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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弹竖琴的鱼     来自地球的魔王txt下载     来自地球的魔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百四十四章 最后通牒

    疤面行者手里握着教皇的身体,一点一点捏成了碎肉。

    “吾玩够了。”疤面行者又重复了一次。

    “教皇陛下。”雷蒙顿快要疯了,一手提拔他,他尊敬的教皇就在他眼前被杀死!雷蒙顿几欲疯狂。

    何况这种死法如此丑陋不堪!

    “奇怪,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呢。”疤面行者见到雷蒙顿冲了过来,“你因为他的死而生气,还是因为他的死法而生气?还是两者皆有呢?明明吾只是效仿你们这群白衣的人的方式来杀死他。”

    疤面行者看见的,是教廷对这他们的“囚徒”,也可能不是“囚徒”的惩戒。

    “哈哈哈哈,死有余辜。”福克斯冷笑,“教廷做的事比亡灵法师过分多了。摆弄尸体更恶心,还是玩弄活人更恶心,教廷自己心里清楚。”

    “根本就没正经参加过这场战争,以为对方用一剑就能杀死,到底要何等天真,教皇。真可笑……”阿拜楼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对教廷的观感了。

    天真?愚昧?呵呵,为何这种阻止能够成为泛大陆最大的庞然大物。

    雷蒙顿的拳头印在疤面行者的脸上,就好像打进了一汪清水,拳头穿过疤面行者的脸庞。

    “吾特意改变了自己的大小适应这个世界。”疤面行者慢慢变大,越来越大。雷蒙顿的拳头被疤面行者的吸住,使得雷蒙顿跟着一起上了天,疤面行者长出了其他的六对手臂,而所有人可以透过他紫色的身体看见浩瀚虚空,里面与星空截然不同,是混乱与不规则夹杂的世界。

    “吾的身体在虚空中很小,但是在这个世界又过于大。”疤面行者的身体很快就超过了一公里,并且还在继续生长着,“吾的兄弟,对吾而言不过是寄生者,而吾并不在意它们的死亡,只要毁灭这个世界的本源,它们也会复活的。吾已经做了很多次这种事情了,所以这一次吾也会做。”

    疤面行者还在变大。

    三公里,四公里,五公里……二十公里。他的大小已经超过了凡赛德纲之巅,远在大陆的人已经可以看见大海里出现了一只体型庞大的怪物。

    雷蒙顿在疤面行者手里就像一根汗毛。

    疤面行者并没有杀死雷蒙顿的意图,而是无情的嘲笑,将他从一万多米的高空扔向大海。

    “阿拜楼。”疤面行者呼喊。

    “……”阿拜楼无言的与疤面行者对峙,穿过云层,能看见一只眼睛闪闪发光。“你要做什么?”阿拜楼问。

    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力,疤面行者现在的实力远超泛大陆所有人的顶点。

    无人可敌,无人能挡。

    没有任何底牌,疤面行者挥手就能将死灵堡垒、高塔之下和空中侵蚀号拍下来。

    教廷,你们的诸神在至高天堂看着你们受难,他救你们了吗?

    疤面行者想毁灭世界,阿拜楼只能任凭其毁灭,唯一能做的就是和这个世界一同毁灭。

    疤面行者慢慢蹲下来,让阿拜楼看清它的脸。

    “吾打算毁了这个世界,复活吾的兄弟。”疤面行者不急不缓的声音传遍泛大陆,“阿拜楼,吾能听见他们在向我求救。”

    “你现在就可以毁灭世界,我没有力气阻止你。”阿拜楼苦笑。

    “你不同,你很特殊。”疤面行者摇摇头,“吾不会因为你特殊而改变心意,但是吾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阿拜楼问。

    “这日月星辰的七次更替。”疤面行者指着天上正在更替的日月说:“今天不算,吾不懂你们的时间,但是七次日月应该足够了,你们可以想好怎么对付吾,如果失败了,你给吾一种可以杀死吾的感觉,你很特殊,吾愿意再陪你玩一会儿。”

    七天,对疤面行者仅仅是闭眼再睁开那种程度。

    “我知道了。我没选择的余地。”阿拜楼说。

    “当然,你还是很聪明的。”疤面行者说。

    说完,疤面行者便坐在大海里,抱着双腿,不再理会大海上的任何事情。哪怕是你冲着他撒尿,疤面行者也不会有任何动作。

    它真的在给阿拜楼时间。

    但是七天,能做什么。七天时间什么都做不了,阿拜楼也心头绝望了。

    “放弃吧。”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教廷的人搀扶着雷蒙顿离开了。所有人都是傻傻的看着雕像般纹丝不动的疤面行者,随后扭头离开。

    气氛沉重,因为大家都发现了,疤面行者不死不灭。

    教廷的人泪眼滂沱,雷蒙顿路过阿拜楼的时候,突然抓住阿拜楼的肩膀,满脸热诚的说:“你一定要找到办法,杀了这个怪物,我愿意用一切帮助你,阿拜楼,教廷,愿意,用一切,帮助,你。”

    雷蒙顿下定了决心,一个老人这么泪眼滂沱,眼泪鼻涕一起甩,阿拜楼也无奈。

    拯救世界太难了,还是等死好一点。

    “老师,老师?”夏玛莎和艾露恩一左一右关切的看着阿拜楼。

    我刚刚走神了?阿拜楼这才意识到。他的思绪回到了昨天,意识一点一点的被散发。像这种魂有天外的事情,阿拜楼以前从未有过。

    这算是发呆吗?

    发呆有时候也挺舒服的。

    “呼,你刚才一句话也不说。”艾露恩松了一口气,“吓坏我们了。”

    “抱歉。”阿拜楼搂住艾露恩和夏玛莎,一个冰凉如水,一个热情如火,“睁开眼睛,你们还在真是太好了。”

    阿拜楼第一次这么说,弄的艾露恩和夏玛莎一个大红脸。两个人在阿拜楼的臂弯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哪怕这个男人正在饱受煎熬。

    “还有你,莉莉。”阿拜楼对腿上的黑猫说。

    “喵。”莉莉喵了一声。

    “能拉开窗帘吗?”阿拜楼说。

    小白点点头,拉开了窗帘,现在已经是中午,阳光……

    “今天没有阳光。”小白难过的说:“而且看起来要下雨了。”

    “是一场暴风雨。”星妮走出虚空,“如果想忘记之前的事情,最好不要去看窗外。”

    二十公里大小的疤面行者正直勾勾的盯着琉根要塞,光是他的存在就让人毛骨悚然着。一想到七天后这家伙还会毁灭世界,就更令人发疯了。

    “我王。”鹦鹉石伸了一个懒腰,“吃饭了吗?要吃午饭吗?还是晚饭?”

    “珍珠!”海尼亚在通道里喊了一声。

    “抱歉啊,海尼亚,这是我最好的酒,我一定要给王尝一尝。”珍珠跃上水面,手里面捧着一个木罐。木罐密封的很严,它出水的时候,还是能闻到一股非常香醇的味道。

    接过珍珠的酒,阿拜楼意外的说:“没想到你会舍得喝。”

    “以后每天我都会带我最好的酒过来的。”珍珠说。

    “亲爱的,我和珍珠过来玩了。”海尼亚说。

    阿拜楼把海尼亚抱在怀里。

    “你想我了吗?”阿拜楼问。

    “非常想。”海尼亚亲了一口阿拜楼的嘴角,嘿嘿的笑着。

    “好酒应该配上大餐,小白,你做了什么吃的。”阿拜楼问。

    “咳咳,我准备每天每餐都做最好吃的盛宴,我知道每天这么吃对身体不好,但是人要及时行乐。”小白叉着腰说:“今天,也是一场大餐,就是再来十个人也没关系。”

    “我听说再来十个人也没关系吗?”尼娅芙有进门,把自己的披肩挂在门上,她的胳膊还缠着纱布,“加我一个好吗,我也想和你们一起玩啊。”

    “有肉的话,我可以吃。”柚母和提灯也紧随其后。

    “我当然欢迎了。”阿拜楼笑着说。

    每一餐都是最后的一餐。

    “可以加我一个吗?”又一个女性走进来,小白别扭的别过脸,而莉莉也炸毛了。“我不会找你们的麻烦的,我只想和能够让人安心的人吃一顿饭。”

    金梅尔像失去了曾经的野性。

    “别怕,她不会找麻烦的。”阿拜楼摸着小白的头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去吧,把招待客人用的东西拿过来。”

    “好香的酒。”星妮说。

    “珍珠出品,必属精品。”珍珠兴奋的晃了晃酒杯。

    小白推着一辆闪闪发光的餐车,这是她最喜欢的东西,餐车每端上一份她做的料理,都会平添一份仪式感。

    小白还想再用一阵子餐车呢,兽人帝国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一场盛大的餐点无需多言,阿拜楼双手放在桌面上,面带微笑。

    “这只鸡是我按照陛下的方法做的,陛下说大家刚刚战斗完,更适合吃一些清淡的东西。”小白打开锅里还在滚汤的鸡汤,“汤真的很好喝,那些药材给汤增味了不少。”

    小白没想到有些东西既能滋补身体也能清除肉类的腥味,阿拜楼总有一些这世界没有的知识,小白觉得阿拜楼超厉害。

    “有人要喝酒吗?”小白拿着珍珠的酒挨个问。

    “我要一杯。”星妮说。

    “我也要。”莲莉说。

    “我我我。”珍珠也举着杯子说。

    “也给我来一杯,谢谢。”尼娅芙说。

六百四十五章 珍惜最后的时间

    小白给想要喝酒的人都倒了酒,阿拜楼也不例外。珍珠的酒从不令阿拜楼感到失望。

    “小白,能给我倒杯牛奶吗?我想再和一次。”金梅尔恳切的说:“我很怀念它,我不会让你回去的,兽人帝国不是一个适合你的地方。”

    在海风庄里,小白笑的次数比服侍她的时候多了十几倍。

    虽然不甘心,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了。金梅尔没有办法,她还是怀念从小喝到大的小白的手艺。

    以前她不觉得有什么,在这最后七天里,小白的“味道”显得尤为怀旧。

    “这个酒的来源是一艘名叫珍爱希佛的沉船上拿来的,保存的时间……算了,不告诉你们。”珍珠打着哑谜。

    “珍爱希佛?”星妮惊讶的说:“四百年前有一艘很有名的远航船,就是真爱希佛,希佛是凯撒帝国的第三公主,那艘船的船长是第三公主希佛的秘密情人……”

    珍爱希佛的船长传言里是为爱而死,说起来好听,实际上是被流放而死,凯撒大帝不想背上拆散情侣的骂名,干脆就让其乘上珍爱希佛号,去大海里找一颗能够延长寿命的珍珠。

    “因为是很残忍的一件事,所以我到现在还记得,没想到真爱希佛号已经沉没了。这个酒我倒是不惊讶,当初的那个船长也是一位嗜酒如命的人。”星妮说。

    “唉,我还想不让你们知道呢。”珍珠撅着嘴说:“延年益寿的珍珠?大海里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吗?”

    阿拜楼的手顿了一下,疤面行者……不行不能想这件事情,阿拜楼晃晃脑袋,把脑海里的东西全都挥空。尽量不去想更可怕的事情。

    “话说回来,爱酒如命的珍珠居然会把最珍藏的酒带过来,真不可思议。”莲莉揶揄说:“哈,做梦都没想到能喝到这种好酒。”

    越是老酒越容易醉人,喝酒的几个脸色已经红了,即便是珍珠这种能喝的,也感到有些微醺。

    “放心,以后还会有的,我还有很多酒,真希望你们能喝到……”珍珠趴在桌子上,如同嚼蜡般的吃着没有味道的面包,“酒啊,本来就应该是有人喝,才有它的价值的,要是没人喝了,我收藏它也没什么用。”

    海尼亚无奈的怼了怼珍珠,让她注意管好自己的嘴,别什么都说。

    “糟了。”海尼亚把求助的看向阿拜楼。

    喝醉的珍珠口不择言,还不太明白自己说了错话,当大家都有意避开七天之后的事情的时候,珍珠傻傻的说了出来。

    “珍珠是个傻瓜。”柚母说。

    “啊?为什么?”珍珠醉醺醺的说,忽然看见餐桌上一个个表情沉重,珍珠立刻知道她做了什么蠢事。

    天啊,我这个傻瓜,都说了什么话啊。珍珠想打自己一顿。

    莉莉放下刀叉。

    “能够在钻石雨果遇到各位真是太好了。”莉莉的小手抓着自己的裙子,满脸认真的说:“莉莉从以前就是个很弱小的魔女,被追杀,被羞辱,像过街老鼠,睡在钟楼,睡在船上,睡在桥洞里。如果没有遇见各位,莉莉还是那个傻瓜一样的小魔女能遇到各位真是太好了,过去的一年里,莉莉每一天过的都很开心,莉莉一定是全世界最开心的。”

    呜哇哇。莉莉仰着头大哭,眼泪泉涌而出。

    “莉莉不想和大家分开,莉莉讨厌这种感觉。”

    她讨厌什么都做不了,等待死亡的降临。

    这是刑场?还是某种刻意的羞辱?莉莉不觉得疤面行者给出的七天时间有什么好的,倒不如说是对全世界的一种羞辱。

    疤面行者知道,没有人能阻止它。

    “别哭了,莉莉。”莲莉心疼的给莉莉递上手帕。作为姐姐,她没给莉莉树立好榜样,还让莉莉的童年蒙上了阴影。甚至在相见不久的这段时间,就要彻底分开了。

    她和莉莉一直没袒露心声,因为她愧疚,反而更难让她面对莉莉了。

    这世界太恶心了。莲莉真想怒斥世道不公。

    谁知道第二个哭的会是一向冰冷镇定的雪魔女。

    两个姐妹哭的样子,还颇有几分相似,哪怕是外人来看,也能够看见她们一奶同胞。

    “老师,我觉得那个火焰领主在骗我。”夏玛莎不知道从哪里喝了一杯酒,人的意识已经魂游天外了。她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如果那家伙说我真的是元**皇转世,那我为什么没有像元**皇那么强,我啊,面对疤面行者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甚至在你的背后也没有安全感。我想帮上你的忙啊,老师,而不是现在这种废物一样的,任何忙都帮不上!”

    “夏玛莎,你不应该喝酒。”阿拜楼拿走夏玛莎还准备继续喝的酒,夏玛莎本身酒量就极差,现在这种样子,没有暴走就已经很好了。

    “老师,老师啊。”夏玛莎梦呓一般的说:“如果不变强,我真的连饭都吃不下啊,人为什么变强那么慢呢?魔力灾厄?真好笑,明明我这一辈子都在别人的保护下成长着。”

    夏玛莎也哭了。

    “乱套了。”艾露恩的眉脚跳了跳,无奈的说:“我会去安慰夏玛莎的。”

    这顿饭应该吃不成了,抱头痛哭的有之,把酒当成水喝苦酒的也有。

    “我不许你们喝苦酒,这会糟蹋了酒的美味。”珍珠抱怨,把自己的酒壶收了回来,“每个人讲一个笑话,必须笑了才能喝酒……”

    “白费你一番心血了,小白。”阿拜楼苦笑。这一桌子已经成了情绪的发泄场,他即便有心去吃,面对这群哭的稀里哗啦的姑娘也没什么办法。

    美人鱼们还好,一个个还算稳重,珍珠是个例外。

    金梅尔和尼娅芙都在哭。

    “在别处哭会被笑话,本来没人带头我也准备在海风庄哭的。”尼娅芙一边哭一边大口的喝着酒:“我还是相信的,我们会得救。”

    “嗯,没关系。”小白摇头说:“如果餐桌能让她们发泄,也是一种成功了。”

    “小白。”金梅尔卑微的说:“抱抱我好吗?”

    “去吧,傻姑娘。金梅尔对你没有任何恶意,我发誓。”阿拜楼说。

    小白得到许可,去了金梅尔的地方,轻轻的搂住金梅尔的头,轻声说:“不哭了,我在,我在。”

    金梅尔在小白的怀里闭上眼睛,她的尾巴慢慢垂下。

    “小白……对不起。”金梅尔没说为什么说对不起。小白像以往那样,摸着金梅尔柔顺的头发,安慰这位看起来强硬的猎手公主。

    如果这些姑娘,还能够看到希望就好了。阿拜楼吃着嘴里的东西,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阿拜楼吃了一些东西,便推开了门走出海风庄的门。屋里面莺莺燕燕的哭声让他心头烦躁,并不是说这些姑娘的哭声恼人,而是他在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懊恼。

    他一直以为自己有能力解决一切。

    直到疤面行者出现之前,他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蠕虫行者、蛆虫行者固然强大,阿拜楼却不恐惧,愚蠢的虚空生物尚在掌控中,总有一种办法彻底杀死它们。

    当疤面行者出现,阿拜楼一直信奉的没有无敌的教条被打破了,正如疤面行者所说,虚空中有无数强大生物,所谓无敌,绝对还轮不到它。

    但是在泛大陆,它就是无敌的。

    教廷的神会救人吗,教皇被拆成碎片碾碎,那些神也没有任何生息。

    这位一直隐藏在凡赛德纲深处的敌人在阿拜楼面前轻易的死亡,不仅没给阿拜楼任何一点“欣喜”,反而是对疤面行者的疑虑越多。

    阿拜楼坐在海风庄院子的长椅上,疤面行者坐在原地也遮天蔽日,琉根要塞笼罩在它的阴影里。

    估计现在有很多人都在看着这个庞然大物,并生出与自己相同的无力感。这一刻阿拜楼不是孤独的。

    阿拜楼看见海尼亚推开海风庄的门,于是起身将海尼亚抱在怀里,一同坐在长椅上。

    “亲爱的,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海尼亚笑着说:“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没人会怪你。”

    “我救不了她们,就像很多生命在我面前消逝一样。”阿拜楼苦笑,“等我死了,冥界的最终清算可能会当场让我魂飞魄散吧。”

    “为赎罪而拯救,本身就悖论。为了赎罪杀人,更加不可理喻。”海尼亚躺在阿拜楼的腿上,像一只小猫一样,“你已经做的太多了,亲爱的,每当看见你为了这些事情忙碌的时候,我都揪心。”

    海尼亚偷偷的说:“如果事情不可改变,倒也没有关系。”

    她又凑到阿拜楼耳边说:“我会陪你一起死去……”

    可是你们应该知道,我并不想让你们死去。阿拜楼捂住脸,极度痛苦。

    那是无法言说的撕裂的痛苦,阿拜楼一生中结交的朋友,都在他的眼前不断的播放着幻灯片。

    他一生中做了很多离谱的事情,除了发动战争,一次外敌入侵,他就已经束手无策了。

六百四十六章 一包润喉糖

    阿拜楼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劳累。

    他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他的身体已经破碎,哪怕是灵魂,也不足以继续支持他战斗了。

    阿拜楼捂着脸,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湿润。

    躺在阿拜楼怀里的海尼亚感觉到阿拜楼在颤抖,阿拜楼在哭呢。顺着他宽大手掌流下的有温度的眼泪滴在海尼亚的脸上。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说阿拜楼的。

    她在琉根要塞听见很多很多关于阿拜楼的讨论。

    除了强大以外,更多的是残忍冷酷。

    而海尼亚知道,那不过是对敌人的态度,阿拜楼本质上还是那个十几年前的男孩。他会为了其他人愤怒,拥有力量却从不沉浸于力量的快感中。

    海尼亚能感觉到,阿拜楼在刻意的压制自己的力量,似乎潜意识里在害怕着什么。

    “我也不知道。”当被问及的时候,阿拜楼总会这么说。

    海尼亚并不觉得奇怪,她爱上的男人总是充满谜团,越是充满谜团,他就越是迷人。

    最重要,不还是他热爱着美人鱼吗?

    阿拜楼为美人鱼付出的,值得二百位美人鱼献出一切支持他。

    “现在,你找到原因了吗?”海尼亚舔了舔阿拜楼流下的眼泪,“亲爱的,你找到了吗?”

    她拉开阿拜楼的手,仔细看着阿拜楼通红的眼睛,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答案无需多言,海尼亚和阿拜楼的交流只需要一个眼神。

    “找不到也没有关系。”海尼亚笑着说:“美人鱼会替你寻找,我们也一直在替你寻找着。”

    “海尼亚,我做错了很多事。”阿拜楼苦恼的说:“我可能不像你们说的那么负责。”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自有决断。”海尼亚笑着说:“亲爱的,去海里吗?”

    “现在吗?”阿拜楼问。

    “你不是属于海尼亚一个人的。”海尼亚咬着耳朵说:“你属于很多人,但是及时行乐……对吧,这一次随便你,我全都听你的。”

    “你说的。”阿拜楼突然来了精神。

    海尼亚脸红了一下,“当然。”她再三保证。

    抱起海尼亚,阿拜楼直接冲进海风庄,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屋子里的一群人,钻进了海风庄下面的海通道。

    “猴急。”鹦鹉石苦笑。

    阿拜楼这一下弄的之前那股悲伤的气氛都消失了,鹦鹉石的一句话把难过的几个人逗笑了。

    “我还不想就这么认输。”金梅尔从小白怀里出来,把小白推开后小声的道了一声谢谢。“我现在会向大萨满沟通,寻找解决的办法。”金梅尔随手拿了一只鸡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你们还有别的办法吗?”鹦鹉石问。

    尼娅芙摇了摇头说:“不是所有国家都有办法,兽人帝国在大陆的印象里野蛮,并不代表人家的文化真的野蛮。”

    “吃同族还不算野蛮吗。”莉莉不满的说。

    “莉莉。”小白拉了一下莉莉说:“不是所有兽人都能接受吃同族的,像弱小的我们,就无法接受。”

    “好吧。”莉莉闭上嘴。

    “夏玛莎,今晚我想住在海风庄。”尼娅芙说。

    “当然可以,可是为什么?”夏玛莎问。

    “海风庄有阿拜楼。”尼娅芙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而阿拜楼陛下可以给我安全感。在我那里,他们一个个就像快世界末日了一样。”

    好吧,可能就是世界末日,但是面对灾难,作为军队是不应该露出那种表现的。不如说整个琉根要塞,只有钻石雨果还在维持着以前的秩序。

    被寄予众望的教廷,也因为教皇的死亡陷入了低谷,一片死气沉沉的氛围。雷蒙顿自从回来后几乎就是闭门不出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从教廷传来的消息说,雷蒙顿快疯了,他陷入了憎恨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不过据说也在密谋着帮助阿拜楼的事情。

    总而言之,教皇的死对雷蒙顿的打击很大。

    “说出来并不丢人。”星妮搂着肩膀说:“不瞒你们,我总感觉阿拜楼还有办法。我知道这个想法太强人所难了,但是全世界只有阿拜楼有资格被人信赖着。”

    “你们要不要去浮空城。”艾露恩吃掉最后一块面包,放下手里的刀叉说:“尼娅芙,小白,你们还没去过浮空城吧。”

    “那里不是军事之地吗?我去了可以吗?”尼娅芙听到艾露恩提议,心里有些期待。她们国家有不少魔法师出自浮空学院,与她同龄的人经常讲述浮空学院的趣事。

    “唉,全世界最好的学校出了问题,真令人烦躁。”从浮空学院里毕业的学生总是和尼娅芙惋惜的感叹,这句惋惜成了他们提起浮空学院的必需开头。

    “什么军事之地啊。”夏玛莎笑着说:“就是个学校而已,如果你想看,我甚至能带你去高塔之下看。”

    “真的?”尼娅芙高兴的说:“你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夏玛莎。”

    “没那么严重啦。”夏玛莎尴尬的小声说:“反正进去了你也看不懂,这一点我还是很确定的。”

    “把我刚才的感动还回来好吗?夏玛莎小姐。”尼娅芙气的牙疼。

    “哈哈哈哈。”夏玛莎大笑。

    “你们都要去浮空学院?”莉莉问。

    “嗯。”夏玛莎点头。

    “那太好了,小白,你要不要再试试莉莉的飞行扫帚?”莉莉拿出自己的扫把,期待的看着小白,眼神闪闪发光,刺的小白别过头。

    她真不敢再坐一次那个扫帚了。

    “救我,星妮夫人。”小白悄悄地说。她实在没办法拒绝莉莉的请求,可是一回想起刚坐莉莉扫把的那次,她觉得自己尿要漏出来了。

    星妮好笑的眨了眨眼睛。

    “莉莉,这次上去是有人接咱们的。”星妮答应了小白小小的愿望,“去高塔之下的传送门就在星火军的营地里。”

    “好吧。”莉莉耷拢着脑袋说。

    “下次你当着我们面飞一次,莉莉。”夏玛莎苦笑说:“上次你飞的时候,差点把我的脑袋扎穿。”

    “你们去吧,我会留在这里看着海风庄。”鹦鹉石说。她还有事情要在海风庄里解决,而且她也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多占有阿拜楼一会儿。

    阿拜楼与海尼亚回来以后,肯定会来海风庄。

    阿拜楼吩咐了钻石雨果的官员,和一切愿意听他的话的人,在琉根要塞的地方展开演讲,其内容无非就是相信世界还有未来。

    纵然演讲的人热火朝天口若悬河,路过的只是用一种“这人没事吧”的表情看了一眼后离去。

    “莉莉觉得他们应该休息一下。”莉莉说。

    几个女孩看着的那个钻石雨果的官员激昂澎湃的演讲,时而表情奋进,时而怒拳呐喊,听的几个女孩都有些燃烧了。

    “不,还是别打扰他们了。”艾露恩摇头说:“你看他们的眼神。”

    那是坚定的,充满信仰的眼神,在他们的眼神里他们看见了与她们一样的信心,那个男人会成功,会拯救世界的。

    纵然普通的演讲如此激昂澎湃,也无法激起很多人的信心,台上的人讲的越多,感受到的绝望越多。

    可是他的心里有一团热烈燃烧的太阳。那个太阳是阿拜楼。这太阳阻止冰冷,驱散哀愁。

    疤面行者的出现,还是要由顶尖的强者解决,弱者已经失去了胜利的信心。即便有,他们也没资格参加到战争里。

    阿拜楼深知这一点,没有希望其他人献出一份力。

    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让你们演讲的目的不是让你们鼓动对战争的向往,而是别让他们混乱,别让他们因为世界毁灭而自暴自弃,被当成可笑的小丑也没有关系。”阿拜楼认真的说:“重要的是别让他们影响了我的计划。”

    他说的信誓旦旦,实际上没有任何计划。

    但是他的话就是天下的旨意,狂热信仰阿拜楼的这些人,真的相信阿拜楼会在这七天里找出办法。

    “走吧。”艾露恩拍了一下莉莉的肩膀,“不给老师添麻烦,就是咱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了。”

    “等莉莉一下。”莉莉点点头,跑到演讲者面前说:“伸手。”

    演讲者没有因为莉莉打断了自己的演讲难过,而是顺从的伸出了手。

    “给你,魔女做的润喉糖,记得把这些糖分给别人。”莉莉嘱咐说:“辛苦了,这个糖不要吃太多,不然你的声音会变成女人的。”

    莉莉说完,临走的时候扭头说:“放心,肯定没问题的。咱们的陛下能解决很多事情,包括疤面行者。”

    演讲者呆呆的握着手里的这代润喉糖。

    听见莉莉的话,机械性的点了点头说:“我也认为陛下能够解决事端的。”

    “没想到莉莉你还藏着这么好吃的东西。”夏玛莎从莉莉的怀里又掏出一袋子糖球,塞进嘴里后有些凉嗖嗖的。“薄荷。”

    “是猫薄荷。”莉莉也拿了一个塞进嘴里,露出享受的表情,“我变成猫以后的零食。”

六百四十七章 内心的黑暗

    大海中,夹杂着阿拜楼阴郁与兽性的发泄海尼亚全都包容了。她在海中显得十分动人,这场狂欢从中午持续到下午,直到海尼亚柔弱的体质已经接受不了为止。

    正如海尼亚说的那样,她选择接受阿拜楼所有的想法,他想做什么,海尼亚都愿意。

    海尼亚搂着阿拜楼的头问:“舒服点了吗?”

    “嗯。”阿拜楼把头埋在海尼亚怀里,轻轻的说:“我感觉自己舒服多了。”

    “你看,果然这么多女性,海尼亚才是最好的那个,对吧。”海尼亚眯着眼睛笑。

    “我想好了。”阿拜楼穿上衣服,留下海尼亚一个软软的趴在床上,“我会想办法的,我绝不能允许我的世界就这么毁灭,我好不容易才换来的新世界。”

    “其实对我而言,就这么等待末日降临也不是一个坏事。”海尼亚拉住阿拜楼的手指,柔软而无力,“我不想你为了什么人而死,我希望你能活。亲爱的,我觉得你一直都在自暴自弃。”

    “自暴自弃吗?”阿拜楼并没有发现,“我以为我一直都很努力。”

    “做什么都会受伤可并不是努力。你每次带着伤回来,我们都觉得很痛苦啊。你的内心有我看不见的黑暗,这股黑暗可能连你都没有发现。它在慢慢吞噬你,杀死你。”海尼亚苦笑说。她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想法,“去问问两位海之母吧,她们也许有什么办法。”

    阿拜楼应了一声,海尼亚这么慎重的对他说,肯定有她的想法,海尼亚从来不会瞎说的。

    心中的黑暗。阿拜楼其实没有发现,他的内心一直有一股燥郁想要破体而出。

    星妮给他治疗的时候,曾叮嘱过阿拜楼,他破碎的灵魂已经坚持不住太强的力量了。实际上,在与蠕虫行者的对决中,阿拜楼的灵魂填充的胶应该已经失效了。

    但是直到现在,已经接近破碎的灵魂虽然以极大的痛苦撕裂着阿拜楼,却仍然“接近破碎”。

    很奇怪,连阿拜楼都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所以与蠕虫行者战斗之后,阿拜楼一次又一次的出力,仍然没有破碎。

    秉持着疑惑,阿拜楼走到了海边。

    “看看是谁来了?伟大的陛下还是一位迷茫的少年?”

    带着亲切的笑声,混沌潮汐之主已经到了阿拜楼的面前。这一次只有她出现,让阿拜楼相当意外。

    “近海呢?”阿拜楼疑惑的说:“你们两个没有一起出现,还挺罕见的。”

    “呃,她去做了一些事情。”混沌潮汐之主顿了一下,生气的说:“是我向你提问,不是你向我提问!”

    “好吧,两者都不是。应该是一位找不到方向的愚者吧。”阿拜楼在沙滩上画了一个奇特的符号,海水冲过来将符号冲垮。“我想拯救世界。”

    “这不像你会说的话。”混沌潮汐之主惊奇的说,以为阿拜楼换了一个人,她赤着粉嫩的小脚围着阿拜楼转了几圈,“为什么?你以前只是不想美人鱼受伤的。”

    “我现在也不想美人鱼受伤。”阿拜楼摇头说:“但是有些事情是不允许我这么任性的。要想拯救美人鱼,那就只有拯救世界,打败疤面行者。”

    “很遗憾。”混沌潮汐之主带着惋惜说:“如果你问我怎么打败疤面行者,我只能说我没有办法。我和近海没有任何一种能够杀死他的方法,它在虚空中绝对不属于强大的范畴,但是在这个世界,它就是无敌的。”

    “我本来也没有对你们寄托希望。”阿拜楼并不意外,混沌潮汐之主和近海潮汐之主要是有用,他就不用像现在这么忧愁了。“神”这种东西,阿拜楼已经对他们彻底失望了。

    “喂!你这家伙啊!”混沌潮汐之主生气的扑到阿拜楼身上,将阿拜楼扑倒后,揪住了阿拜楼的衣领,“就算我派不上用场,也别这么笑话我吧。”

    “抱歉。”阿拜楼笑着说:“我并没有笑话你,这一次来我本身就是来寻求你的帮助的。”

    “奇怪,你的力量……”混沌潮汐之主扑倒阿拜楼后,立刻意识到他和之前不同的地方,“消失了?不可能,连斗气和魔法都没了,阿拜楼,你一定是疯了,就凭这种身体怎么可能拯救世界。”

    混沌潮汐之主显得很慌张,阿拜楼失去力量的身体让她不知所措。

    “别这么惊奇,我很早就失去过一次力量了。”阿拜楼笑着说:“海尼亚说我内心有一股阴暗,她希望我能过来问问你们。”

    “内心的黑暗。”混沌潮汐之主舔了舔嘴唇,“那你算是找对人了,我最擅长这件事情了。”

    窥探内心,混沌潮汐之主最喜欢这件事情了,尤其是阿拜楼的心,她更加感兴趣。

    “麻烦你了。”阿拜楼闭上眼睛。

    他感觉心口一痛,睁开眼睛后混沌潮汐之主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心口处有一个像是纹身般的“混沌潮汐之主”标志。那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大触手海洋怪物,恐怕这才是混沌潮汐之主本体的模样。

    能在混沌海里成为“主”,其本体的大小恐怕比疤面行者更大。

    很快,混沌潮汐之主出来了。

    她依旧骑在阿拜楼的腰上,甚至能感觉到混沌潮汐之主大腿根部柔嫩的温度。

    她的表情和进去前截然不同,有一股说不出的慎重。

    “阿拜楼,你知道虚空之门产生的规则吗?”混沌潮汐之主说。

    阿拜楼当然知道,虚空之门的载体可能出现在任何一种物质上,可能是沙子,石子,人类,甚至大海本身。

    “既然你知道就好解释多了。”混沌潮汐之主松了一口气,“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海尼亚说的黑暗确实会影响你的心神,就像寄生一样,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你的情绪。它会让你绝望,让你痛苦,以此强大自己的缝隙。你的灵魂充满破碎,罪魁祸首就是它。”

    在阿拜楼破碎的灵魂中央,一个类似虚空之门存在的东西正在张牙舞爪的存在于阿拜楼的内心,灵魂破碎的裂口,能够看到扭曲的黑暗正在挥舞着它的触手。

    “不可能,虚空之门必须以真正存在的作为载体,我的内心怎么能算一个真正存在的物质?那不过是精神上形容词。”阿拜楼疑惑的说:“你确定你没看错吗?”

    “别质疑我,这正是我感到疑惑的,什么样的虚空之门会以你的精神作为载体,我从没听说过,闻所未闻!”混沌潮汐之主恐慌的说:“你这家伙,到底隐藏了什么啊?”

    “不,其实我没有那么多秘密。”阿拜楼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希望如此。”混沌潮汐之主左思右想,还是给阿拜楼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认为你还是去找一下了解虚空生物的事情的人更好。或许会有什么进展。”

    阿拜楼觉得混沌潮汐之主说的对,或许一些真正了解虚空的人提的建议更有用。

    与混沌潮汐之主之间的交谈并非毫无意义,阿拜楼已经找到了一个方向。

    他有预感,或许这是他改变世界最终命运的一个突破口。随着时间延长,他稍微意识到了自己或许有些别的秘密。

    “内心的黑暗。”阿拜楼明白,这东西可能和他以前做的许许多多怪异扭曲的梦有关系。

    他的出生,可能就与这个东西有关系。

    “帮了我大忙了。”阿拜楼又不知死活的揉了揉混沌潮汐之主的头发。

    看见阿拜楼离开,混沌潮汐之主噘着嘴说:“不敬神的坏家伙。”

    混沌潮汐之主很愤怒,也很无奈,更奇怪的是,她对于阿拜楼存在这件事,居然能够感到开心。

    这让她更加疑惑了。

    阿拜楼首先想到的是藏在海螺里的亚特兰蒂斯之魂,她或许知道一些事情。因为时间紧迫,阿拜楼急匆匆的回到海风庄,见到海风庄里空无一人,还好那个海螺依旧放在海风庄的餐桌上。

    小白把它当成装饰品了,和瓶瓶罐罐放在一起,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阿拜楼拿起海螺,试图呼唤里面的亚特兰蒂斯之魂。

    “亚特兰蒂斯之魂,你还在不在这里。”阿拜楼敲了敲海螺的壳,没有一点声音。把海螺的口对准耳朵,只有海螺里神秘的呼啸声,亚特兰蒂斯之魂没有任何回应。

    该死的,阿拜楼把海螺甩在桌子上,无奈的躺在沙发上。

    亚特兰蒂斯之魂消失了,阿拜楼猜测她已经回到了所谓的白虚空中,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我王,你对一个海螺在做什么?”鹦鹉石疑惑的问。她刚刚从二楼的书房走出来,她找了很多解决方法,没有任何收获,

    重要的是,疤面行者实在太强了。从以前流传下来的那些方法对付的虚空生物,全都是弱小的。

    三神可能是泛大陆出现的最强的虚空生物。

    鹦鹉石感到难过,原来谁都帮不上阿拜楼的忙,她也不行。

六百四十八章 浮空城之行

    “亚特兰蒂斯之魂曾经在这个海螺里。”阿拜楼捂着额头,既然亚特兰蒂斯之魂已经消失了,这个海螺便不算秘密了,阿拜楼无奈的说:“现在她不见了,我有事情想要问她。”

    “问什么事情。”鹦鹉石问。

    “关于虚空的事情。”阿拜楼把混沌潮汐之主的话告诉了鹦鹉石,“混沌潮汐之主是个纯粹的人,她不会骗我,骗我也没有任何好处。”

    “既然如此,就去问问星妮吧,也许她有什么办法?”鹦鹉石笑着说,轻轻的给阿拜楼揉着肩膀,感受自己深爱的男人肌肉坚硬,鹦鹉石的脸上只剩无奈。

    他到底多累了。

    “星妮嘛。”阿拜楼摇了摇头说:“星妮不行,她非常不了解虚空的事情,魔鬼本身就不是纯粹的虚空生物,而星妮更不是。”

    鹦鹉石脑海里又有一个东西一闪而过,莉莉好几次对着鹦鹉石兴奋的说过,她的法珠里存着一只巨大的怪物,是一种名叫虚空魔的东西,由阿拜楼亲手封印的。

    “那就去找那个虚空生物吧。”鹦鹉笑着说:“你现在的心情太乱了,根本没有想过那个,存储在虚空法珠里的虚空生物。”

    “虚空魔。”阿拜楼心头灵光一闪,弱小不代表无知,虚空魔很有可能有办法帮助阿拜楼。阿拜楼抱起鹦鹉石兴奋的转了几个圈,“帮了我大忙了。”

    “我帮上你的忙了吗,我王。”鹦鹉石被阿拜楼抱着,自己也高兴的问。

    “当然。”阿拜楼点点头说:“我刚才的心情太乱了,几乎忘了这个虚空魔的存在。”

    释放虚空魔意味着作为浮空城能量中心的虚空法珠失去了作用。但是因为夏玛莎还找到了甜美的火焰之心虚空魔可以随时释放。

    “正好,星妮她们也去浮空城玩了。”鹦鹉石笑着说:“她们可以陪你一起去释放虚空魔。”

    ……

    在浮空城的她们主要是陪同尼娅芙和小白,她们两个对浮空城充满了兴趣。

    可惜,因为是备战状态,浮空城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繁华,等到回到钻石雨果,浮空城上会变成以往那样人来人往的样子。

    “这里是贸易区。”夏玛莎给尼娅芙介绍着,“浮空学院的学生可以在这里买到他们想要的材料,以及有一小部分是菜市场,给浮空城的人提供日常的食材。”

    “看来这里以前很繁华。”尼娅芙认真的说:“连台阶都踩的犹如大理石般乌亮,一定有很多人在这里。”

    “现在是战斗时期,肯定不能有这么多人啦。”莉莉说。

    “好棒的菜市场。”小白反而被浮空城市场的明码标价吸引了,里面的东西分类有序,对她这种喜欢亲自去买菜的人,简直是一种享受。

    在兽人帝国的时候,那些菜都会被胡乱的扔在一起,而且胡乱要价,和钻石雨果的市场一比,就像在垃圾场里买菜一样。

    连皇室吃的都是从这里买的菜。

    “真好。”小白说。肉类,根茎类,绿叶类还有海鲜都有,简直就是完美的市场,她甚至在一个柜台前看到了“订货处”和“投诉处”。

    “钻石雨果是严格管控市场价格的,任何意图哄抬价格的人,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艾露恩看出小白的好奇,于是介绍说:“你可以在这里买到一切你想要的,如果市场没有,可以在订货处提出你想要的,钻石雨果下一次进货会特别留意。”

    “好厉害诶。”小白的耳朵动了动。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没有看到宫殿?”尼娅芙疑惑的问:“阿拜楼没有自己的皇宫吗?那他如何待客?”

    “钻石雨果的皇帝没有宫殿。”艾露恩笑着说。

    尼娅芙疑惑不解,让夏玛莎哈哈大笑。

    “待客有专门的部门,用不着皇帝亲自来,我们老师的住处,实际上只有一个地方,我们有时候也会去那里住。”夏玛莎偷偷的说:“有一阵子,艾露恩几乎天天住在那里。”

    “夏玛莎,有些事情不是随便说的……”艾露恩面带威胁的说。

    “好吧。”夏玛莎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战争时期,柏丽儿和碧翠丝姐妹还在不在。”

    “她们两个应该会在的。”星妮说。

    尼娅芙跟着几个女孩来到一个居住区,分布的特别有序,看起来方方正正的街道格外干净,即便现在没几个人住,仍然有负责清洁的人在清洁着街道的卫生。

    而且打扫卫生的是魔法师!好大的手笔。

    在住宿区的两排的远处,有一座和其他别墅不太一样,但是也没有豪华多少的屋子。

    非要说的话,可能是高了一层楼,还有院子里有个水池?

    “那里不会是皇帝的住处吧。”尼娅芙说。

    夏玛莎给尼娅芙投去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

    “不会吧?还真是?”尼娅芙晕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简朴的皇室,甚至一些贵族都比阿拜楼住的豪华。

    “不大才好,这样温馨。”莉莉笑着说:“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普通的家比起皇宫有什么区别。”

    “喂!”正在打扫卫生的魔法师喊了一声,“别踩那里,那里正在修缮中,瓷砖很……”

    小白摔了个跟头。

    “滑……”魔法师放下手。

    他们手里拿着魔法书,控制着扫把清扫着地面,效率相当的快。

    “真抱歉,我们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来。”清扫的魔法师跑过来说:“我是负责值班卫生的浮空学院的学生,等一下,我眼神不太好。”

    他找着自己的眼镜,抬起头正好看到夏玛莎。

    仿佛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吓得喊出了声。

    “夏夏夏……夏玛莎院长。”他说话都结巴了。

    “哟,没想到你在这个时候还在浮空学院。看起来你似乎没毕业。”夏玛莎笑着说。她记得这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魔法师。

    “别这么说,夏玛莎院长。我选择了服钻石雨果的兵役,和军队一起出征,现在是钻石雨果的预备役。”眼镜魔法师拉开自己的魔法袍,露出星火军的一个标志,“看,我为此骄傲。”

    “嗯,你的魔法水平不差,为什么还在当预备役?”夏玛莎问。

    “那个……”眼镜魔法师脸色一红,“我的体力不太好,到现在还没通过体能测试。”

    “莉莉,你还有那包药水吗?”夏玛莎问。

    “是那个可以使身体变轻的吗?”莉莉摸了摸口袋,拿出来一瓶小拇指大小的药水,“莉莉有,只是你要拿来做什么?”

    “给你。”夏玛莎把莉莉手里的药水递给眼镜魔法师,“喝下去,然后跑过去找测试官,我保证你能通过体能测试。”

    眼镜魔法师接过夏玛莎的药水,很纠结的看着药水,估计在天人交战。

    “不行。”眼镜魔法师喊住夏玛莎,气喘吁吁的跑到夏玛莎面前,“夏玛莎院长,我不能接受这种好意,我要做凭借自己的能力考上星火军正式役,靠药水这种旁门左道的方法,不符合我的本意。”

    “你小子还挺有趣的。”夏玛莎接过药水,“那就祝你成功了。”

    虽然恋恋不舍,眼镜魔法师还是把药水还给了夏玛莎。

    “夏玛莎,我感觉你在炫耀。”尼娅芙酸气冲天的说:“钻石雨果的情操,看的我相当羡慕。”

    “哈哈哈,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夏玛莎笑着说:“本来我都快要回头教训一顿那个小子了,让我丢脸这种事情,他差点犯错了。”

    “我以为钻石雨果很多人都会绝望的。”尼娅芙苦笑说:“正好相反,很多人都充满了希望。”

    和她的国家完全不同,很多人死气沉沉,甚至一些人已经自暴自弃了,连和她一起说话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尊敬,带着轻佻与**。

    对一国公主这么说话,下场肯定不会好。不过尼娅芙选择原谅了他们。

    只希望有一天世界得救了,他们不要后悔才好。

    “谢谢你对老师的信任。”夏玛莎说着,带着尼娅芙走进“阿拜楼的别墅”。

    花园里的花朵还盛开着,白色的花朵浮夸的绽放着。

    “这是魔女的把戏。”莉莉说:“花园一直都归我管,我种下的花草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改变。”

    正验证了星妮的话,柏丽儿和碧翠丝真的还在这里,她们见到院子里来了人,向她们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啦。”碧翠丝说。

    “阿拜楼陛下在等你们。”柏丽儿说。

    几个女孩进屋,阿拜楼正在桌子前喝着饮料,这里比海风庄更大,看起来也更别致。

    不要怀疑贵族出身的柏丽儿的审美,从小学习歌舞绘画的柏丽儿,对房间的布局也充满心得。

    “阿拜楼,看来你找我们有事情。”星妮说。

    “嗯。”阿拜楼点点头说:“有很重要的事情。”

    “是打败疤面行者的事情吗?”夏玛莎问。

    “不,是治病。”阿拜楼眯起眼睛说:“治好我的病,然后……”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那邪气从他的脸上散发,让几个姑娘发现,那个男人回来了。

六百四十九章 阿拜楼的内心深处

    虚空魔被关在虚空法珠里很久了,这对它来说,感觉就像一只鱼缸里面的金鱼。

    虽然是虚空,可是虚空是在鱼缸里的。

    既寂寞又冰冷,比起广阔无垠的大海差了太多。

    虚空魔试图呼唤外面的人,结果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它的确能看到广阔无垠的虚空,却怎么也冲不出虚空法珠的范围。

    甚至虚空法珠几度缩小,虚空魔已经连转身都变得艰难了。

    阿拜楼找到夏玛莎几个姑娘,向她们说了自己的想法,这让夏玛莎几个人立刻答应下来了。不管是为了击败疤面行者,还是单纯的为了阿拜楼而努力,她们都要一致认为越快越好。

    “虚空法珠还放在桑德瑞拉核心中。”空姬说。

    “高塔精灵怎么样了?”夏玛莎关切的问。那个为了桑德瑞拉核心的正常运作而挺身而出的高塔精灵非常值得她尊敬。

    她一直以为高塔精灵不过是个按照程序行动的魔法生物而已。

    “她很好,正在修复中。”空姬笑着说:“放心,高塔精灵不会有事的,她的前身可是坚韧的教廷骑士。”

    “高塔精灵怎么了?”阿拜楼问。

    夏玛莎把之前她在控制桑德瑞拉座炮时候,高塔精灵的行为说了一遍。

    “没想到,她有这种操守。”惊奇的反而是艾露恩。

    “呵呵,你们最好别太小看高塔精灵了。”阿拜楼神秘莫测的笑着说:“她比很多人都高尚的多,为什么东西而牺牲这件事情,她做过不止一次。”

    “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星妮说。

    “我当然了解了。”高塔精灵可是他阿拜楼一手制造出来的。除了需要用到真正的“纯洁纯粹”的灵魂这一点很残忍,所以他费了很多时间,才同化了高塔精灵,让她改变了她对教廷的观点。

    高塔精灵会为了胜利献身,阿拜楼听到后并不觉得意外。

    幸好,高塔精灵的命还在他的掌控里,没有阿拜楼的允许,高塔精灵还不能真的死去。

    阿拜楼来到桑德瑞拉核心,虚空法珠和甜美的火焰之心正以特殊的流体互相交融。

    然而这是错觉,这是魔法之间形成的一种视觉差。这种流质并不是真的存在,只要阿拜楼伸出手,就能摸到那个热的发烫的虚空法珠。

    当阿拜楼把虚空法珠从里面掏出来的时候,虚空法珠还泛着火焰燃烧过后的红色灰烬的颜色。

    “好热。”莉莉摸了一下,被烫的缩回了手。

    “夏玛莎,艾露恩,你们一左一右守护好这里。”阿拜楼说。

    尼娅芙不知道怎么办,干脆就跟着夏玛莎站在了一起。“我感觉我不该来的。本身高塔之下就不该让我来,何况来到这么机密的地方。”尼娅芙说。

    “不,你来了正好,比起我们,你更擅长守护。”夏玛莎笑着说:“现在的阿拜楼,可是一点力量都没有。”

    “一点力量都没有?”尼娅芙不敢相信,一点力量都没有的人敢直接触摸温度这么高的法珠吗?

    “别小看这个男人的忍耐力啊。”星妮说。

    虚空魔会让阿拜楼弄清混沌潮汐之主所说的“精神上的虚空之门”到底是什么。

    阿拜楼坚信,这会成为打败疤面行者的突破口。就用他的身体,哪怕是这一条命都可以。

    疤面行者必须死。

    随着这股意念,这个耗费了阿拜楼巨大心神的虚空法珠被阿拜楼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它的破碎与玻璃无异,从里面渗出了奇怪的水银一样的物质。

    那是被压缩过的魔力,现在被这一摔之下彻底逸散了。

    虚空魔在虚空法珠里出现,终于不再忍受那狭小的虚空“鱼缸”了。狂喜之下,虚空魔猖狂的大笑着。

    “该死的阿拜楼,我又出来了,现在,我要把你们都撕碎。”虚空魔敢口出狂言的原因就是阿拜楼现在一点力量都没有,它感受的到。

    这就是阿拜楼叫来夏玛莎和艾露恩的原因。虚空魔必定会因为他的虚弱而暴走,这个虚弱与之前截然不同,已经不是限制力量,而是根本无法使用力量。

    “你说你要撕碎谁?”夏玛莎的魔法五颜六色,宛若风暴。

    “需要用魔法给你清醒一下脑袋吗?”艾露恩的魔法藤蔓野蛮生长,犹如愤怒的触手,一根根盘虬。

    “对不起,我刚才瞎说的。”虚空魔干脆的服软了。

    一左一右两个煞神魔法师,看起来都不好惹,阿拜楼的身后还有几个人看起来不是很强,但是虚空魔从其中一个身上感受到了这个层次的生命不该有的“时间之力”。

    “算你识相。”夏玛莎和艾露恩收回力量,向前几步护卫在阿拜楼身边。

    “阿拜楼,你这次放我出来,是为了杀了我?还是为了利用我?”虚空魔问。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阿拜楼说。

    “在你问我问题之前,我有个小小的要求。”虚空魔伸出自己一只干瘦的手指,“我现在很弱了,失去了威胁你的能力,所以我希望我回答问题过后,你可以放我走。”

    “你有选择的余地吗?”夏玛莎冷冷的说:“你之前打算侵略高塔之下的事情还没和你算账。更何况,你没发现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虚空魔在夏玛莎的要求下仔细的看了看阿拜楼,闻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吓得虚空魔贴在墙上,“你……你杀了虚空行者?还不止一个?你真的是人类,而不是一个别的次元的生物吗?”

    “而且,你可以看看外面。”夏玛莎说。

    虚空魔僵硬的把头扭到外面,他本以为不会有什么会比杀死两个虚空行者更可怕的事情了,结果他见到了二十公里大的疤面行者,安静的在海里一动不动。

    “虚空暗影……”虚空魔哆嗦了一下,“我会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所以请一定要打败它。”

    或许因为实力的变弱,这个本来有些蠢的虚空魔变得软弱和机灵了。实力强大会让他们变蠢,但是实力弱小又会让它们聪明?

    真有意思。阿拜楼又发现了一些以前没发现的事情。

    “你为何这么配合了。”艾露恩谨慎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没有。”虚空魔果断的摇着头说:“虚空暗影能够得知所有这个世界的虚空生物的去留,如果我打算离开这里,它必须回到虚空,否则……”

    “否则什么?”阿拜楼问。

    “我会被当成食物吃掉。”虚空魔害怕的说。

    “那我们利益一致了。”阿拜楼坐着空姬给他的椅子,翘起了二郎腿,“那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我的问题也只有一个。”

    “你说。”虚空魔老实的说。

    “有没有什么虚空之门是直接出现在精神世界里的。”阿拜楼问。

    “出现在精神世界里的虚空之门?”虚空魔陷入了沉思,“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如果有现成的,可以给我看看就好了。”

    “那就是有现成的。”阿拜楼扒开衣领,露出混沌潮汐之主特意留下来的纹身,就好像阿拜楼是属于她的一样的印记。“凑过来,你可以从这里看到。”

    “老师……”艾露恩担忧的说了一句。

    让虚空魔这么近,万一它暴走了,很有可能让阿拜楼受伤。

    “没关系。”阿拜楼了解虚空魔,它肯定不会因为之前阿拜楼和它的过节而拼死报复。

    虚空魔向前,伸出一只犹如蜗牛触角般的东西,它很快缩了回来。“我不想继续看这么可怕的东西,你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看来你知道。”阿拜楼说。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说的虚空之门的背后,有一个谁都无法理解的怪物。”虚空魔说。

    “继续看。”阿拜楼指了指胸口。

    “我拒绝。”虚空魔摇头说:“我发誓,那东西是比虚空暗影更可怕的,我只是闻到了它的味道,就已经差点沦为了它的使徒。”

    阿拜楼敲了一下椅子。

    “是死在魔法里,还是继续看,你做一个决定。”夏玛莎会意,干脆的威胁说。

    被人胁迫着,虚空魔终究是在魔法的威胁下屈服了。它这一次不仅仅是在阿拜楼的灵魂边缘转了一个圈,而是更加深入的继续探索。

    它来到阿拜楼的灵魂处,看见那个离谱的像破碎的瓦罐一样的灵魂每个碎片上都有一双眼睛。

    而阿拜楼的灵魂,就像在看一只苍蝇一样看着虚空魔。而虚空魔习惯了这种注视,继续向前探索着。

    它继续贴近阿拜楼的灵魂,每一片灵魂碎片里的缝隙的黑暗中都有无数双嘲笑的眼睛。

    虚空魔钻进碎片的缝隙中,那些窥视眼睛全部消失了。而正如阿拜楼所说,他的精神世界里真的有一张虚空之门。

    那张虚空之门散发着极度的黑暗,无形的触须挤出虚空之门。

    虚空魔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后退,但是莫名其妙的,它继续前进了。直到虚空魔看到了那扇门的原貌。

六百五十章 你来自深渊

    虚空魔退了出来,虽然看不出来虚空生物的脸色,但是还是能够看出来他有些萎靡。

    “看出来了什么吗?”阿拜楼问。

    “看出来了。”虚空魔搓着双手说:“阿拜楼,你来自深渊。”

    “你在胡说什么。”夏玛莎愤怒的拽了一下虚空魔。

    “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的。”虚空魔冷漠的说:“但是我要问你一件事情。”

    “你说。”阿拜楼点头。

    虚空魔看着是认真的,它应该发现了什么。虚空生物和混沌潮汐之主本质上都不同,这些喜欢以生灵情绪为食量的怪物,对生灵的精神世界的把控应该更高。

    毕竟他们是各司其职。

    “你是不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虚空魔直接开口说了。

    “……”阿拜楼抬了一下手。

    星妮理解的点了点头,拍了一下尼娅芙的肩膀。

    “嗯。”尼娅芙没有拒绝,这是涉及到别人秘密的事情,尽管她非常想听到虚空魔和阿拜楼之间所述说的秘密。

    艾露恩和夏玛莎也出去了。

    “你最好别趁这个机会做什么坏事。”夏玛莎临走时威胁了一下虚空魔。

    反正在这个桑德瑞拉核心,虚空魔什么也做不了,而且它见了阿拜楼的心门以后,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你怎么发现的。”阿拜楼说。

    “虚空之门只能作用于物体,这件事是众所周知的。而你的精神世界的确有一道门,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是怎么形成的。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说门后面有一个连我们虚空生物都可以称之为怪物的东西。它等待着你濒死的那一刻,从你破碎的灵魂中涌出,最后吞噬你所在的这个世界。”

    阿拜楼心门之后,有不属于虚空魔认知里的东西,尽管心门上的东西很像虚空之门,但是还是有着不同。

    这个心门,是链接这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只有在那个世界待过的人,才能建立一个沟通两个世界的通道。

    “我的智慧并不高。”虚空魔坦诚的说:“那个怪物试图与我对话,我害怕的逃跑了。”

    “这不怪你。”阿拜楼说。

    面对未知的事情,虚空魔害怕理所当然。

    “那扇心门形成的原因……”虚空魔无奈的说:“它足够强,能够在任何物质非物质上开辟虚空之门,仅此而已。”

    它足够强,所以能做到对虚空生物来说犹如神一般的行为。

    甚至在某个人的精神世界上开辟一条通道,而不是心脏眼球之类的地方。

    “你一定来自深渊。”虚空魔再次重复了一次,“你的世界一定是深渊的最深处,所以才会链接了一个这么黑暗的怪物。”

    地球是深渊的最深处吗?不可能,阿拜楼离开时地球还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虽然一如既往的短命,但是绝不是深渊。

    但是结合那个似真似假的梦境,阿拜楼疑惑了。

    “你是不是会做一些奇怪的梦。”虚空魔神秘莫测的说:“那些梦离奇,古怪。”

    “是。”阿拜楼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与自己对话的不是虚空魔。

    虚空魔的身体缠斗,一股尖叫响彻桑德瑞拉核心。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信徒!信徒!打开那扇门,死亡,然后释放你的主人!你的灵魂,你的一切!都是属于的!”

    后面的尖叫已经听不清了,只有虚空魔最后喊声里的某串听不懂的语言在阿拜楼脑海里回荡。

    我在哪里听过这些东西。阿拜楼头痛欲裂,那字符传递着无数高深的信息,影响阿拜楼脑海里的想法。

    阿拜楼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控制,但是阿拜楼知道了一个能够打破疤面行者的方法。

    就从虚空魔口中的“它足够强”开始,那么如果能够把心门之后的生物召唤出来,恐怕疤面行者也难以抵抗。

    “杀死自己吗?”阿拜楼看着自己的掌纹。

    虚空魔虽然还在重复着尖叫,陷入沉思的阿拜楼却自动将这一声声尖叫无视了。心里面全是如何召唤心门之后这件事情。

    夏玛莎和艾露恩快速的推开门,却看到了离奇的一幕。

    阿拜楼像是沉思的犯人,而且身上还有裂痕。虚空魔就在阿拜楼不远处缠斗尖叫,直到夏玛莎几个人进来,直接融化成了一地黑水。

    虚空魔很明显是死了。

    满地的黑水还在冒着泡泡,散发出一股奇怪的臭味。

    充满裂痕的阿拜楼只是眨眼一瞬就消失了,阿拜楼还是在看着自己的掌心,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夏玛莎感觉她敬仰的老师有些不像原本的那个人了。

    不是说不像,而是多出了一些眼睛看不到的东西。

    “老师,发生什么了?”艾露恩问。

    阿拜楼这才回过神,艾露恩的声音把阿拜楼拉回了现实世界。

    他刚才出现了很多幻觉,在艾露恩把他叫回神后,那些幻觉消失了,而刚才他看到了什么,也都忘得一干二净。

    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肯定没那么简单,绝不应该是死了活着遭遇了什么事情。阿拜楼皱着眉头。

    如果连“穿越异世界”这种事情都有阴谋,阿拜楼真是悲愤的想死。

    为什么会忘记刚才的幻觉?

    阿拜楼想砸破自己的脑袋看一看。他到底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关键一环,所有的线索都寸步难移了。

    “没事。”阿拜楼苦笑说。

    “那虚空魔……”夏玛莎和艾露恩刻意隐瞒了刚才看到的一幕,她们意识到阿拜楼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突然出现了的变化,所以选择缄口不言。

    “它……可能是被我心门之后的东西诅咒了。”阿拜楼盯着满地的黑泥,“可惜,我并没让它死的打算。”

    “你没有事情就好。”夏玛莎松了一口气。

    至于心门之后有什么,夏玛莎才不管。

    “我可能找到了打败疤面行者的方法。”阿拜楼站起来,又被星妮按在了椅子上。

    “我需要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状况。”星妮毋庸置疑的说:“你想说的事情,可以在椅子上说。”

    阿拜楼刚才的样子很奇怪,星妮没有看到阿拜楼变成裂纹,但是看到了阿拜楼的脸色很差,光凭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她给阿拜楼检查一遍了。

    检查这个男人的身体是要命的。

    “代价呢?”艾露恩问:“疤面行者不是一个不付出代价就能够打败的对手。”

    “那些事情不需要你们来担心了。”阿拜楼想说他心中有数,但是所谓的“有数”是逞强得来的,即便是有数,那付出的代价也有些大了。

    为了不让这些姑娘们担心,阿拜楼不打算细说。真正可以商量的人,应该是福克斯他们。

    找虚空魔找对了,心门的秘密……应该会在以后揭晓的,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击败疤面行者。

    不知道两个怪物的碰面,能不能产生激烈火花。

    冷静下来后,阿拜楼意识到他只是一只等待破壳的鸡蛋。

    他是蛋壳,真正的内在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东西。

    “老师,别吓我们好吗?”艾露恩说。

    “将军,你看起来脸色很差很差。”莉莉说。

    星妮放下手。

    “还好,脸色差是因为精神焦虑,没什么大碍。”她偷偷的耳语说:“阿拜楼,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怕的东西,希望你先别告诉这些孩子,她们很信任你,所以别辜负她们的信任。对自己好一点,傻瓜。”

    “有些事情总是瞒不过活了五百年的人。”阿拜楼苦笑,星妮的眼光精明的可怕,阿拜楼试图隐瞒的,星妮总能第一时间感受到。

    当然,这也源于他没有特意隐瞒。

    “回去后睡一觉就好了,顺便喝一杯魔女特制香草茶。”星妮笑着说:“听医生的话,别做多余的事情。”

    星妮后面的话是说给阿拜楼听的。

    不过症状是对的,阿拜楼就是焦虑症导致的心血不足。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身体壮如怪物一样的男人身上出现。

    虚空魔的遗体既粘稠又充满臭味,空姬飞过来给虚空魔的尸体收拾好以后非常小心翼翼的装在一个透明的魔法容器里。

    “这是做什么?”尼娅芙皱着眉头问,容器里虚空魔的尸体还在咕嘟咕嘟冒着黑色的气泡,恶心无比。

    “你可能觉得它恶心,但是对高塔之下的魔法师来说,这玩意儿可是宝贝。”星妮笑着说。

    “如果你还不明白钻石雨果为何能够发展的这么快就好好注意这一点,什么叫做不被世俗束缚。就算眼前的是一坨尸体,钻石雨果也有探索的**。”艾露恩说。

    “知识,就是前进的力量。”夏玛莎说了一句。

    阿拜楼心事重重的离开,夏玛莎和艾露恩才避开尼娅芙,问星妮说:“老师刚才身上产生了裂纹,如果我和艾露恩同时看到了,那就绝对不是我们两个眼花了。星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们说的裂纹,是不是全身像是龟裂的罐子那样。”莉莉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说。

六百五十一章 心门之密

    “你见过?”夏玛莎问。

    “见过,那时候将军与一位黑暗系的光环战斗之后,身体已经彻底失去了力量。”莉莉继续说着,“并且昏迷不醒,那个时候的将军简直和死亡无异。”

    “星妮,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说,我们仅仅是以为老师……失去了力量。”艾露恩的声音开始变冷,她不明白星妮是何居心,但是如此要命的事情,星妮没可能发现不了。她可是阿拜楼的主治医生。

    星妮没想到这群姑娘发现了她有意隐瞒的事情。阿拜楼不想让这些姑娘知道他身体的事情。

    莉莉这么一打岔,就说明阿拜楼的身体与一年前一模一样了。

    “星妮,你知道老师想做什么对吧。”艾露恩继续说。

    该死的,艾露恩总是这么聪明。

    “不,我不知道。”星妮摇头说:“没人能猜到阿拜楼的想法。”

    “妈的。”夏玛莎砸了一下桌面,坚硬的白色大理石桌被夏玛莎直接击碎。“星妮,你是我们视为长辈尊敬的人。不过,你最好别让我失去耐心。”

    夏玛莎的眼睛闪烁火焰的光芒。

    “你知道魔力灾厄夏玛莎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残忍,冷酷,铁手无情。她是战场之上的绞肉机,战场之下的残杀者。

    夏玛莎在阿拜楼面前表现的很乖,可不代表她可以一直这么乖。

    抱歉,阿拜楼。星妮无奈的眨了眨眼睛,这可不能怪她不保守秘密,而是她已经受到了星妮的威胁。

    即便钻进虚空里,夏玛莎也有办法把她找出来的。

    “他没有告诉我他在哪里。”星妮说。

    “但是你知道他去做什么了。”艾露恩说。

    随着星妮的点头。三个姑娘松了一口气,“告诉我们。”

    “好。”星妮没有否认。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此乖巧的顺从,是因为她也不希望阿拜楼就这么死去。

    “尼娅芙,就让空姬接待你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夏玛莎临走时还是说了一句,留下了一脸懵逼的空姬。

    可不要有事啊,老师。

    她们准备先去找一个“好鼻子”的方法,知道阿拜楼去了哪里。

    阿拜楼知道他准备做什么,他心里最清楚。

    海涛失去声音,阿拜楼在沙滩上渡步,他踩着细软的沙滩,迈过了椰子林旁边的悬崖。

    琉根要塞的月亮很大,他的对面,是疤面行者伟岸的阴影。

    阿拜楼向前跨步,跌进大海。

    越沉越深。

    直到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阿拜楼在地下的海洞里冒出了头。里面仅有几只荧光的植株与水母。

    阿拜楼抓起一只水母,放在石头身旁的石头里,点亮静谧的黑暗。

    这里,没有人打扰他。

    “我要杀死疤面行者,我也没有开玩笑。”阿拜楼摸着胸口说:“我要知道一切我想知道的事情。”

    虚空魔说了,死亡会让阿拜楼接近他的“心门”。有一个残忍的东西,在等待阿拜楼精神崩溃的那一刻破门而出。

    它会带着无上匹敌的力量。

    它会带着扭曲纯粹的愿望。

    它像孩童般天真,觉得这世界有趣。

    它只有一道门,一道根本无法关闭的门,那就是阿拜楼的心门。这道门只会慢慢敞开,谁也不能向内推动分毫。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阿拜楼掏出了一把带着红色的花纹的匕首。上面有莹莹绿光。

    这把匕首淬了毒。不是什么剧毒,只是一种可以让血流淌不止的毒药。

    要如何保持冷静的头脑迎接死亡,阿拜楼想了很多。比起吃上一点毒药这种容易被人阻止的方法,看着鲜血慢慢流空不是一个坏事。

    能不能不让我放弃啊。阿拜楼悲痛的想。

    匕首没有犹豫的划下。血液顺着脉搏的律动滴落,沉入海底。

    手腕开始变冷,整条胳膊也在变轻。

    无力的垂下,阿拜楼靠在墙壁上喘息。

    在地球上的记忆走马观花,有些东西就像被烧了一个洞的相片,变黑了,变成灰烬。

    他所在的那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孟婆汤的味道,却怎么消除不了他的疑惑。他的记忆开始撕裂,变成了一片血肉模糊。

    大火蔓延到他的眼眶里。

    可怜又悲惨的二十年结束了。

    可是这一次没有孟婆汤,也没有他印象里的阴曹地府。

    这一切戛然而止,阿拜楼仿佛能够看见眼前有一扇门正在慢慢打开。

    “放下戒备,向我臣服,你信仰的主人,在等待你的到来。”

    阿拜楼的大南在这一刻十分清醒。

    “你居然又回来了,真是个白痴。”阿拜楼推开门,看到背后围着的一群穿着奇怪服饰的信徒。“悲伤的新娘”正手持锁链,锁链后面牵着“黑暗”本身。

    就是黑暗,那锁链牵着的,就是门后面阿拜楼所能看到的一切黑暗。

    悲伤的新娘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与之前的模样格格不入,可是除了那根香烟,和枯萎玫瑰色的嘴唇,阿拜楼看不到别的东西了。

    “我以为那是个梦。”阿拜楼苦涩的说。

    他真的以为那是梦,那只是个梦。他希望那个是梦,但是现在看来不是。

    “能告诉我地球发生了什么吗?”阿拜楼说。

    如果那些不是梦,他从自己的心门回到了地球,而混沌潮汐之主和近海潮汐之主进入的也不是他的梦,而是顺着心门进入的地球。

    那部突然出现的手机也说的通了。

    他的心链接着地球,他是泛大陆与地球连接的桥梁。

    “你应该跪下,你本应该侍奉的旧日支配者,正在观察着你。”悲伤的新娘伸出一支带着眼珠的手指。“你似乎还没面临精神崩溃,为何又来到了这里。”

    旧日支配者……阿拜楼咀嚼着这个熟悉的名号,他本以为所谓的克苏鲁,不过是疯狂作家幻想出来的东西。

    悲伤的新娘吭哧吭哧的笑着。

    “你难道不觉得所谓的克苏鲁的怪诞离奇,比起你所经历的那些神话更像真的吗?”悲伤的新娘冷笑着说:“凉,你看来根本记不起我了。”

    “你到底是谁?”难怪悲伤的新娘总能给阿拜楼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罢了,你没必要记住我,你只需要记住伟大的,咱们的支配者就行了。”悲伤的新娘扔掉香烟,哆嗦了一下。

    无数眼球突然出现,围绕着阿拜楼。

    悲伤的新娘像是在与什么沟通一样。

    “看来时机已经成熟了,作为桥梁的你,阿拜楼,你已经发芽结果了。”悲伤的新娘抓住一颗眼球,将其捏爆,里面流出了黑红色的泥浆,悲伤的新娘动了动,她身后的那些扭曲的人形也跟着动。

    仿佛那些本身也是悲伤的新娘的肢体一样,有一种离奇古怪的一体感。

    “种子会发芽结果的,只是让我们等了太久太久了。”悲伤的新娘靠近阿拜楼,她身上古怪的香味让阿拜楼本能的想要后退,阿拜楼发觉他的身体被一股更强大的意志压制着。“很快,你马上就会让所有人解脱的。因为你是被选中的。”

    “悲伤的新娘也会解脱的。”

    她的手指粘上眼珠的降温,在阿拜楼的脸上画了一道野蛮不可名状的雕纹。

    “那个世界,我们需要它。”悲伤的新娘带着哭腔说:“我受够了被扭曲的痛苦,凉,让那个世界成为它的,然后解放我们好吗?”

    悲伤的新娘在哭泣。

    她的身后所有扭曲离奇之形也跟着哭泣。

    “答应我,为了我,把我们的主人,带到那个世界好吗?”悲伤的新娘跪在地上,抱住阿拜楼,她的身体像木柴一样坚硬。阿拜楼被他压制的闭上眼睛,却能够看到无数眼球,直勾勾的盯着他。

    明白了,一切都已明了。

    普通人或许会被现在的气氛弄的迷惑失去清醒的头脑。但是他是阿拜楼啊,所有的线索都在他身上打转。

    感受那雕纹的气息,阿拜楼终于意识到他为什么会被打开一道通往世界的心门。

    “你们在等我的心神崩溃。”阿拜楼冷笑说:“用糖衣炮弹击溃我,让我疯狂,陷入你迷离的温柔中。”

    “你们在等待,等待我答应,等待我崩溃,等待我的心脏开出一道大门,将地球上那个恶心的怪物送到泛大陆,荼毒那里的生灵。”

    “如果我的心神不崩溃,那道门就不会继续打开,它出现的原因,来自于我的痛苦。”

    阿拜楼感觉到身体可以动了,推开悲伤的新娘。

    “我会知道更多的事情,以及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我会解开这些迷题。”阿拜楼背靠心门,冷冷的说:“旧日支配者,我知道它很强大,有一天我或许真的会释放它。但是我还知道,那家伙肯定没有办法把我送到泛大陆,否则它可以随便找一个泛大陆的人,而不是我这个地球人。”

    在泛大陆里,那些普通的人民更痛苦,他们更容易在现实的压迫下崩溃。

    最重要的一点。阿拜楼讨厌被利用。

    拯救世界的人被利用成为毁灭世界的人,很可笑,不是吗?

六百五十二章 心门以外

    悲伤的新娘沉默不语。

    “这些都不在我可以做的事情之内。”悲伤的新娘苦笑说:“凉,要是你……更白痴一点就好了,可惜,你是一个聪明的人。如果不是那份聪明,我也不会陷入如今这种彷徨迷离之中。”

    “你到底是谁?”阿拜楼眯起眼睛说:“我在地球的本名,知道的人很少,可是我不记得自己和一个新娘有关的人有过关系。”

    “你当然不会记得。”悲伤的新娘哆嗦着,像是中了魔怔,与之前的虚空魔如出一辙,“你当然不会记得!!!你这该死的,啊!!!”

    一阵巨大的奇特低语回荡,仿佛地球本身的声音。然而阿拜楼能感觉到,声音来自于那只巨大的眼睛。

    这就是将地球扭曲的旧日支配者吗?

    远古荒凉,有无边的顾忌感。

    “伟大的支配者厌倦了你的小聪明。”悲伤的新娘终于从黑暗中露出了一张脸,一张哀伤充满东方特色的脸。“它要我现在就撕碎你,他要去你的世界。”

    也就是说,我现在的形态是心神吗?阿拜楼推敲着言语里的细节。

    半张正常,半张却布满了脓包的眼珠。

    这个女人的脸,充满了熟悉。

    可是阿拜楼把那份难以言喻的哀伤视为悲伤的新娘本身的能力。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阿拜楼闭上嘴巴,那不是他想说的话,却脱口而出。

    难道是那过去的记忆在作祟。绝对不可能,那些记忆只是记忆,阿拜楼试过,是不可能成为独立人格的。

    悲伤的新娘一动,黑暗也前进了几分,她的身上充满了枯萎的肢体,肢体上同样布满眼球。

    为什么所谓的旧日支配者,会有这么恶心的形态,甚至把信徒变成这样。纵然是阿拜楼也一阵反胃。

    阿拜楼扭身想走的时候,心门居然关闭了。悲伤的新娘宛若蝎子毒钩,蜘蛛之吻的肢体刺向阿拜楼。

    他歪头躲过,悲伤的新娘刺在心门上。

    阿拜楼本来是想给自己留下退路的。

    然而他突然发现,这世界上的时间可能与泛大陆的时间没有正常的对比。

    两个世界的时间是完全扭曲的,泛大陆一秒,可能这里已经过了百年,泛大陆十年,这里可能过了一秒。

    “只能祈祷时间正好对上了。”这种绝境下,阿拜楼依然很冷静。和地球上一样,他仍然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他绝对躲不过下一次悲伤的新娘的刺穿。

    无计可施,阿拜楼下定决心,那就找一个不会被直接杀死的方法。

    阿拜楼弯下腰,直接冲向锁链深处的黑暗,等待它的吞噬。悲伤的新娘身后的异体,一接触到阿拜楼擅自动了起来。

    “你怎么会自投罗网。”悲伤的新娘冷笑,“那里可不是一个好的归处。”

    黑暗与鬼手拉扯阿拜楼,仿佛要把阿拜楼五马分尸。

    但是还挺得住。

    阿拜楼尽量让自己的肌肉不会立刻被撕开。

    哪怕只有几秒中也可以。

    “等一下。”悲伤的新娘面色一变,“你在拖时间。”

    阿拜楼冷冷一笑。

    心门突然打开,把阿拜楼吸了进去。

    悲伤的新娘在黑暗中扑了一个空,只有尴尬而沉默的空气在流淌着。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聪明。”悲伤的新娘居然笑了。

    当阿拜楼离开后,悲伤的新娘的声音竟然听起来轻松了。

    “你不觉得痛苦吗?”黑暗中有一个声音,“明明你只需要把记忆交给他,他或许就能把……带到异世界了。我们就能在这永夜的痛苦里解脱。”

    “这不是我想要的。”悲伤的新娘说。

    “可这是我想要的!”黑暗怒吼:“为什么!我受够了!我受够了啊!呜呜呜呜。”

    它的声音时而变成女人,时而成为男人。

    “凉和我的关系会成为永远的秘密,他永远不会想起我是谁。”悲伤的新娘再次掏出一根香烟,吐出一阵烟雾后,她长出一口气。“毁灭异世界以后,支配者不一定会放过我们,但是以我和他的关系为要挟让他毁灭那个世界,他一定会更痛苦。我不愿意让他痛苦。”

    “难道就凭这个所谓的爱,你也要忍受这样的煎熬吗?”黑暗虚弱的说。

    “我愿意。”悲伤的新娘弹了一下烟灰,看着灰烬消失在黑暗中,“只要有烟,什么痛苦我都能够忍受。”

    “你在骗自己。”黑暗包裹住悲伤的新娘,“你的烟已经被你捏弯了。”

    “我只是被呛到了。”悲伤的新娘没有去擦眼泪。

    “你真自私。”黑暗说完,沉寂了下去。

    “让他毁灭世界,我也是自私的。”悲伤的新娘背靠心门,仿佛在守着什么。

    你看我,不就住在你的心里吗?

    我已经满足了。悲伤的新娘一动不动,像死去了一般。

    凉,或者阿拜楼。

    别再像对我一样,让那个世界的人失望了。

    你在那个世界,比地球上能够做的多的多。

    ……

    阿拜楼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被人背负着。对方为了不让他的伤势继续恶化,既保持着速度,又保持着平稳。

    他感觉到周围一片亮白。就像回到了地球的医院。

    “亲爱的,亲爱的,从噩梦里苏醒。”海尼亚的声音。她用人鱼的歌谣呼唤着阿拜楼,她成功了,再一次把阿拜楼从命悬一线救了回来。

    海尼亚间接的拯救了这个世界。

    “失血过多,已经是因为是失血而休克了。”星妮的声音。

    “这个男人可不能死,那就没人能够打败疤面行者了。”这是娜迦女皇的声音。难怪能够这么托着他前进。

    “血型,阿拜楼需要血。”星妮喊。

    这里是高塔之下的内部吗?阿拜楼感觉到他被送进了某个房间,阳光变得更亮了,可他闭不上眼睛。

    在别人眼里,阿拜楼不过是睁着眼睛,呆滞的看着天花板,没有任何动向。

    毕竟他们找到阿拜楼的时候,他就已经睁着眼睛了,无论怎么用手掌拂他的眼皮,都不能让他闭上眼睛。

    最可怕的是刚刚找到阿拜楼的时候,他的血已经流淌了满地,而他的眼球在疯狂的左右晃动。

    那绝不是正常病症能够做到的。

    星妮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当务之急是给阿拜楼找到血源。

    他的失血已经让他的心脏失去了跳动,身体宛若冰砖。

    “他一定是疯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莲莉揪着头发说。

    “我的血。”夏玛莎说。

    星妮用爪子刺破夏玛莎的皮肤,摇了摇头说:“不行。”

    “莉莉的不行。”

    “艾露恩也不行,你的血脉不可以。”

    “莲莉,你和莉莉是一个血型。”

    “尼娅芙,不行。小白,不行。柏丽儿,不行。碧翠丝,不行。”

    星妮的舌头能够尝出一个味道的血型,而阿拜楼血液的味道和普通人完全不同。

    到底哪里出了错误。

    “试试我的。”海尼亚伸出手臂说。

    “海尼亚……居然是一个味道!”星妮惊讶的说:“你的可以!”

    那一定是阿拜楼吃了属于我的盛宴。海尼亚想。

    “但是不够,美人鱼比普通人更容易失血,我抽取一般程度的血液,会对你们产生致命的伤害。”星妮忧愁的说:“算了,我先抽取一点。”

    “等一下,如果算上我的呢?”鹦鹉石不知道何时赶到了。

    “你的……可以。”星妮试了一下,更加惊讶了。“奇怪,但还不够。”

    “我和提灯。”柚母和提灯紧随其后,没等星妮反应过来,就把手搭在星妮的面前。

    “你们的血……都可以。”星妮惊喜的说:“够了,这些血足够给阿拜楼输血了。”

    四个美人鱼才能够勉强补足阿拜楼失去的血液。

    “人鱼血,和阿拜楼有什么关系吗?”星妮拿到四份人鱼血,将鲜血倒进自己鬼手的掌心里,又从她的鬼手伸出的触须,钻进了阿拜楼的脉搏里。

    这些血会回到阿拜楼的身体。但是还要按压他的心脏,使其重新恢复活力。

    星妮把手插进阿拜楼的胸膛,不断的按压。

    “因为阿拜楼和我们是一心同体吧。”海尼亚温柔的笑着。

    虽然还不能彻底放心,但是有了血源的阿拜楼,一定可以恢复的。这个男人有怪物一样的体质,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一定不会。

    随着时间的流逝,阿拜楼的脸开始恢复血色。真正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的,是阿拜楼开始咳嗽的时候。

    他把嗓子眼的血全都吐了出来。

    “人濒死时会不由自主的咬舌头,看来是真的。”阿拜楼虚弱的说。

    “老师!”几个女孩兴奋的站了起来,围着阿拜楼关切的睁着她们各有特色的眼睛,“你现在能看清周围吗?”

    八个小时的救援,这八个小时简直就是煎熬。

    阿拜楼失去了血液循环的能力,星妮必须让血液经过她的鬼手,代替心脏。另一方面还要给阿拜楼的心脏进行心肺复苏,实在费了一番力气。

    “他不会有事的。”海尼亚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直到现在才不再重复。

六百五十三章 生气的她

    重伤复原的阿拜楼根本不像一个刚刚还在抢救的病人。

    知道阿拜楼没有事情,海尼亚也罕见的生气了。如果连海尼亚都生气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她们的目光恨不得直接吞了阿拜楼,以让他明白他刚才的鲁莽有多气人。

    “让我和他说句话。”海尼亚生气的说:“你们可以出去一下吗?”

    这还是海尼亚第一次出言赶人,其他人没办法拒绝。星妮耸了耸肩,学着阿拜楼的样子来了句“好自为之,爱莫能助。”

    平时不生气的人看起来生气了才是最吓人的。现在的海尼亚脸黑的像锅底一样,阿拜楼不得不把脸扭开,不让海尼亚的眼神刺穿他的厚脸皮。

    “你什么都不愿意对我说对吗?”海尼亚冷冷的说:“你选择灭亡或者任何事情,你都不会对我说。”

    “抱歉,我……”阿拜楼尴尬的道歉,却没有得到海尼亚的原谅。

    “你什么都会道歉,你身都有理由。”

    海尼亚爬上阿拜楼的病床,居高临下的看着阿拜楼。

    “你会告诉我,你心里有数。你也会告诉我,你没有死。你还会说,这些都是计划好的。”海尼亚越说越激动,白嫩的纤手抓住阿拜楼的衣领,“可是你却不告诉我你的任何想法。我可以接受你的死亡,却不能接受你不珍视自己。明明我们这么珍视你,可你本人都不珍视自己!那我们对你,到底算什么啊?算什么啊!亲爱的!”

    “我们会哭,我们有血有肉啊!我们每个人都爱着你!你为什么不爱你自己!我们的爱是廉价的爱吗!”海尼亚的怒吼传出病房,外面的人听,里面的人想,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竟然趴在阿拜楼的怀里哭了。

    美人鱼都是水做的,偏偏这样才能软化阿拜楼的铁石心肠。

    海尼亚说出来的是其他人的心声。

    “海尼亚不说,可能没有人敢对老师这么说吧。”夏玛莎蹲在门前,苦笑着,锤了一下墙面,“我恨死他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故意把血洒进海里让我们找到他,有什么事直接不行吗?”

    “我王总有他的考量,他希望最危险的事情由他解决,不让我们参与到任何一点危险之中。”鹦鹉石苦笑,“他不知道,所谓的保护,其实也在伤害我们。”

    “姐姐,你怎么哭了。”莉莉问。

    莲莉和夏玛莎并排而坐,把脸埋在自己的柔软的双腿之间。

    “我比不上海尼亚,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我感到绝望。我把你们都视做我的敌人,可是海尼亚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过,比起她,我根本什么都做不到。”莲莉的声音既低沉又绝望,她只想要阿拜楼的爱而已。

    她没想到,阿拜楼是这么难以争取的男人,她的“敌人”也想山岳般难以逾越。海尼亚柔软的背影,像一道山脉挡住了想跨过去的所有人。

    任何人都别想跨过海尼亚的背影来到阿拜楼的身边。

    “莲莉,有些事情一争高低是没有意义的。”艾露恩安慰说:“太过在意自己的位置,反而会让你失去容身之所。”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绝望了。”莲莉擦着眼泪,一滴滴眼泪结成冰霜。雪魔女的体质就是如此,令人无可奈何。

    海尼亚依旧在里面斥责阿拜楼,一声声宛若唠叨母亲般的斥责让阿拜楼在里面“好好好”“是是是”“对不起”“我错了”。不知怎么,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豁然开朗了,不知道哪个孩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哎呀,没想到真的是一物降一物,你看,阿拜楼这么难缠的人,在海尼亚面前也不敢继续瑟。”星妮笑着说。

    “他一直都很怕海尼亚生气的,上一次海尼亚生气还是十二年前。”提灯想着说。

    “能不能讲讲?”莉莉竖起耳朵。她对阿拜楼的认识在他拯救魔女之后,至于阿拜楼以前的事情一直都是一个谜。这还是娜迦入侵以后,莉莉莲莉这些人才开始了解了阿拜楼过去的事情,比如他一直都是某个神圣神秘种族的王,甚至坐拥全世界最大、质量最高的后宫还要往泛大陆跑。

    “那一次其实不是一个什么大事。”提灯摇晃着头说:“海尼亚会因为那种事生那么大的气我们也有点摸不到头脑……”

    提灯给几个姑娘讲着故事,没有兴趣的柚母和同样没有什么兴趣的娜迦女皇坐在一起。

    “真亏你们想起来利用我寻找阿拜楼。”娜迦女皇见柚母一直闭着眼睛,于是开口说:“是谁提出来的?”

    “是夏玛莎那小丫头。”柚母说。

    “你来娜迦领地的时候找我让我吃了一惊。”娜迦女皇笑着说:“我还在想,怎么会有美人鱼自投罗网。我以为你们会更讨厌我们之类的。”

    娜迦女皇被找上门的时候还以为这些姑娘打算算总账呢,毕竟世界都要毁灭了,大闹特闹一下也不是不行。其实比起“文明”的泛大陆,“野蛮”的娜迦反而没其他人那么心碎,他们依旧自己忙自己的事情。

    女皇还在,就没有问题。娜迦族的人脑海清醒而冷静。

    她们请求利用娜迦女皇灵敏的嗅觉来寻找大海中的阿拜楼,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而为之,美人鱼怎么也找不到阿拜楼的踪迹。

    “我对阿拜楼的味道很痴迷,你们找我,真是找对了。”娜迦女皇这么说完以后,干脆的跟着一起去了。没有人阻拦她,怕有陷阱之类的,娜迦族相信女皇。

    娜迦女皇灵敏的嗅觉超过鲨鱼,二十几公里的范围她就闻到了阿拜楼血液的味道,如果没她,阿拜楼肯定凉透了。

    “我的确很讨厌娜迦族,但是你们不也是被胁迫的吗?两个种族本来就伦理不同,若是遇到一起,就需要跨过很大的墙壁,才能互相理解。”柚母冷静的说:“我们真正的敌人应该是那坨海面上的屎。”

    很粗鲁的发言,完全不像其他美人鱼说的那么温文尔雅。

    “你和其他美人鱼不一样,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吗?”娜迦女皇说。

    “是我的王,阿拜楼教我的。”柚母笑着说:“但是我认为他是说的对的。而且你也帮助我们救了王,仅凭这一点,美人鱼都可以冰释前嫌。”

    娜迦女皇盯着柚母,她的蛇瞳神秘且充满风情,似乎有很多想说的事情。

    “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别这么看着我。”柚母说。

    “你有一副好身体。”娜迦女皇说。

    “什么?”柚母毛骨悚然。她没那种爱好的。

    “别误会,我觉的你能学习娜迦体术。”娜迦女皇笑着说:“即便不用八只手臂也能发挥出最大的实力,我能感觉到你有一颗向往战斗之心。”

    柚母甩开手,摇了摇头。

    “美人鱼在大海里不能杀人,在陆地上又过于脆弱。况且我王不会答应我的。”柚母说。

    “呵呵,你是有自己思想的姑娘,我只是提个建议。”娜迦女皇笑着说:“阿拜楼一死,已经暴露的美人鱼又能够得到谁的庇护呢?如果不自己拿起长剑,你们就会被泛大陆的**吞噬殆尽。”

    “你很了解他们。”柚母说。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娜迦女皇淡然的说:“泛大陆的**远超娜迦,你总不想有一天看到泛大陆的皇室以拥有一条美人鱼奴隶为荣耀。”

    “呃……”也不是没有可能,柚母喜欢往最坏的地方想,被娜迦女皇一引导,这些事情怎么也挥之不去了。

    海尼亚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阿拜楼从病房里走出来,脚步稳健,丝毫看不见大病初愈,甚至刚才还被抢救的模样。

    他径直走到娜迦女皇的面前。

    “我听说是你救了我,女皇。”娜迦女皇的名字实在拗口,即便不是敌对关系了,阿拜楼还是用女皇称呼她。

    “举手之劳,你知道的我很中意你,而且我还很喜欢你的王国,总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娜迦女皇说。

    可能是来自血脉深处的感悟,娜迦女皇不觉得讨厌。

    “道谢归道谢。”阿拜楼还是向前一步,充满压迫感的走向娜迦女皇,他捏住娜迦女皇的脸,“你要是再对我的美人鱼们说一些谗言,就别怪我翻脸了。你知道我最在意什么。”

    “明明没多少力量了,还是这么充满压迫力。”娜迦女皇笑着说:“你不该决定她们的事情,应该让她们自己决定。”

    “她们会决定错误的事情,会把自己带向灭亡。”阿拜楼说。

    这样子充满控制欲,他当然明白。但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让阿拜楼能够不费多余心神。

    “嗯哼。”娜迦女皇耸耸肩。

    阿拜楼咬牙切齿,这家伙很明显在预谋着很不好的东西。

    “柚母,如果这家伙对你说了什么,都不要相信。”阿拜楼再一次警告说。

    等到阿拜楼离开,娜迦女皇面不改色的说:“走什么样的路,你自己决定。”

六百五十四章 甘愿受俘

    从心门之内回来以后,阿拜楼总感觉有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虽然没有明确的证实他的猜想是否是对的,但是绝对比起现在这种等死的局面好的多。

    最坏的结果已经是世界毁灭了,应该不会再有比那个更坏局面了。所以阿拜楼可以大胆的去干。

    他很珍惜很可能是他最后的时候,阿拜楼明白他在刀剑上跳舞,无论是否能够击败疤面行者,他都不太可能有一个好下场。

    因为他的决定实在是太过于可怕了,连海尼亚都不能承认阿拜楼要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她无法支持,哪怕阿拜楼只是对她说了只言片语,也能感受到其中九死一生的凶险。

    阿拜楼在睡醒后的第二天……

    当然,他比以往更加索求,那一晚上他蹂躏了艾露恩和鹦鹉石,一直到日上三竿,阿拜楼才让两个女孩睡去。他现在就像一个荒淫无度的君王。

    小白做了大餐,依然有过来蹭饭的人,不过有些人也是为了看一眼阿拜楼,这家伙不知死活的差点把自己害死的事情早就传远了。

    “哟,怪物,一会儿你准备去做什么?”卡塔笑着问。他对于这件事是持嘲笑态度的。

    这几天他也没有睡好觉,佳德因为教皇的惨死大受打击,在自责的边缘夜不能寐。

    “若是我能看一眼教皇陛下的未来,或许能够避免教皇陛下死去的事。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判教者。”如果不是卡塔告诉佳德很快大家都会死在疤面行者手上这种不算安慰的安慰,佳德恐怕会更加痛苦。

    可能死亡比忍受心灵的罪责更加轻松。

    这样佳德也不会每天都说“我这种人应当被送到处刑架上。”她每说一次,卡塔都觉得痛苦。

    能在这种黑暗的压抑的现实中找到一点乐趣,已经很不容易了。

    “去找教廷。”阿拜楼放下刀叉,把小白递过来的饮料一饮而尽。小白的饭菜从不怕没人吃,阿拜楼总是那么捧场,把她做的半数一扫而空。

    今天的饭菜也很丰盛,阿拜楼最喜欢吃的肉类,小白一样不落的做给阿拜楼吃。别人天天吃大餐可能会吃腻,可阿拜楼不会,对他这样的人而言,能够每天正常的吃上每餐,就已经是一种相当幸福的事情了。

    “找教廷?”卡塔放下手上的碗。“你疯了?”

    “我没疯,因为我打算打破僵局。”阿拜楼笑着说。

    “别告诉我你有办法打得过那个怪物?”卡塔震惊了。疤面行者简直让他找不到弱点,没有任何下手的机会。

    且不说它的身材,就算真的打造一把能够刺伤它的超级大的武器,也没有人能使用。

    “刺客的脑袋和我的脑袋是不同的。”阿拜楼说。

    “听着真来气。”卡塔说。

    “要是这个世界没事了,佳德可是会很痛苦的。”阿拜楼眯起眼睛说:“你愿意看着佳德心灵受苦吗?”

    “放屁,能不死当然最好,我不会让佳德死的。”卡塔索然无味的嚼了几口面包,“阿拜楼,你要是能救下我和佳德,这份恩情已经不需要说了。”

    “以身相许?”阿拜楼笑着问。

    “滚!你他妈真恶心。”卡塔先骂。

    阿拜楼看起来是真的找到了解决的方法,否则一直阴郁暮气沉沉的阿拜楼是不会露出这种笑容的。卡塔觉得手里的吃的变香了,吃了份肉排,卡塔又端起碗问小白,“能不能再来一份,不对两份,我要给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送一份,这么好吃的餐点,心情不好的人也能吃下一点。”

    “谢谢你的夸奖,卡塔大人。”小白高兴的说。

    阿拜楼坐进停在门口的空气马车。

    钻石雨果的空气马车。说是空气,并不是没有任何东西的透明车厢。

    实际上意思是驾驭其车座的是空气,利用气魔法驱动它的车厢,在没有任何坐骑来拉着它。

    这种马车还在实验阶段,是一个昂贵的奢侈品。当然,并不妨碍乐于接受新鲜事物的阿拜楼接受它,并认为其很好玩。

    既不颠簸,还有点摇摇乐的感觉,这感觉和自己用魔法飞起来完全不同,让阿拜楼感觉很快乐。

    空气马车的信标亮起,告诉阿拜楼他到了目的地。这是他第一次来到钻石雨果的教廷据点,这里肯定不会欢迎他的。

    “阿拜楼。”金猜就在院子里拿着一本书看,他没有用上敬语而是直呼其名。泛大陆规则上,枢机主教等于国王,而教皇凌驾于国王之上。“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有一点小事情。”阿拜楼大大咧咧的坐在金猜对面,“我找雷蒙顿,他人呢?”

    “呵呵。”金猜苦笑。

    “看来教皇的死对他打击很大。”阿拜楼理解了其中深意。

    “已经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若不是天生体质根底好,这个岁数早就魂归天国了。”金猜合上书说:“泛大陆濒临最终灭亡,我和你讨论可以放下成见,阿拜楼,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如果我能够拯救世界呢?”阿拜楼反问,金猜应该会很聪明。

    “那就不属于我能管的范畴了,我马上就叫来雷蒙顿枢机主教。”不出所料,金猜脸上有转瞬即逝的狂喜,阿拜楼不会用这么大的事情骗他的。

    等待的过程中,阿拜楼扫视了一遍这里,发现还有龙皇索瑞奥安的气息。

    他随口叫住一个修女,疑惑的问:“龙皇索瑞奥安也在这里?你们没让他离开吗?”

    “龙皇索瑞奥安大人……”修女无奈的说:“那次战斗以后他就保持人形,一直缩在这里不吃不喝好几天了。和雷蒙顿大人一样,他们两个人都自闭了。”

    都自闭了。阿拜楼差点笑出声。

    因为自己弱小而苦恼的人很多,没想到还会出现龙皇索瑞奥安身上。那种自大狂恐怕不仅是自闭了,还被吓坏了。

    “有酒吗?”阿拜楼故意问。

    “没有,神圣的教廷里禁止饮酒。”修女说。

    “可是你们的神不也没救你们。”阿拜楼继续说:“连世界毁灭在即,神都对你们不管不问的。”

    “请别这么说!”修女生气的说了一声就扭头离开了。

    教廷的信徒洗脑真够厉害的。

    若是他拯救了世界,可以不可以成立一个阿拜楼教会,弄上一堆信徒,告诉他们他们信仰的是真正拯救了世界的人。

    算了,想想还是太低端了,他阿拜楼又不是喜欢这种东西的人。

    当你做的足够好的时候,不愁留不下人。阿拜楼很自信,钻石雨果也是这么发展的。

    “阿拜楼!”雷蒙顿沙哑的声音在远处,他甚至没等到到了阿拜楼面前再说话,干脆就开始在远处呼叫了。

    和金猜说的没差,雷蒙顿现在这个样子……确实不人不鬼的。

    本来健壮的老人后背佝偻,走路颤抖,老年斑也如雨后春笋般生长。哪里还是圣金重拳雷蒙顿,根本就是一个心力交瘁的老年人。

    “金猜说你有拯救世界的方法!”雷蒙顿激动的说:“拯救世界另说,你是不是能杀了疤面行者!如果你能杀了他,我保证尽全力帮助你。”

    阿拜楼有些疑惑。

    “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他问:“难道拯救世界这一点不够吗?”

    “不够。”雷蒙顿摇头说:“世界怎么样都无所畏惧,我一定要杀了疤面行者,给教皇陛下报仇。”

    雷蒙顿对教皇忠心耿耿,甚至超过他所信奉的教条和信仰。正义且忠心的老人为教皇做了不少脏事累活,哪怕违背了他心里的正义,雷蒙顿也一句抱怨没有。

    “报仇!只有报仇!”雷蒙顿激动的说眼睛瞪得溜圆。

    “雷蒙顿,冷静。”金猜在一边说:“逝者已逝,你应当以大局为重,不被私情困扰。”

    雷蒙顿听见金猜的话,不仅没有冷静,反而揪住了金猜的衣领,“冷静,冷静,你这混球对教皇一点留念也没有吗?你们这群薄情寡义的文官。”

    “住手。”阿拜楼抓住雷蒙顿手臂,“金猜说的是对的,你才是疯了,雷蒙顿。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能够用这个办法杀死疤面行者所以,冷静下,好吗?”

    一盆水浇在了雷蒙顿的怒火上,把刚刚升起来的温度熄灭。

    雷蒙顿的手立刻松开。

    “你需要我做什么?”雷蒙顿眼巴巴的问。

    “很简单。”阿拜楼笑着说:“给我你们最好的允诡石锁链,我需要它,束缚我自己。”

    “束缚你自己有什么用。”金猜说。

    “和你没有关系。”阿拜楼冷笑说:“我知道你们用,并且随时准备用。”

    至于给谁用,用给谁,心知肚明。

    阿都比所有逃犯,都在教廷的目标之中。

    “记住,我要的是最好的,而不是像在阿都比那个时候那样,像玩具一样脆弱不堪的。”阿拜楼伸出双手,摆出锁着允诡石的姿势。“能否成功杀死疤面行者,在于教廷能不能拿出最好的允诡石。”

六百五十五章 毁灭心神的物

    得到了教廷的承诺,阿拜楼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允诡石锁链本身就足够坚硬了,不过以现在阿拜楼的实力,总感觉轻易就能用蛮力挣脱。

    像他所说的“玩具一般”,对其他人来说绝对不是。

    “总之我们会让矮人坚固允诡石的。”雷蒙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保证给你一个任何蛮力都不能挣断的允诡石。记住你对我的承诺,宰了疤面行者。”

    “这样最好。”阿拜楼说着,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后悔。

    我应该再要点儿别的东西,教廷不介意掉几块肉的。阿拜楼想。

    为什么不再找教廷揩一点油水啊?阿拜楼一路上还在纠结这件事。

    等他到了精灵族的固戍方舟的时候,阿拜楼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固戍方舟的门口还有艾露恩之前大闹的痕迹,没想到一向喜欢修修补补的精灵族居然到现在还没修。

    精灵族一直是悲观的种族,阿拜楼没想到他们悲观到了这种程度。

    没有侍卫,没有过客。阿拜楼走在固戍方舟的走廊里,闻到一股草木发芽的味道。

    应该是没人清理固戍方舟的原因,精灵族已经没人愿意继续劳动了。偶尔路过几只精灵,即便看见阿拜楼,也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既不出声也不答话,随便阿拜楼四处走动。

    还好,阿拜楼记得精灵女王在哪里。

    推开最深处的大门,阿拜楼笑着说:“现在应该不是睡觉的时候吧,两个精灵女王。”

    屋里蜡烛昏黄,颜色摇曳。两张床上幕帘拉着,还能听见轻微的鼾声,若不是阿拜楼到了,那鼾声才骤然停止。

    两个精灵女王听到有人来了,还是警惕了。

    阿拜楼开口说话,凯瑟琳娜才松了一口气。

    “我还在想,是不是又是那些激进分子来找茬了。”凯瑟琳娜拉开幕帘,露出床上的酮体。精灵族向往自然,穿的衣服也无限接近于全裸,更像是某种带着特殊风情的纱衣。

    “一看到你,总能莫名放心呢。”凯瑟琳琪笑着说。

    两个精灵女王走上阿拜楼一左一右,妖娆的在他身上搭着,“世界末日就在眼前,我亲爱钻石雨果的皇帝,你是来寻欢的,还是有事相求呢。”

    阿拜楼笑了笑。有事相求倒是可以排在寻欢之后。

    所以他抱起两个精灵女王,扔到了同一张床上。

    顺手拉上幕帘,就可以尽情享受精灵族窈窕的芬芳和温情了。如果你问正统精灵的滋味,那肯定没有别的精灵能比上两个精灵女王。

    一直到蜡烛燃烧殆尽。

    凯瑟琳娜去点燃了一支新的蜡烛,这场疯狂才结束。

    “我以为你们会更含蓄一点。”阿拜楼苦笑。两个女王刚才真是用尽了花样。

    “以前的话,我们肯定很害羞,但是事到如今了,含蓄哪儿有什么用。”凯瑟琳娜和凯瑟琳琪清洗之后穿好衣服,知道阿拜楼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精灵族已经失去精气神了,现在的精灵族你也看到了。”凯瑟琳琪苦笑说:“连我们女王都失去了希望,何况下面的精灵。”

    “我们没资格要求他们了。”凯瑟琳娜说。

    “你们想过世界可能不会毁灭吗?”阿拜楼挠了挠头,还是如实的说:“我这次来找你们也是为了商量这件事。”

    “世界不会…你说的是真的?”凯瑟琳娜和凯瑟琳琪的反应和教廷那帮家伙如出一辙,只是脸色通红像是着了火,“这让我们怎么面对你,阿拜楼,你真是个混蛋。”

    两个精灵女王狂喜之下不乏对阿拜楼的埋怨,她们表现的如此疯狂还不是因为世界末日。

    “你应该把话说在前面。”凯瑟琳娜说。

    “说在前面就感受不到刚才的那股子精灵族的疯狂了不是吗?”阿拜楼笑眯眯的说。

    “别说了,请把刚才的事情埋在心底好吗?就当成咱们三个人的秘密。”凯瑟琳琪黑着脸,她已经没脸见人了。

    一直都听说阿拜楼是个挺混蛋的人,没想到是真的。

    “既然咱们是合作关系,有好事当然不能忘了精灵族。”阿拜楼拿起精灵红酒随便喝了一口,有如牛饮,看的两个精灵女王很是心疼。“我来这里,是想问问有没有一件同类功效的神器。”

    “你说,如果帮得上忙,没理由拒绝。”

    “一件能够摧毁人心智的神器,能够让他的心灵感到痛苦,甚至精神崩溃。”阿拜楼说。

    两个精灵女王对视一眼,凯瑟琳娜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长长的针。

    “通心针阿尔贝利亚。”凯瑟琳娜解释说:“能够让人见到他心里最可怕的一幕。”

    阿拜楼接过它,里面有细腻的纹络,摸起来有些沙手。

    “你们两个人留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做什么?”阿拜楼笑着问:“没想到啊。”

    “你要是调侃就别用了。”凯瑟琳琪笑着说,并没有拿回神器通心针。

    “还是要用的。”阿拜楼一口回绝。

    他要亲自试试通心针的功效,防止通心针并不能崩溃他坚韧的心神,要知道之前娜迦族悔犹魔镜那么好用的亚特兰蒂斯圣器都没有成功让阿拜楼选择错误的路。

    两个精灵女王说要把这玩意扎进太阳穴。应该不是谋杀,但是把一根不算很细的针扎进太阳穴还是需要勇气的。

    “它不会真的刺进去的,在刺进去的那一瞬间就会成为另一种形态。放心,不疼的。”凯瑟琳琪比划着说:“连一滴血都看不见。”

    阿拜楼毫不犹豫的把通心针刺进太阳穴,在即将刺入皮肤的时候,通心针成为一支带着魔法气息的针,那一缕魔法气息钻进心海,制造着幻象。

    凯瑟琳娜和凯瑟琳琪以为会持续一阵子,谁知道她们两个按照往常一样离开的时候,阿拜楼已经睁开了眼睛。

    “真可惜。”阿拜楼感叹。

    这中间还没半分钟!

    “你难道没有害怕的东西吗?”凯瑟琳娜惊奇的说:“我没想过通心针会这么快失效。”

    “怎么可能没有。”阿拜楼苦笑。这世界怎么会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想反,他害怕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那为什么……”

    “我发现没有任何一个东西能够让我吓得要死。”阿拜楼把通心针递给精灵女王,“它很厉害,对我来说却不够。”

    “抱歉。”凯瑟琳娜歉意的说:“精灵族歹毒的特殊神器本就不多……这枚通心针是唯一一个,其他的我们三个都拿不出来。”

    “没事,我只是过来试试,更何况刚才的几个小时对我来说也很舒服,你们两个很会伺候人。”阿拜楼调笑。

    “该死的,咱们能不能别再提那个了。”凯瑟琳琪捂着脸说:“赶紧去找下一家吧,阿拜楼,我俩想静一静。”

    “琉根要塞那么大,肯定有人能帮上忙的。”凯瑟琳娜说。

    阿拜楼觉得也是。

    “你们还是动员一下你们的族人吧,绕了一圈全都像是死人一样,精灵族实在太悲观了。”阿拜楼笑着说:“这可不是一个种族该有的风貌。”

    离开了固戍方舟,阿拜楼脑袋里还有另一个种族,那就是娜迦。

    亚特兰蒂斯人本就是攻读魔法玄奥与心灵合一之境的种族,凭借之前那悔犹魔镜,就已经是泛大陆很多神器无法超越的了。

    阿拜楼相信娜迦肯定有很多那种阴损歹毒的神器。

    所以阿拜楼把目标放在了娜迦族的身上。

    娜迦女皇为了避嫌,已经将军队撤离了距离琉根要塞相当远的地方,娜迦族也在泛大陆的手里讨一口饭吃。

    等到疤面行者一死,娜迦女皇就带着娜迦回到混沌海,近海和神这种伤心的名词,她一辈子都不会提起了。

    美人鱼将阿拜楼送到娜迦营地。

    阿拜楼一到娜迦族的营地,得到的不是仇视,而是对待英雄般的待遇。娜迦尊敬强者,对他们来说阿拜楼既是强者亦是恩人。

    得知阿拜楼来找女皇,娜迦们二话不说就簇拥着带着阿拜楼去了娜迦女皇的行宫。

    不管怎么落魄,娜迦女皇的面子总是第一位。

    “我就知道你不会坐以待毙。”娜迦女皇走下王位说。

    “我来找你讨要一件神器。”阿拜楼说。

    “是亚特兰蒂斯圣器,娜迦圣器?算了,反正都是一个东西。”娜迦女皇拿出腰间的钥匙,递给走过来的娜迦女先知,“水薪,带这个男人去储藏室。”

    “水薪比我了解这些神器,放心,找她不会错的。”娜迦女皇解释。

    “我以为你死了。”阿拜楼惊讶的说:“胸口刺了一刀都没事吗?”

    “这多亏了娜迦本身的生命力和你们高超且神秘的治疗手段。”娜迦女先知苦笑说:“阿拜楼陛下,你和任何帝王都不一样,但是我必须向你道一声谢。这份谢礼,就从我打开的门后面任君挑选吧。”

    娜迦女先知打开仓库,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每一件都序列有致的排列着。

    “娜迦圣器用一件少一件。”娜迦女先知说。

六百五十六章 欺男霸女

    用一件少一件吗。也不是不能理解,娜迦不是一个擅长生产的种族,这些东西不乏一次性的。

    然而这里面的东西还有上千件。

    “你想要什么?”娜迦女先知问。

    “一件和悔犹魔镜一样,能够直接摧毁我心智的东西。”阿拜楼说。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是因为娜迦女先知与他交过手,应该能够摸清他的深浅。

    “你确定?那东西听起来就不是一个好东西。”娜迦女先知顿了一下说:“我知道你的深浅,如果真的用那种东西,你确定自己可以忍受吗?”

    她不会问阿拜楼用途,阿拜楼需要什么,她就拿出什么,仅此而已。

    娜迦女先知伸出手,在罗列的展示柜飞出来一张紫色的纸。

    “我想帮你,但是因此让你死亡不在我的本意之内,我可以相信你,你不会因为我的帮助而疯狂死亡吗?”娜迦女先知问。

    “我相信我自己不会死亡。”阿拜楼说。

    “好吧。”娜迦女先知叹了一口气,她无奈的撕掉一半纸,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上面写起了亚特兰蒂斯的文字,等一切写完,紫色的纸微微亮起白光。

    “深渊信纸,你可以先试试。”娜迦女先知递到阿拜楼面前,“读上面的文字,本来这张纸如果不读就不会触发,是个很废的娜迦圣物,现在它有用了。”

    这张纸如果用在暗杀应该很好用。但是娜迦不屑于暗杀,种族也缺乏暗杀者,大部分都是成为当街杀人的杀手。

    如梦之影,醒者自清,而浑浊者永陷悲渊。

    “本来亚特兰蒂斯语是可以把这些文字转换成别的读法的,但是你知道,我不是一个真正的亚特兰蒂斯人。”娜迦女先知遗憾的说。

    还好,阿拜楼的嗓子能够读出亚特兰蒂斯语,而不是像吞那语那样难以说出声音。

    “如梦之影,醒者自清,而浑浊者永陷悲渊。”阿拜楼读完,便放下了手里的信纸。

    他低着头,信纸变成狂蜂,一股脑钻进阿拜楼的七窍里。

    娜迦女先知也没底,这半张信纸已经削减了威力,就是为了防止直接摧毁阿拜楼的心神。其中的强度比悔犹魔镜有过之而不及,毕竟悔犹魔镜并不是亚特兰蒂斯人发明出来当做杀伐武器的。

    良久,当娜迦女先知又从收藏里拿出来一把刀小臂长度的刀以后,阿拜楼终于从梦境里苏醒了。

    这次和通心针的效果完全不同,阿拜楼脸色都变了。这张“深渊信纸”的威力绝对足够。

    “这样我就不用用这把刀刺进你的胸口了。”娜迦女先知笑着说:“献祭礼刃,能够让它杀死的人保持最后一股生命力和神智。”

    “我必须说,这个深渊信纸的威力绝对足够了。”阿拜楼还在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但是还剩一半,你怎么让它有足够的威力?”

    “好说。”娜迦女先知拿着另一半的信纸,缠在了献祭礼刃上,一阵光芒过后,深渊信纸居然与献祭礼刃融合了。“现在它的威力重新回来了,而且你也不会死,但是你必须刺穿你的要害才行,亚特兰蒂斯人的献祭喜欢对准胸口。”

    娜迦女先知把献祭之刃递给阿拜楼。

    “我有些多此一举了,但是我不希望你死在对抗疤面行者的这一行为上。”娜迦女先知尴尬的说。

    亚特兰蒂斯的物品很多都是可以这样子融合的,就像积木玩具一样,通过融合得到各种各样的效果。

    亚特兰蒂斯人很久以前还有“融合圣物”竞赛,一群人用圣物融合出意想不到的新东西,很受欢迎。

    “别这么说。”阿拜楼有一股如获至宝的感觉,娜迦女先知多此一举的行为,正好帮到了他。

    能够阻止自己死亡,虽然需要自己刺穿自己,但是绝对没有比这个“深渊礼刃”更符合阿拜楼需求的。

    “真是帮了大忙了,找娜迦果然没错。”阿拜楼脸上的喜悦没有掩饰。也没必要掩饰,这种捡到宝贝的感觉实在很让他开心。

    最开始没找娜迦的理由,就是因为担心这股娜迦圣物的东西太过于霸道,不如先去精灵族那里碰碰运气。

    它果然尤其霸道,也尤其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我们真的帮到你了吗?”娜迦女先知也惊喜的问。

    “当然,还帮到了大忙,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阿拜楼说。

    “那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请求。”娜迦女先知赶鸭子上架,“毕竟我帮了你一个大忙。”

    阿拜楼的手僵住了。

    他都忘了,娜迦也是个贪婪的种族。

    “放心,我不会说过分的事情。”娜迦女先知站起来轻声说:“借种,我恳请你答应女皇的请求。”

    娜迦族需要不被诅咒的血脉净化已经污浊的亚特兰蒂斯之血。哪怕只从皇室开始净化,哪怕失去娜迦强大的体质,这项改变也必须进行。

    这是摆脱娜迦耻辱过去的一环。

    想通了这点,阿拜楼不觉得娜迦女先知的请求太过分。

    “放心,阿拜楼陛下,娜迦很容易受孕,哪怕只是一晚上,我们的女皇也可以怀孕,只要她想,而不是逼迫。”娜迦女先知说。

    “我知道。”阿拜楼慎重考虑了一下利弊。他虽然不介意娜迦女皇的身份,但是“借种”这种不好听的事情,阿拜楼必须谨慎再谨慎的考虑。

    一旦怀孕,那也是他的孩子,其中的关系自然不必多说。

    更重要的是,他阿拜楼不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都愿意上的人,他承认娜迦女皇是一位漂亮到极点的美女,可是……

    罢了。

    “我会考虑的,给我一点时间。”阿拜楼干脆的用上了拖字诀。“等疤面行者死亡以后再说。”

    “没关系,对于人类的伦理来说这也是正常的。”娜迦女先知无奈的苦笑。

    阿拜楼点点头,还好娜迦女先知没有跪求之类的。拿起深渊礼刀,虽然心头对不起娜迦,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愧疚感,而是等待时机。

    “看来你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娜迦女皇笑着说:“恭喜。”

    “的确,娜迦帮了我大忙。”阿拜楼笑着说:“为了击败疤面行者我还有别的事情,所以我先告退了。”

    阿拜楼急匆匆的走了,看来就像真的有什么事情一样。

    其实他没什么事情。

    “他答应了吗?”娜迦女皇期待的问。

    她眼神亮晶晶的,就像刚出生的小娜迦一样纯真。

    娜迦女先知无奈的跪下来,充满歉意的说:“抱歉,水薪没有完成任务。”

    “没关系。”娜迦女皇有些失望,并没有责怪娜迦女先知,“别太在意了,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身有问题。”

    “那也是被逼迫的。”娜迦女先知着急的说,不小心露出还没愈合的伤口。

    “去养伤吧,水薪,娜迦里你才是值得我视为亲人的。”娜迦女皇温柔的说:“迟早有一天阿拜楼会意识到娜迦族的好的。”

    她的尾巴轻轻的摆动,看来充满自信。

    离开娜迦的营地,珍珠早就等在外面了。

    “海尼亚说让我看看你出事了没,看来没关系。”珍珠笑着说。

    “她还生气吗?”阿拜楼问。

    “她超级生气,我王,你最好别问了。”珍珠说。

    “好吧。”阿拜楼抓住珍珠的手,说:“把我送回琉根要塞,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珍珠脸红了一下,感觉心跳有点快。

    “王,珍珠有个请求。”珍珠说。

    “你说,只要我能做。”阿拜楼说。

    “世界末日已经快到了,我想摆脱小孩子的身份。像海尼亚那样,由你将我变成大人,好吗?王?”珍珠眼睛亮闪闪的说。

    她们都馋我的身子,阿拜楼仰天长叹。

    “那会很痛。”阿拜楼劝说:“你不是最怕痛了吗?”

    “世界毁灭会更痛吧。”珍珠说。

    “可是……”阿拜楼不知道怎么说。他答应了珍珠,其他人怎么办?不是有一件事叫做不患寡而患不均吗?

    两百个美人鱼,即便天天一个也要半年。

    “我发誓世界不会毁灭的。”阿拜楼说。

    “算了吧,海尼亚刚才还告诫我说,王发的誓和洋流没什么区别,一转眼就回到原地了。”珍珠鄙视的说。随后眼泪汪汪的看着阿拜楼,“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让你回去,我就哭。”

    “给我点时间。”阿拜楼说。

    “就现在。”珍珠鼓起脸蛋说:“别以为我不知道王你已经胸有成竹了,你骗不了我。”

    为什么珍珠这么了解我啊。阿拜楼感叹。

    每个美人鱼对阿拜楼都有不同程度的了解,连珍珠这种看着迷迷糊糊的也是。

    “我答应你。”阿拜楼无奈的说。

    “我会先带你回我的酒厂,你别想跑。”珍珠气呼呼的说:“我已经得到海尼亚的同意了。”

    “我会弄疼你的。”阿拜楼说。

    “我不怕。”珍珠倔强的说。

    摸着怀里的深渊礼刀,尽管很想早点回去,但是拗不过珍珠的强硬要求,阿拜楼被珍珠带走了。

    “你还真是欺男霸女,珍珠。”阿拜楼苦笑。

六百五十七章 珍珠酒厂飘荡的空气

    珍珠的酒厂在一处巨大的海底溶洞下,日积月累的修正之下它已经变得想当整洁了。珍珠把她的酒全都酿在这里,已经看不出来有多少具体的数量了。

    “原本只是玩,后来每天每日都做一点,规模已经大到了一定程度了。”珍珠拿出一瓶酒递给阿拜楼,“王,解个渴吗?”

    这是一瓶利口酒,酒精度不高,还有一股果香。这个世界的酒的文化还不够丰富,阿拜楼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给珍珠的酒做出区分。

    阿拜楼用手指削开瓶口一饮而尽。

    珍珠对于酒这一方面的执着不用怀疑,味道上也超过泛大陆大部分酒商,阿拜楼很好奇珍珠是怎么闭门造车还能造出这种味道的。难道真的是天赋吗,那珍珠的确有造酒的天赋。

    “很好喝对吧。”珍珠眯起眼睛笑着说。

    “什么?”阿拜楼疑惑了。这酒他没喝出别的其他东西。

    “你肯定不知道那瓶酒是用什么酿的。”珍珠啪嗒浮在海面上,“你肯定听说过海也加。”

    海也加,一种在海底生长的春药。

    海尼亚以前经常配合海也加来给阿拜楼治疗伤口。

    “珍珠,你做了坏事。”阿拜楼感觉到心头火气,兽欲澎湃。海也加是千米深海里长的植物,现在阿拜楼使用不了力量,根本没办法给自己排毒。“我会伤害你的。”他苦恼的说。

    海也加药效发挥以后,他的意识恐怕就不再理智了。

    他阿拜楼被乔茨下了一次药,又被珍珠下了一次“药”,每次都是他力量的空窗期,事情总是如此巧合。

    “我不想让你把我当小孩子。”珍珠仰着头说:“这样子我就算哭了你也不会停手了。”

    美人鱼的身体结构和人类不太一样,总而言之,第一次会更痛,很痛,非常痛。

    而且美人鱼在拥有双腿之后,会拥有第二次。

    鹦鹉石的人鱼形态至今依旧没有被人碰过。

    阿拜楼感觉脑浆开始一团浆糊,海也加的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该死的催情酒,是谁教珍珠做这些的?

    他感觉到一股柔软钻进他的华丽,一丝不挂。

    “在世界末日之前,我会比任何人都追求自己的梦想,我真想有自己的双腿,看一眼王的王国。”珍珠说着她从来没有认真说过的心里话。然而这个时候阿拜楼已经失去了理智。

    “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海尼亚呢。”

    “那些美人鱼姐妹呢,她们的幸福也是你。”

    “算了,现在说了有种自我安慰的感觉。”

    “但是这一次,我根本不后悔,一点都不。”

    珍珠的头发撒在阿拜楼的脸上,在海中美人鱼的香味也无法被遮挡。

    那是将诱使阿拜楼将食欲转化为x欲的味道。

    他当然不会吃了美人鱼,只是这股味道着实香甜。

    “疼。”珍珠轻哼一声,随后这股痛苦转化为剧痛,像是脊椎被万针穿刺。珍珠瞪大了眼睛,腰椎以下失去了知觉。

    血在海里弥漫,珍珠的秘密酒厂里全是珍珠散发的味道。像某种绝世佳肴,又像钻进某个花海的味道。

    珍珠的背后亮起大海的纹络,能听见一次次抽动里有大海的声音。

    海也加的威力太霸道了,当药效开始的时候,珍珠注定享受到了远比海尼亚更痛的一次。

    “阿拜楼又对我的人鱼出手了。”近海潮汐之主突然说:“不过是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就彻底这样了。”

    她和疤面行者的战斗还是有些许后遗症,和混沌潮汐之主不同,近海潮汐之主热爱自己的羽毛。

    她要无时无刻的解决法则反馈的力量衰退。

    她珍视自己的神位,不会轻易放弃的,像混沌潮汐之主那么不珍惜自己的姐姐,近海潮汐之主已经放弃了劝说她改变心意。

    “你的美人鱼,你认为她们属于你还是阿拜楼?”混沌潮汐之主讥讽地说:“你不过是创造她们这个种族的人。”

    “我可以把她们的力量收回来。”近海潮汐之主说。

    “那你的诅咒也会失效。”混沌潮汐之主搂住近海潮汐之主,嘴唇贴着她的嘴唇,“相信我,妹妹。没有了你的诅咒,美人鱼会拥有更大的成就,因为她们的王是阿拜楼,而不是你。”

    “你似乎对阿拜楼评价太高了。”近海潮汐之主说。

    “那是因为你不明白,阿拜楼到底有多疯狂。”混沌潮汐之主抓紧了近海潮汐之主的脖子,一股漩涡在近海某个地方疯狂的旋转。

    “上一次你和阿拜楼接触以后,变得奇怪了。”近海潮汐之主冷静的说。

    “我打算放弃神位了。”混沌潮汐之主笑着说:“我会把混沌海交给你。”

    “看来我说的成立了,我亲爱的姐姐。”近海潮汐之主笑着说:“这样也好,至少不会陨落。”

    “我怕的并不是陨落,而是我想在我漫长的生命里,感觉到一些更有趣的东西。混沌海不有趣,近海也不够有趣,凡人们也是无趣到极点,但是唯有一点阿拜楼足够有趣,他亦非平庸之人。”混沌潮汐之主笃定的说:“我准备好去看这个男人的下半生会是怎样的波澜壮阔了,他会远比混沌海更加壮观的。”

    混沌潮汐之主放下近海潮汐之主。

    “我去等待最后那几天阿拜楼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了,你可要记住,神位固然重要,但是一旦阿拜楼击退疤面行者,阿拜楼就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你最好别做让你后悔的事情。”

    “谢谢你的忠告。”近海潮汐之主慢悠悠的说。也不知道听进混沌潮汐之主的劝说了没有。

    近海潮汐之主很讨厌有人对美人鱼出手,哪怕是默认的阿拜楼也不行。

    等到阿拜楼苏醒的时候,珍珠还在睡觉,像一朵漂洋的海丽花,在海面飘飘荡荡。

    阿拜楼倒没觉得头痛,反而清醒的狠,甚至有一股释放了心头欲念的畅快感,比洗了一个凉水澡更加舒服。

    阿拜楼对珍珠真的没什么邪念。

    失去理智的爱,刚才到底会有多痛啊。

    “等你拥有双腿的时候,你还会再承受一次这种痛苦,珍珠。”阿拜楼苦笑说:“我不想再伤害你一次,不过别再用这种办法了。”

    “对不起。”珍珠原来已经醒了。

    阿拜楼也知道她醒了。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很痛,但是很幸福,感谢海之母,给予了我们这种生理构造。”珍珠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王,下一次请更温柔一点。”

    她的后背和脊椎都又痛又麻。

    “嗯。”阿拜楼笑着说,把珍珠抱在怀里,“海也加酒实在太霸道了。”

    美人鱼性格各异,珍珠向来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心直口快,可阿拜楼怎么也没想过,珍珠会这么会这么做。

    干脆的下药来完成她的想法。

    也就只有阿拜楼不会因为她的做法而生气了。

    还好时间过得不久,阿拜楼估算了一下,也仅仅是过了四个小时,他也没什么需要做的急事了。

    “这一次带我回去吧。”阿拜楼揉着珍珠的头说。可能是刚刚关系的突破,阿拜楼的每一次触摸都让珍珠感到酥麻。

    她异常乖巧的点了点头,直接带着阿拜楼出现在海风庄的隧道里。

    阿拜楼探出头,呼吸着空气里的清净的空气。

    “回来了?”鹦鹉石坐在椅子上和艾露恩聊着天,见到阿拜楼回来后微微一笑,“珍珠吓了你一跳对吧。”

    “呵呵,你们都知道。”阿拜楼气恼的说。

    珍珠因为害羞,送过来阿拜楼后便没有直接出现在其他人的视野里,重新回到了美伦阁。

    “珍珠早就想这么干了。”艾露恩拿起一块长条壮的饼干,还没来得及塞进嘴里,阿拜楼的脸贴近艾露恩的嘴唇,一口叼住饼干的另一段。

    他的表情带着轻微的笑意,弄的艾露恩一阵脸红。

    然而阿拜楼知道,珍珠不过是个开端。

    可是作为新手的珍珠是满足不了他的,如果阿拜楼很霸道的继续下去,受到摧残的珍珠很可能会死。

    所以现在最好的目标是谁呢?

    “老师……现在还是白天。”艾露恩苦笑说。“鹦鹉石……”

    “鹦鹉石和你一样。”阿拜楼邪恶的说:“一个王的后宫应该做什么。”

    “侍奉,并且不拒绝。”鹦鹉石苦笑说:“白天我来吧。把夜晚的时间留给艾露恩。”

    阿拜楼满意的点点头。

    “谢谢你了,鹦鹉石。”艾露恩合上掌说。

    鹦鹉石笑着,带着阿拜楼走上二楼。

    “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否则你不会这么轻松的,我已经感觉不到你心中的愤怒了。”鹦鹉石合上门,靠着大门开始宽衣解带。

    “一切都等到最终之日的揭晓。”阿拜楼说,“我说过会拯救你们,你们的王永远说到做到。”

    “嗯,我们知道你会做到的。”鹦鹉石温柔的笑着,把阿拜楼揽进自己的怀里,“王,鹦鹉石是你永远的泉,我什么都不会问,你也尽管做自己喜欢的事好了。”

六百五十八章 阿拜楼,你的最后之日

    与鹦鹉石结束后,矮人们便来了。

    而且是由铁手大帝亲自来的,他粗壮的手上端着一个沉重的铁棺。

    “阿拜楼,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铁手大帝在海风庄的门口大喊:“赶紧出来。”

    矮人的大嗓门差点掀开海风庄的门板,因为过度运动后刚刚睡着的鹦鹉石也被吵醒了。

    阿拜楼虽然笑着,脸上的青筋都崩了出来。

    “我想砍死那个老东西。”阿拜楼咬牙切齿的说。

    一见到阿拜楼走过来,铁手大帝便把铁棺扔在了阿拜楼面前。虽然不懂为何要用棺材模样的容器来装着这个东西,阿拜楼却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多亏了火焰之心,我们才能够熔铸这么坚固的枷锁。阿拜楼,你要多谢谢夏玛莎小姑娘,没有她,我们也做不出来。”

    最坚固的允诡石。坚硬也象征着重量。

    矮人们拉来一张桌子,几个人合伙把铁棺放在桌子上。

    阿拜楼伸出双手,放在桌子上,等待他要的东西。

    “开箱。”铁手大帝说。

    这么大的阵势,海风庄里的几个姑娘也钻出头看。直到几个矮人一起才拿出来允诡石枷锁。

    “阿拜楼,他疯了吗。”鹦鹉石皱着眉头说。

    允诡石意味着什么。对她们而言,那就是背叛、羞辱与悲哀,所有的信任都是允诡石破坏的。

    “我一辈子都不想看见这个东西。”不知道何时夏玛莎已经从外面回来了,那铁棺刚刚打开,夏玛莎就回来了。“我给你们炉火之心,不是让你们给我老师打造这个充满耻辱的枷锁。”

    “是阿拜楼要我们打造的。”铁手大帝解释说:“我知道允诡石的耻辱是和阿都比挂钩的。但是相信我们,我们没有羞辱阿拜楼的任何意思。”

    “最好如此。”夏玛莎冷哼一声,周围的温度都提高了几度。她的背影虽然娇小,却让人毛骨悚然。

    “我会问你这件事怎么回事的,老师。”夏玛莎气冲冲的说。

    阿拜楼苦笑,这几个女孩看来还是对爱琴充满怨言,尤其是见到曾经囚禁他的东西,夏玛莎差点当场爆炸。

    允诡石分成上下两部分,将两部分和在一起才是一个完美的枷锁,顺便再用同样材质的铁钉固定,这个全世界最坚固的允诡石锁链便完成了。

    阿拜楼将手搭在下半部分,矮人们将上半部分放上去。铁手大帝亲自拿着钢钉,给阿拜楼装上最后的束缚。

    因为灵魂碎裂,阿拜楼的力量就像经过竹篮的水,全部溜走了。

    但是允诡石非常简单粗暴的做了一件事情。

    “他会把我的力量聚集起来,不让它们从我们的身体上逸散,我会用这七天,凝聚一个前所未有强大的体魄。”阿拜楼冷静的想。

    这就是他的打算。

    几百斤的允诡石在阿拜楼的掌控下就像没有重量。被阿拜楼轻易的在手腕上使用。

    光是这份重量,允诡石枷锁就已经是一个威力强大的武器了。

    “这样我就可以向教廷交差了。”铁手大帝满意的说。他神情复杂的看了眼阿拜楼,这个残酷的暴君,这个又着手准备世界的人,铁手大帝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他了。

    既然不能以个人的方式来说,那就用外交的当时说。

    “阿拜楼,如果你拯救了世界,你就是矮人的恩人。这份恩情,矮人族绝不会忘。”铁手大帝诚恳的说:“矮人不希望这么可笑的死去。”

    “连雷蒙顿都没对我说谢谢,你也不必。”阿拜楼摇着头说。

    “呵,矮人和那些人类才不一样。”铁手大帝冷笑,白牙齿从散乱的胡子里露出来,“你也和那些人类不一样,钻石雨果和我们这些国家更加不同。”

    “多谢你的夸奖。”阿拜楼笑眯眯的说。

    铁手大帝锤了一下心脏,深深的看了一眼阿拜楼,带着他的侍从离开了。

    “铁手大帝刚才是什么意思?”夏玛莎疑惑的说。

    “还能怎么样,认可将军了呗。”莲莉笑着说。她刚刚也是看见了允诡石,差点和夏玛莎一样气死。

    “对了,老师,你还没和我们说你为何带上这个允诡石枷锁。”夏玛莎见到阿拜楼回来问。

    “我来解释吧。”星妮说。

    她把阿拜楼的想法和允诡石的用途复述了一遍,只是一谈及“利用濒死的力量来反击疤面行者”的时候,所有人,包括星妮都在用担忧的目光看着阿拜楼。

    “濒死,老师,这一次你有把握吗?我总感觉你又准备骗我们了。”夏玛莎不信任的说。

    最近几天阿拜楼在大家心里面的信用低到了谷底。

    “濒死催化允诡石……听起来就不妙。”

    阿拜楼没有说话,而是干脆的溜走了。

    “秘密。”临走时阿拜楼说。

    星妮能猜到一点,却不能猜到他计划的全貌,所有的谜底会在最终之日揭晓。是泛大陆被毁灭结束一切,还是疤面行者被击退结束这漫长的战争,所有人都拭目以待。

    最期待的,是在这场漩涡中心的本人,阿拜楼。

    ……

    阿拜楼比以往更加欲求不满的索求。最后的这几天里,阿拜楼暴饮暴食,并且饭饱思**。

    着实把海风庄的姑娘们折腾个不轻。

    尤其是初经人事的珍珠,也在阿拜楼的俘获范围内。

    这是刚刚吃完午饭过后,阿拜楼便一把拉着还在吃果酱面包的珍珠上了二楼。

    “等我一下。”珍珠求助的看了眼在座的姑娘,几个姑娘都有些萎靡不振,看到珍珠被阿拜楼抱到二楼,只好指了指各自憔悴的眼神,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呜呜呜。”珍珠幽怨的被带到屋子里,就像一个狼口里的小羊羔。

    珍珠自己都没想到下一次会来的这么快,甚至在这之后的几天里她都要被折腾一次。因为阿拜楼兽性大发?不,所有人都知道阿拜楼是在发泄压力。

    而他们愿意为阿拜楼分担压力。

    现在没有任何工作可以做,那就用身体来分担。

    她在床上看着一言不发脱衣服的阿拜楼。

    允诡石枷锁穿衣服和脱衣服总是很麻烦,因为不想阿拜楼直接粗鲁的撕碎衣服,珍珠轻声说:“王,我来帮你吧。”

    她并不抗拒即将做的事情,她也能感觉到阿拜楼日益狂躁的心情。

    虽然计划定了出来,一切都已准备,但并不代表“考试”就会成功。阿拜楼现在心情很焦躁,暴饮暴食不能缓解他的这份日益增加的焦虑,反而短暂的“x”快感能让他的大脑忘记即将到来的最终之日。

    声音,触感,还有呼吸,都能成为阿拜楼短暂忘记烦恼的事情。

    “当你选择属于阿拜楼的时候,就要明白自己应当做到什么,可以做到什么。”海尼亚这样告诉过珍珠,也没有因为珍珠的事而生气。

    珍珠刚刚脱掉阿拜楼的衣服,阿拜楼就像一个野兽般扑了上来。为了防止沉重的允诡石伤害到其他姑娘,阿拜楼一直都很小心翼翼。

    “这感觉真奇怪。”珍珠笑着说。

    “嗯?”阿拜楼一声疑问。

    “不再海里,而是在床上。”珍珠笑着说:“那个人的手臂上还带着囚徒用的枷锁。就像我在侍奉一位野蛮粗鲁的囚犯大人。”

    珍珠的脸有些红。

    心里都快跳的飞出了窗外。

    啊啊啊啊,我干嘛要听星妮的话啊,说了这句话以后,王的眼睛都红了几分,好吓人!珍珠在哀嚎,因为动作加大了。

    ……

    这份焦躁在最终之日的第六天结束了,阿拜楼就像暴风雨平息下来的大海,无悲无喜,无惊无怒。

    甚至接近阿拜楼,鹦鹉石还能闻到一股奇特的海风。不属于近海也不属于混沌海,而是只属于阿拜楼的海。

    “这几天你们受苦了。”阿拜楼歉意的说。

    那几天他做的确实不太对,夜以继日的索求,根本没有在意其他人的感受。从高塔之下到海风庄,再到固戍方舟,凡是和他有关系的都被摧残了一个遍。

    “你冷静下来了?”海尼亚问。

    “冷静了。”阿拜楼享受着窗户折射的阳光,温暖惬意。“我想睡一会儿。”

    阿拜楼说完,便像是一个孩子那样,蜷缩着在沙发入睡。

    一个人把深渊礼刀放到了桌子上。

    一个人把酒放到了桌子上。

    很快,沉睡的阿拜楼周围围满了人。

    几十个人都挤在小小的海风庄里,寂静的等待着阿拜楼的苏醒。

    “今天明明只是第六天。”海尼亚叹息了一声,“这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七天,就像过完了我的一生。”

    不知道谁偷偷啜泣了一声,一大堆人都开始啜泣。

    这是阿拜楼理应得到的尊重,阿拜楼过去努力过没有得到的回报,钻石雨果的人会给他。

    “好多哭声。”阿拜楼醒了,笑了笑。“我又没死,至于吗?而且我会好好的回来的。”

    他站起来,拿起深渊礼刀,和一瓶酒,向屋子里的人挥了挥手,便走出了海风庄的大门。

    这一刻,满屋荒唐的哭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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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三观不正,男主所作所为可能造成不适)远古的雷声嗡嗡作响。永无重见天日的监狱倒塌了,无数“恶魔”从监狱嘶吼。可是他们,只有一个王,而那个王,正坐在骨骸所化的王座上,一言不发。来自地球的魔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来自地球的魔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来自地球的魔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