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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警官全文阅读

作者:一号狙击手     一号警官txt下载     一号警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122章 纪检找上门

    “来,咱就在这个房间里聊吧。”中年美女往前走了几步,拿出钥匙打开了一个办公室的门,还算热情的说着。

    丁凡刚才心事重重的,没多想,站在这个门口,一下子有些发蒙了:门牌上写着副局长办公室。

    “马局?他不是看病去了吗,都好几天没看到他了。”丁凡跟在后面,不由的心生惊讶。

    马龙飞的办公室是个长条形的小单间,外屋也就十多平方米,桌子上摆着各种资料,桌子对面是奖状奖牌之类的办公室常见物品,里面还有个值班休息的小房间。

    办公室不大,可到处散发着一个警局领导务实、实干的气息。

    女人熟悉的坐在了马龙飞的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一塑料袋子,笑吟吟的说:“小凡,老马没事就提你,我还不相信呢,刚才偷听你办案子,真有两下子,不干公安的不知道,这种事麻烦着呢,别人就是处罚,你这才叫案结事了,不激化矛盾……”

    丁凡听的一愣一愣的,脸上却是保持着天真谦虚的表情,认真的听着,女人看他这幅模样,不觉莞尔一笑,抱歉的说:“对了,忘了介绍了,我是老马的爱人,你叫我李姨就行……”

    这个女人叫李敏,是马龙飞的爱人。

    马龙飞从兴隆矿回来后,简单向崔林局长汇报了情况,就赶紧去医院检查腰间盘去了,李敏在医院陪护的这几天,他们自然聊起了丁凡这个人。

    老马说很少在家人跟前说案子的事,这是一个优秀民警的基本纪律,可说起腰间盘的事,自然说是丁凡一脚给绊的,随后又说这家伙比医生都不差,自己疼的受不了了,他不是送止疼膏,就是找靠背,说的虽然轻描淡写的,可李敏一下子听出了玄机:危险面前,丁凡一脚下去,不管是不是有心的,算是救了马龙飞!

    冲上去摁住白义开了枪的是丁凡。可人家素质好,行动快,要是马龙飞上去,没准就没那么利索击毙了!

    俩人又聊了些家常,李敏把一串钥匙放在桌子上,和蔼的看着他说:“丁子,我替老马感谢你了,我们俩做事有原则,但是看好你……”

    丁凡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温文尔雅,很有气质,说话办事干脆利索,人家表达的只是谢意和心情,本来以为会给自己封官许愿,来个多照顾照顾什么的话,可这些都没有。

    现在,她来局里给马龙飞取几种药,自然不在这里待时间长了,和丁凡简单说了些话,就走了。

    第二天上午,他早早的起来,去食堂吃了早餐,去马龙飞办公室帮助浇了浇花,然后把那串钥匙往兜里一揣,哼着小曲就出门了。

    “那个,那个小伙子,你是小丁吧,过来下。”他走在走廊里,听着最西面那侧有人叫着自己。

    循声看去,丁凡发现那人高高的个子,身体微胖,戴着儒雅的眼镜,气势上似乎比马龙飞那种业务领导还大的多。

    “崔局长?”丁凡知道这个楼上除了刑警队,崔大局长也在这里办公,他虽然有些好奇,但从来没去他办公室门口转悠。

    “领导,您叫我,好的,好的,来喽。”丁凡不由的挺了挺腰杆,马上大步走了过去,一脸的微笑。

    崔林局长的办公室比马龙飞的大的多,还摆了个长条形的茶几,办公桌两边放着国.旗党..旗,他往那里一坐,果然是气场不凡。

    他简单问了丁凡的情况,发现丁凡还站在,和颜悦色的说:“你坐下,有点事咱们聊聊。”

    丁凡往他对面的椅子一坐,感觉身体一软,心想人家局长办公室的设施就是不错,连汇报工作坐的椅子都是软皮的,和马龙飞坐的一样。

    这种舒服的感觉只持续了几秒钟,他马上意识到局长不是请他来闲聊的。

    “丁凡,这几天局里第一次分过来你这种高材生,你又刚参加了这么大的行动,现在小地主张志新黑.恶线索已经调查差不多,是按照多罪并罚报批的,还有个重要嫌疑人,估计也是死刑,估计马上就判了,可……”崔林局长双手轻轻的搭在桌子上,轻轻的说道。

    按照他的说法,张志新其他线索已经核实差不多的,就算是补充侦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阿旺到了进了看守所,局里预审科的人集中优势警力审了几个来回。

    这家伙可没有张志新那两下子,几天下来,杀害的柳泉的事全撂了。

    说完了基本案情,崔林慢慢的抬起头,那似乎能穿透一切的目光在丁凡脸上停住了,不动声色的说:“昨天,有人给局里送来几车煤,说是你联系的……”

    “送煤的?这个赖老八……”丁凡心里一阵暗喜,但马上又觉得不对劲了,眼前这架势好像不是表扬啊,要是表扬的话,用铺垫这么长时间嘛,马上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脸色微红的认错说:

    “局长,赖老八搞..女人有这事,按照处罚规定,可以批评教育,不用追究的。”

    他那里知道,昨天后勤部门收到了三十吨优质原煤,说给崔局长听时,局长半天没说话,只是在想一个新来的一下子弄了这么多东西,这事从来没有过。

    丁凡哪里知道,这种价值不菲物品的化缘,以前都是局领导出面,还得和人家实权部门在桌子上推杯换盏一番才能办成的,一个新民警要了这么多东西!

    不怀疑这里面有什么事才怪呢。

    “小丁啊,你才来了几个月,步子有点大,这种精神值得鼓励,现在老马要借调你一段时间,但是局里还是不太放心,其他的事你再好好想想,最好是没有别的事!”崔局长看了眼手表,看起来有点端茶送客的意思了,又交代了几句说。

    丁凡从他办公室出来时,感觉崔局长这人说不上是好人还是坏人,但说的话深藏不露的,让他感觉心情无比沉重,费力的想着这些事。

    中午时分,他从食堂里出来,迎面走过来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其中左边那个矮个子,颧骨有些高,长长的分头下面是一双犀利的眼睛。

    这种面貌加上犀利的眼神,看起来有种特殊的感觉,丁凡看他也是穿着警服,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脑子不由的想起了某种飞鸟。

    就在他看着对方的时候,对方迟疑的减慢了脚步,看着他说:“丁凡?金山所借调来的?”

    丁凡现在真就有种吃瘪的感觉,心想本警虽然说帅了点,可至于这么有名嘛,刚多看了人家几眼,就过来打招呼了。

    当然,他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说了声:“领导,我是丁凡,您……”

    小个子先是热情的看着他,接着和身边的同事抱歉的说:“我还想找小丁呢,遇上了,我俩先说会话。”

    人家半是强硬半是热情的带着他,进了办公楼,上了最高的四楼。

    走在走廊里,丁凡发现这个顶楼上,人不多,光线昏暗,连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不由的抬头看了几眼旁边的门牌,见多是档案室、器械库之类的房间,心想:“这家伙什么意思啊?”

    小个子推开门自己进去了,头也没回冰冷的说:“进来!”

    当丁凡余光看在房门上写着“纪.检.室”时,脑子里马上浮现了崔林局长的面孔,不由的暗叫不好:“要挨收拾了?这地方不是专门调查领导的嘛,我还是新人呢。”

    小个子的工作证挂在衣架上,写着是叫孙利剑,职务是主任。

    他把让丁凡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说了声:“有几个事找你了解下。”

    丁凡沉默不语的坐着,看着旁边小茶几有些材料什么的,怕是看多了不行,就顺手帮助整理了下,倒扣在那里。

    “我去,这么严格啊,看来……”他刚才只是那么扫了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担心的事。

    上面那份材料上有个调查报告,大体上说的是一个派出所民警在给行业场所办理特行证时,趁机推销给各单位,要求人家多订几分省报,大约也就订了十几份,让物价局的举报了。

    说办..证才几块钱,你公安机关趁着办..证夹杂私货,让老百姓多花钱了。

    处分意见是行政警告,还有一年内不能发各种奖励福利。

    “完了,这家伙今年得自己买煤了。”丁凡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给局里要的三十吨煤,这家伙分不着了。

    就在他低头想着事时,孙利剑主任脸色阴沉的说了开场白:“纪.检部门是双刃剑,有义务保护好同志,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违纪违法的人,你在兴隆矿的事,说说吧。”

    他这几句话,说的行云流水,轻描淡写的,但作为经历了很多案子的丁凡,怎么听怎么刺耳,前面的保护人根本就没注意听,倒是后面的违纪违法,似乎就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不由的心里咯噔了下。

    关键是他没具体问什么事,就让丁凡自己想着说,先把过程说一下,这么说就有点麻烦了。

    “孙主任,当初我听说兴隆矿黑恶势力发展的越来越不像样,一开始也没寻思问题这么严重,就自己去了一趟,可真没想到啊……”丁凡回忆起当初的情况,如实说来。

    孙利剑手里握笔,可是没有些什么,但利剑般的目光始终直视着他,一只手轻轻的敲了下桌子,插话说:

    “停!你这是什么态度!具体时间是哪天?谁告诉你那地方有黑恶势力的,谁让你去的,有没有私下给你说什么,坐客车去的,还是单位派的车,这些说具体点。”

第0123章 冷板凳

    “那我就再说一遍……”丁凡这回不敢大意了,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到现在差不多都两个月时间了,算是呼鹿县历史上侦破暴力案件最艰难的一次。

    他说了几个点,孙利剑不时的插嘴问点什么,始终板着脸,让人看起来一脸的阴云密布,让丁凡感觉很压抑,真恨不得上去抓住他,好好问一声:“大哥,你知道什么直接问就行了,何必用这些审讯嫌疑人的套路套我。”

    时间似乎了停滞了一般,丁凡都交代完了,就坐在椅子上,浑身不舒服,可心也早就横下来了,你不出招我也没法接,看你怎么办吧。

    “丁凡同志,那个孙铁匠收了你的烟,你还给他送狗腿了,他提供的线索你也采纳了?这个事阿旺在里面说了,他说你和那个老头是串联的,你也知道的,那个死的民警指纹什么的不好弄了。”孙利剑淡淡的说,眯着眼睛盯着丁凡,观察他脸上能有什么变化。

    “领导,我俩串联的?我告诉你,我同情他岁数大了人还耿直,没事找他聊聊天,这就串联,让他做假证了,对了,你找他去啊,他要是指证我,咱再说,行不。”丁凡不温不火的说。

    他算是明白了,这家伙现在说的话,绝对不都是真的,很多都是猜测的,现在试探自己呢。

    “孙铁匠死了!前天发的丧,酗酒造成的脑梗,我们也没赶上……”孙利剑嘴里说着,两道利剑般的目光似乎抵在了丁凡的脸上,抚..摸着他脸皮的温度,正在测试他是不是在撒谎。

    他说的没错,孙铁匠前天过七十岁生日,叫了几个老战友喝酒欢乐,说起白狼这伙恶霸警方灭了,一时间高兴了,贪杯喝了两斤多白酒,当晚就突发疾病死了。

    “这个老爷子快咽气时,还在骂着丁凡这个小兔崽子……”看着丁凡面带伤感的没说话,孙利剑又说了个细节。

    这就麻烦了,那孙铁匠性格爽朗,以前见了丁凡都是叫小兔崽子的,现在人家弥留之际说这话,到底是什么原因,别人就不清楚了。

    丁凡低着头,心里思考着,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肯定是有人告他了,纪检室的孙利剑他们已经去兴隆矿调查,至少是问了很多人,还听了马上要判刑的阿旺的话。

    一个突发死亡的人,一个马上要上刑场的人,都在指证自己,丁凡就算浑身是嘴,要说自己一点事没有,估计没人能信。

    “老哥,我丁凡说话办事就这样,是好人也不是圣人,本人在这里没亲属,没什么狗屁利益链条,吃了喝了的事肯定有,但绝对没贪污受贿,你们查吧,我先有个态度,我可能有过错,但是没违法……”丁凡刻意坐直了身体,表情严肃起来。

    说完,他伸出双手,故意看了一眼,故意问道:“孙主任,我没被限制自由吧,那我干活去了。”

    孙利剑那张好像藏了很多秘密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看样谁也不敢轻易这么挑战自己,干咳了两声道:

    “你可以走。据我们了解,你说话经常不注意,有个最难听的口头禅,你拿大j.b吓唬人呢?你回去查查公安民警执法文明用语,这句话够不够处理你。”

    “呃……”丁凡看他又来劲了,真想好好反诘他几句,可这句话说的他脸上一红,竟然哑口无言了。

    这话他确实经常说,刚到金沙乡和兴隆矿时,为了装老民警,耍威风,这话没少说。

    “完了,让啄木鸟盯上了。”丁凡心里暗叫不好,一下子想起了他的长相,脑子马上想起那个整天趴在树干上砰砰啄的啄木鸟,顿时懊恼不已。

    他这是深入调查了,绝对比周平调查的还详细,可他要是知道自己没事就收拾收拾郝半仙那个老神棍,那老家伙要是经不住吓唬,再添油加醋点,丁凡自知会越来越麻烦。

    丁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办公室的,回去后翻了半天材料,看看有没有需要自己干的,这时候他发现刑警队还没具体安排给他工作,自己就是个临时帮忙打酱油的。

    “快中午了啊,马局是不是该来了,昨天阿姨……”丁凡看了一眼手表说。

    他到了马龙飞的办公室门口,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就进去了,马龙飞本来正在低头看文件呢,一看到是他,连忙惊喜的说:“丁子啊,我忙完了就去看你呢,快点坐下。”

    马龙飞这几天休息的不错,脸色红润,胡子打理的干干净净,不在像在兴隆矿时造的那么疲惫了。

    他从抽屉里大方的拿出了茶叶,一点不见外的让丁凡自己去倒水泡了,然后俩人对坐着,开始聊天。

    “兴隆矿的案子超出咱的想象了,但负面作用也来了……”马龙飞说。

    兴隆矿的案子现在看起码是五六个恶性案件串在了一起,主要犯罪分子到案后,形成的综合报告报到了地区公安局,然后又到了省公安厅,今天早上省厅的贺电已经到了,明确要求保障有功人员,鼓励呼鹿县局继续巩固打黑成果。

    这些话,马龙飞都是满脸兴奋的说的,没等他说完,丁凡同样高兴的问:“马局,您该当大局长了吧?成绩这么大,您又是管刑侦治安和后勤的,管的都是好地方,呵呵。”

    这家伙说的够专业的,也够不见外的,管这些战线的领导,往往提的就是快,都是班子成员,你看高礼信科长那花白的头发,眼瞅着就要退休了,也只是在政工科那么个科室负责。

    “这个嘛,听组织上安排吧,崔局今年54岁了,到了55岁……丁子,咱不说这个了,说负面的吧,听说不少人举报你了。”马龙飞心疼的看着丁凡。

    丁凡心想要光是外人举报还行,要是连内部人也看不上我,我这新人日子不就麻烦了吗,可还是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安慰他说:“纪检室的孙利剑主任找我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咱也没有……”

    他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刚才谈话的过程,马龙飞拳头顶着下巴,想了想,脸色渐渐好了起来,吧嗒了下嘴说:“调查你的事他们早就和我打过招呼,我准备安排你先借调在队里工作,估计时间不长,就有事迹介绍什么的活动,你学历高,口才好,不正适合这个嘛。”

    丁凡现在越来越明白了,这次活动和马龙飞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人家正准备好好培养自己,没准还想着重用呢。

    工作干的出彩了,和领导关系再好点,丁凡如果不出事,想不提拔都难。

    “这些事马局都知道啊,当领导的城府就是深啊……”一下午的工作时间里,丁凡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手里的表格簿册一点都没填写,连刘德说让他教教大家怎么做笔录都没教。

    不是他不教,关键是他重新调整了办公室,原先的地方给他先住着,他进了重案大队办公,狭小的房间里,一共两张桌子,任杰和刘大明各一张桌子,他是借调的,只能坐在两张桌子旁边的凳子上。

    刘德按照马龙飞的吩咐,把他带进这个办公室时,先是正了八经的谈了一次话,让他先好好学习,完成些临时任务。

    任杰现在正在加班加点的完成兴隆矿专案的各种补充材料和送给法院的侦查说明,刘大明也真是神了,一听说丁凡进了重案大队,他就菩萨显灵般的出现了。

    “丁凡啊,去一趟三楼,给技术大队的老万送个材料去,唔,这个时间他应该在郊区实验室呢,你放他办公桌上就行。”

    “来,来,兄弟,天亮了,队里有十几件化妆侦查的便装,劳驾你洗洗去,你也得穿嘛……”

    ……

    这一天下午,刘大明充分发扬了机关老同志好忘事,喜欢板着脸指使新人的非光荣传统,把丁凡指使的滴溜溜的直转。

    好几次了,丁凡想抓起这小子,弄到外面一顿胖揍,可一想到孙利剑还在关注着自己,还有刘大明每次给自己安排活,声音和风细雨的,很客气,声音很大,显然是让旁边办公室的刘德听到,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去办这些杂事了。

    “这可是冷板凳啊,坐着真难受,什么时候是头啊。”当天晚上,丁凡坐在孤灯下,默默的发愁起来。

    待着有些无聊,他转悠到了一楼值班室里,见昏昏欲睡的老田头坐在椅子上,双膝上耷拉着一张报纸,桌子上的17英寸的电视闪着雪花,敢情他是要睡着了。

    “丁子啊,刚来的,要找你们领导?电话在那呢,和家属楼有内线,找马局拨102,刘德家是401,你打吧。”老田头费劲的睁开了眼,指了指桌子上的电话说。

    局里条件不错,已经有内部拨号的电话了,他把丁凡没意思的转圈,当成是愁着给领导送礼的了。

    人家老爷子能在这地方待住了,这方面绝对懂事,揉了揉眼睛说:“我上楼送报纸去。”

    丁凡盯着那个黑呼呼的电话,手动了动,还是没有勇气拿起来拨号,就像是个站在领导门口提着一兜子水果犹豫着到底进不去求人的小伙子,进也不是,走了还不甘心。

    当墙上的钟声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进行整点报时时,他终于鼓起了勇气,果断的拨了个102的内线电话,电话响了五六声了,才有人拿起来,一个贤惠的女人在电话说:“哪位?”

    “我,我,是老田头,对不起……”丁凡一听估计是马局老伴的声音,话到嘴边了,顿时觉得自己太荒唐太仓促了,连忙学着老田头的声音说打错了。

第0124章 巧妙躲避

    第0124章  巧妙躲避

    次日早上,马龙飞一大早骑着大摩托到了单位。

    “马局这几天不是身体不太好吗?这是怎么了?他以前不来吃早饭啊。”老田头坐在值班室里,看着马龙飞一身笔挺的警服,浑身散发着无形的威严,顿时起身点头问好,心里不由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一点从他着急的身影上就能看出来!

    局里这几个领导很少在单位吃早饭,不光是食堂早餐简单无味,关键是这些人家都在家属楼住,像马龙飞的老伴不光人贤惠,而且还在做的一手好菜,他很少到这里来吃早饭的!!!!!

    “老田,早啊,来,有这里有个事……”马龙飞走出去好几步来,好像响起了什么事,又站住了。

    马副局长能找他这个临时工做点什么,老田乐呵呵的就走出去了,站在他跟前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愿意为您效劳的模样。

    “你去告诉丁凡,让他去朝阳村帮我打壶狗肉汤去,就要老金家的,我这几天胃不舒服,养一养。”马龙飞嘴里说着,往他手里塞了一块钱。

    老田头找到丁凡时,才不到七点半,这家伙正呼呼大睡呢,听说这件事后,有些吃惊也有些兴奋,连忙骑上了自行车,打听好了地方,知道这里到朝阳村六七公里的路程,一看八点上班,也不敢耽搁,利索的上了车,迎着初升的太阳,向着朝阳村而去。

    八点钟过一点,马龙飞坐在办公室里,正表情严肃的说着什么。

    他对面坐的是纪检室的孙利剑主任,正在翻着笔记本,一本正经的和马龙飞较真呢。

    “马局,那边一直盯着他呢,天天打电话问,现在已经变成公函了,咱总得给人家一个正规答复……”孙利剑虽然职务不高,可那坚毅不屈的面孔如同上面印着八府巡按的大印,很是硬气的说着。

    他现在都五十多岁了,一直在纪检部门工作,平时对待什么事认真到了极致,很少和同事们说话聊天,现在拿着丁凡的事,开始来和马龙飞叫板了。

    马龙飞起身给他水杯里倒了热茶,轻轻的把暖壶盖盖上,顺手把一袋北山神茶放了起来,轻轻的递给他,然后口气平和的说:

    “孙主任,昨天你不是说了吗,他的事都是小事,我们也怀疑他执法犯法,着急破案子对犯罪嫌疑人提前下了手,现在来看,这些事和他并没有关系。”

    他说这种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毕竟是涉及自己下属的事,一旦让外面的人听到了,不管这事以后结果会怎样,当事人名声就完了。

    弄不好还会一蹶不振,长期消极下去,势必影响了工作。

    “领导,他动手肯定是动了,小地主现在写诉状呢,说是他逼着他跳楼,喊着说不跳就弄死他,这事不是就麻烦了嘛……”孙利剑管着马龙飞没吱声,目光直视而去,继续追问着说。

    “放屁,张志新的话现在你们还能信吗?他要是到了刑场上高喊冤枉,你们还得继续查几个月?让他再活几个月?荒唐!”听了半天了,马龙飞儒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怒色。

    他向来尊重孙利剑他们的工作,坚持的原则是没事多敲打敲打那些爱给嫌疑人上节目的民警,省得出了大事。

    但,他何尝不知道犯罪分子的狡猾,何况兴隆矿的专案又是他亲自参与的,兄弟们做了那些事,虽然说不是每个现场都跟着了,好在大事他都掌握的。

    “马局,还有……”孙利剑依然不闹不火,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他急眼的态度,仍就是紧追不舍,看到了马龙飞那袋子包装精致的茶叶,好像很无心的问了句:“局长,这个茶叶得一块多一盒吧?”

    这是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马龙飞本以为自己坚持原则,清廉刚直,这家伙怕自己呢,没想到他连这个都关注着呢,看了一眼那袋子茶叶,伸手翻了翻抽屉里,又拿出来两个小盒的茶叶,往桌子上哗啦啦的一放,瞪着他高高颧骨的脸,一字一句的说:

    “小孙,你别太过分了,招待你是为了工作我喝的是单位的茶,你可以去财务科查去,我这些是自己买的,一盒八...九毛,朋友来喝的,我包里有发票,你特么的自己看去。”马龙飞手摁在自己买的那两盒茶叶上,气的嘴...巴有些发抖。

    可别说,这个孙利剑,真就向着他放在书柜上的公文包看去,欠着身子,看样子是真要过去打开看看。

    “你给我……”马龙飞真就是急眼了,没想到碰到这么个愣头青,指了指门口,让他赶紧出去,有什么事直接走程序得了。

    孙利剑带着那种你急眼也急不过制度的倔强眼神,走到了门口,强忍着脾气,商量着说:“马局,这种事急眼没用的,请你通知小丁中午找我去。”

    “好,好,找你去……”马龙飞不耐烦地说着,看着他瘦小的身影渐渐消失,慢慢小声说:

    “没有大毛病,想盯我的人,案子你破啊,人你给我抓啊,有病!”

    中午时分,一个穿着汉服的大胡子的男子,坐在纪检室里耐心的等待着丁凡进来。

    他叫孟三,是呼鹿县有名的翻砂厂厂长,光这个职业,其实也就是个普通人,可一旦像他这样到哪里都能牛哄哄的提个人民政协的皮包,那档次就不一样了。

    “老孙呢,我亲自来了,这小子下来了吧,下午地区来人,明天燕京工作组也要来,我这一堆事呢,不就见见他吗?”这个叫孟三的政协委员(以下简称孟委员)看着孙利剑回来了,马上拍着手里的小本本,牛气的说。

    这个孟三孟委员是呼鹿县出了名的纳税大户,同时自建养老院养着二十多个孤寡老人,平时每年都买几车米面粮油接济困难居民,三年前被评上了省委员,除了春天开大会,经常参加各种各样的座谈会,去作报告,到他企业、养老院参观学习的领导更是一波及一波不断。

    去年冬天,地区日报社周平大记者在慈善日这天申请了一个版面,准备专门宣传报道他的事迹,没想到孟三孟大善人说自己偶感风寒,不便于出来接待,硬是让周平在县里招待所等了两天。

    这么一来,孟三在当地的名气越来越大,后来发生县城铁东派出所有几个案子破的进度慢了,他大晚上代表受害方去责问情况,民警起来晚了,他直接砸了所里的玻璃。

    “孟厂长啊,真就对不住了,我一上班就盯着他呢,结果中午领导派他弄案子了,这样,我先给你写个情况说明……”孙利剑站在门口无奈的说。

    他走到办公桌后面,掏出稿纸刷刷的写着。

    孟三看他呆板迂腐的模样,真想拍案而起,叫过来问问他怎么对待社情民意的,可似乎感觉这个人只认制度规定,什么认清事实不懂,和他想发脾气也发不起来。

    看他写好了,孟三正要伸手接过来,孙利剑目光还在自己写好的那份材料上,生硬的说:“孟委员,别急,我再写一份,留着存根备查,然后再找主管局长签个字,再然后盖上公章……”

    此刻呼鹿县西城口的小石桥上,看着通往塔城县的三...级公路,丁凡脚踩在一台破旧的摩托踏板上,甩着手里的遮阳帽扇着风。

    他余光里看到了,远处一台212吉普车正在往这里缓缓开来。

    他早上去朝阳村帮马龙飞局长买狗肉汤回来,人家马龙飞一口都没吃,只是把狗肉汤放在了一个经常饭盒里,马上就给他安排了一个特殊的任务:

    和一个新来的女警去趟塔城县,把呼鹿县关于柳泉死亡案的相关情况送去,公安处正准备给柳泉报请烈士称号。

    “局长,保证完成任务!局长,我昨晚……”丁凡看着慈眉善目的马龙飞,兴奋的说。

    虽然没人和他说什么,连马龙飞也没具体说这个任务为什么让他去,可这个安排似乎就是他现在最需要的,起码能暂时离开这个整天心情压抑的地方,好好放松一下。

    领了任务,让他十二点多在这里等人。

    “一个女警,肯定是乖巧的样子,圆圆的脸蛋,见了我乖乖的叫声丁哥哥,声音温柔,眼神崇拜,没准还给我带一兜子好吃的,啧啧,行走在兴安岭上,那叫一个郎才女貌侠客行……”

    丁凡看着那车越来越近,故意目视前方,装的很老练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好奇的微笑,暗想:

    “这女生是不是刚成年,漂亮不漂亮啊?”

    停着的车门打开,他余光里一个女孩背着旅行袋,晃着马尾辫,一道旅游鞋雪白的样子一闪一闪的,正往这里走来。

    “咳咳,东西都带来了吧,别拉了东西,本警脾气不好,什么事你自己想着点,别毛手毛脚的,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丁凡轻轻仰头,故意耍酷的看着远方,把一个成年侦探的威风模样彻底摆在了那丫头的跟前。

    他现在是发现了,自己表现的谦虚乖巧没什么用,就像刘大明那种欺软怕硬的人有的是,自己不把名气打起来,以后在这地方还得吃亏。

    “您,您是县局的吗?我……”女生站在他旁边,看他目光如炬,一脸严肃的看着远方,怯生生,娇滴滴的问。

    “新来的吧?咱局里有规矩的,新人就得拜师学艺,这样,你骑车,我坐着,咱俩该出发了,不能让师傅骑车吧!”丁凡淡淡的说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余光里,他看到了,这个女孩一头长长的头发剪掉了,遮阳帽下露出了短短的秀发,虽然脸显得大了点,可那双白白的耳朵肉呼呼的,很是标致,更让她平添了几分野性和妩媚。

第0125章 预提女队长

    第0125章 预提女队长

    “马局怎么没告诉我啊,这不是丁五划吗?就他,噗,他也能给我当师傅,整天领着小孩玩,摆弄癞皮狗还行,看我不……”谷悦呆呆的听着,一双贝....齿的咬了起来。

    她在乡政府干的好好的,上个月上面先是来了通知,让凡是政法专业的年轻干部上报情况,后来又组织了几次筛选。

    组织部门又来考核了两次,认为她各方面优秀,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更适合到公安机关工作,这样才能发挥政法专业的特长。

    关于他工作的安排,高礼信科长已经和她谈了几次了,暗示现在刑警队空缺个副大队长的位置,按照她原先团委书记副科的职务,这个位置应该是可以考虑她的。

    多少年以来,各地党委政府一直在有限选用年轻女.干部,把很多优秀的女生优先培养选拔,充实到领导岗位上,这也是我国政府对广大女性的关照,谷悦自然是优惠政策的受益者。

    “师傅,师傅,我姓谷,请问您……”谷悦满脸谦虚的走了过来,亲热的叫着,马上就要靠近丁凡了。

    微风吹来,丁凡闻着她身上散发着熟悉的清香味,顿时感觉心旷神怡,莫名的有种冲动,暗道:

    “谷书记,你可是我在这里第一个亲密接触的人,身材好,气质没的说,现在要给我当搭档了,以后这日子就有美女陪伴了。”

    他俩靠在很近,相互闻着彼此曾经熟悉的气息,虽然三个多月没见了,可都藏着一个秘密:暂时假装不认识!

    可谷悦已经娇滴滴的叫自己师父了,丁凡懒懒的跳下了车,指了指车把,声音怪怪的说:“本警最烦多嘴的徒弟,来,先考考你车技,一会我教你怎么一个轮子飞起来!”

    谷悦被训了,脸上泛着淡淡的微红,顺手过去扶着摩托,轻轻的拍了下,好像没骑过这种大个头的摩托,嘴里犯难的说着什么。

    就在丁凡看笑话似得瞅着她时,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一会这女孩骑着,她技术不行,车子颠簸之际正好伸手搂住……

    可意外发生了!

    来的很是突然!让他猝不及防!

    “哎吆,你,你……”丁凡看着眼前她胳膊动了下,来不得提防,就被一个肘击重重的打在了胸口上,疼的顿时大声叫起来。

    谷悦把遮阳帽一摘,顺手就抽了过来,眼看着就打在了他脑门上。

    “谷书记,谷悦……”丁凡一下子跳出一米多远,双手握拳,摆出了个警用格斗术的手型,一下子急眼的喊着。

    “丁五划,这才几天不见啊,就和我装蒜,本书.记不是新警,是领导干部按岗位需要调动,丰富工作阅历,懂不懂,以前你是下级,以后你还得归我管,培训回来我肯定到刑警队任职,少和我装,知道不?”谷悦目光冰冷的说。

    这几天,丁凡就听刘大明说要调进来个女领导,是个年轻漂亮的高材生,这家伙现在每天衣服洗的干干净净的,看看人家来了能不能搭讪上呢,真没想到这个美女警花竟然是老相识,顿时感觉心里冰冷一片。

    本来是要收人家做徒弟,教教业务,顺便沾点便宜什么的,没想到人家竟然要给自己当领导,丁凡顿时感觉有股子憋屈委屈加恶心的感觉。

    他低着头想了想,马上不耐烦的说:“谷书.记,不,谷领导,咱们不是去塔城县吗,一百七十多公里的路程呢,你非得在这里训人嘛,等你入警培训回来的,我到时候伸长了脖子,任凭你挥刀砍就完了呗。”

    他这番话说的不冷不热的,合情合理中带着倔强不服的态度,听的谷悦虽然感觉有点没解气,可人家说的没错,关键是她现在还得参加培训合格后才能上岗,现在逼着丁凡臣服,也有点为难他了。

    两个人骑上摩托,丁凡开着车,问她做好了吗,“谷美女,这条路长年失修,平时就是运材路,损毁严重,我也没走过,你扶好了啊……”

    丁凡刚才打听了一圈,这条路呼塔公路全长170多公里,路面起起伏伏,到处都是大坑,两边都是苍天古树,常有野兽出没,所以现在出发,两三天能到地方就不错了。

    按照他的计划,整个路上平均车速不会超过40迈,现在是中午时分,俩人虽然带了不少饼干饮水之类的给养,只要到了村屯乡镇的地方,就得住下来落脚休息了。

    现在虽然是骑着摩托出门,速度快了,比他刚到金山乡报到时听赶马车的车把式说的一群干部历时八十多天,去地区参加三..级工作会议强多了,但兴安岭的路不知道也真是快赶上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了。

    远远的望去,道路起起伏伏,泥沙混杂的路上到处是高低不平的车辙,不时出现的水沟深坑,让摩托车经常猝不及防的进行躲避、绕行。

    前面是一个急坡,在丁凡看来平直的道路消失了,往远处看一下子能看出去几公里外的如黛山峦。

    恰巧赶上车轮压的泥土阵阵卷起,呛人的味道窜入鼻孔,他们俩再次被笼罩在粉尘中,谷悦捂着鼻子,剧烈的咳嗦着,猛的拍着他的肩膀怒骂道:

    “丁五划,你的本事呢?快点冲过去啊。”

    丁凡双眼看着前方,眼神虽然机敏,却也很是从容,这种路面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刺激而好玩。

    他在警院里经受过无数次飙车训练,交通课上教练为了让他们锻炼危险复杂情况下驾车完成任务,经常在大冬天里带他们去迷云水库光溜溜的冰面上练漂移,让车体失控快速滑动起来,锻炼的就是警员们的强大心理素质。

    然后再让他们在极其吓人的情况下,慢慢的控制住车子!

    “刘德欺负我,孙利剑抓住我小辫子不放,现在又来了个谷悦,真特么的是蝎子进了裤裆,裤腿系上了,老子前程..真是没好了!”一望无际的坎坷道路,被他看成了自己的未来,时刻充满挑战,几经努力还是看不见光明。

    想到这里,他身体猛地抽动了下,似乎是无声的告诉谷悦,自己知道了,马上就会提速,冲出粉尘谜团。

    “突突,突突……”他猛的拧着油门加油,双...腿夹紧,身体脱离了座子,应和突然飞起的车速,向着远处飞去。

    道路虽然在前面出现了“断崖”,但丁凡自信就算是有个大坑,或者断头路,自己也能处理好,根本就没担心,而是侧着脸,机敏的目光透过墨镜看着远处。

    果然,道路在这里突然向下蔓延而去,路上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土坑,平行疾驶的摩托,一下子悬空而起,像一道利剑光影,向着远处飞去。

    “啊……”谷悦瞬间感觉劲风佛面,吹的她秀发呼呼乱飞,再往下看去,发现车子已经悬空而起。

    在那个落后的年代,她可是没坐过过山车和海盗船的,就算是在政法系学过射击、武术,这种突发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不由的紧紧的搂住丁凡结实的腰。

    她现在想喊着丁凡让他减速,或者一定注意安全,亦或者求饶了,自己刚才耍脾气不对,可摩托车还在空中飞着,哪有那个时间,只能身体紧紧的贴在他山上。

    “上天啊,丁五划,你可不能这么赌气,以后我……”她心里祈祷着,修长的双臂紧紧的缠着他,就像贤惠的女人化作了一道道青藤,依附缠...绕在钟情的男人化成的大树上。

    “哼,看不起我,还想拿着未来的官职压我,这个头绝对不能给你开了!否则我就不是丁bf。”丁凡像个超人一样,在劲风中神色不变,双手稳稳的握着车把,慢慢的把油门减小到最低。

    这个过程足有二十多秒钟!

    短短的时间里,丁凡大有一种驱散心中阴霾,心情畅快淋漓的感觉,关键是谷悦一下子变得仰仗自己,贴在身上委婉的求饶,那种感觉相当不错。

    “谷悦,是个不错的,niu,竟然间……”车子已经稳稳的落在了路边杂草丛生的地方,靠着杂草的阻力速度在慢慢减慢,丁凡满脑子是美好的回忆。

    刚才,她虽然处在极度紧张和惶恐中,只能紧紧的拥抱着丁凡,让他减慢速度快点停下来,可那前.撅后.翘的身体始终和他坚强的钢板一般的后背保持着距离,就算是那两团凸出的地方,碰到了他的后背,进行了瞬间的揉搓,可马上就会抽身躲避。

    当丁凡灰头土脸的下了车,看着她酒红色的眼睛四周,全是厚厚的尘土,全然狼狈不堪时,有些心虚的说:“催什么催,你看……”

    其实丁凡现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挨上她几个炮拳的准备。

    谷悦双拳慢慢的攥了起来,心里早就想好了,一定,一定抓住这小子痛打一顿,踩在脚下让他狼狈的求饶,叫着自己原来的职务或者现在的:谷书.记,或者谷大队长!

    “别动,别动!”丁凡站在她对面,一手拿着墨镜,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小声说着。

    她美眸生威,嘴..巴一翘,慢慢的抬起了手掌,动怒道:“丁凡,你少什么小草蛇吓唬我,那是晚上,现在是白天,兴安岭上没毒蛇,我特地查了。”

第0126章 穿越猛兽区

    第0126章  穿越猛兽区

    谷悦隐约感觉他在吓唬自己,自然是吃一堑长一智,不在上当了。

    丁凡站在那里没动地方,不动声色的小声说:“叫你书记也行,大队长也没问题,你别动,过来,过来。”说话间,他脑袋往前一探,伸出双手,做个什么东西搂在一起的动作。

    那动作缠...绵悱恻,极其温柔,突然眼珠子一瞪,看起来很是吓人的模样。

    “啥……咋了……”被丁凡这个动作弄的,谷悦原先坚定的心慢慢的生疑,似乎是在坚定和疑窦之间开始有了一点点的倾斜,说话的声音带了几丝好奇,透着些许的不安。

    同时,她内心深处的疑虑慢慢变的严重起来。

    女孩子嘛,毕竟大部分是感.性动物,一旦产生了想法,就会马上变得强烈起来。她战战兢兢的走了两小步,可到了丁凡跟前时,高高的个子已经和他几乎是贴身站在了一起。

    “五划,要是……”她警告的说着,然后猛的转身看去。

    高高的草丛中,没膝的绿色中,两个皮毛鲜艳的动物正在向这里看来,那一双双带着杀气的眼睛,似乎是在发起进攻前的短暂观察,又像是在酝酿怎么杀死,吃了这两个入侵者。

    “狸子,又叫猞猁,有时候比东北虎还猛!”丁凡一直注视着它们的眼睛,小声镇定的说。

    他一只手已经握在枪柄上了,手指头掰开了保险,只要这俩家伙冲过来,他肯定迅速出枪,不管能不能瞬间打死两只猞猁,绝对不会让它们得逞的。

    他话音未落,只见谷悦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胳膊,柔柔...软软的身体贴着他肩膀,噌的一声就躲在他身后,贴在他耳朵上,似乎是在担心自己说话就会引起这俩大家伙攻击似得,小声急...促道:“快点啊,丁凡,丁凡,咱怎么办啊?”

    丁凡早就看清了,这片绵延了两三里的大片草地上,这俩猞猁躲在路边,比猫大了好几圈的脑袋往这里张望着,长长的舌...头不时的舔着嘴里的獠牙,凶相毕露,满脸的杀机。

    似乎只要这边的目标一有动静,它们马上就会冲上来。

    这段时间里,他时不时的查看林子里各种动物的习性,早就听说了猞猁这个森林隐王的恐怖了。

    猞猁属于猫科动物中最为狡猾的一种,很多猎人、采山者最怕遇到它们的袭击。

    “老虎豹子和它狭路相逢,也得避让三分,它经常躲在树干上,遇到了猎人直接从上空扑下来,死死的抓住人的脑袋,任凭你身手再好,它瞬间就抓开了脑壳,脑浆都给你喝了……”丁凡小声的说着。

    那两只猞猁身材硕大,比一般的野狼大了不少,看起来有七八十斤重,其中一个个头稍大的,正往前移动脚步,吓得谷悦顿时感觉后背发凉,冒着冷汗的手几乎要抓紧丁凡的肉里了。

    丁凡静静的观察着它俩,发现那个个头大的,应该是雄.性猞猁,往前迈了几步,似乎想着什么事,那个分了叉的大爪子又慢慢的停住了。

    “好啊,这对野.鸳.鸯在干这个呢……”丁凡稍微低了下头,看了下那雄性猞猁的肚子方向,发现有个肉呼呼的东西支着,似乎还闻到了一股子骚臭的新鲜味,心里不由得放心了些。

    “谷悦,咱们打扰人家好事了,没大事,你听我的,推着摩托慢慢走,我殿后。”丁凡一只手压..在她手上,轻声的说。

    “丁凡,丁凡,行吗?我害怕……”谷悦紧张的说着,低了低头,不敢看前面三四米处的猞猁了。

    丁凡已经听出来了,她现在说话声音柔和,几乎是柔情似水了,仿佛只要靠在自己肩膀上,就会安然无恙,否则惹怒了那对丛林隐王,它们一冲上来,估计就得香消玉损,成为一对荒野惨尸了。

    “慢点走,我姥爷是动物专家,早就研究过来,猞猁能观察到人心跳的频率,只要你不急眼,它就不发威,温柔点,听到了吗?”丁凡没回头的摸了下她小声安慰着说。

    他这手摸的地方不对,想摸人家浑..圆..玉...润的胳膊,没想到一下碰到了一团软...绵..绵很有弹...性的地方 ,马上忌讳的挪开了手,可竟然被谷悦抓住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得问:“是真的吗?真这么神奇吗?”

    丁凡嗓子里笃定的哼了两声,轻轻的推着她往前面走,心里却是暗喜:“你这个弱智,本警编瞎话就是糊弄你的。”

    他俩慢慢的走去,丁凡步伐沉稳,像是打扰了一堆情侣的游客,那慢悠悠的倒退,正在标示歉意。

    几分钟后,他们撤离了危险区,丁凡跨上摩托,猛的踩着了发动机,车子瞬间向着远处冲去。

    遥望一望无际的原野,简陋崎岖的小路在山野间蜿蜒曲折,看起来像是一条黄龙横亘在山岭上。

    可能是地势较低的原因,从陡坡上下来,这段路上沙土少了许多,风也小了不少,两边连猞猁都选做约会的爱巢,空气湿润了不少。

    “啊?丁凡,怎么又有野兽了……”别看险情已经排除了,可心有余悸的谷悦一直紧紧的搂着丁凡的腰,不时的张望着四周,当她翘首观望时,发现前面有一群黑呼呼的东西,正在移动。

    那是一群猪一样的动物,四肢动物,隐约能看到长长的嘴..巴,跑起来速度很快,憨态可掬中带着一股子野性。

    “没事,是野猪,成群的野猪没事,怕就怕独猪,你抱紧了就行了。”丁凡现在没心情撩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女同事了,看着前面那群野猪提醒她目前还是安全的。

    这些野猪和家养的个头差不多,浑身毛茸茸的,棕色的皮肤在阳光照耀下看起来很渗人。

    它们距离摩托车也就一两百米的距离,鼻子里能闻到这群野猪身上臭烘烘的松树油子味。

    丁凡扫了一眼它们身上厚厚的铠甲样的东西,知道不能硬冲过去,这些整天在松树下蹭大树的家伙,肉皮外面戴着厚厚的松树油子铠甲,就是开枪的话,一枪也容易打不死。

    那样的话,这些牙齿锋利的家伙,一旦围上来,靠着出名拱也能把他俩给嚯嚯死了。

    丁凡把这些情况和身后的谷悦简单说了后,决定慢悠悠的跟在它们后面,等它们下道后再冲出去。

    就这么的,他们跟在一群长满獠牙的野猪后面,时快时慢的开着车。

    或许,那些野猪似乎是在同情丁凡现在的遭遇,也或许是在林子里时间长了,难得见一次生人,还是两个没有什么威胁的人,步伐很慢,还经常停下来呜呜的叫几声,回头看看丁凡他们。

    这些杀伤力虽然不是很恐怖的家伙,可不像动物园里隔着栅栏看起来那么听话,浑身脏乎乎的样子,长长的嘴...巴磨的铁杵一般的吓人,加上刚才被两只猞猁近距离吓了一跳,现在的谷悦只觉得浑身冷汗刚刚散去,马上又冒了出来,脑袋有些发麻,胃里恶心不已。

    恰巧,两个开小差的野猪,站在了路边,停下不走了,嘴里呜呜的低哼着,好奇的看着他们。

    “哼,让你耍大小姐脾气,让你耍大小姐脾气!到了荒郊野外大森林里你还不得给我乖乖的,今天就算不能把你吓破了胆,也得让你以后温顺点……”丁凡看着这两个七八十斤的野猪,发现它们也就是未成年的小猪仔,只不过月份大了些,那看似凶狠的目光中带着几丝温顺,丝毫不像发起进攻的模样,心里暗想着。

    试了试,他发现谷悦似乎是正在酝酿暴脾气,没准一会该埋怨自己无能了,连忙担忧的说:“谷悦,注意点,这俩家伙观察咱呢,一会可能的动手了。”

    他看不到谷悦,其实她现在两行恐惧的泪水流到了腮边,丰腴的樱桃小...嘴,马上就要哭出声了,害怕的探头往路边一看,果真看到十几米外有两个黑呼呼的家伙。

    风是从对面吹来的,可能是心理原因,她一下子闻到了一股子带着杀气的松树油子味道,心里咯噔了一下子,紧紧的抱着丁凡健硕的腰部,俏脸轻轻的贴在他后背上,几乎是求助的说:“小凡,咋办啊?”

    从丁五划到现在的小凡,也许是她无意中说出来的,可在丁凡感觉起来,她身体靠上来了,脸蹭在后背上,有些痒痒的,顿时有种赢了的感觉。

    “是两个小野猪,又不是独狼独猪,别怕他们了,本警随手一挥,就吃你香喷喷的猪肉了。”丁凡心里继续想着,目光不光不躲避,反而像两道利剑,冲着它们看去。

    微风吹来,风吹草动,那半人高的青草呼呼作响,给人一种生猛野兽带来的野性和粗犷,丁凡不但没加速通过,反而减慢了速度,心里不由的想到:“越是这种近距离的挑战,才能提高临危不惧的心性,难得这么好的机会,何不……”

    心里这么想着,距离那俩家伙还有四五米时,慢慢松开油门,到了它们跟前时恰好丝毫不差的停了住了车,单脚踏地,施施然的说:“谷警官,你也要当警察,害怕几头野兽吗,看,前面还有成片的血迹呢!”

第0127章 看不上丁凡

    第0127章  看不上的丁凡

    “阿凡阿凡,我心里不舒服,什么东西啊,地上那……”谷悦小声忐忑的说着。

    她一只手捂在胸口上,侧着的身体贴在他后背上,说是贴着也没全贴着,若即若离,更是别有一番感觉。

    如果要是贴紧了,影响她看左边的情况,万一再出现了野猪什么的,别说它们尖锐的鼻子和獠牙攻击人了,就是那脏的要命的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呢。1

    前方十几米处,那是个野猪正在地上围成一团,在闻着什么东西,远处看去血糊糊的,被咬断的骨头散落了一地,凌乱的毛发被风吹的四处都是,看起来很是血腥。

    “没事,应该是猎犬,或者野狗,那些家伙个头大,这俩家伙倒是年龄小,看起来挺听话的样子……”丁凡目光从前面路上收了回来,表情冷静的看着旁边这俩家伙,毫不畏惧的说着。

    他搭在枪套上的手拿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牛皮枪套,像是逗chong物似得对着它俩挑衅的说:

    “看什么看,过来啊,过来我就崩了你。”

    他这种没事找事的举动,弄的谷悦连气再吓,连忙用手掌推了推他,催着他快点走。

    如果说丁凡刚才是想让她以后对自己客气点,现在则是想挑战下自己的胆量,省得以后在森林深处抓捕执勤追逃什么,摸不清这些野兽的规律。

    也真是奇怪了,丁凡都感觉出来谷悦身体发抖的更厉害了,可那两个野猪像是被吓着了似得,试探着往这边走了几步,长长的嘴..巴试探的伸了伸,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胁,正在考虑是不是进攻呢。

    “呵呵,来啊,来啊,看我不一脚踢死你的。”丁凡淡淡的邪笑着,竟然大胆的把手伸了出去。

    他弯腰伸手的光景,谷悦身体一下子没了依靠,差点闪了下,刹那间惊呼了起来:“啊,你干什么啊!”

    就是她这么大声一叫,这两只野猪,还有前面那些家伙顿时发出了一阵喂喂的怪叫声,向着这边跑来。

    那边的慢点了,这边的一头猛的挪步上来,眼瞅着就要咬到丁凡的脚面子了。

    “突突,突突!”丁凡一脚踩了下去,摩托车发出了猛烈的轰鸣声,他脚尖一瞪地,连车带人向着前面冲去。

    这个速度很快,车前轮子好像猛烈的跳动了几下,谷悦身体往后一扬,马上惊叫着抓住了他的腰带,才算控制住身体!

    “来啊!”路过那群野猪时,有个大块头的家伙,看起来得有200多斤,像是门神一样站在路中间,仰着头就冲了过来,丁凡仿佛被激活了什么野性,五官扭曲的喊着。

    他向着它冲了过去,像一道利剑,更像临危不惧的战神!

    野猪那长长的鼻子在他瞳孔中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眼看着就要撞在一起了。

    “死丁凡,你找死,也别拽着我啊。”惊魂未定的谷悦身体微侧,惊恐的看着旁边的情况,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看到丁凡玩命的要撞上去,顿时小声的叫了起来。

    她真是恐惧加着急啊,短短的秀发露在遮阳帽下, 洁白的脸色变得惊恐起来,两道黛眉轻轻的挑起,如临大敌一般的模样。

    “想看我笑话?以前不能,以后更不会!”丁凡脑子里闪过这个模糊念头后,瞬间加油向前冲去。

    五米!

    三米!

    一米!

    马上就要撞上这个大个头的野猪王了,谷悦双脚吓得抬了抬,似乎做好车被撞飞然后快点跳车逃生的准备。至于撞上了她能不能跳下去,那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

    可就算是跳下去,肯定是摔的浑身受伤,惨不忍睹,那些被激怒的野猪岂能放过了她。

    在她看来,丁凡是瞎整了乱来了,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天呢!”她模糊的目光看到了,摩托车前轮已经撞到了野猪王的脖子上,不由的又发出了一声惊叫!

    “挑战自己!”丁凡似乎是怒火燃烧,也如同是感觉这么很好玩,大声叫着。

    只见那野猪王摩托车一股子劲风吹动,猛的往后缩了缩长长的嘴..巴,扭头就想抽打过来,可丁凡早就预料到它的企图,一脚飞去,不歪不斜,正中它的嘴..巴。

    民间有个说法叫什么被打的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现在丁凡看到的听到就是杀猪般的嚎叫和猪王绝望的愤怒。

    可已经晚了!

    丁凡双手握着车把,顺势向着道路左边冲去,马上转动方向,借着路边微高的地势,向着路中央快速冲去。

    在一片野猪挑衅的嚎叫中,在谷悦不断的责骂声中,丁凡脸色冷峻,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这些声音丝毫没有影响他刚刚小耍了一把的盎然兴趣。

    这一路上,缓过味的谷悦几乎是一声没吱,但心里已经对他这股子狂妄劲感到了厌烦,心里也萌生了一些想法:

    “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这家伙在金山乡时就养了一条狼狗,那家伙也凶着呢,敢情这家伙就喜欢狂..野猛兽,还有,还有,从金山乡离开这么长时间,他素质涵养怎么一点没见长,我看他做刑警也是个混子,否则……”

    她还想起来了,从呼鹿县出来的时候,马龙飞只言片语中似乎流露出了一件事,丁凡这次陪着她去塔城县坐车,顺路送材料,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躲躲事。

    如此看来,这个丁凡果真在局里混的不怎样。

    带着一股子有机会一定好好收拾这家伙的火气,谷悦这一路上心情很是爽,时而看不起他,时而感觉他变得粗鲁了,时而觉得他和自己的差距越来越大了,甚至对他的警务素质产生了怀疑。

    傍晚时分,一片厚厚的乌云从东南方飘来,压抑的气氛中透着一股子潮湿的味道,丁凡看了一眼西南方衰落的夕阳,淡淡的说道:“谷悦,你坐好了,马上就要下雨了,咱们必须找地方住下。”

    谷悦虽然有些不悦,懒得和他说话,但走了大半天才走出来几十公里路,坎坷崎岖的山路上,她早已经累的浑身发软,扶着丁凡肩膀的手都有些发抖。

    丁凡不管她那个,听她没说话,知道是同意了,顿时加快速度,向着远处狂奔而去。

    大约十五分钟后,天空已经下起了淅沥沥的雨,雨中夹着狂风,熟悉山里生活的人都知道,这种天气马上就会下起大暴雨,绝对不是一阵而过的那种。

    微暗的光线中,丁凡发现前方道路两侧光线变得亮了起来,一缕缕袅袅炊烟在远处升腾而起,一个个木刻楞房子远远地尖顶出现在了视野中。

    “好了,咱们可以找地方休息了。”丁凡看清了你这是林场,或者村落顿时轻松的说了声。

    十分钟后,他俩推着摩托车,浑身泥水和疲惫走在这个叫巴图镇的地方,看着路上稀疏的行人,从路边少量的店铺和宣传标语上可以看出来,这个地方已经是塔城县的地界了,同时也是巴图林业局的局址所在地。

    这里人口有几万人,散落在几条大路上,看着一些运材车停在简陋的餐馆门口,一些穿着破旧背着皮包的老客来来往往的,一看就是个经济条件比较不错的富裕之地。

    他们去了一家红光小吃部的饭馆,昏暗的灯光下,几张小桌子旁边,一对围着深色围裙的中年夫妇模样的人,一个正在面案擀着饺子皮,一个光头的中年男人正在大锅边上烧火。

    “老哥,我们从这里路过,你这地方道不好走啊,麻烦给弄点吃的好吗?有什么硬菜尽管上来,锅包肉、白肉蒜泥能做吗?”丁凡把遮阳帽往桌子上一放,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老练的点起来了才。

    那谷悦先是站在门口,轻轻的拂去身上的尘土,看着很多地方掸不掉了,神色懊恼的到处看了看,发现这地方桌椅上到处是灰尘,且锈迹斑斑,有些无奈的坐在了丁凡的对面。

    她虽然以前是在乡镇工作的,虽然经常去卫生条件不怎样的农户家里吃饭,可每次都是要单独把碗筷洗几遍的,虽然只是解解心疑,至少心里能舒服点。

    “老板,有蔬菜汤吗?他说的那些他自己吃,另外给我来两根黄瓜,西红柿也行,多给我洗两遍,别弄得都是泥巴……”丁凡刚说完,那个光头老板注意力还在丁凡那,她敲着桌子大声的说着。

    这绝对是富家女孩兼乡镇干部的做派。

    丁凡心里不服的想道:“这丫头,都折腾了一天了,本警累的够呛,饿的前心贴后背的,吃什么黄瓜西红柿啊,这女人真麻烦。”想归想,他还是默不作声的样子,估计是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让她没面子,只是脸色有些不高兴了。

    “两位,这几天是防火期,本店店小,局里不让大规模生火做饭,所以啊,店里肉食没有,青菜也不多,你们要是不在乎的话,我俩包饺子呢,给你们加两盘吧。”光头老板重重的胡子茬一抖一抖的,实在的说。

    丁凡早就发现了,他那水桶腰的婆娘虽然长得普通寻常,可包饺子绝对是个好手艺,饺子皮在她手里像是变魔术似得,瞬间就包好了一个,几乎就是一两秒的功夫,然后往沸腾的大锅的一扔,才一会的功夫锅里就飘起了一层雪白胖乎乎的饺子。

    “好香啊,韭菜鸡蛋馅的,现包现煮,绝对好吃。”丁凡咽了两口吐沫,马上主动叫着老板就吃饺子了。

    听他做了决定,那个水桶腰大嫂双手利索的又拿起旁边一块面砣,利索的揉了起来,嘴里应承的说:“马上就好,那个妹子,你脚旁边筐子里有大蒜,你扒几头。”

    “吃 韭菜馅的……还让我扒蒜?”谷悦脸色骤变,昏暗的灯光下那张带着灰尘的俏脸变得难看起来,小声威逼的说:“姓丁的,你给我出来。”

第0128章 深夜病患

    第0128章   深夜病患

    碍于情面,丁凡只得低头跟她出了门,在细雨濛濛里,挨了一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责怪。

    这种责怪谷悦是发自内心的,说来说来就是你丁凡能不能绅士点,体贴点女孩子的心情,点菜清淡点,还有别吃什么大葱大蒜,还有韭菜了。

    “哇,饺子出锅来,现包现煮的,那味道……” 昏暗的光线里,丁凡转头看着远处,仿佛是被说的有些后悔了,这是给她面子呢,听着饭馆里传出了一股子清香的味道,马上畅想着大口大口吃饺子的场景。

    这顿饭吃的极其有意思:丁凡呼哧呼哧的吃了两盘饺子,谷悦喝了两杯水,后来勉强吃了点饺子皮,还是一直瞪着丁凡硬吃下去的。

    这边结完了账,丁凡发现了,这家姓牛的老板店里卫生弄的不怎样,人到是不错的,起码说心一点都不黑,两盘饺子才收了五毛钱!

    他和丁凡说了到塔城县的路况, 老牛告诉他这几天前面十多公里的庆丰水库发水冲毁了公路,骑摩托的话最好从这里绕到李家园子林场,然后再去塔城。

    因为这段路出了情况,现在去塔城县的很多运材车,滞留在这里,现在巴图镇四五家旅馆和大车店早就人满为患了,那些老客和司机们都在各处店家喝酒、打牌消磨时间呢。

    丁凡看他为人实在,委婉的问起他家能不能住宿,牛老板倒是实话实说,后院倒是有一个房间,平时就是给客人住的,一晚收一块钱。

    “太晚了,愿意住你们就住吧,这地方一到晚上乱糟糟的,到处都是醉醺醺的酒鬼,你们小两口……”牛老板收了钱,体贴的看了眼丁凡,又看看谷悦说。

    丁凡看谷悦还想解释,也没搭理他,出门在外的讲究那么多干什么!就直接拿了东西,跟在牛老板后面去看房间了,直接把她晾在了原地,很是无趣的样子。

    跟着去了后面,丁凡发现这是房头的一间小房,狭小的很,对面是高高的板杖子,不远处还有木质的茅楼,旁边临着大街,房间里一个还算干净的土炕里正噼里啪啦的烧着小火,一进门感觉很是温馨舒服。

    林区的天气变幻莫测,现在又快初秋了,阴雨天里难免有些阴冷,一摸那舒服的土坑,顿时有种想躺下来睡一会的渴望。

    丁凡把东西放在了地上,表情自然的解释说:“谷悦,只能这么睡了,你要是换衣服什么的我回避,咱们干刑警的出去干活,还得经常扮夫妻呢,这个不奇怪,你别想多了。”

    谷悦从进了门一直就默不作声,她高高的个子站在房间里,要是翘翘脚,都能顶到房顶上,那个放了地板革的土炕宽度也就一米半左右,两个人待在这里经常能撞到身体,要是,要是躺在炕上……

    她顿时感觉浑身不舒服,可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风雨声,知道再出去找地方住,根本就不现实,于是冰冷的说:“换什么衣服?丁子,你脑子别想得乱七八糟的,回去也不能说这事,听到了没!”

    丁凡听她气急败坏的口气,知道人家感觉委屈呢,也不多嘴,去外面水房洗漱完毕,等她也勉为其难的洗了回来,趿拉上拖鞋,指了指热乎乎的土炕说:“怎么睡?”

    谷悦已经坐到了炕上,手抱着双膝,冰冷的目光直视前方,强硬的说:“怎么睡?东西放中间,还有枕头,不兴你越雷池半步,否则我废了你。”

    丁凡干笑两声,暗想“我累的要命呢,哪有那个心情啊,本警绝对不是趁火打劫的人”,手也没闲着,利索的把枕头摆在中间,拿了擦干净的行李也放在中间,看起来像一道人为的屏障,转身闭了灯,躺在炕边上,轻轻的翻了几下身,感觉温温的炕,烫的身子骨很是舒服。

    他打了个两个哈哈,没话找话的说:“悦啊,你还干过那么长时间基层干部呢,就没听说过老百姓家一家一个大土坑,不管多少人都睡在一起啊,这样说话唠嗑方便,关键是省柴火……”

    “别废话,谁和你说话唠嗑啊,一边去……”黑暗中,谷悦似乎是自己宝贵的领地被坏人入侵了,警告性的责怪着丁凡。

    闻着一股子农家房间特有的气息,听着身下火炕里火苗燃烧的声音,丁凡打着哈欠,又轻轻的往里翻了个身。

    这样,他又被谷悦臭骂了一顿:你晚上吃韭菜大蒜了,嘴里还有臭味,别从冲这边翻身。

    丁凡脑子里带着莫名的委屈,和一顿唯女人小人不好养也的嘲笑中,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不懂照顾女孩的家伙……”黑暗中,谷悦听他鼾声响起,不由的埋怨起来,又想起了他以前半夜带着自己去山上吃烤肉,遇到蛇抱着自己走,对他的感觉却是复杂起来。

    毕竟自己这次培训回来,是要当领导了,对丁凡这种普通侦查员是的保持距离的,否则领导威严怎么保持,还有现在感觉肚子里有些饿,又想起了他在山上烤肉串时的场景,不由得畅想起来……

    黑夜雨雾中的巴图镇,从远处看去,就像大森林中的一道疤痕,苍天古树在周围,中间是成排成排的房屋,夜已深了很多地方还亮着电灯和昏暗的蜡烛。

    亮着电灯的地方是一些机关单位什么的,大部分人家用的还是蜡烛、嘎斯灯,大部勤劳的林业工人早早的睡了,只有些警惕性很高的看家狗,对着街上游魂般的醉鬼汪汪的叫着。

    此刻,一架大马车正由北往南,沿着巴图镇中间最宽的大路中心街哒哒的走着。

    车上坐着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其中两个穿着经常上山干活的劳保服,一道明亮的手电筒给前面的枣红马照着光,不一会功夫,他们走到了中心街的尽头,下了主路,向着东南方的小巷子走去。

    出了巷子,他们勒住缰绳停了会,然后明亮的手电光又往两个垂杨柳下照了会,随即商量了下,马车又向着那里开了过去。

    垂杨柳下,一个五间房的小院落显得幽静别致。

    这是一栋典型的林区木刻楞建筑,高高的板杖子围成了院子,围墙外面是摆放的如同长城的桦木柈子,院子里的衣架上晾着几件女人穿的碎花衣服,隐约还能看到这家人房门上还贴着掉了色的光荣人家的牌子。

    “是这里吧?别弄差了,有狗没有啊?”马车到了小院门口,一个小瘸子跳下了车,举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照了照门口,回头问身后的一个汉子。

    那汉子身材高大,脸色黝黑,看起来就是个整天风吹日晒的劳力,他擦了擦鼻涕,往后退了几步,左右看了看,抬头看到了旁边高大的垂杨柳树,有些肯定还有些怀疑的说:“没狗!应该没错吧,东南角单独一家,树上有几个大鸟窝,就这吧!”

    小瘸子听他说的笃定,起步向前,到了门口,轻轻的敲了起来。

    他好像很小心似得,先是轻轻的敲着,从门缝里看到里面亮起了灯,才加大了力气,嘴里礼貌的喊着:“刘姨,刘大夫,打扰了,打扰了,这么晚了……”

    里面一个正房里,从一左一右的房间里走出了一老一少的两个女人,老太太六十多岁,不胖不瘦,身材硬朗,正系着外衣衣扣,对着已经穿戴利索的年轻女子说:“媳妇,这么晚了,这是谁呢?”

    那个被唤做媳妇的女子,面貌姣好,腰细腿长,穿着一套.紧致的休闲牛仔衣裤,红菱带的手环虽然不高贵值钱,可看起来很是雅致、漂亮。

    “妈,有病人吧……”年轻女子敲着脚,透过玻璃窗户看了看外面,嘴里说着,懂事的去点了蜡烛,又看了眼八仙桌上的药箱子在那里,目光询问的看着老太太。

    刘老太原是县医院骨伤科退休的大夫,已经回乡定居养老两年多了,本来是喜欢这里山清水秀的环境,却因为擅长一手治疗跌打损伤、治疗脱臼和正骨医术,从来也没闲着,总是被乡亲们请去看病。

    年轻女子是她儿媳,才娶到家不到一年,儿子在外地当兵,一年也就半个多月的探亲假,现在她们娘俩住在这里,因为老太太的收入不少,生活还算殷实。

    院子大门刚打开,那个小个子先是鞠了一躬,点头哈腰的介绍说:“刘姨,刘姨,我是王平啊,扑火队的,我妈那天还说你呢,她老人家总想找你搓麻聊天……”

    王平王瘸子看老太太站在门口还在想着什么,马上一脸苦相着急的说:“您老人家该辛苦辛苦了,我们孙队长孙涛往下运木材,原木掉下来,砸腿上了,伤的不轻啊……”

    傍晚时分,在二道岗上,林业局伐木队正往下运木材,铁缆绳脱落,孙涛队长过去弄时,几个碗口粗细的桦木杆子滚了下来,砸的他浑身是血,现在好几个人在那里治呢,血是止住了,但两条路走不了路。

    这地方卫生员就一个院长领着一个护士,治治头疼感冒,输输液还行,要说这治疗骨骼关节的病,除了几十里外的县城大医院,也只能求助刘老太了。

    “妈,是不是太晚了啊,他们……”儿媳听清了他们的困难,暗中看了几眼黑暗中的几个人,有的感觉面熟,有的没见过,顿时有些疑心道。

第0129章绑架

    第0129章绑架

    “我说弟妹啊,去年秋天你结婚时,我们可是大老远来捧场的,这个老四,当时还给你家记礼账了,是不是啊,老四。”王瘸子赶紧委婉的求起情来。

    这个儿媳陈美玲以前在省里姨夫家做保姆,确实是去年秋天回来结婚的,和丈夫齐桂福结婚还不到一年,自然认识那个热闹场面时的收礼账的,不由的向着那个叫老四的男子看去。

    老四是个健壮的车轴汉子,矮矮的个子,体重也就200多斤,脸色黑红,一看就是长期风水日晒的林业伐木工。他一看陈美玲认真的看着自己,憨憨的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齐家弟妹啊,你大喜的日子,我可是来了,让我算账收钱呢,我算数不好,再说了流水席那么好吃,我就去喝酒吃饭了,嘿嘿……”

    说完,他用那种看美少妇的憨厚眼神看了两眼陈美琳几眼,看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莞尔一笑,转头安慰婆婆说:“妈,去是该去的,就是太晚了,黑灯瞎火的。”

    刘老太一看这情况,几个人应该是孙涛的工友,一个个虽然不是心急如焚,可也能看出来那人应该伤的不轻,这些人又是去年秋上儿子结婚来捧场的,自然又是善心大发,感叹了一声道:“巴图镇就这么大,冬天大雪封山人都走不出去,不知道耽误了多少病人呢,走,走!我老太太既然是医生,医者仁心,咱不能见死不救。”

    一看老太太转身去拿药箱子去了,陈美玲孝敬过去接过了药箱,顺手拿起了墙上的一串钥匙,安慰这些憨厚的工人说:“各位大哥大叔,要去咱们就快点吧,老太太心脏不太好,早去早回,你们开车慢点。”

    一行人上了马车,王瘸子早就给刘老太准备好了小马扎,还放了个软乎的垫子,让老太太坐好,一行人向着中心街开去。

    昏暗的夜色中,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几声零星的犬吠声,只有那听话的枣红马着急的跑着。

    过了几个路口后,王瘸子小声的叫着车轴汉子让马慢点跑,还有六七里地呢,让老太太路上睡一会,说孙波刚才吃了止痛片,又喝了烈酒止疼,现在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

    车轴汉子闻言,停了停手里扬起的马鞭,果真就是没继续打马屁..股,回头憨憨一笑说了声好勒。

    陈美玲把坐在旁边的婆婆瘦小的身体往自己肩膀上靠了靠,安慰她也别着急,她老人家只要去了,手术刀带着,好好帮人家检查检查,没准上手弄几下子,脱臼就治好了。

    感觉到屁...股下面的车颠簸了下,她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又揉了揉眼睛,再伸脖子往后面看了下,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心里暗道:“不是往北走吗,过来大河石桥,然后上山啊,怎么从油坊往西了,不对啊。”

    或许,她以为王瘸子大晚上的认错了道了,不由的轻声叫着前面的他,声音柔和的说:“王大哥,王大哥,路是这么走吗?好像……”

    “弟妹啊,没事,没事,巴图镇就这么大地方,咱从西面走一样,还能快个十分八分的。”王瘸子敷衍的说着,马上机警的看了眼前面驾车的汉子,胡乱说道:“快点吧,我怕老孙坚持不住了。”

    “媳妇,玲儿……”刘老太略带担心的说着,原本空无一物的双手猛的攥了起来,本来还有些迟疑,却觉得黑暗中自己脚下有个什么东西被猛的拽走了。

    那是一根长长的木棍,擀面杖粗细,树皮已经削掉,拿在手里挥舞起来甚是合手。

    “老不死的。”王瘸子抄起了木棍后,马上凶相毕露,一巴掌打在了她脖子,小声臭骂起来。

    这刘老太怎么能扛得住他这一巴掌,顿时感觉眼冒金星,一手捂着脸,摸着手边的东西就还起手来。

    这要是一般的老人早就被打趴下了,这位刘老大夫长期从事骨科工作,搬运些病人,就算是给人家正骨,也得有一把子力气的。她摸到了自己的药箱,用足了劲拽起来就往王瘸子那里砸去,嘴里凄凉的喊了一声:“来人啊,来……”

    马车早已停稳,车轴汉子熟练的把刹车刹住,一手拿着马鞭子,另一只手粗鲁的摁在老太太嘴上。

    却说十几米外的红光饭馆里,丁凡侧身枕在胳膊上,脸冲着外面,就算是熟睡着,也在躲避着里面谷悦的欺负,如果这时候他要是习惯性的把一条腿搭在她身上,估计瞬间就会招来一顿暴打。

    可谷悦却是不同了,她晚上吃饭时就心烦意乱,现在躺在火炕上依然思绪万千,辗转难眠,翻来覆去的,始终想着一个事:今晚怎么和他睡在一起了!

    丁凡在她心里,是大城市里来的,长相帅气,学历又高,倒也是聪明机灵,可如果俩人都在金山乡还好,现在她要培训去了,回来十有八.九就是副大队长级别的领导,按照上级培养年轻女.干部的政策,不出意外的话,三四年后她走上副局长局长岗位不是没可能。

    可丁凡呢,没有任何背景不说,现在还是个借调的新人,看眼前这个状态混的很惨的那种……

    “唉,路上还想占便宜,欺负我……”想到一路上他呼啦吧唧的事,闻着他浑身掺杂着尘土汗腺的臭味,谷悦不由的往身后的墙边硬靠了靠,心里委屈的想着,似乎是要和他尽量保持一定的距离。

    女人的心呢,任何时候都是复杂多变的,就算是他们以前感情不错,一旦她要飞黄腾达了,那感情的基础往往就会动摇了,甚至会烟消云散,此后俩人会形同陌路,仿佛一切没发生过似得。

    “不好,有情况!”突然,她听到外面远处有人在求救,声音沙哑,而且只是响了一两声后马上就没动静了,心里暗叫不好时,脑子里顿时出现了无数个警情假设:有人抢劫?有人绑架?还是打起来了。

    当她坐了起来,把上下两个衣扣系上,正侧耳倾听时,外面风雨声阵阵,虽然有些小了,但是那吹打窗棂的声音很大,远处那种声音似有似无的,一旦她放弃了时还能隐隐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当她支着耳朵认真听时,听到的还是窗棂的声音。

    “宁信其有,我是女警!”谷悦两个拳头猛的攥了起来,暗自一用力,一下子就下定了决心,不管外面什么情况,自己也得亲自去看看。

    想到这里,她猛的起身,下地的同时已经稳稳的踩进了鞋里,一边提鞋一边叫着丁凡道:“死猪,死猪,快点起来,外面……”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推门而出,几个箭步跑出后,到了木门处利索的拽开门栓,慢慢的推着门板,向着外面看去。

    只见十几米我的路口处,一架罩着简易帆布棚子的马车横在路上,几个黑影胡乱的忙乎着,有个人正蹲在车上摁着什么东西。那个“东西”双手乱动,似乎是在奋力的挣扎着。

    “抢劫,光天化日……”她来不及多想了,嘴里说着,似乎感觉又不妥,可已经跑起来了,这就算是警告歹徒们来人了吧。

    当王瘸子他们看清是个瘦高的身影时,又辨认了下声音,马上小声嘀咕道:“马二,张武,你们走,矬子,没事!干.她,是个娘们,不行一块!”

    他说话间,抡起了拳头,对着一只手摁着的刘老太一拳打下去,恶狠狠的臭骂着:“老不死了,今天真是活见鬼了,么得。”这一拳下去正打在老人后背上,那刘老太也是奋力的挣扎了一会了,圈在一起,像一个绝不屈服的老龟一样,憋的难受,更是心急如焚,这么一拳下来,身体抽了几下,立马瘫倒了下去。

    谷悦现在都在怀疑自己哪来的胆量和力气,到了跟前,双手摆出一个吓人的武术姿势,大喝一声“公安局的”,然后就要上去抓跳到地上的王平,王平站在那里动也没动,谷悦顿时感觉一道黑影而来,心道手到举起右手,潜意识的低了下头。

    这一招自卫手法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用的,何况她只是在政法系学过写擒拿格斗和柔道术,已经很长时间不练了,危险情况下,也只能这么殊死一搏了。

    “砰”的一声,那矬子手里的赶马鞭重重的抽在了她肋部,疼的她失声叫了起来,忍着肋部的剧痛蹲在了地上。

    “这娘们,小模样……”王瘸子似乎是刚才拳头打人打习惯了,对准谷悦脑袋上重重的打去一拳。

    只是这一拳比刚才力道小了些,毕竟这是个看起来身高比矬子还高一头的女人,浑身透着一股子清香的特有气息。

    “混蛋!”谷悦眼前冒着一团团,不断飘闪着的金星,那金星有远的有近的,星星点点的,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是一点意识没有了,可内心深处还是恼火的叫了一声,双..腿用力向着身前黑影拼死一搏的撞去。

    “哎吆,哎吆……”谷悦虽然撞到了王瘸子,却是没有撞着人家的要害部位,王瘸子疼的叫着,一手抓住了她的头发,猛的一扯,一只手胡乱的口在她嘴上,向着车后闪去!

    听到院子里有手电光找来,王瘸子搂着谷悦的脖子,沉声问旁边举着赶马鞭的矬子:“老挫,还有人!”

    “王平哥,咱爷爷在林子里干了大半辈子,我挫子刀枪伤怕过谁?什么枪咱不会使……”矬子气哼哼的骂道,说完这些自信的话,顿时挥舞了下手里鞭子,向着饭馆方向走来。

第0130章 深夜对战

    “今天真是累了啊,睡的这么沉,谷丫头肯定该笑话我了。”

    丁凡箭步前进,猛的一摸腰间,顿时发现那把磨没了膛线的手枪放在枕头底下了,顿时后悔不已,可到了跟前了,也就横下一条心,决心和他们干了。

    他和别人打架有时候是不一样的,起码不像谷悦那样的摆出格斗姿势,那样的话很多后续的动作就被限制了,而是双手往后自然摆着,随时准备出手。

    “谁啊?么得,又冒充条.子的?麻蛋的,在巴图这个鬼地方,老子就是条.子,呸。”王瘸子王平摁着谷悦的头,使劲的抓着她的秀发,凶狠道。

    他现在是放心的,挫子手里长长的赶马鞭对着地上,只要他一出手,丁凡就是拿出来砍刀,或者猎枪也是没用的。

    王平、矬子和丁凡已经成了掎角之势,三方的距离不到两米远,矬子现在只要抡起来赶马鞭,丁凡就是超级高手,也无法躲过去的。

    “噢?大哥,我妹子今天没吃药呢,这不是带她去塔城看病嘛,她是乙肝大三阳,活不了几天了,她老公早就跑了,现在还整天咳嗽呢。”丁凡双手抱拳,学着江湖人士的口气,低声哀求道。

    他前面的话在王平听来就是废话,可听到什么乙肝大三阳和活不了几天时,顿时低头扫了一眼勒在怀里的谷悦,脸上露出了一丝怀质疑的神色,心里不由想道:“不能吧,刚才没咳嗽呢。”

    其在此时,谷悦已经恢复了些许的意识,正积蓄力量,准备随时咬了这个王平呢,听丁凡说自己得传染病了,描述的那么恶心,身体顿时一缩,难受的咳嗽了几声。

    这下子,王平警惕的扭了扭头,似乎是担心这个精神病的唾液喷到了自己脸上,就在他眼神出现了犹豫不定的刹那,丁凡心疼的说了声:“妹,乖乖,回去……”

    王平疑惑的看着他,可丁凡已经到了跟前,猛的一个漂亮的勾拳打去,一下子打在了他长长的下巴上,疼的这家伙哎吆了一声。

    似乎就在同一秒钟时间里,谷悦拼命的拳脚并用,毫无目的的撕扯着身后的这个家伙,可丁凡偷袭成功的喜悦坚持了才不到两秒钟,身后已经重重的挨了下子。

    那熟油浸泡过的红柳赶马鞭柔韧有力,经过长期风吹日晒,不光硬度没见,反而比一般的木棍坚...硬了很多,丁凡被打的身体重重的往前一闪,差点摔了个跟斗。

    “我的胳膊啊。”丁凡凄惨的喊着。

    他身体在重重的倒地,双手接触到地上时,猛的往下一拍,借着拍地的冲击力,身体猛的弹起,约莫好了矬子的位置,单腿飞起,一个乌龙摆尾,擒敌技能上这叫做后弹踢。

    “你,你……”矬子手中的赶马鞭抡在手里,正由上向下的准备再敲丁凡一下,那样的话丁凡的颈椎骨必定是粉碎而断,可只见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连影子都没看着呢,下巴上重重的挨了一脚。

    这是典型的一个往前冲,另一个近距离用尽全力奋起打去的寸劲。方寸之间的力量得到最大化的发挥,足以让对方受到重创。

    “丁,丁……”谷悦脱离了王平巨蛇般的勒抱,身体踉跄的跑出了两步,失魂落魄的喊着。

    雨越下越大,地上光沉积的水光亮一片,远处山林的风呼啸而来,把杂乱的声音淹没了大部分,更像面目狰狞的看客,嘲笑着丁凡的无能和无奈。

    “拼了。”丁凡嘴角扯出了一抹狠毒,左脚像是一个牢固的立柱和支撑,以此为支点,右脚收回的瞬间,重重的飞了出去,本来是要踹中王平的脸上,直接踢青他的前脸,可一时间身体失重,踢在了这家伙的小腹上,自己却是差点摔倒在地上,但意识到现在前后都有对手,绝对不能坐以待毙,马上孤注一掷的砸了一拳头地上的泥水,嘶声力竭的喊着:“再来!”

    谷悦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勇气,一下子跳在丁凡跟前,甩了甩头发,大胆的叫了起来:“来啊,来啊,打死我啊,打死我啊。”

    暴雨中,她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那倔强不屈的俏脸,视死如归的盯着他们,丁凡趴在地上挣扎起来的瞬间,心里顿时冒出一个连自己都感动的名词:“贞.洁烈.女。”

    但马上又感觉不贴切,又暗道:“烈士啊,烈士。”

    当他完全站起来时,又忧伤的想道:“这个虎了吧唧的女孩。”

    “往后,往后,今天和这俩混蛋死磕了,去,马上通知局里,让治安大队支援!”丁凡把她轻轻的一拽,同样视死如归的模样,淡淡的说道。

    丁凡现在发现了,马车上还有个昏迷不醒的人,而这两个家伙绝对不是普通的歹徒,伸手不凡不说,应该是知道了谷悦民警的身份,竟然还在赶尽杀绝,大有一副直接杀人灭口的嚣张气焰,顿时心生一计,再次表明警察身份。

    “他是条.子啊,王八哥,你害怕吗?”矬子顿时有些惊慌了,往后撤了一步。

    谷悦愣了愣神,低头看丁凡时发现他的手指头摇了摇,顿时知道他这是要虚张声势呢,但自己也打定了主意:马上叫人去,不行就喊救火呗,就不信这些家伙敢在众目睽睽下行凶!

    丁凡的冷冷的目光扫着他们两个,谷悦转身就走,大模大样的,好像对这里并不陌生,走出几步后马上步子快了起来。

    “嗖”的一声,矬子猛的挥动了下手里长长的鞭子, 向着丁凡抽了过来,“你们……”丁凡这次早有准备,向着路边扑去。刚才他被矬子打了两下,早就摸清了他的规律,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简直就是个现代版的武大郎,抡鞭子又准又恨,而且个子矮小,他一鞭子抽来你跳不起来,蹲下脑门也得挨上,所以只能拼死的跳出来。

    噗通一声!丁凡前一秒还带着几丝前扑成功的小小喜悦,现在却是重重的扑在了泥水里,泥水夹杂着污物弄的他极其狼狈,手掌疼的要命,侧脸躲避后,马上就地翻滚起来,快速预防着第二次侵害的到来。

    跃起前扑是丁凡在警院毕业典礼上表演的压轴节目,平地而起,一下子能越出三四米,抡圆了双臂再重重的拍下去,除了手掌会有短暂疼痛外,身体几乎没有什么损害。

    “喂喂,喂喂,架……”丁凡刚转过身来,就见矬子和王平已经上了马车,赶着马车向着西面胡同冲去。

    如果丁凡现在由他而去了,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这地方又不是他的辖区,明天只需要向当地公安部门说明下情况就可以了,最多就是抹掉自己现在挨了一顿痛打,可哪是他的性格,何况还有个人在车上呢,泥水中他弯腰奔跑,紧随其后,猛追而去。

    谷悦跑到红光饭馆门口时,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哪有心情再喊人,暗想:“两个民警还得求助老百姓,那不是磕碜死了”,当她看到马车扬长而去时,转身返回,站在路口看着丁凡的背影。

    此刻的丁凡紧追不舍,已经跟着那熟悉当地地形的马车跑出去了几十米,暴雨倾盆而下,他身影孤单而执着,看起来确实让人感觉可怜。

    “目无王法……”丁凡心里暗想着,双臂有节奏的抡开,双眼看着前面的马车,还得随时看着路上积水的情况,死死的跟着。

    路是青石板的路,宽度能有三四米,平时对向跑车没问题,所以,马车跑起来速度很快,倒是他追的颇为费劲了!

    话说马车上的矬子熟练的架着马车,回了几次头,发现丁凡一直追在后面,又往前看了一眼,粗野的擦了把嘴,拧着脖子说:“王八哥,马上上山了,甩掉他,那个老太太,留她干嘛……”

    王平狼蹲在马车上,一只手拽着刘老太的胳膊,一听他说的有道理,把她推到了车边上,又往前跑了几米后,猛的把她推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巴图镇东南角那个僻静的院子房间里,明亮的烛光下,刘老太已经清醒了,她让谷悦拿出了自家的纱布、药水什么的,帮助包扎了受伤的地方,脸上伤痕累累的样子。

    刚才她凭借尚有的清醒意识,说出了自家的位置,被丁凡他们送回来后,通过自己治疗,还帮助丁凡和谷悦治疗了他们的皮肉伤。这些事做完,老太太哭哭戚戚的把事情经过说了好几遍了,现在满脸的自责,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谷悦,这个事我看……”丁凡坐在土炕旁边一个小凳子上,看着整给刘老太倒热水的谷悦说。

    谷悦吹了吹碗里的热水,递给了老太太后,嗯了一声吼,难掩气氛的说:“还看什么看?就是典型的欺骗,然后趁机把陈美玲拐骗走了,多简单的事啊,我看照片了,陈美玲长得漂亮,又高又白,五官端正,模样不错,在巴图这种地方算是数的着的美女了,可……”

    说话间,她又往墙上挂着的几张合影照片看了几眼。照片都是刘美玲新婚时和丈夫齐桂福一起照的。照片上的齐桂福穿着一身军装,留着刚劲型的短发,一脸憧憬的微笑,俩人一人手里举着一个结婚证!

    不用说,谷悦的意思是劫持美女,也不应该劫持已婚的啊,这地方人口不少,未婚姑娘多得是,从这一点上来说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第0131章 警察报案

    “谷领导,这种小事就不用你操心太多了,我负责调查吧,阿姨,你先好好养伤,我丁凡和这位谷悦领导,绝对不会不管的……”站在明亮的灯光下,丁凡昂首挺立,自信满满的说着。

    他之所以不让谷悦再怀疑其他的动机,因为从他听到外面打起来了,到和王平那两个家伙死磕,就发现对方不是一般的小混子,一个出手狠毒,加上他们先是把陈美玲转移,顺利的撤退这些环节,都连接起来的话,就容易想到几个破案上常用的词语:有预谋、团伙作案!

    从刘老太家里回到红光饭馆后,两个人坐在炕边上,靠着土炕上的余热驱赶着深夜的凉意,彼此想着刚才的各种细节,彼此进入了思考中。

    他俩已经汇总了这里的情况,巴图镇和林业局混在一起,领导体制上也是两套班子,各有自己的生产任务和管辖范围,老百姓有两三万人,流动人口不少,有外地来淘金赚钱的人,也有乡下村屯的老百姓。

    思忖了片刻,丁凡打着哈欠说:“谷领导,明天咱去和当地治安部门通报一声情况,移交了线索,然后赶路吧,我真心疼你刚才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你还没正式上班呢,不像我们,当初我们在兴隆矿时,和好几伙人斗呢,我连楼都跳了……”

    丁凡知道她心高气傲,现在早就看不上自己了,所以,话里里难免带着几分讽刺。

    谷悦坐在炕边上,委屈的情绪刚一涌上心头,马上听出了他带着冷嘲热讽的意思,顿时不悦的反诘道:“ 你什么意思啊?当时你睡的和死猪似得,还不是我先发现了情况,你看我头发啊,丁子,你,你还保护我呢……”

    话到此处,她又从裤子上拿起了几丝幽幽的长发,顿时感觉辛酸难受。这女孩子总会把秀发看的珍贵,因为当警察她已经剪掉了瀑布般的长发,变成了**头,现在让歹徒抓掉了好几把,脖子上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顿时触动了脆弱的心弦,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头发,伤感的叹了口气,刚要说什么,顿时又看到丁凡身上全是泥水的身上,轻叹一声说:

    “小凡,我刚才说的就是气话,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抗打,关键时候我寻思咱完了呢,没想到你帮了我,心眼还那么多……”

    说话间,她目光柔和的看了他几眼。

    他手臂和脖子上的伤口划痕处抹了紫药水,看起来不光不难堪,反倒有几分悲壮英雄的凄美!

    “可不是呗,那会我豁出去了,他们要是把你掠走了,就是躺在车轱辘下,我也得把车拦住不是?局里那么多人,咱俩能一起经历这种事,唉,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啊,条件还这么艰苦……”丁凡身上虽然有些伤痛,可一看谷悦伤感的动了感情,顿时脸色凝重的说着。

    他这话只有自己明白什么意思,肯定一半是假的,可此情此景下,就算是他心里美美的看了一眼俩人躺了半天,还得继续躺下去的小土坑,谷悦竟然没听出他得意的意思。

    “你够辛苦的了,你先睡,我洗洗……”谷悦的目光看到两个人浑身湿漉漉的,哪像个出门办事的人,叫他换了衣服,自己都洗了,明天好早点出门办事。

    丁凡自然也不客气,打开行囊,掏出换洗的便装,大大方方的换了起来。

    “你,你……”丁凡脱了衣服,上衣和裤子一件件的脱了起来,然后扔到了一个小木凳子上,谷悦闻着他满是汗腺和雨水潮湿的气息,那种从来没有的感觉拨动着她从未启动过的心扉,不由的心跳加快,脸色微红,小声的说了句。

    丁凡才不管她那个,活动了结实的倒三.角形鼓鼓的肌肉块,开玩笑的说:“你转过去不就行了吗?”

    谷悦脸色羞红,嗔怒的说:“你快点穿上吧,这个该死的老牛家,怎么把镜子贴在墙上了。”

    她刚才倒是转过头去的,可从镜子里看丁凡健壮挺拔的身体时,顿时进入了某种奇怪的忘情幻想中,一时间净说漏了嘴。

    换上一身浅色运动衣裤的丁凡,虽然浑身是伤口,可看起来整个人清爽、休闲,更像个浑身散发着阳光朝气的大男孩,利索的迈步上炕,躺了下来,微闭双眼说:“谷领导,你换吧,我绝对不看。”

    谷悦吹灭了蜡烛,轻轻走了两步,凑在丁凡跟前,看看他是不是真闭上了眼睛。

    外面,暴雨已经停了,蟋蟀清脆的叫声,还有远处几只青蛙的鸣叫,演奏着乡村雨夜后的温馨的乐章,她在昏暗中换着衣服,外面星月光辉射入,把她高挑的身材展示的唯美无余,眯着眼睛的丁凡静静的欣赏着,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我没睁眼看,现在是眯着眼睛呢。”

    第二天早上,他们吃早饭时和老板老牛说还要在这里办些事,自然没提昨天晚上发生的那档子事,又问了些当地的情况,知道这地方治安归林业局治安大队管,丁凡心里有数了,催着谷悦快点吃饭。

    看着他俩脸上有伤痕,正在炉灶上忙乎着做饭的老牛,不怀好意的看了丁凡几眼,只道是这对小夫妻昨晚干架了,动手了,然后天晴了,他们也重归和好了。

    “来喽,韭菜馅饺子煎了下,姑娘,这个是你的……”老牛欣赏的看着他俩,端着两盘子东西送了上来。

    一盘子是煎的焦黄的饺子,另一盘是两个切开的馒头,看样是刚加热了下。

    “丁子,我觉得这个也能好吃……”谷悦看着那盘饺子,顿时感觉饿的要命,马上用筷子指着那盘饺子,天真的说。

    “吃吧,昨晚太累了,后来坑凉了……”丁凡风轻云淡的说,伸出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放在了嘴里,目光却是看着她羞红的脸蛋。

    ……

    早上九点多种时,丁凡和谷悦站在了巴图林业局治安大队门口。

    这是靠山坡的一个小院子,四周用矮矮的栅栏围着,墙上的一些治安标语破旧不堪,几个警服不整的人正懒懒的往里面走着。

    看了眼手表,丁凡又望了望里面破旧不堪的场景,遍是蜘蛛网的廊檐下,到处堆着酒瓶子,几个大矿泉水瓶子里装满了恶心的烟蒂,里面的水泡的焦黄焦黄的。

    “谷领导,这个地方怎么能这样?他们不是管治安和管防火护林吗?就这素质!”丁凡不解的问。

    “叫谷悦,咱俩是来报案的,不是什么领导,何况昨晚……小凡,这种单位我见过,他们热衷于护林防火,那种事罚款多,收入高……”谷悦有些不悦的更正着的丁凡,似乎叫自己谷悦更亲切些,随即又说了这种单位的情况。

    没错,他们是来报案的,不管是警察还是什么执法者,只要遇到了危险,发现了情况必须向所在地公安机关报告,也就是报案。

    看着没人理他们,丁凡带她直接去了大厅里,对着简陋的值班室窗口,亮出证件说:“兄弟,我俩呼鹿县局的,有个情况,需要找你们领导说一下。”

    里面一个黑乎乎的小胖子,上身穿着警服,下身套着脏乎乎的大裤衩,穿着一字拖的脚丫子搭在桌子上,一看他俩,看了眼丁凡手里的证件,又打量了他俩,懒洋洋的说:“行,等会吧,我看看王大队起来了吗?”

    他站起来,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牙签,叼在嘴里,晃晃荡荡的出门向着左边黑呼呼的走廊走去。

    丁凡耳朵里出现了一阵阵呼呼啦啦的麻将声,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不悦,当她看向谷悦时,发现她正囧的低着头,看着外面的大树。

    他低头向着值班室里看去,只见一个封面不雅的杂志胡乱的摆在桌子,肯定是小胖子丢下的,暗道:“噗,这管理真是乱到家了,按照鉴.黄标准,这都是要没收罚款的。”

    他们着急的等了半天,才听着远处有人脚步沉重的走了过来,还有人打着饱嗝不耐烦的说:“非得见我干嘛?谁也没接到上头的通知。”

    丁凡终于看到了这个叫王良坤的治安大队长,胖乎乎的样子,一身肥肉在大号的衣服里面晃来晃去的,便服裤子上露出了牛皮枪套,似乎是在提醒别人自己是民警。

    “真是个大官的样啊?你能管好治安吗?”谷悦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低头小声发牢骚的说。

    丁凡虽然知道不能以貌取人,可相由心生呢,加上这家伙看起来就是穿着警服上衣的大混子,心里顿时加了几分小心,硬着头皮自报家门说道:“王大队吧,我叫丁凡,呼鹿县局刑警侦查员,这位是……”

    那王良坤鼻子冷哼了一声,看也没看丁凡伸出的手,目光看着上方,懒懒的说:“呼鹿县的啊,有事吗?”

    “天下刑警是一家呢,无论到什么地方遇到刑警都会相互关照,你这是……”丁凡心里暗叫不爽,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说:“王大队,没错,我俩按照局领导的安排,从这里经过去塔城县执行公务,昨晚在这里遇到了点情况,必须向你们通报下,是个案子。”

    “案子?小子啊,你路过就路过吧,还弄什么案子啊,你问问胖三,我巴图镇是什么地方?世外桃源,和平县.局呢,你能发现了案子?你干的?还是她?”王良坤一听这是给自己上眼药啊,顿时把厚厚的手掌放在凸起的肚子上,满脸的不高兴。

第0132章 败类

    “这倒是可以理解的,谁也不希望自己辖区里案子高发,个人仕途受影响,兄弟们跟着遭罪……”丁凡案子想着,心里多少有些理解。

    看着他俩没吱声,王良坤放在肚子上的手轻轻的拍着,胖成一道缝的眼皮中间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莫名的说:“两位,噢,对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了?”

    丁凡冷冷的看着他,只觉得心脏跳动加速,肺子气的有些发抖,双手的血管血流快了不少,真想抓住他问问:“你特么的是研究菜谱的郎中吗?谁教你的警务常识啊,报案不记住人的名字,你往后怎么查啊?出了问题上面追责的话,你能吃得消吗?”可脸上仍旧不冷不热的提醒说:“王大队,丁凡,呼鹿县局刑警队侦查员,我这是说第二遍了。”

    丁凡这句话说完,轻轻的仰起头,摆了个有点神奇的架势,寻思这回你该听清了吧,要是在和我装13,休怪我不客气了。

    “这样吧,既然是这种情况嘛,我们就接了个这个案子,来,兄弟们,都出来,在院子里好好审审,我就不信了,巴图林业局怎么能有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王良坤大声的说着,又拍了拍肚皮,听着身后有人懒懒的出来了,冷哼了一声道:“行不行?给你个面子,刘凡……”

    丁凡差点没气晕过去,都和他说了两遍了,自己叫丁凡,丁凡,他怎么还叫自己刘凡。

    他现在很无奈,因为走廊里出来的那些人都在小声说着“蜜桃”、“李真珍”、“扎针”、“傍一下”之类的话,就算丁凡不看堆在刑警队仓库里的成教片,不玩麻将不垒长城,也知道他们刚刚放下了什么。

    “兄弟们,都给我站好了,精神的,左右两边,那个,那个,电棍充电了吗?不行就出溜他……”王良坤站在院子中间,早有刚才胖三搬来了椅子凳子,他做好了,破马张飞的叫着那些稀稀拉拉的民警、联防队员站在两边。

    丁凡站在他旁边,看着这些家伙,长头发的长头发,叼烟卷的叼烟卷,站在这里似乎都能闻到他们嘴里喷出的酒气。

    “这是皇协军呢?还是土匪地头蛇穿上制服就成了这个怂样?唉……”丁凡是在不忍心看下去,但嘴里还安慰身边的谷悦说:“悦儿,这地方山高皇帝远的,管理上有些松懈,你就当成反面典型看吧。”

    “小凡,你看那,他不是摸肚子,就是拍着光头,这要要是演南霸天都不用化妆,什么人呢!”谷悦藏在遮阳帽下的双眼,喷着愤怒的火焰,鄙夷的说着。

    远处那些劣警的粗俗言行,她看的一清二楚,真就是气愤不已,看到身边坐着像个古代官老爷派头的王良坤,恶心的往旁边站了站,似乎只要离他远点,才能保持点自己的高尚和清白。

    他俩在这边小声交谈着,王良坤转头不悦的看了他们两眼,马上眉头紧皱,有些生气的摇了摇头。他身边的胖三顿时心领神会的干咳了两声,叫着丁凡和谷悦:“唉,唉,呼鹿县那俩人,你们不是报案吗?站前面去,在这里凑什么热闹,给我记得点,什么案子好好说。”

    谷悦张了张嘴,想辩解几分,丁凡轻轻拉了拉她的手,暗示她别着急,看看这群家伙怎么处理案子。

    现在荒唐可笑的场景出现了,丁凡和谷悦两个外地民警站在了两排人群中间,开始接受兄弟单位的询问。

    “刘凡,说吧,你报案内容是什么?”王良坤整了整身子,口气蛮横的说。

    丁凡看到了,他举起了肉呼呼的大手掌,似乎是习惯性的拍下来吓唬人,好像又想起了丁凡他们两个也是警察,抬手又轻轻的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

    谷悦不等丁凡说话,往前一步,把昨晚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然后解开了袖口,对着刺目的阳光扬了扬,然后定格在空中,声音确定的说:“看到了吗?这是昨晚和那几个凶手动手时,他们打的,他们熟悉这里的地形,人手不少,肯定是长期作案的惯犯,所以,请你们马上展开调查。”

    “这个女的胳膊那么长啊,啧啧,还挺白的……”

    “就这大小姐样的小身体,屁股倒是挺大的,还能和人家动手,不怕被吃了……”

    ……

    谷悦刚说完,就听着站成两排的人,肆无忌惮的说着,话语低俗到几乎要不堪入目了。

    “这可怎么办啊,这些家伙不讲理啊,哪有什么执法责任感啊。”丁凡目光制止了随时愤怒而起的谷悦,冲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咳嗦两声,意味深长的说道:“谷警官说的没错,就是这个情况,要不是着急救被害者,那几个家伙也不能跑了……”

    丁凡严肃的看着王良坤,看他轻轻低着头,似乎是身体肥胖到了严重血稠,坐一会就睡着了,然后重重的拍了拍腰间的枪套,似乎提醒他自己这个民警都受伤了,这个案子你必须要重视起来。

    “王大队,王哥,咳咳……”王良坤旁边的胖三假装低头见什么东西,小声的叫着王良坤。

    那王良坤仿佛是从熟睡中被别人不知趣的叫醒了似得,目光灼灼的看了几眼丁凡和谷悦,思考片刻,脑子里有个想法一闪而过,马上质疑道:“刘凡啊……”

    “王哥,是丁凡……”胖三的目光在丁凡的枪套上,唯恐王良坤再继续说下去,容易把一脸严肃的丁凡惹火了。

    “啊,是丁凡,我哥刚才想了半天的相关规定啊,你报什么案啊,还有那个女的,你俩算是证人也行,算是见义勇为也行,只可惜我这里不管见义勇为的事,这么说,你们报什么案啊?我早就听明白了……”王良坤双手压..在桌子上,分析了个啼笑皆非的场景:谷悦和丁凡晚上带着没事在大街上溜达,和当地一伙人语言不和发生了矛盾,然后动起手来了。

    他说完,环视了一圈那些兄弟们赞许的目光,似乎更有自信了,手掌毫不犹豫的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子上飞起了乱哄哄的灰尘,态度蛮横的说:“我说错了吗?什么老太太啊,在哪呢?我巴图林业局根本就没这么个人,还医生呢?卫生员程院长回县城给家里买猪崽子去了,郑护士昨晚赢了我一百多呢,你这不是扯淡吗?简直简直是天上刮风……”

    “王哥,是空穴来风!”他旁边的胖三小声补充说。

    “对,是空穴来风,丁凡啊,我看你也是个新人吧,肯定没办过什么案子,都不如我这些人,你能报案吗?”王良坤胖乎乎的手从桌子抬了起来,指着丁凡脸色怒红的指责起来。

    这件事,丁凡似乎真就是大意了,当时光是考虑刘老太身体难受,没让她过来,这要是放在自己在刑警队,直接派人去给她做了笔录就行了,没想到这个王良坤抓住了这个小辫子。

    丁凡回避了他的目光,低头想着,就听到门口有人期期艾艾的喊着:“丁同志,谷小姐,我,我来了。”

    “这个老太太,行啊。”谷悦先发现了是刘老太在两个邻居陪同下,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现在,大门口围了不少人,老老少少的,都围在这里看着热闹,很多人看着王良坤的人奇形怪状的,不由的评头论足起来。

    刘老太感激的看了丁凡他们两眼,转头对着王良坤报了自己的姓名什么的资料,张嘴委屈的说道:“这位领导啊,我给你说说这件事……”她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事情经过,说到关键处,喃喃自语道:“你们行行好,儿子不在家,我岁数大了,上不了山,走不了太远的路,儿子不在家,儿媳丢了,这万一……”

    说到动情处,刘老太声泪俱下,掏出了一个真皮的钱包,掏出了一沓崭新的钞票,心疼的看了几眼后,走到桌子跟前,爽快的放在了桌子上,声声哀求的说:“王队啊,这是给兄弟们和您的茶水钱,我刚去的,信用社上班才取出来的,这事就求您了。”

    在那个年代,因为经费不充足,报案有时候是收报案费的,可丁凡从她战战兢兢的表情,和哀求的神色上来看,顿时感觉气愤无比,暗想:“怎么特么的茶水钱,听起来和旧社会的警察没什么区别,王良坤,你这个败类。”

    那胖三似乎是收惯了这种钱,熟练的把钱抓起来看了一眼,放在手里掂了掂,顺手塞到了抽屉里,丁凡看了暗笑,心想要是在屋里的话,是不是还得有个纸箱子,里面装满了现金红包和香烟、白酒什么的。

    “本警这事就管定了,绝对不能走,你等着的。”丁凡冷眼观望,失望的眸子慢慢的微闭起来,他几乎都听到谷悦心跳加快的声音了,轻声加重语气说:“一群小丑,让他们跳吧,我就不信了……”

    恰在此时,王良坤似乎收了钱,感觉这事有义务办好了,马上神色凝重起来,上下打量了刘老太一番后,正色道:“这位老太,本队长倒是有个想法,思来想去啊,感觉很有这种可能,你儿媳呢,应该是和人家私奔了。”

第0133章 做了个很大的局

    “我的天呢,我儿媳从来不乱来的,这个我懂得啊。”闻听此言, 刘老太顿时脸色蜡黄,嘴唇抖了几下,慢慢的低下了头。

    “阿姨……”谷悦发现她仿佛受到奇耻大辱似得,马上过去扶住她,悄声安慰起来。

    一个老实厚道的年轻女人,被人家当众说成了那种女人,在刘老太眼里,犹如晴天霹雳般的不可置信。

    丁凡更是有些发蒙,寻思着看陈美玲照片上的模样,她长得漂亮而憨厚,眉眼间绝对没有意思轻佻和风..尘的模样,这种女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就算是她和什么男人远走高飞了,也不至于大动干戈,里应外合的把婆婆打成了那样,这时候胖三说话了。

    他操.着局外人的嘲讽口吻道:“这就难说了,现在光凭你们几个怎么作证啊,昨天那雨下的那么大,什么人都东西都冲走了,你那个儿媳没准正巴不得赶上这种天呢,咳咳,现在的女人啊……”

    刘老太仿佛嗓子眼里有股子什么东西卡着,一只手拍着心窝,满上就要昏厥到底的样子,可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丁凡说:“小伙子,我想起了,他们有个叫王平的,别人还叫他王八,还有个叫矬子的,去年,去年……”

    众目睽睽下,老人家似乎恼羞成怒的说不下去了,丁凡脑子瞬间想起了那两个家伙一高一矮的样子,绝对那个矬子名气挺贴切的,马上举手示意,不容置疑的说:“王队,这回有证据了吧,调查还不简单吗?你把这里的王平和叫矬子的都找来,现场指证不就行了吗?”

    他提出了这个连老百姓都知道的办法,王良坤先是为难的想了想,随即有些勉为其难的叫着胖三他们几个,都去找这两个名字的人去。

    十多分钟后,刘老太已经累得坐在了地上,她无声的抽泣着,汗水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上滴答滴答的淌着呢,嘴里喃喃的说着:“桂福啊,儿子啊,咱家天塌了啊,天塌了……”

    其情其景看的人无不为之动容,连弯腰站在她旁边劝说的谷悦伤感的抹着眼泪,不时的抬头看着丁凡,无声的求助着,让他快点想办法。

    “世人都知道警察是好职业,李大义的事我帮不了,刘阿姨的事我也……不行,不行,王良坤,这事绝对不能这样拉倒了。”丁凡被谷悦的目光逼的慢慢的低下了头,一股子怒气升腾而起,心想只待那两个人来了,要是就是昨晚的歹徒,不管治安大队的人再怎么坚持,他也会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立马拿下。

    “兄弟,来来,咱俩说点事,你从大老远来的,哥可不是差事的人。”王良坤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冲着丁凡招了招手。

    “想开了?还是良心发现了啊?”丁凡从他带了几丝笑意的脸上似乎看出来了有点诚意,给谷悦使了个眼色就跟着他进了那排房子里。

    进了最里侧大队长办公室,丁凡发现里面简直就是别有洞天的样子,高档的真皮沙发,光是挂在衣架上的皮衣就有三四件,从成色上看绝对是价值不菲。

    他懂事的坐在了王良坤办工桌对面的沙发上,假装客气的问:“王哥,什么事啊?要是有公事咱们就在外面讲呗。”

    王良坤早就发现了丁凡这俩人有股子倔劲,属于油盐不进的人,看不透事,这时候了还不赶紧走人,非得把要给破案子弄明白不行,所以,他动了心思,想早点把他们打发走。

    “老弟,过来,过来,这个桦树皮笔筒质量怎样啊,想送你俩一人一个,没多钱,兄弟们自己做的……”他脸色大变,变得和蔼可亲起来,自来熟的说着,顺手指了指办公桌上摆了一排的工艺品。

    “噢,你可别说这玩意在城里值钱着呢,王哥……”丁凡顺从的说着。

    他走到了王良坤跟前,满眼欣赏的看着那玲珑小巧的笔筒,贪婪的缩了缩鼻子,闻了闻说:“哇,有还有股子清香的味呢。这个,这个,是用铅笔刀弄的吧?”

    王良坤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识货,马上嘿嘿笑了两声说:“那可不是铅笔刀,咱弄这个都是鄂族老匠人弄的,做一个得用三四棵大树,七八天才能弄好呢,城里处长局长们都喜欢呢,就是放几十年还是这个清香味,我给你说,这要是用松树明子做出来,都能当国礼呢……”

    他炫耀的白话着,丁凡低头向着他抽屉里看去,发现有四五个信封放在里面,厚厚的样子,里面包着什么东西,隐约能看到些数字,“怎么?这些是什么啊?”他又发现信封里面有个胶套状的东西,里面有黏糊糊的东西,顿时心里发出了一丝惊讶。

    “兄弟,东西在这边呢,你肯定喜欢啊?都是些鱼皮画呢,造价更高了,来,两个!”王良坤胖胖的身体侧了下,向着靠墙的左边看去,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两个信封,放在手里点了点,煞有玩味的说:“鱼皮画,拿着。”

    他站起来了,丁凡低头看了看,上面写着巴图林业治安大队的字样,用力摩...擦了里面,同样神色诡异的说:“钞票吧?王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良坤神色怪怪的说:“老弟啊,你说还能什么意思啊?我20多个兄弟都陪着你们呢,我告诉你啊,这些小子下去跑了几个林场,查查防火罩什么的,一天收千八的就是个玩,拿着,拿着……”他嘴里说着,向着塔城方向张望了下,意思你赶紧走人的了。

    “这个案子嘛,我碰上了,就问问呗,那我就……”丁凡嘴里矛盾的说着,一只手伸进了裤兜里,摸索了半天,另一只手马上伸进这边的兜里,腼腆的说:“王哥,咱都干这个的,你可别来这个,上面不让的。”

    “见外了是吧,拿着,不拿着案子我是不管了,你爱找谁找谁去吧,在巴图这地方,大哥就是土皇帝,谁特么的能管着我啊!”王大队长拉着脸,假装生气的嗔怪起来,自然又吹起了牛。

    丁凡迫于无奈,半是惊喜半是不好意思的接过了信封,好像担心外面有人看到了,担心的回头看了看,再回头时显得坦然多了,只是脸上挂着些许兴奋。

    王良坤把他送到门口,重重的在他肩膀摁了下,放心的问:“老弟,那个女人家的事就拉倒吧,我让胖三下午请你们吃点饭,把你们送到路口。”

    “外面那个事啊,王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你说呢。”丁凡无心的回应说。

    王良坤有些不解的站住了,看着丁凡正往外走去,着急的催问道:“你什么意思?”

    丁凡脚步坚定而沉稳,头也没回的说:“必须查到底,没准连你也查了,我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是这个意思,该调查的调查到底。”

    “你给我站住,么得,小兔崽子,你敢耍我。”王良坤吃了瘪的站在那里,胡乱的摸了把腰带上,可惜枪套里空空如也,气的脸上红成了猪肝色。

    要不是外面有人挤进来,他肯定追着丁凡出去,直接揭发他勒索财物了,可胖三一脸惊喜的损样不用他说什么,直接拽过来一阵耳语。

    丁凡这时候还不能大意了,故意走的很慢,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万一这俩家伙要是过来和自己急眼,有问题,哪怕是争吵或者动手,也在这里解决。

    现在还不是让老百姓看笑话的时候!

    听了一会,就听他俩嘀嘀咕咕的往外面走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丁凡也不耽搁,脚步声轻轻的出了门。

    他几乎是和大门外面的几个人一起走进院子里的,当他脚步踏在了土地上时,抬头就看到了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抬着一个什么人,后面还扶着一个人,正往这边走来。

    刘老太听着南面脚步声嘈杂,刘老太刚才脸色还蜡黄蜡黄呢,现在蹲在地上,马上拽着谷悦的手,硬生生的站了起来,嘴里兴奋的说:“来了,来了啊,我……”

    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俩嫌疑人身上,昨晚看那俩人有些面熟,虽然没一下子想起来,但心里有个事是能确定的,王平和矬子从来没听说过有重名的!

    “王队,老三,育林大队的王平来了,上初中时我就认识他,前几年他在他大姨家帮助看家了,才回来,这腿部还是那个熊样吗,唉,唉,你们两个,还有那个老太太,是他吧。”一个满脸麻子的大个子,指着他们三个人抬着的轮椅上的一个中年胖子说。

    那个胖子坐在破旧的轮椅上,双...腿耷拉着,脸色苍白,白的有些吓人,头发灰白,只要细心看,就会发现这家伙是个长期宅在家里的主。

    “小儿麻痹症?怎么能这样啊?”丁凡发现刘老太目光里带着一丝希望,盼着奇迹能出现,颤颤巍巍的过去看那个人,马上心里懊恼起来。

    “你们,找我,找我干嘛啊,我叫王平啊,我弟叫王安,这是……”小儿麻痹症估计是在轮椅上待时间久了,有点深度交往恐惧症,说话不利索,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了个红彤彤的本本。

    是户口本!

    “小凡,他们这是糊弄人,我去……”谷悦跑过来,抓着丁凡的胳膊,仿佛这些事和丁凡有关似得,马上就要去问问后面那个叫矬子的人。

    丁凡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沮丧而坚定的说:“算了,你弄不了的,他们做了个很大的局!”

第0134章 车上免费烧鸡

    胖三挥了挥手,那几个兄弟把王平推到一边去了,被扶着的矬子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矬子看了眼刘老太,指了指那个叫矬子的人说:“姓刘的,你可看好了,那个是王平,这个是矬子,巴图镇独此一家别无分店,是他们吗?你要是老眼昏花的看错了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啊,啊……”那个矬子一看胖三这么说他,傻了吧唧的啊啊了几声,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典型就是哑巴!

    刘老太深吸一口气,谷悦马上低头去劝慰她别着急时,只见她身体触电般的猛的一抽,一下子蹲在了地上,顿时昏厥过去。

    远处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围了上来,王良坤叹了口气,指桑骂槐的说:“真是个晦气,诬告人家自己先不行了,兄弟们,把他们弄出去,咱们没功夫陪着他们扯淡呢,连个怀疑对象都没有,我看他们三个……”

    丁凡站在他旁边,脸色铁青,似乎没听到他的话,只是呆呆的想着。

    一群当地人围着刘老太,看样都是和她熟悉的,谷悦眼看着她身体一抽一抽的,把手放在她人中上,猛的一摁,感觉不管用,马上有人说:“姑娘,人工呼吸不是这样的,你让开点。”

    一个戴着迷彩帽的中年人把手里的一个包放在地上,嘴里说着,他轻轻的推了推谷悦,自己双掌叠放,对着老太太胸口旁边一个地方,猛的摁去……

    中午时分,他们已经暂时安顿好了刘老太,才从东南角那个小院子里走了出来。

    丁凡和谷悦走在这处景色优美,周围绿色尽染的小路上,俩人心情郁闷,眼神失落,被眼前这个奇怪的案子给困住了。

    “王良坤他们肯定是没办过案子,平时就研究怎么创收了,要不人员精神头不怎样,管理乱糟糟的,办公室里还……”丁凡暗自想着,总感觉这里有什么不对劲。

    可想想这地方是人家的地界,且不要说治安大队有些权力,就是那20多个人员,肯定是亲戚朋友一大堆,这里就是一个庞大的关系网,丁凡他们要是再搞什么调查之类的事,又怎么能瞒得过他们。

    王良坤既然能拿红包给丁凡,说明他着急把他俩赶走,讨厌他们在这里管闲事。

    从把刘老太送回来,谷悦一直没怎么说话,脸色阴沉,压抑,似乎是要参加警察培训了,本来一番雄心壮志,却被残酷的现实弄的信心全无,心里无比的矛盾。

    她看着前面有块鹅卵石,气呼呼的脸上似乎找到了发泄口,猛的踢了出去。

    丁凡走在前面呢,她本来是想踢到路边的,可一下子踢到了丁凡脚脖子上,疼的丁凡回头看了她一眼顿时不悦的说:“你看着点啊,哎吆。”

    “丁子,喊什么喊,原本以为你有两下子呢,没想到是个胸包,谁也保护不了。”谷悦看他态度强硬,手自然的放在了头上,触摸到了掉了头发的地方,一下子急的眼眶发红。

    这姑娘自己也委屈呢,挨了一顿暴打,报案一点结果没有,反而让人家一顿嘲笑打击,弄的一点面子都没有。

    人家毕竟是个女生,还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丁凡走了过去,和颜悦色的安慰起来,本想要把自己掌握的一些情况告诉他,然后俩人再一起想办法,到了她跟前,看了眼她脸上还有手掌印,脸上出现了一丝心疼的颜色。

    “丁凡……”谷悦犹豫了几秒钟,委屈的说着,眼泪差点留下来了,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轻轻的靠了上去。

    现在丁凡就是她唯一可以诉说,可以依靠的人,虽然不能和她一起伸张正义,起码能和她站在一起,一起呗坏人欺负时奋力反击。

    起码是面对邪恶力量绝不屈服的警察!

    他俩陷入了忧伤和徘徊中,如同站在了十字路口,正在苦苦的思索这个局面怎么打开,就像他们在一条路上艰难的思索,而坏人就在另外一条路上,隔得虽然很近,但是中间的屏障他们永远打不开。

    “唉,这两位是……”他俩轻轻的靠在一起,看起来像一对恋人正在缠.绵依偎,远处有人不合时宜的说了句。

    丁凡轻轻捏了下谷悦的胳膊,提醒她来人了 ,然后转身看去,只见一个戴着迷彩遮阳帽的男子站在两三米处的柳树下,手里提着一个海鸥照相机,一副典型的摄影爱好者的打扮。

    这人四十多岁,肩上背着出远门用的双肩背,一道浓眉,高.耸的鼻子,长期风吹日晒的脸膛黝黑发亮。

    “大叔,刚才在治安队,是您吗?”丁凡看出来了,这人就是刚才在人群里帮助抢救刘老太的人。

    他一眼就看出是他,可还是明知故问的说了一句,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是谨慎些好。

    男子操着纯正的普通话,略带些外地口音回答道:“小伙子眼力不错啊,你俩真是公安民警吧?”

    丁凡又打量了他几眼,感觉这人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绝对是个走南闯北的人,问这种话带着无形的威压,还说的那么自然,只好如实回答:“大叔,是又能怎样,我来碰上了这档子事,本来想……可没想到那么麻烦,我同事还让坏人打了,现在不就是一样没办法吗,这巴图镇,怎么说呢?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啊。”

    他这番话透着一股子憋屈和无奈,听的男子目视前方,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是不太一样,但是风景真的不错,我还想向你们打听龙凤岭在什么地方呢,外界说是这里有最美的高山小镇,苍天古树,层林尽染……”

    “大叔 ,您老我看也是见多识广,这个刘老太老冤枉了,儿媳妇现在还没着落呢,我看你……”丁凡隐约感觉他过来打招呼,绝非是问个路那么简单,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邀请他一起去红光饭馆吃饭去。

    三个人到了饭馆里,那老牛看他们回来了,马上从柜台里走了出来,热情的看着丁凡说:“兄弟,上午的事都听说了,治安队那些人……不说了,不说了,我让你嫂子包饺子了,我炒菜去,这回免单了,再给你们上壶酒。”

    今天早上吃饭时,丁凡和他说要去治安队办事的事,一说那些人老牛气就不一处来,可说出来的也就是些整天喝酒打麻将,抓狗摸鸡之类的事,说来说去就是素质不高、管理不严方面的问题。

    老牛刚才站在大街上听说两个外地警察帮助刘老太打官司的事,自然知道是住在他家的丁凡和谷悦了,心里不由的涌起几分好感,现在直接把饭菜送到他们房间里了,估计也是担心治安队的人看到在他家吃饭不好!

    小炕桌摆上了,那个叫吴江的摄影师也不客气,脱了鞋上炕坐好,不客气的说:“今天吃你们的,赶明儿你们到省城松江市,到光影照相馆,我做东,来,来……”

    他是光影照相馆的老板,同时更是个摄影发烧友,手里拿的都是最新款的照相机,惹的丁凡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谷悦不喝酒,但对胖大嫂做的韭菜馅的饺子那种特殊的味道似乎没有抵触情绪了,小口小口的吃着,感觉味道还真不错。丁凡看了眼桌子上的四个小菜,虽然都是农家自己的种养的东西,看着挺有食欲的样子,于是就端起酒杯,满是敬意的说:“大叔,你老人家豪放大气,遇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喜欢这种性格,可,可,咱俩竟然是这种认识的,唉,算了,我先敬你一杯。”

    俩人一来二去的二两酒下了肚,丁凡看他说话聊天话语里透着一股睿智和犀利,不由的淡淡道:“这个事不能不管啊,好在谷悦报到时间有三天呢,你说要是这么走了,我总感觉心里不舒服,前脚走了,后面就得有人骂呼鹿县公安是王八犊子,见死不救,还无能!我咋就纳闷了,挺富裕的地方啊,人怎么……”

    听他说完了牢骚话,吴江拍了拍兜里的几个胶圈,看了眼外面,发现没人后,小声的说:“小兄弟,什么都是表象,我也是看不惯才来这地方的,从塔城过来的,有一伙骗子好像也是巴图人……”

    四天前,从彭城开往伊图里镇的913绿皮列车上,吴江带着满是对祖国大好河山的向往,背着一兜子器材和方便面什么的上了车。

    满车都是衣着朴实的百姓,各个车厢里拥挤不堪,吴江找了个临床位置做好,拿着一张大地图,开始查看这一路上都经过哪些火车站,附近都有哪些鲜为人知的名胜古迹,可耳朵里顿时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火车刚经过了布鲁铁小站,也就是塔城县上一站的地方,火车才停了五六分钟,就上来了一群人。

    “布鲁铁烧鸡,布鲁铁烧鸡喽,先尝后买,百年老店的,都尝尝啊。”有几个人脖子上挂着帆布兜子,举着烤的精致的烧鸡吆喝起来。

    那声音,很像现在的花生瓜子烤鱼片,啤酒饮料矿泉水,前面的把脚收一下的声音。

    “吃吧,吃吧,今天做多了,统统赠送试吃,不要钱。”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时,闻着那香喷喷的肉味,吴江轻轻的把相机放下了,好奇的抬头看去。

    一个穿着黄..色军褂的小伙子,脸庞净瘦,看着一个鸡腿放在小桌子上,抬头不好意思的问:“大哥,真不要钱吗?”

第0135章 强卖

    第0135章  强卖

    “兄弟,你说什么呢,我家烧鸡店开业三年庆典呢,老太太又是信点什么的,都送了,送了。”一个八字胡的大个子汉子慷慨的说。

    黄军褂乘客旁边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姑娘,身材姣好,穿着米黄...色的体恤衫,脸蛋白皙透红,可能是长期食用绿色食品的原因,鼓鼓的胸....脯像是一对粉雕玉琢的艺术品,看着很是养眼,她不得不经常含着胸,否则那就太惹眼了。

    “这么好啊,怪不得我出门时就碰到一对喜鹊叫喳喳呢,运气这么好,小米,来,给你吃个大...腿,剩下的一会我再弄点白的,就着烧鸡喝点。”黄军褂信以为真,对着八字胡说了声谢了,手也没擦一下,就撕下了一只肥肥的鸡腿,递给了女友。

    那女友本来一脸的天真,拿着免费的鸡腿,更是笑得灿若桃花,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把一个东北女孩开朗大方的性格演绎的活灵活现。

    八字胡他们长得很像,口音都差不多,他们后面站着一个胖胖的小个子,大大的蒜头鼻子,像一个胖蛤蟆卧在脸上,开放的鼻孔似乎能钻进去一群苍蝇。他手里把...玩着列车员才有的万.能..钥..匙。

    “老哥,省城来的吧,来,捧个场,吃个烧鸡。”八字胡把着塑料袋包着的烧鸡,在吴江跟前晃了晃。

    听着他们脚步声越来越近,吴江用外罩盖住了相机,看了眼列车连接处的胖子,脑子不由的有几分诧异:“他怎么有乘务员用的钥匙,不是只有铁路上的人有吗?这烧鸡……”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八字胡提高了嗓门问:“咋了?别人都吃了,你事怎么这么多呢,看看啊,省城的人事真特,特……你吃不吃啊。”

    很明显,他这是看着吴江不给面子,有些不高兴了。吴江目光慢慢的抬了起来,丝毫不畏惧的样子。当他俩目光空中交汇,似乎要接近急眼出言不逊的临界点时,吴江冷冷的说:“谢了,我不要这东西,我也信点啥。”

    八字胡手里的烧鸡动了动,眼神慢慢不善起来,似乎是要好好讽刺下吴江,没准直接把烧鸡砸他脑门上了,恰在此时,连接处的胖子用铁钥匙敲着铁皮,突然喊道:“下一站是巴图了,五分钟后就到了。”

    八字胡拖着烧鸡的手停了下来,利索的放回了布兜子里,然后回到了门口,到了黄军褂的跟前,轻轻的碰了碰黄军褂的肩膀,声音怪异的说:“咋样,值十块钱吧?给钱吧。”

    那黄军褂嘴里正嚼着长长条形的酒肉,虽然味道不像刚才说的那么肥美,可总比老妈给带的干豆腐卷大葱好吃点。他一下子愣住了,慢慢的抬头看着八字胡,万分不解的说:“大哥,不是说白给的吗?你不是信带你啥吗?”

    似乎是帮助八字胡能一下子想起来刚才说的话,黄军褂旁边的女朋友小米,放下了鸡腿,一边擦着雪白的小手,一边大咧咧的说:“大哥,刚才你说不要钱,不是搞活动嘛。”

    “啊?我说的?白吃?这大白天的,你疯了吧?你们他么的听听,这个大.奶....子表子说白吃,你那玩意也让人白吃,臊,b,玩意,拿钱!”八字胡勃然大怒,很是嚣张的骂着他们,目光却是在车厢里扫来扫去。

    吴江注意到了,两边的车门被人关上了,胖子拿着一个铁钳子站在门口,后面同样如此。

    “兄弟,你行啊,没上当,记住了别吱声,一会该动手了。”吴江旁边一个提着破旧公文包的眼镜男低着头,轻声和他说着。

    刚上车时,吴江和他聊过,这人是个老师,在巴图镇教书,每星期六回家通勤,这趟车是必坐的,熟悉车上的情况,虽然知道总有这么一伙人欺负乘客,但处于明哲保身从来都不多说话。

    “哦,那个八字胡,胡子有点发红啊,你认识他吗?我看啊……”吴江感觉这个八字胡干这个很是专业,脸色变得也快,从热心人到面目狰狞的地头蛇,变得也太快了。

    戴眼镜的老师告诉他,913列车一天一趟,他们隔几天上来一次,每次都能讹走好几百块钱,从来就没人管这事,这些人倒是有些规矩,上来次数多了见了自己这种熟面孔,从来不强卖烧鸡的。

    “这和建国前的土匪胡子差不多啊,这些混账东西……”吴江眯着眼睛观察着他们,不由的暗中怒骂道。

    油乎乎的烧鸡已经砸到了小米身上,八字胡霸道粗野的伸手抓住小米的头发,眼睛阴邪的看着她的胸...前鼓鼓的地方,肆无忌惮的对黄军褂说:“马勒戈壁的,今天光给钱还不行了呢,这个多嘴的娘们我的带走了。”

    黄军褂已经被人摁住了肩膀,有人逼着他把钱包放在了桌子上,八字胡听着一车厢人小声的讨论起来,马上破口大骂起来:“别特么的哔哔,吃了烧鸡的20,看一眼的给五块,多嘴多舌的直接扔车底下压死……”

    ……

    “大叔,这种事很有可能是警.匪勾结,蛇鼠一窝啊。”丁凡听了个大概,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吴江在巴图镇不远处巴图火车站下了车,就一路打听着来这里了,他听说那个胖子是这伙人的头,和八字胡他们很有可能是巴图镇人。

    “这个是绝对的了,但要是找不到这伙人,你光说乘警有什么用啊,要人赃俱获呢,你说呢?”吴江举着筷子的手停在空中,眉眼间认真的说。

    “唉,这里山高皇帝远啊,民风是不怎样,大叔,我俩不也是一样嘛……”丁凡看了眼脸上伤痕依稀可见的谷悦,为难的说着。

    他详细的说了刘老太儿媳失踪的过程,顿时惆怅起来。

    午饭后,一番交流,丁凡和吴江大有相见恨晚之意,相互之间都被对方一身的侠义和社会公德之心感动着,可这两个事又不能一起调查了解,只能分头各自去了解,临行之际,吴江犹豫着说:

    “小伙子,你没发现吗,这些事很多都是咱们心里感觉的,要是想调查个水落石出难度不小呢,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

    丁凡和他分手后,回到房间里找了一套衣服换上,简单化了下妆,和谷悦一起出门了。

    他们这次学乖了,不在大街小巷上到处溜达了,那样的话目标太大,很容易被王良坤他们的人一下子认出来了,那样的话别说了解情况了,就是普通居民也不敢和他们多说什么的。

    因为,丁凡隐约感觉出来了,王良坤和他的治安队在这里影响力很大,他们治安管理水平早就领教了,他手下的那些人绝非是执法者那么简单了,恐怕是早就渗透到了这里的很多角落,有什么风吹草动,人家绝对能早早的知道了。

    下午时分,他俩已经成功的混入了好几伙老头老太太堆里,装扮成一对逃婚的恋人,和人家说话聊天,说难处求帮助,看看能不能在这里租个房子住。

    那些天生热情善良的老人们,一看他俩男的帅气,女的漂亮,面相善良,都一个个帮助想办法出主意。有的从西厢记讲起,帮他们分析问题,说到后来才说到当地经常有美女消失的事。

    戒备心理消除后,她们打开了话匣子,慢慢透漏了一个惊天的消息:这两年来,巴图这地方有七八个女人消失了,都是些长得漂亮的女人,有已婚的少妇,有未婚的姑娘,还有男人在外地打工的女人……

    “大娘啊,我看这地方来拉木材的车不少呢,是不是都跟着有钱人私奔了。”丁凡看着远处挺着两台“大挂子”大车,不动声色的问一个老太太。

    那老太太正那这些地呢,慢慢的舞动着手里的针,停了半天,揉了揉眼睛说:“可不是呗,有的说丢人了,找了几天就拉倒了,谁知道呢?后来……”

    她说也有人在刮大风时捡到过一个丢失女人的红褂子的,后来那家人说是那不要脸的女人可能想家了,回来看一眼老公和孩子,又连夜找车走了。

    一直到晚上,丁凡和谷悦走访了十几伙特殊人群,包括这些整天坐在大街上的老头老太,还有食杂店什么的地方,总之就是这些人平时没什么事,又是传播新闻消息的重要环节,一碰到什么话题,总有说不完的故事,虽然里面也有虚假成分,可一旦认真分析出来总有有价值的内容。

    当天晚上,在租住房里,丁凡听着外面清脆的蟋蟀声音,看着远处漆黑的夜幕,不断的犯了翻身,最后枕在双手上,心事重重的担忧说:“谷悦,现在来看,这应该是一起系列人口失踪案件,可我总感觉……”

    他担忧的事谷悦何尝不明白,肯定是王良坤他们不愿意管这事,可能是不愿意自己地盘上发生什么大事,也可能另有隐情,总之他们绝对不赞成丁凡他们继续调查下去。

    可谷悦似乎感觉丁凡要知难而退了,坐在炕上的她抬起了脚,想一脚把他踢下去,可脚悬在了空中,看他同样伤痕可见,语气坚定的说:“丁子,你不能打退堂鼓,咱俩连自己的保护不了,就灰溜溜的走了,我有什么脸面参加培训,以后怎么执法?我不像你……”

    丁凡虽然听出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可暗喜她和自己态度一样的坚决:就算是阻力再大,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冤情在自己眼前发生!

第0136章 依然希望渺茫

    第0136章  依然希望渺茫

    “咱俩分头走,再看看还有什么情况?不行咱再去治安大队,我就不信了……”丁凡看了眼门口,决定再做做群众工作去,省得疏漏了关键的信息。

    谷悦却是浑身疲惫,懒懒的伸了下双臂,有些失望有些绝望的说:“丁子,我没和老百姓这么打交道,以前工作负责的是宣传政策规定,从来没有这么套话的,我……”

    她低了低头,脸色微红起来了。丁凡细想了下,发现她说的却是实情,一个刚从团委书记改成民警的女孩,还没经过专业的训练,一下子让人家和一群老年人没完没了的扯闲话,人家说老母猪下几个崽子你的听着,说姑娘嫁出去三年没生娃你也得符合的帮助想办法。

    何况她性格泼辣要强,前天晚上受的委屈现在越想越气,怎么愿意出去抛头露面的走访去。

    当丁凡出门后关上大门出去时,谷悦整了整身体,脸上顿时认真起来了,嘴里喃喃自语道:“丁子,你肯定不能同意我这么做的……”

    她早早的把丁凡打发出去,其实是内心已经酝酿成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只是现在考虑不成熟,需要再考虑考虑的。

    拿出了一套《人民警察实用搏击手册》,她认真的看了起来,看着上面一对一,一对二样的擒敌搏击图形,轻轻的比划着,嘴里小声的说着:“直拳,勾拳,侧踹,稳准狠,反关节远离……”

    话说两个小时候,她脑子里计划考虑的趋向成熟时,站在土炕前已经练了好一会了。

    谷悦是政法系毕业的高材生,这种专业毕业的人,出了校门很多都直接去了公检法司安部门工作,那时候武术和擒敌虽然是选修课,可从小有些男孩子性格的她,选修课从来没有缺席过,和一群男同学一身紧身衣,没日没夜的比拳脚,倒是打下了不错的基础。

    现在,她看着教材温习起来,动作虽然难度很大,可她基础好脑子聪明,打一遍下来已经学会了十之八....九。

    门口,顿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丁凡带着惊喜的叫着:“谷悦,我回来了!”

    进门的丁凡一脸的兴奋,眉宇间闪着希望的光芒,洁白的牙齿看起来很是可爱。

    “找到帮手了,民兵连连长林小兵,你猜这家伙认识谁?奇了怪了,他还是刘大明那厮的徒弟……”到了谷悦跟前,他嘿嘿一笑,然后自问自答起来。

    “刘大明就是刑警队那个可爱的胖子?”谷悦有些兴趣的问。

    可爱的胖子?

    丁凡心想这些人都什么阳光啊,一个混吃混喝的家伙,个人卫生不怎样,怎么那么人感觉他不错呢。

    可他转念一想,巴图镇民兵连的林小兵不就是这个原因,才答应帮助自己的嘛,于是就说了刚才出去这一趟的收获。

    丁凡在巴图镇又转了几圈,这次重点是在巴图镇这边的转悠的。这地方是两个隶属关系的单位混居在一起,但重点嘛还是有区别的,比方说林业的住在局址周围的大路北面,地势比较高的地方。

    而巴图镇的人很多房子建在路南,所以很多人俗称山上林业,山下是巴图镇的地盘。

    丁凡转来转去,见镇政府侧面一个小门上挂着一个民兵连的牌子,叮叮当当的,还有人在喊着口令声,仔细一听,发现里面有人正在训练,他就推门进去了。

    里面,一群穿着没有肩章帽徽的军人模样的人正在训练,他们十几个人围着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小黑胖子,正在摆弄一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看着丁凡进来了,马上有人断声喝道:“出去,出去,你干啥的啊?”

    说话的是中间那个小黑胖子,他提着枪的手还扣在扳机上,只是压低了枪口,满脸的不友善。

    “看样得用用卧底侦查的万能公式了。”丁凡心里想着,马上派头十足的说:“兄弟,我都找了你半天了,呼鹿县来的,你猜谁让你找你的?”

    那小黑胖子正是民兵连长林小兵,纳闷的看了几眼丁凡,只见他相貌不俗,宽大的便衣里鼓着形状明显的枪套,顿时犹豫的说:“大明哥,难道是大明哥的朋友?唉,是刘大明让你来的?”

    丁凡现在心情简直是爽极了,就差转身去门口,找个电话打给刘大明,告诉他你这个死胖子怎么这么有人缘呢。

    可他依然微笑着的说:“没错,大明经常提起你,总说巴图有个特别要好的兄弟,你们经常一起吃饭,一起喝酒玩耍,对了你全名叫什么了,他总叫你老弟,我是他同事,刑警队丁凡。”

    怕他不相信自己,丁凡利索的把衣服一拽,露出了腰带上赫然醒目的枪套。

    “是丁哥啊,对,对,我是大明哥的消息,我叫林小兵,去年从部队复员回来的,哎吆,难得来我这地方,战友们,弄点好茶啊。”林小兵连长兴奋的说着,早已经走了过来,亲切的和丁凡握手。

    俩人在屋里喝茶时,林小兵看着身边没人,悄声说了自己和刘大明认识的过程。

    他当兵当的是海军,是那几年最特殊的部队,一个后勤保障基地,常年在松辽平原的山区里种地,保障那些海上官兵的,当了三年兵,不光没见过军舰,连枪械接触的都少,每年参加例行打靶一次,三发体验子弹,五发射击弹。

    回到家里后,镇政府还以为他是什么军事骨干,直接让他当了民兵连长,带着一群青年民兵整天训练,可他哪有什么过硬的本事,就托人找到了刘大明。

    “我大明哥不光教我射击,还给我不少子弹,就是,就是……”林小兵有些为难的挠着头说自己射中固定目标还行,教兄弟们就有些不行了。

    丁凡看他目光灼灼,尽是学射击的渴望,拍了拍他肩膀说:“走,小哥我今天给你露一手。”

    对于枪械,丁凡在警院时痴迷的研究了很长时间,上次在金山所就玩了个闭眼分解组合手枪,这次更是没客气,把一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摆在油毡纸上,手绢蒙着眼睛,双手魔术般的摆弄着那些严密、生硬的零件,枪栓、配件、套筒、弹簧什么的,在他手里像是听话的道具,怎么摆弄怎么时。

    那些看似不好安装的零件,丁凡轻轻的一点,然后重重的一拍,马上毫无差错的组合起来了……

    无疑,丁凡几分钟时间就成了林小兵太他们的崇拜对象,当他聊这地方治安形势时,没想到林小兵对王良坤满是抱怨和抵触,说那家伙就是个披着警服的混蛋,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普通人可能不知道,实际上那伙人坏事没少做呢。

    丁凡一开始感觉他不能答应自己继续帮助自己调查陈美玲的事,没想到林小兵一口答应下来了,条件就是再来时给自己捎些子弹来。

    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不像现在枪弹管理严格,丁凡要说回去给这些民兵弄些子弹,几百发根本就不成问题。

    能从当地借人了,再寻找陈美玲自然就方便多了,单凭这点丁凡就感觉情况有转机了,自然是满心欢喜,可当他说出了动用这些人,在整个巴图分成几块,全面了解陈美玲,还有其他失踪人员线索时,谷悦粲然一笑,下决心的说:“小凡,你那个计划太慢了,弄不好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想这么办……”

    她表情凝重的说出自己的计划时,丁凡眼睛瞪得大大的, 脑袋摇的拨浪鼓似得,继而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仔细端详她几眼,急眼的说:“谷悦,你给我听着,这事绝对不行,出了事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别说你了,就是领导不处理我,我自己也得内疚死。”

    随后,房间里发出了一阵笑声的争吵,一会丁凡占了上风,一会谷悦又占了上风。

    半个小时后,丁凡黑着脸走了出来,从他重重的关上门的动作来看,他很无奈但又拗不过谷悦。

    他快步走到了林业邮局门口,抬头看了门口同时挂了个长途电话业务的字样,犹豫了片刻,还是信步走了进去。

    现在,他通过和金山乡邮局的马小荷打交道积累的不少经验,直接亮了工作证,对着柜台里面的业务员,表情严肃的说:“刑警大队的,有紧急情况,请给我接燕京……”

    一个中年女营业员看了看丁凡手里印着赫亮警.徽的证件,迟疑了下,指了指旁边一个开门的地方说:“去吧,先把钱交了。”

    丁凡现在虽然能从林小兵那里借人,可和谷悦一番争吵,就像进了淤泥的水牛,浑身的力气使不出来,心里憋着一股子气。

    所以,他决定给警院的班主任刘大猛打个电话,说说心里话,听听他老师怎么评论这些事,哪怕给自己说几句安慰的话心里也能舒服点。

    几分钟后,他发现巴图邮电局的电话线路比金山乡好多了,中间转了几次,就拨通了警院系里办公室的电话,当刘大猛熟悉的声音响起时,丁凡委屈的眼圈发红,说了句:“老师,我是丁凡”,然后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丁凡是那一届少有的全能学员,又被分到了最偏僻的地方,刘大猛时常惦记着这个心爱的学生,一听他这个口气,马上知冷知热的问了起来。

    刘大猛毕竟是资深警察和警校管理人员,心理方面自然也是专家类型的,详细问了丁凡现在的情况,马上高兴的说:“你那个地方,我好像真有个朋友了,就是不知道他能帮上忙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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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大全优学员丁凡,阴差阳错的分配到东北兴安岭深处的偏远派出所,不仅要在老警们的严管下奋起,甚至被犯罪分子当面侮辱! 本领无限,浑身是胆的他,凭借机敏反应和取之不竭的手段,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挫败一个个阴谋,摧毁一伙伙罪犯,步步艰难,屡屡升迁!波…一号警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号警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号警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