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7章 局里出事了
丁凡这一走，就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外面坐在车里等着的周立可急坏了。
刚刚听丁凡说话的意思，很明显这是要到里面走一趟，可是这里面是也不是什么随便进入的地方啊！
这可是乔老四的地方，前两天丁凡还在这里大闹了一场，现在进去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虽然丁凡的实力不弱，这一点从来就没有人怀疑过，几个小混混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人多了怎么办？
蚂蚁多了都能咬死大象的，丁凡一个人进去，实在叫人有点不放心。
就在周立坐立不安的等待时，丁凡已经不声不响离开了刚刚的房间，一路上小心的回避周围的守卫，最后趁人不备，直接钻进了男厕所里面。
几分钟之后，丁凡才从里面走了出来，顺手点了一根烟，潇洒的走在舞池边缘，时不时的看看自己的手表，似乎是在等什么。
丁凡在舞厅里面逛了一圈又一团，冷眼旁观的看着里面的人，心中却在嘲笑着这帮无知的人。
时间不长，舞池中间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着火了。”
众人这才发现，原本灯光昏暗的四周，已经被浓烟所包裹了，这可不仅仅是着火了，这恐怕是已经着火好长时间了，在等一会儿，房子都快烧没了吧！
在场的人原本还沉浸在那种你侬我侬的气氛中，现在一看到周围浓烟滚滚的样子，一个个吓得鸡飞狗跳的，身边刚刚还在一起海誓山盟的人，转眼就被丢在了一边，心中想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活下去。
看着众人一窝蜂的都往大门方向冲去，丁凡也不想表现的太另类了，趁着周围都是烟尘，也跟在众人的身后，被人挤在中间往外面走去。
这个时候，原本站在门口的一帮小混混在也没有办法伸手阻拦了。
这个时候别说是上前阻拦了，就是挡了别人的路，都有可能被人直接踩死。
就这样，丁凡大摇大摆的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虽然进去的时候有点偷偷摸摸的，但是出来的时候，绝对是光明正大的。
回到车上的时候，周立还在为了他担心，一看到他平安的回来了，也就算是放心了。
但是他还有点好奇，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个都疯了一样的往外面跑，是不是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没事，里面着火了。”丁凡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的衣服抖了抖，似乎上面有很多的灰尘似的。
可说道着火的时候，他却给人一种毫不在意的感觉，就好像着火本身就是他点着的一样。
“伤到人没有？”周立急忙伸头往外面看去，这个时候要是有人需要帮忙的话，他一定奋不顾身。
但是丁凡却在后面笑着伸手将他拉了回来，笑着对他说道：“你别紧张，说是着火，其实根本就没有着火，只是我在厕所里面给他们放了一点烟而已，一个湿乎乎的大拖把，你不会真的以为能点着吧？”
听了丁凡这么一说之后，周立这才放下心来，有点责怪的对他说道：“头儿，你这样做有必要吗？搞的动静这么大，我就怕乔老四收到风声之后，第一时间就怀疑是你做的手脚，到时候他谨慎起来，恐怕我们的调查更加吃力了。”
被发现？
说实话，丁凡既然放了这一把火，那就摆明了不怕被人发现，或者说，本身就是打算叫他发现的，要是不发现，后面的事情还真的有点麻烦了。
只是这些事情，暂时来说周立还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件事现在跟他说是不是时候。
就在丁凡想着是不是要将自己的计划跟他说一下的时候，乔大勇从外面跑了回来，一进门就兴奋的对他说道：“头儿，你都不知道，我刚刚有多幸运，只是在外面转了两圈，本来都打算回来的，可是突然里面的人好像疯了一样跑了出来，而且还一个个咳嗽的好像肺痨鬼一样，在有就是这条小巷子是有两个出口的，一个就在我们对面的位置，另一个一路往西就能出去。”
“哎，你还真的相信你有这么好的运气呀？”周立摇着头说道：“要不是头儿刚刚进去放了一把火，你今天晚上估计就定在那里了。”
果然，被周立这么一说之后，乔大勇也有点不敢相信了，吃惊的看着丁凡似乎想要问点什么。
只是丁凡没有给他问的机会，而是直接开口就说道：“在后面注意了没有，他们出来了多少人，大概都是什么人，手上有没有带什么东西之类的？”
丁凡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一点了，这些人在离开的时候，难道都是空手的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事情似乎有点不合理了。
乔大勇想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后面跑出来的这帮人，似乎什么人都有，有的是坐着小车走的，还有不少都是骑着自行车离开的，至于手上，似乎也没有带什么东西，人数上大概有四五十人吧！”
四五十人？
丁凡突然抬头看了一眼道对面的大世界舞厅，刚刚从里面跑出来的人，就差不多有四五十了，这些还都是在大厅里面玩的人，在加上里面看场子的人，至少也有七八十人左右了。
整个大世界的占地面积，似乎也就是一百五十平左右，这样的地方，就算是三层楼，装下两百来人，是不是有点紧凑了？
就这样的人数，在里面别说娱乐了，不热死都算是他们命大了。
更重要的就是，从后面跑出来的这帮人，都是去了什么地方那？
眼下手上的资料实在是少了，想要将这件事彻底的弄清楚，显然不是简单的事情。
既然能确定了大世界有问题，那就好办了，剩下的事情就直接交给刑警队的人来办就好了，反正丁凡等人已经放假了，就算是想要调查，也是有心无力，反正别叫这帮人在眼皮底下搞事就好了。
“行了，我们收工了，回去休息吧！”丁凡想了一会儿，直接伸手拿出了自己的大哥大，给吕智打了一个电话，顺便叫周立现在开车撤离。
原本按照丁凡的想法，这一次的事情已经挑起来了，刚好现在大世界里面有防火隐患，直接通知消防队的人过来检查一下就好了，到时候里面的东西很容易就能被查出端倪来的。
可是电话打过去之后，吕智只是听了丁凡的话之后，就十分无力的说了一声：“没时间，我现在有事情要忙，你们最好不要跟乔老四在有什么冲突了，我恐怕连一点帮助都给不了你们，你们好自为之吧！”
话一说完，根本也不等丁凡问一句，吕智就直接将电话挂断了，似乎真的有什么急事要办！
只是丁凡就想不明白了，这可是收拾乔老四的机会，这样的好机会，就在眼前了，他竟然放弃了。
这以前要是有这样的机会，根本就不用丁凡开口，吕智都恨不得自己带队直接冲上去。
今天这是怎么了？
就连语气都怪怪的，好像遇到了什么叫他犯愁的事情。
回到住处之后，乔大勇和周立两人直接就去睡觉了，毕竟这两天的时间，可真的将两人累坏了，熬的两人都快成猫头鹰了。
其实丁凡也很累，可是倒在床上之后，却根本就睡不着，脑海中一直都在想着，之前吕智说话时候的语气，还有他当时每一句话说完之后，那种无奈的感觉。
想了一晚上的时间，丁凡依旧没有想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有一点他是很清楚的，就是在自己带人离开了警局之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这件事一直以来吕智不想跟自己说。
要不是昨天自己打电话过去，估计这件事直到现在他都被蒙在鼓里那！
想不明白，丁凡的心就没有办法踏实下来，想来想去，这件事最好还是找人问一下的好，不然他实在没有办法放心下来。
在这个时候能给丁凡解答一切的人，或许也就只有秦璐了。
说实在的，这么长时间，丁凡都有点觉得，自己实在有点对不起秦璐。
只要是有事情，丁凡想到的总是她，而秦璐也每次都尽力的帮助自己，从来就没有一句怨言。
可是自己一旦忙起来，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忘到脑后去了，这一点上实在有点对不住她。
好在秦璐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在丁凡这边得到什么，就连这一次也是一样。
当时丁凡离开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跟她打个招呼，只是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才给秦璐打了电话，叫她帮忙办点事情。
从那之后，两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联系，今天要不是有事情要找她，估计丁凡都不会想起来给秦璐打个电话报平安一下。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在这一次丁凡打电话的时候，他甚至都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这还真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好在这秦璐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没有多长时间，电话那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一听到这个声音，丁凡整个人就有种十分放松的感觉，心里出奇的宁静。
而秦璐在接了电话之后，几乎都不用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电话那边打来的一定是丁凡，甚至已经提前猜到了他的目的。
等秦璐将事情都跟丁凡说了一遍之后，他这才明白，原来事情真的跟自己想象中一样，甚至比想象中还要麻烦。
在自己离开了警局之后，局里确实出事了。
现在整个刑警一队都在忙着办理手上的案子，吕智也被上面的调查忙的焦头烂额，就是他想要给丁凡一点支援，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手上根本就没有人能给他，更何况上面下来的调查组，这也是三天两头的过来找他要各种线索资料，每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心中厌烦的要命。
所以虽然知道丁凡这边的事情或许很着急，但是他却根本顾不上这一边了。
丁凡一边听着电话里的话，一边伸手在提示板上面不断的画着，身边的人都在看着他的动作，却不知道他在具体做什么，只能一个个莫名其妙的看着，希望他能尽快的理顺这件事，然后安排下一步的动作。
只是这一次的分析，似乎并不顺利，等了好长时间，丁凡依旧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的提示板。
第0908章 命案频发
既然这个案子最后落在了刑警队的手上，那么里面说明的东西可就有点多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只内，滨城有人死亡。
一般来说，也只有这种人命案才会落在刑警队的手上。
而秦璐的说法，也肯定了丁凡的这一次猜想。
滨城确实发生了人命案子，而且还不只是一次，而是短时间，就发生了两次人命案。
整个刑警队就只剩下了一队人，两个案子，中间似乎也没有什么相关联的东西，只能将刑警一队硬生生分成了两个组，分别调查这一次的杀人事件。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最后闹得吕智手上无人可用，整天忙的焦头烂额的。
挂断了电话之后，丁凡看着这面前的提示板，沉默了良久，好长时间都没有对其他人说话，只是自言自语的小声说着：“案子发生的有点奇怪呀！这么突然的发生案子，而且还是两个案子连续发生的，难道是巧合？”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的案子终究还是要破的，而且还要短时间就必须侦破了才行。
不然整个刑警一队都被这件事彻底的套死了，想要缓出手来，恐怕是十分困难的。
为了自己这边能在最后得到一定的支援，丁凡现在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帮助一队的人，尽快将案子查清楚，不然后面的计划恐怕就有点困难了。
与此同时，丁凡也十分好奇的昨天晚上在大世界看到了的那些东西，说实话，一直到现在，丁凡都没有搞清楚，那些乔老四准备这些东西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将这些东西都放在这个人多眼杂的地方。
这件事一时间他还有点想不明白，估计短时间之内是不会有什么新的进展了，于其在这里想这件事，到是不如先想办法将刑警队面对的案子处理好了在说。
毕竟这个案子现在可是将整个刑警队都绊住了，时间长了恐怕后面还会有出现别的麻烦。
“三个方向。”丁凡也不转身看一眼身后的人，伸手就在提示板上指了一下，开口说道：“首先查一下朱大志的情况，老王和乔大勇去办，尽量高清楚，在他出事之前，跟什么人接触频繁。”
“是。”
王怀民和周立两人答应了一声，转身就准备东西出发了。
“大世界我昨天进去了一趟，对于里面的一些东西有点好奇，谁能想办法混进去，给我查查这东西？”丁凡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这件事，对众人说明了东西在什么位置，以及里面放的东西。
众人想了一下，祖正文当先站了出来，只是才一开口，话都没有说出来，站在一边的顾念就先一步开口说道：“我去吧，对于女人，我想他们应该没有那么高的防御性。”
丁凡回过头看了一眼顾念，其实她这个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说不定还能有点特殊的效果也说不定。
只是叫她一个人去，好像也有点不安全，想来想去，最后决定：“顾念你跟祖正文一起去，这边就交给你们两个了，遇到危险及时撤出来。”
祖正文以前是消防员出身，身手不错的同时，在外面也没有怎么漏过脸，对于这一次的潜入调查，或许能保险一点。
两个方向都布置完了之后，也就只剩下了周立还在等着了。
“剩下的就是邓喜潮了，我去吧！”周立到是十分主动，想都没想就站起来了。
只是这一次有一点他没有想到，原本还以为这一次是跟丁凡一组，两个人去调查这件事。
可没想到这一次丁凡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调查邓喜潮的事情，而是另有安排：“邓喜潮那边就交给你了，我找人给你弄一个推荐信，你到大粮仓上班去吧！”
啊？
去大粮仓上班？
这一下不仅是周立不理解了，就连其他人都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按说大粮仓这个地方虽然看起来比较安全，可事实上这个地方也是一个贼窝一般的地方，周立一个人去，是不是有点危险了。
丁凡摇了摇头，指了一下坐在一边的金健，开口说道：“这一次你们两个一起去，联络点暂时不留人，我要回一趟局里，听说最近有案子发生，整个一队被彻底套住了，这是我们的重要后援，我必须回去给他们解套才行。”
这么一说，众人才明白，为什么之前丁凡的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后援除了问题。
想想也是，要是没有了后援，就算是他们手上已经掌握了重要的证据，恐怕也没有办法抓人不是，毕竟都在放假期间，还要接受内部调查那。
事情都安排完了之后，众人一个个离开了这个临时的办公室，各自出发去了自己的目的地。
而丁凡也没有多做耽搁，整理了一下手上的东西之后，步行前往了警局。
此时的警局之中，所有人都陷入了忙碌中，手上的卷宗一份份的被打开，飞速的翻阅着。
由于队长马壮还没有回来，现在只能是代理队长郝翔在主导工作，要是只有一个案子的话，或许还能忙的过来。
可是这一次案子发生的十分突然，一来就是两个案子，完全叫他忙的找不着北了。
当然忙碌的也不只是他这边，技侦科那边也同样没有闲着。
平常就没有清闲时候的技侦科，这一次可以说是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难题了，一连送来了两具尸体。
第一具尸体都没有做完尸检，第二具尸体又送来了。
最关键的就是，两具尸体都遭到了很大的破坏，这种情况下，想要做好完善的尸检似乎有点困难。
这一次就连秦璐都亲自上阵了，就是希望能稍微减轻一下大家的压力，一个人面对一具尸体做尸检。
而另外一具尸体则交给其他的几个法医一起做，这样时间上能稍微节省一点。
当然一般情况下，独自一人做尸检，还真的有点难度，毕竟尸体要想分解开，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尸体的解刨也不是每一样都是技巧活儿，其中也有不少还是体力活儿，只是一般人都没有经历过而已。
比如开胸这一项，那就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毕竟这是要剪断尸体肋骨的工作，没有一点力气怎么行。
只是现在人手短缺，秦璐这边根本就没有人能帮得上忙，也只能先做别的项目，等别的几项都完成了，在找人过来帮忙好了。
就在他准备往下进行的时候，身边不知道什么多了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法医，这会儿正聚精会生的看着尸体的面部发呆。
这几天的时间，痕检科也新来了两个法医，虽然都是高校毕业的优等生，但是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解刨尸体的工作，秦璐还以为这个小伙子就是那个新来的，在外面人多，就想着到里面来给自己搭把手的，也就没有多想，伸手将一边的钳子递给他说道：“先把胸骨剪断，我要检查一下死者的脏器。”
年轻人愣了一下，带着一脸的迷茫，伸手将钳子拿过来，比对了几下显然是不知道这东西应该咋用，最后只能用眼神求助着看向对面的秦璐。
可是秦璐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抬头看他，等了半天发现这个小伙子没有什么动作，还以为是新毕业的，对尸体有点恐惧，一时间有点下不了手。
这都是正常的，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经历两次就好了，所以秦璐也没有多说什么，伸手将钳子固定在肋骨上面，小声的说道：“别紧张，双手压紧把手的位置，再用力一点。”
在秦璐的帮助下，这个小伙子终于将死者的肋骨一根根剪断了，然后就是清理工作，需要将死者腹腔内的血水冲洗干净。
这一项工作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并没有费多少时间，很快就完成了。
就在死者的腹腔都被清理干净之后，这个年轻人无意间在死者的身体中发现了一小块黑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年轻人指着黑色的碎片吃惊的问道：“看起来还像是纺织物。”
秦璐仔细的看了一眼腹腔中的东西，小心的用镊子将黑色的碎片提出来，这才说道：“很有可能是从凶手身上得到的东西，死者生前与人动过手，身上有多处被人击打的痕迹，牙齿也有松动迹象，在加上嘴角的血迹……”
“死者很有可能在凶手的身上咬了一口！”年轻人急忙打断了秦璐的话，急忙忙的说道：“也就是说，死者在生前，很有可能是跟凶手之前有正面冲突，甚至有可能在凶手的身上留下了伤痕？”
秦璐没有回答，依旧在做着详细的检查，只是听完的他的话之后，微微点头说道：“分析有点道理，我现在觉得你更加适合去刑警队工作，而不是在这里做尸检，你的分析能力还不错。”
年轻人一听，顿时明白了秦璐的意思，这是在说他没有将自己的注意重点放在自己的工作上面。
法医不同于别的工作，本身就不能有什么主观的判断和怀疑，一切都要按照尸体所呈现出来的东西作为依据。
另外法医本身也不是负责案件侦查的，最好不要将自己的主观意识掺杂进去，不然很容易影响刑侦部门的调查和判断。
这一点本身就是法医的大忌，一些新来时间不长的法医，经常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秦璐才特意的提醒了一下，生怕他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影响了案子的发展，那才是真的麻烦。
年轻人有点不好意思的伸手在头上抓了两下，尴尬的说道：“我其实还想问问，这个死者的致命伤在什么地方，这么半天都没有看出来。”
致命伤这类的情况，一般来说都是十分明显的，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刚刚都在看什么了，这么明显的东西都看不出来吗？
秦璐是在有点受不了这个年轻人了，有点气愤的抬头瞪了他一眼。
只是没想到，这一眼瞪过去之后，她就整个人都愣住了，双眼瞪得又圆又大，吃惊的说道：“你是……丁凡？”
第0909章 凶残的手段
秦璐是万万没有想到，丁凡竟然会回到警局里面。
好像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然也不会叫他一个人就过来了。
其实自从案子发生之后，所有人都希望丁凡能回来，秦璐也不只一次的想过要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清楚他那边的情况，或许这一次的案子，他有办法尽快的结案。
只是这一次吕智似乎对丁凡的表现有点不满意，想要好好的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坚持将这一次的案子交给第一队去办理。
甚至在第二次案件发生的时候，依旧要求郝翔尽快将案子侦破，甚至不断的给他施压。
这两天已经将郝翔气的发火好几次了，只是破案子，发火有什么用那？
其实吕智这一次这样做，还真不是因为跟丁凡赌气，完全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他必须要这样做。
首先要做的就是，淡化丁凡存在，不然上面的调查会随之而来。
这段时间最好是叫整个刑警二队彻底的消失，不然上面的专案组来找人，想要他们协助破案的时候，谁知道这帮骄兵悍将会不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正是为了要保护这帮小子，所有吕智也只能出此下策，将这个重担都压在了郝翔的身上，甚至不断的施压，也只是因为他的心中是真的着急。
这要不是昨天丁凡从吕智的话里面听出了一点端倪，现在都不一定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
“案子的发展情况如何了？”丁凡伸手拿过了秦璐写出来的一部分尸检报告，一边看着正在解刨的尸体，开口问道：“第一具尸体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秦璐看到丁凡回来了，多少也能松一口气了，深呼吸了一口对他说道：“尸体是前天被人发现的，也就是六月十五号的早上，死者名叫陶志鹏，今年五十四岁了，死亡原因，被人用钝器击打了后脑，导致了头骨的大部分破坏后死亡，也就是你们常说的开瓢了，整个后脑都被打碎了，脑浆都流出来了，当时的现场很多人看到都吐了一地。”
钝器击伤？
丁凡一边想着，一边顺手将尸检报告翻看了一下，顺嘴问了一句：“死亡时间确定了吗？”
说实话，丁凡手上的这份尸检报告根本就不完整，很多的东西上面都没有明确的标注出来，估计是尸检都没有完成，就马上接手了下一个案子。
之前的技侦科本就十分忙碌，但是当时还有几个老法医在的，就算是秦璐也比较忙，多少还能勉强忙的过来。
只是这一次回来，似乎整个技侦科好像变了样子，周围都是新面孔，大部分都不认识，也难怪秦璐忙不过来了。
秦璐活动了一下筋骨，声音中带着一点疲惫说道：“根据死者的胃溶情况来看，死者是在饭后三小时左右的时间被害的，死者被发现的时间是早上五点一刻，根据尸僵的情况来看，当时尸体的僵硬程度已经达到了顶峰，至少死亡时间也在九个小时到十二个小时之间了，也就是说，初步的判断，死者死亡的时间，应该是在十四号晚上八点左右。”
根据尸僵的情况来判断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本身其实有一定的失误性，毕竟有很多的不可控情况的存在。
比如尸体周围的温度，加上周围的湿度等等，都会对死者的死亡时间有所影响。
可是眼下的情况，丁凡连现场都不能去，知道的东西也仅仅限于别人说的，这样一来，想要判断这一次的案情，就有点困难了。
“案发地点有什么东西遗留下来吗？”丁凡有点犯愁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面，揉着自己的头想了好半天，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现场就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吗？”
秦璐想了一下，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连话都不想说了。
其实案发现场她已经去过了，甚至已经在现场详细的找了好几次，除了血迹之外，几乎就没有任何一点东西值得注意的。
当然这都是以法医的视角去找的，她已经尽力的去观察周围的一切情况了，可是最终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凶手的动作似乎十分熟练，根本就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的一点痕迹。
就连后来郝翔也带人在现场找了好长时间，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好像这都是有人提前预谋好了的，杀人之后，顺手也清理了现场一样。
“尸体在什么地方发现的？”丁凡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到现场走一趟，不然这个案子的办理实在太被动了。
而秦璐似乎已经猜到了丁凡的想法，也知道自己劝不了，只能照实将这件事都跟丁凡说了：“祥林街，安亲巷子最里面的位置，你不打算开了案情讨论会之后在去吗？”
丁凡面色有点奇怪的看了秦璐一眼，突然一笑说道：“我都被放假了，还开什么会呀？”
秦璐一直以为，今天丁凡能回来，主要是因为吕智已经给他打了电话，叫他回来侦破这一次的案子的。
想不到丁凡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的通知，就连进门都是穿着一身白大褂混进来的。
秦璐根本就想不明白，丁凡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外面的人都眼睛瞎了？
什么时候警察局这么容易进出了？
其实丁凡躲着的不是警局里面的这些警员，从他走进办公楼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明白了，整个警局里面，他想去什么地方，都不会有人阻拦他，甚至所有人就算是看到他了，都会装作没有看到。
丁凡真正需要避讳一点的人，其实根本就不在警局里面，而是在警局外面才对。
大门口的那个小卖部，丁凡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布置在外面的眼线了，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动这些人。
反正就算是丁凡将这个点拔掉了，乔老四也会将别的眼线放在别的位置，与其在找下一个点，然后将人在抓起来，没几天的时间还要放人，到是不如就放任他在外面的好。
有必要的时候，防着一点就是了，因此这一次丁凡进来的时候，连大门都没有走，而是从外面的墙上跳进来的，根本就没有叫外面的那个人看到。
现在看来少不了要在跳一次了，可惜的是这一段时间，丁凡的车子算是不能在开了，到什么地方都只能走着去了。
毕竟他的车子在外面都快成明灯了，走到什么地方都叫人想起来他的大名，尤其是现在跟乔老四闹的这么紧张，难保他不要会叫人注意自己，实在有点显眼。
所以这一次丁凡感到现场的时间稍微有点长，但好在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踪，这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等到丁凡赶到现场时，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就连看守现场的警察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要不是以为里面有警戒线拉起来，他都不一定能找到地方。
但是这些人不在了，多少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案发现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靠近的，现在丁凡手上连证件都没有，想要靠近都十分困难。
现在这样，正好没有人，自己想要走进去检查一下，到是方便了很多。
既然没有人在这里看着，丁凡也不用客气了，直接就走进了案发现场的位置，小心的在周围检查了起来。
根据地面的血迹判断，死者应该是死在了路中间的位置，死前是面部朝下趴在地上的，这一点从地上画出来的线条也能判断一点。
死者当时应该是面朝巷子里面的方向，凶手从背后偷袭打在了他的后脑上面，导致了死者倒在地上，接着凶手连续的击打死者后脑，最后才导致了死者头部破裂死亡。
在案发当时，死者应该是要往里面走的，或许死者的家就住在里面的方向，跟往常一样，在外面忙完之后打算回家的时候，被人从背后偷袭致死。
从案子的表面来看，这个凶手应该是早有策划的，从一开始就在这个地方等着了，看到了死者从这里路过，突然从后面出现，用手上早就准备好的凶器，狠狠的打在了死者的后脑上面，被害人在第一下之后，应该是没有被打死的，甚至都没有被打昏，倒下之后，还在费力的往前爬了一段距离，地上的一段拖拽痕迹十分明显，应该就是他往前爬动时候留下来的。
如果死者身上的东西没有什么丢失的话，那么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就是一企仇杀案，死者以前或许得罪过什么人，人家来寻仇了。
只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那？
连脑袋都被打的粉碎了，虽然丁凡没有看到现场的惨状，但是根据秦璐的叙述，多少也能猜到一点。
现在来看，这个名叫陶志鹏的人，身份信息有的查了。
或许只要将他的身份信息都查出来，嫌疑人的身份也会出现一点光亮了。
想到这里，丁凡第一时间就给秦璐打了电话，叫她想办法，尽量混到刑警队那边去，打听一下这个死者的身份信息，还有以前这个人在外面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仇家，这是一个很大的突破点。
就在丁凡打电话的时候，无意间在地上发现了一个玻璃球。
原本丁凡还没有很在意这东西，只当时谁家小孩子丢在这里的，因此也没有在意，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竟然发现上面好像有点红色的血丝。
就是上面的一点血丝，瞬间吸引了丁凡的注意力。
这颗不起眼的玻璃球，看起来距离尸体的位置，应该有将近五米左右，这个位置，按说是不会沾到血的，除非是在最后凶手杀人之后，从这里离开，手上的鲜血滴在了这里，这才流下了一点血迹在这里。
可是等到丁凡伸手将这颗小玻璃球从地上扣起来之后，却觉得这东西上面有点滑滑的感觉，并不像是那些小孩子玩的东西，更加像是有什么专门的用途。
说实在的，玻璃球这东西，本是十分常见的，只是这种颜色的，看起来就有点不常见了，但是你要叫丁凡形容一下有什么特别的，一时间还真的有点吃力。
怎么说那？
或许这东西要形容的话，应该说他跟人的眼睛有点相似。
第0910章 血腥的现场
说实话，这个长得有点像是人眼睛的小玻璃球，真的叫丁凡有点没有想到。
甚至从地上将东西抠出来的时候，都叫丁凡差点以为这就是一个人眼球了，只是刚刚自己看错了。
直到伸手触碰了一下之后，发现这东西竟然是坚硬的玻璃制品之后，这才彻底的放心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眼球，就是一个十分普通的玻璃球而已。
在丁凡看来，这东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出现在这里，既然在这里发现了，就一定有什么原因才对。
为此丁凡特地将这小东西装在了一个小袋子里面，打算带回去，交给秦璐看看，或许能发现一点什么。
眼看着现场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调查了，丁凡简单的看了一眼之后，就打算回去了。
也不知道秦璐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或许这个时候回去，能得到一点什么新的线索。
就在丁凡打算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竟然听到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往这边走，似乎还在说什么案发现场之类的事情。
一听到这类词，第一时间就吸引了他的主意，丁凡一时间情急之下，伸手推开了一边的小门，直接躲了进去，也没有管这人家会不会被自己这个不速之客吓到，进门之后第一时间就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咱们这边的情况就算是不错了，我听说昨天晚上发现的那个尸体，更惨。”
“我也听说了，本来觉得咱们被安排过来看守案发现场，已经够倒霉了，想不到东道街那哥几个更倒霉，看着周围的墙上，到处都是血，想想都觉得汗毛直立，冷汗都下来了。”
原来这里的看守人也不是擅离职守，而是之前人手调配不及，临时叫他们过去帮忙了。
而所谓的第二次案件，时间应该是发生在昨天，位置好像也距离这里不是很远，现在看看时间，似乎赶过去也来得及。
想到这里，丁凡就打算开门离开。
谁知道门还没有打开，丁凡的背后就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犹如洪钟一般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谁呀？没事跑我家里来做啥？”
丁凡缓慢的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结果看了一眼之后脸都黑下来了。
这个身后站着的人，看起来就好像一个铁塔一样，身上一块块的肌肉隆起，一看就给人一种肌肉人的感觉，好像全身上下都是力量，随时都有可能将衣服撑开一样。
说实话，丁凡现在真的好想问问，这个大个子小时候吃什么长大的？
但是想想现在这个情况，好像是自己无缘无故的走进了别人家里，多少也应该给人家解释一下。
这才面带愧疚的说道：“不好意思大哥，我是新来的警员，上面叫我到现场这边检查一下，转了半天，没有找到地方，这不是刚刚听到我的领导说话，一紧张就躲进来了，打扰了，我这就走，对不起。”
这个时候还是认错离开的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犯不着跟他在发生什么冲突。
只是丁凡想要走，这个长相粗犷的大汉反倒是伸手拉住了他，一脸神秘的说道：“你是警察？”
丁凡一听，当时就要伸手在身上拿自己的工作证件，但是手一伸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哪里有什么证件了？
脸上有点尴尬的说道：“我还在实习，出门的时候证件忘带了。”
原本丁凡以为自己这样说，这个大汉会有点怀疑的，谁知道人家根本就没有在意这点，伸手甩了两下，小声的说道：“我那天可是听到外面有动静了，好像还隐约的听到了一点有人说话来着，只是没有想到有人最后外面会闹出人命来。”
说话？
外面有人说话，在这里能听见吗？
要是没有估算错的话，死者倒地的位置，距离这个院子，至少也有十几米左右的距离了，这个位置，要是有人在外面说话，他这边能听到吗？
这大汉一看丁凡不相信，伸手拉着他就往里面走，伸手推开屋门，拉着他就坐在了炕上，伸手在嘴边示意他不要说话。
本身还有点奇怪的丁凡，不出十来秒的时间，果然听到了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好像就是刚刚回来的两个警员的声音，只是声音稍微有点不清晰。
这一点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可心中吃惊的同时，丁凡也没有忘记问清楚，那天晚上这个人在外面都听到了什么。
这个大汉脸上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当时也没太注意，还以为是谁家的半导体在响，在仔细听的时候也就听到了报仇这两个字了。”
报仇？
难道跟之前想的一样，这一次的案子是仇杀性质的，之前还只是推测而已，想不到转眼就在这里得到了一点证实。
说来这件事也真的是有点巧合成分在里面，但是你在叫这个人说点别的，估计他也不知道了，就连这么两个字他都有点叫不准。
但是这一点对于案情的后续推理上终究还是很重要的，可惜这个线索暂时来说不能由丁凡送到警局去，也只能叫这个大汉自己去了。
当然为了叫他能尽快到警局跑一趟，丁凡还是花了一点代价的，用了十块钱作为线索费，叫他到警局跑一趟，找一个叫郝翔的队长，将这件事跟他说一声，就说是丁凡叫他去的。
虽然这个大汉不知道这个丁凡是谁，但是为了十块钱，他最后还是将信将疑的往警局跑去了。
等这个大汉走了，丁凡也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第一时间赶去了下一个现场。
说实在的，对于第一个现场，丁凡已经没有什么兴趣在看了。
死者被人从背后袭击，一下之后基本上就眩晕倒地了，紧接着就是凶手一连串的攻击，几乎每一次的攻击都没有离开他的头部，似乎从一开始就是想要他的命，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
只是几下之后，死者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这种作案的手法，一般来说，除非是凶手有意在现场留下什么东西，偶然留下线索的几率本身就是很小的，今天能在现场找到了一个玻璃球，已经是运气很好了。
既然有了一点线索，丁凡也不打算在这个案子上面浪费时间了。
毕竟线索实在少的可怜，还不如到下一个案子发生的地点看看，说不定能看出来一点什么，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点，回头这个案子能先侦破了也不是坏事。
两个案发地点距离本身就不远，没有十分钟的时间，丁凡就已经走到了第二个案发地点。
这一边跟之前的现场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了，至少这边的现场在保护上明显要比之前用心了很多，似乎是怕下雨会有什么影响，这边还特意支起了防雨布，周围还有人在看守。
丁凡看着里面这么多人，多少有点犯愁，这可怎么进去那？
就在他犯愁的时候，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人，看上去好像是于洋那个小子。
难道这个案子就是他在负责吗？
不管怎么样，有个熟人，总是好事不是。
“于洋？”丁凡试探着叫了一声，顺势迈开脚步接近着中间的警戒区。
原本还在里面找找线索的于洋，一听到有人在叫他，立马站直了身体，往四周看了一圈，结果一看走来的竟然是丁凡，当先就大吃了一惊，连忙伸手将外围的几个人扒开，急忙忙的走到他的面前，激动的要命。
看到他这么激动，搞的丁凡有点不知所措了。
这小子今天这是咋了？
“丁队，你来的也太是时候了，我刚刚都在心里求老天帮忙那。”于洋激动的拉着丁凡的手，匆忙的就往里面拉着，似乎是希望他能过来看看里面的情况。
至于外围原本还在警戒的警员，一看是于洋带来的人，自然也没有要阻挡的意思，直接就放行了。
两人来到里面的案发现场位置之后，丁凡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要这么多人在这里看守了，甚至里面都被围起来了，从外面基本看不到里面。
就是因为这一处现场，周围到处都是鲜血，很明显跟第一处现场相比，要更加的血腥的多，也是怕这里的情况会对周围路过的人，形成一定的影响。
“这里……死者几个人？”丁凡看着周围的血迹，在加上地面的血迹之后有点好奇的问道：“你们来的时候，在现场都发现了什么东西？比如凶器，或者死者手上有什么东西没有？”
丁凡这么一说，于洋马上就一脸崇拜的走到他的身边小声的说道：“丁队，你都神了，之前确定没有来过现场吗？”
当然于洋并没有别的意思，之前这里的情况被人发现之后，第一时间就被遮挡了起来，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是一片血腥之地了，实在有点叫人难以想象，一个人要残忍到什么程度，杀人的时候将血喷的到处都是，就连地上的泥土都侵透了很深。
按说知道里面情况的人绝对不可能很多的，但是丁凡来了之后只是在周围看了一眼，明显就已经看出了很多的东西。
丁凡眼睛一横，摇着头走到地上的划线位置，顺着流血的位置，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若有所思的说道：“一个人的身体中，能有多少血液？”
说实话，这一点，丁凡问的实在有点突然，于洋也不是学医的对这些东西能知道多少，被他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直接就问懵了。
丁凡看了他一眼，显然也没有打算在他嘴里问出来，转儿问道：“死者体重大概多少斤？”
这一点可难不住于洋，虽然丁凡之前问的问题，对他来说有点难度，但是死者的体重他就是目测都知道一个大概：“死者身材微胖，身高也就是一米六十多一点，标准的五短身材，体重不超过一百六十斤。”
丁凡点点头，看着周围的血迹，冷笑着说道：“人体的血液，一般会占人体重的百分之七左右，一百六十斤的体重，血液含量应该在六千毫升左右，你看看地面上的这些血液，明显有点多吧！很显然当时在现场流血的人，不只是死者一个，很有可能凶手也身受重伤，马上调查一下滨城所有的医院，有没有大量失血的病人就医。”
第0911章 连环杀人案
根据于洋这边的调查，第二个死者的身份已经大概调查完毕了。
说来也有点巧合，这个死者，跟之前的被杀的陶志鹏一样，两人都姓陶，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点什么亲属关系。
这一点暂时还没有得到明确的消息，因为这个名叫陶吉的中年人，他只是暂时住在这边，老家也不是市里的，家里还有什么人也没有人知道，要不是报警的人在这以前见过他，现在连身份都定不下来。
虽然已经知道死者的名字，但是根据居委会这边的查找，这个陶吉的老家并不在市里，在市里虽然有几个亲戚，但是具体的位置暂时还不知道，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找到。
当然除了身份这一点之外，其实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进展，至少在周边派出所那边也查到了一点东西。
“这个陶吉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派出所的常客。”于洋将手上本子打开，对丁凡说道：“听说这个小子以前不是住在这里的，好像是因为在老家惹了事，到这边躲灾来了，不过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到了这边也没少惹事。三天两头就在外面惹事，就算是新来的片警，最先认识的人，一定是这个小子。”
看看现场的情况，在加上这个陶吉在外面的名声口碑，很显然仇杀的可能性更大。
这也完全能跟现场的情况相呼应，要不是仇杀，想来也不会搞得这么血腥吧！
“现场有打斗的痕迹，问过周围的住户了吗？”根据现场周围的痕迹情况来看，很明显死者在生前是有跟人打斗的，尤其是丁凡在墙上发现了一道很长的痕迹，要是没有判断出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把尖锐的利器留下来的痕迹。
既然现在有打斗，那么就不可能一点声响都没有。
有声响发出，难道就没有人好奇的出门看一眼吗？
应该会有目击证人才对！
按说丁凡的这些推测，是完全有可能的，于洋一开始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挨家敲了半天门之后才发现，周围根本就没有人住在这里。
“别提了，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居委会说最近一段时间，这边根本就没有人住。”于洋一脸愁苦的样子，伸手在额头上面拍了一下，十分无奈的说道：“这边是老城区，本身位置就属于是一片洼地，一到雨季的时候，这里的雨水就会很难排出去，市里今年安排人过来处理这边的情况，周边的住户都暂时搬离了，还住在这里的，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昨天这边案发的时候，整条巷子一个人都没有，上哪里找目击证人去呀？”
丁凡来滨城的时间不长，还真的就没有听说这个问题，只是理所当然的想着，既然有打斗的声音，这边就一定会有人出来看看的。
想不到这里面还另有原因，这个陶吉很有可能就是整个巷子里面，唯一的住户了，除了他之外，也不会有人出现在这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凶手才会选择在这里动手。
“我明白了。”丁凡看了一眼巷子口的位置，在看看巷子里面，突然想通了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点着头说道：“我之前还在想，为什么凶手会选择在这里动手，按说在这个小巷子里面动手，凶手必然会选择用最快的速度动手，将死者击杀，不然一旦发出了声响，必然会有人出来，到时候凶手杀人计划就会受到影响，再说了，这样的小巷子并不是最佳的杀人地点。现在看来，这个人一定是之前就知道，这段时间，这个小巷子里面不会有人出现，所以他才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选择了一个十分危险的杀人方式。”
危险的杀人方式？
于洋有点不明白，丁凡说的危险杀人方式是什么意思。
在他看来，杀人就是一种简单直接的犯罪行为，这里面有什么危险不危险的？
而丁凡似乎也知道他不理解自己的意思，这才开口说道：“整条巷子全长五十余米，别说是晚上了，就是白天的时候，这里的光线也不是很亮，在这样的地方杀人，最好的办法，还是突然袭击，往往能得到最佳的结果，甚至代价也是最小的一种，就像之前一个杀人案件，凶手从后面突然袭击，一击得手之后，将死者按在地上，手上的钝器连续几下的攻击就将人致死了，这就是代价最小的一种杀人方式。”
丁凡一解释，于洋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眼神中对他满满的都是佩服，简直将他奉若神明一般，以前还真不知道，原来这杀人的案子里面，还有这么多细分的东西在里面。
只是丁凡说道这里的时候，突然就停了一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犹如石像一般的僵在了原地，双眼无神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似乎是在脑海中构成了一副画面。
丁凡想了好长时间，突然眼前一亮，转身看着于洋双眼瞪得大大的，神色有点奇怪的说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这两次的案子，都是同一个人所为那？”
同一个人？
那就是连环杀人案了！
按说这样的连环杀人案，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最有名的就是鄂博的案子。
整个东北谁不知道这个杀人疯子的作案手法呀！
甚至为了研究他的杀人手法，以及杀人的逻辑，档案库里面整整装了两箱关于他的案卷，可是这个两次的案子，跟鄂博之前杀人的案子，似乎有很大的区别。
比如说，鄂博杀人虽然没有什么逻辑，基本上就是看谁不顺眼，就地杀人了事，杀人的选择基本上没有男女之分，但是有一点几乎是他每一次杀人都有的一种习惯，就是他杀人的时间，一定是选在晚上，而且一定是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以保证在杀人之后，能快速的离开，消失的无忧无踪。
可是在看这两个案件，分析之后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联系。
要说相似点，好像也就是这两次被杀的人，都是男性，都死在了回家的路上，动手杀人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对这里的路十分熟悉。
可是这也算是联系吗？
好像很多的杀人案，都是这样的特点，而动机基本上涵盖了抢劫杀人，仇杀等等的大部分杀人因素，说是连环杀人案，似乎有点牵强吧？
其实从一开始，丁凡也没有想到两个案子有什么联系，只是以为两个凶手在动手选择的时间上面有点类似而已。
其次就是这两个凶手所选用的凶器，本身也有很大的差别，甚至在作案的时候，手法上也有很大的差距，两个杀人现场呈现出来的东西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状态，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完成的案子。
如果是一个人作案，前后的反查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
其实丁凡也是在无意间想到了一个点，那就是这两个死者的最后死亡位置，被杀现场本身就不远，死亡的位置同样都是在小巷子里面，这些东西真的就没有一点联系吗？
当然最让丁凡怀疑的一点，其实还是这两个人在死前，身上所经历的一切。
第一个死者陶志鹏，被人在后脑的位置偷袭，按说他被人在后脑的位置，击打三下左右就已经完全足够致死了。
可是在他的尸体上，呈现出来的伤口，明显被凶手击打了不只是三下，整个后脑被人打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出来，明显这里面有泄愤的原因在。
加上之前大个子也说了，明显听到了有人说了什么报仇之类的话，很显然陶志鹏的死，是因为有仇家找上门了，为了报仇杀人。
而陶吉这个人，虽然尸检没有出结果，但是丁凡之前也看到了一点东西，加上现场的情况，多少也能判断出一些问题。
要是没有猜错，这个陶吉也是死于仇杀。
地上的鲜血只是证明之一，而他身上的刀伤，完全可以直接的说明问题。
如果说，两个人都死于仇杀，这算不算是一个共同点那？
就算是杀人手法上面有点不同，其实也不一定就是凶手带着的凶器有所改变，谁能保证这把刀就真的是凶手带来的？
“你看看这是啥？”丁凡走到墙边的位置，伸手指了一下地上的血迹，顺手拿过于洋手上的一个卷尺，蹲在地上测量了一下，开口说道：“这个位置，你看看像什么东西？”
丁凡伸手指着的位置，应该是一片喷溅形成的血迹，周围都是一片暗红色，唯独是墙根的位置，似乎出现了一块断层。
这个位置的出现，确实叫于洋想到了一点东西，但是却有点模糊，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甚至连详细的描述自己的想法都十分困难，急的脸上汗水都流出来了。
“是不是好像原本这里摆着的东西被人拿走了？”丁凡伸手拿了一块石头，摆在了这个空位上面，伸手在空中划过，然后将石头拿开，指着地上的空印位置说道：“看到了？这里原本是有东西的，当时两人在搏斗的时候，鲜血喷溅在这个位置，周围都留下了血迹，而这个位置原本的东西上面也沾了很多的血迹，只是在凶手杀人之后，将这东西拿走了，所以在这里在留下了一块空层。”
丁凡这么说，于洋要是在不明白，他也不用在刑警队混了：“我明白了，凶器，这里原本放着的就是凶器，其实凶手本想用的就是这东西，只是中间发生了什么意外，凶器脱手落在了这个位置，不得不更换了一件凶器来使用，所以两个案子的凶手，所用的凶器，其实都是一样的，加上作案位置，都是在小巷子里面，死者都是男性……还真的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啊！”
其实，丁凡对于这一次的事情，还有点别的想法。
就是这两个死者，既然都姓陶，会不会是这两个人之间有点什么关系那？
当然这一点本身也有一定的巧合成分，所以丁凡也没有说这件事，只是将自己的想法跟于洋提了一下，叫他调查的时候，顺便看一下，希望能对这个案子有点帮助。
第0912章 血缘关系
丁凡对于案情的分析，在整个刑警队那都是数一数二的，虽然只是临时到现场看了一眼，但是得到的东西，却丝毫不比他们调查一天之后得到的线索少。
甚至调查的线索反倒是更加的细致，按说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必然是将丁凡找回来，叫他带队调查，这样一来案子应该可以很快的就能侦破。
可主要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叫吕智犯愁的很，虽然心中知道丁凡回来，案子能够短时间得到很大的突破，可他却不能这样做。
为此吕智一晚上的时间都没有睡觉，跟着刑警队打算一起侦破这个案子，尽快将刑警队从这个案子中脱离出来。
而今天丁凡偷偷回到警局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整个警局，就算是所有人都瞎了，难道连他这个局长都瞎了吗？
其实从一开始丁凡翻墙进院子的时候，吕智就已经知道他回来了，只是他一直都没有说话，装作不知道而已，甚至在他回来的这段时间中，吕智连门都不出，就是怕跟他正面遇上。
直到丁凡离开了刑警队，他才从办公室里面出来，参加了一下这次案情的分析会。
当然在案情分析的会议上，吕智还特意找了秦璐一起参加。
其实也是想要知道一点，丁凡对这个案子的看法，在他看来，现在能跟他有点联系的人也就是秦璐了。
要是丁凡有什么想法，一定会跟秦璐说，借由秦璐将这件事传达给所有人。
可惜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秦璐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之前见过了丁凡，但是案子才发生的时间太短，线索少的可怜，谁都不是神仙短短的时间之内，手上什么都没有这种情况下，能有什么发现那？
巧妇终究难为无米之炊不是！
为了这件事，秦璐甚至都找吕智专门谈过一次这件事，只是她一说到这件事，这位局长就一脸的苦大仇深感觉，好像他都恨不得现在能灭了丁凡一样。
最后她也只能是无奈的离开了局长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法医室，打算先处理一下手上的两具尸体，多少也能帮上一点忙不是。
谁知道，秦璐才回到办公室，却发现丁凡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手里端着茶杯，时不时的喝上一口，脸上带着惬意的表情，翻看着之前写出来的尸检报告。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秦璐看了一眼外面还在忙碌的一帮实习生，满脸的吃惊，也不知道外面的这帮实习生都在做什么，难道有人进来，他们都没有发现吗？
可丁凡却不以为意，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你看我这一身的衣服，他们能看出来我是谁都怪了，而且外面的那些新来的法医，好像都是刚刚毕业的学生，之前估计也没有见过我吧！”
想想好像也是，外面的这些本身都是过来实习的，之前的老法医基本上都被分配到别的各个分局去了，还没有见过丁凡到时也说的通。
可是也不能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她的办公室吧？
好在这一次进来也就是丁凡不是别人，秦璐这才能稍微放心一点，直接走到一边问道：“现场看的怎么样？”
丁凡摇了摇头，伸手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小袋子放在桌上说道：“看看这个，我在现场发现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个没啥用的碎玻璃那！”
秦璐手上拿过小证物袋，稍微检查一下，一脸吃惊的问道：“这是在现场找到的？”
丁凡一看秦璐的神色，愣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应该是距离尸体一米多一点的位置，靠近墙根的位置，本来也没有注意到，还是后来无意间发现的，上面有一点血迹，看起来有点奇怪，所以就带回来了。”
说实在的，丁凡之所以将东西带回来，更多的原因，其实主要是因为上面的血迹。
但是秦璐关注的点，明显不是在这血迹上面，而是在这个小玻璃球的本身上，似乎这个玻璃球更加吸引她的注意力。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秦璐手上拿着这个小证物袋，一脸认真的问道。
丁凡摇了一下头，有点迟疑的问道：“这不就是一个玻璃球吗？”
秦璐伸手那了一个器皿过来，将手上的东西小心的放在了器皿中，然后从外面拿了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一点点的倒在上面，细心的注意上面的变化，几分钟之后，才将器皿摆在了桌上，对丁凡说道：“这根本就不是玻璃制品，而是一个人工眼球，只是制造的有点粗糙。”
之前丁凡看到这东西的时候，就觉得很像是一个人的眼睛一样，想不到这东西还真的是一个人眼睛啊！
不过人的眼睛不是应该比较柔软吗？
这东西手感有点硬啊！
秦璐一看丁凡的神色，似乎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想之后对丁凡说道：“算了，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只要知道，这东西不是玻璃制品就好了，我能保证，这就是一个人造眼球。”
人造眼球？
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那？
或者说这东西，是什么人带到现场去的那？
“你说会不会是凶手的假眼？”秦璐想了一下当时勘察现场时候的情景，觉得现场似乎没有第三个人出现的痕迹。
既然死者的眼睛没有缺失，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凶手遗漏在现场的东西。
丁凡点点头，这一次他跟秦璐的想法一致，也觉得这东西应该就是凶手带过来的。
“我已经叫于洋调查医院那边了，回头就将这个问题跟他说一声，希望能有用。”丁凡想了一下，将自己今天在现场看到的东西都跟秦璐说了一遍，包裹怀疑这两次案子有相关联的这件事也说了一遍。
谁知道他这么一说之后，秦璐也对这一点产生了怀疑，而且在之前就已经有所怀疑了，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推测影响了别人的判断，这才没有说起这件事。
“其实你猜测的东西，我也想过，因为这两个死者，相似的地方实在有点多。”秦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之前做的尸检分析拿出来，摆在桌上，对丁凡说道：“两个死者，血型相同，都有秃顶的问题，虽然这个叫陶吉的人，现在没有完全秃头，但是他的发际线已经比平常人更加靠后了，估计也不远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两个死者，脚趾比正常人多一根，这是明显的遗传病症，如果前面的几点可以说成是巧合，那么这个多指症可就没有那么多了。”
多一个脚趾？
这种情况，丁凡之前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要是不是秦璐跟他说了这件事，恐怕都不会有人想到这一点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也正是因为秦璐跟丁凡说了这一点，突然叫他想起了之前在警校的时候，教授讲过的一个案例。
说是在国外有一个人，是个狂热的宗教信徒，他认为这世界上所有多指的人，都是来自地狱的恶鬼，这些恶魔留在人间一定有什么目的。
所以多年来，他一直都以恶魔猎人自居，对这些身体生有多指的人进行了十分残忍的猎杀。
短短三年的时间，死在他手上的人，竟然达到了三十多人。
当地的政府为了抓捕这个杀人凶手，几乎倾尽全力，甚至悬赏了很高的奖金，最后还是一位退休的老警探，在这些死者的身上发现了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这些死者，在生前都在同一个医院做过身体检查，也正是因为这些人在医院留下了自己的资料信息，所以才会被人轻易的找上，最后残忍的杀害。
当丁凡将这个案例给秦璐说完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一次的凶手会不会也是一个医生。
但是丁凡却想都没有想就摇头说道：“我的意思不是这个凶手会是医生，一个医生要杀人，怎么也不会将案发现场弄成那个样子，用惯了手术刀的医生，估计也不会用榔头吧？”
丁凡这么一说，秦璐就不明白丁凡的意思了，刚刚还在说案例的问题，现在又说这个案子跟案例不一样，究竟是什么意思那？
丁凡笑着对秦璐说道：“我是说，死者都是多指人，而多指都是在脚上，死者是怎么知道他们多一个脚趾的那？”
除了医院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能叫别人将鞋子脱下来了。
按说除了医院的医生之外，应该也不会有别人知道了。
“秦大夫，以前应该是没有在外面洗澡的习惯吧？”丁凡笑着站起身来，走到秦璐的身边，看了一眼她的脚，小声的说道：“滨城一共有七家公共浴室，其中有三家都是私人企业，四家是国有的，浴室里面除了能洗澡之外，还有搓澡的师傅，这些师傅一般都会修脚，也就是说除了在医院之外，还有一个地方能叫这些人将自己的鞋子脱下来。”
公共浴室？
说实话，秦璐还真的没有去过这种地方，或许是因为职业的原因，对外面的浴室多少有点抵触，丁凡要是不说的话，她都不会想到这个地方。
“两处案发现场，相隔路程不到十分钟，而在这两个地方不到一公里的位置，就有一个公共浴室。”丁凡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了一张地图过来，用笔在上面简单的标注了两下，然后对她说道：“有没有可能，这个凶手长时间出没于这个公共浴池，就是在这里发现了陶吉和陶志鹏两个人那？”
说实话，这个可能不仅是有，而且还很大。
丁凡这一次过来，就是为了将自己的分析跟秦璐说一下，希望在明天的案情会议上，她能给众人指点一个方向出来。
到是没有想到，秦璐这边也有自己的发现。
看来这个陶志鹏和陶吉两个人，也不只是姓氏一样这么简单，或许这两个人之间，还有点血缘关系也说不定。
第0913章 把柄
跟秦璐说完这些之后，丁凡也顺便在解刨室里面看了一下尸体的解刨过程。
之前只是看了一下陶志鹏的尸体解刨，在离开之前，丁凡也顺便看了一下陶吉的情况。
果然跟他想想中差不多，死亡原因是因为流血过多导致了死亡，身上的伤口林林总总的加在一起，竟然有四十多刀。
这样一看，还真的是仇杀可能性更大一些，至于凶器，应该是一把匕首之类的东西，刀刃不长，到是听尖锐的。
有一点比较奇怪的就是，凶手在杀人的时候，似乎没有打算一刀致命，死者身上所有伤口，基本上没有一处是刺穿伤，全都是横向的划伤。
丁凡特意找秦璐问了一下，就死者现在的这一身伤口，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致命。
而秦璐给出来的回答，竟然是两个小时。
听到这个时间之后，丁凡瞬间就皱了眉头。
虽然丁凡觉得这个时间好像有点什么问题，但是具体的问题在哪里，他并没有想到。
想来想去，今天短时间想要将这件事分析出来，恐怕没有什么可能了，还是回头再说吧！
简单记录了一下自己需要的东西之后，丁凡就带着秦璐这边准备好的会议记录离开了警局。
秦璐看着丁凡离开，想着自己这边也应该开始工作了，希望明天能得到一点什么新的线索，尽快破案才是关键。
可没想到，这边手套才带上，吕智就从外面进来了，进门之后在解刨室里面看了一圈之后，才走到秦璐这边，压低了声音问道：“走了？”
秦璐一听，身体一颤，有点不知所措的看了吕智一眼，装傻说道：“谁走了？”
“别装了，你以为我瞎呀？”吕智气呼呼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香烟就要点上，却被秦璐拦下来了，最后只能愤愤不平的将香烟收回去，小声的说道：“我知道丁凡回来过，你今天在会议上的话，一听就是他说的，我要是没有猜错，这小子也就是刚走。”
看来之前丁凡回来的时候，吕智还是发现了，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既然吕智已经知道了，秦璐也不需要在隐瞒什么了，只好点头承认了。
“之前开会的内容都跟他说了吗？”吕智本身也不排斥丁凡回来，反倒是他能回来帮忙侦破这个案子，对他来说还是一件好事，所以急忙的对秦璐问道：“他知道这个案子之后，有什么想法？”
看到吕智也不排斥丁凡，秦璐到是放心了很多，这才将之前两人商量的内容都跟吕智说了一遍。
等秦璐都说完了之后，吕智整个人都沉默了，脑子里面翻来覆去的都在想着，丁凡的每一步分析，想要从中找到这些猜测中最有可能的一种。
只是他本身也对刑侦方面没有什么经验，丁凡想到的东西跨度也很大，一时间他甚至都有点跟不上节奏的感觉，最后也只能是咬着牙将这些东西都记在脑子里面，打算回头在想办法叫人调查一下。
而此时的丁凡已经回到了临时的住处，手上的档案已经被他打开了，完全瘫在桌上，一点点的翻看着。
今天安排了任务之后，三组人现在没有一组回来的。
说实话，丁凡对他们也多少有点担心，除了王怀民这边没有什么危险之外，另外两边可都是狼窝一样的地方，将手下就这样送进去，多少有点担心。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丁凡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总觉得短时间之内，乔老四一定会有所动作，要是没有人能到他身边摸清里面的情况，这个案子的调查只怕是会停滞不前了。
就在丁凡对外面的几组人担心的时候，王怀民回来了，带着乔大勇两人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
“头儿，你回来了？”乔大勇一进门就看到了丁凡正在翻阅卷宗，似乎正在忙碌什么东西，赶忙就要过来帮忙。
“怎么样？”丁凡头也不抬的就问了一句：“今天调查的情况，有线索吗？”
一说到这件事，乔大勇的脸色马上就变得难看了很多，脸色阴沉的要命，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没戏了，朱大志已经废了，我们见到他的时候，这个人已经连话都说不清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装的，但是看他吃的东西，还有住的地方之后我就……后来我到医院去了一趟，找了一下他之前的主治医师，已经确定了朱大志的脑子被人打坏了。”
丁凡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王怀民，冷声的问道：“这么说，这条线算是废了，不能叫他开口，后面的东西也没有办法再查了对吗？”
王怀民对朱大志最为了解，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两家人住的也比较近，很多事情别人不知道，他还是知道一点的。
所以在丁凡问他的时候，王怀民还是多想了一下，最后才开口说道：“也不一定，我们去的时候，明显朱大志的家里之前有人去过，他吃的东西虽然已经变质了，但是里面的肉食不少，很显然是之前有人给他送去的，只要找到这个给他送东西的人，或许还是有点线索的，眼下我觉得还是将目标放在周豪的身上，对我们的下一步动作，更有成效一点。”
王怀民这一点说的倒是跟丁凡的想法差不多，周豪可是邓喜潮的左膀右臂，要是真的能将这个小子拿下，想来他一定能将很多东西抖出来。
只是现在想要将周豪抓回来，还是有点难度的，而且必须有一个能叫他服软的证据在，不然叫他人指认自己的老板，恐怕有点难度。
“有想法吗？”丁凡点点头，想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如果我们能将周豪拿下，你有办法叫他开口吗？”
王怀民脱下身上的外衣，走到丁凡的面前坐下，端着杯子喝了一大口，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周豪只是一个小人物，抓不抓他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倒是邓喜潮这个人，身上的东西太多了，如果我们真的要办他，这个周豪就是我们必须要争取过来的，当然了，周豪这样的人，在外面的事情也不少，以后在收拾他，机会一大把。”
王怀民的意思，十分明显，无非就是查出周豪身上的事情，用来当做他的把柄，叫他指认邓喜潮，这样对他有好处的事情，他应该会接受的。
只是王怀民有一点没有想过，从立案侦查，到走司法程序，这段时间，一旦周豪反悔，那么这个案子就会变得十分被动了。
而邓喜潮这个人手上有足够的资金，加上乔老四的帮助，想叫周豪临时翻供也不是不可能。
除非有什么东西，能叫周豪，彻底跟邓喜潮反目，不然这小子必然是一个定时炸弹。
“我需要的是万无一失，仅仅是一般的把柄，恐怕还是有点风险那！”丁凡想了一下之后，才对王怀民说道：“难道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周豪跟邓喜潮之间的矛盾点吗？”
“我，我好像听说过一点东西。”坐在一边半天没会说话的乔大勇突然小声的开口说道：“我之前听说，周立有一次喝多了酒，把邓喜潮给揍了，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才被撸了，从原来的调度处长，变成了保卫科长，这段时间他也有点郁郁不得志。”
还真别说，乔大勇这个消息来的还挺及时，看王怀民现在的脸色，显然是之前他也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也不知道乔大勇在哪里听说的！
只是现在被王怀民两眼瞪着，乔大勇有点紧张，声音颤抖的说道：“我昨天在大世界外面盯梢的时候，看到周豪从里面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女的，两人站在墙根儿上抽烟，我就过去听了一下，这都是他自己说的，所以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其实周豪对邓喜潮还是有点怨恨的，只是这件事的起因，我就不知道了，我想要是能查到这件事的起因，或许能对我们掌控周豪有点用处。”
这可不是有点用处，能叫周豪当时动手揍邓喜潮一顿，这件事显然不是小事情。
要是真的能将这件事查清楚，说不定这件事就有门儿了。
现在来看，对这件事比较清楚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人，周豪自己是不会说，或许那个女人能知道一点什么，从乔大勇的形容来看，这两个人之间应该是关系匪浅，搞不好能知道一点什么：“记得昨天跟周豪再一起的人是谁吗？”
说实话，乔大勇当时也就是偷偷听了一下两人之间说了什么，连那个女人长什么样都没有看到，现在丁凡一问之后，顿时就懵了，只能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丁凡看乔大勇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安慰道：“行了，这不是你的错，这件事其实后面还有机会的，你辛苦一下，跑一趟大世界，门卫应该不认识你，一来是看看祖正文他们两个的情况，二来就是叫他们注意一下周豪每次去了之后，跟什么人走的比较近，尤其是女人。”
丁凡一说完，乔大勇眼前顿时一亮，急匆匆的就要往外面走去。
只是人都没有走到门口，就转身回来了，一脸不好意思的站在丁凡的面前，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的样子。
丁凡笑着伸手从口袋里面掏出钱来，抽出几张放在他的手上，笑着说道：“就这么多，花超了从你工资扣。”
看着乔大勇离开了，丁凡这才坐下身来，眼神深邃的看着王怀民，好半天都不说话，最后才开口说道：“后面的几天，你跟大勇就要辛苦一点了，江湖传闻也不是没有根据的，朱大志那边不查就不查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情况，有了新的线索，那边就放一放吧！”
王怀民之前显然是有什么事情，一直都在犹豫，在说道朱大志的情况之后，明明好像已经想到了什么，可是最后却有将话都收了回去。
丁凡觉得他或许有什么苦衷，所以也没有想过在继续问下去。
就像他说的，现在主要的目标还是邓喜潮，小鱼小虾该放就放一放，反正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只是丁凡这么说了之后，王怀民反倒是有点心里不舒服了，深吸了一口气，对丁凡说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如果他跟这件事有关系，我亲手抓他回来，给你一个交代。”
第0914章 对不上的时间
滨城公安局为了调查这一次的杀人案，着实辛苦了一晚上的时间，几乎所有能动的警员，都在忙碌着，哪怕是之前的二线人员，这一次也不得不被提上了一线作为调查的主要人员。
而丁凡这边，也同样是一晚上的时间没有休息，手上的这份会议记录，都快被他翻烂掉了，可依旧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无奈之下，丁凡只好将陶吉的尸检报告再一次拿了出来，打算从头到尾的在检查一遍。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份尸检报告之后，丁凡总是觉得这里面似乎有点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只是一时间还有点看不出来不合理的地方在哪里，最后也只能是一点点的将上面的东西一遍遍的翻看，希望能从中找到一点自己想要的东西。
根据尸检报告的分析，死者陶吉，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是六月十五号的晚上十点左右，刑警队赶到现场的时间，是在十点半左右，随后封锁了现场，对案发现场做了勘测。
这一点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从警局收到报案之后，在赶到现场，前后需要半小时的时间，虽然时间有点长，但也不得不说，这个问题一时间还难以解决，毕竟车辆不足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整个警局的车辆分配现在还是要可着技侦科那边，毕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做现场勘查都是人家的活儿，这一点谁都不能多说什么。
很多的警员出门只能骑着摩托车，甚至更多的还在起自行车，半小时的时间，其实已经算是比较快的了。
赶到现场之后，封锁现场在加上对周围人员的调查，忙完这些已经后半夜了。
其中对案情了解较多的，还是这一次的报案人。
据说这一次的报案人名叫张涛，家就住在胡同里面，早在前一段时间，就全家搬到亲戚家里去了，只是大多数人家都怕没有人住，晚上会招贼，居委会每天都要那派人过来检查一下这边的情况，生怕有小偷在丢了啥东西。
想不到在回来的时候，无意间竟然发现在小巷子里面有个人趴在地上，走近了一看才知道，原来人已经死了，周边的地上和墙上到处都是鲜血。
张涛当时就被吓坏了，跌坐在地上好长时间都爬不起来，最后也不知道在地上休息了多长时间，腿上有点力气了，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匆忙到外面找地方报警去了。
警方在到达现场之后，首先对这个张涛做了笔录，记录了他的多看到的一切，并且有十分准确的时间记录。
根据张涛的回忆，当天晚上，他去巷子里面巡视之前，跟朋友在外面喝了一点小酒儿，一直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才离开了小酒馆儿，打算到巷子里面转一圈，确认里面没有什么意外就算是完成任务了，没想到在巷子里面竟然遇到了一个死人。
根据他的回忆记录显示，张涛离开酒馆的时间是晚上十点整，到达巷子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多一点，也就是说发现死者的时间，也在十点之后的短短十分钟左右，随后中间有一段时间，是他被地上的尸体吓到，跌坐在地上的时间。
按说这份证词中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完备的，时间记录的十分清晰。
可就是因为这上面的时间太过于清晰了，反倒是叫丁凡产生了一点怀疑。
不是说时间记得准确就一定有问题，或许人家手上也是带着手表的，这都是能理解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这个叫张涛的人，对于时间是不是看的过于精确了一点那？
好像从他见到尸体之后，就一直精准的控制时间一样，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这一次的杀人案，就是他精心策划的一样，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毕竟手上暂时来说什么证据都没有，真的要想证明些什么，要么有证据在手，要么就是在这审讯的时候，能戳破他的谎言。
可是现在丁凡能参与审讯吗？
显然是不能的，能在警局里面来回的出入，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这也就是大家都给他打掩护，装作没有见到他人就是了，真的连审讯室都能叫他进去，那就是完全的两回事了。
所以丁凡最好是能想到什么办法，能在自己不进入审讯室的情况下，依旧能将张涛的谎话戳穿才行。
只是暂时来讲，丁凡连这个张涛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完全都是靠着资料上面的陈诉做的分析，剩下的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为此丁凡也实在头痛的要命，一整个晚上的时间都在研究着分口供，直到天都快亮了，脑中突然回忆起了之前秦璐说过的一句话。
“死者肢体多处被人用利器划伤，身上大量出血，导致死亡，但是血流的速度，也不会很快，除了一开始血压过高的时候之外，反倒是在后期会逐渐平缓，往往会让死者经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会死亡，这个过程会相对漫长一些。”
正是因为想起了之前秦璐说的这句话，才让丁凡脑中豁然开朗，连忙将手上的尸检记录找出来，飞快的翻动着，最后注意力落在了陶吉的死亡时间上面。
“陶吉的遇害时间，是在八点到九点之间，那么彻底死亡的时间，应该是在十点到十一点之间的这个时间段。”丁凡小声的嘀咕了一声，连忙将之前张涛的口供拿过来做了比照，顿时找到了问题的根源所在：“这就对了，张涛走到案发现场的时间，是十点多的一点的时间，按照陶吉的身体素质来说，身上的血液估计能流上两个多小时，也就是说这个时间段，其实他还有一口气，应该还没有完全死亡，可是张涛中间却等了一段时间才外出找人报警，显然他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单纯。”
张涛究竟隐藏了什么东西那？
一时间丁凡还想不明白，但是这一点，到是可以跟认识他的人了解一下，顺便在了解一下张涛这个人，在外面的风评如何，之前有没有跟死者之间，发生什么矛盾之类的，问题或许就能解决了。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外面的天也大亮了，趁着这个时候，丁凡也没有在多做停留，第一时间就出门去，在路上顺便给于洋打了电话问了一下这个张涛之前说一起喝酒的朋友有没有调查过。
而结果可想而知，由于时间紧迫，加上昨天丁凡怀疑着两个案子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所以警局这边的调查十分紧张，这条线在他们看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线索，刚好没有人负责调查。
既然警局这边没有人查，丁凡反倒是顺手就将这件事接了下来，问清楚了几个人的名字和工作单位之后，就直接出发去找这几个人了。
一开始丁凡还在想着，自己现在去找这几个人，估计还有点麻烦，毕竟自己现在身上已经没有警察的证件了，人家都不一定会搭理自己，到时候搞不好还要碰一鼻子灰。
实在没有想到，当丁凡找到这几个人之后，一听说有警察找他们，丝毫没有怀疑的就出来了，坐在了外面身体都有点忐忑不安的，简直就是问什么就会说什么，一点都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甚至丁凡都觉得，只要是自己想问的，就算是在多，他们都能说的出来，至于说什么出卖不出卖的，这对他们来说，似乎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
也正是因为这几个人对丁凡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才叫丁凡从这里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原来事情还真的跟自己想象中十分相似，张涛当天确实跟一帮朋友在外面喝酒，但是他可不是喝到了十点多才走，而是喝到晚上九点半左右就离开了，当时一个朋友刚刚好看了一下时间，小酒馆的老板当时还跟他说了两句话，也能作证。
这样一看，张涛从一开始就是在撒谎的，他离开的时间，和他赶到案发现场的时间，明显跟他自己说的有所不同。
中间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不止去向，这个小子都没有交代去了什么地方，想要从中间隐瞒过去。
说实话，从一开始丁凡也确实在心里怀疑过这个小子，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甚至这个小子会不会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
可转念一想，似乎也没有这个可能，毕竟时间上就来不及。
九点半离开了小酒馆，就算是他动作再快，再回到小巷子里面将人杀了，然后自己报警，这跟陶吉的死亡时间都对不上。
既然人不是他杀死的，丁凡也实在想不明白，他在隐瞒上那？
难道说凶手跟他认识？
或者有什么别的原因，不然这个小子也不可能上来就跟警察撒谎不是。
这样说来，张涛很有可能在杀人的现场真的见过这个凶手，只是两人之间似乎原本就认识，或者有什么交情之类的，这才冒着风险帮他掩饰这种事情。
要知道这可是杀人罪，张涛要是真的不认识这个人，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帮这个人身犯重罪的人隐瞒罪行，除非是这小子活腻了。
当然了，丁凡也不会因为这两个人的两句话，就真的将张涛抓起来，毕竟这是一桩人命案子，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怀疑，就将人冤枉了。
所以丁凡在这边问了张涛的两个朋友之后，转道就去了居委会，打算针对这件事，在找社区的干事，问问情况。
主要就是问问这个张涛，平时的为人怎么样，主要是也是想知道一下这个人在外人的口中是什么样的，以此作为一个判断的标准。
而居委会主任给出的答案，着实叫丁凡有点意想不到。
因为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张涛竟然还是居委会的保卫干事。
虽说一个保卫干事，也算不上是什么了不得的职位，但是在居委会这一片，没有人家对你几年的观察，还真不是随便就能干上的，最少也得是个身家清白的人才行。
这样的一个人，他会知法犯法吗？
第0915章 斯德哥尔摩效应
想来想去，丁凡怎么想都不觉得，张涛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冒着巨大的风险，对着警察说谎话。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所谓的杀人凶手，所杀的人在张涛看来，就应该死，对这个杀人凶手，产生了一定的认同感。
所以明知道眼下发生的这是一个杀人的案子，可是他依旧愿意趟这个浑水。
这种情况，以前在国内或许不常见，但是在国外也谈不上稀罕了。
在国外，这些人被统一称之为斯德哥尔摩人群，这类人就是这样出人意料，叫人搞不明白他们都在想什么，精神上明明没有什么问题，也有明确的是非观，可偏偏就是对伤害自己或者伤害他人生命安全的人，有着莫名的好感，最后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的就成了这些人的帮凶。
正是因为知道这种情况，丁凡才会一直在心里好奇，这一次张涛的情况，会不会也是这样。
没想到，丁凡临走的时候，居委会的主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的叫住了他，跟他说了发生在张涛身上的一件事。
丁凡这才明白，这个根源，其实还在陶吉自己的身上。
两年之前，陶吉才刚刚从老家过来，就听人说这小子以前犯过事，在里面蹲了几年，出来之后也一直不知道安生，在老家因为打死了村长家的牛，还没钱赔偿，最后索性就躲了出来。
谁知道，到了这边之后，这小子依旧不知道收敛，来了没有多长时间就在外面结识了一群狐朋狗友，整天在一起不是喝酒就是耍钱，从来就没有正经的时候。
在整个社区这边，几乎人人都知道搬来了这么一个闲汉，社区当时还安排了人过去帮扶，希望给他安排一点事情做，有了事情能做，想来也不会在闹事了不是！
谁知道，这一次安排的人虽然是去了，可人家并不想上班啊！
联系好的工厂，本来他直接上班就行了，谁知道这小子去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先是因为跟人发生口角，被领导批评了两句。
当天晚上这个领导回家的时候就被人堵在巷子里面打了一顿，这动手的人是谁，不说也知道了。
好好的工作，干了没几天的时间，就被人赶出来了，回家又过上了之前那种醉生梦死的生活。
按说这件事，其实跟张涛也谈不上有什么关系，最多也就是这个工作是他给联系的，看到陶吉这个人不上进，多少有点失望而已。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叫人有点气愤了。
那段时间，周围总是有人家丢东西，毕竟大家都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一直都相安无事，家里丢了一点东西，谁都没有怀疑是邻居家里动的，大家都以为是外面流窜的小偷动手，一开始都说是想要报警，叫片警过来处理这件事。
但是居委会却对此有点别的想法，还是认为这种事情最好是自己内部解决的好，毕竟关上门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这种事情闹到外面去，对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所以这件事最后还是落在了居委会的手上，晚上甚至安排了人在周边巡逻，张涛就是带队干部之一，一连几天下来，也没有在发现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可是丢东西的事情依旧没有少了，甚至有的时候丢的还更加猖獗了。
很明显这就是住在内部的人在作案了，外面的人都进不来，又有人在外面巡逻，这样还会丢东西，事情就在明显不过了。
周边的几个巷子，都是老住户了，唯独是住在巷子最里面的陶吉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搬过来的，要说这里谁最有可能，也就是他了。
张涛毕竟是个年轻人，年轻气盛的毛病自然是少不了的，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当天就带着人去找他理论。
可陶吉本身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人，当时不仅是当着众人的面，对张涛百般侮辱，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对他动了手。
说来也有点丢人，张涛带着一帮人，竟然不是陶吉的对手，甚至最后还被他用刀架在了脖子上面，扬言要当场活剐了他。
张涛也知道陶吉就是一个混人，啥事情都有可能做的出来，当场就被吓的尿了裤子。
而陶吉看到了这一幕自然是百般的嘲讽，甚至还大肆的宣传，将张涛羞辱的都没脸见人了。
因为这件事，张涛甚至在家里大病了一场，连之前准备好要结婚的对象都丢了，这件事居委会也派人不断的安抚，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张涛才稍微缓过来一点，周围的人也渐渐的淡忘了这件事。
可是张涛没有忘了那天他有多丢人，对于社区这边时常丢东西的事情，一直十分留意，最后终于找到了证据，将这件事举报给了派出所，当场就将陶吉抓了。
陶吉被抓了，张涛也算是出了一口气，想着这件事也应该是就此结束了。
谁都没有想到，这件事只是一个开始，陶吉虽然因为盗窃罪被抓了，可是这毕竟不是判死刑的罪名，进去也就是劳改教育一段时间，终究还是要放出来的。
再一次从里面出来的陶吉，丝毫没有一点收敛，反倒是更加变本加厉了，对周围的邻居不仅是没有一点好脸色，甚至有的时候还要晚上搞点恶作剧，不是今天砸了人家的玻璃，就是明天拔了别人车上的气密心，住在周围的这些邻居一个个苦不堪言。
而最倒霉的人，自然是就是张涛了，三天两头不是被人套了麻袋，就是被人琳了一身的屎尿，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对象下班时长被人堵在小胡同里面欺负，等到他赶到的时候，这帮人一哄而散跑了个干净，为了这件事，他对象都不知道骂了他多少次了，总说他就是一个窝囊废，好几次都说要跟他分开。
其实这一切，他都知道是谁在后面找事，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机会抓到证据而已。
为此他经常晚上下班之后一个人在外面喝酒解闷，周围的同事也知道他的心中烦闷，有时间的时候也经常陪陪他，就怕他会想不开。
今年的五月份，政府下了通知，永安巷的排水问题上面做了安排，所有住户要暂时搬离，政府会安排人在这边维修，等到问题解决了，大家在搬回来。
这对永安巷的住户可是好事，只是暂时搬走之后，老房子这边有不少东西不方便带走，就怕晚上有贼来惦记，为了这一点能叫大家放心，居委会安排了人每天不定时的过来巡查，就是为了这里的住户们能对这件事安心一点。
而任务下派的时候，张涛也是其中之一，当然这一点本身也没有什么可考虑的，反正晚上他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这段时间，他对象似乎跟别人走的挺近的，正好是他心情烦闷的时候，本身也不想回家，晚上在外面巡逻也无所谓。
六月十四号的晚上，张涛跟几个同事在一起喝了一点酒，打算晚上喝了酒之后，在回去巷子里面走一圈看看情况。
其实大家都知道，家里的东西既然没有带走的，基本上也都是大件了，小偷就是光顾了家里，估计也不会对这些东西下手，所以这个所谓的巡逻，其实也就是为了叫大家安心一点而已。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张涛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时间，就跟身边的几个朋友打了招呼，说是要去巡逻，时间要是晚了的话，晚上就不用等他了，大家早点散了。
说完之后，张涛就一个人走向了永安巷。
时间上，酒馆的老板能够清楚的记得，是在晚上九点三十多一点的时间，张涛离开的。
丁凡之前还特意从这里走了一趟，事实证明，从酒馆到永安巷的距离，根本就不用十分钟的时间。
也就是说，张涛从酒馆离开之后，到达案发现场，时间应该是晚上九点四十分左右，而这个时间，陶吉其实根本就没有死。
之前张涛对警察说的话，明显就是有水分的。
至于为什么，其实也不难判断了，丁凡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张涛走到案发现场的时候，陶吉应该是已经重伤倒地了，至于凶手是不是还在现场，暂时还不得知，但那时候陶吉没有死是肯定的。
这个时候，张涛完全可以叫人来救他，虽然当时陶吉身上的伤势不轻，但是想要送到医院抢救一下，或许能保住一条命。
只是张涛本身就跟陶吉之间有化解不开的恩怨，看到陶吉当时倒在血泊中，虽然心中害怕，恐怕也同样在心中带着幸灾乐祸更多一点。
在加上后来张涛的报警时间，是在十点多之后，中间整整空出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之前张涛的说法就是自己吓傻了，双.腿酸软的不能动。
这一点看似说的通，可是细想之下，还是有问题的。
就算是你双.腿已经酸软的站不起身来，难道就连叫救命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除非是当时被吓晕过去了，不然开口叫人的力气还是有的吧！
所以张涛之前的话，明显有可以隐藏的成分在里面。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陶吉最后的半小时，应该是在张涛的注视之下度过的。
在那半小时中，或许张涛也想过要救人，可是想想之前陶吉做过的事情，他忍住了。
甚至在最后警察找他问询笔录的时候，张涛都没有提起这件事，或许在他的心中，对于当初陶吉对他做的一切，依旧没有释怀吧！
其实谁都没有权利说张涛这样做就是错的，毕竟当初陶吉对他做的一切，确实伤害了他，甚至这种伤害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可是这不成为他变相诱导办案人员的理由，这一点要是真的坐实了，张涛少不了要经受处分的。
经过这边的调查，丁凡已经可以将自己的猜想加以确认了，只是下一步的审讯，不能他亲自伸手进去了，只能将这件事交给于洋他们去办了。
想来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张涛知道的东西应该不少。
第0916章 秦璐的担忧
事情的调查经过，丁凡跟秦璐说了一遍之后，就将这件事暂时交给她帮忙处理了。
想来郝翔知道这件事之后，应该知道要怎么处理下一步了。
事情交出去之后，丁凡也算是放松了一点，坐在技侦科的办公室里面，舒爽的睡着了。
这一觉，丁凡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直到听到有人叫自己，这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秦璐。
只是此时的秦璐脸色有点不好看，冷眼看着自己，似乎隐隐有点要发火的意思。
这昨晚上一晚上的时间都没有睡觉，一直都在想着案子的事情，今天上午又忙了一上午，验证自己的想法。
好不容易将想法都得到了一定验证之后，回到警局睡一觉而已，真想不明白，秦璐干嘛要这样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大闹了天宫一样？
丁凡敏锐的神经一直在提醒他，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开口说话，不然迎接自己的一定是一场狂风暴雨。
而事实上，丁凡这一次的感觉果然没有错。
狂风暴雨不会因为他的闭嘴，就这样轻易放过他！
秦璐站在门口的位置，看了丁凡一会儿，转身将办公室的门关上，笑呵呵的向他走了过来。
秦璐这个女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成熟美女中的典型代表，一颦一笑中都带着那种成熟.女性不可或缺的独特韵味。
但是生活中的秦璐，真的很少露出一点笑容，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这样的神情丝毫没有减少她的魅力，反倒是在无形中令她更加的惹人怜爱了。
两人之间相处的时间比较久了，丁凡对她更是了解颇多，深知这个冰山美人脸上一向都没有笑容的，一旦笑容出现在脸上，估计这个后果就不会太美妙了。
果然秦璐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一步步的走向丁凡，根本没有给他一点逃脱的机会，一把就将他按在了自己的椅子上面，脸上的神情骤然急变，从刚刚的春暖花开，转瞬就变成了严寒冬日，冷的丁凡浑身一哆嗦，差点都尿了裤子。
“都说女人变脸就好像翻书一样，今天我算是开眼了。”丁凡一脸皮笑着秦璐说道：“想不到秦主任这变脸变得，真是叫人猝不及防啊，刚刚还是满面桃花的赛西施、胜貂蝉，转眼之间就变成了面含怨恨的王昭君了。”
这丁凡的嘴巴花花，别人或许还不知道，但是接触比较多的秦璐还能不清楚吗？
怎么说两人也是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两个多月的人了，谁对谁还能不了解吗？
就丁凡这话，换个人听了一定飘飘然了，定然觉得这是在夸赞的好话，也就只有秦璐听在耳朵里面，反倒是觉得有点刺耳。
“少在这里跟我打趣，你这漂亮话，留着哄你的小妹妹去吧！”秦璐那犹如弯弯新月般的蚕眉微微上扬了一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上下闪动着，最后却冷笑着一声，说道：“为了你的事情，我在外面忙前忙后的，你到是会躲清净，躲在我的办公室里睡觉，我怎么说也是技侦科的科长，现在专门为你办事了吗？”
原来秦璐还是在为了之前的那件事生气！
一开始在丁凡请假离开的时候，怎么说人家也来劝过，只是当时的他根本就听不进去，甚至态度也有点生硬，现在遇到了困难，实在难以解决了，最后伸出援手的人也是她，现在想想还真的是有点不好意思。
“哪里的话呀？”丁凡嬉皮笑脸的站起身来，伸手扶在秦璐的肩膀上面，将她按在了椅子上面，转身走到了秦璐的身后，双手揉着她的香肩，小声的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我也知道，咱们美丽大方的秦科长，每天公务缠身，确实勤苦，但是能从我只言片语中理清案情细节的人，也就是您一个了，这种默契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所以左思右想，这件事还真的要靠您出面才行啊！”
虽然明知道丁凡这是在忽悠，但是听他这么一说之后，秦璐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是觉得甜甜的，好像喝了蜂蜜一样。
丁凡有自己的苦衷，秦璐怎么会不知道那？
只是觉得他现在这样做，实在太过于危险，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觉得叫丁凡回到警局里来更加的安全，虽然要接受上面的调查，但也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上面的领导也不是那么好蒙骗的，显然是这一次的事情，已经在尽力的通融了，不然他还能每天现在这样悠哉的来去自如吗？
只是这个道理，秦璐明白，难道丁凡不明白吗？
他当然知道，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呆在警局里面了，等着上面所谓的内部调查，核实情况了之后，在叫他恢复原来的职位。
可是这样一来，会耽搁多少时间那？
原本还没有现在这样笃定，可自从跟乔老四见了一面之后，丁凡就越发觉得，这个乔老四短期之内一定有什么动作。
自己要是接受内部调查的话，天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兴许就是趁着这几天的时间，乔老四的计划就完成了那！
而丁凡在吕智的办公室里面，直接上交了自己的证件，请了长假，其实也算是正好合了上面领导的意。
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一次的举报明显就是想要针对丁凡和整个刑警二队的，有意想要利用警局的内部纪律牵制他，背后一定有什么谋划。
所以自从丁凡请假之后，上面的所谓调查组也没有消息了，说白了，这就是他跟上面达成的一种默契。
虽然放假，但是该调查的东西，依旧可以调查，只是手法上面，要自己控制一点，一旦手上掌握了证据，吕智这边直接上报，丁凡敢保证，上面早就已经做好了下命令抓人的所有准备，自己这边就是这最后一根导火索。
只是这根导火索什么时候能点燃，丁凡现在还不知道，很有可能这个导火索最后要烧断的，是整个东北的经济命脉。
烧断了容易，想要重新连接起来，少说也要三五年的时间。
对这一点，丁凡的心中有数的很，只是想叫他跟秦璐说，他还真的说不出口来。
他是真的怕自己说出来，秦璐会更加的担心。
“对了，张涛的那件事，怎么样了，有结果没有？”丁凡实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面在继续说下去了，只好将话题转到了别的方向上面。
而秦璐也看的出来丁凡的意思，既然他不想说了，自己在问下去也没有用了，只能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叹了一声，对他说道：“人已经抓了，根据你的分析，郝队那边已经做了审讯，张涛承认了，自己之前说的时间，确实有水分，一开始他赶到现场的时候，陶吉还没有死，是他亲眼目睹了陶吉停止呼吸之后，才找人报警的。”
这一点跟丁凡的分析完全一致，丁凡就知道这小子之前没有说实话。
“还有那！”丁凡手上停了一下，皱眉问道：“他就没有看到凶手离开吗？”
按说凶手当时身上应该是也有伤的，赶到现场的张涛很有可能是跟凶手见过面的。
就算是他没有看清楚凶手的长相，但是多少也能记得一点大概的身材吧！
秦璐似乎可看出丁凡心中的想法，摇了摇头说道：“别想了，从当时审讯时候，张涛的语气中就能听出来，他对这个凶手十分崇拜，不管我们怎么说，他都不愿意说出那个凶手当时的长相，甚至身材外贸都愿意透漏一点出来，郝队已经束手无策了。”
“斯德哥尔摩综合特征。”这一切似乎都在丁凡的意料之中，对此丝毫不在意，双手不自觉的又开始给秦璐捏起了肩膀，只是他在想什么，谁都不知道。
而秦璐在听了丁凡的话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像对这个名词有点耳熟，但是一时间又有点想不出来是什么，所以眼神中带着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只是现在的丁凡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秦璐看他的眼神，心里正在想着，怎么才能叫张涛开口，将这个凶手的相貌描述出来。
“搞不好，我要跟这个张涛见上一面了。”丁凡眼神深邃的看着桌上的本子，似乎能在本子上面看出来什么东西，嘴里却在小声的念叨着：“张涛对这个凶手，本身就有一定的依赖性，或许两人根本就不认识，但就因为这个凶手做了他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所以他对这个凶手有很深的认同感，这种普遍的认同感，如果不能及时的制止，恐怕会越演越烈，最后搞不好会出现更加麻烦的状况。”
心理问题，别说是在东北了，就算是找遍全国，现在都不一定能找到几个对心理学有研究的人，对于这一项学术，国家还处于一种萌芽状态。
之前还经常看到丁凡在看这一类的书籍，有的时候秦璐看到的时候，还会跟他探讨一些问题。
在秦璐看来，在这一方面，丁凡已经走到了很多人的前面，要说现在谁能解决心理上的问题，丁凡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现在丁凡说道斯德哥尔摩综合人群的时候，明显有点力不从心，恐怕这一次也撞上了一个难题了。
“能解决吗？”秦璐伸手按在了丁凡的手背上，轻声的问道：“不要太为难自己了，我知道这个问题很难解决，如果不行，我们还有别的方向能调查，听说昨天郝队那边已经在公共浴室做了调查，甚至安插了人在里面，应该会有消息传回来的，张涛这边应该也不是唯一的调查方向。”
虽说秦璐这样说也是为了丁凡着想，可是他本身就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就算是所有人都说这个方向不现实，他也依旧要试一试。
“也不是没有办法，眼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打破他对凶手的那种认同感，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无解的。”丁凡双手在秦璐的肩膀上面轻拍了两下，最后笑着说道：“打破他的认知，给他洗脑，让他彻底明白，杀人就是在犯罪，凶手跟陶吉那种人，其实没有什么两样，你觉得他还会为了凶手辩解吗？”
第0917章 死马当成活马医
在秦璐找郝翔说完这件事之后，他是真的迟疑了好长时间。
毕竟现在丁凡的情况比较尴尬，真的叫他过来办这个案子，要是被人点出来，事情可就有点不好开口解释了。
按说丁凡现在虽然已经被放假了，可怎么说也毕竟还是警察部门的人，要不是最近都说上面的检查机关要下来人了，郝翔是绝对不会多做考虑的。
而且现在检查机关的人在哪里不知道，可专案组的那帮人，可是三天两头儿的就往这边跑，真的叫这帮人看到了，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要不是因为现在这帮人，突然的出现，事情现在也不会这么麻烦。
就在郝翔为了这件事两面为难的时候，吕智出现了，眼神深邃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向看了一眼一边的秦璐，思索良久之后，才开口问道：“他有把握吗？”
吕智之所以这样问，其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件案子现在已经到了没有办法在继续下去的地步了。
很明显这个张涛是知道什么东西的，可是现在的审讯却根本没有办法叫他开口。
但凡是现在郝翔有办法叫他张嘴，吕智是绝对不会叫他出来冒险的。
就算是同意了他的做法，也要确定，他有把握才行。
今时不同而往日，没有一点把握的话，吕智是真的不敢冒这个险。
这审讯不是别的，时间不是短短的几分钟而已，时间长了，真的有可能发生点什么意外的情况。
正是因为这个情况，吕智才会十分担心的找秦璐问一下这件事，不然实在心里没底。
只是这件事他问秦璐，而秦璐要找谁问去呀？
这个情况，恐怕就连丁凡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这种情况，以前都知识在书本上见到而已，对这件事谁的心里都没有底。
秦璐最后也没有办法，只能想了一下之后十分无奈的说道：“死马当成活马医，如今也就只能试试看了，谁都没有办法做任何的保证。”
“哎……”其实这一点，吕智也心里有数，秦璐说的有道理，这个时候，除了选择叫丁凡去试试之外，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行吧，叫他试试，郝翔你跟着一起去，全程不说话，只管配合就好，其他人跟我在外面，一旦有那边的人来，给我挡住，尽量的拖住这帮人，争取足够的时间。”
看起来，吕智为了这一次的案子，是真的冒了很大的危险，甚至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整个人都有点如临大敌的样子。
……
一翻准备之后，丁凡终于如愿以偿的在审讯室里面，见到了张涛的真面目。
一直以来，丁凡都只是知道有张涛这个人而已，见面这还是头一次，两人之间虽然也没有什么往来，但是他对这个人还是有很多的好奇的。
最主要的就是，这个人身上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实在少之又少，丁凡以前从来就没有见过活的，心中对他更多的还是好奇，想要亲自尝试一下自己的想法，在这种问题面前是不是能成功。
虽然以前在书上也多少看到过一些这类的处理方式，但是丁凡更加想尝试一下自己的处理方法，多少有点像是科学家在研究一个课题的时候，想要用实验来证明自己一样。
“你就是张涛是吧？”丁凡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面，面色从容的看着对面的这个年轻人，一手搓着下巴，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对张涛问道：“我听说了你的情况，今天特意过来看看你的。”
张涛自从丁凡进来开始，他就一直都在低着头，话也不说，人也不看，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已经没有兴趣了。
说实话，这可不是好事，但凡是这种情绪的人，一般来说，都是那种心中已经有了死志的人。
这样的人是最难对付的，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渴求了，反倒是很像老祖宗常说的，无欲则刚，几乎无欲无求，这样的人，想要在从他的嘴里问出东西来，简直比开山挖矿都费劲。
既然他不说话，那就只能是丁凡想办法，逼他将话说出来了。
一个人总有自己的执念，或许现在来看，张涛最大的执念，就是那个杀人的凶手。
因为那个人做了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他觉得这种人就不是坏人，而且值得崇拜。
或许这是唯一能叫他开口说话的点了。
丁凡看了一眼身边的郝翔，伸手拿过了之前他们的调查记录，简单的翻看了一下，小声的说道：“死者陶吉，今年三十岁，死亡原因身中四十多刀，导致身体大出血，最后流血过多而死，听说你当时就在现场，那近距离的看着一个人死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那？晚上会做噩梦吗？比如说，晚上睡着的时候，眼前总是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脸，渐渐的向你靠近，嘴里还在一直说着，救救我……救救我，或者说，他应该会质问你，你明明就在现场，你看到了那个凶手在动手杀人，可是你为什么你不救我，你可是居委会的保卫干事，你这样做，对得起大家对你的信任吗？”
丁凡在看资料的时候，嘴里也没有停下，依旧在小声的念叨着，声音时小时大，整个审讯室里面本就安静的能听到呼吸声，可想而知，在他好像讲故事一样的氛围之下，这间屋子有多么的可怕。
别说是坐在对面的张涛了，就连坐在丁凡身边的郝翔都有点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就算是知道这些都是丁凡临时编出来的，可依旧觉得身上汗毛都一根根立起来了。
郝翔现在有多紧张，看他的手就知道，因为他的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面，似乎时刻准备着要面对什么可怕的东西。
丁凡的眼神也就只是在他的身上一扫而过，根本就没有多看，反倒是对张涛的反应更加感兴趣。
从他一脸的铁青色就看的出来，丁凡刚刚编制的那个梦境，很明显之前就已经出现在他的梦里了。
之前他还可以尽量不让自己想起来这些，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丁凡简单的几句话之后，彻底将他最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都勾了出来。
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丁凡能够现在就闭嘴，不要在说任何的话了。
可是丁凡会由着他吗？
根本就不管他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依旧自顾自的说着：“我知道之前陶吉对你做了什么，他对你犯下的错，是你一生都忘不了的，所以你希望他死，在你的心里，或许觉得死亡就是一种解脱，一种救赎，他的死就是一种赎罪，对吗？”
张涛的头微微颤动了两下，眼角的肌肉也在上下颤抖，时不时的都紧绷起来，似乎丁凡说的话，好像一把尖刺，深深的刺在了他的心中。
就算是他嘴上不愿意承认，可事实终究还是摆在眼前的，时刻不断的在提醒他，丁凡说的没有错，其实他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只是在表面上，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看到了张涛脸上的表情，丁凡心中这才终于有了一点信心，之前的那些话，大部分都是根据张涛的过往做了一个心里测写。
首先丁凡对他就不了解，大部分都是通过了手上的这份文件资料，就连人都是第一次见，做出来的心里测写，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毕竟以前从来都没有尝试过。
要不是这一次的案子实发突然，他也不会就这样赶鸭子上架了，想不到效果似乎还不错，至少能激起张涛的一点反映，这就说明自己测写的方向是完全正确的。
这样一来，丁凡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点，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张涛的面前，紧紧逼视着他的双眼，好半天都没有说话，直到看的张涛浑身有种发冷的感觉，这才开口说道：“十五号，那天你走到现场的时候，其实你亲眼看到的，不只是一个人倒在了地上，而是两个人，对不对？”
丁凡这么一问，张涛眼神中突然产生了一阵慌乱，似乎想要躲闪什么。
虽然只是一瞬间，张涛很快就将这种慌乱压了下来，但是丁凡却将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记在了脑海中，冷笑着说道：“除了陶吉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倒下了，而这个人的身上，鲜血不停的流淌，眼看着这两个浑身都是血的人，你的心一定很慌乱吧？虽然陶吉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叫你心中很是兴奋，可是另外一个人，你却不想他死。现场的搏斗痕迹，已经明显的说明了一切，陶吉身上的伤口，都来源于这个重伤的人，他做到了，那可是你一直都想做的事情，其实你一直都想这样做，找个机会，将陶吉除掉，用他的鲜血，洗清你内心的伤痛对吗？可是你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什么人，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你的心中十分清楚，恭喜你，你成功的克制了心中的恶念，但是那个人的出现，在一次将你心中的恶念激活了对不对？”
果然在丁凡说道张涛控制了自己的恶念之后，这小子脸上似乎出现了一点轻松的神色。
可是一旦丁凡说道那个人的时候，张涛的神色就变得异常的凝重。
这一点充分的说明了，在张涛的思想中，他还是更加想控制自己躁动的内心，可在主观意识上面，他十分倾向于那个人的做法，这一点是他没有办法控制的。
所以在杀人现场的时候，张涛应该也是有过一段时间难以抉择，只是最后他还是遵从了自己的主观意识，眼看着陶吉死在了他的面前。
甚至在他的心中还在想着，人不是自己杀的，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心中有所不安。
本来丁凡说的这些，在一边的郝翔听到之后，就已经有点吃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在现场那，感觉就好像他会算命一样。
第0918章 可怕的眼睛
要是说，张涛心中，一直有一个最怕的人。
之前一定是陶吉，准确的说，这个人应该是他心中最痛恨的人，没有之一。
如果没有这个人的出现，或许现在的张涛已经跟自己的对象结婚，过上了幸福的小日子了。
可就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的原本十分平淡的生活，让他的人生，彻底的陷入了一个无底洞。
爱人离开了他不说，就连往日在一起的那些同事，看他的那种眼神都叫他有点感觉怪怪的，而这一切都是陶吉造成的。
可是那天，陶吉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面的时候，他的心里是真的充满了恐惧，那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一直环绕在他的心头，久久不散。
所以当那一天在现场看到陶吉浑身都是鲜血，重伤濒死的一刻，他的心中竟然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感。
他很清楚，只要陶吉还在，心中压抑的那种恐惧就永远都不会减少，甚至这种痛苦的感觉，反倒会与日俱增。
要是陶吉就这样死在这里就好了！
当时的张涛就是这样想的，至于摔倒在一边，身上同样在流血的这个人，张涛甚至觉得，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没错，就是这么奇怪的一种想法。
因为自己一直都想对陶吉下手，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而已，或者说他还有一点自控能力，不想因为陶吉这样的人，彻底的毁了自己的一切。
而这个身受重伤的人，其实就是他另一个自己。
就这样，张涛对于凶手的认同感油然而生，不管这个人究竟是谁，他都觉得这样做是正确的。
为此，他第一时间，回到了家里，在家中翻箱倒柜的找了止血用的纱布，返回现场帮助这个陌生人包扎了伤口，最后目送着他离开。
等到这个人离开之后，张涛才再一次回到了现场，伸手拿起地上的刀，眼神冰冷的看着已经快要死掉的陶吉。
之前被威胁的时候，陶吉用的就是这把刀，现在这把刀落在了张涛的手上，他心中想的自然是用手上的刀，彻底的解决了眼前的这个人渣。
可是思来想去，手上刀都不知道抬了多少次，最后却依旧没有办法落下去。
因为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他这样做。
可是放了陶吉，他又觉得实在对不起自己所经历的委屈。
最后张涛没有动手杀人，但是也没有想过要救人，而是眼睁睁的看着陶吉，吐出了最后一口气，这才离开了巷子，到外面去报警了。
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张涛自己，从来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他也不可能将这件事跟任何人说起。
就算是之前在审讯的时候，郝翔一再的逼问，戳破了他的谎言，张涛都没有将这些说出来。
一来是因为他不想那个杀人的凶手最后被抓，毕竟没有这个人，张涛自己根本就杀不了陶吉。
二来则是因为张涛不想承认，见死不救的名声可不好听，就算是死的只是一个人渣，可当时他是亲眼看着这个人渣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这跟杀人有什么分别？
原本在他看来，陶吉已经死了，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能叫他感到恐惧了，今后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他都可以活的坦坦荡荡了。
可惜他错了，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陶吉虽然死了，他失去了之前一直恐惧的人，可是每到晚上，陶吉都会出现在他的噩梦中，犹如冤魂索命一般，不断的在他耳边叫着，嘶吼着。
而今天，他再一次见到了一个叫他感到心寒的人，就是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男人。
身材虽然看起来有点单薄，但是跟他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到是相当的匹配，在加上白皙的皮肤，看起来给人一种阴柔的感觉，从侧脸上看，甚至女人都会嫉妒他的这张脸。
给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并不是这些。
真正叫张涛感到恐惧的，其实还是这个人的眼睛，那是一双无比深邃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好像两颗纯净的宝石一般，时不时中间还会闪过一道道的冷光，看的人心底发凉。
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刚刚一直盯着自己看，似乎从自己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他天晚上，自他所经历的一切。
而最可怕的，就是丁凡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当时心中想的，就好像这双眼睛，有这神奇的能力，可以看穿人的心思。
这样的一双眼睛，就不应该是人所拥有的，它应该那些书中的恶魔才具备的。
丁凡可没有想过，自己在张涛的眼中，已经成了一个万恶的魔王，依旧还在自顾自的说着：“那天晚上的凶手，你并不认识对吗？甚至你们以前都没有见过，可是在现场看到他的时候，你却觉得他很亲切，就好像你的孪生兄弟一般，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在警察同志问你这个人的相貌时，你一直都在含糊其辞，甚至最后连话都不说了，你以为这样可以保护他对吧？”
其实一个人的认同感，有的时候并不是长时间才能建立的。
就像是生活在一个家庭中的亲生兄弟，两个人一起长大，可是这对兄弟间的感情却未必有很好，反而有可能，弟弟看不上哥哥，或者哥哥痛恨弟弟。
可是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在外面一次偶然的相遇之后，很有可能就决定的十分投缘，总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这种情况其实在生活中经常出现。
而原因，其实就是一种心理，每个人都有两面性，生活中的常态就是一面，而另外一面就是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一面。
当这个不为人知的性格，真正站在面前的时候，人们一般都会产生一种错局，明明两人没有见过面，可是见面之后就会觉得在很久以前两个人就认识。
而张涛就是这种感觉，之前不认识的人，就是因为做了他心中一直想要做而不敢的事情，让他觉得，这个人就是他的知己，他最明白自己的心思。
当时两个人之间，很有可能连话都没有说过，可是张涛却愿意替他隐瞒一切。
丁凡看张涛依旧不愿意配合，只好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张纸，走到张涛的面前，慢慢的蹲在地上，死死盯着他的双眼，好像要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出来一点什么东西，而手上也没有丝毫的停歇。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丁凡手上的白纸，已经渐渐的被画出了一幅画，纸张上面画出来的，就是陶吉死亡的那个小巷子，地上趴着的那个人，就是已经死亡的陶吉。
而站在墙边上的那个人，外形轮廓已经渐渐的清晰了起来，身材修长，看起来十分的挺拔，最重要的就是，丁凡画出的这个人，身上穿了一身黑色衣服，只是看起来有点破破烂烂的，似乎都是因为之前的一场恶战，将他的衣服都撕破了。
“不……别画了，你不是人，你是魔鬼。”张涛看到丁凡手上的画，突然爆发了，伸手就要抢过他画出来的东西。
只是丁凡似乎早就已经想到了他要动手，第一时间就已经躲开了，一边摇着头一边手上依旧在画着，小声的嘟囔着：“下巴在减一点，眼睛不大，手掌修长，身高一米七八左右，光头。”
丁凡站在墙角的位置，每说一句，张涛的身体都会颤抖一下，直到最后丁凡说道‘光头’两个字的时候，他在也支撑不住了，双手抱着头大声的痛哭着。
甚至要不是郝翔及时发现了这小子有点不对劲儿，及时冲上去制止了他，这会儿的张涛已经将自己的双眼挖出来了。
“我……是我害了他。”张涛被按在了椅子上面，双手也被铐在了后面，生怕他在伸手自残，可他依旧好像被人抽了筋骨一样，浑身瘫软的说道：“我当时不应该看他的，不然你不会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这一番话，说的郝翔满脑子的雾水，想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想明白他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丁凡能从别人的眼睛中，看到曾经发生的一切吗？
在看丁凡，此时正聚精会神的在纸上画着，好像之前真的在张涛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什么影像一般。
这一刻，别说是张涛心中带着无限的恐惧了，就是他都一样，眼神不由自主的在躲着丁凡，似乎生怕他在自己的眼中，看出什么自己的秘密一样。
十几分钟之后，丁凡终于将手上的纸笔放下了，走到张涛的面前，脸色带着疲惫说道：“其实我是在帮你，你知道他身上有伤，而且伤的很重，他不会去医院处理伤口，只能自己将伤口缝合，这样的伤口，他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在后背上也有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他会死的，你想在看到他的时候，是在医院的太平间里面吗？”
张涛开始迟疑了，他心中深信，丁凡在自己的眼睛里，看到了在案发现场的一幕，虽然不知道丁凡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他很清楚，丁凡说的一点没错，从那个人离开，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了，这个时候的黑衣人，很有可能十分危险，身上的伤口很多都是致命的，要是没有人帮他，后果不堪设想。
“我告诉他，需要买药的话，可以去天坑，找一个叫魁麟的人，那里有药，而且没有人注意到。”张涛想来想去，觉得丁凡说的并么有错，自己现在不说，可能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这才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废了这么大的力气，这个张涛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只是他这话说完之后，丁凡脑子里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整个滨城的地图他都记在了脑子里面，还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天坑是什么地方。
所以他也只能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郝翔，打算问问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地方。
谁知道，郝翔听了这个地方之后，竟然一脸吃了苍蝇的神色，脸色看起来别提多难看了。
第0919章 不当骗子都屈才了
说实在的，丁凡自从走进审讯室开始，整个警局就好像是全面备战了一样，所有的警员一个个如临大敌。
好在中间没有在发生任何意外，一直到丁凡从审讯室里面出来，专案组的人也没有来过，这倒算是一件好事，毕竟这帮人就算是来了，也没有人愿意去招待他们。
丁凡这边审讯顺利结束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吕智那边，这位老同志可以说是马不停蹄的就从办公室里面跑了过来。
而此时的丁凡，已经坐在了会议室里面，身边还跟着一个一脸看怪物一样的郝翔。
丁凡一脸轻松的坐在一边，可是郝翔哪里能轻松的下来呀？
“你……”郝翔坐在一边，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问道：“你真的从他眼睛里，看到了那些东西吗？”
原来郝翔在担心这件事，之前他一直都不说话，原本也是为了配合丁凡这边的审讯，当时丁凡还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
现在想想，这才算是找到原因了。
这郝翔是心中存在着恐惧的因素啊！
想想也是，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眼睛对视一下，就能看到别人之前看到的一切，想想也真的是挺可怕的。
“你还真相信那？”丁凡笑着说道：“这话，我以为也就是张涛这个小子相信也就罢了，想不到连我们的郝队长也相信了，看来我不当骗子都有点屈才了！”
假的？
这怎么可能那？
“不是，我刚刚明明看见你画了一份凶手的画像啊！”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当时丁凡画人像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看着的，唯一见过凶手的人也就只有张涛，可是丁凡却将凶手的样子画了出来，这还不能说明一些问题吗？
可这话说完之后，丁凡笑的更加得意了，伸手将之前画好的东西拿在面前，笑着对他说道：“其实你看到的这东西，都是我之前早就推测出来的，当时看着他的眼睛，无非也就是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点真实的反应而已，从他的表情中做一些判断之后，也对之前我自己的推测加以确定而已，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画出来什么东西。”
说道这里，郝翔这才反应过来，看看丁凡手上的这份画像，好像还真是没有什么东西，也就是身材看起来十分清瘦之外，身上就在看不出来什么别的东西了。
“你怎么知道那个凶手穿了一身黑衣服啊？”丁凡在纸上画出来的，这个人虽然看不出来长相，但是一身的黑衣，还是十分明显的，而且当时他都说出来了，凶手行凶的时候穿的一身黑色的衣服，这一点现场应该是看不出来的吧！
眼看着郝翔现在好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丁凡也不得不给他解释一下了。
其实这个问题很容易解释，之前丁凡在解刨室的时候，就在尸体的身体里，发现了一块很小的面布碎片，颜色就是黑色的。
为此丁凡和秦璐还重新的检查了一下死者的牙齿，果然在死者的牙齿缝隙中，发现了几根黑色的线头儿，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死者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似乎也在拼命的反击，只是收效甚微，就连牙齿都用上了，也仅仅就是撕下了一小块布料而已。
刚好这一点点布料，正好被丁凡发现了，成为了对凶手情况的一部分判断。
至于说，死者的身材相对瘦弱这一点，其实还是丁凡猜测的。
从案发现场的搏斗痕迹来看，两人当时相互之间发生了一场惨烈的争斗，双方互相都有损伤，这两个人基本上就属于是半斤对八两的情况。
死者身材比较偏单薄，就这种身材，凶手跟他动手的时候，没能将人短时间致命，显然身材上也不会是那种孔武有力的人。
想来身材也就是相差不多的，两个人的身材上要是不对等，估计凶手的身上也不会挨了那么多刀了。
正是因为从现场看到了太多厮打痕迹，所以丁凡才能大概的判断出凶手的身材大致是什么样的。
而这一点，从张涛的神情动作上，也能得到一定的判断，这才坐实了凶手的一个身材。
至于说这个凶手脸，其实丁凡本身也没有画出来，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甚至大致的相貌，基本上都是按照张涛的相貌在说的。
因为丁凡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当时张涛见到凶手的时候，凶手显然也没有想过要杀他，或者说当时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这样做了，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躲闪，不叫张涛看到自己的脸。
而张涛本身对这个凶手就存在了很深的认同感，下意识就会将自己的相貌往上靠。
说白了，张涛觉得这个人就是一个英雄，试想一下，谁不想自己跟英雄有一定的相同之处那？
因此在丁凡说道这个人的相貌，用了张涛的大致面部特征之后，也下意识的影响了他的判断，还以为他是真的能从自己的眼中看到曾经发生的一切。
等到丁凡说完了一切之后，郝翔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脸吃惊的看着他，长大了嘴巴，就好像连呼吸都忘了。
最后消化了好长时间，才突然想起来，急忙忙的问道：“那你说这个人没有头发，是个光头，这是为什么？”
丁凡耸耸肩，摇着头说道：“我猜的。”
又是猜的！
怎么这么能猜呀？
眼看着郝翔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丁凡也只好笑着直说了：“从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死者生前有过一段时间的挣扎，而最后凶手倒地休息的位置，就在他的不远处，中间相隔不到三十公分，在两人撕扯的过程中，现场一根头发都没有留下来，说明了什么那？人的头发脱落，是正常的新陈代谢，每天平均都有五十根左右脱落，这样的情况下，现场却没有留下除了死者之外的头发，着有点不对劲儿吧！按说凶手当时的体力，恐怕也没有办法在清理现场了，而张涛似乎也没有这个意识，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凶手其实根本就没有头发可以掉，要么很短，要么就是光头。”丁凡的话都没有说完，坐在右边的郝翔终于明白了，急忙站起来说道：“我们之前勘察现场的时候，在现场几乎没有发现任何的头发痕迹，在加上死者的指甲缝隙中，也没有头发的残留，这样分析的话，凶手是个光头这一点也说的通。”
就在两人还在说着之前审讯的东西，吕智就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一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开口问两人：“咋样？问出啥来了？”
打从一开始丁凡走进审讯室开始，吕智的心就没有放下来过，虽然一直坐在办公室里面，好像对外面的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可是他心中的担忧可一点都没有少，甚至要比外面的这些人更加担心。
一是担心专案组的人突然来找麻烦，这一点只要是应付的当，还是能过的去的，毕竟这里还是滨城，他们想要办的案子，少不了本地的警员帮忙，不然他们后面的任务就有的犯愁了。
而另外一点担心的，主要还是丁凡这边的审讯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当他看到丁凡两人坐在会议室里面，似乎在说什么的时候，他终于放心了一点。
从两人现在的神色上来看，这个凶手恐怕是有眉目了！
“局长，有消息了。”一看到吕智过来了，郝翔立马站起身来，脸上的神色有点古怪的说道：“张涛当时给凶手指了一个地点，叫他到那里处理身上的伤，但是这个凶手是不是会去，现在还不好说。”
吕智眉头一皱，有点不高兴的说道：“你看了吗？你到是带人过去看看在说，只要是有可能，你就要带人去看看，我要确保万无一失，只要是有可能，就要叫人过去查查。”
说实话，丁凡对张涛说的那个地方，还真的是挺好奇的。
天坑啊！
之前丁凡可不知道滨城有这样一个地方，完全不在地图之内的地方，想想就觉得十分神秘。
而这个地方，其实不用说，他也能想的到，这个地方一定是一个比较混乱的地方，龙蛇混杂，不然张涛也不会叫凶手到这个地方躲藏。
必然是在这里有一定的安全性和隐蔽性才行，在加上这里必然少不了的医药物品。
不然就他身上的重伤，恐怕就是逃到什么地方，都少不了一死。
只是丁凡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说到天坑的这个词汇的时候，郝翔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就连吕智听了，脸色也变得有点叫人不理解，好像这个天坑就是一个魔窟似的。
“如果这个凶手真的在天坑，那么事情恐怕就有点麻烦了。”自从听到这个词之后，吕智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阴沉，想了好长时间之后，他才决定，还是将这件事跟丁凡说了的好。
不然就说丁凡的个性，是一定要将不明白的事情搞清楚的，到时候冒着风险硬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天坑这个词一般都是外面人对这个地方的一个称呼，因为当年的战争，在滨城之外一处地方，被人设计了很多的地下碉堡，甚至防空洞也有不少，战争之后这里都被废弃了。
后来滨城在重建的时期，这上面的位置原本打算是要建造一座监狱的，可是房屋才刚刚建好，地下就发生了塌陷。
这一次不仅是建好的监狱完全沉到了地下，就连周边一开始建好的民房都跟着一起陷了下去，周边的住民都一个个的离开了原本的居住地，而这个地方也就彻底的荒芜了，成了一个没有人愿意去的废墟。
原本这个地方已经成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这里会再次发生塌陷的问题，可是十年前这里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带人出现在了这里，在这个阴暗的地方，开始做起了生意，只是这里的生意，一般都是见不得光的。
有人在这里买卖枪支，也有人在这里买卖一些外面少见的药品，甚至还有人在这里销赃。
之前治安大队不只是一次派人打算铲除这个窝点，可是这个地方本身就在地下，周围一片漆黑，下去之后，岔路也多，大多数的时候，根本就找不到人，最后反倒是连离开的路都找不到了。
久而久之，警方也只能将上面的入口封死了，希望这样一来，能够杜绝下面的违法交易。
谁都没有想到，本应该是一片死地的天坑，竟然还有人存在。
要不是这一次张涛说起了这里，恐怕还没有人知道那。
第0920章 天坑黑市
天坑的位置，在东郊外面的那片空地上面，不远处就是一片石头坡，那地方就是一片荒地，平常没有人到那个地方去，后来到是有不少人将那个地方当成了一块没有主的墓地，不少人都在那个地方埋了已故亲人的尸骨。
这个地方在十几年前，基本上就是一块没有人注意的荒芜之地，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后来从什么地方出现的那个所谓的商人是怎么做到的，一直到今天都是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谜团。
就好像一晚上的时间，这个深藏地下的交易市场就出现了。
刚一开始，治安大队还想着，将这件事上报，最好是能等到上面的领导多安排一些人过来之后，将这个地方包围起来，铲除这个地下毒瘤。
当时上面的领导对这个案子也十分重视，甚至将周围掉了各个县城和周边的几个城市里的治安大队人员都借调了过来。
人数出奇的多，甚至达到了几百人的程度。
按说这样的一群人，别说是将这个地方的违法人员抓回来了，就算是想要将这个所谓的地下黑市踏平了都不成问题。
可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要去剿灭这帮人的时候，却发现下面根本就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之前或许收到了线报，下面的人群聚集了好几十人，却在眼皮子地下凭空消失了，最后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找到。
大动干戈之后，一群人只能徒劳无功的回到市里。
回想出发之前，一群人熊纠纠戚昂昂，一副将士出边塞的雄壮气势，可是回来的时候，就好像一群斗败的公鸡一样，一个个都耷拉脑袋了。
为了这件事，整个治安大队好多年都抬不起头来。
而当时的治安大队队长因为这件事，最后也引咎辞职了，希望能够就此平息这件事。
虽然上面领导最后没有将这件事一直揪着不放，但是治安大队的人自己过不去这个心里的坎儿，为了调查这件事，治安大队的不少人依旧在利用自己的空闲时间调查这件事。
而他们的不断调查，也没有白费，还真的在查出了不少里面的密信。
就说上一次市里大规模的清剿行动，之所以最后失败，其实还是因为对这里不熟悉，虽然看着上面就只有一个进出口，但是下面的出入口其实多的是，当年这下面就盘踞了很多的防空洞，在加上地下暗堡，经过那一次的地陷，很多当年完全不通的路都成了连同起来的地下通道，听说很多的出口都能直接通往城市里面。
这种情况下，别说几百人围剿了，就是上千人围剿都别想将人抓到手上。
虽然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可是在想调动人手围剿，却在也行不通了，因为上面的领导希望这件事，永远不要被人在提起，最后直接派人将这个所谓的天坑给填了。
大量的石头从上面直接灌进去，没有两天的时间，这个所谓的天坑就已经被填平了，最后上面还被人用水泥在上面覆盖了一层，看起来就好像一块平地一样，后来的人甚至已经渐渐的忘了当年发生的事情了。
万万没有想到，今天这件事竟然旧事重提了。
丁凡听了这件事，也觉得当年的治安队长有点冤枉，毕竟这件事也不能完全都怪他，谁知道下面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要是叫人提前到下面打探情况，好像也不能完全放心，在加上时间长了容易发生变故，而治安大队的人整天在街面上晃悠，一旦在下面被人认出来，天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可是找别人问这件事，又不能完全放心，生怕这些人会走漏了风声。
这一点丁凡能理解，上面的领导难道就不能理解吗？
显然不会这样，领导们想来是另有考虑的，只是没有人能理解其中的意义。
但是不管过去怎么样，既然张涛知道这个地下黑市，这就证明当初那个被人填满的天坑，下面依旧存在着活动的空间，只是不像之前那么大张旗鼓的嚣张行事了。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很少，或许只是在有限的一部分人口中，还在流传着这个地方的一切。
“行了，知道地方就好办，找到地方，然后进去问问就知道了。”累了一天的时间，丁凡也终于算是从张涛的嘴里问出来一点东西，剩下的就是想办法找到那个所谓的天坑黑市了。
虽然对这个黑市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是丁凡想来，这个所谓的黑市，很有可能就跟燕京的潘家园类似，想来要找到这个地方或许也没有那么难，只要有个带路的人就行了。
“想要找到这个地方，哪有难么容易呀！”丁凡不知道，吕智还不了解情况吗？
当年为了这件事，上面费了多大的力气，最后还不是没有成功攻克？
想要将这个地方找出来，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郝翔在一边，也想上前劝上两句，可是话都没有说出口，于洋就从外面冲进来了，脸上挥洒着汗水，但是眼角却带着兴奋之色：“队长，局长也在呀？我这边查到了好消息。”
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难道是这个小子知道有关于天坑的消息吗？
想想也不可能啊！
丁凡这边才刚刚审讯出来天坑的消息，这个于洋从什么地方找到的消息那？
本来于洋带着消息回来，还以为大家会比较重视，谁知道一进门之后，吕智只是眼睛一翻，似乎对于他的消息，根本就不在意，转头就打算离开。
也就是丁凡对于他的消息比较感兴趣，端着一杯水走过来，叫他先喝一口水，慢慢说这件事。
“事情是这样的，之前丁队叫我找的陶志鹏和陶吉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于洋端起水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喘了一口气说道：“这两个人，其实是叔侄关系，这两个人老家都是白城的，之前两家人就住在一个大院里面，十二年前，陶吉因为过失杀人，被判了十一年，而十年前陶志鹏离开老家，来到了滨城做了一点小买卖，接着全家都搬到了这边，三年前陶吉也减刑出来了，在老家混不下去了，过来投奔陶志鹏。”
果然两个死者之间还是有联系的，之前丁凡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两个人接连死亡，凶手很多特征也十分相似，不可能存在这样的巧合。
现在看来，这很有可能就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复仇杀人案。
于洋的话说完之后，不仅是丁凡听出了端倪，就连吕智都有点意外，转身看着他，似乎想要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查到的东西，暂时来说，也就这么一点了，再说也没有别的了。
丁凡想了一下之后，对于洋问道：“十二年前事情的起因，你能查到吗？重点查一下，杀人的时候，陶志鹏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我要是没有猜错，这个杀人的案子，里面也少不了陶志鹏的事情，不然凶手应该不会迁怒于他。”
“有没有可能，一开始凶手想报仇，只是想要找到陶吉，并没有想过要杀陶志鹏啊？”郝翔坐在一边，好长时间都没有开口，这个时候却突然开口说道：“会不会一开始，凶手只是想要逼问陶吉的下落，只是陶志鹏不说，所以……”
郝翔的话都没有说完，丁凡就直接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根本不可能，陶志鹏跟当年的案子，一定有关系，案发现场我看过，没有逼供的痕迹留下来，凶手动手十分直接，中间没有任何的停顿，几乎就是想要一击毙命，加上现场的位置，本身也不是逼问情况的最佳位置，很容易被人看到，所以凶手不会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
丁凡这么一说，众人想想也有道理，要是想要逼问什么，一定不会选择在外面，直接跟着陶志鹏回家就好了，外面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本来丁凡这边说完之后，于洋就要回去调查了，可是人都没有走出去，就被郝翔开口叫住了：“不用查了，这件事，我知道，当年这个案子，其实就是我经办的，是我第一次独立办的案子。”
这一次，就连吕智都懵了，还真的没有想到，十几年前的案子，竟然是郝翔经办的。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听郝翔说起来，之前原来他还在白城任职过。
“这个案子，是我第一次独立办案，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郝翔脸色有点不好看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案子很简单，说白了，就是一个民事纠纷，起因是老吴家的一个孩子，跟老陶家的一个孩子，在外面打架，结果老吴家的孩子，被打瞎了一只眼睛，那孩子的母亲，带着孩子上门要个说法，而老陶家在当地也算是有点势力，不仅是没有管教自己家的孩子，但到是倒打一耙，将这对母子俩当众打了一顿，那孩子的母亲被打的很重，被路过的行人送到医院之后，不治身亡。”
话说到这里，整个会议室里的人，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各个义愤填膺的听着，有的人已经气得两眼发红了，可是这会儿叫他们上哪里去发火去呀？
郝翔看了一眼周围的同时，似乎早就已经想过众人会是这个表情了，最后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一开始这件事只是民事纠纷，派出所到陶家抓人，谁知道，这家人早就知道警察回来抓人，所以就先将打人的孩子藏了起来，说是那个孩子自己跑了，还说什么家里已经跟这个孩子断绝了关系，就连法院判决的赔偿都不肯出。民警无奈只好将这件事转交到刑警队，而接手这个案子的人，就是刚刚转正的我，我在陶家门口蹲守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最后终于在他家大小子打算出逃的时候，将人抓获了，人犯送到看守所之后，我就在没有管这件事，也是后来听说的，这个小子被法院判了十一年，真没想到，当年我抓的那个半大孩子，就是陶吉。”
众人都被郝翔的一番话彻底惊呆了，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要是他不说，这件事都不一定能有人知道。
只有丁凡没有多想这件事的经过，敏锐的想到了一个点。
那个被人打瞎一直眼睛的孩子，会不会就是这一次杀人的凶手那？
第0921章 危险之地
虽然知道了一点当年发生的情况，但是想要知道一些详细的东西，终究还是需要调查当年的详细卷宗。
好在是有了一个方向，既然知道当年的这件事发生在白城一代，剩下的就好办的多了，直接叫白城那边的派出所将详细的卷宗找出来就行了。
丁凡有种预感，这个所谓的杀人凶手，很快就能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了。
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那个老吴家的孩子，因为当初这个老吴家的孩子，被人打瞎了一只眼睛，而在现场，丁凡也发现了一只人造的假眼，这样一想，事情是不是看起来有点过于巧合了？
或许这件事，他们还不知道，但是丁凡这边已经有了一定的判断，听完郝翔的叙述之后，就将这件事交代给于洋了，希望明天一早就能看到卷宗送来，以便了解当年发生的事情。
交代完了这件事情之后，丁凡就先行离开了，毕竟现在还在放假期间，长时间留在警局这边，也生怕跟专案组的人碰上，到时候难免有扯皮的事情发生。
丁凡到是走了，可警局这边依旧没有清闲下来，两个案子正式合并成为一个案子，两组人合并调查这个案子，这下人手相对能够充足一点了，想来应该是可以将这个案子调查出来一定眉目了。
警局这边怎么安排，丁凡也没有兴趣想要知道，因为他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虽然丁凡已经将方向逐渐的确定了，但是最终也只是查出了这一次凶杀案的凶手身份而已，人若是不能抓回来，查出了案子的真相又能有什么用那？
说来说去，最后的关键，依旧是还是在天坑黑市，抓人才是这个案子的关键。
说实话，丁凡本身也不是本地人，这个地方在十几年前的时间就已经被掩埋了，想要将里面的东西找出来，显然不是简单的事情，恐怕就是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多。
丁凡既然不知道，自然是要找一个本地了解情况的人问问情况了，最好是那种多年在当地办案，对周边的人事都十分了解的老油子了。
这种人跟三教九流的人都十分熟络，对这种事情自然也是如数家珍了，想要打听到这件事，估计不会很难。
而这个所谓的老油条，出了王怀民之外，还有谁那？
想来想去，这件事丁凡还是打算跟他商量一下，说不定能问出来一点东西。
而王怀民一听到丁凡说起了天坑，整个人就愣住了，想了半天之后才开口问道：“你打听这个地方做什么？”
一看王怀民现在的神色就知道，这老家伙显然是知道什么的，只是听到丁凡说道这个地方的时候，他有点好奇这件事丁凡是怎么知道的，一时间有点诧异。
可是更多的，其实还是他不想将这件事说出来，对这件事好像还是有点隐瞒的意思。
“我要找一个人。”丁凡嘴里叼着香烟，一边走到记录板的位置，伸手在上面时不时的写着什么东西，停顿的时候才开口说道：“听说这个人已经跑到了天坑黑市去了，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全市也没有几个人，我想着，这件事或许你能知道点什么。”
这么一问，王怀民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整个人好长时间都说不出来一句话，似乎已经陷入了沉思中。
丁凡等了半天，发现王怀民一直都不说话，这才走到一边，倒了一杯水回来，放在他的面前，有点无奈的说道：“我也知道，有的事情你不想说，我也不想逼你，可是这一次的事情，我必须要问清楚，需要你的帮忙，这一次一队那边的杀人案，最后凶手很可能去了天坑黑市，最后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将人抓回来，躲不过去的。”
王怀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其实这个地方我也不是不想说，只是我对于在里面抓到人，没有什么信心而已，当年太多人下去了，最后回来的还有几个了？”
王怀民这话里面，显然是话里有话呀！
好像之前他就去过这个地方，而且对这里十分的忌惮，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类似警告的话来。
“你去过对不对？”丁凡掏出一根香烟，递给王怀民问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怀民伸手接过香烟，叼在嘴上想了好长时间，最后才开口说道：“哪里，就是一个混乱之地，没有法律的约束，只有最简单的丛林法则，当年我还在治安大队的时候，跟着队长去过一次，可惜了，那一次我们一共去了十几个人，最后回来的连一半都不到，很多人都不知去向了，简直就是一个噩梦起始的地方，这么多年，我也就是因为当初建国失踪之后，我去了一次，除此之外就在没有去过了。”
王建国本身就是王怀民的弟弟，当初失踪之后，警局这边费劲了所有的手段都找不到人，想来他也用了自己的办法去找过，只是一个死人，能有什么消息那！
最后失望而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就是说，王怀民去的时候，距离现在，时间也就是几年的时间。
看来知道这个地方的人，还真的不少，只是愿意开口说起这里的人恐怕就没有几个了。
当然丁凡也没有问过太多，反倒是问了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要下去，你帮我想想办法，时间越快越好，毕竟时间不等人。”
王怀民也知道，丁凡说的这个问题，毕竟是老警员了，案子为重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这要是一般的地方，王怀民想都不会多想，就算是带着丁凡去了又能怎么样？
可这一次的地方，跟别的地方能一样吗？
“那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要想好了。”王怀民面露恐惧的看了一眼丁凡，犹豫良久，最后才说道：“那个地方的人，什么都卖，有的人在下面销赃，有点人在下面走私，甚至有人在下面做杀人的买卖，或者做情报生意，你还愿意去吗？”
说实话，之前丁凡想的，还是这个地方做的买卖都是那种类似潘家园的生意，真假难辨的一帮骗子而已，想不到，这里的生意更加的黑暗，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黑市啊！
但是也没有办法，谁叫杀人的凶手很有可能就在这里那！
不去抓不到人，最后这个案子可能都没有办法结案，为了这个案子，也为了后面的计划，这一趟他还真是非要去不可了。
只是看到王怀民现在的这个神色，丁凡八成也能猜到一点那个地方的危险程度了。
“去。”丁凡考虑了一下，用力的一咬牙，恶狠狠的说道：“必须去，不但要将人找出来，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要将这个地方都铲掉。”
王怀民听了，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脸上的神色显然是觉得丁凡这个想法有点可笑：“行了，铲不铲掉的以后在说吧，你想去我拦不住你，我找人送你进去，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进去之后，找到那个人之后，就回来，千万不要在想那件事。”
虽然不知道这个天坑黑市里面，究竟有啥东西是叫他害怕的，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个地方一定充满了危险，去上一次，很有可能就是九死一生。
“天坑黑市，在市里一共有多少进出的通道，恐怕没有人知道。”王怀民点燃了手上的香烟，声音十分沉重的说道：“查了这么多年，也只是查到了在市里一共有七个进出口，现在都成了别人手上一个赚钱的工具了，至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直到现在都没有查到。”
王怀民虽然说是不知道，可是丁凡却觉得，除了这已知的七个之外，一定还有别的，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或许只是一直感觉。
“你要去，我也拦不住你，现在就跟你说说下面的情况，你都听好了，记在心里。”王怀民抽着烟，尽力的回想着之前注意的东西，开口说道：“下面的人不只是一般的黑市贩子，还有不少人都是在下面避难的，如果你在下面看到了某一个通缉犯在下面喝酒吃肉，记得千万不要多看，也不要被人知道你是警察，不然你的小命就危险了，下去之后，找一个叫烟枪的人，这小子是个情报贩子，下面发生的任何事情，他都知道，甚至外面的事情，也能找人查到，这小子欠我一个人情，你下去之后就找他，叫他帮你找到你要的人，然后带着人从下面出来就行，别人说的任何话，都不能相信，不然会害死你的，另外你要带点钱在身上，不然你从下面出不来……”
王怀民一口气，说了很多东西，听的丁凡都有点脑子发胀了，可是不听还不行，毕竟应付下面的危险情况，真的少不了这些消息。
就算是不能完全理解，依旧要将这些东西记在脑子里面，或许在危急关头，这些话都能帮得上忙。
等到王怀民说完之后，时间已经到半夜了，按照丁凡的想法，最好是现在就去找入口，尽快就出发。
可是王怀民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现在出发的事情，摇了摇头，告诉丁凡今天走不了，明天他要去联系人，最快也要明天这个时候才能出发。
丁凡一想，明天走也不是不行，至少自己现在还有点时间，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到警察局走一趟，了解一下于洋那边得到的卷宗情况。
再说了，刚刚王怀民说的准备钱这件事，也不是晚上就能准备出来的，怎么都要明天才行了。
两人商量完了这件事之后，丁凡早早就躺下了，虽然有点睡不着，但是为了明天的事情，他还是要多想想的，尽量将事情想的更加完备才行，绝对不能发生任何意外。
当然保证自己没事可不是丁凡的目的，他要的还是带这另一个人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