道。
“什么天山？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卢老三道。
乐羽怔住了：“你...这不是天山的据点吗？”
卢老三连忙挥了挥手：“什么天山，什么据点？你大概是找错地方了，快走，快走！别扰了大爷美梦！”
乐羽怒火中烧，握紧了拳头。
“怎么，想动手？”卢老三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显得十分恐怖。
难道他不相信我？乐羽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件师父当年留下的信物。他并没仔细看过这信物，现在才发现这是一块令牌，只不过上面有一些奇怪的图案。
他扬了扬手中的信物：“卢老三！”
卢老三定眼一看，见令牌如见掌门！他马上跪倒在地：“公子请里面说话。”
乐羽跟着卢老三进了暗阁后，这才发现了天山的一些标记。
“先前是卢老三怠慢了，还望公子见谅。”卢老三鞠了一躬。
乐羽摆了摆手：“无妨，我只是想打探一下天山的消息。”
“是。”卢老三从身后的柜子里掏出一个册子，边翻边说：“数日前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在天山脚下转悠，他们只守在山脚，不知道有什么意图。
乐羽沉吟片刻，心想：大概怕我大难不死，逃回天山，他们好守株待兔，将我一网打尽！若是我死了，必会引起武林动乱！
“另外也有些武林人士在我天山脚下徘徊，不过他们也没有上山。”
卢老三稍作思量：“天山暂时无碍，请公子放心。”
乐羽松了口气：“你辛苦了，在下告辞。”
“公子慢走。”卢老三恭恭敬敬地将乐羽送出门。
第五十六章 雪莲花
绕回到主街道后，乐羽松了口气。
卢老三的话让乐羽心定了许多，他的心情也愉快了些。
“乐大哥，怎么样了？”南宫沐一直在院子里等他。
“天山一切安好。”乐羽道。
“嗯！我就说一定没事的！我看乐大哥一直没回来，有些担心。”南宫沐道。
“你在等我？”乐羽道。
南宫沐嘻嘻笑了几声：“乐大哥，难得有这闲暇时光，我们去街上逛逛好不好？”
乐羽心情不错，便应允了她。
两人在街上漫步，南宫沐望来望去，很是兴奋！
城东的街道很热闹，南宫沐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夜晚的繁华了。
“乐大哥，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
云层邀月共舞，在月影下缠绵不休。
月光皎洁，河畔下柳树倒影依稀可见。
乐羽也好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惬意了。
“咦？月亮不见啦！”南宫沐突然道。
“云层遮住了，怕是要下雨了。”乐羽道。
“啊，不会吧！”南宫沐嘟起了嘴。
“广州的景又岂会差过这里？你就是闷在家里太久了。待上了天山，你岂不日日尖叫连连？”乐羽笑道。
“天山真的那么美吗？”南宫沐似乎充满期待。
“明日我们去街上买些东西，天山虽暂时没有危险，我却要避免给人认了出来。”乐羽道。
哈...啊...南宫沐打了个哈欠。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乐羽道。
若不是雪莲花，乐羽不知道自己何时才会再回天山。
此番再回天山，他对上官嫣又多了些念想。
他曾怪自己报仇心切，太过急功近利，又因为自己武功全失，自怨自艾。
只不过南宫沐的话让他重燃了希望，若是能恢复功力...
上官姑娘，你过得如何？你...你也会记挂着我吗？
这一晚，乐羽睡的很安稳，他的心早已飞到了天山，他的手早已伸向了雪莲花...
......
此时远在广州的林家兄妹却起了小小争执。
“你刚回来几日，又要走？”林静娴抱怨道。
林高帆笑了笑：“姐，男儿志在四方！你总不能老让我呆在这里吧。”
林静娴摇了摇头：“志在四方，志在四方！你啊，每次都有理！”
林高帆显得一脸无辜：“姐，我出去是干正事，可不是游山玩水的！”
“哼！说的好听！你是趁着这个时候游历四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林静娴道。
“好啦，姐！我答应你，我办完事就回来。”林高帆道。
“好吧，一路上小心点，凡事不要太鲁莽。”林静娴叮嘱道。
“嗯，姐你也多保重！”林高帆道。
......
阿阳的驭车技术果然了得，乐羽二人在马车上睡的十分安稳。
“阿阳，辛苦你了。”南宫沐道。
“小姐哪里的话，将小姐和乐公子平安送到天山是阿阳的指责。”
“多谢你，阿阳，何不上天山休息几日？”乐羽道。
“多谢乐公子好意，只不过阿阳还要赶回广州，不能久留。”
“那你路上注意点，多照顾爹爹，有什么事，就寄信给我。”南宫沐道。
“好的，小姐，你也要保重身体，阿阳走了。”
唉，南宫沐叹了口气。
“走吧。”乐羽拉了拉帽檐，走向了小道。
“乐大哥，我们不从大道走吗？”南宫沐道。
“若是我未死的消息传了出去，恐怕节外生枝，我们还是悄悄上山吧...”乐羽道。
乐羽带着南宫沐一路从洞中穿过，这洞里早已没了当年的黑色鼠状动物。
“乐大哥，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不是先来找你的师妹吗？”南宫沐道。
“这里是天池，一般弟子不会来这里。”乐羽道。
“是因为这里太冷吗？”南宫沐缩了缩身子。
乐羽不禁一笑：“也许是这个原因。”
“乐大哥没有骗我，这里倒真是挺美呢！”南宫沐道。
“师兄！”
“师兄是你吗？”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叫喊。
乐羽猛然转过身，轻轻道了句：“师妹...”
“师兄！真的是你！”
文燕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乐羽。
“师兄...我还以为...还以为...呜呜呜....”
乐羽拍了拍文燕的头：“傻丫头，我这不好好的在这儿吗？”
文燕擦了擦眼睛，一拳捶在乐羽胸口：“师兄！你怎么这么久都不传信回来？大家都很担心你！”
乐羽佯装倒退几步，哎哟！
“师兄你没事吧？”
“乐大哥！”
“咦！”文燕这才注意到乐羽的身边还有一位女子。
“师妹，这位是南宫沐南宫小姐，是南宫小姐救了我的性命。”乐羽道。
“原来是师兄的救命恩人，请受文燕一拜！”文燕作势要拜。
“文燕姑娘请起！只是恰巧经过，见乐大哥漂浮在海上，岂有不救之理？”南宫沐连忙扶起文燕。
文燕点了点头:“再次谢过南宫小姐。”
“我的事想必你也听到了一些，若是古门知道我没死，恐对天山不利！”乐羽道。
“师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文燕道。
“说来话长，最近天山状况如何？我去了一趟天维城的据点，卢老三告诉我最近山下有很多鬼鬼祟祟的人是吗？”乐羽道。
“师兄有所不知，近日古门竟对泉州的弟子痛下杀手，我们也正想办法应对！”文燕满是愤怒之情。
“岂有此理！古门实乃欺人太甚！”乐羽厉声道。
“正等着师兄回来，带领大家一起讨个公道！”文燕道。
“可是我...我...”乐羽突然低下了头。
“乐大哥，等我们拿到雪莲花，你就会恢复的！到时候你就可以为天山弟子讨回公道了！”南宫沐道。
“师兄你怎么了？”文燕道。
“我此次回来主要为了雪莲花。”乐羽道。
“雪莲花？那是什么？”文燕道。
“雪莲花可以帮助恢复乐大哥的内力。”南宫沐道。
“师妹，你先安排一下南宫小姐的住处，再来找我。”
“慢着！乐羽叫住了文燕：我这一路乔装打扮，没有暴露行踪！为免节外生枝，我回来的消息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师兄。”文燕道。
“南宫小姐，奔波了一天，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我有些话要对师妹说。”乐羽道。
“嗯，乐大哥也别太累了。”南宫沐道。
第五十七章 人心惶惶
乐羽望着天池，当真是有无限的感慨，他当时便在这里面壁思过，又在这里取出冰影剑...
这池水当真冻得刺骨，可是他早已适应了这种温度，可是他适应了自己内心的温度了吗？现在他在这里感受更多的是孤独，而现在...
“师兄！我回来了。”文燕道。
“这么快？”乐羽道。
“师兄不想张扬，我便把南宫姑娘安排在天池不远处的一个小木屋了。”
“是我以前住过的那个木屋吗？”乐羽道。
“不，不过离师兄住的木屋很近。师兄的木屋一直空着，我还嘱咐师弟时而去打扫打扫。南宫小姐的木屋是后来建的，师兄走后，我也时常来天池，有时候晚了，便睡在那里。”文燕道。
“哎，师兄！”文燕突然凑了上来：“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啊，每次回天山都带一个新的女子。这次这个又是谁啊？嘻嘻！”
乐羽拍了下文燕的头：“臭丫头，找打？敢取笑我！”
“哎哟，我可不敢！师兄这次回来便不会再走了吧？”文燕笑道。
乐羽叹了口气：“我的武功全失...已经...”
“什么！师兄的武功竟...”文燕惊讶的捂住了嘴。
“古仲吕的武功比我想象的要高的多，他手下的那些舵主也绝非平庸之辈！我此次失去武功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乐羽的脸上布满了忧愁。
“师兄这些日子必是受了不少苦楚。”文燕的神色也忧伤起来。
“江湖传闻古仲吕将师兄震入海中，师兄已命丧大海！可是我不相信，天山弟子也不相信！
师兄答应我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乐羽叹了口气：“都怪我太过意气用事，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坏了大事！”
“师兄何必如此自责，你背负了那么多，师妹岂会不知？”
“好在天山没有大碍，师妹你当居首功！”乐羽道。
“师兄当了武林盟主，本就是天山的荣耀！你在外抗敌，师妹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文燕道。
“师妹可曾听过雪莲花？”乐羽突然话锋一转。
“从未听过。”文燕道。
“南宫小姐在医书中寻得秘方，若要恢复我的功力，需雪莲花方可制药！而雪莲花的地点正是天山！”乐羽接着说：“你我在天山待了数年，从未听过雪莲花，那么雪莲花极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是...”
“秘境！”文燕脱口而出。
“不错！但天山秘境只有掌门可入！我身为天山弟子，断不能违反门规。”乐羽道。
文燕连连摇头：“师父在你下山前就将冰影剑交予你，临终前更将本门心法传授给了你，更别说师兄还当上了武林盟主！师兄若是不该继任掌门之位，谁又有此资格？”
“这...好吧！”乐羽似下了决心。
“师兄放心去吧，一切有我！我会帮你支开看守的弟子。”文燕道。
“嗯，我也许今晚去，也许明晚...去之前我要先祭奠下师父。”乐羽道。
文燕正想说什么...
乐羽摇摇头：“让我和师父说说话。”
......
逍遥门和武灵派拼死一搏也没能躲过被屠杀的下场！
武林各门派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是谁。春谷堂、华山、碧海庄和上官堡等门派纷纷发声，要铲除古门！这些门派大多实力强大，地形易守难攻！可怜的是那些小门派，从者，安之。不从者，亡也！
“门主，顾川他们回来了。”齐邈道。
“让他们进来。”古仲吕道。
“门主身体可好些了？”顾川道。
“门主武功盖世，区区小伤算的了什么？”李乐道。
“你们都坐。”古仲吕道。
“门主，武灵派那件事...”司马卓正要发话。
古仲吕摆了摆手：“大家都做的很好！现在趁你们都在这里，我们也好商讨下一步计划。”
“如今除了那几大门派，其余不是被灭就是归顺了古门。”顾川道。
“一群废物，不堪入目。”易中行冷冷道。
古仲吕点点头，道：“下一步我们便要拿下华山！”
“华山南接秦岭，北瞰黄渭，自古以来就有“奇险天下第一山”的说法。我们贸然前往，恐怕不妥。”顾川道。
易中行打断了顾川的话：“我说你怎么长他人志气？若是你不敢去，我代你如何？”
“你！”顾川指尖已夹着三枚细蚊针！
“怎么！想试试我手中的剑吗？”易中行已手握剑柄！
“哼！不知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手快！”顾川狠狠道。
“华山还没拿下，自己人倒先斗了起来。”司马卓冷冷道。
“好了，你们都听齐大先生说！”古仲吕厉声道。
易中行的脸阴沉地很，不住地盯着顾川。
李乐因为逍遥门的事，也对顾川极为不满，此时正等着看他的笑话！
“红叶舵主说的不错，只是华山虽险，实力却最弱，我们便是要打他们个立足不稳！”齐邈道。
“门主已有部署？”司马卓道。
“不错，否则也不会急着召你们回来。”古仲吕道。
“既然门主已安排好，我等奉命行事便是。”李乐道。
“稍后齐大先生会告诉你们具体事宜的，你们先出去吧。”古仲吕道。
“门主...”顾川正要说话，被齐邈拦下。“门主大病初愈，还需静养，各位舵主，请随我出去吧。”
......
乐羽回到小木屋处，天已变了色。
“乐大哥，你终于回来了！雪莲花可有眉目？”南宫沐连忙道。
乐羽摇了摇头：“师妹未曾听说过，但我们都认为雪莲花很有可能长在天山秘境。”
“乐大哥打算何时去取？”南宫沐道。
“也许今晚，也许明晚。”乐羽道。
“我同乐大哥一起去吧。”南宫沐小声试探着。
“天山秘境只有历代掌门才能进入，绝不能破例！更何况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危险，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会小心的。”乐羽道。
“可是...”南宫沐瞥了瞥乐羽，便不再争取：“好吧...乐大哥多加小心！”
第五十八章 雨夜
唐云飞此时正在庭院中踱来踱去，好像有什么天大的烦恼，即使他这张脸似乎从没有愁容退散的时候。
唐门不偏正，不偏邪。看似两不相干，却饱受两方排挤。
父亲到底有何打算？又会要他去做什么？
唐云飞虽然对武林事早已没了兴趣，只不过生是唐门人，终归免不了要为唐门着想。
若是唐门有难，他又如何独善其身？
唐云飞不觉已走到门口，正欲出门。
守卫却拦住了他：“二公子，门主吩咐若无大事请勿离开唐门。”
唐云飞眉头一皱，喝道：“让开！”
“是...”门卫连忙退开。
唐云飞摇了摇头，慢慢地走了出去。
走出了门又如何？周围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个商铺。
凄凄惨惨戚戚...
星月未起，雨点已落。
唐云飞既没有撑伞，也没有躲避。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站着。
雨点轻敲着地面，越来越急，越来越响，好像擂鼓那般！唐云飞仍是一动不动，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
雨夜正是刺杀的好时候！因为此时若有人走动，雨点则刚好掩盖了他的脚步声。
突然！
一道剑气惊鸿袭来！直逼唐云飞背部！
可唐云飞仍是站着，眼睛居然也闭上了。
不过他的右手翻转，竟已扔出了八枚无影针！三枚引出剑气，五枚护住他的致命部位。
这样一来，他已立于不败之地！
“唐二公子好快的速度！”黑衣人一个翻身，剑气竟如烟般散开！
这黑衣人的剑法必然超群，高手能将剑的威力发挥无穷，而他强势收招而不自伤，显然更胜一筹！
“承让！阁下深夜到访唐门，未知何事？”唐云飞淡淡地说，连看都没有看他。
“唐二公子是否想振兴唐门？”黑衣人突然道。
“我对江湖之事早已漠不关心。”唐云飞道。
“哈哈哈...唐二公子认为唐门的实力与碧海庄相比如何？与上官堡相比又如何？”黑衣人笑道。
唐云飞默不作声，只因他知道唐门如今的实力是远远不及的。
“唐门正邪不两立！正派若拉拢不了唐门，便会认为唐门是邪派。而邪派拉拢不了唐门，则会认为唐门是正派。如此一来，唐门不仅无法置身事外，反而会成为正邪的刀下鬼！”黑衣人冷冷道。
“阁下好大的口气！我唐门岂容你来取笑！”唐云飞十二枚龙腾梭已蓄势待发！
“唐二公子莫要动怒，且听在下一言。”黑衣人道。
雨下得更大了，此时若是有人经过，不会发现任何人，也听不出任何声音...
......
乐羽此时正奔向秘境的途中，他武功虽没有恢复，但轻功底子还有些。
他从未去过天山秘境，此时倒有些紧张。
天突然下起了细雨，他想起了那年爹爹带他上山，也是这样的天气。只不过那时是白天，而且有人相伴，如今只有自己一人在这茫然的黑夜中徘徊。
自从天心道长逝后，秘境已无人把守，这里虽然叫作秘境，但从来都没有什么闯入者。天心道长绝不会傻傻地将天山的宝物放在一个大家都知道的地方。
乐羽站在秘境前，有些迟疑。
这一进去，不知能不能寻得雪莲花，更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出来，一切都是未知...
他突然暗下决心：上官姑娘，若是我能恢复武功，便立即去上官堡寻你！
乐羽望了望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这才入了秘境。
这是一条长道，路不窄，乐羽的脚步却很慢。他不是走不快，而是不能走快。
秘境内异常闷热，他每一步都很艰难，他的额头已渗出了汗珠，他的心绷得更紧！
他武功全失，任何一丝危险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可越往内走，他越是诧异！这里的情形似曾相识，他的脚步突然快了起来！他完全跟着意识走！
路很快到了尽头，那是一道石门！
乐羽左手轻轻推开石门，身子贴着石门上，随之转动。
啊！乐羽突然大喊一声！
眼前出现的竟是天梯！与漠北秘道相仿的旋转天梯！
他的双脚不由得往前迈去，他不敢看脚下，他只能盯着前方，仿佛穿过了山和大海。
待他再次回过神时，他已经走到了一条明亮不少的秘道。
不远处赫然挂着一雪白莲花状之物！
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生长莲花之物...罢了，取下再说！
乐羽连忙上前摘下此物，端详了片刻，这与南宫小姐所描述的雪莲花倒是有些相似，虽百年所成，却极小无比。
嗡~嗡~
秘道竟传来一阵声响...
乐羽浑身仿佛被电了一下！
这里太过诡异，我还是尽快离开！乐羽将雪莲花放入南宫沐特制的篮中。
出了秘境，天竟微亮了。
乐羽并未耽搁，赶回屋里。
此番也太过顺利了...乐羽不敢相信数百年才开一次的雪莲花竟如此轻易就拿到了手。
可他却忽略了先前漠北之行，他和上官嫣费了多少精力才找到了出口。
“乐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南宫沐喊道。
“南...南宫小姐，你怎么还没睡？”乐羽太过专注，竟没看到南宫沐。
“我担心乐大哥，哪里睡得着？雪莲花可取到了？”南宫沐道。
乐羽从篮中拿出一莲花状之物：“可是这个？”
南宫沐小心翼翼地接过此物，端详了许久，突然喊道：“不错！这正是雪莲花！太好了！乐大哥的武功有恢复的可能了！”
乐羽握紧拳头，太好了！他暗自喊了一声。
“南宫小姐，谢谢你！若不是你一直激励我，恐怕我早已放弃，也不会有今日了。”
“是乐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我这就去帮你煎药！”南宫沐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断弦膏，走向旁边临时搭建的药房。
“煎药之事不必急于一时，你先去休息，明日再说。”乐羽道。
“不...早一些开始，乐大哥就能早一点恢复。”南宫沐道。
“好吧...那你跟我来。”乐羽见南宫沐如此坚决，也不忍打击了她的积极性。
第五十九章 刻不容缓
古门如此猖狂，引起诸多武林人士不满！各大门派虽然致力共同铲除古门，但应对之策也是各不相同。天龙帮态度不明，唐门依然选择中立，上官堡和华山犹豫不决，未拿定主意是贸然出击，还是以守为攻。春谷堂暗中观望着其他门派的举动，再作打算。而碧海庄则是主战。
“庄主！我们在泉州的弟兄与古门弟子相遇，死伤无数！古仲吕手下的几个舵主武功果然极高，弟兄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说话的是黄钟的得力助手之一秦陌。
黄钟叹了口气：“我让你送信去上官堡，你可曾送到？”
“上官堡的弟子说上官堡主不在堡内，所以我只好留下信，独自回来了。”秦陌道。
“不在堡内？看来武林其他门派都在观望，唯有我碧海庄主战！”黄钟冷冷道。
严之礼上前道：“庄主，可我们的弟兄...”
“我碧海庄的人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盟主不畏艰险，单枪匹马杀入古门，至今生死不明！我们又怎么能苟且偷生？”黄钟厉声道。
“是...属下知道了。”严之礼低下了头。
......
煎药对于器皿，水质的要求十分之高，好在天山有专门的炼药房，砂锅，瓦罐应有尽有。而天山水质更不必担心，透亮，纯净。
南宫沐寸步不离，只因煎药的火候尤为重要，不可大意。
况且药材煎煮至少两至三次，方可提取药材的有效成分含量，增强疗效。
吱呀...门开了。
南宫沐的脸色苍白，显然已筋疲力尽。
文燕早在屋外等候，看见南宫沐出来，立马迎了上去：“南宫小姐，这可是师兄的药？”
南宫沐点了点头：“文燕姑娘请放心，天山的炼药房应有尽有，煎药很顺利。”
“太好了！我们赶紧去找师兄吧！”文燕喊道。
二人还未走到乐羽屋前，文燕就已放声大喊：“师兄，师兄！”
乐羽打开门：“怎么了？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
“师兄，药煎好了！快来吃药！”文燕道。
乐羽朝南宫沐微微一笑：“南宫小姐辛苦了。”
“乐大哥客气了！这药需要一日三服，连服七日。而且这七日要好好休息，不能练功，要让身体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南宫沐叮嘱道。
“师兄，你听见了吧，不要练功！”文燕笑道。
“知道了，嗦！”乐羽白了文燕一眼。
由于乐羽平安无事，天山的弟子也都撤出了泉州。
这几日，文燕怕乐羽呆着无聊，便时不时地来陪他说话。而南宫沐除了端药的时候，也不来打扰他们，毕竟他们许久都没有见面了。
“哈哈哈，是啊，你小时候就那个样子！”乐羽捧腹大笑。
“乐大哥聊什么那么开心啊？”南宫沐端着一大碗药来到乐羽屋内，这是乐羽最后一天服药了。
“我在跟师妹说一些小时候的趣事。”乐羽道。
文燕站起了身：“好啦，师兄，既然南宫小姐来了，我该去忙我的事情了。”
乐羽点了点头：“去吧。”
南宫沐把药放在桌上，“好久没有看到乐大哥这么开心了。”
乐羽一愣，“是吗？可能回到了天山吧，这里也算是我的家。”
“乐大哥，你...这几日感觉如何？”南宫沐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谁也不知道药究竟有没有效。
“唔...我感觉好像有几股暖流流进身体的每个角落，我正在努力适应和接受它，相信会有效。”乐羽道。
“乐大哥不要心急，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南宫沐道。
“多亏了南宫小姐，不然我连这点希望都无法拥有。”乐羽道。
“我只是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乐大哥。”
“乐大哥，你还需要多休息，我就不打扰你，先出去了。”
乐羽点了点头，待南宫沐离开之后，他却在想另外一件事。从秘境出来之后，他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一个奇怪的场景，在梦中是那样真实。可是梦醒后，自己就忘得一干二净。
这与秘境中那似曾相识的场景，会有什么联系吗？
......
古门将聚集之地放在船上，靠在各个港口，时不时出海装作一般船只。
华山地处黄河中游流域，古仲吕本想借黄河流域，隐藏古门的动向。可太湖十三船已遍及多个水域，而他们帮主丁满与上官徵素来交好！
“门主，不如前往商洛，那里地处秦岭山地，因境内有商山洛水而得名。我们在那里，一来不易暴露，而且商洛离华山也不远。”齐邈道。
“就依你所言。”古仲吕道。
古仲吕此次虽然倾巢而出，但若是中原武林联手，他绝无胜算！故此他只能趁此机会，速战速决，以求立下根基！
......
这些日子，乐羽只敢练剑招，丝毫不敢发力！
“师兄...”
“师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乐羽道。
“逍遥门，武灵派被古门所灭，还有许多门派甘愿归顺他们！”文燕愤愤不平道。
燕兄...可恶！乐羽提剑向前用力一挥！
咳咳...
“师兄！南宫小姐才嘱咐你不要发力！”文燕喊道。
乐羽摇摇头，示意没事。
虽然他与燕东并无深交，但燕东当时在武林大会上替他说话，他一直记在心里。
燕兄...我一定为你报仇！
“师兄千万别动怒，养好身子最为重要！”文燕连忙道。
“看来只能联合各大门派共同抵抗古门了！”乐羽道。
乐羽思索了一会儿，“我明日便去一趟上官堡！”
“明日？师兄身子还没完全好，如此赶路并非上策！还是多停留几日吧？”文燕劝道。
“此事不能再拖！凭借上官伯伯在武林中的号召力，现在谋划对抗古门或许还不算晚！况且若是我没死的消息传了出去，也可稳定众心！”乐羽道。
“既然师兄已经决定了，那么师妹也会全力支持！师兄走之前看看有没有需要带的东西，我让人去准备。”文燕道。
“嗯，师妹你先去忙吧，剩下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乐羽道。
第六十章 上官堡
“乐大哥，你要去哪？”南宫沐见乐羽正在收拾东西，忙上前问道。
“古门作恶多端，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得去一趟上官堡，去找上官伯伯，看看他有什么对策！”乐羽道。
“乐大哥，我陪你一起去。”南宫沐不问缘由，只想陪在乐羽身边，她知道乐羽必有他的道理。
乐羽先是沉默了会，接着说：“我希望你留在天山。”
南宫沐面有难色，“为什么？我不会拖累乐大哥的。”
乐羽摇了摇头：“我此次前去上官堡，不会再隐藏我的身份，你在天山待着，我会放心很多。”
“可你的身子...”南宫沐不愿勉强乐羽，可也不愿这么轻易妥协。
“天山现在是我唯一的家，我不过前去商量如何应对古门，又不是不回来。你安心待在这里，不必担心我的身体，难道你还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吗？”乐羽道。
“好吧，乐大哥，我听你的，你要多多保重身体。”南宫沐应道。
“放心！我与师妹情同兄妹，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去找她。”乐羽道。
南宫沐点了点头，唉，乐大哥，你可千万别再受伤了！
......
“爹爹，你实话告诉我，乐羽是不是...是不是...”上官嫣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
“嫣儿，不是爹爹瞒着你，只是爹爹也不相信这个消息。”上官徵叹了口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上官嫣道。
“天龙帮言掌门告诉我，乐羽一个人上了古门的船。”上官徵道。
“什么！”上官嫣喊道。
“那艘船如平常一般开出港口，也没人注意。我们的人事后在附近搜寻了数月，都没有任何收获，别说人，连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上官徵道。
“船上发生了什么？”上官嫣道。
上官徵摇摇头：“没有人知道，后来传出消息，乐羽已被古仲吕击落大海，绝无生还的可能！”
上官嫣连退几步...乐羽...乐羽...
若他还活着，怎么会不让我知道...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爹爹不会放弃的！”上官徵道。
闻羽的死，古门有很大的嫌疑，现在乐羽又下落不明，上官徵怎能坐得住？只是他也有自己的考虑，现在贸然出击，只会暴露自己的缺点。多年前的交手，让上官徵十分忌惮古仲吕的武功，对他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
“前去上官堡路途艰险，师兄，你定要小心！”文燕道。
“师妹...天山的事就依靠你了，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师兄，委屈你了！”乐羽道。
“师兄跟我何必说这些？师兄身为武林盟主，心系天下苍生，此番再战古门，也好替曾被古门暗算过的天山弟子报仇！”文燕说着激动了起来。
“嗯...师妹，有事传信给我！对了，南宫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忍她同我一起涉险，还望师妹好生照顾着。”乐羽道。
“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南宫姑娘！师兄勿念，一路小心！”文燕道。
“师妹，辛苦你了！你已经长大了，天山就靠你维持了！”乐羽道。
“师兄别这样说，早些回来，我等着你！”文燕道。
文燕望着乐羽离去的背影，突然有些感慨，也许是吧...我们都长大了，我们都有许多的事情需要承担，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任性了...
还记得从前师兄偷偷带我下山的时候，那年我们都那么小，师兄为了保护我，还跟别人起了争执。那时候的日子虽然有些无聊，但平淡又何尝不好呢？师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可是我却帮不上什么...唉，虽说血海深仇一定要报，可是看到师兄如今这番模样，真是令人心痛不已。师兄...你一定要保重！师妹答应你的，也一定会尽全力做好！
......
上官堡位于商雅镇北边，尘土飞扬，马车正一路奔驰！
乐羽本想骑马，但奈何自己的身体仍有些不适，便只好选择了马车。他本想连夜赶路，但想起文燕和南宫沐的临行叮嘱这才作罢。虽然路上时间拖得久了些，但他的身体的确得到了充份的休息。
车里的乐羽一边想着与上官伯伯探讨如何对抗古门，一边又幻想着与上官嫣相逢的场景。他望了望手中的冰影剑，师父当时让我下天池寻你，定是知你不同凡响！愿我能用你手刃仇人！
“公子，是否要在商雅镇寻间客栈住下？”车夫道。
此时阳乌将落，乐羽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不在商雅镇留宿，直接前往上官堡。上官堡离商雅镇并不远，只是路稍稍有些难走。虽然夜晚拜访容易引起对方的误会，不过乐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下了马车，望向前方，上官堡果然地势独特！南有长江之险，北有淮水阻隔，易守难攻！
把守关隘的人见有人前来，挥戈喝道：“来者何人？”
乐羽下了马车，朝车夫挥了挥手。
驾！马车已掉头离去！
“在下乐羽，还请通报一声。”
“堡主现在闭关，不会见任何人！请回吧！”守卫厉声道。
闭关？乐羽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了云海玉佩，道：“你把这玉佩交给你们小姐上官嫣，她看了自会明白。”
上官嫣素以男子身份行走江湖，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不多，守卫见此人竟与大小姐有关系，不敢怠慢，连忙通报去了。
此时上官徵和上官嫣正在堂内商量着什么，一弟子来报：“堡主，外面有人求见。”
上官徵厉声道：“不是说了，不见任何人吗！”
“那年轻人说有样东西要交给小姐。”堡内弟子道。
上官嫣怔住了：“什么东西？”
弟子递出玉佩：“小姐，他说您看了就明白了。”
上官嫣一跃而起！她接过玉佩，整个人先是颤抖了几下，接着仿佛被定住了那般一动不动。
“怎么了？”上官徵道。
“爹爹...是乐羽...”上官嫣紧紧地抓住了玉佩，她的眼眶挤满了泪水，声音也含糊不清。
上官徵定了定神：“走，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