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禽山之役 4
“再两个小时，就天黑了，到时候我们再摸进去看看。”
巫扈眼眸闪了闪，望着西面，眼看着太阳一点点西移。
嘭——
凌光被丢进了一个石窟。
一阵尘土飞扬，原本还假装昏迷的凌光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呛的直咳嗽。
“死鸟，等到小爷找到了秦川，一定把你毛扒光，做成了烤大鸟，吃了。”
凌光揉揉自己的瘦胳膊瘦腿。
他看了眼身后，这一看，凌光顿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处是禽山的某个石窟，石窟里阴测测的，微弱的光线，从洞口折射进来。
这里应该是那些妖禽存储口粮的地方，丢了一些猎物。
大部分是妖禽，还有一些人，这些人大部分都已经死了。
看模样，应该是山间的一些山民，还有几名穿着学员的衣服，可身体都已经缺胳膊断腿的。
但是尸体总体上都还算是完整，细看下来，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乱葬岗，什么尸体都有，散发着恶心难闻的气味。
“秦川那小子，不会也被弄死了吧？”
凌光心中一阵悸动。
秦川为了他，被妖禽抓走。
他一路追踪，可这些妖禽仗着有翅膀，一日百里。
凌光一个人，根本很难追上他们。
追踪了一天一夜，依旧是毫无头绪。
就在凌光一筹莫展，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时，他发现了一只妖禽在猎食。
凌光一看，心想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干脆就趁着妖禽在猎杀时，假装攻击，又假装昏迷。
妖禽果然将他带回了大本营。
“秦川，你可千万别死。”
凌光心中焦急，他在阴暗的洞里找了一次又一次。
这里尸体很多，有些都已经腐烂了。
看样子，是用来丢弃尸体的。
那妖禽见他一动不动，八成也以为他已经死了，才会丢弃在这里。
只是不知道，这些妖禽为什么连尸体都要保存。
“秦川，你可千万别死。”
凌光内心矛盾，他想快点确定秦川的安危，又不想在这里发现秦川。
他平日是个娇生惯养的，何曾到过这种环境，可是此时，他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从傍晚一直到天黑，凌光连鼻子都来不及捂，在尸堆里爬来滚去，浑身臭汗，他艰难的辨认着那些浮肿发烂是尸体，终于，确认了，秦川不在其中。
“难道秦川被额外关了起来？”
凌光纳闷着。
不过只要确认秦川没死，他就可以松口气了。
可同时，凌光又有些担心，会不会……秦川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这禽山上，又大大小小的石窟，应该居住着不少的妖禽。
这些妖禽的实力，凌光也是见识过的。
别说是一个凌光，就是十个，也搞不定这些妖禽。
想要在这里找到被抓走的秦川，无疑是难如登天。
“哎，早知如此，就应该去找姐，她一定会有法子。”
凌光郁闷不已。
洞口最后一丝日光也消失了。
凌光探出脑袋，往外看了看。
禽山已经被夜色笼罩住，凌光猛地一拍大腿。
“有了，我可以让这群大鸟乖乖受死！”
黑漆漆一片，空气都像是凝固住了。
叶凌月有些尴尬的挪了挪身子。
“别乱动。”
帝莘冷冷的声音，就在耳边。
叶凌月浑身一僵。
两人这会儿，呆在一个非常狭窄的空间里。
朱雀圣地毁灭后，整座朱雀山都塌陷了。
这一次塌陷，比起上次的矿难要严重的多，加之有人刻意炸毁，大体塌陷，大量的碎石和落石，将四周的空间遮挡住，地面还有一定程度的塌方，水不断从地下冒出来。
造成的局面就是，叶凌月和帝莘能容身的场所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只剩了眼前这一片方寸之地。
碎石堆积成的一个小高坡，周围都是水，两人只能紧挨着，坐在一起。
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因为空间密闭的缘故，周围的空气很稀薄。
水还在持续上漫，叶凌月不得已，挪了挪脚，结果就撞上了帝莘的背。
帝莘的迷彩上装已经在山洞塌陷时，被刮烂了，他这时，赤着上身。
叶凌月的情况好一些，但也好不了多少，她本就穿着帝莘的外套，外套已经破烂不堪，只能是穿着上山时的一件短袖白t。
她轻轻一动，就撞上了帝莘。
两人靠的更近了，近到彼此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不知是不是敏感，叶凌月感到帝莘的皮肤滚烫滚烫的，有些不寻常。
“我们得想法子出去，这地方很快就会缺氧。”
叶凌月说着，没有等到身后的回应。
男人的脑袋，一下子靠在她的肩上。
“你发烧了？你那么大个人了，我是说，你这么强的体质，你居然发烧？”
叶凌月大吃一惊。
帝莘脸色发红，想显然已经烧了很久了。
“别管我……”
帝莘意识有些模糊。
叶凌月将他搀着，查看他的身体。
这一查看，叶凌月愣住了。
她吃惊的，盯着帝莘背后。
帝莘的后背上，有一片狰狞的图案。
“末日妖阳？”
叶凌月难以置信着。
她摸了摸帝莘的身体，继之前的高烧之后，帝莘的身体冰冷一片，就像是一块冰块。
这让叶凌月想起了曾几何时，当帝莘还是凤莘时，当时的凤莘体弱多病，一直被古怪的寒症缠身。
在寒症发作后，凤莘就会成为巫重。
可从凤莘和巫重融合之后，妖祖帝莘现世，这种情况就未曾出现过。
可眼前的场景，和当时一模一样。
“帝莘？”
叶凌月轻拍了下帝莘的脸颊。
帝莘没有回应。
他凤眸紧闭，气息有些微弱，整个人毫无温度可言，恍若一块冰块。
“煞气。”
叶凌月查看帝莘的身体后，被帝莘体内惊人的煞气震住了。
难道是因为煞胎的缘故？
叶凌月脸色一变。
之前啵啵姨在生产时，叶凌月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啵啵和小早小晚的身上。
她一直以为，煞气消失，是因为九洲鼎的净化还有熔浆池里火灵净化的缘故。
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难道说是，帝莘吸收了一部分的煞气？
196 禽山之役 5
或者说，煞气感觉到了帝莘的存在，所以从煞胎身上，转移到了帝莘身上？
甚至说，是帝莘，帮忙吸收了那些煞气？
“你……所以小早和小晚能够顺利出生，是因为你？”
叶凌月凝视着帝莘。
帝莘已经无法回答。
“煞气入体，是非常严重的事，你真是个大笨蛋。”
叶凌月喃喃自语着。
空气稀薄的，让她一个人呼吸都感到呼吸困难。
“帝莘，你不准有事，我带你出去。”
叶凌月只能用九洲鼎去吸收帝莘的体内的煞气。
九洲鼎吸收了一部分煞气后，就无法再吸收了。
“主人，之前化解煞胎煞气时，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灵力，这么多的煞气，小鼎没法子一下子吸收。”
小鼎不无歉意道。
“小鼎，你已经很努力了，你先好好休息。”
鼎灵无法吸收大量的煞气，这里和三十三天依旧是不同的。
尤其是，朱雀山被毁，已经没有了多余的灵力可以吸收。
好在，帝莘的情况经过了九洲鼎的消化后，情况有所好转，煞气已经少了一些，帝莘的体温也稍微回暖了一些。
“帝莘？”
叶凌月轻轻拍了拍帝莘的脸颊。
对方的眉头皱了皱，眼皮子撑开了一条线。
就如坠入无边的地狱，一会儿暖，一会儿冷。
难受，身体就如撕裂般，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钻出来。
这种痛苦可怕的感觉，帝莘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确切的说，是第二次。
上一次，还是在……
他脑海中，闪过一张张惊恐的脸。
“怪……怪物……”
惊叫声，血腥味，他看不清，什么也看不清。
有人死了，有人逃走了。
不能……不能让这个秘密传出去。
杀……只要杀光那些人，就可以保守住这个秘密了。
所有人，都离开了他。
因为，他是个怪物啊。
身子不停下坠，彻骨的寒冷，让心脏都凝固住了。
又什么东西，轻轻的，碰了碰他。
有个轻轻的声音，在耳边叫着他。
“帝莘。”
意识，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浑浑噩噩间，帝莘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
那张脸靠的很近。
渐渐清晰。
暖暖的呼吸，落在他的脸上。
近乎透明的绒毛，漂亮的过分的五官，还有那张红红的唇，一动一动着。
这女人，还真吵啊。
“帝莘，醒醒？我们得想法子出去。”
叶凌月看到帝莘睁开了眼。
凤眸里，闪过一抹茫然。
叶凌月又轻轻拍了下帝莘的脸颊。
可不等她的手掌碰触到帝莘，她就觉得一阵天翻地覆，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真吵。”
帝莘的唇覆了上来。
叶凌月浑身一僵。
那种熟悉的，而又陌生的霸道气息，铺天盖地。
两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帝莘和叶凌月骤然分开。
那一双眸里，满是不可思议。
“你！”
叶凌月气结。
“炸毛了？”
帝莘揉了揉腮帮子，非常痞子的勾了勾唇。
“你欺人太甚。”
叶凌月恼火道。
虽然帝莘还是那个帝莘，可是……她却有种被轻薄的感觉。
“别废话，不想死，就变回老样子。”
帝莘丢出一句话。
变回老样子？
叶凌月先是一愣。
“什么意思？”
她小心翼翼问道。
“呵~还装。”
帝莘看着叶凌月的眼神，让叶凌月很是不自在。
“我和你刚见面时的模样。”
帝莘言简意赅。
他体内的煞气被控制住了。
他有些吃惊，却没有表露出来。
就如叶凌月猜测的那样，煞胎身体内的煞气的确是被他吸收了。
他也不是有意帮忙，毕竟他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只是因为，那煞气在权衡利弊后，选择了他。
他，本就是天地煞气最喜欢的容器。
“帝教官，我们刚见面时，好像是在学校还是公寓？”
叶凌月心慌慌，面上却一脸的镇定。
“胖猫。蝙蝠，你要我再说一次？”
帝莘眯起了眼，成功看到了叶凌月的脸色不断变换。
叶凌月猛烈咳嗽了两声。
“我不关心你是妖还是人，但是眼下，一人一猫比两个人，安全一些。”
帝莘指得是周遭的空气。
人的耗氧量，比猫多得多。
帝莘是没法子变形，只能是指望叶凌月了。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会缺氧。
“话说在前头，不是我要隐瞒，是你自己没问。”
叶凌月见没法子再隐瞒了，也懒得再多说。
反正，帝莘也有把柄落在她手上了。
她神情复杂，看向帝莘的后背。
后背的狰狞图案，已经消失了。
是因为煞气被镇压住的缘故？
“还没看够？你待会多的是机会看。”
帝莘勾勾唇。
他的后背，已经光洁一片，那图案没有再出现。
叶凌月不得已，只能重新化为胖猫。
“原来如此，你体内有什么妖宝？”
片刻之后，帝莘瞅着地上缩成一团的胖猫。
哪怕是变成了胖猫，叶凌月身上也没有什么妖气。
可见，一定是有非常厉害的妖宝帮她掩饰了妖气。
“先出去。”
许是变成猫的缘故，叶凌月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多一些了。
不过，水位还在升高，他们还是得尽快离开。
叶凌月看看四周，猫的视野比起人来，自然是矮了一大截。
“你上来。”
帝莘在旁命令道。
不等叶凌月回答，脖颈就被人拎了起来。
帝莘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抱住。”
帝莘感到后背的猫浑身僵硬。
以前不是挺嚣张的？
天天在他家拆家，现在怎么就怂了？
叶凌月只能抱住帝莘的脖颈。
“待会我要下水，你只要抓住我就可以了，被水冲跑了，我不会救你的。”
帝莘冷冰冰道。
叶凌月这才留意到，帝莘已经朝着水走去。
“水下有通道？”
叶凌月诧然。
“任何一个矿区，只要正常昨夜过，都会有出水口。”
水位从刚才开始，就涨得慢了许多。
帝莘赤脚，走入水中。
他从被困时，就开始计算时间和出水的频率，算出来，这附近一定有出水口。
他一个人，出去并不困难，可是再带一个人，就没那么方便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让叶凌月直接变成猫的缘故。
197 禽山之役 6
帝莘已经钻入了水中。
就如帝莘猜测的那样，这矿区里，果然还有一条水道。
沿着水流的方向，帝莘很快就找到了一条地下水道。
他循着水道，一路往外游。
游了约莫十几分钟，叶凌月感到身后有些动静。
帝莘眼底也闪过一抹厉色。
嗤——
水下，数道黑影袭来。
叶凌月顿觉头皮一麻。
数条墨地蚺就这样出现在水中，朝着帝莘游去
它们显然蛰伏已久，就等待有人出现。
墨地蚺在水下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帝莘身旁。
一条墨地蚺缠上了帝莘的腰身。
它足有帝莘的手臂粗细。
叶凌月这会儿还是猫的形态，一爪就朝着那条墨地蚺抓去。
可墨地蚺的皮又硬又滑，一爪下去，什么痕迹也没留下，反而激怒了墨地蚺。
它抬头一看，目标身上有只不知所谓的猫。
它张嘴就朝着那只猫咬去。
可嘴刚一张开，一双铁拳横生了出来。
帝莘一把抓住那条墨地蚺的尾巴，再一拳轰向墨地蚺的嘴。
那墨地蚺一口咬住了帝莘的拳头。
帝莘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体内，发出了咯咯蹦蹦的响声，浑身的肌肉膨胀开，那一刻帝莘体内爆发出可怕的战意。
血水横流，那一条足有两米多长的墨地蚺，被帝莘活生生给撕成了数段。
他双眼充血，凤眸里危光四射。
周遭，那些墨地蚺也被这血腥的一幕给震住了。
此时的帝莘，就如一尊杀神，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那气势也是一时无二。
帝莘的唇动了动，血红色的眸在水里扫了一圈。
叶凌月毫不怀疑，他会将这些墨地蚺杀了个精光。
这时，叶凌月的脖颈上，忽有一阵暖意传来。
叶凌月下意识低头一看。
发现是早前啵啵干娘给自己的那条项链发出了微弱的光。
那些墨地蚺进退两难，这时似乎都感觉到了那股力量。
它们齐齐看向了叶凌月。
“这条项链？”
叶凌月这是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力量。
她心头一动。
叶凌月冲着那群墨地蚺，吼了一声。
帝莘一怔，回头看看叶凌月。
也不知她吼了几句什么，那些墨地蚺迟疑了下，最终竟甩甩尾巴，游了出去。
叶凌月在帝莘背后挠了几个字。
“跟着它们走。”
帝莘将信将疑，也随着那些墨地蚺往外游。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帝莘和叶凌月终于离开了朱雀山。
耳边是一阵阵哗然水声，一条溪涧出现在眼前。
这是叶凌月早前来时的那条溪涧。
一人一猫终于出了朱雀山。
那群墨地蚺在溪水中沉沉浮浮，最终还是避讳着游走了。
叶凌月一身湿漉漉，重新化为了人形。
“你早就发现它们了？”
叶凌月拧着身上的水。
帝莘一言不发，他的神情还有些冷。
“你怎么懂得它们的语言？你和它们是一伙的？”
帝莘凉飕飕，盯着叶凌月。
这时的帝莘，显得有些陌生。
“你是怀疑，它们是我找来的？我可不会什么妖兽语，是它帮了忙。”
叶凌月撇撇嘴，这家伙疑心病真重，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啵啵说这条响亮是保平安的，叶凌月最初也不相信，可这会儿，她信了。
这条项链非常珍贵。
她当然不懂得什么墨地蚺的语言，毕竟妖族也都是有不同的语言的。
修为高的妖，才通晓各种妖族语言，但是也很有限。
像是叶凌月这样的，打小就离开了九尾狐部落，连本族语言都忘了，何况是墨地蚺。
“它？”
帝莘盯着叶凌月的脖颈。
少女的脖颈纤细白净，头发湿哒哒的落在脖颈上。
他看了一眼，目光不觉往下移。
因为刚出水的缘故，叶凌月的衣服都紧紧贴在了身上。
她衣衫很单薄，湿身后，曲线毕露。
少女身上特有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帝莘觉得心头重重一跳，他强迫自己将目光集中在那条项链上。
“戴着它，能和妖**流，非常神奇的能力。”
叶凌月有种感觉，项链里一定隐藏了什么。
冷风吹过，帝莘一言不发。
“那啥，墨地蚺还告诉了我一些事。我得赶去禽山，有人打算谋害学员们。”
叶凌月小声说了一句。
墨地蚺走之前，告诉了叶凌月，它们是奉命来这里绞杀里头的人的。
下命令的人，也是炸毁紧急通道的人。
她不仅命令了这些墨地蚺，还召集了其他的妖族，那些妖族中，最厉害的就属禽山的那群妖禽。
墨地蚺负责狙杀沿途遇到的学员，而妖禽则是负责捉拿人质，将那些教官和同队的学员们一起引上禽山。
禽山一带，早已设下了重重埋伏，一旦学员和教官们靠近，会被一网打尽。
帝莘一动不动。
“那我先去了，我弟还有辛霖她们很可能上当了。”
叶凌月见帝莘无动于衷，蹑手蹑脚就想离开。
“站住。”
帝莘凉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打算一个人去？”
帝莘拧了拧眉。
这女人，利用完了他，就打算跑了？
“要不，你和我一起？”
叶凌月已经准备好了被帝莘泼冷水。
在他眼里，别说是一些学员和教官，只怕整个基地的人都死光了，他都不会眨下眼。
“你身上，是不是，有可以帮我减弱煞气的东西？”
帝莘盯着她。
叶凌月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她不知该不该回应。
“如果，你帮我压制煞气，帮我保密，我可以勉为其难，跟你一起去禽山。”
帝莘神情凝重，一字一句道。
“成交！”
叶凌月一听，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买卖。
“不过你也的帮我保密，我……”
叶凌月伸出手，示意帝莘也伸出手。
帝莘有些不明所以，可也学着叶凌月的模样，伸出了手。
“拉钩上吊，前世今生不能变。”
叶凌月小手指拉着帝莘的小手指。
男人的动作有些僵硬。
他有些无语的看着叶凌月。
“为什么是前世今生？”
这小孩子的把戏，他也是听说过的。
不应该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198 禽山之役 7
“一百年不够长。”
叶凌月几乎是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她和帝莘的前世今生，岂止百年。
眼前这个神情僵硬的男人，陪伴了她无数个最艰难的日子。
这一次，帝莘的事，让叶凌月更加意识到，这人就是帝莘。
若是可以，她想要一直拉着他的手，走下去，可是她的这份心思，他可曾感受到？
叶凌月盯着两人的手，思绪万千，仿佛又回忆起了过去的那些时光，她和帝莘的几世纠缠。
帝莘凤眸一闪，他凝视着少女的脸，眼底的红光似乎褪去了一些。
“拉钩上吊，前世今生来世都不许变。”
他说罢，手指轻轻勾了勾叶凌月的手指。
叶凌月怔住了。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来世，可是不等她再问，帝莘已经飞快收回了手。
“开始吧。”
他背对着叶凌月，耳根有些异样的红，声音也是冷清清的，一如往昔。
叶凌月也没追问，好在小鼎已经消化了一些煞气，又能继续吸收煞气了。
九洲鼎的作用下，帝莘的煞气又被吸收了一些。
他眼底的红光已经彻底褪去了。
“你这个情况，我是说这些煞气，是什么时候开始积聚在你体内的？”
叶凌月收回了小鼎，随口问道。
既然和帝莘有了保密协定，她倒也不在掩饰小鼎。
据小鼎反馈，帝莘体内的煞气很是厉害，比起煞胎，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是其他人，早已经发狂了。
可帝莘却能将煞气积蓄在体内，也是奇事。
九洲鼎都不得不休息一阵子，才能持续替他吸收煞气。
平日帝莘掩饰的很好，旁人根本没有发现。
男人的背脊，明显一僵。
身上那种冰冷的气息，又浓重了起来。
啧，叶凌月暗暗嫌弃。
这家伙，不想说就不说，用不用从头到脚都写满了，老子不想说的字眼。
“我得了解情况，才能帮你镇压煞气。”
叶凌月小声嘀咕道。
“一次外出狩妖时，发生的。具体原因，未知。”
没想到，帝莘竟然回答了。
他没有正眼看叶凌月，像是在述说别人的事那样说道。
“那一场狩妖，规模很大，有数十个妖族参加，我们被伏击了。”
帝莘的声音有些低沉。
不知是因为受了凉，亦或者是高烧后遗症，他声音还有些沙哑。
“我们得到了错误的讯息，被伏击后，死了很多的同伴。”
帝莘说到这里，顿了顿。
“我杀了很多妖，但还是和最后的两名同伴一起突破了重围。可即将逃出去时，我们被再度包围了，妖王级别的妖带着上前大妖，将我们围得水泄不通。”
妖王级别的妖。
叶凌月心头一凛。
帝莘没有说具体的时间，可按照帝莘的年龄看，这场可怕的战役，应该就发生在他刚成为狩妖人后没多久。
那时候的帝莘，就对上了这么可怕的对手。
可他还是活下来了。
所以，他是经历了怎样的一场战斗。
“我杀了很多妖，数量，可能比很多狩妖人几辈子加上去的都要多。那妖王很强。”
帝莘又顿了顿，他沉默了很久。
“那之后？”
叶凌月看看天色，月正当空。
“我战到力竭，昏迷了过去。等到我再醒来时，那妖王已经被杀了。我的一名同伴，牺牲了，为了救我，她牺牲了。”
帝莘苦笑。
叶凌月心头一动。
那名同伴，难道是？
叶凌月曾经听过说，夕雾教官的姐姐，夕颜曾经是帝莘的同伴。
两人也是生死之交。
夕颜……那个对帝莘爱恨纠缠的女人，这辈子，竟为了帝莘牺牲了？
叶凌月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愿意自己的男人心底留着个人。
尤其那个人，还是前世的情敌。
帝莘继续说道。
叶凌月收回了思绪。
再之后，帝莘和逃脱的同伴离开了那里。
从那一天之后，他的体内就隐藏了煞气。
他发现了这一点，之后，他每每杀戮，体内的煞气都会积聚下来。
“因为这个缘故，我失误了几次，然后和狩妖界闹得不开开交，我就退出了狩妖界。”
事情的经过大抵如此。
帝莘提起往事，并无多少的情绪变化。
也是因为这煞气的存在，让他就如一颗定时炸弹。
除了阎九，他再没有任何朋友。
像是今晚这样，心平气和的与人聊天，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醒来的那个地方，和朱雀圣地一样，有四象阵。”
帝莘忽的说了一句。
“你是说，你怀疑，你体内煞气的生成，和四象阵有关？”
叶凌月愕然。
“只是猜测罢了，可惜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帝莘身上的煞气，已经平复了。
他抬眸，看了眼天空。
这一看，他眉头皱了皱。
红月。
几乎是同时，叶凌月也留意到了，月色在发生变化。
“这红月，你是不是也见过？”
叶凌月见帝莘眼神有异。
“我不大记得了，不过，我体内煞气聚集的那一晚，我生还的那名同伴，告诉我说，天空有红月出现。”
帝莘沉声道。
“尽快去禽山。”
帝莘说罢，长腿一跨，朝着前方的溪流走去。
红月出现，势必有妖族大量聚集。
如果再不去，只怕，禽山那些人，就真的要落入陷阱了。
叶凌月心领神会，也快步跟上了。
溪涧里的溪水，哗声作响，两人一路疾行。
山风凛冽，到了夜晚，尤甚。
“这鬼地方，我差点就被吹下去了。”
辛霖趴了一天，手脚已经麻木了。
好不容易，等到巫扈比手势，两人爬到了一个山洞里。
山洞里安安静静，她们的运气不错，这是个空的山洞。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探探风声。”
辛霖担心凌光的安危。
“你打算丢我一个人？”
巫扈的声音里，似乎有些颤抖。
“你一个人怎么了……带着你碍手碍脚……有东西过来了。”
辛霖话音刚落，就听到有异响。
一只体型惊人的妖禽正飞速掠来，身后还跟着一群的妖禽。
辛霖傻眼了，感情，她们不是走运，而是倒了大霉，这是钻进了妖禽头目的鸟窝了？
199 禽山之役 8
·辛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都怪你，找的什么石窟。”
辛霖欲哭无泪。
巫扈看了她一眼。
“屏了我们的气息。”
辛霖眼眸一亮，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暗之灵几乎可以吞噬一切，包括她们的气息，这石窟挺深的，内部有黑嗖嗖的一片，只要屏住了气息，那些妖禽未必能发现她们。
她迅速释放出自己的暗之灵。
不过，巫扈是怎么知道的？
辛霖纳闷着，只是此时，她无瑕细想。
暗之灵将两人包围，很快，两人的气息就被暗之灵彻底吞噬了。
妖禽头目进了洞，这一入洞，辛霖才发现，不仅仅是妖禽头目，其他妖禽也都抓了人来。
那些人中，好几个是大龙山基地的学员。
那些学员也都被吓惨了，一些人哭嚎一片。
妖禽头目发出了一阵咕咕叫声，似乎很不耐烦。
它一爪拍向了其中的一名学员，后者还没来得及求饶，就直接被拍成了肉泥。
“大家都别哭闹了，否则，它们会杀了我们。”
人群里，有人喝了一声。
辛霖听出来，那是秦川的声音。
哭声渐止住了。
妖禽头目对此似乎很是满意。
它又咕咕了几声，就蹲在一旁，开始闭目养神。
其他妖禽则纷纷飞了出去，似乎又去抓人了。
“怎么抓那么多人？”
辛霖看在眼底，心里也是暗暗纳闷。
按理说，妖兽抓人，一般是为了猎食，可这些妖禽显然不是为了这个。
它们抓了人来，也不吃，难不成还存着过冬不成。
“秦川，我们怎么办？”
见妖禽头目没了动静，那些被抓来的人中，有人小声询问秦川。
他们也是有够倒霉的，被这大鸟抓住了。
除了学员之外，还有一些人，并不是学员，不知怎么的也被抓了过来。
“只能等着，我们被抓了这么多人，教官们一定也发现了，他们一定会想法子来就我们。”
秦川沉声道。
辛霖有几次都想要冲出去，可都被巫扈制止了。
“再不救人，等到妖禽们回来，我们就逃不掉了。趁着现在就那头目一个，我们里应外合。”
辛霖焦急着，在巫扈的手上写了一行字。
这家伙，总是畏手畏脚的，只会误事。
“先别急。弄清楚它们的目的再说。”
巫扈捏了捏辛霖的手。
辛霖感到手心痒痒的，一侧头，就看到巫扈的脸紧挨着自己。
她心突突疾跳了两下，想要将巫扈推开。
哪知道巫扈却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他的唇贴在她的耳边，犹如情人般，在她耳侧轻声说道。
“别乱动，否则我们俩都得暴露。”
辛霖这才留意到，暗之灵的范围似乎缩小了一些。
她操控暗之灵还算是熟练，可从未用来屏蔽气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暗之灵覆盖的范围显然缩小了不少。
两人只能紧紧挨着，才不至于暴露。
不过巫扈说的也有道理，这妖禽头目盘踞在这里，一定有其他目的。
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妙。
她有些无奈，只能狠狠瞪了眼巫扈，只能乖乖缩在巫扈的怀里，留意着洞里的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辛霖都等的有些发困了。
忽的，石窟内，又是一阵骚动。
辛霖一惊，清醒了过来，就见身旁的巫扈目光炯炯，盯着前方。
声音是那些被抓的人发出来的。
“蛇，好多蛇。”
秦川身旁，有人惊叫出声。
“噤声。”
秦川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一条绿色的毒蛇被惊动了，它嗖的蹿了上来，将那名惊叫的人缠得死死的，就听到一阵骨裂声，在众人急促的呼吸声中，那人被活活勒死了。
妖禽头目也听到了动静，它不急不忙起了身。
“银鹏，我们母女俩在外忙碌，你倒是好，在这里偷懒。”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石窟里响起。
那声音，辛霖听着觉得有些耳熟。
她正回忆着，那声音是怎么来的。
就见一条蛇群中，一条色彩斑斓的母蛇爬了出来。
母蛇昂着头，吐着信子，说话的正是它。
说罢，那母蛇身形一变，变成了个娇俏的女人。
女人面若春杏，腰身盈盈一握，煞是动人，竟是洛音。
她有些嫌弃的看了看四周，尤其是看到一旁的那些学员，脸上的不屑之色更浓。
这鬼地方，若不是为了薄情，她才不会来这种山沟沟。
“是洛音小姐，你这娇滴滴的模样，洛王居然舍得派你出来办事。”
哪知道，洛音刚说完，那妖禽头目也开了口。
辛霖瞪圆了眼，这妖禽头目竟也是个能说人话的？
身旁的巫扈倒是一脸的镇定，似乎对此见怪不怪。
“那个洛音是蛇王的女儿，她居然也掺和进来了。这件事不简单啊。”
辛霖在巫扈手背上写到。
才发现，不简单？
巫扈一脸的淡然。
更不简单的还在后头呢。
“若不是你们办事不利，需要我出马？不是说人都不够了，你们还杀人？”
洛音捂住鼻子，看看地上的血污。
“自会有人送上门来。倒是你们，红月使要求的那些人，凑够了没？”
妖禽头目不以为然。
“我带了一批过来，还有一批，稍后会送过来。”
洛音扫了眼人群，看到其中的秦川，秦川身上还穿着大龙山基地的制服，她踱上前。
“你是大龙山基地的人？”
秦川没有回答。
“你认不认识凌月？”
洛音这次主动请缨上山来送人，也是别有目的。
虽然母亲一直说，让她不用担心凌月的事，可她就是不放心。
那个小狐狸精一日不除，她就一日不安心。
可她上了山后，还没发现凌月的踪影。
“问你话呢！你敢不理本小姐！”
洛音目光一厉。
秦川依旧是不做声。
洛音眸光一狠，一巴掌甩了过去，秦川一声不吭，硬挨了一巴掌。
“其他人呢？你们认不认识凌月？说出她的下落的人，我可以放了他。”
洛音见秦川是个硬骨头，只能作罢，她眸光一转，看向了身旁的另外几名学员。
200 禽山之役 9
那些学员们此时都已经吓傻了眼，其中一个哆哆嗦嗦道。
“我知道，她和辛霖她们去了北坡。”
这学员就是早前司轻舞命令去监视辛霖她们的人之一。
他不甚被银鹏的人抓来，这会儿只想要保住性命。
洛音听罢，带着手下就要离开。
“洛音姑娘，你可是答应了，要帮我一起对付冥日。”
银鹏一听，不满道。
“我打听过了，冥盟主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个孕妇，你那么多人，难道对付不了他一个？”
洛音满脸的轻慢。
不等银鹏发话，洛音就任性的带人走了。
“等等，你们不是说好了要放了我？”
那名学员傻眼了。
银鹏冷嗤一声，就见他一扇翅，那名学员就惨叫一声，直接飞出了石窟。
石窟下方，就是万丈深渊，他的惨叫声落在众人耳中，都是不寒而栗。
“银鹏，你好大的胆子。”
这时，银鹏听到了一声雷霆怒喝。
银鹏听罢，飞身出了石窟。
“好机会。”
辛霖见状，就欲出去救人。
“先别急。”
哪知道巫扈却按住辛霖。
“你做什么？”
辛霖纳闷。
“有动静。”
巫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丫头，做事就是毛毛糙糙。
果然，石窟洞口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两道人影滑了下来。
其中一人看了眼黑魆魆的洞口，手一抬，一团火焰照进了石窟。
另外一人往石窟了看了一眼，眼眸一亮。
“队长？”
那是季无忧的声音。
辛霖一听到季无忧的声音，又是惊喜，又是纳闷。
小柚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正欲出声，嘴巴却被巫扈捂住了。
金边眼镜下，巫扈一双眸看向来人。
季无忧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和她一起还有狼王薄情。
两人一起到了禽山打探情况，哪知道一打听才发现，这妖禽头目的来历并不简单。“”
他并非是一般的妖禽，而是冥盟主同父异母的兄弟银鹏妖将。
这银鹏妖将原本也是妖隼部落的人，自小就和冥日关系不和。
当初冥日为了娶啵啵，不顾族人的反对，脱离了部落，来到中部妖盟。
之后妖隼部落就日益衰败，眼看冥日却在中部妖盟成了妖盟盟主，银鹏嫉恨不已。
他不知怎么就勾结上了红月天，在红月天的帮助下，强化了自身，还带着一帮族人来到了大龙山一带。
打听到这个消息后，薄情原本想要杀进来。
可却被随后赶到的冥日制止了，冥日想要和银鹏见一面，他并不想要用无力解决这场纠纷。
况且，禽山这一带，石窟众多，那些被抓来的人质也不知道都分布在何处。
薄情和冥日一商量，决定由冥日出面，引出银鹏，再由季无忧和薄情前去营救其他人。
“秦川，真是你？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凌日和辛霖她们呢？”
季无忧看到秦川，很是高兴。
她们来到这个石窟之前，也进入过其他石窟。
但是那些石窟里大多数是尸体，这让季无忧很是担心。
眼下看到秦川完好无损，她放心了不少。
“凌光没有和我在一起。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秦川看到薄情，也很意外。
薄情很是冷漠的扫了这些准狩妖人一眼。
如果不会为了顾全大局，他很乐意看到这些家伙死在银鹏的爪下，毕竟他也不喜欢人族。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先出去。”
季无忧说罢，就要带着人往外走。
“无忧，其实你不该来的。”
身后，秦川淡淡说了一句。
季无忧化为回过神来。
薄情脸色一变。
就见身后，嘭的一声。
辛霖浑身一颤。
微弱的火光中，她看到秦川手中，多了一把狩妖枪。
枪声响起，薄情身躯一震。
他的心口处，血流不止。
他眼底闪过一抹怒色，体内的妖力却在一瞬间，被封住了。
“你！”
“队长，你做什么？狼王是来救我们的！”
季无忧也面色惨淡，她没想到，秦川会在这个时候开枪。
“无忧，很抱歉。你们不能离开这里。”
秦川脸上，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
“还有他们，包括上面的冥盟主，你们都不能离开。”
秦川缓慢移动，到了石窟洞口。
他看了眼天色。
石窟口，有淡淡的月光照了进来。
月光呈血红色。
月光落在秦川的脸上，他的神情有些无奈。
他并不想杀人，尤其那人，还是凌光的朋友。
“你是红月天的人。”
薄情看到那红色的月光，他的眼刹那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相同的月色，他曾经遇到过。
那一次，部落被屠戮一空的那一晚，也是同样的月色。
“队长？你怎么会……你……”
季无忧目瞪口呆。
辛霖也是满脸的震惊。
秦川竟是红月天的人？
可是，他一直是他们的同伴。
唯有巫扈，一脸的冷静。
秦川没有去看众人吃惊的表情。
“抱歉，我骗了你们。不过，这并非出自我的本意。我原本没打算，让你也卷进来。”
秦川看向季无忧。
季无忧是个善良的女孩子。
她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
他们的目标，原本只是狼王和这些准狩妖人。
“你怎么可以怎么做，凌光那么相信你。凌光他甚至不惜为了你，以身涉险。”
季无忧很是难过。
她们一直把秦川当成同伴，出生入死。
可是，他却是红月天的人。
“凌光？”
秦川提到这个名字时，轻嗤了一声。
“怪只能怪你们太笨了。我一早就是红月天的人，只是你们从未发现过。你们必须都留在这里。”
秦川冷笑着。
“你们有什么目的？”
薄情眼看体内的妖力被封，也知道自己今天是认栽了。
愤怒之后，他反倒显得很是冷静。
他看向秦川。
挑拨了银鹏妖将，又造就了这么多的变异妖兽，还有一早就让人混进了大龙山基地，红月天这一次，这般精心布局，一定有其目的，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杀冥盟主那么简单。
“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在中部妖盟。”
秦川手持狩妖枪，缓声道。
201 禽山之役10
薄情的脸色更沉了。
对方毫无避讳直接告诉他们红月天的目的，这可不是因为秦川够坦白。
至少，一个人能够隐藏在基地里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此人的伪装本领可见一斑。
他之所以能这么坦白的告诉他们，绝对是因为，他没打算留活口。
这个石窟里，有数十人之多，一个活口都不留。
辛霖也深吸了一口气。
她惊恐的看了眼巫扈。
她也没想到，她们之中会有内奸。
秦川是红月天的人，红月天设下了这一局，就是为了将大伙一网打尽。
这个消息，外界还不得而知。
眼下，一定还有不少学员和教官都在往这边赶。
还有，洛音刚才也送了一批人来禽山。
红月天，抓那么多人过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巫扈摇摇头，让辛霖先不要焦急。
他眸光一扫，看向秦川手中的狩妖枪。
那把枪，一枪就将薄情打伤，最可怕的是，薄情的妖力被封住了。
论起实力，薄情只怕比银鹏还要厉害一些。
可眼下，他却毫无法子。
红月天手中居然有这种连狩妖界都没有的兵器。
如果人手一把，那对于妖族和狩妖界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除非能够一击击中，否则，有那把狩妖枪在手，石窟内所有人都得死。
好在，秦川似乎没有再杀人的意思。
他打伤薄情，也只是为了震慑在场的其他人。
薄情捂住伤口，脑子飞快的想着。
这把枪有些特殊，它造成的伤害，薄情没法子直接止血，加之他没有妖力，眼下对上秦川，无疑是以卵击石。
薄情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冥日能够早点发现异常。
他必须和秦川先周旋着。
薄情想到了凌月等人。
算算时间，**人应该已经生下了孩子，她们很可能会赶到禽山。
别来，千万别来。
如今的禽山，俨然就是一个火葬场。
薄情舔了舔有些苍白的唇。
“中部妖盟不是已经被你们控制了？”
“你不用套我的话，等到那一刻到来时，我会让你们死的明白。不过，你们也别指望，你们的同伴能救你们。”
秦川自然也看出了，薄情想要拖延时间。
“凌月她们一定能救我们，秦川，你收手吧，你明明是人，为什么要和妖为伍？”
季无忧不明白，为什么秦川要帮助红月天。
红月天是个邪恶的组织，它们煽动人和妖之间的矛盾，制造杀戮和冲突，秦川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加入红月天？
“季无忧，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的一切都是红月天给予的，如果不是它，我已经死了。”
秦川摇摇头。
他不愿意再多说。
“所以，你宁愿背叛你的同伴？”
身后，一个突兀的声音，让秦川一愣。
有人扑了上来，抓住了秦川的手，和秦川扭打在一起。
“凌光，你别逼我。”
就听到一声枪响，比凌光高了大半个头的秦川将凌光甩了出去。
他手中的狩妖枪对着来人。
“凌光。”
季无忧连忙上前，将摔在地上的凌光扶起来。
枪没有击中凌光。
凌光怒红着一双眼，他瞪着秦川，像是从来不认识他一样。
“好，很好，秦川，我一直以为，是我对不起你。原来，你才是最坏的那一个。你混账，你居然把枪口对准你的同伴，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过，你居然背叛我们！”
凌光帅气的脸，因为愤怒，扭曲在一起。
秦川面无表情。
眼前的人，他很熟悉。
他是自己唯一的朋友，至少，是自己认为的唯一的朋友。
过去的几年里，自己为了追逐他，付出了很多。
自己去琢磨凌光的喜好，靠近他，和他一起加入大龙山基地。
那一切，如今都成了过眼云烟。
眼前那个平日嬉笑怒骂的少年，这时候就像是受伤的小兽，瞪着自己，恨不得将自己撕成碎片。
秦川笑了。
他放声大笑。
“凌光，你可真蠢。如果不是和你出生入死，你会相信我？你们会接纳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赢取你们的信任。成为狩妖人也是，和你成为室友也是，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不过在利用你罢了。你一直说，你比你哥哥凌日聪明，其实你比他蠢多了。这么容易相信人，活该你被人背叛。”
“秦川，别再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季无忧望着凌光，凌光脸色惨淡，一双眼闭上了。
她从凌光身上，感受到了浓的化不开的悲哀。
凌光，受伤了。
虽然身上没受伤，可心却伤了。
凌光，是真的在乎秦川的。
他平时是一个多么怕苦怕累的人，可为了秦川，他灰头土脸，不惜一个人以身涉险到了禽山。
可是秦川，却给了他致命的背叛。
“废话少说。你们都不要妄动，你们谁也跑不了。不想死，就留在这里，至少，在你们死前，还可以轻松一些。”
秦川面色冷酷，他挥了挥手里的狩妖枪。
“秦川，薄情受伤了，你能不能帮他止止血。”
季无忧颇为担心的看了眼薄情。
没有妖力的狼王，受了重伤，很难坚持下去。
“别求他，我不用叛徒帮忙。”
薄情说着，看了眼石窟的角落，随手抓起了一把灰土抹在了伤口上。
季无忧拉着凌光，退到了一旁。
眼看他们几人都没了动静，其他人也不敢再造次，只能都缩到角落里。
辛霖在旁看得焦急，可也不敢贸然行动。
石窟里，一片死寂。
凌光闭着眼，始终没有说话。
季无忧聆听着外头的动静，她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希望，可又有些恐惧。
她希望凌月她们能来，可又不想她们来。
这座禽山里，此时蛰伏着非常可怕的阴谋……
禽山山顶，四周都是料峭的山石。
冥日面色冷峻和一头体型壮硕的大鹏鸟对持着。
“银鹏，我早就说过，若是你再不遵守妖盟的规定，妄行杀戮，哪怕你是我的亲弟弟，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山风猎猎，银鹏抬头看了眼天空的一轮红月，大笑道。
“冥日，少在那说大话。明年今日，就是你和盐边地区的死祭。”
202 禽山之役11
冥日微一蹙眉。
银鹏对自己的怨恨竟到了如此地步？
“你恨我，冲着我一人来即可。盐边地区又是怎么回事？”
冥日品味出一些不对头的地方来。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冥盟主，让我来告诉你吧。”
身后，一声娇笑。
月色之下，洪明月缓缓走了出来。
她踏月而来，一身月辉，整个人看上去美丽动人，可也同样有一种说不出的危险感。
银鹏见了洪明月，忙躬身行礼。
“红月使。”
冥日嗅到了对方身上的气息，他眉目一凛。
“是你，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虽然对方身上没有再穿着斗篷，可冥日还是立刻认出了对方。
“啧啧，冥盟主，你又何必咬牙切齿。你的孩子能被选中作为煞胎，那是你的荣幸。”
洪明月抿嘴轻笑，笑声在夜色中回荡着，听上去说不出的可怖。
“可惜，你打错了算盘。”
冥日冷哼一声。
洪明月眉目间，染上了一抹戾色。
她冷笑道。
“如果不是叶凌月，我不会失败。她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讨厌。不过，无论你们怎么妨碍我的计划，都没有用，主上的计划不会更改。中部妖盟将会重建，成为我红月天在华国的第一大基地。”
“做梦，只要我活着一天，中部妖盟，你们就别想染指。我已经召集了中部妖盟的老人们，他们会揭发须弥和你们的阴谋。中部的各大妖族，也会一起团结起来，对抗你们。”
冥日沉声道。
他因为家事，疏忽了中部妖盟的管理，这才让红月天有机可乘。
好在，凌月她们的帮忙，让他及时醒悟。
中部妖盟，绝对不会成为红月天的工具。
“冥盟主，你口气不小，只可惜，你反应的太慢了。你可知，副盟主须盟主眼下在干什么？你应该是号召了那些老人们在近日开始行动，反制须弥？可惜了，须弥和洛王以及盐边市局也会在今晚，展开一场大围剿。你的那些老人们，这会儿都已经自身难保了。”
洪明月咯咯笑道，一双美眸冲着冥日眨了眨。
“不过比起来，你更应该担心的是自己，毕竟，你连和自己的孩子们都没见到，你不担心她们？”
洪明月耸耸肩。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冥日一听到啵啵和孩子们可能有危险，就脸色大变。
“冥盟主，你无需激动。我们主上很赏识你，若是你愿意，你可以加入红月天，为我们效命，届时，你和你的家人依旧可以团圆。”
洪明月笑了笑。
“做梦。”
冥日有些担忧的看向远方。
夜幕降临，他已经没法看清朱雀山的情况。
“朱雀山已经毁了，你那女人和杂种孩子，怕也是葬身山间了。”
银鹏在那幸灾乐祸道。
“闭嘴，银鹏。”
洪明月扫了眼银鹏，这蠢笨的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冥日脸色再变。
“你们！你们竟……我杀了你们。”
冥日大怒，他体内的妖力，一下子炸开了。
山顶上，妖力化为的罡风猛烈无比，洪明月被吹得东倒西歪。
“红月使，让我杀了这家伙。”
银鹏也是跃跃欲试，他早就想要和冥日一较高下了。
“别急，时辰未到，你先陪他玩玩。”
洪明月不急不慢到。
红月还在山峰的东南侧，只有到了红月到了禽山的正上方，才是最好的动手机会。
况且，眼下祭品们还未聚齐。
“明月使，秦川传来消息，他已经抓住了狼王等人，等待您最后下令。”
一只妖禽振翅飞来。
洪明月抬抬眸。
“秦川果然没让我失望，不枉费我精心安排了几年。”
那边冥日一听，薄情竟被擒，也是大吃一惊。
看样子，洪明月手下还有其他的棋子，薄情被抓，禽山那边又……冥日一想到啵啵和凌月等人的安危，又怒又恨，下手更加狠绝，眼看银鹏就要招架不住。
“明月使，有几帮人马从山脚下攻了上来，其中有几人非常厉害。”
放哨的妖禽也前来禀告。
洪明月听罢，嘴角多了一抹笑意。
“看样子，我们的祭品都送上门来了。”
她看了眼银鹏，一声号令，银鹏心领神会，就朝着山崖下飞身掠去。
冥日岂肯善罢甘休，一路追了下去。
禽山的山壁上，有几人斩杀了几只妖禽，不断有枪声响起。
“教官们都来了没？”
夕雾和战痕一前一后，两人身上都是血污，她们得到了消息后，就召集教官们带着学员们朝着禽山来了。
没想到，禽山上，不仅栖息着妖禽，一路上来，还有不少的妖兽。
妖兽和妖禽从地面和天空接连袭击，甚至一些异植也在半路使绊子，有几名教官都受了轻伤被抓走了。
“除了巫扈和帝莘，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有三人被抓走了，还有一些学员也抵达了山脚下。巫扈也就算了，帝莘是怎么回事？”
战痕飞快的看了眼通讯器。
帝莘一直没有联络他们。
他不可能看不到消息，一定是刻意忽略。
原本以为，他们杀上禽山，不用帝莘那小子也无所谓。
哪知道，禽山的情况比他们想象得要麻烦的多。
大龙山一带的妖兽，仿佛一下子都聚集到了禽山。
它们一波连着一波，就连向来骁勇好战的战痕也感到吃力。
“其他学员呢？”
夕雾又开枪杀了一只逼近的妖禽。
她看了眼天空的那一轮红月，感到莫名的心慌。
“联络上了奚玖夜他们，他们已经到了禽山，不过还没有开始行动。”
战痕骂了一声，手中的狩妖枪没子弹了。
“让他和司轻舞来支援，我怀疑，禽山是个陷阱，我们必须尽快查明敌方的目的，救出被抓的学员好教官，尽快撤离这个地方。”
夕雾说罢，战痕脸色也变了变。
夕雾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怎么一下子改变了主意。
“这红月……有些不对头，我姐当年出事的那一天，也出现过，我……我感觉不大舒服。”
夕雾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喃喃自语着。
那一天，帝莘他……
203 禽山之役 12
禽山山间。
奚玖夜一脸为难。
“楚楚，你不要胡闹，这里很危险，你先离开。”
“玖夜，你不能上去，听我的，你现在就离开禽山，一切都还来得及。”
楚楚哀求道。
她好不容易摆脱了洪明月，在茫茫大山里找到了奚玖夜，她不想他再出事。
“我必须上去，我的不少同伴们被抓走了。”
奚玖夜警惕着，看了眼不远处的司轻舞等人。
司轻舞已经是很不耐烦了。
进入禽山后，她就显得很是激动。
她一心想要找到那妖将，夺取妖丹。
早前她派出去盯着辛霖她们的人，也在禽山一带留下了信号，说是辛霖等人已经进了山。
他们一路上山，倒是没有遇到辛霖等人。
司轻舞也看到了楚楚，倒是没有多说，也不知道她是没发现楚楚的身份，亦或者是给了奚玖夜面子。
“你斗不过红月使的，那个女人非常可怕。”
楚楚努力想要说服奚玖夜。
“我们的教官和其他同伴也上山来了，人数不少，那妖禽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奚玖夜对己方的实力很有信心。
“你们太天真了，你们以为，山上只有妖禽？上面有很多妖兽，还有，那些服用了神仙水的学员……”
楚楚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你说什么？神仙水有问题？”
奚玖夜一惊。
他下意识想到了自己也服用了不少神仙水。
“你的那批应该没有问题，给你们教官的那些被红月使动了手脚，我也没想到，他会那么卑鄙。”
楚楚不敢去看奚玖夜。
“奚玖夜，你们亲热完了没有，耽误了我的大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司轻舞抬头看了眼天空的红月。
对于红月的出现，她没有太在意。
可她觉得，山间的气息有些不同了。
四周，妖兽的气息愈发浓郁。
“司轻舞，我们怕是中了埋伏了。”
奚玖夜让楚楚在旁等着，压低了声音将情况和司轻舞大体说了一下，但是没有提神仙水的事。
“我当是什么事，妖兽众多又怎么了。我们的人手也不少。”
司轻舞听到一声尖锐的鸣笛音。
“那是教官发出来的讯号。”
奚玖夜精神一凛。
他早前和夕雾、战痕通过气，一旦他们发出讯号，就意味着有特殊情况发生，他必须赶过去和他们会合。
“先别理会讯号，我们先找到妖禽所在。”
司轻舞眸光一转，看向一旁的楚楚。
“你，知道妖禽的下落吧？”
楚楚被司轻舞指名，惊了惊，忙躲到了奚九夜身后。
“别在那装了，不想死，就在前头带路。毕竟，你们都是带翅膀的。”
司轻舞不无讽刺道。
楚楚面色一沉，就要发作。
“楚楚，听她的。”
奚玖夜不欲惹事。
“可是……她在山上，如果让她发现了，我们都得死。玖夜，你还是听我的吧，红月使在山里设下了厉害的陷阱，进山有去无回。”
楚楚有些畏惧的看了眼天空的红月。
红月使一定就在附近。
楚楚其实也不知道，洪明月为什么一定要到禽山来，她并没有完全信任自己，有些机密的事，也不曾告诉她，她只能猜道，禽山一定会发生什么。
“楚楚，你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奚玖夜安抚了楚楚几句。
楚楚终于答应了，帮她们寻找妖禽头目的下落。
一行人就往山上赶去。
山壁上，战痕和夕雾等候了片刻，却不见有人前来。
“怎么回事，发出了召集令，连一个人都没来。”
在刀子一样的夜风中趴在那一动不动，这滋味可不好受。
战痕骂了一句。
“安静。”
夕雾微微动容，头顶上空，有异动。
就见一只妖禽飞快的朝着他们扑来。
战痕和夕雾都不由变了脸色。
因为在那妖禽身后，还跟着一头金雕隼，可怕的妖气，在两者身上爆发出来。
妖将和妖王！
两名黄金狩妖人不由动容。
在延边地区，能达到妖王级别的妖禽，只有一人。
中部妖盟的盟主，冥日！
消失了数月之久的妖盟盟主冥日，在这里出现了。
“战！”
几乎没有半点迟疑，战痕和夕雾体内的灵气骤然炸开。
两人毫不迟疑，朝着那两头可怕的妖禽扑去。
山壁的石窟里，秦川看守者石窟口。
山峰附近的动静不可谓不小。
“好大的动静，这是动手了？”
季无忧守着受伤的薄情，薄情的血勉强制止了，可伤势却不容乐观，她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又是担心，又是期盼。
凌光就坐在两人不远处，他没有说话，一直低垂着头，看不出喜怒来。
“是冥盟主。他应该是来救我们的。”
薄情眼眸闪了闪。
“死心吧，你们的冥盟主上当了，他眼下和两名黄金狩妖人杀得不可开交。双方都以为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秦川收回了目光。
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幕，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洪明月那个女人，的确有些手段。
这个时候，让黄金狩妖人和冥日交手，双方都会有所损耗，而她自己却带着主力隔山观虎斗。
等到两者都斗得差不过了，她才会和毒蛇一样，吐出信子，给双方致命的最后一击。
两名黄金狩妖人，是那几位教官。
“如果连教官们都……”
季无忧没吭声。
“秦川，给我个痛快。”
凌光忽的开口道。
秦川看了他一眼。
“杀你，浪费我子弹。我这子弹，只给妖王级别的存在使用，至于你，乳臭未干。换成你爸妈来，还差不多。”
凌光一听，怒的跳了起来。
“秦川，有本事，就和我打一架，我这命是你救的，我现在就还给你。”
他往前一步，逼近秦川。
“站住。你若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杀……杀了她。”
秦川迅速调转枪口，对准了不远处的季无忧。
和凌光一起读书的几年里，秦川了解凌光这个人了解的很透彻，这小子怕吃苦怕疼，遇到危险和困难，怂的比谁都快。
可也是这样的凌光，一旦较了真，那就是死都不怕。
204 禽山之役13
眼前的凌光，脸上只有怒色，他愤怒的就如一头小狮子，恨不得将秦川撕碎。
秦川的心头，微微一颤。
秦川知道，他较真了。
凌光脚下一动，一声枪响。
季无忧捂住了嘴。
她的身前，多了一个坑洞，不过寸许距离。
只要对方稍微偏几分，子弹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看在你们和我相处一场的份上，我最后警告你们，不要妄动，离开这里，对你们没有好处。”
秦川捏了捏眉心。
外面已经混乱不堪。
黄金狩妖人、冥盟主、还有其他妖兽，看样子，洪明月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大半。
只要洛王等人也按照约定行事，禽山计划就要正式揭开序幕了。
“秦川，你当真不愿意就此收手？”
凌光凝视着秦川。
眼前的秦川，明明如此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凌光，你怎么还是不懂，我没法子收手了。在我加入红月天的第一天开始，从我获得那强大的力量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法回头。如果不是因为红月天，我甚至没法子和你们站在一起，更不可能认识你。”
秦川苦笑。
离开了红月天，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的，流落街头，天天被人欺负的普通孤儿。
是红月天，让他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甚至于，连他认识凌光的机会，和他比肩的机会，也是红月天给的。
他不能回头，因为一旦回头，一切都会消失。
他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是红月天，让他拥有了名字、身份和一切。
他已经习惯了拥有力量，让他一无所有，他宁可死。
“可你是秦川，我已经认识了你，这一点，也无法改变。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你都是我认识的秦川，我的好朋友。”
凌光凝视着秦川，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丝的犹豫。
秦川的眼中，的确有了一瞬的迟疑。
“快走，出去告诉冥盟主他们。”
薄情趁着秦川犹豫的一瞬，身形一快，朝着秦川扑去。
薄情不知道红月天到底有什么阴谋，可必须将想消息传出去。
秦川眼眸一深，毫不迟疑，朝着薄情就是一枪。
“薄情（狼王）！”
季无忧和凌光同时惊呼。
子弹这一次，对准了薄情的咽喉，在毫无妖力的情况下，这一颗子弹无疑是致命的。
子弹，已经近在咫尺。
频死的一瞬，薄情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张脸。
那张脸，竟是凌月的脸。
他心中有些遗憾。
如果还有机会再见到她，他一定要告诉她，嗯，他喜欢她。
子弹，在击穿薄情的咽喉的一瞬，消失了。
身子重重落在地上，薄情一怔。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咽喉，没有血，也没有伤口，毫无疼痛。
“怎么？”
秦川也是一惊。
他明明已经扣动了扳机。
手肘，重重被人一击，狩妖枪脱手而出，落在了地上。
一道人影翻身而过，将那把枪夺走了。
“身手不错嘛。”
巫扈推了推眼镜，将那把狩妖枪捡了起来。
秦川满脸错愕，他的身后，站着辛霖。
那一句表扬，正是辛霖说的。
“彼此彼此。”
巫扈也不客气。
一人夺枪，一人制住秦川，两人第一次合作，却配合的行云流水，毫不生疏，就好像，两人已经合作了无数次一样。
“你们？”
秦川没想到，辛霖和巫扈会突然出现。
两人并不是从外面进来的，而是一直隐藏在石窟里？
秦川脸色一沉。
自己竟一直没有发现。
“暗之灵。”
秦川晦涩的吐出了三个字。
只有暗之灵，才能将人的气息完全掩盖掉。
他大意了，只是警惕着狼王和季无忧，却没想到，还有人在石窟里。
不仅是他，就是早前的银鹏等人也没有注意。
“子弹不见了？小霖，你们是打哪里冒出来了，吓死我了。”
季无忧又惊又喜，同时一脸的困惑。
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子弹，被我用暗之灵吞噬了。”
辛霖也是抹了一把冷汗。
这一次，还真是冒险。
秦川手中的狩妖枪威力非同小可，凌光突然发难，她情急之下，只有试着用暗之灵吞噬子弹。
这暗之灵还真没让她失望，竟连子弹都吞噬了。
不过也亏了巫扈及时提醒了她，她才会想到，暗之灵可以吞噬一切这件事。
说起来，巫扈对暗之灵了解的还挺多的？
辛霖不及细想，因为眼下的形势太过紧急了。
“秦川，老实交代，红月天到底有什么阴谋？”
辛霖逼问着秦川。
“既然别你们抓住了，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们别白费劲了，我什么也不会说。”
秦川被抓住后，倒也很淡然。
他没有求饶，也不打算坦白。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不妨，让我来猜猜？我若是猜中了，你就坦白？”
巫扈笑了笑，出人意料开了口。
秦川一听，眼眸深了深，眼底满是不信。
他不信，巫扈能够猜到。
对方只是一名教官，而且还不是狩妖人，不可能知道红月天的事。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巫扈推了推眼镜。
“你快说啊，外头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辛霖往外瞅了瞅，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
那银鹏妖将也是无耻，眼看形势不对，就逃了。
战痕、夕雾和冥盟主厮杀着。
“这座禽山，四面环水，是大龙山脉内唯一的极阴之地。这种地方，最适合用来设下大阵，摄取天地阴煞之气，化为煞气源泉。不过，在布阵之时，必须有大量的祭品，而我们这些人，看样子就是你们的祭品。天空的那一轮红月，应该就是阵眼。”
巫扈说罢，秦川的脸色已经变了。
“什么鬼玩意，把我们当祭品？”
所有人一听，脸色都变了。
虽然不懂得什么煞气源泉，可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
“巫教官，你说清楚点，什么祭品，我们这些人怎么就成了祭品？”
凌光困惑道。
“具体什么情况，只能问那位红月使。如果没猜错的话，午夜时分，就是她启动大阵之时。”
巫扈说罢，众人都不约而同气息一窒。
此时，距离午夜已经不过一个小时了。
205 禽山之役 14
“你到底是谁？”
见巫扈竟真的说出了红月天的计划，比起其他人来，秦川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难以置信望着巫扈。
对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红月天的秘密，大阵的事，只有红月使和他在内的极少数几个人才知道。
煞胎，只是一个开始。
红月使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整个中部区域。
红月天的目标，是让整个华国沦陷。
当煞胎计划失败后，红月使就马不停蹄开始执行第二个计划。
这个计划原本进行的很顺利……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教官，只是书看得多了些，对于各种阵法也有所了解。我在大龙山的这段时间里，留意到，这地方的气息有些不对，一些地方被人动了手脚，看上去就像是要布置大阵。”
巫扈轻描淡写说道。
“我们得阻止她。”
辛霖脱口而出。
“道理谁都懂。”
巫扈又推了推眼镜。
“巫教官，你就别卖关子，这可是事关大伙的性命。”
凌光焦急道。
这次野外生存训练真是个大坑，一个小时，还不够大伙逃出大龙山。
更不用说，姐姐她们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就是，姓巫的，你能不能帮忙想想法子，要不大伙都的死。”
辛霖也急得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没法子。你们不是红月使的对手，你们才几个人。”
秦川嘲讽道。
“你闭嘴，秦川，我算是瞎了眼了，把你这种人当朋友。”
辛霖喝斥道。
亏她以前还觉得，秦川这个人很可靠。
“朋友？”
秦川一怔。
旁边季无忧也满脸的失望。
她和辛霖一样，都是真心诚意，相信秦川的。
她们，把他当成了朋友？
“他说的倒是大实话，我们人手根本不够。红月天和中部妖盟应该调派了不少妖到这里来。冥盟主被缠住，还有大量的妖兽，更何况，那个红月使还隐匿在暗处。还有一点，如果书籍没记录错误，杀戮会产生煞气，等于我们如果和妖拼命，造成的伤亡也会成为大阵的养分，加速大阵的威力和生成。这可真是，进退两难。”
巫扈摇摇头。
“一定还有其他法子。凌月要是在就好了，她一向聪明，一定能想到破解的法子。”
辛霖自言自语道。
“我有个法子。”
凌光忽然开了口。
“什么法子？”
众人异口同声。
就连秦川也不觉看向了凌光。
“这个法子，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伤亡，但是，也有一定的危险。”
凌光苦笑着。
他其实都不敢确定，这个法子是否可行，可眼下，事态紧急，除了此法，她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我懂得一个法子，让大伙都进入梦境，只要陷入梦中，就没法子互相厮杀了，不是嘛？”
凌光说的正是自己的入梦术。
“九尾部落的入梦之法？”
薄情有些意外。
凌光竟学会了那么厉害的妖术？
“可是一旦大伙都陷入了梦境，如果有敌袭？”
辛霖反应过来。
凌光挠挠头。
“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我们大伙都睡过去了，如果有敌人趁机袭击，我们就麻烦了。因为这个入梦术，也不是对所有人都管用的。有一些人，可能会免疫。”
凌光使用了入梦术后，大部分时候都很管用，但是母亲云笙也说过，入梦术的使用效果，对于受伤者、实力弱于自己者还有一般人都是很管用的。
但是有一些例外，就是真正的强者以及意志力坚强的人，是免疫的。
众人一阵沉默。
“虽然不是最好的法子，但是的确是相对而言，最靠谱的。”
薄情点点头。
“如果能救大多数人，那这个风险，我们也愿意一试。”
辛霖和季无忧也点点头。
“那就别耽误了，立刻开始，我担心再耽误下去，就来不及了。”
凌光连忙说道。
“不用多此一举了。就凭你的妖力，你不可能控制住整个禽山。”
秦川冷言冷语道。
凌光瞪了他一眼，众人各自坐下。
凌光进入了梦境，开始施展入梦术。
妖力，如同水波纹般，一点点扩散开。
山间，风声猎猎。
化为了金雕隼的冥日，浑身上下亦是伤口累累，有枪伤，也有刀伤。
凌空而立的，还有两名黄金是狩妖人夕雾和战痕。
“不愧是中部妖盟的盟主，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坚持。”
夕雾手中的狩妖枪已经没有子弹了。
一旁的战痕手上的战刃也卷了刀口子。
两人身上也或多或少带了一些伤，两人对于冥日的实力很是吃惊。
他们两人都是黄金狩妖人，实力非同小可，对战妖兽也不是第一次。
可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顽强的对手。
“两位，中部妖盟和狩妖界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两位何必咄咄逼人。”
冥日的伤口还在淌血，他居高临下，和两人胶着着。
“你的人杀了我们的人，还抓走了好些学员，这还叫井水不犯河水？”
战痕骂道。
“两位，这其中有一些误会，人不是我抓的。那些妖禽从属于另外一方势力，我们都是受害者。”
冥日自知自己今天上了当。
银鹏根本就是故意引他到禽山的，还有，银鹏抓走那些学员也是故意为之。
目的就是为了制造自己和大龙山基地的冲突。
“好笑，谁不知道中部妖盟的盟主是你冥日。禽类的王者也是你，我们亲眼目睹我们的人被你们抓走，若是你还不放人，就别怪我们大开杀戒。”
夕雾脆声道。
那种不安之感，愈演愈烈。
“既然如此，那在下只能与两位拼死一搏了。”
冥日提起了一口气。
身后，忽有一声异动。
冥日不妨，身后不知何时，一只蝙蝠蛰伏在那。
那蝙蝠目露凶光，口中一口毒雾喷出。
冥日冷不丁防，吸入了几口雾气，顿时口吐鲜血。
战痕和夕雾见状，毫不迟疑，也冲了上去。
战痕战刃出击，一刃斩在了冥日的翅膀上。
“冥日！”
不远处，有人捡到这一幕，惊呼出声。
已是重伤的冥日听到那个声音，只觉得心魂一震，抬头看去。
小幺载着啵啵母子几人，刚好赶到。
206 禽山之役15
啵啵离开了朱雀山后，由小幺一路护送，抱着两个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冥日，哪知道竟看到了这一幕。
嗤——
刀刃刺穿冥日的翅膀，将他是钉在了山壁上。
“住手，你们不能那么对他！”
啵啵满脸泪痕。
她怀里，两个孩子哇哇的哭了起来。
“啵啵，快走，快点，带着她走。”
冥日身受重伤，此时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好在，在他临死前，还能看啵啵和孩子们一眼。
他的孩子们……冥日不舍的看着啵啵和他们的孩子。
两个孩子很健康，一男一女。
面对如此的变故，两个孩子都没有啼哭，他们只是瞪圆了大眼睛，茫然的看着这一切。
“那两个，就是妖人结合生下的杂种？”
战痕眼看冥日被擒，面露喜色。
他看了眼啵啵怀里的两个孩子。
啵啵将两个孩子抱得更紧了。
她怒视着两人。
“你们为什么要咄咄逼人，冥日当了妖盟的盟主后，就一直遵守规定，和人和平相处。把人抓走的，是其他的妖禽，你们为什么不调查清楚，就颠倒是非黑白？
“颠倒是非？你一个与妖苟合的人族叛徒，懂得什么是是非黑白？”
夕雾不屑道。
“会不会说人话，我看你们比妖也好不了多少，二对一，还偷袭。”
小幺愤恨不已，怒视着那妖蝠。
“教官。”
山顶上，奚玖夜和司轻舞等人已经赶到了。
那妖蝠偷袭得手后，就飞快飞上了山峰，落在了奚玖夜身旁。
奚玖夜赞许的冲着妖蝠也就是楚楚点点头。
若不是楚楚提醒，他也不能那么快找到这里来。
“其他人呢？”
司轻舞没有看到其他学员，尤其是她最恼恨的辛霖等人。
“楚楚说，在下面的石窟里。你打算做什么？”
奚玖夜见司轻舞已经下了山壁。
“当然是‘救’人。”
司轻舞冷冷一笑，人已经哧溜一声，顺着山壁下去了。
奚玖夜迟疑了下，终究是没有跟下去。
教官们眼下正对付妖王，没有心思理会石窟里的人。
只要杀了眼前的这妖王，必定震动整个华国狩妖界。
奚玖夜依旧不敢放心，楚楚说过，那红月使就在附近。
可四周并无人踪，虽然，他已经让其他学员查看了各处。
司轻舞顺着山壁往下，她将灵力覆在手上，就如壁虎般，攀爬而下。
“辛霖，你若是落到我手上，我必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司轻舞冷笑一声。
石窟内，其他人也在入梦术的作用下，感到昏昏欲睡。
“放心，我会保护你。”
辛霖眼看着巫扈挨着自己坐下，还以为这家伙是怕死，想要自己保护他。
她强打起精神来，她可不能睡着了，必须保持清醒。
可睡意愈来愈浓，辛霖的脑袋已经不自觉靠在了巫扈的肩膀上。
巫扈也闭上了眼。
秦川初时还有一些清醒，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感到力不从心。
石窟里，众人都已经昏睡了过去。
随着凌光的入梦术的施展开，禽山内的妖兽们也都被感染了。
地上跑的都停了下来，水里游的沉下水去，天空飞的也都栖息落在了枝头，禽山里，一时之间，变得万籁俱寂。
“果然让我找到了。”
此时，司轻舞也已经下滑到了石窟入口。
她也有几分机灵，留意到这一处石窟最大，看样子应该就是头目居住的。
她往里一看，不由面色一喜。
辛霖！
辛霖和她的几个同伴就在山洞里。
只是不知什么缘故，众人都昏迷了。
很可能是那妖禽头目使了什么手段，这也正和了司轻舞的心思，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拾了辛霖那个小贱人。
司轻舞并不知道，这是因为入梦术的缘故。
她只感到了头有一些昏沉，可是她身上，那一件灵宝发出了微光，那种昏沉感就消失了。
司轻舞的目标就只有辛霖一个人。
她向辛霖走去。
此时的辛霖，已经陷入了昏睡中。
睡梦中，她正和凌月在教训司轻舞，她嘴里说着梦话。
“司轻舞，让你再敢仗势欺人。”
司轻舞柳眉倒竖，美眸里迸射怒火来。
她抬手手掌，就朝着辛霖的天灵盖击去。
电石火光之间，司轻舞的手被人握住了。
那人的手，就如铁钳般，司轻舞一时之间，竟挣脱不了。
眼前多了个男人。
“巫扈？”
司轻舞没想到，阻止自己的人，居然是巫扈。
“司轻舞，学员之间可以相互竞争，但是不可以相互残杀。”
巫扈沉声道。
“滚开，你再碍手碍脚，我连你一起收拾了。”
司轻舞根本没有把巫扈看在眼里。
她提起灵力想要连这个碍眼的老师一并收拾了。
“看样子，你还是老样子，冥顽不灵。”
巫扈冷冷一笑，就见他手上发力，司轻舞顿时变了脸色，大叫一声。
“你！你做什么！”
司轻舞感到手疼痛不已。
不仅如此，她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在消失，在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吸走。
她惊恐的瞪大眼。
“你做了什么？我的灵力！”
她的灵力，以可怕的速度在消失。
司轻舞已经是白银狩妖人，灵力可不弱，可在这个她看不起的普通老师面前，她却毫无招架之力。
对方就如一个黑洞，将司轻舞的灵力吸收的一干二净，而司轻舞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多年修炼而成的灵力被收割。
“你这样的人，成为狩妖人只会害人害己，不如我帮你个忙。”
巫扈说话间，司轻舞体内的灵力已经被彻底吸收一空了。
不仅如此，她感到自己体内的筋脉如同被撕裂了般。
完了，全完了。
她的灵力，消失了！
司轻舞昏死了过去前的一瞬，只有一个念头，她完了。
只可惜，她再醒来时，眼前发生的一切，她都不会再记得了。
做完这一切，巫扈看了眼身旁的辛霖。
她依旧是闭着眼，靠在一旁的石壁上大睡特睡。
巫扈随手脱下了外套，盖在了辛霖的身上。
他踱到了石窟口，面上多了一副古怪的面具，身影一逝，消失了。
207 禽山之役16
石窟里发生的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把你两个孽种交出来，我看在你是人的份上，不杀你。”
山壁上，战痕刀一横，指向小幺和啵啵。
妖王已经失去了防抗能力，下一步，就是取出他的妖丹。
他的这对孽种，也不能留下。
“想得美。”
小幺提起一口气，双翅一振，快速升空。
对方有好几个人，自己实力不如对方，只能先避开。
回去找凌月姑娘，她一定能救人。
“想要走，没那么容易。”
奚玖夜飞身随着小幺纵上了悬崖。
小幺有翅膀，速度比奚玖夜快了不少。
楚楚见状，发出一声声嘶鸣。
刺耳的叫声，让人鼓膜生疼。
“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本事！”
一个火球，从天而降。
小乌丫怒气冲冲，冲着楚楚喷出一道火炎。
猛烈的朱雀火，让楚楚心生避讳，连忙躲闪。
“该死的畜生。”
奚玖夜抬手，手中是狩妖枪“妖杀”。
他抬手就是一枪，开枪的一瞬，他觉得眼前一花，困意袭来，觉得有一股异样感涌上心头。
子弹射偏了。
“将啵啵夫人和孩子送走。”
小乌丫让小幺立刻离开。
恰好这时，楚楚也觉得一阵发困。
小乌丫对准她，就是狠狠一啄，啄得楚楚一个踉跄，跌落在地。
“玖夜，我感到有些头晕。”
“楚楚，不用担心，我杀了它。”
奚玖夜抬起枪，觉得胳膊很沉重。
他晃了晃脑袋。
山壁上，夕雾已经上前，就要挖出冥日的妖丹。
“放了我的妻儿，否则，我与你们不死不休。”
冥日听得山上的声响，心如刀绞。
“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战痕讽刺道。
“说的不错。”
战痕话音刚落，背后，一股巨力袭来。
不知何处出现的黑衣人，横空出世，一脚踢在了战痕的后背。
战痕本就是凌空而立，这一脚踹下去，战痕砸在了山壁上，山壁上登时被砸出连一个人形大坑。
“呸。”
战痕挣扎着站了起来，吐出了几口血沫子。
夕雾警惕，反手制住了冥日。
“你是什么人？”
夜色中，男人几乎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他周身，一点气息都没有，就好像，天生就是和黑暗融为一体的。
他戴着一副狰狞的面具，青面獠牙，犹如地狱出来的恶鬼。
唯独一双蓝瞳露了出来。
他不是妖，因为身上没有妖气。
可也不是人，因为他甚至连气息都没有。
山崖下的冷风出来，男人的衣裳猎猎作响，就如一只苍鹰，俯视着几人。
“你们敌人。”
男人微微一笑。
下一刻，他就消失了。
夕雾眼皮子一阵疾跳，下意识，灵力护在了身前。
诡异的一击，她身前的灵力防护炸开了。
她急急避闪开，浑身已经是冷汗淋淋。
一击。
对方一击，就将她凝聚的灵力击碎了。
这一击，威力竟是比狩妖枪还要厉害得多。
“你是？”
冥日身旁，男人轻抚过刀刃，刀刃碎裂开，男人搀着冥日。
冥日并不认识对方，至少，在中部妖盟的范围内，未曾出现过身手这么诡异的人。
“救你的人。”
男人话不多。
战痕和夕雾互对了一眼，两人同时出手。
两人都是黄金狩妖人中最拔尖的存在，多次合作，一攻一防都是合作无间。
男子还带着个人，按理根本不是两人的对手。
可两人夹击之下，对方竟也进退有度，始终将冥日护得死死的。
“怎么会？”
夕雾和战痕没有讨到半点好处，也是满脸惊色。
不仅如此，他们还感到头脑发沉，身法也渐渐慢了下来。
“看样子，入梦术的效果差不多要出来了。”
男人笑了笑。
入梦术？
夕雾和战痕心头一惊。
难不成，他们中了妖术？
除了男人之外，他还有同伴隐藏在附近？
同样可怕的同伴？
“教官，情况不对，我们好像中了术法。”
山上，奚玖夜和楚楚也感到力不从心。
夕雾咬紧牙关，她死死盯着那个诡异的男人和冥日。
只差一步。
她就能够击杀妖王冥日了。
那可是妖王，杀一个自己就能名垂华国狩妖界。
“夕雾！”
战痕脸色已经铁青一片。
“撤。”
夕雾从牙缝里挤出了个字来。
战痕拉起她，奚玖夜带着楚楚，就飞快的撤离。
啵啵等人此时也已经是体力不支，小幺和小乌丫都已经是昏昏欲睡，好在大敌已退，两人都很快陷入了睡梦中。
两个孩子更是睡得香甜。
“冥日。”
啵啵摇摇晃晃，扑到了冥日的面前。
她眼中，忍耐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
她抓着冥日的手，摸着他满是血污的脸。
“啵啵，我没事。”
冥日感到眼前啵啵的身影渐渐模糊。
“冥日，我一直在，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啵啵抓着冥日的手，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啧，还真是让人感动的爱情。”
一阵鼓掌声，伴随着嗤笑声，随着山风扩散开。
山峰之上，一轮红月触目惊心。
洪明月踱了出来。
“阁下，好厉害的手段。”
洪明月看着空寂寂的山峰，嘴角挂着最迷人的笑。
“彼此彼此。”
面具男人对于洪明月居然没有睡着这件事，倒是不意外。
像他们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做梦。
因为，所有的梦都已经在仇恨中破碎了。
“阁下，可知你破坏红月天的好事。”
洪明月冷眼旁观了这么久，原本想要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成了一场空。
该死的入梦术。
作为九尾狐部落的一员，她一早就发现了有人在使用入梦术。
“哦？”
面具男人一脸的不明所以。
“我看你实力不俗，眼下，还有个计划，能够保你性命。加入红月天，我可以让你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反之，你要和这里所有人一样，沦为祭品。”
洪明月媚眼如丝，打量着男人。
虽然看不见男人的真面目，可是他有高挑的个头，低沉迷人的嗓音还有一双恍若苍穹的蓝眸。
这是个神秘，而又有吸引力的男人。
208 禽山之役 17
男人一动不动。
洪明月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浓。
她轻扭腰肢，手落在了男人的面具上。
男人蓝眸一闪，周身的灵力，就如潮水般，朝着洪明月涌去。
洪明月脸色瞬变，身影一消。
“暗之灵！你是宁家的人！”
旋即，洪明月的真身出现在另外一个方向。
难怪对方的气息几乎没有，原来是暗之灵。
天地灵力之中，唯有暗之灵最是稀缺，同样也最是神秘。
它可以吞噬一切气息和踪影，也是最危险的。
暗之灵一旦控制不好，很容易反噬。
所以即便是知道它很强大，能修炼控制暗之灵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眼前的男人，暗之灵收发自如，显然是操控暗之灵的绝顶高手。
放眼整个华国狩妖界，也只有宁家的老爷子有此等能耐。
“宁家算是什么东西。”
男人冷冷一笑。
“收起你的魅术，连入梦术都对我不管用，何况你那下三滥的玩意。”
洪明月面色发白，咬了咬唇，觉得面上无光。
她的确用了魅术，而且还是被人直接给看穿了。
九尾狐部落中，云笙精通入梦术，而洪明月的父亲洪放修炼的却是魅术，能蛊惑人心，让人无意间沉沦。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洪明月恨恨道。
“你已经输了，收起你的幼稚手段。带着你的人滚出去。”
男人轻嗤道。
“是嘛？那你就错了。”
洪明月咯咯笑了起来，她轻抚自己的额发。
“不要动。”
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让男人有些意外。
他回过头，看到了秦川。
秦川的左手臂上还流淌着血。
他的右手，抓着一个人。
昏迷的辛霖，被秦川控住，他抬起手受伤的手，手上，还拿着那把狩妖枪。
“你！”
男人没想到，秦川竟还醒着。
入梦术的威力不小。
所有人，几乎都在那时昏睡过去了。
秦川也不例外。
可是他在昏迷的那一瞬，给自己开了一枪，剧疼，让他醒了过来。
“意外吧，巫老师，我们还真是错看你了。”
秦川凝视着男人。
和其他人一样，他没有想到，看似文质彬彬的巫扈，竟也是狩妖人。
精通暗之灵，自己和所有人一样，都被巫扈摆了一道。
巫扈一动不动。
他眸光淡然，在枪口面前，没有半点畏惧。
“秦川，你觉得，这把枪能对付得了我？”
他能吞噬的不仅仅是气息，还有一切。
“它也许对付不了你，却能对付辛霖。她会死。”
秦川将冰冷的狩妖枪对准了辛霖的太阳穴。
巫扈一动不动。
“秦川，你和我一样，都是很聪明的人，我们都有想要守护的人。我劝你，回头。”
巫扈耐着性子，提醒秦川。
“回头？”
秦川神情凄切，他摇摇头。
“我回不了头了，如果没有红月天，我已经死了。”
他是个孤儿。
无父无母。
孤儿院里的虐待，让他逃了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姓什名什，在街头时，险些被人活活打死。
是红月天，是主上，在那时候，让他又活了过来。
他背叛红月天，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想死。
他想活。
“秦川！不要胡来！”
叶凌月冲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帝莘。
看到凌月时，洪明月的眼底，闪过一抹猩红。
“真是你，洪明月。”
叶凌月进入禽山时，就感到不对头。
一路上山，她看到了大量昏迷的妖兽还有一些学员和几名教官。
到了半山腰时，她们还遇到了败退的奚玖夜和两名教官。
他们当时的情况并不好，见叶凌月和帝莘状况良好，看上去对妖术免疫，夕雾更是提出，让两人上山，将山上的妖王斩杀。
叶凌月已经怀疑，是凌光那小子动了手脚。
只是没想到，事情的进展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秦川抓走了辛霖，还有巫扈……叶凌月一眼就认出了巫扈，因为那双蓝眸，分明就是巫神。
看到叶凌月时，秦川脸色更加难看了。
“凌月。别过来。我真会杀了她。”
看到和凌光有一些神似的凌月，秦川只觉得自己手中的狩妖枪有千斤重。
“秦川，立刻杀了她们。她们的血，就是祭品，月正当空，正是行祭奠的好时候。”
洪明月怒声道。
“洪明月。你是洪明月吧？”
叶凌月回眸，盯着洪明月。
洪明月满脸通红，她和叶凌月对视着。
“我当然是洪明月，你是叶凌月！”
两人四目相对，眼底都有诧异，同时也有一丝了然。
洪明月眼中，那种恨，是纠葛了多年的旧仇。
叶凌月也曾想过，当年凌月和洪明月，都还是小女孩，哪怕是有深仇大恨，洪明月也不至于直接毁了凌月的丹田。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洪明月对她恨之入骨，那种恨，是刻苦铭心的，是跨域了前世今生的，数世的纠葛。
洪明月也从叶凌月的眼中，看出了她要的答案。
“果然是你。很好，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可算是来了。”
洪明月笑了。
帝莘和秦川都有些愕然。
凌月也好，洪明月也罢，她们似乎早就认识了彼此，而且有着深仇大恨。
巫扈在旁冷眼旁观，目光却是留意着秦川的举动。
“是谁带你来了？昆仑冰心？他在哪里？”
叶凌月抓住了什么。
洪明月来了。
巫扈……也来了。
为什么，她们记得过去？
可帝莘也好，秦川也罢，却全都不记得了。
“你想要见我家主上？那就先破了我的祭祀吧！”
洪明月大笑了起来。
她忽的身影一闪，犹如一只蝙蝠，陡然升空到了半空中。
“主上说，我不是你的对手。我偏要证明给主上看，我洪明月，同样也可以打败你。我要用你的鲜血，换我儿的重生！”
洪明月手一扬，大龙山山脉间，有异动连连。
整个禽山都为之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地下钻了出来。
黑色的煞气，从地下钻了出来。
那煞气，迅速在山间弥漫开。
禽山山脚下，夕雾和奚玖夜等人也感受到了这股人力无法抵抗的力量。
209 禽山之役 18
大地为之战栗，这种力量，是前所未有的。
“隐藏在地下的阵法竟如此巨大！”
叶凌月暗暗心惊。
“必须得快点找到阵眼，将阵法封住，否则，这些煞气不断涌出，周围的山乃至盐边区域都会被煞化，煞还会向整个城市扩散。届时，我们就回天乏术了。”
巫扈沉声道。
他飞快的睨了眼帝莘。
帝莘面色有些难看。
从方才大阵启动起来，他就显得有些不对劲。
叶凌月担忧着，望了眼帝莘。
他体内的煞气，不会……叶凌月意识到，帝莘体内的煞气，应该也受到了刺激，这会儿很可能在影响他。
“没事吧？”
叶凌月轻声问了一句。
“他说的对，得找到阵眼所在。”
帝莘沉声道。
“我去找阵眼。”
禽山可不小，要找到阵眼，并不容易。
“还是我……”
叶凌月担心帝莘难以自持，正要表示，自己前去找。
“必须是他。”
叶凌月诧异着，望了眼巫扈。
“我感觉得到煞气最强烈的区域，我去。”
帝莘微一颔首。
“秦川，阻止他！”
洪明月喝道。
帝莘正欲动身，秦川已经开了枪。
帝莘一闪，子弹从他身侧擦过。
“秦川，我不想和你动手。”
叶凌月面色凝重。
“我也同样不想杀你们。别逼我。”
秦川手中的狩妖枪对准了帝莘。
这阵子的相处，他对帝莘也很欣赏，而凌家姐弟，是为数不多，真正把他当成朋友的人。
“那你应该弃暗投明，我们依旧是你的同伴。”
叶凌月劝说着。
“也许你们可以原谅我，可狩妖界不会。你们难道会为了一个叛徒，与狩妖界为敌？”
秦川摇摇头。
他又何尝不想脱离红月天，可脱离之后，他将一无所有。
凌光他们也会被他拖累。
“废话少说。”
帝莘脚下一快，身法骤然提升了数倍。
秦川一惊，手中的狩妖枪接连又是几枪，可没想到，竟还赶不上对方的速度。
眨眼之间，帝莘就顺着山壁落下，没了踪影。
“啧，你是故意的！”
洪明月眼看帝莘离开，气得不轻。
“他速度很快。”
秦川蹙蹙眉。
帝莘的身法，的确是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你们也别得意，哪怕他找到了阵眼也没有用。”
洪明月拂了拂发，扫了眼叶凌月，秦川也挪到洪明月身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凌月蹙眉。
“我们处心积虑，布置了这么久，怎么会被你们破坏。那阵眼里的煞气，根本是没法子镇压的。如今的你，可没有紫堂宿帮忙，没有紫堂宿，你根本不如我！”
洪明月咯咯笑了起来。
想起了太阴之女时，洪明月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霾，心头也钝钝疼了起来。
她想起了那个男人。
那个让她痴恋了多年的紫堂宿，她心头的那根刺。
如果不是因为紫堂宿，自己怎么会惨败在叶凌月手下。
明明自己什么都比叶凌月强，天赋、谋略、相貌，只是因为紫堂宿的偏袒，叶凌月才胜过了自己。
“洪明月，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只是被昆仑冰心利用了。你无论做什么，也不可能复活奚星落的。”
叶凌月看着偏执的洪明月，不禁暗叹。
她太过偏执，也是因为这一份执念，才能昆仑冰心有机可乘。
昆仑冰心最擅长蛊惑人心，洪明月的仇恨，成了他利用她的利器。
“闭嘴，主上答应过我，主上一定可以做到。”
洪明月面容狰狞。
她前世，的确已经灰飞烟灭。
原本，一切的痛苦都结束了。
她唯一的羁绊，就是她那可怜的孩子。
没想到，多年之后，她有机会可以重生。
她看到了星落可悲的下场。
他被奚玖夜所不容，最终和红月信徒们一样，被流放，死于异乡。
“他做不到，他将我们这些人，强行带到了这个世界，已经耗费了所有的混沌珠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去复活你的废物儿子。”
巫扈冰冷冷的话，犹如迎面一个耳光，洪明月当场就懵了。
“你说什么？”
“你以为，为什么，你们这些人会来到这里？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是被昆仑冰心利用混沌珠的力量，强行带到这里的。那是他在临死前动用的最后一缕属于昆仑女皇的本源之力。那部分力量，也就是最后的一颗混沌珠，将所有人带来后，那珠子就碎了。除非有新的珠子，否则，谁都回不去。更不用说，复活一个死在了那个世界的人。你被骗了。”
巫扈的话，让洪明月浑身冰冷。
“不可能，你在撒谎！”
“你大可以去问问你的那位主上。”
巫扈看笑话似的，看着洪明月。
这个女人，活了几辈子都是一样的蠢，被男人利用，被自己的**利用。
她以为，是因为紫堂宿的帮忙，叶凌月才能凌驾她之上。
却不知道，叶凌月真正比她强的，正是她能够驾驭自己的**。
“竟是如此。”
叶凌月眼眸一沉，她倒是没想到，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的。
虽然，她也隐约猜测到，自己被带到这里来，应该和混沌珠有关系。
但并没想到，回到那个世界，也需要混沌珠。
只是混沌珠已经碎了，这不就意味着，大伙都回不去了？
“你撒谎！”
洪明月慌了。
她想起了自己的复活，的确是疑点重重。
她抬头望了眼红月。
红月悬挂在半空中，显得高不可攀，又像是镜花水月，仿佛一眨眼就会消失。
“主上，你告诉我，这家伙在撒谎，你能复活我的星落？”
洪明月的质问，没有得到回应。
红色的月，悬挂在天空，不知什么缘故，红月看上去色泽黯淡了一些。
红月的颜色，还在不断的变淡。
叶凌月暗暗心惊。
“那红月，并非是真正的昆仑冰心，那家伙很狡猾，自己早就躲起来了。那红月，不过是他的那些红月信徒们的信仰。”
巫扈神情冷漠。
他和其他人不同，昆仑冰心没法子将他直接从那个世界带过来。
可以说，他是自己选择来到这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