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客串声优
扬子江汉长水畔，对岸青山连绵，飞鸟横渡划过江面，消隐如连绵的芦苇丛中。
不多时刻，羽翼青翠的鸟儿落在树梢头，鸟眸往树下望去。
一个包裹着衣物的人正站在江边喃喃自语。
突然，他的手中就像是藏了一个异次元空间一般猛然窜出异物。
定睛一看，那是一头浑身火红的硕大体型怪鱼，正不成比例地从他那面伸出江水的手掌里跳跃而起。
“轰！”
怪鱼像是团火焰在空中展翅悬浮，而后滑过一道灵巧的弧线，伴随着沉沉的落水声潜入了湍急的江水中。
树梢上的鸟儿惊得羽毛炸起，迅如闪电般飞向天空，远远逃离而去。
关琅驻足在江边，仰头望了望天。
游龙当归海，云雀当归天。
该交代的他基本已经交代过了。
尽管海棠未必能听得明白，但他传递的情绪它应该还是能捕捉到的，就如同他能察觉到它的情绪变化一般。
千秋和海棠两只宠兽虽不能言，智商却是在线的，至少相当于七八岁孩童了。
他看了看水面下那深色的阴影，仿佛和水下的海棠的眼睛撞在了一起。
做得好。关琅心中想道。
他嘱咐了它不能在白天无遮蔽的情况下露出水面，它也很好地遵循了他的叮嘱。
看它如此听话，他便放心多了。
......
音鱼音频工作室的录音室外的大厅中，配音演员已经就位。
静谧的室内环境中，只有翻着纸张的声音响起。
关琅把前期的分镜脚本和剧本台词都复印了十几份，分发到每个配音演员手中。
之所以配音师也被叫做配音演员，是因为他们同样需要对剧本的分镜、剧情和台词非常熟悉，深入理解了故事的剧情和角色的人设的情况下，他们才能用声音赋予动画角色以生命。
因此并不是简单把剧本和台词看了一遍，能读顺畅就完事了。
他们需要仔细地揣摩剧本。
关琅也坐在大厅里，拿着镜头脚本阅读着。
时不时会有配音演员找他商量对某个角色的性格把握或是某段台词该用何种情绪配音。
他既是动画的脚本师，也着手了每一个镜头的绘制，他对于角色和情绪的理解应该来说是最深刻的。
“这句话，我觉得多一分精疲力竭和颤抖为好，尽管这个角色的设定是乐天派，但这是要体现异兽带给人的恐惧感，你需要强调这种感觉。”
“那这样呢，a哥你听听怎么样？.......”
“感觉又表现得太过了些，这些参训者是基地市里抵抗调查外界的先锋主力......”
......
时间在关琅和众多配音演员不断的讨论和排戏中悄然度过。
关琅在正式配音工作开始，找每一个配音演员都进行了详细的沟通和排戏。
对于一些把握不定的场景，也需要他根据相应演员的音色进行不同的思考，使配音演员的声线尽量和动画角色相协调。
大家的工作状态明显较第一次配音要认真了许多。
上次，虽然他们已经提前看过了动画品质，但仍旧没有想到它火得会是如此迅猛和热烈。
现在，面对一部已经被不少人称作是国产之光，华国动画界新标杆的作品，他们怎么能不重视呢。
由于《黎明纪元》在画面的各方面都好得让人很难挑剔，第一集的配音便饱受诟病了。
凡是看过《黎明纪元》的观众，无不遗憾这点，若是配音和后期音效也能像画面那样出色，它就真的是一部完美的作品了。
阿木、三九等配音演员对网上的评论很清楚，不甘心的同时，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配音在第一集中确实拉胯了，哪怕他们中的许多人的水平已经是国产配音演员中处于前列了。
大量对配音的负面声音，既是批评，同时也是激励。
第二集的配音工作，他们想要更加努力地跟上作画的水平。
“a哥，你不客串一个角色吗？”
“对啊，a哥声音这么好听，不配简直暴殄天物。”
“那集末的staff表岂不是全都有a哥参与了？”
“a哥要是也来客串配音演员，那网上那些批评配音的声音肯定会弱上不少。”
配音演员们突然就起哄般地怂恿起来。
尽管他们很多人的年龄都比关琅要大，但达者为哥，当阿木第一个喊他a哥后，其他人也纷纷很快跟风。
关琅在他们的起哄中也半推半就拿了个只有不到几句话台词的龙套角色。
其实他自己也有点意动，被众人一番鼓励怂恿之后，也打算体验一番配音演员的工作。
反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龙套角色，哪怕他配得再烂，也不会怎么影响动画的整体品质，而且还有强大的后期处理，经过降噪、润色、变声、混编等一系列技术手段，达到合格成品要求是不成问题的。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种小彩蛋反而还会给动画增添不少的讨论度，这也是他乐于见到的。
反正，动画导演素人参与主角配音的先例都有了。
他配个小龙套并不算出格。
正式配音工作开始后。
关琅和几个声音监督坐在录音室外的小隔间里。
隔间里有扇大玻璃能看到录音室中的场景，声音也能通过设备清晰地传进来。
大屏幕中放映的并不是成品的动画，而是动画的线稿。
这才是配音工作的常态，他之前那样彻底制作完成后再交由工作室进行配音和配乐，效率太低。
像今天这样，他完全可以在工作室进行后期处理和音效配乐的创作和录制工作时，就同步进行之后的作画工作。
一个下午的时间，在众人高强度的工作下，终于把第二集的配音录制工作完成了。
听起来很快，但其实比起其他动画的配音录制，他们已经是在细心打磨了。
毕竟只是一集二十分钟的动画，之后后期处理和音效的工作还需要占用很多工作量。
“大家辛苦了。”
“a哥辛苦了，监督辛苦了。”
众人伸伸懒腰，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感觉第二集的水平还是一如既往地强啊。”
“又要大爆了。”
阿木等配音演员热切地交流着。
第三百七十八章 发大财
工作结束后，关琅提出了一起出去聚餐的邀请。
他看大家忙活了一两天都累了，现在配音工作暂且告一段落，他也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
他能明显感受出众人不仅是把《黎明纪元》的配音工作当成是一门外包生意，而是真正付出了极大热情和积极去参与的。
现在眼见《黎明纪元》的国内外播放权就要卖出去了，资金即将宽裕，因此他花钱也阔绰了许多。
和flix那边的合同已经基本敲定。
和rb动画公司一样，网飞是通常分成的方式购入他的《黎明纪元》的全球播放权。
也就是说，他作为版权方，会根据动画本身在视频网站上的播放数获得属于他的一部分收益。
根据和flix最后商务谈判的结果，一个点击会给他带来0.065美元的收益，这基本已经快接近网飞提供给动画版权方的最高收益上限。
平均每一百万点击，就能提供6万5美元的收益，折合人民币45.7万。
当然像是这样的付费观看的点击比起免费模式的会缩水很多。
但哪怕大幅缩水，带来的收益对于关琅来说都是一笔前所未有的巨款。
而国内的播放权的竞价还在进行。
当得知了他有出售《黎明纪元》独播权的意向，各大视频平台纷纷闻腥而动。
除了最早参与其中的企鹅视频，还有奇异果视频这类视频巨头参与到了播放权代理竞价中，像是主打二次元的b站自然也不会放弃这么一部热议的动画作品。
另外一度濒临闭站后又顽强坚持挺下来的老大哥a站也对《黎明纪元》的播放权投来了较大的兴趣，a站管理层最近有意通过购买一些精品动画扩大用户群体。
《黎明纪元》的出色是有目共睹的。
即便在制作团队疑似一人的不稳定因素下，它第一集斩获的海量播放和热议度都让这些视频平台心动不已。
光是在b站就狂揽了两千八百万播放，全网点击累计铁定破亿。
而且还有着“国漫”这个特殊光环的加成。
往常，这种国漫头衔一般都是较为负面的影响，许多动画受众在听到国漫之前，便会对动画作品降低一大票的印象分。
许多观众在国产动画开播前总抱有太大期待，动画宣传也是各种冠以封神，声势浩大，仿佛化身国漫崛起的拯救者，但在开播后这种被有意拉起的巨大期待一次次破灭，无数次仰卧起坐搬不断累积的落差感让许多动画迷对国产动画谈之色变。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对国产动画真的就那么厌恶，相反某种程度来说更像是怒其不争。
而当这种情绪遍布华国动画圈的时候，《黎明纪元》横空出世！
它的精良制作甚至超过了日本一大票顶尖商业动画制作公司。
来的如此突然，如此震撼让人几乎不敢相信。
长久以来积压的失望陡然转化为狂喜，被压抑了太久的无数华国动画迷需要一个情绪喷发的泉眼。而这个泉眼就是应运而生的《黎明纪元》。
你很难可以看到，一部作品能在华国动画圈引起如此广泛的讨论以及清一色一边倒的赞扬。
对于商业文娱作品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现象，一千个读者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文娱作品是存在接受主体性的，一部作品不可能同时讨好所有人。
《黎明纪元》却在某种程度上做到了，它并不是完美的，台词设计略显平庸，配音表现也不够有张力，如果想要吹毛求疵，能在它身上找出许多问题。
但它也是完美的，因为无论这些小问题有多少，观众都不会在意，艺术是存在接受主观性的，粉丝想要看到一部封神的国产动画，而《黎明纪元》的硬实力完全达到了粉丝心中的预期，甚至大大超过，所以它就被期待的浪潮声中推向了神坛之上。
哪怕在一些动画论坛上能看到些批评的声音，但多半也会是，剧情怎么怎么样，配音怎么怎么拉胯，分析一通后总不忘最后加一句，尽管如此，我还是吹爆《黎明纪元》。
实在说，《黎明纪元》确实过誉了。如果后续集数的制作水平没有达到第一集的程度，出现大幅下滑的话，可以预想现在的赞颂声会变成铺天盖地的指责和负面声音。
但这种巨大的关注度是每个视频平台都乐于看见的。
......
关琅在聚餐时，接到了一个上海那边的电话。
他欠身和众人告歉一声后出去接通了电话。
上海那边正在洽谈的国内播放权的竞价谈判也走向了尾声，目前仍然跟进到最后的视频平台还剩下两家。
一家是背靠企鹅集团财大气粗的企鹅视频，一家是二次元为立身之本的b站。
独家播放权的报价已经双双突破到了两百万单集的巨额资金。
这种巨额投资意义已经不仅仅在于动画本身，更多的是花钱争夺付费用户群。
但就在这时，双方的高层都不约而同提出了想见见关琅本人的想法，以此来确定接下来给出的最终报价。
所以未来两天，他需要飞去上海一趟。
这也是两家视频平台高层的想法，他们想要当面看看他这个传奇制作人，国产动画圈封神之名渐起的存在。
很多谈判的具体内容没有当面和他本人进行一番磋商和沟通是很难确定下来的。
不同于普通的制片出品人，关琅于《黎明纪元》而言实在太重要了。
一己之力扛下来全部的操刀制作，他一个人就代表着《黎明纪元》制作组，是华国动画业界制作水平的天花板。
他到底能不能保持高水平的制作，组建团队的事宜，后续更新放送的频率，甚至还有他参与到一些宣传活动中的策划都是至关重要的。
关琅在电话中进行回复，明确了前往上海的行程。
有些事情的确不是能够一直摸鱼过去的。
像是这么一大笔资金的投资不可能像网飞给予的分成模式那样随意。
他虽然一向淡泊金钱，但随着年龄增大，扩充小金库已是迫在眉睫。
像是购车，甚至是买房这种大额支出，他总不可能当啃老族去伸手向父母要钱吧。
这次的播放权的售出也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第三百七十九章 魔都事宜
一艘大型空客330缓缓降至上海虹桥机场。
t2航站楼出口处，关琅拉着行李箱走出来。
不时看几眼手机。
可能是为了表现出对他的重视，企鹅和b站知道了他的航班信息后，都派了工作人员来接机。
他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公务接机。
他一边拖着行李飞快行进着，一边微伸脖子看着附近些许举着牌子的接机人士。
很快，他就找到了两面写着他名字的接机牌。
“热烈欢迎关琅老师来到上海企鹅视频”
“欢迎aria大大来上海！毕里毕里动画”
被派来接机的都是年轻职员，远远地也看见了人群中拔萃出类的他。
一群人很快脚步匆匆地迎了上去。
顿时吸引了周围不少的目光。
“那男生是啥大明星吗？”
“应该是吧，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来接机呢？”
......
周围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还以为自己撞上了粉丝来给明星接机的情景呢。
“关琅老师，这儿！”
关琅朝着众人走去，听到他们的称呼，有些脸红。
不过他也能理解。
现在社会上各行各业称呼别人为老师的情况也越来越多了，老师一词也不单指传授解惑的老师，也用来称呼一些在其他行业水平出众的职业者。
“叫我关琅就行。”关琅摆了摆手。“不用，行李我就自己提吧。”
关琅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女职员还伸出手准备帮他拖行李，连忙制止道。
他有手有脚，身材壮实，可不好意思让面前瘦瘦小小的女生来帮他提行李。
“关琅老师......aria大大你不用客气的，接机本来就是我们今天的工作。”
“aria大大以前来过上海吗？”
其实来接机也就是b站和企鹅动画各一个女性职员，只不过其他职员出于对他这个《黎明纪元》的作者的崇拜，想作为粉丝主动来接机。
“以前来旅游过几天。”
一群人没有堵在接机口，朝着出口走下去。
“那aria大大这次可以多在上海玩几天，而且，在我出发前，老总特别叮嘱我，让我邀请您到b站总部参观。”
“不打扰的话，当然乐意。”
“当然不打扰，我们b站总部的全体员工一直都很期待a大来参观呢。我们部门几乎都是a大您的小粉丝。”
“a大若是到了鹏城，我们企鹅的员工也很乐意尽地主之谊。”
......
专车接送到了预定好的酒店里。
关琅放好行李，坐着电梯到达了商业会议厅的楼层。
他从委托的事务所那了解到了目前的情况，两百万并没有达到双方报价的心理上限。
无论是b站和企鹅动画对于《黎明纪元》的播放权都是志在必得的，只不过他们担心他仅靠一个人能否在维持第一集的品质的前提。
若只是第一集昙花一现，而之后的集数全部都达不到第一集的惊艳，那他们花如此巨额的资金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之所以敢叫到两百万单集的独播权的价格，还是第一集的影响力实在太大的结果。
两家都需要对他的进度和水平进行评定，以此确定最终的报价。
下午，关琅和企鹅动画和b站的版权部门见了一面。
在会议室里，三方就进行了更为深入的洽谈。
当然，关琅这边，主要还是事务所的谈判团队在发声。
他偶尔才会插上那么两句。
为了让双方相信他的制作能力，他把带过来的《黎明纪元》第二集的精缩版用投影仪展示给了众人观看。
这是他昨晚临时赶工出来的四分钟正戏，已经达到了最终放映水平。
剩下还有十八分钟是没有上色的线稿画面。
“啪啪啪！”
当四分钟的正戏部分结束，会议厅中响起了整齐的鼓掌声。
“真是英才出少年啊！”
“厉害啊，在一些细节的表现和情绪的调动上比第一集还要出色得多。”
“非常出色的作品！”
众人无不赞叹道。
这放映出来的第二集的片段，不仅没有他们担心中的赶工而导致的作画粗糙，反而从作画，背景，情节的处理和推进，情绪的感染力各个层面上都表现出了比第一集还要好的表现力。
双方今天坐在会议室中的也不乏各自原创作画团队的核心画师，他们作为内行远远要比那些负责谈判的小组成员要热切得多。
只有内行人才能明白这种画面需要多少劳动力凝聚在其中，每一张分镜都可以拿出来当做教授原画的教科书来讲解。
尤其在看过那完美的线稿，比制作好的正片部分更让他们觉得震撼。
难怪业界不少画师都把眼前的男人赞誉成是作画的神灵。
那精致优雅的线稿，只有亲眼见过才能明白那种发自内心的感动，仿佛能在其中看到一笔一划凝聚的无数心血。
“犹如神迹！”
“这是你一个人画的，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关琅只是笑了笑，从口袋里取出一只随身携带的铅笔，随即从办公桌上抽了几张a4白纸出来。
当场给众人演示了一下“变态级”的手绘速度。
他手绘速度快，不是因为他的动作真的快到有多吓人，而是他仿佛永远都不用停歇思考，手上的笔像是自己会动一般在纸面上流畅地滑行着。
不到十分钟内就完成了一张成品级别的完美原画，纸张上，会议厅中的场景正凭借素净的黑白线条栩栩如生地呈现着。
“哇？”
“完全不需要修改的吗？线条也太精准了吧？”
哪怕是不懂行的人也能感受到刚才发生的一幕的震撼。
他的脑袋里装了部电脑吗？人怎么可能做到像这般精准而稳定的输出？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只有亲眼见过这种场景，或许才会对这句诗词的含义理解更加深刻。
有些人的才能已经高到让人忍不住想将其归咎于大自然的伟力之上了。
......
其余的两天，关琅都在跟进合同的事情。
事务所已经提前帮他注册好了个人事务所，版权出售的收入会对公打款到他的微型文化传媒公司的账户里。
最终还是财大气粗的企鹅动画胜出一筹，以三百万单集的价格买下了《黎明纪元》五年的独家播放权。
不过为了减免风险，签订的合同里附加了一项条约，只有单集的会员播放量达到了八百万，才能拿到单集三百万的报酬，若是低于此播放量，则按一定比例对报酬进行相应减少，跌破至四百万单集会员点击，合约终止。相反，若是高于八百万，也会按相应的比例提高。
关琅每隔至多两月，需要提供一集成品。
企鹅动画和关琅双方都对这种合约很满意。
关琅相信自己的水平是不至于大幅下滑以至动画被腰斩的，如果按照三百万单集的收入，一部《黎明纪元》首季十二集的制作企划，就能给他带来接近三四千万的税前收入。
第三百八十章 参观与典礼
当在签订完合同的一刻，他突然有种实现个人财务自由的释然。
自得到系统的几个月以来，毫无疑问，他的身体素质和实力都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人是一种社会动物，生存在现代社会中是需要俗气的黄白之物的。
怎么依靠自身能力，去赚取到足够他日常无忧生活的金钱，也是他一直思考的事情。
插画师的工作，的确能让他赚不少钱。
在家工作，又是自己的兴趣，听起来非常完美。
可是想要通过插画师的工作在短时间内赚个几万的小钱容易，赚大钱却是困难。
更别说，接单也需要花费他大量的时间选择合适的单子，短时间内接到的外包单数量也有限。
哪怕他手速再惊人，也不可能无止境的画下去。
好在，柳暗花明，因为一次偶然间升起的念头，他却通过实验尝试的作品即将赚取到一笔大钱。
他花费时间精力孜孜不倦，努力提升动画制作技能水平的时候，可没有想那么多，更多的还是抱着圆梦的念头在试试看。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苦心人，天不负吧。
......
事务所给他预定的酒店房间是豪华商务间。
不得不说，他们的准备还是非常贴心的。
也让关琅不那么心痛合约上需要支付他们的五十多万的费用。
说到底，他如果没有他们帮着进行公司注册，商业谈判等诸多事宜，也拿不到这么好的分成条件。
他还是有些许自知之明的。
洗完澡出来，他围了条大浴巾坐在沙发上，仰头饮了一杯纯牛奶。
客厅的落地窗外能看到魔都瑰丽奇魅的霓虹夜景。
远处黄浦江边的陆家嘴伫立着三栋摩天大厦清晰可见，旋转向上的上海中心大厦，开瓶器模样的环球金融中心大厦以及宝塔形状的金茂大厦。
他看了会大都市的夜景，没过多久就觉得有些乏味。
景色虽好，但这座城市里没有多少他熟悉的人，因此也没法勾起他太多的情绪。
......
次日一早，关琅换上带来的运动服，顶着清晨微冷的雾气走出了酒店。
哪怕是出来办事度假，身体锻炼不能落下，特别是每日任务，必须拿下。
可能是因为他住在市中心附近，道路边的人行道特别宽敞，而且地面上一点儿垃圾都没有。
他对魔都上一次的记忆还停留在小学时关爸带他来看世博会的时候。
可惜现在世博会的场址已经被拆得七七八八了。
红色的中国馆还保留着。
他的步子在寂静的人行道上稳健地迈动着。
早上运动完在酒店不远处的馄饨店点了碗老上海馄饨。
并没有特别惊艳，但也还不错，肉质绵软香甜，嚼在嘴里很快就化作肉沫散开了，汤汁浓郁。
上午，他应邀前往b站总部大楼参观。
其实，他本来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去的。
尽管是事务所在洽谈合同的事宜，但毕竟就结果而言双方还是没有达成合作。
可没想到对方还是落落大方如约来邀请他，反倒显得他小气了。
关琅在一层招待台处领了一张写着他名字的蓝色临时门禁卡，在一个经理级别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滴卡进入了总部大厦内。
“可惜忘记带相机了，不然又可以更新一期参观b站总部的vlog视频了。”
“现在也不迟，我们公司里有许多相机，需要我借一台给你吗？”旁边的接待也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还是算了，还是不麻烦了。”关琅摇摇头说道。
“没关系，我可以帮忙在后面举着拍。”接待小姐姐非常和善地笑道。“好多粉丝都在等你更新视频呢，我们好多同事也是，一直拖更，要小心被真人pk哦。”
所以，本来只是来参观的关琅迫不得已又只得重新营业。
沿着走廊过道，他好奇地打量着内部的工作环境。
这个二次元文化企业和一般公司在内部布置上并没有太大区别，都是一排排的工作分隔办公桌，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这儿基本每张办公桌上都陈列着一两个手办。
一群年轻的男女坐在各自的电脑桌前清脆地滴答点着鼠标办公。
“怎么，是不是和你想象中的b站总部的工作环境有点不一样。”给他介绍的经理笑着问道。
“是有点儿。”关琅诚实地点点头。
“每一个来参观的up主基本也都是这么想的，我带你去我们公司有意思的地方吧。”经理笑了笑，然后就把关琅带到了一间免费的电玩室两人打了会儿电动。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ko！！”
关琅操纵着摇杆轻松再一次战胜对手。
“啊啊！又输了，看来真的是老了，比不赢你们年轻人啊，当年我可是我们小学的街机小霸王来着。”
参观完b站总部，身上多出了一份等待剪辑的视频原素材。
下午，就在他准备购票返回天南市重新投入紧张的工作时，一通电话又将他的机票改为了飞往帝都。
关琅坐在候机厅里，室内的冰凉气温格外令人惬意，身侧的大玻璃幕墙外，昏黄柔和的阳光洒在地砖上。
他捧着本书在静静地看着。
周围些许小声的议论声传进他的耳中，有的是在抱怨飞机来到晚，有的是在轻声讨论着他。
明明也没有参与什么具体工作，但他这两天却忙得连轴转。
现在他正准备去帝都参加全国大学生动漫设计竞赛一等奖的颁奖典礼。
他其实都快要忘记这个奖项了。
当工作人员电话联系他时，他才想起确有这么一回事。
尽管十万的奖金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算一笔很大的数目，但也不少，而且他也不好意思鸽了主办方的颁奖典礼。
毕竟是《黎明纪元》大火大热的起点，他虽一向不太喜欢应酬，但还是决定飞去北京参加活动。
接机，参加晚上的颁奖晚会。
晚会听起来隆重气派，但台下的观众并不算多，很大一部分还是慕黎明纪元之名前来参加活动的粉丝，记者和网络媒体。
当主持人公布了一等奖属于《黎明纪元》的创作者关琅后，台下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热切的掌声。
没有人会质疑这个第一名的公正性，甚至是和黎明纪元处于同一分类的参赛者也都心悦臣服。
若是最后评审团没有把一等奖颁发给黎明纪元，那才是惊天丑闻。
第三百八十一章 行动点数用光了
“《黎明纪元》荣获华国第六届大学生动漫竞赛一等奖！”
“第六届大学生动漫竞赛的金奖颁布，结果竟然是他？”
“《黎明纪元》创作者出席颁奖晚会，评审团竟然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
第二天，在诸多二次元新媒体，网页小编的“热点”水文中，关琅获奖的新闻被疯狂引用。
许多动画资讯的自媒体也纷纷报道了这一条新闻。
本来这种大学生级别的竞赛影响力十分有限，往年基本上不会有太多人主动关注这个竞赛。
但谁让今年，溜进去一个重量级选手呢？所以自媒体闻腥而来。
对于动画圈的人来说，光是《黎明纪元》这四个字就代表着流量和关注。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在它发布首集的一周内，基本上霸占了当周动画区，番剧区，国创区三区排行榜，到处随处可见它的身影。
观众喜欢看，内容创作者自然也就喜欢做关于它的视频。
哪怕到现在，距离它初次发布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热度和讨论度不可避免地降下去了，但还是时常能看到一两个关于《黎明纪元》的精品二创作品冲上排行榜。
“虽然这么说可能对其他的参赛作品和选手有些不尊重，但我还是想说，a大也太欺负人了吧？”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个新闻我大半个月前就已经预测到了。”
“切，谁猜不到啊。”
“什么时候更新第二集，想它！”
......
关琅下了飞机。
拖着行李，风呼啸着灌进他的衣服里。
深呼吸了口气。
总算回到天南市了。
他心中长长感慨一声。
这几天的时间里，他除了完成日常的周常任务和修炼外，都在忙活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现在回到天南市，也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节奏了。
签订合同的报酬暂时还看不着，但竞赛一等奖的十万元已经发下来了，当然因为赛事奖金属于偶然所得，要按全额依20%的税率征收个人所得税，落到他账户里的也就只有八万左右。
这个“只有”是和播放权的售出价格相比的，对于他自己来说，已经够日常花销用老久了。
八万块全部拿去买动画纸的话，都足足能买半吨多的呢。
搭车坐回公寓的路上，他想了想，又在网上挑了几件童装和儿童插画书下单，寄回江城家里。
他本想买点东西犒劳一下自己，但思来想去，最近除了汽车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想买的东西，索性就给关小妹买点礼物寄回去。
至于给吴雅甄、秦妍希等人的礼物，他在魔都帝都时就买好了。
时间仍在继续。
关琅最近制作动画的念头突然变足了起来。
他倒不是多贪钱。
只是账户里要是有一笔几百万的金额，哪怕不用看着也会安心很多。
至少，要是撞见自己喜欢的物品时，有随时下单买下来的财力。
现在是文明社会，他就算武力再强大，也不可能像仙侠小说里玩杀人越货吧。
所以金钱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还给自己制作了一份大致的作息表。
起床后的凌晨直至日出是完成每日任务五公里和长跑修炼武技的时间。
日出后的上午和下午进行《黎明纪元》第二集的制作。
吃饱晚饭后是他的个人休息时间。
直至十二点入睡到凌晨三四点是用修炼心法代替睡眠的时间。
还没坚持到第五天，作息表就被闲置了。
这并不是说他意志不坚，而是《黎明纪元》第二集的制作已经基本宣告完成。
第二集从头至尾的制作速度快得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去除掉中途外出，游玩的时间，他真正制作的周期应该也就不到两个星期。
效率这么高，主要还是三心二意以及先天真元的功劳。
三心二意在作画的效率在日复一日中的劳动中飞快提升着，先天真元极致的纯粹也让太极力的精度更高。
加之他自己的各项技能熟练度也在悄然提升，工作效率会大幅加快仔细想想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接下来只需要和音鱼工作室那边交接一下工作即可。
把处理好的声效，背景音乐，配音融入到动画之中。
他伸了个懒腰，躺在沙发上啥事都不想做。
现在已经八月中旬。
还有半个多月天南大学也要开学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接下来的不多的暑假时间里，可能会稍微把工作的事情先放放。
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他打开工作邮箱。
不出意外，里面已经堆积了好多插画商业约稿的邮件。
除此之外，还有好多小游戏公司，各类文娱企业找他定制动画短片。
粗看了一眼约稿的报酬，有从几千块到十几万不等的。
可惜，他现在刚忙完，没有精力去接这类的单子。
他承认，他确实有点飘了。
几千块上万块的约稿对于以前的他来说很香，但放到现在，已经不是很想接了，可能真的很闲，闲到手痒没事做的时候会接一些吧。
关闭了邮箱，他打开b站准备刷刷后台的时候，顿时想起一件事。
参观b站的vlog视频好像还没有剪出来。
他有点想鸽。
但一想到自己好像答应了官方，而且别人都把摄像机给他借用，还当了他半天的摄影师，结果忙活的成果不被采用未免也太伤人心了。
也罢也罢，还是再牺牲些个人时间吧。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世界上最良心的制作者。
自觉、刻苦、极富牺牲精神。
滴滴答答的鼠标声接着在房间中响起。
操作了半个小时后，他就把视频剪辑好了，加上转场、特效、字幕。
比起制作动画的流程，剪视频可不要太轻松。
提交封面，填写标题简介，上传视频文件，搞定！
关琅干脆利落地合上笔记本。
“呼呼！”
某种劳动**已经从他的体内被拔除出来。
好了，这次用于工作的劳动点数是真的清空了。
他决定，接下来的一周都好好休息，不去想剧本，镜头，视频的事情，让电脑从之前的高强度运转的状态中缓缓。
第三百八十二章 活到老，长到老
一大清早。
“走，带你去看看海棠。”
关琅把躺在柔软地毯上的千秋搂起抱在怀里。
这家伙，最近好懒。
而且最为过分的是！
明明前不久已经结束了身体的进化，却还想假装还在继续，借此来维持过量的食物和懒得令人发指的生活状态！
可惜它身体里的每一根汗毛，关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特别是它身体里不断波动的血脉野性气息，他一直都有在特别关注。
“嗷呜！”瘫在地毯上的一坨猫饼被他抱在怀里扭来扭去。
懒得像是在犯罪。关琅叹了口气。
明明这不大的身子里凝聚六七十斤的力道，却都无用武之地。
当然，力量的增长对于千秋来说只是最细枝末节的提升，关琅感觉它的主要进化方向是在灵智开启上了。
它最近表现得越来越鬼精鬼精。
......
抱着千秋，沿着河边慢慢散步着。
一路上，这对高颜值的组合回头率几乎为百分百。
随着步子越走越快，人流也逐渐稀疏。
他走到上次放生的自然保护区的那处岸边。
开启了第六感，确认周围没有人的存在。
他蹲下身子，一只手探进水中。
先天真元的气息在水中飞快地扩散开来。
千秋蹲在一旁，也兴奋地盯着他放在水中的手掌。
上面传来着一股非常吸引它的波动。
它忍不住也探出爪子。
然后被关琅一掌按了回去。
“别捣乱，我正在喊海棠出来呢。”
这条扬子江的支流长度有一千多公里。
海棠平时的活动区域不可能就在附近转悠。
所以，哪怕感应到了他的到来后放出的呼唤讯息，想要赶来也要花费些许时间。
如此大约过了两分钟。
就在千秋已经跳上树梢上欺负小鸟的时候，一个深色的影子突然在水下缓缓加深。
“哗哗！”
一抹火红缓慢地浮出水面，水流沿着它凹凸不平的鳞甲流下。
它每一片鳞块都有拳头大小，看起来像是金属镶嵌在它体表一样坚硬锋利。
或许是因为进化主要方向为体型增长的缘故，或是因为回到大自然中，有了数不尽的食物来源，海棠的体型生长得极快无比。
他肉眼粗略判断，现在的它怕是有将近两米的长度吧。
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这才过去多久......他甚至回想起当初，那条五十厘米的瘦长光滑的红色锦鲫的影像还历历在目。
但转眼间，就翻了足足四倍，变成了一头体型庞大，披坚执锐的水底巨兽了。
他以前就听说过这么一个说法。
鱼只要活着，就会不断生长。
正常高等脊椎动物，在性成熟后不久，就会达到体长的峰值，生长就停滞了，但鱼类不一样，它们的生长期极长，哪怕是在进入衰老期后，只要食物充足，环境适宜，它们仍旧能够以着缓慢地速度生长着体型，直至最终死去的一天。
可谓是活到老，长到老。
关琅没有去考证他听说的这个说法的真伪。
只是看到眼前生长迅猛的海棠突然想起这则以前道听途说的知识。
海棠应该已经突破了它本物种的基因极限了，若是真的能不断生长下去，在先天真气的刺激诱发下，真的不知道会长得多大。
搞不好真的会给他养出一头史诗级大水怪出来。
还好他放生得早，不然光是养到两米都不知道要喂多少鱼，更别提之后数不尽的庞大数量，吃都能把他吃穷了。
只是可怜了生活在这附近水域的无辜小鱼们，猛然一夜之间领地里就多出了一个无可比拟的大块头，掀起水域中的腥风血雨。
“啵啵。”海棠探出小半个脑袋，巴掌大小的嘴巴在一张一合吐出着气泡。
尾巴摇摆间就把水面搅动得波涛汹涌。
他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
感受到他的抚摸，水下的海棠欢脱地像是条小狗在撒欢。
关琅特别注意到它脑门上的灰色的小角也变大了不少。
以前是个圆润的两三厘米的小角，现在则生长扩大为一个胖胖的小肉瘤。
其实在平时，关琅不时隔个一两天，也会在凌晨夜跑到岸边喊它出来。
并不是他矫情，而是海棠待在他身边时，能够吸收一些离散的能量。
“千秋？千秋？”关琅喂了几片能量肉块给海棠当做零食吃，投喂完毕后，他突然发现身边那一坨带来的猫饼已经许久没有吱过声了。
回头寻找了一番，在好几棵树外的一处树枝上，他发现了千秋弓起炸毛的小身子，它的小爪子正在树皮上狠狠抓挠着，看起来凶神恶煞。
只是它那警惕而略带紧张的目光暴露了它色令内荏的本质。
“不是，你退那么远干嘛？别紧张啊，来看看你的小伙伴。你以前不还见过它的吗？”关琅朝远处的千秋招了招手，他这次带千秋来，就是准备让两只宠物之间关系熟络一点。
可惜，千秋依旧一步也不愿意动弹。
它拒绝和底下那头粗暴长相狂野的怪物待在一起。
万一这条鱼会记仇怎么办？
以前这条鱼还只是几十公分的体型时，它还敢去逗逗。
现在，它只觉得猫命要紧。
你看那血盆大口，尖牙利嘴，一口一个小猫咪，完全有可能办到。
作为一只聪明的猫咪，它不打算以身试险。
海棠的大眼球也捕捉到了那团白色的身影，两只手指粗细的纤长触须在水面上轻轻甩着，似乎在嘲讽千秋。
关琅招徕了半天，也没有把怂的要死的千秋喊下来。
按理说，也非常奇怪，千秋和海棠都是他的宠物，一个陆地走，一个水里游，八竿子打不着的组合，但关系却偏偏一直很紧张，也不知道它们究竟在闹什么矛盾。
他有时候真的在怀疑这一大只，一小只在争宠。
也罢，既然千秋不愿意，他也没有强求。
就在他准备就此带千秋回去时，海棠的一根红色根茎的触须缓缓搭在他手腕上，绕着紧了几圈。
然后扭头做出要往水下游去的下潜动作。
关琅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轻微拉力，有些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失物
他在海棠探出缠绕的触须上拍了两下，示意自己已经明白它的意思。
显然，水下有什么东西，是海棠想带他去看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一个适宜的时机。
他也不能突然抛下千秋就下水去，况且他还啥都没有准备呢。
所以他打算先回家里，等入夜之后再来一探究竟。
关琅和海棠道了声别，看着它庞大的身躯消失在水下，才缓缓转过身去。
他朝着远处树枝上的千秋招了招手。
可能是因为海棠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它的胆子又壮了起来。
纵身一跃，在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弧线，轻盈矫捷地落在江边的土壤上。
它探出脑袋，看了眼湍急流动的深邃江面，似乎在寻找某鱼的身影。
令它安心的事，那巨大的身影已经消匿无踪了。
“走了走了，别看了。”关琅没好气地笑道。
把它抱起，穿过野草丛生的荒地回到了人行小径上。
早晨的阳光温柔，如同零落的麦穗洒在人的身上，让人心神宁静。
其实，水下到底有什么事物，他并不是特别关心。
但闲着无聊，去考察探秘一番权当打发闲暇也是极好。
沿着江畔小路走出大道上，是一段坡度很陡的下坡路，两侧种着的景观树上，结着一簇簇的浅黄色小花，花瓣狭长而柔软，六七瓣结为一朵，富有小家碧玉的浅淡美感。
关琅喜欢这种不张扬，却温润精巧的小花，明媚而简约，像是吊在过道上的晴天娃娃一样，简单纯粹而又总能给人以好心情。
他觉得这几株结着心仪小花的矮树种在这里多半是经过精心设计的结果。
飘雪般的花瓣在风的吹拂下，能顺着下坡路飘散得很远，把花瓣上弥漫出的幽幽清香也灌满了下坡道后的整条居住街。
每天起床出门后，站在街道上微仰脑袋看到一副如此优美宁静的景致，想必一天的幸福感也能提升好几个百分点。
关琅正如此想的时候。
脑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清冽的声音：“大哥，让一让，让让！”
车轱辘转动压过石砖的笃笃笃声响起。
他稍微一侧身，让出了一个身子的距离。
一阵风刮过他的脸颊，伴随着淡淡的香味。
黑白相间的百褶裙在他的眼前被风扯得很长，他的眼睛在这稍纵即逝的时间里瞥过了声音主人的脸颊，对方闪烁的眸光和他的眼睛悄无声息交错而过。
踩在单车上左右横蹬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女生，头上夹着深红色的头戴式耳机，嚼着口香糖，青春活力。
“谢啦！”
女生的声音沿着风越来越远，一溜烟地驶下了坡道。
一个黑色的小袋子从她疾驰的座椅里颠了出来，被风吹起在空中荡成一道曲线。
“哒！”关琅伸手在空中接住了从她飞驰而过的单车上飘出来的一个小袋子。
透明的小袋子里装的是一件折叠整齐的襦裙。
“诶......”
他转头看了眼风风火火已经消失在街角的粉色涂装自行车。
没能喊下呢......
“嗷呜。”站在他肩膀上的千秋不明所以地叫了一声。
他慢慢走下坡道，在江边路旁供人休憩的木长椅坐下，准备等几分钟。
反正他这几天是作业停歇的休息日，时间很多。
料想那女孩子在发现自己车后座篮子的衣服消失后，就会沿路返回来寻找自己的失物吧。
他把对方的黑色袋子放在了自己旁边，抱着千秋，靠在躺椅上静静地观赏着面前飞絮滑过的花瓣。
微醺的阳光从头顶洒下，风溜过脸颊，脚边的小草芽被吹得左右摇摆。
毛绒绒的大白猫微眯起眼睛，舒服地睡在他的大腿上。
像这样偶尔悠闲下来，不想事情，无所事事地坐在路边，心里会被一种说不出来的小快乐填满。
他坐在椅子上等了二十余分钟，准确来说，也不能算等。
他今天本来就没有什么事，走走停停很正常。
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在耳边又再次响起。
“刹！”
拉长的刹车声。
躺在椅子上半醒半睡的关琅睁开眼看了过去。
“......”
女孩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大概是没有看过这么一张好看的脸。
“请问，你有在附近捡到什么东西吗？”
“哦，有的。”关琅拍了拍自己腿边的木椅。
一阵淡淡的香气拂过他的脸颊。
女生把自行车斜撑支脚踢下立好。
脸颊微红地坐在他大腿边的空位上。
“呃？啥意思？”
关琅转头看了眼她，和她询问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难道你没看到放在腿边的袋子吗？
他绕过对方，视线停在他刚才放对方袋子的位置处。
额，好像确实不见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
转头回顾四下看了看。
在椅子背后的草地上，果然看到了千秋正叼着袋子在玩弄着。
“在那儿。”他指了指，然后对着千秋轻喝一声：“千秋，别玩了！过来。”
千秋叼起袋子，轻巧地跳到椅子上。
“你检查一下袋子里的衣服吧，我担心会被会给我的猫抓坏了。”关琅递过袋子。
“没事...应该没有，我看它刚才只是在抓外面的袋子而已。”女生接过，大概是失而复得，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并不介意刚才千秋的行为。
“刚才我是不是....见到过你？”
“嗯，我正好捡到了你的袋子，就顺便停下来帮你看会儿。”关琅抱着猫，手在它柔软的猫毛上轻轻抚着。
“啊？那你不是等了很久了呀？真是不好意思。”女孩有些惊讶地感叹道。
“不用客气，我今天也是出来散步的，没什么要紧事。”关琅摆了摆手，不介意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还是非常感谢你，这都过去半小时，要是没有你帮忙看着说不准都被人捡走了。没有了服装道具，我明天和同学约定去参加的汉服游园活动就要泡汤了。”
“能帮到你就好，对了，你在哪所学校读书？”关琅好奇地随口问了句，顺便也是结束她没完没了的感谢。
“我在天南中学读书，明年就升高二了。”
和关琅想的差不多，果然是小表妹的同学。
他闲着没事和高中女生聊了一会，两人告别，然后他接着慢悠悠朝家方向走去。
听她介绍了几句汉服游园的活动内容，感觉还挺新奇有趣的，赶明可以去逛一下。
第三百八十四章 探宝
晚八，夜黑风不高之时。
关琅驻足在熟悉的江畔。
面前的江水哗啦啦奔涌而过，他略微等了等。
很快从水里浮起了一个深红色的影子。
来了。
他蹲下身，拍了拍海棠的脑袋，旋即轻巧地跳进黑乌乌的江水之中。
身上的衣服已经脱下，放在了不远处的草丛里藏好，他现在只穿了一件泳裤。
冰凉的江水浸润皮肤，清清爽爽。
“走吧，带我看看去。”
他咕噜一下潜下水，海棠两米长的身子灵活地游在他的身边。
关琅朝它招了招手。
待它游到面前时，才轻轻坐在了它光滑的脊背上，两只手像是牵着马缰绳一样握着它的触须。
海棠并不反感他坐在自己鱼背上，很快也会意，朝着水下继续游去。
水下的世界黯淡无光，坐在海棠上的关琅飞速移动着，他手里打着防水手电筒。
勉强能看清身边的环境。
浑浊的小颗粒在放射状的光束中浮游飘动着，不时会有几条小鱼蹿过身边。
海棠在水中游动的速度很快。
也不知道鱼类有没有什么领地，反正附近的鱼都惧它如猛虎。
说起来，他好像也没怎么看到特别大的鱼，也不知道是没有，还是被海棠给吃光了。
手电里投出的明晃晃的光束四处照着。
虽然只是条支流，但汉水的江道非常开阔。
据他所知，天南附近这段流域的江水宽度平均超过了一公里。
对于潜游在其中的人在尺度感受上来说，真的和海洋差别不大。
突然，一个异物在他投射而出的手电筒光束下一闪而过。
他没有怎么看清，因为手电筒光束在水中照射延伸出的距离实在太有限。
也就是他眼睛异于常人，才能捕捉到这样的从极远处反射来的星星点点的轮廓。
他的手掌在海棠的脑门上轻轻敲了几下，示意它停下来。
然后指引着它调转方向游去刚才那道一闪而逝的异物。
全面提升身体素质以及上次得到的水属性亲和的天赋，令他现在的身体里一次性储气的量，能在水下待上个十余分钟。
做什么事都绰绰有余，实在不行游上去换换气即可。
随着海棠的游动，那个异物轮廓越变越清晰，也越变越大。
等到他们游近后，发现是一艘沉船。
嗯，毫无新意、预料之中的沉船。
毕竟能被肉眼可见，又是在江底的人造物基本就只有船只了。
只不过和他预想中的不同，这艘船格外得大。
关琅让海棠绕着沉船转了几圈，仔细观察了一番这艘沉船。
它躺在松软的河床下，体长大约有四十多米，甲板宽度也有七八米，船体型深三米多。
而且依据它前后两头甲板上疑似火炮的长条物猜测，这可能是一艘浅水炮舰。
甲板上的三角桅杆已经折断倒在河床土壤里，除了桅杆和舰炮之外，还有一根显眼的粗长烟囱。
在这艘舰船表面，深绿色的各种藓类将其彻底覆盖，偶尔还有有几株水底植物生长在船身的木板上。
时间的痕迹让这艘本该威风凛凛的舰船，蜕变成了一处有趣的水底堡垒景观。
它舰尾处有一段横断，透过其中依稀能看到船身内部的构造。
或许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里面的结构都已经穿孔腐烂了。
关琅对沉船，而且还是上世纪的战舰还是有些好奇的。
只是一种纯粹的好奇念头，这玩意没见过，想进去探探。
他驱使着海棠带他沿着舰尾的巨大裂缝中游进了其中。
随着海棠的进入，船板里传来几声急促的嘎吱声和水流声。
关琅打着手电筒照过去。
并不是什么沉船幽灵，只是几尾生活在船身里的鱼狼狈逃离。
他们的到来搅碎了它们家园的平静。
船身里的空间比较狭窄。
内部并没有他一开始担心的尸体骨骸。
可能是木质结构在沉落的时候被强大的水流冲烂，导致当时里面的遇难者遗体顺着水流漂远沉入江底隐匿了吧。
整艘船都已经破破烂烂，木板上随处可见各种腐烂的钻孔，唯一坚挺的大概就是烟囱下巨大的汽缸。
他在里面转了转，期间还让海棠带他浮上江面换了一次气。
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有趣或是珍贵的东西。
只有几把生锈的刀具，一个没有打开的上锁小箱子。
大概是很多物品泡水太久都已经腐烂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吧。
他揣着找到的少数战利品，心里有点小兴奋。
他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而且也没有什么将其出售的念头。
之所以兴奋是内心里一种奇怪的探宝**和赌徒心理在作怪。
寻宝的乐趣和买东西不一样。
有种未知的喜悦，说不准箱子里就锁着什么大宝贝呢。
只要没打开之前，它就有可能是无价之宝。
浮上了水面，他匆匆赶回家去，把找到的沉船物品放到了院子里的仓库里。
他也知道可能陡然暴露在空气中，对这些在水中浸泡多年的物品可能会有一定的损伤，但他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
况且他心里其实也没有对这些物品多看重。
一来是，他现在并不缺钱，未来多半也不可能会缺，值不值钱，会不会降低了价值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
二则是，他找到的这些东西，估计也就几十上百年历史，装的也不是啥珍贵文物，想值钱也难。
将找到的沉船物品放好后，他并没有急着去查询它们的相关资料或是打开箱子查看其中的物品，而是快速返回了江边。
海棠正在老地方等他。
刚才的沉船并不是它想带关琅去看的东西，只是关琅自己在途中偶然发现的罢了。
他跳入水中，熟练地骑上海棠的脊背上，身体在水下飞速地行进着。
他的上半身贴着海棠，双手抓着它的触须维持平衡，脚上踩在它两侧鱼腹鳞片的凸起上，就像是在水下骑马。
这种目的未知的寻宝，偶尔来上一回也挺有意思的。
不知道海棠带他去看的是什么呢？
该不会又是一艘沉船吧？他心里琢磨着，但很快又否定了自己蹦出的想法。
海棠好像对这样的人造物并没有多感兴趣，如果只是一艘沉船，应该不会惦记催促着他去。
第三百八十五章 别有洞天
关琅牵着海棠，水流在他身体表面飞速蹭过。
在不知溯游前行了多远后，海棠陡然停了下来。
它小心翼翼地绕着附近的河床打转。
已经到了吗？关琅心想。
手中的强光手电在周围四处照射着，眼睛试图寻找着附近的异常。
可是...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在附近呀？至少在他视力可及之处不能看见。
沉船？怪物？还是什么其他的天灵地宝？
统统都没有，透过照射而出的光束，眼前是一片空空荡荡的浑浊江水，河床沉积着一层松软的泥土。
关琅疑惑地看向海棠，有些不明所以它将自己带到这里做什么。
不会是海棠迷路忘记了目的地吧？
这么一想的确很有可能，毕竟汉水流域这么长，就连横向跨度都有一两公里。
找一个具体的地点确实有点海底捞针的意味。
就在关琅揣测海棠犯迷糊的时候，却见它轻轻贴着河道的边缘转悠。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察觉到了那里和别处的一点细微区别。
划着手臂游近了，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才看到河道侧面有一处半米直径的洞，隐匿在水底植物中。
灯光照入深邃的小洞里，一眼望不到头。
若是一般人当然不敢一探究竟，但他艺高人胆大，也不担心孔洞尽头陡然缩小，让他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海棠似乎并不想深入其中，关琅也持这种想法。
海棠的体型还是挺大的，在这么狭小的空间中行动不便。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在河床侧壁上找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洞的。
他缓缓踢踏着脚掌，拨动着水体提供推力，让身子在漆黑的洞穴通道中前进着。
侧壁上遍布着凹凸不平的石块，时而空间不够时，他还要想办法扩大一下通径。
缓慢前行了好几公里之后，通道才慢慢扩大，不再逼仄。
关琅的游动速度更快。
游着游着，突然眼前豁然开朗。
他从孔洞从钻出，游进了一处硕大的水体中。
他有些好奇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拨动着双手向水面上游去。
“哗啦啦”
他的脑袋从水面中浮起。
环视着水面外的环境。
他忍不住发出轻微惊叹。
这是游到了哪里？
四周的空间非常开敞，远处岸边上从岩壁顶上垂落下无数棵石柱。
静谧的滴水声在空旷的溶洞空间中显得非常清灵。
他走上岸，四周漆黑一片，但有空气，显然和外界在气体上还是保持流动的。
这是一个巨大的溶蚀溶洞，在溶洞中央就是关琅刚才游出来的蓄水湖，和汉水联通着。
稍微回忆了一下游来时的大致方向，联系之前在岸上看到的风景。
他心里对自己现在所处的方位多少有点儿谱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在当时放生海棠处对岸的连绵山脉里。
说不定就在哪一座山里头。
他沿着溶洞边缘走了一圈，发现了两处通往其他方向的“路径”。
凹凹凸凸的石柱间隐约间应该沟通了其他大大小小的溶洞空间。
关琅欣赏了一下林立的石钟乳，感慨大自然的神奇，这么优美景致竟然是自然而然生成的。
此处的景观让他仍不住和从前去桂林参观溶洞的旅行记忆联系起来。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没有丝毫人工雕琢的痕迹，也没有成群结队的游客。
而且目前来看，并没有看到直接和外界连接的路径，唯一一条他进入的入口还是沿着汉水河床底下一处丝毫不起眼的小洞游入的。
也就是说，这个巨大的空间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独属于他个人的活动空间。
除非有人能瞬移，直接从外面空间传送到山体中来。
虽然，暂时也没有想到这里能做些什么，但发现了这么一处别人进不来，只有他才知道入口的独立于世的“洞天福地”，他还是很高兴的。
或许，他稍微改造一下溶洞里的空间，就能把这里作为一处秘密基地。
尽管他自己进来时也挺麻烦的，但至少像一些不那么方便在外界进行的修炼就能在这个“洞天福地”进行了。
不用担心被人撞见修行的场景。
他其实也对此烦恼的很久，一直想要找个隐蔽点的场所，修行之人所谓的财侣法地四要素中的地对于现在这个科技时代尤为重要。
它不一定要有仙气灵气，但一旦要静谧，不被外界打搅。
而这里，便是绝佳的场所，不便涉足，就连各种现代科技也无法寻找到如此隐秘的空间。
关琅稍微畅想了一会儿对这个新发现的洞天的改造计划。
然后准备沿着刚才发现的两条通往别处溶洞空间的路径探索一番。
路并不好走，时高时低，有时还会出现一个好几米深的下沉。
好在他并不是用走的，而是用飞的。
所以在能把人吓出幽闭恐惧症的逼仄空间中自由飘行着。
也只有他这样具有特殊能力的人能轻易地在复杂的侵蚀溶洞里悠游穿行了。
飘了许久，空间陡然变大，又是一处放大的溶蚀空间。
不过在大小上比头一个就要小了许多，岩壁上镶嵌着点点黑色的石头，地面上长着一些不起眼的小蘑菇。
他还想着接着在附近寻找通道探索下去。
可是只找到了几个极其狭小的孔洞，他思考了片刻，还是放下了取出森罗万象挖出一条宽敞的通道的想法。
他沿路返回到一号洞穴里，然后沿着第二个通道往里面探去。
第二处通道连接的溶洞比前一条多，他沿着一张铺开的树状网络般的路线足足逛了十余个大大小小的溶洞。
其中大的甚至比第一处溶洞的面积还要大上好几倍。
有一个溶洞还沟通了一条地下河。
也有的溶洞顶部有细小天光渗入，让其内部空间满足了植物生长的可能，溶洞里长出绿茵杂草和藓类。
他逛了一圈下来，啧啧称奇。
这一连串的溶洞空间就像是组成了一个小号的地下洞穴城，每个溶洞都各具特色。
或许这里真的能成为他修行的洞天福地。
他在脑海里构建出了一张行走的网络图，依次将自己刚才的穿行达到的溶洞空间从一号洞穴命名到了十三号洞穴。
第三百八十六章 汉服游园
关琅在洞穴里探索了一番，就沿着一号洞穴中央的湖水中潜藏的通道回到了汉水河床里。
游出洞口，海棠还在外面徘徊等待着他。
看见他安然无恙出来后很活跃。
关琅先是浮上了水面。
探头观察了一下上面的景观，记住了大概的位置，以便下次在没有海棠带路的情况下，自己也能来到通道入口处。
坐上了海棠的脊背上，很快回到了下水的江畔。
换好衣物后，他和海棠道了声别就离开了。
今晚收获不小，不仅发现了一艘沉船，找到了一点“宝物”，还寻觅到了一处隐秘的修行场所。
他的心情很好。
......
今天有一场汉服游园活动会在艺术古镇那边举行。
关琅准备去逛逛。
他还有几天给自己规定的闲暇时间可以打发。
尽管他没有汉服，但应该影响不大吧，也没说不穿的话就不让逛。
他穿了一身颜色素净的上衫和七分裤。
“你去吗？”关琅侧头看向了椅子上假寐的千秋。
“不去嘛......”
见它没有啥反应的样子。
关琅穿好鞋子，开门出去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又蹿进了他的怀里。
他抱着猫出了门，进电梯的时候。
看到里面也有一家人准备去参加汉服游园活动。
小男孩穿着深色的上衣下裳，腰间围着一条灰色的丝带。
稍大几岁的姐姐身穿着红白色的汉服襦裙，手里拿着一柄丝绸团扇。
关琅进入电梯里的时候，小女孩正捏着衣角转着圈，问着自己母亲好不好看。
发现关琅走进后，才害羞地缩回到电梯的角落。
关琅和她的家长互相点了点头。
“你们好。”
“你好。”
住了两年，多少对邻居还是有些眼熟的。
好像是住在他楼上的一家人。
“你们也是要去坞井古镇玩嘛？”关琅开口问道。
那穿汉服的小女孩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怀里的千秋。
“暑假孩子闲着没事，就想着带他们出去走走。”
......
他在小区出口处的便利店随便买了瓶饮料，错开了一两分钟。
虽然是同个目的地，但关琅和那家人并不相熟，是以没有一路同行。
艺术古镇离他所住的小区也没多远。
他并不打算坐车去。
沿路走去能看见不少身穿汉服的年轻男女。
近些年随着许多汉服宣传活动的开展，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也愿意去尝试穿汉服。
有的人或许是为了传承推广汉服文化，有的人或只是单纯觉得好看。
关琅还挺喜欢看到一街上行人全部穿着古韵服饰的场景。
大家在同一天，穿着自己民族的服饰不惧他人眼光地行走在大街上。
平平无奇的生活中平添了一抹仪式感。
来到举办汉服穿巷游园活动的场址，成百上千名汉服爱好者汇聚于此。
在古镇的粉墙黛瓦的映衬下，一时竟有穿越时空的缥缈之感。
当然除了身着汉服的爱好者外，也不乏像关琅这样没有服饰来凑热闹的吃瓜群众、摄影和各类商家小贩。
商家小贩销售种类繁多，除了有一些茶点糕点的传统小食出售，还有许多好玩的小手工艺品，或者是让人体验剪纸、藤编、投壶等活动。
古巷幽幽，脚下的石板路灰中透绿，不甚整齐，但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和谐。
沿街的商铺开放着，店门前挂上了红彤彤的电灯笼。
穿着汉服的行人慢悠悠地前行着，时而驻足于店门前围观店内手艺人的表演。
关琅融在人流中一齐缓慢前行着，抱着猫东瞧瞧西看看。
很多体验活动都有相应的奖品，不过他没有上前尝试。
像投壶，射艺之类的小摊子，他去玩一头一个准，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走了几百米路，他停在一个小摊前，听手艺人讲解藤编非遗故事。
扭头间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对方也非常巧地在人群中同时捕捉到了他。
关琅举起手轻轻挥了挥。
在几米外人群中穿着淡粉色襦裙的少女就是昨天骑自行车的那位。
“小哥，你也来了呀？”她有些惊喜地走了近来。
说实话，她这一身素雅的汉服穿在身上很好看，面料轻盈，配色清雅，绣着柔和浅淡的水纹，只是感觉和她整体较为活泼的气质有些不搭。
“昨天听完你介绍后，觉得挺有意思的，就过来逛一逛。”关琅点点头。“你这身穿着很好看。”
“是吗..哈哈，谢谢，小哥你不试着穿穿汉服吗？我感觉你穿起来肯定很好看，你的气质太适合了。刚好这条街有几家出租汉服的店面，要我带你去逛逛吗？”
关琅其实对此热情不高，不是因为对穿汉服有什么抵触情绪，只是他觉得他穿起来太招摇了，平时穿件简单的t恤出门就已经很吸睛，何逞换上做工精美的汉服。
他正准备委婉拒绝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声音打断。
“瑾瑾，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诶欧，你遇着熟人了？”她身后蹿出几个同年龄的小姐妹，瞧见关琅后微微一愣。
“嗯，就是我来时和你们提过的那个好心帮我守丢失襦裙的小哥。”
“这也太帅了吧？”一个豪放的女生没有克制声量惊呼出来。
关琅轻轻颔首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比较好。
他原本还觉得可能被这群人认出来，毕竟他逛街的时候就被好几个粉丝合影了。
还有许多人虽然向他投去了诧异的目光，但没有上前搭话。
可见他在年轻人中知名度还是比较高的。
没想这次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这几人似乎并不知道他。
几人邀请他一起游园，关琅也没有拒绝。
他没怎么说话，任由一群小女生在身边叽叽喳喳地轻声说着悄悄话，他则是不时拍几张角度不错的古镇照片。
逛到一家汉服店，特别有趣。
因为它卖的汉服不是给人穿的，而是给宠物特殊定制的。
关琅不准备自己穿，但让千秋试试他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他挑了几套标准款式换着试了试。
可惜都不是太合适，千秋的骨架和身子都太大只了，套不进去。
第三百八十七章 有人急了
关琅给它试了好几套，无奈这家伙真的太不争气。
布偶猫的体型本来就比较大，千秋更是冠绝同类。
好在，店家帮它挑选了一套给中大型犬穿的汉服，这才把千秋装了进去。
别说，虽然千秋满脸不愿，但穿上这一身华美宽大的玄色特制宠物汉服，真就多了几分仙气。
尤其那双闪烁着聪慧的大眼珠子，像是受了圣人教化熏陶而具有人情一般。
几个跟在他身边的小女生眼睛里的小星星都要瞪出来了。
......
游园回来。
他看了眼手机短信。
是企鹅视频那边的通知，原来是他前几天制作完提交过去的《黎明纪元》第二集的片源已经通过企鹅视频审核部门的审查了，将于三天后的零点放映。
至于海外网飞平台的登录可能还需要多加几天，涉及了多种语言的字幕制作，甚至如果作品在平台出现大热迹象的话，像英语，西班牙语，法语这类使用人数比较多的语言，还需要请专门的配音团队进行各国语言的配音。
关琅心里有几分喜意。
他自己觉得第二集的质量是要碾压第一集的。
这其中的差距并不纯粹在于技艺熟练度的提升，而是他第一集动画的制作过程的经验不足，虽然耗费的时间比第二集制作所用的要多，但其实很多的工作效率并没有提升到一个比较理想的程度，而且走了一些弯路。
第二集因为有了第一集的制作经验，他的各项技能之间的协调磨合基本步入正轨。
所以制作出来的成品质量能大幅提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然，除了即将赚取第一桶金的喜悦，他多少也有点点紧张。
企鹅视频除了已经放送的第一集是采用免费的形式，第二集开始便是会员才能观看了。
第一集全网的点击即使已经有几千万甚至破亿的点击，但谁也不知道第二集的情况会如何？
如果成绩理想的话，视频独家播放版权费用只是小头。
后续可能还会涉及到更多元的开发和运营。
像rb、欧美的动画之所以能频出经典作品，在全球动画市场中占据极大市场占有率以及文化影响力，和它们经过几十年间发展形成的成熟的产业体系和巨大的产业规模是脱不开关系的。
动漫产业不仅仅只是生产作品本身，准确来说，它是内容产业，文化产业。
以版权为核心，大热的动画作品具有转化为漫画、游戏、电影、电视剧，广播剧，小说等诸多载体的可能性。
他坐拥动画版权上游，经过授权，就能够诞生出一批由动画产业链下游的系列衍生物。
能看到自己的作品广为流传，甚至以多种不同的表现形式呈现在观众的眼前，大概是每一个创作者都心心念念、梦寐以求的事情。
这种成就感不是金钱就可以替代的。
就像动画化、漫画化之于轻小说作者来说一样，这是一种特殊的荣誉。
《黎明纪元》已经具备了版权运营、衍生品开发的潜力，但还有待时间的考证。
事实上，上次去魔都和企鹅动画、b站的版权运营部门谈话的时候，双方都提出了购买全版权或是合作运营的意向，但并未深入详谈。
多版权运营的金钱成本、劳力成本、宣传成本和购买一个播放权并不是一个量级的合作层次。
而且还是面对一部版权并不在自己手上，却头角峥嵘的作品，它们当然是更加慎重。
《黎明纪元》目前看起来的风险太大，而成本又太高，以至双方团队粗谈了一番后并未达成合作意向。
关琅打开了企鹅视频，发现他们已经开始对《黎明纪元》第二集进行宣传和推广了。
一进入软件，首页便是《黎明纪元》的进入入口以及第二集放映的倒计时间。
这些都是在合同上就已经写清楚的事情，除了在企鹅自家的视频软件中，在浏览器、微信、qq，看点等应用上也会投放一定比例的广告。
其实这并不单纯是在给《黎明纪元》打广告，也是在给企鹅自家视频软件引流。
因为《黎明纪元》首集已经在全网无形之中培养出了一大批的路人粉。
只要能将这些路人粉转化为视频软件的付费会员，哪怕是十分之一，百分之一，都是一笔相当惊人的数量。
......
他的微博下，已经有不少的粉丝得知了第二集的消息。
“恭喜我a出售了版权！”
“开心，我立刻订了一个企鹅视频的年会会员。”
“gkd！只要有《黎明纪元》看这些小钱我都愿意出。”
“好作品就是有让人心甘情愿地为之付费的魅力。”
“要是a大能早些组建自己的动画制作团队就好了。”
“搓小手手等待第二集放映！”
“还有三天啊，等不及了。”
当然有鼓励的声音，自然也有一些负面的声音。
“你飘了！忘记初心，我取关了！”
“为什么要收费？”
“真的失望，你穷得吃不起饭了吗？这种烂钱都要恰？我一直都非常喜欢黎明纪元，但突然要收费让我觉得恶心。”
“没我们看，你养的起ip吗？”
“粉转黑，再见！”
“作品是好作品，吃相太难看了！”
面对着负面的评论，也有很多粉丝在评论区自觉维护。
“白嫖党滚出克！”
“急了，有人急了。”
“说着不看，大义凛然的，可别到时候又跑去网盘找资源。”
“企鹅版权这方面做得还是很不错的，估计盗版很难找。”
“我寻思着动画版权出售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吗？至于是不是要会员才能观看，不是企鹅视频那边的决策吗？”
“现在这年头，不会还有人开不起会员吧？”
“高贵的企鹅视频年会用户并不着急，相反非常开心，开的会员终于有用处了。”
关琅浏览了一下评论区，心里倒是没有太大的波动。
会有这样的情况很正常，他当初也提前预想到了。
主要是很多人的消费观念还停留在从前那种小便宜能占多少占多少的时代，对文化娱乐产品的付费意愿并不强。
第三百八十八章 灰雾
思绪如同黏着的液体般悬浮着。
他眼前光怪陆离，灰蒙蒙的一片。
念头格外迟滞。
他这是在哪儿？
关琅有些反应不过来。
四周陌生而灰暗的环境中空无一物。
只有无数奇怪的灰白色线条烟雾在空中徐徐飘散着，时而缠绕在一起，看着虚无缥缈不像实物。
他甚至感受不到身子的轻重和存在，缥缈无垠间只有几道灵光和思绪在流转。
没有天地，没有空气，甚至没有任何物质。
他能感受到的只有附近一片弥散不去的雾气。
突然，在烟雾的一个方向，他隐约感受到了某种凝聚的气息。
他正准备前往那里探探究竟时，眼前晃过一道白光。
......
关琅睁开了眼睛。
他坐在床头柔软的靠背上，目光怔怔地看着前方。
刚才那是什么情况？
关琅自打能修炼以来，都是靠修行心法代替睡眠时间。
大半个月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睡过一次觉，他就想着久违睡个几个小时。
但谁曾想他一进入睡眠状态后，就浮现了之前那样诡异的幻境。
他可不会以为那只是一个简单的、虚无缥缈的梦境。
要知道，从他精神力越来越强大后，他基本没有做过任何梦境了。
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都没有出现在他脑海里过。
而今晚，梦境在缺席了几个月后，又突然出现了？
什么原因？
关琅一时想不出缘由。
但那种特殊状态显然不正常。
想不明白，他当即躺回床上，继续沉入睡眠。
试图重返回之前的梦境。
他小时候偶尔做到美梦中途醒来时，只要睡得够快有时还是能续上梦境的。
一个多小时后，他从床上再度爬了起来。
遗憾地叹了口气。
睡倒是睡着了，可是并没有再次进入到之前的异常的梦境之中。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已经睡饱的缘故，还是自己有目的性的念头干预了梦境的出现。
没有再次进入神秘梦境的关琅有些失望。
他对自己的研究还是非常热衷的，无论是身体的研究锻炼还是精神的探索修炼。
但有些事情强求不得，得顺其自然，他也只得将心思暂且压下。
......
关琅从系统的背包空间中取出灵石。
椭圆形的圆润暖玉在握在手心中反射着柔和而温润的光泽。
他的眼睛凝视着里面如同水波流动的复杂肌理。
如果没记错的话，之前它的颜色是浅绿色中带点微蓝。
现在则已经加深为湖蓝色。
至于原因也很明显，因为它的颜色变化发生在升格为先天真气后。
应该是灵石在浸泡完清水消散能量后，吸收补充着他身体的能量，然后逐渐被能级更高的先天真气改造浸染提升了效果。
他将水瓢中由灵石浸泡出来的青绿色的灵液浇灌在田里。
有些期待着这些灵液能对田里生长的作物产生些许奇妙的变化。
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灵液渗入土壤中。
恍惚间，丝丝缕缕的灰白色雾气从眼前翠绿色的西红柿根茎中缓缓飘出。
灰白色雾气弥漫开来，遮住了他的眼眸。
像是有生命力一样游走开来。
他的眼前一片灰白。
“轰！”
关琅精神一震！
院子里的田地，灰扑的院墙，熟悉的景色又再次映入眼帘。
哪里有什么遮天蔽日的灰雾。
又出现了。他心中沉吟。
这并不是梦境，也不是错觉，更不是他得了癔症。
而是的确有某种变化在他的精神中发生了。
他的眼神一凝。
刚才他是怎么再次进入那种状态的？
那些灰白色的雾气又是什么？
他并不相信那些是现实中飘散的雾气。
可惜，他似乎一进入那种特殊的灰雾状态中，思绪就会变得特别凝滞。
而且除了不能自主控制进入的时机外，还特别容易脱离。
往往就在灰雾状态中的他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就会陡然间清醒，这使得想对灰雾状态进行一些研究和探索的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只能隐约感觉到，那好像是一种特殊的精神状态。
因为每当灰雾出现的时候，他的精神都会特别反常。
这或许是他的精神属性达到e+级后，距离d级相距不远之后带来的变化。
他的精神力尚未达到d-级，所以对于灰雾精神状态掌控度非常低。
虽然，暂时无法在灰雾状态中做些什么，亦不了解它能衍生出的功能，但他有种预感，等到精神属性晋升为d-级，他的困惑就会有所解答。
他现在所有属性中，精神属性是距离d-级最为接近的了。
除了每两天就要进行一次的精神冥想修行能增长精神力外，日常的心法修行也能潜移默化的滋润精神。
高强度的精神修行也让这段时间的他精神力快速增长。
周五晚上12：00，也就是周六的零点。
是企鹅动画部门给《黎明纪元》安排的放映时间。
经过三天的宣传，绝大多数黎明纪元的粉丝都已经知晓了它将在企鹅视频进行后续放映的消息。
张小兆就是一个黎明纪元的忠实粉丝，守候在笔记本电脑前的他准时点击进入了《黎明纪元》的主页。
随着页面刷新，第二集出现在集数列表之中。
“nice！终于来了！”
他已经被钓了好几天的胃口，期待已久，因此看到第二集终于出来后也格外激动。
他原本并不看动画，也不追番，甚至以前每当班上的宅男宅女们讨论争吵着动画番剧，他就会打心里觉得他们幼稚。
都是一些虚构出来的场景和画面，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投入那么多的感情进去。
比起动画，他更愿意去看电影或者是美剧。
所以抱着这种心理，当女朋友推荐给他《黎明纪元》时，他其实是拒绝的。
无奈女友一再安利，他又看它只有一集二十来分钟，想着把女友先应付过去，他看完了第一集。
然后他就被拉入深坑之中不可自拔了。
每当想起这件事，他总会特别后悔，因为等待更新的日子实在是太痛苦了。
其实他也说不上来这部动画具体哪里好，但就是觉得画面看着特别舒服，尤其是打戏的动作简直像是艺术一般，能反复拖进度条看个几十遍也不觉得腻。
第三百八十九章 什么叫国际大片啊？
“第二集竟然足足有二十五分钟？”
视频开始播放之前，他扫了一眼进度条上的时长，心中一喜。
如果按照第一集的经验来看，《黎明纪元》大概率是没有op和ed的。
对于绝大多数观众来说，除非是真的喜欢这部动画，又或者是其艺术性极强，否则都是跳过的。
在这点上，黎明纪元可以说是非常良心了，没有片头片尾曲，正片时长比一般的番剧一集的时长还要长。
他在点进第二集之前，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小忐忑的。
毕竟，第一集的画面带给他的震撼和惊艳感都太强了。
他有些担心第二集会因为赶工的缘故，而出现水准大幅跳水的状况。
但当进度条正式缓缓行进起来后，他知道他一直以来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果然a大就是动画的神！
动作流畅，令人大呼过瘾，血脉喷张的帅气打斗镜头。
协调的画面，以及从头至尾稳到不可思议的画风。
在这段时间里，因为对这部动画的喜爱，他也恶补了许多动画作画的知识。
一般的动画制作，由于要将不同的原画分给多个原画师绘制，有时甚至要分配到海外的外包工作室进行加工，哪怕有具有丰富经验的作画监督来把控，检查修正画面，但还是能感觉到动画中的一些出入。
工期赶的有时还会出现人物走形，动作走样等史诗级崩坏镜头。
但，看黎明纪元时却完全不用有这样的担心。
你甚至会感觉到动画中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和现实世界维度不同。
极致稳定的画风，让人连一秒钟“跳戏”的情绪都不会产生，带来了极强的沉浸感。
二十五分钟很快过去。
张小兆有些恍惚的坐在寝室的桌子前。
哪怕电脑屏幕上已经处于播放结束后的暂停画面，他的心思似乎还没有从动画塑造出来的末世世界中走出来。
继第一集的铺垫和背景介绍后，第二集缓缓拉开了剧情大幕。
主角柳槐在毕业前的武道实战考核中觉醒了潜藏在血脉中的野性本能。
在毕业考核上战胜了考核教员后，成为学院第十一个以a级评价毕业的学生。
如愿以偿获得了高等级考核成绩后，他有在众多工作部门之间进行选择的机会。
虽然哪怕刚从武道学院里毕业的学生都是未定级的猎杀者，但强大的身体素质让他们比起常人更能够承担高强度的工作，因此无论是在私人企业谋求高薪职位，还是基地市官方的武力机关任职，难度都不大。
主角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探查地面和猎捕异形污染体的第三司，也是对于猎杀者来说危险性最大的工作部门。
而第二集末尾，则是主角等刚加入部门的新人被第三司的前辈们领着去和人工圈养的污染体进行实战搏杀。
面对着体长三四米，獠牙凶利，仿若异鬼的污染体，这些在学院象牙塔中刚毕业就职的未定级猎杀者都陷入了不安和惶恐之中。
张小兆回忆完剧情，食髓知味，忍不住在播放键上再点了一次，准备把这第二集在回味重温一遍。
特别是那段特别出彩的打斗镜头，他一连看了好几遍。
只能说，哪怕没有任何剧情，像是这样表现力堪称完美的镜头单独拿出来洗脑循环，也能让人被深深吸引其中。
极致真实的流畅打斗作画，配合上敲到好处的背景音乐插入。
拳掌相交，气浪翻飞间，手掌呼啸间撕裂空气的气浪和声效，骨骼中因为动作过于利落生猛而错动的咔咔声，让战斗的力量感瞬间拉满。
而脚下擂台的碎石震颤，衣袖翻飞猎猎作响等等细节，又让人觉得那有些力道有些夸张的战斗具有着现实物理引擎在支撑。
......
除了张小兆，在华国的土地上，还有无数的年轻人在深夜观看着《黎明纪元》的第二集。
甚至，像海外的一些粉丝，因为无法忍受网飞平台还有好几天才更新的外文字幕版的延迟放映，还专门跑来华国内的企鹅视频观看这一集。
有人专门制作了教程，图文并茂地教不懂中文的人怎么观看《黎明纪元》，还一应俱全地附上了各种网络工具，网址，以及怎么在海外开通视频网站的会员的方法。
哪怕一点儿中文基础都没有，也不能冷却一些等不及的海外粉丝来提前一睹欣赏动画的作画的热切心情。
于是，在企鹅视频评论区下面就能见到一副很奇怪的画面。
在众多的中文评论中时不时掺杂着少数几条英文，韩文、日文等评论。
特别像是英语，还有人在视频弹幕中专门根据中文字幕，自己控制好弹幕的时长，进行相应的翻译。
当然，网上的热闹并没有影响到关琅多少。
在周六00：00时，他还在同往常一样，进行着冥想的修行。
他现在冥想修行将精神力彻底耗尽需要花费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
观想的虎形在日复一日的冥想修行中越发栩栩如生，纤毫可见，散发出一种强大的虎啸山林的压迫感。
当他结束了冥想和心法的修炼后，东边的暖阳已经缓缓爬升而起。
凝成烟雾的如舌白气在口中吐出，刺穿了初升的旭日。
他睁开双眼，眼眸中流转过一丝还未平复的精芒。
令他身心舒畅的是，昨晚的心法修行又取得了一点小突破。
从原先的一次修行能运转十三次周天，到了如今能运转十四周天。
虽然距离功法极致的效果七七四十九周天的阶段还有很远，但飞速增进的纯熟度让他相信功法大成并不是不可实现的。
洗漱完后，他这才有闲工夫登录上企鹅视频去查看《黎明纪元》的成绩。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和企鹅视频网站那边签订的合同条约内容。
若是想要拿到约定的单集三百万的版权收益，第二集的播放需要满足八百万会员点击。
这里的点击非常金贵，一个会员用户无论循环几遍，几十遍还是几百遍，给一集贡献的点击有且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观看第二集的会员用户需要达到实实在在八百万人的要求。
第三百九十章 稳了
其实如果单纯讨论视频网站展现给普通用户的点击量数据，那没有丝毫的意义。
因为各个视频网站根据运营策略的不同，对于点击量的算法规则都各不相同，有的是一个浏览ip一天计数一个，有的数值泛滥的，每刷新一次都能点击加一，有的因为某些特殊原因，甚至会让点击量削减。
除此之外还有种种因素的干扰，比如说在万能的桃饱网上购买点击量。
所以，关琅看的并不是企鹅视频在前台向普通用户展示的点击量，而是在企鹅视频后台处的真实数据统计。
这些真实数据由于和关键绩效息息相关，因此少有作假，毕竟和许多版权方的分层销售和广告投放收入都和这个数据密不可分。
而且像企鹅视频上的数据，还有许多第三方的检测机构来规避其瞒天过海，虚报数据。
互联网媒体发展至今，可以说机制和规则已经相对成熟了，关琅对此倒是不用特别费心。
打开企鹅视频提供给他的特殊渠道，他看到了《黎明纪元》第二集在发布后八小时后的成绩。
会员真实点击在早晨七点已经达到了三百二十五万。
看到这个数据，关琅一颗略微波动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七个小时的时间就达到了三百多万的真实会员点击，这个成绩纵然时前面几天企鹅方面的宣传的结果，但动画本身的吸引力也显然不低。
在两个月后的结算期前，达到八百万点击，怎么看都非常简单。
最起码离最低标准的四百万只差一步之遥，解约之虞是无需顾虑了。
瞧了眼腾讯视频软件前台的数据，专辑点击则是九百多万。
果然展示给普通用户看的数据还是有所虚高，但也没有到非常夸张的程度。
动漫在点击量的算法上似乎要比电视剧来得要温和许多。
他在首页上看到一部年度当红的电视剧，五十多集，有一百多亿的点击量，平均单集点击量破两亿，这种数据才比较骇人。
于此同时，在太阳逐渐攀升，步入中午时，b站，a站等动画平台也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了关于黎明纪元第二集的漫评吐槽视频。
虽然这些视频平台并没有黎明纪元第二集的播放版权，但是这类用户制作的吐槽剪辑类节目，在注明作者姓名，作品名称出处的情况下，为介绍、评论某一作品或者说明某一问题，在作品中适当引用他人已经发表的作品的。
况且，企鹅总公司本就是b站的第二大股东，在这种完全不违背自身主要利益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禁止b站对黎明纪元的二次创作视频的发布。
二创作品的繁盛本身就能给予作品本身极强的反哺，对于平台双方都是win-win的结果。
除非像是b站与271视频网站这样本身就有一定紧张竞争关系的平台之间，才可能会因为涉及版权原因打回视频。
当然，一般来说，b站的up主吐槽的番剧基本都是b站购买了版权的新番，原因是在b站的大多数用户也只对平台播放的动画比较熟悉。
但显然，黎明纪元是一个例外。
它具有的超高的话题度，足以突破不同视频软件之间的用户群体差异，做到美美与共，这也让许多创作者不可能无视这块香饽饽。
甚至，为了率先制作出视频抢占热度，很多up主基本是卡着时间点在0：00分准时观看第二集，并且看完之后立刻投入即兴创作文案的工作中，通宵制作出视频，以便尽快能提交视频审核通过。
最为热情的当要属国创区头部的几个up主，术业专攻又是近期热点，他们进行漫评能够谈的东西更多。
“大家好，我是你们英俊潇洒的朋友齐天大圣。在以前，我们希望动画一天能播放两集，现在，我们对动画的预期是每周一集，但是最近多出了一部动画，在第一集播出后，时隔一个月第二集才姗姗来迟，我们却甘之如饴。”
“没错，这部动画就是最近震动了大半个动画圈的黎明纪元。”
“有的人可能会疑问，大圣啊大圣，哪有第二集啊，我在b站都搜不出来。别着急，这是因为财大气粗的企鹅公司已经购买下了黎明纪元的播放权，如果b站的粉丝想要继续追番，需要到企鹅视频里观看。”
“那么，为了一集动画就去开一个月的会员，究竟值不值得呢？”
“作为一个昨晚守在电脑屏幕前第一时间就看完了第二集的过来人，我只能说，太值了！”
“你们可能以为我是在掐烂钱打广告，但我真的没有掐。”
“和许多看过第一集的观众一样，我心中其实也抱有一个隐忧，那就是在第一集如此出彩的情况下，第二集的制作水平究竟能不能稳住呢？它就像是我们国漫区一株冉冉生长的幼苗，我们既骐骥它能快速成长，又惶恐它半路夭折。”
“但看完第二集，我觉得这种顾虑和担忧基本可以放下了，对于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动画创作者来说，此类的隐忧完全是杞人忧天。”
“下面，我尽可能在不剧透的前提下，把第二集的精彩之处介绍给大家。”
......
这类吐槽视频对于《黎明纪元》本身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许多不知道黎明纪元第二集播放地址平台的大量用户能被引流到企鹅动画平台，给作品贡献点击。
对于创作者而言，极富话题性的黎明纪元也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弹幕吐槽，点击量。
“挖槽？真就一个月做完第二集呗？a神真男人！”
“大圣大圣，你是不是在掐烂钱？”
“不会真的有人以为a神会拉胯吧？可别恶心我。”
“大圣不愧是b站第一a吹。”
“有一说一，黎明纪元是真的好看！”
“冲冲冲！”
在陆陆续续许多up主的加入下，越来越多的粉丝也知道了黎明纪元第二集放映的消息。
于是，在关琅晚上登录后台查看数据时，会员真实点击已经达到了五百二十万。
稳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落差感
八月二十四。
距离天南大学新学期的到来也没有几天。
一些挂了科有补考需要的学生已经返校了，这段时间能明显感觉学校里热闹了不少。
不时还能看到在父母的陪伴下拖拉着行李提前来报道的懵懂新生。
关琅拿起床头柜上的专门定制的立式日历，轻轻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一个圈。
在二十四号的下方写着一个小小的“生日”二字，还附有一个蛋糕的图案。
“生日呐...”关琅停顿了一会后，接着喃喃道：“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生日，有的人喜欢大张旗鼓地过，呼朋唤友举办派对。有的人则是和平常无二，最多添点自己喜欢吃的甜点。还有的人甚至时常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关琅是属于那种不是特别在意这一天的人。
像是没有上大学前，因为关妈在张罗，会一家人在家里庆祝一番。
但自打一个人在外地后，庆祝与否也变得不是很重要了。
打开手机微信。
早早地，关爸和关妈便送来了生日的祝福。
“儿子，生日快乐！”
“今天在外面吃顿好的哦。也可以去找朋友一起玩。”
“嗯，知道了。谢谢爸妈。”
“给你包的红包还没收呢。”
“嗯，马上点。”
关琅无奈地笑了笑。
说是红包，但其实是转账，若真是红包，最多就包两百，他收起来倒是没有什么负担。
关爸给他转的是两万，关妈转的是三千。
他已经不需要从父母那拿生活费了，但这是生日红包，意义不同，因此他也没有过多纠结。
在江城那边刚起床，没来得及梳洗的关小妹也让关妈拍了个咿咿呀呀的生日歌发给他。
“祝哥哥生日快乐，祝哥哥生日快乐......”
看着视频里左扭右扭作怪的关小妹，关琅嘴角也不自觉地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
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出去。
“这么早就起了啊。吃早饭了吗？”关琅瞥见沙发处吴雅甄已经坐在那儿了，随口问道。
听见关琅的声音，吴雅甄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弧度微微勾起。
“已经吃过了，我还买多了点包子，就放在微波炉里。”
关琅的余光在她的笑容处停留了片刻，总觉得她笑得有点儿深意。
“那我去加热一下，对了，今天你想吃点啥？”关琅向着厨房走去。“今天我准备去大市场那边买点好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和我说，我买了做。”
他原本是想照常过的，但想到和关妈刚才通的电话，还是改变了想法，准备去大市场买点想吃的菜稍微庆祝庆祝。
“啊？今天我可能不在家吃饭了，湘君约我出去逛街。”吴雅甄惊呼一声，抱歉说道。
“晚上呢，晚饭也不回来吃吗？”
“呃...应该不行，我们打算去老街哪儿逛，地儿远，她晚上已经订好火锅店的位置了。”
关琅咬着刚加热好的包子，喉咙里嘟嘟哝哝应了一声。
“嗯，那你们玩得开心点，注意安全，别玩得太晚了。”
他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笑容有些落寞。
虽说本就不准备大张旗鼓地过，但毕竟是生日，孤零零一个人待在家里，还是多少忍不住觉得有点儿冷清。
“表哥，那我出门了，湘君她已经到楼下等着我了。”
吴雅甄看了眼手机，突然有点儿手忙脚乱地起身说道。
拎起放在沙发上的小包包就匆忙地朝着门口走去。
“东西都带齐了吧，手机，电宝......”关琅提醒道。
“嗯，都带了，那我走了！拜拜！”
随着咚的一声关门声，客厅里陡然又变得安静。
关琅目送着吴雅甄的离去背影。
“真...就走了啊...”
他原本注意到她那有点儿奇怪的微笑，还以为她是知道了自己的生日，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呢。
没想到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摇摇头，站在阳台上。
看着楼下走出的小表妹和她同学在小区花园碰面一同离去的身影。
唉....真的走了，原来，是真的不知道我的生日。
人就有这么一种奇怪的心理，当他没有在心里产生误会前，对生日并没有什么期待，但误解了那个笑容后，他心中有了念想，反而陡生落寞的心理落差。
那这样....好像也没必要专门大老远地跑去大市场那儿购买食材了，一个人的话，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关琅心中思索着。
千秋跳到他跟前，喵呜喵呜叫了两声，似乎在安慰他。
关琅蹲下身摸了摸它，倍感欣慰。
走去厨房，从锁着的柜子里取出几条小鱼干，当做是给它的奖励。
他坐回到沙发上，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发了会呆。
说来奇怪，他一般都不和别人提及他的生日，所以记得他生日的也只有父母。
如此过了三年，年年如此。
往年都是自己“孤家寡人”吃顿便饭当做庆祝，也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今天，竟然有点儿不习惯了。
发了条微信给了高谦和。
“你今天有空吗？出来打球？”
过了一段时间，才收到回复。
“我也想出去玩，但今天是真不能了，我妈今天要教我看账。”高谦和发来了一个嚎啕大哭的表情。
“那你加油。”
他放下手机，无所事事，坐立难安。
他突然想在生日这天，找点事情做。
“要不，开个直播打打游戏吧，还能看看弹幕，热闹一点。”他思索着走回房间里。
闲着发荒，也不准备工作。
自从好几个月前开过一次直播后，他好像就再也没有过了。
既然觉得无聊，和沙雕网友们聊聊天，感觉应该会有点儿意思。
他的效率一向很高。
打开了台式电脑，调试了一下录音设备。
发了一条“开播了！”的动态后，便按照着几个月前的开播步骤在b站开了直播。
设置标题：“聊会儿天，回答问题。”
改完标题，分屏处的弹幕就哗哗哗地涌出来，许多早起的粉丝挤进了闲置三个月的直播间。
“怎么直播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哇，逮住野生的a神一只，血赚！”
“a神早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