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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苍原狼     求魔问道txt下载     求魔问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章 龙梦

    堂屋的门被徐徐关上,从里面插上门销。门口的侍女也早就退下了,此刻房间周围看不见外人。

    堂屋里,夏无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冷地哼了一声,手中端起茶杯,然后又狠狠拍在桌子上。

    他心情不好,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至于影响心情的原因,在场的另外两人也隐约能猜得到。

    “父亲,还请消消气。”夏渊作为长兄,比弟弟更加审时度势,出声劝慰道。

    “那个小子,简直太目中无人,还想进秘境。进秘境干什么,找死不成?他就算想死,那也别死在我们楼兰呀,脏我们地盘。”夏武恶狠狠地叫骂道,比起夏无极,他显得更加义愤填膺。

    夏无极深深吸气,又呼出,让自己心情逐渐平复:“罢了,这件事姑且不提了。”

    进不进秘境,这种事其实无关紧要,夏无极心里其实还装着另外一件事。

    “父亲,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那夏渊接着说道,“关于狂风来袭的事,您是怎么看的?”

    “哦?你为何如此问?”夏无极一边问,一边缓缓起身,在屋子里徐徐踱步,缓缓走到门边。

    “因为我之前看父亲好像对狂风之事无甚担忧,所以觉得有些奇怪。父亲莫不是不信那南宫耘的话?”

    “倒也不是。”夏无极站在门边,透过窗棂间的缝隙往外望了望,确认周围没有人,“南宫耘还不至于骗我,他既然如此说,就代表确有其事。”

    夏武这时也凑了上来,抓抓脑袋,有些不解:“老爹你既然这么说,我也觉得奇怪了。若南宫耘说的话是真的,那我们干嘛还要固守在这里,狂风既然势大,我们应该举城搬迁才是。”

    塞安城都沦陷了,楼兰更不可能抵挡,既然如此,自家老爹干嘛还要固守楼兰城,应该早些逃走才是。不管怎么看,率领楼兰的百姓离开楼兰,才是明智之举。

    夏无极还没开口,夏渊却回瞪了自己弟弟一眼:“武弟,这些事你都看不明白吗?父亲在这里是城主,可出了楼兰城,父亲还是城主吗?”

    “怎么不是?城主令在父亲手上,那就是天圣帝国指定的楼兰城主,出了楼兰,那还不一样是城主,又没人跟咱们抢令牌。”

    “你……哎……”夏渊长叹一声。自己这个弟弟,整日里脑袋里都装的是女人,这么点小问题都看不透。

    楼兰城在,那夏无极就是楼兰城主,高高在上。可若是连楼兰都没了,那城主令又有什么用。到时候,他们一家人与那些普通的庶民又有什么区别。夏无极选择固守楼兰,是因为舍不得这城主之位。

    “父亲,虽然武弟心直口快,但是有些话并没错。城主之位虽好,但若是无命享用,那要来又有何用?”

    夏无极沉思了片刻,微微点头。他舍不得城主之位是真,但心底也知道,一座楼兰根本抵御不了狂风。

    “罢了,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也没有打算一直固守于此。这次,我只是为了拿到南宫家的那两部法诀而已。”他盯着窗外,目光有些迷离,缓缓开口,“丹道决,还有阵道决。”

    在早些年,他无意中从南宫耘口中听说了两部法诀的事,就一直念念不忘。那两部法诀的事若是传扬出去,定然引得整个大陆轰动。至于原因,因为这两部

    法诀,赫然便是大名鼎鼎的“天机九诀”中的两部。

    传闻“天机九诀”是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九部至高秘籍,听闻是由一位名为天机老人的大能之人所创。

    九部法诀在大陆赫赫有名,是所有人追寻的至宝。

    最开始无意间听到南宫耘提起这两部法诀的事,夏无极还没有把两者联系到一起,以为只是同名。可直到渐渐的,南宫家的两个女儿展露出丹道和阵道上的造诣,这才让夏无极恍然大悟。

    如今诗燕和诗蝶,一个年芳十七,一个年芳十六,可却已经是一个七品的阵法师和一个七品的炼丹师。这每一件事,都足以证明,南宫耘手上的两部法诀,定然是那天机九诀中的两部。

    如此重宝,夏无极如何能不动心。甚至后来,他还主动和南宫耘结拜兄弟,为的就是促进彼此的关系。

    他此次举办园会,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只是为了得到那两部法诀。

    夏渊这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父亲才急匆匆地举办园会。”

    那夏武听闻,脸色微微一变:“老爹,难道你只是为了得到那什么法诀,才举办园会?”

    夏无极嗤笑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有些不成气候。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吧,若是园会胜了,我会提出要求,让他把两个女儿嫁与我夏家,到时候给你们当老婆便是。至于法诀嘛,她们人都已经是我们夏家的了,法诀自然也就是我们的了。等到一切都到手,我们就离开楼兰城,至于旁人,就随他们自生自灭吧。”

    听到夏无极这么说,夏武顿时兴奋难耐。只要园会胜了,就能向南宫家提亲了。一想到能把那朝思暮想的玉人压在身下,他心里就怦怦直跳。

    但是想了一阵过后,那悸动又徐徐消散下去了:“老爹,你说这么多,可那也得是我们赢了才行呀,光是说白话,谁不会。”

    诗蝶和诗燕的本事他当然是最清楚的。举办园会已经好几年的时间了,可他们夏家从来没能赢过一次。

    那诗燕的阵法和诗蝶的炼丹术,在整个楼兰城都无人能出其右,要想赢,哪是这么容易的。

    夏渊在旁边遥遥脑袋,长叹一声:“武弟这么想可就不对了,胜与败,那还不是我们说的算。”

    夏渊依然地温文尔雅,表情中不含一丝紧迫,儒雅偏偏,不露一丝破绽。

    “大哥这话什么意思?”夏武问。

    夏渊和夏无极摇头苦笑。

    “武儿啊,你大哥他心思缜密,城府极深,这才是做大事的人该有的风范。人不狠,不立于世,不毒,不能驾驭众生,要想成为人上人,你就该好好向你大哥学学。”夏无极略带赞扬地看了夏渊一眼,“渊儿,把你的想法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夏渊脸上挂上一丝温和的笑容:“园会比试,若是正常方式比拼,我们一点胜算都没有。可是谁说要折服南宫家,必须要在比试上取胜,在比试以外,我们一样能降服他们。现在非常时期,自然得用点非常手段。我有一计,能让南宫家身败名裂,逼得南宫耘自愿嫁女。”

    “大哥,快,快说!”

    “南宫家小女儿诗蝶,听闻性格娇羞,不欲与人争夺,这次,我们就从她身上动

    手……”

    ……

    夜深人静,楼兰城从万家灯火阑珊直到沉入无边黑夜。

    那芸芸众生沉浸在美好的梦乡的时候,殊不知,平静的背后,早已有灭顶的灾难在头顶慢慢降临。

    叶凌宇觉得自己仿若是行走在无边的迷雾里,伸手处全是一片雾蒙,能见的,仅仅只有伸直手臂的距离。

    在这片浑浊的天地间,什么都看不见。叶凌宇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到的这里,只是凭借着本能一步步向前走去。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有人在远处轻声呼唤。仿佛有缥缈的歌声自远处传来,那声音,是漂泊浪子在远处天与海的尽头哼着思乡之曲,温暖而迷人。朝着那声音走去,就像一步步走进温暖的被窝,或者亲人的怀抱。

    叶凌宇很少有这种感觉,对于思乡,或者亲情,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太过陌生。可是此刻,心中那股酸楚的感觉却越发的强烈。

    走着走着,眼前突然出现两束深紫色的亮光。那亮光只有指甲盖般大小,忽远忽近。

    但随着他不断前行,那亮光却越发的明亮起来。从最开始的渺小的两束,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变得如两轮紫色的圆月挂在天上。

    那紫色光晕仿佛能撕开迷雾,强烈的光晕投注在叶凌宇身边,将他身旁照得一片通亮。

    没有了迷雾遮掩,周围的景象也浮现在眼前,那是一片灰白之地。脚下的地面由细腻的灰尘堆积而成,一脚踩下去,灰尘无声地腾起,弥漫一阵过后又无声落下。

    整片大地都是同一种颜色,虽然能够看见一些植物或者岩石形状的东西,但只要轻轻碰触,都会在触碰到的那一刻化作一片白茫茫的灰尘,散落一地。

    叶凌宇一步步踩在柔软的地面,脚下寂静无声。他只是不停地朝着那两束紫色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那亮光所在之处,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虚影。

    那虚影裹在雾气里,顶天立地。

    当再走近一些,那虚影逐渐浮现出棱角,随着形体逐渐清晰,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条巨龙。

    龙高百丈,昂首挺立,那天上的两轮紫月,便是这龙的两只眼睛。

    龙首生角,身上是漆黑的鳞片,每一片鳞片都足有丈许宽。强烈的威压自龙身上散发出来,那压迫感,就好像天上有着一片海。

    如果把脚下的灰白比作云层,那眼前的这一幕,便是巨龙遨游九天之上,苍茫云海在其脚下,它巍然俯视苍生。

    若是普通人到此,必然被吓得两腿发软,但不知为何,当叶凌宇看见这龙的时候,却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定睛望去,发现这龙并不健全,它有一半的身体都是腐朽的,剩下的一般躯体也显得极为干枯。

    从那腐朽之处望去,那龙躯里好像空空如也,甚至连脏器都看不见。

    也不知这龙是死是活,按理说变成了这样,这应该是条死龙。

    可就在这时,那龙居然微微俯下了头颅,厚重的鼻息喷吐到叶凌宇身上,两只龙眼也在这一刻变得越发明亮。

    它此刻竟然口吐人言,发出了震天雷响般的声音:“我等了五千年,您终于回来了。当您重归世间,魔族当兴!”

第一百五十一章 龙梦(二)

    巨龙的声音悠长而深邃,每吐出一个音符,都震得地上灰尘不住跳动。

    那声音,就像是有雷声在耳边炸响,只觉得轰隆隆的,若不仔细去听,甚至都听不清那说的是什么。

    龙,那是屹立在众生之上的存在,它们高高在上,可以俯视一切。这种东西,一般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世间是否真的有龙,都众口不一。

    这么一个传说之物,此刻却这么堂而皇之地屹立在叶凌宇面前。

    除此之外,更让人在意的,是龙口中那种仿佛见到了故人般的语气。它口中所说的,竟然是“您”。什么东西能够被一头巨龙称为“您”,什么样的东西能够配上这样的殊荣。

    “您来了,您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五千年!”那龙依旧重复着说过的话,具体什么意思也不甚明了,就像是疯狂中的梦呓。

    “你在和我说话?”叶凌宇尝试回应对方。

    可那龙依然不厌其烦地重复刚才的话。

    苦等无果,叶凌宇准备转身离开,可就在转身的那一刻,听见那巨龙说出了另外一句话:“您在烈火中死去,终将在天罚中归来。五千年的等待,只是漫长的沉睡。来见我吧,当汝亲临此处,一切都将明了。”

    一如既往的语义不详,依然让人云里雾里,但是其中“天罚”一词却让叶凌宇倏然惊觉。他想上前询问,转过身,伸手朝着龙身上摸去,可就在摸到的那一刹那,却一个挺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被褥搭在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息,像是要把肺给吐出来,脸颊上挂着豆大的汗珠,枕头上也是浇湿一片。

    居然做梦了,他伸手擦去汗水,脸上阴晴不定。

    修炼之人,虽然偶尔也会卧床而眠,养足精神,但向来都是浅睡,更别谈做梦了。

    除非遭遇什么大创,或者精神不稳,否则根本不可能会做梦。至少叶凌宇在修炼以来,就从没有如此过。

    今晚本打算浅睡一阵,不想竟会做这么一个怪梦。

    刚才梦中的一切都如此地真实,即便他现在已经醒了,但那种韵味都还留在心中。

    天罚?古龙?魔族?这些之间能有什么联系?当真是个奇怪的梦。

    他伸手抓抓脸颊,打算继续躺下,可碰到脸颊的那一刻,却感觉到手指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用指尖搓了搓,像是一层细腻的灰尘。

    他撇头往窗外望去,看见窗外透着一层光亮。

    索性也睡意全无,便下床穿上衣服后推门而出。

    天色早已亮了,正值清晨,佣人们跑里跑外地忙碌着。

    有个白衣的小姑娘见叶凌宇出来,便跑到他跟前,微微欠着身:“叶公子,您起来啦。小姐交代我们为您准备了早饭。”

    “嗯。”叶凌宇点点头。洗漱一番,去到饭厅,以狂风卷落叶之势把早饭席卷一空,然后问明了一个方向,朝着一处院落走去。

    进了院落,正好看见诗蝶蹲在院子的角落,身上一件素蓝的长裙,黑发披散,长及纤腰。她脚边摆着一个花钵,手上拿着个小玉铲,正在奋力地铲着土。

    叶凌宇悄悄绕到她身后,本想看看她在干什么,结果低头一眼望去,目光竟是直接从她衣领看了进去。

    这妮子,在家的时候穿着没这么多讲究,衣服极为宽松,而且又是蹲在地上,从上方望下去,入眼就是一片雪白

    “罪过罪过。”叶凌宇捂着眼睛踉跄地退两步,感觉一股热血涌上了脑袋,好像要从鼻孔里喷出来一样。

    今日开门红,难不成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突然听见背后有声音,诗蝶明显被吓了一跳,像是兔子一样从地上蹦了起来。

    “公子!”待看清了来人后,惊慌变为了惊喜,连忙凑上前去,“公子,你怎么来了。”

    叶凌宇处变不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什么……随便逛逛,就看到你蹲在那……”

    他本来还想说,然后我就上前看一看,结果看到一些不该看的,雪白一片,挺大的。当然,这句话他不可能当面说出来。

    清了清嗓子,赶紧转移话题:“你干什么呢,蹲这儿?”

    “栽花。”诗蝶含笑着说。这妮子不带面纱,笑起来更加迷人了。一颦一笑足以倾国倾城,这句话放在她身上一点没错。

    “栽花?你还有这雅兴。”

    “我是栽那株幽魂草。”诗蝶继续蹲下去,小玉铲一下一下地铲着土。

    叶凌宇也在她旁边蹲下,尽可能避免从高处俯视。虽然很养眼,但太不道德了。

    “那种灵草,你不把它收起来,栽它做什么,你就不怕有人偷偷连花盆都给你搬跑了?”

    诗蝶抿嘴微笑:“可是就这么放在锦盒里,药效会流失。”

    “嗯?”这叶凌宇倒是没想过,“草药的药效会流失?”

    诗蝶嗯了一声:“任何草药,采摘之后药效都会随着时间逐渐减少,所以必须要让药材保持新鲜才行。像公子给我的这株幽魂草,应该就是没有保存好,药效已经有所消散了。”她说着的时候,还幽幽地撇了叶凌宇一眼,似在责怪。

    叶凌宇张大了嘴巴,这种事他根本想都没想过。所有草药他都胡乱收起来的,哪里管得了这些。

    幽魂草自采摘来,已经过了不少时日,他从来没有察觉到其中的不妥。

    “那……诗蝶,如何栽种,能不能教我?”

    “好呀。”诗蝶爽快地答应。

    她自己珍惜草药,若是叶凌宇也能如此,她自然是高兴。

    想了想,便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土:“那公子要不要随我去街上一趟,若公子想学的话,还需要买些东西。”

    叶凌宇当下点头答应。

    诗蝶回屋换了身衣服,然后携着叶凌宇的胳膊,一蹦一跳地朝着街上而去。

    狂风即将来袭的消息没有宣扬出去,街上依然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也不知道这无忧无虑的生活会在什么时候被打破。

    在路上,诗蝶向叶凌宇讲述了很多栽种的技巧,药材也分五行,而存放也极其讲究。比如木系的药材,用木盒来装能够减缓药效的流失,而水系的药材,便是用寒玉的匣子来盛放,诸如此类。

    一路上,诗蝶对药材的话题百说不厌,本来含蓄沉默,但一聊到炼丹,却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

    两人逛了几条街,也买了不少的花钵和盛放药材的匣子。正当两人兴奋地大肆采购时,却突然看见远处走来一群人。

    “都让开,别挡着武大人的道。给我让开,没长眼睛吗?”那一连串的嘈杂声从远处传来。路上行人纷纷退让。

    叶凌宇定睛望去,然后疑惑出声:“怎么是他。”

    那来人不

    是旁人,正是那个夏武。

    仗着自己的身份,在街道上横冲直撞,还偏偏没人敢斥责一声。

    “公子,这人讨厌至极,我不想见他。”诗蝶抱着叶凌宇的胳膊,半个身体都躲在了叶凌宇背后。

    叶凌宇微微蹙眉,安慰道:“有我在,没事。”

    这夏武要在楼兰城当他的地头蛇,叶凌宇也没有兴趣管他,只要他不打搅到自己就行。但现在诗蝶不想见那人,便只有暂且回避一下了。

    左右环顾一圈,然后看准一个方向,疾步窜了过去。

    “这边。”他手上拉着诗蝶。然后一个闪身,进了一间商铺。

    商铺名为锦绣庄,是一间布庄,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衣物布料,供来人选买。

    锦绣庄规模颇大,来此的人也不少,里面簇拥着不少妇人。

    妇人们挑拣衣物,而叶凌宇和诗蝶则闪到了一个角落,混迹在人群里,装作买衣服的模样。

    本以为夏武会就这么经过,结果不想,那家伙居然走着走着,突然转向了锦绣庄。

    叶凌宇心中暗叫不好。这富家公子,怎会亲自跑来这花红柳绿的地方,叶凌宇本是算准了他不会进来,才选的这儿。

    “公子。”诗蝶有些紧张,愁眉不展。

    若是被这夏武缠上,定然又是难以摆脱。每次遇见他,都要废好大的工夫才能把他斥退,有些时候,他甚至还死皮赖脸地跟到南宫府里面去,让诗蝶大感头痛。

    眼见夏武就要走进大门,叶凌宇咬咬牙,拉着诗蝶大步走向旁边的一个衣柜,拉开门后一头钻了进去。

    那柜子是用来盛放衣物的,除了挂着不少衣服以外,空间并不大,两人躲在里面,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叶凌宇甚至能感觉到两团硕大的坚挺抵在自己胸膛上。这弹性,这大小,他不觉想起之前在院落里看到的那一幕,顿时血脉喷张。

    进来这柜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他现在必须强制克制自己体内的那股邪火,不然身体哪怕有一丁点反应,马上就会露馅,若是惹得诗蝶误会,到时候有几张嘴都解释不清。

    神识悄悄地放出去,感受着外面的一举一动。这和普通的感应不同,用神识来感应,就好似眼睛亲眼看到,不管是活物是死物,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夏武大步走进锦绣庄,然后张目眺望,但在巡视一圈之后,突然一脚蹬在旁边一人的身上。

    “蠢货,你刚刚不是说诗蝶进来了吗?人呢?开始告诉我诗蝶在街上,我兴致勃勃地跑过来,然后你又告诉我她进了这里面,人在哪?你给我找出来呀!”

    那被踹的下人一脸委屈,曾经夏武给他下过命令,说只要有诗蝶的行踪就去汇报。他一直守在南宫府门口,好不容易等人出来了,又好不容易看见人躲进这里面了,可怎么突然就没了。

    他颤颤巍巍的目光在人群里一遍一遍地扫过,确实没有看见诗蝶的身影。

    这时,旁边又有一个侍卫上前,朝夏武鞠了一躬:“少爷,由我来吧。”

    说罢,迈出一步,一股似有似无的能量从身体内爆发出来,席卷整个锦绣庄。

    叶凌宇在柜子里暗叫一声不好,刚才那个人居然动用的是神识,那赫然是个玄阶的高手。

    那玄阶将屋子里里外外搜寻一遍,顿时眼眸大瞪:“少爷,柜子里有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柜中男女

    不好不好,情况相当不美妙呀,叶凌宇砸吧砸吧嘴嘴,有点无地自容。

    躲哪儿不好,偏偏躲在柜子里。这下子被发现了,那可真是尴尬死了。叶凌宇脸皮厚,死猪不怕开水烫,但诗蝶不一样呀。在其它地方被发现,大不了就跟那夏武斗斗嘴,但在这里被发现,那简直就像是捉奸在床。

    当外面人大叫柜子的时候,这丫头明显浑身一颤。

    外面此刻围聚了不少人,要是就这么堂而皇之出现在众人视线里,那以后诗蝶如何有脸面继续待在楼兰。

    今天这种事,简直就是毁一个人的清誉。

    叶凌宇能够感觉到,外面的人此刻正在缓缓靠过来。

    夏武有些不敢相信。

    “在柜子里?”他问的时候,人已经站在柜子边,一只手按在柜门上。

    诗蝶怎么会跑柜子里去,这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了吧。诗蝶大家闺秀,却躲在人家锦绣庄的一个衣柜里,这说出来实在让人有点不敢相信。

    “这个……小的是感觉到柜子中有人,不敢肯定是诗蝶小姐。”那之前放出神识的玄阶颤颤巍巍地说。

    他其实敢肯定柜中的是诗蝶,而且他还敢肯定其中不止诗蝶一个。可是这种话要怎么对自家主子讲,难不成要说,我感觉到诗蝶姑娘和一个男子躲在柜子里。说这种话简直就是找死,所以侍卫索性装作不知情,反正打开柜子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与他无关。

    叶凌宇额头冒汗,身体绷得笔直。他本来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把诗蝶收进混元图里,但混元图此刻正被他放在怀中,而诗蝶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想拿混元图,稍微有些不太方便。

    只听见咯吱一声响,光线由外而内照进来,柜门被人打开了。

    柜子中,一人装作若无其事,而另外一人满面羞红。柜子外,夏武则是目瞪口呆。

    锦绣庄里的人都看傻了。本来夏武来此,旁人都不知他来意,还以为他是来闹事的,全都躲在旁边看好戏。当这柜子门一打开,他们意料中的好戏没发生,出乎他们意料的好戏却在他们眼前上演了。

    一男一女此刻正缩在柜子里,身体紧挨着身体,说不出的暧昧姿势,简直就是在众目睽睽下上演一幕活春宫。而且看那女的,怎么好像是南宫家的那个小女儿。

    多少年轻才俊追求的天之骄女,可如今怎么会……

    “你们……在做什么?”夏武眼神呆滞,一步步往后退。身体忍不住地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冷还是被气的。

    叶凌宇装作没听见,仰头望天,发现只能望着柜子顶,就轻咳两声,从柜子里出来。轻轻搀着诗蝶的手臂,把她从柜子里扶了出来,动作甚是轻柔。

    “我在问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夏武一声厉啸,声音犹胜山间啸天虎。

    “嚷什么嚷。”叶凌宇没好气地回瞪了一眼,“在干什么你看不出来?我们在选衣服。”

    拍拍诗蝶的肩膀,使了个眼色。

    诗蝶脸颊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脑袋恨不得埋到胸以下。

    今天这是怎么了,自己不就是和公子出来买点东西嘛,怎么就成这样了。

    一个黄花大闺

    女,尚未出嫁,却跟一个男子鬼鬼祟祟躲在柜子里,还是那种亲密的姿势,这种事,简直羞死人了。而且还被这么多人看见,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

    诗蝶本就是害羞的性格,突然遇到这种事,从未有过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如果附近有地缝,她真恨不得钻进去。

    叶凌宇在旁边小声安慰:“反正都看见了,你低着头也没用,抬头,挺胸,收腹,你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其它的交给我。”

    他倒是说的理直气壮,就差拍胸脯保证了,但诗蝶哪肯听,一个转身躲在了他背后。脸埋在他背脊上,一只手拽着他的衣服,另一只手狠狠拧着他腰上的肉。

    要不是公子出的馊主意,自己哪会变成现在这样难堪。

    叶凌宇痛得直吸冷气,心说这是女人的天性吧,怎么是个女人都喜欢往腰上拧。还有诗蝶你是一个含蓄温柔的姑娘,怎么也学这一招,跟谁学的?肯定是跟你姐姐学的吧。

    “你说你们在选衣服?”夏武咬着牙齿发出声音。看他这架势,再用点力,搞不好牙齿都快咬碎了。

    “是呀,选衣服,有意见?”叶凌宇耸耸肩,感觉自己脸皮比城墙还厚。

    “你选衣服选到柜子里去了?还关上门!”鬼才听他胡扯,夏武又不是傻子。孤男寡女躲在柜子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还有,诗蝶为什么……为什么会和这种男人扯上关系?难不成是被强迫的?对,定然是被这个男人强迫的。

    诗蝶是冰清玉洁的女子,怎会这般不知廉耻,定然是被这轻薄的混蛋给威逼利诱了。想到此处,夏武再也不能淡定,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劈手过去,想把诗蝶拉过来。

    但是手才伸到一半,就被叶凌宇两根手指捏住。

    夏武修为不高,仅仅只有黄阶六层,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底子也浅薄。就凭他这样,哪里能从叶凌宇手中夺人。

    “你想动手?”叶凌宇面色逐渐冰冷,手中微微用力,那夏武就惨叫不断。

    想夺人,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诗蝶这种奇女子,哪里是这个草包能配得上的。叶凌宇随即手指轻轻一弹,将夏武弹得倒摔出去。

    那些来锦绣庄的大多是一些妇人,见到他们动手,都被吓得惊叫连连。

    就连锦绣庄的老板,此刻都缩在角落,心说,你们这些爷,要打架出去打去,别在我店里闹事。当然了,他心里虽这么想,但口头上却不敢出声。

    “少爷!”跟在后面的一众侍卫赶紧上前,将夏武扶起,那唯一的一个玄阶凑到夏武耳边,低声道,“此人也有玄阶修为,不宜动手。”

    旁人看不出叶凌宇的深浅,但他能看的出来,眼前这人虽然和他修为相同,但实力和底蕴绝对远远超过他。

    夏武吃了一个大亏,眼中恨意更深。这个小子,不光染指自己看上的女人,还敢对自己动手,当真是可恨至极。

    诗蝶在背后小声叫了一声:“公子。”

    “嗯,我知道。”叶凌宇回应道。

    诗蝶无非就是想提醒他,别在这里大动干戈,毕竟是在楼兰城,而这人是城主的儿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该

    把事情闹大。

    这点叶凌宇当然也心知肚明,毕竟若是闹得太过,甚至可能会牵连到南宫家。

    “哈哈,夏公子,这地面有些滑,你没摔伤吧。”叶凌宇摆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刚刚我们之间好像有些误会,我跟诗蝶确实是来此选衣服的,不是说了吗,地下有些滑,一不小心就摔柜子里去了,倒是让大家都看了场笑话,抱歉,各位。”

    叶凌宇朝着四周各拱了拱手。

    “放屁!”夏武唾了口唾沫,“是怎么回事,大家眼见为实,你以为一两句话就能洗清冤白,少做梦了。”他说着,又撇过头看向后面的诗蝶,“诗蝶,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纯洁女子,今日这倒地是怎么回事?”

    他仅仅一句话,便是将“不洁”两字强加在了诗蝶的头上。引得周围的人也窃窃私语起来。

    这种情绪很容易被调动,毕竟大家主观上更倾向于夏武的说法,因为大部分都是他们自己亲眼所见。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跟公子是清白的。”诗蝶心里不忿,急忙叫道。

    她明明什么事都没做,却被人诋毁清白,这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会生气。只是她不善与人争执,所以只能表现出自己的焦虑。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叶凌宇沉声警告道。若要针对他,他不会介意,毕竟脸皮厚。但是诋毁诗蝶就有些过分了。

    想必夏武也是怒火攻心,才把气撒到诗蝶身上。其实他心底也知道,那两人之间应该没什么,毕竟两人衣着都不凌乱,显然不是在行苟且之事。之所以在柜子里,恐怕是为了躲他。

    明知如此,但夏武心里就是有些气不过。那在柜子里的人,为何是这小子,而不是自己。

    他心火难平,指着叶凌宇和诗蝶骂骂捏捏:“你们两人说自己是清白的?这种鬼话你们也能编的出来?那你们倒是问问这在场的人,有谁相信!”

    他这一两句话,就将在场的人全部拖了进来。

    那旁边的人,对着叶凌宇和诗蝶指指点点,皆是叹息摇头,显然是没有一个人相信。

    可以想得到,恐怕在今天之后,有关诗蝶的流言蜚语就会传遍整个楼兰城。

    这个让所有世家公子所渴望的天之娇女,原来是个不知自爱的放纵女子。

    诗蝶都快要哭出来了,躲在叶凌宇背后,脑袋一刻也不肯抬起来,晶莹的泪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叶凌宇也有些怒了:“说了只是来买衣服,清者自清,轮不到你们在这儿胡言乱语。”

    说罢,手袖一挥,将诗蝶揽入怀中,就欲大步夺门而出。

    跟这些人,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们若是非要胡乱猜测,自己也没办法。这种时候,越是解释,就越是心虚的表现。

    可是岂料,夏武眼珠子转了转,突然一个箭步挡住了去路。

    “你作甚?”叶凌宇瞪着他。

    “呵呵,我作甚?你不是说你是来买衣服的吗?买衣服,但是你恐怕没有听说过吧,这锦绣庄的衣服,那都是卖给名门大家的。你小子到此是来给诗蝶买衣服的?你买得起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全都要

    锦绣庄在楼兰城是远近闻名,不为别的,只为他这里的衣服足够漂亮。

    俗话都说人靠衣装,一件衣服的好坏,能够体现一个人的气质。做出有气质的衣服,锦绣庄就是这方面的行家。

    锦绣庄与别的布庄有些不同,他们只做女子的衣服,虽说只专注于一个方面,但专注就代表了细致。

    以传统女子服装的俊秀,外加上边塞的特有的火辣风情,两种风格相互结合,便创造出了特有的样式。

    不管前来的女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锦绣阁都有对应的款式任其挑选。

    在整个边塞,只有提起锦绣庄,是个人都会竖起大拇指。没人能模仿他的风格,也没人能代替他的地位。楼兰城的锦绣庄,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如此出名的布庄,价格自然也不便宜。或者说,他的价格,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能够买得起的,无不是一些世家小姐,名门权贵。一般的平民,那是根本连锦绣阁的大门都不敢迈进去。

    夏武也是深知其中内情,所以才出言恶意询问了叶凌宇一句。

    买得起吗?你买得起吗?这小子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一身衣服朴素至极,根本不像大富大贵之人,在这里买衣服?他身上有几个灵晶?

    叶凌宇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么一出。

    “我们买衣服,关你什么事?”他有些不乐意地说。自己就算不买衣服,还不能进来看?

    夏武轻喝一声,像是在冷笑。目光瞥向旁边,有些不屑。

    “诗蝶姑娘买衣服是无妨,但你这种废物,有什么资格进来?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块地皮,这间屋子,你有什么脸面进来。”

    夏武一声质问,说得铿锵有力。他是认准了,要让叶凌宇在这里颜面扫地。

    叶凌宇抓抓脑袋,这家伙是受气包吗,自己说买衣服也能招惹到他,这种人,简直不可理喻。

    他拉起诗蝶的手:“我们走。”

    “等等。”那夏武打死也不让开,张着双臂挡在门口。

    “你到底想怎样?”叶凌宇有些不耐烦了。

    夏武哂笑,朝着那满屋子风格各异的衣服努努嘴:“你们不是在这里买衣服吗?想必诗蝶姑娘已经有看上的衣服了,怎么?不买了吗?”

    这家伙,简直就是狗皮膏药,粘着人就不放,怪不得诗蝶这么讨厌他。

    诗蝶此刻脸上还是红的,低着脑袋不敢抬头,声音小得像是猫叫:“我没有什么看上的衣服。”

    “没看上?”夏武呵呵一笑,像是冷嘲热讽,“是没看上呢?还是看上了,某人没钱帮你买?”

    话锋所指,直指某人软肋。没钱就是这人的软肋,就算他修为高,却不代表他灵晶多。在打架上赢不过他,那就在其他方面把他踩在脚底下。

    周围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这诗蝶姑娘,怎么这么没眼光,居然会看上这种穷酸的人。这人修为高是没错,但修为高又不能当饭吃。哪个女人不爱慕虚荣,若是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这男人也未免太没用了。

    “公子,我们走吧。”诗蝶拉着叶凌宇的衣袖,有些不悦。

    羞耻是一回

    事,但生气又是一回事。

    旁的人爱慕这些虚荣的东西,但她却一点也不在意。在她看来,衣物不过是用来遮羞的东西,是艳是丽,是好是坏,这些又有什么打紧。相反的,若是叶凌宇能陪她炼丹,她就心满意足了,比给她买百件衣服还开心。

    叶凌宇驻足在原地,淡淡一笑,反手把诗蝶拉住了。

    “去选选看吧,看上什么跟我说。”

    诗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红晕又加深了几分。

    公子这是要给自己买衣服不成?以前也有不少世家公子争相帮自己买,但是自己从来不接受。为何今日公子也……一个男子为女子买衣服,那就是想看见这个女子更美的一面,难不成公子对自己……

    一想到这里,她顿时少女心发作,心里像是有一头小鹿在乱撞。

    十六岁的花季少女,正值情窦初开,对叶凌宇的看法一经改变,往些年里听到的那些男女之间的总总,都不受控制地浮上心头。

    双目含春,一个转身,又躲回了叶凌宇背后。她脑袋里胡思乱想,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盯着她看,脸皮本来就薄,根本不敢抛头露面。

    见叶凌宇打算给诗蝶买衣服,夏武讥笑,哪里来的土包子,他恐怕还不知道这锦绣庄的衣服价钱几何吧。当即双手往背后一背,装作一副沉着大气的样子,向前迈出一步:“诗蝶姑娘,想必这小子没钱帮你买了,不如就由我来吧。一直想帮姑娘选两身漂亮衣裳,只是姑娘一直含羞不愿意,今日,可就莫要推却我的好意了。”

    “不用……”诗蝶蚊子叫般的声音从叶凌宇背后传出来。

    还推辞,夏武脸色微微沉了沉。自己执意帮她买衣服好多次了,每次都是如此推辞。推辞这样推辞那样,到底是什么意思,等到园会过了,她还不是要成为自己的女人,现在推辞,那以后难不成还要推辞。

    他恶狠狠地看了叶凌宇一眼,觉得自己遭到冷漠对待,绝对是因为这小子的缘故。

    就在那周围的窃窃私语之中,叶凌宇转身拉起诗蝶的手,向着那一个个衣柜走去。锦绣阁衣服的样式颇多,每个柜子里大不相同。

    “公子……不用的……”诗蝶有些难为情,在叶凌宇身边窃窃私语。

    “几件衣服,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现在要是拒绝,待会儿我们更丢脸。”叶凌宇小声回应。

    看看周围那些旁观的人,再看看夏武,诗蝶也只能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和叶凌宇装模作样地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终于伸手取下一件蓝色连衣长裙。

    “你以前也在锦绣庄里买东西吗?”叶凌宇一边扫过那一排排的衣服,一边询问。

    “倒是和姐姐来过几次,只是他们的东西实在昂贵,我们平时都不愿来此。”

    叶凌宇心领神会,诗蝶一向不爱慕这些虚荣,若是有那闲钱,她更宁愿去买几株药材来炼丹。虽然口头上是这么说,但叶凌宇暗中观察,发现诗蝶还是挺喜欢这些衣服的,目光所过,多少有些流连。

    手中抓着那蓝色裙子好一阵,终于一咬牙:“公子……就这件吧。”

    “嗯。”叶凌宇点点头,向四周张望一圈,“伙计?”

    “来了,来了。”有个面容枯槁的瘦高男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小步跑到他们面前。

    “在下锦绣庄的老板,两位选好了?”那男子朝着诗蝶微微欠身。

    在他看来,诗蝶才是正主,旁边这臭小子看上去就不像出得起钱的人。

    “说价钱吧。”叶凌宇不跟他废话。

    “这个……”那锦绣庄的老板犹豫了片刻,“两万。”

    他报出这个价格的时候一直看着叶凌宇的眼睛,生怕看出任何的不满。两万价格,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天价了。

    像是一些普通世家,那家产也不过百万,两万灵晶一件衣服,确实有些奢侈。

    叶凌宇倒是没有不满,反而表现得很惊讶,略微有些犹豫。

    看见叶凌宇沉默,老板眉头一皱,心说肯定要遭,这小子明显是拿不出钱来了。

    两万,足够用来买一件二品灵器或者一枚二品丹药。一些散修之人,手头本就不富裕,大多数灵晶都是用来修炼的,根本拿不出闲钱来。

    周围又是一阵窃窃私语,不少人投向叶凌宇的眼神,都带着鄙夷。没有金刚钻,还想揽瓷器活,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夏武见他这样,乐了,心说活该。这就是跟自己作对的下场,丢脸了吧。

    见到有机可乘,便连忙跑到诗蝶跟前:“诗蝶姑娘,不如这次就由在下代劳吧。”

    这么窘迫的境况,诗蝶应该不会在拒绝了吧。

    可是哪曾想,诗蝶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时候,叶凌宇抬起了头,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这是你们这儿最便宜的?”

    老板不明所以,但只能老实回答:“哦,不……我们总共有一万,一万五,两万,和两万五四个档次。”

    “那样式有多少?”叶凌宇又问。

    老板一脸窘态,心说你要什么样式就买什么样式,问数量做什么。但迫于叶凌宇现在还算是他的客人,也不好动怒,老实说:“一百零八。总共出有一百零八种,我们有图鉴,客官是否要过目。”

    “哦,不用了。”叶凌宇摸摸下巴,“那太麻烦,每种样式来一件便是……大小嘛,按这个来。”

    叶凌宇一手指着诗蝶的那间蓝色长裙,言辞恳切。

    要不是看他表情这么认真,老板都以为他在开玩笑。

    “那什么……一样一件?”老板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掏掏耳朵。然后回头看看周围,看见周围人好像都有些神游世外。

    “一样一件,你没听错,快去快去,我们赶时间。”

    “大人……你全部都要的话,那要两百五十多万……”他连称呼都下意识改成了“大人”。

    “很多吗?”叶凌宇耸耸肩,拿出一个空的乾坤戒,神念微微一动,转移了点灵晶进去,然后拍在老板手上。那动作,根本不像是递上一个装着灵晶的乾坤戒,反而像是递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老板将信将疑地往里面一感应,顿时大叫出声:“三……三百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好女婿

    一个乾坤戒,装了三百万灵晶。老板的手都在颤抖,他此刻手上握着的,已经相当于两三个小世家的全部家产。

    这么一大笔钱财,就算是他,也有些压抑不住心头的激动。倒不是没见过,只是没想到会一次赚这么多。

    周围开始还一片寂静,但当老板说出三百万的时候,周围渐渐开始变得躁动不安了。

    叶凌宇说要每种样式的衣服,他们以为是开玩笑,可随后这个男人打着哈欠递上装有三百万灵晶的戒指,众人才逐渐醒悟,这个玩笑,好像有些开大了。

    那些妇人们,大都为自己能有一两件锦绣庄的衣服为傲。可这个男人转手就买下了百来件,那种俾睨四座,傲视群雄,好像是在说,衣服嘛,布嘛,了不起吗?穿坏了就换呗。买个上百件回去,堆在柜子里面,穿不完大不了我拿来当抹布。这是何等的豪气。

    夏武在旁边抽着凉气瞪着眼,三百万,他堂堂少城主,身家都没这么富裕,这小子从哪来这么多钱。

    他当然不知道,这些钱对叶凌宇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当时在拍卖行赚来的三千多万都还静静躺在戒指里等着发霉。

    叶凌宇一般不怎么用钱,乾坤戒里药材还有大把,炼丹根本不用愁,平时也就吃吃饭,补充补充干粮,其他压根就没有用钱的地方。至于修炼,他也用不上灵晶,一般武者修炼需要吸收灵晶里的灵气,但叶凌宇完全不需要,他丹田里还有一片灵力海,灵晶里那点微弱的灵力还入不了他的法眼。

    “公子……这怎么行,这太多了!”诗蝶想要叫住他,这么多衣服,自己哪穿得了。但是在惊慌失措的时候,脸上又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心性淡薄归淡薄,但是突然看见这么多五颜六色的衣服,心中也难免激动。

    “没事没事,你回去后大不了和你姐姐分,我看你们身材好像都差不多……”他说着的时候,眼珠子闪着贼光,往诗蝶身上一瞟。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受到的刺激有些太多了,心中总有一股邪火在往上冲。他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清心寡欲,清心寡欲,但眼睛还是瞅个不停。

    诗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感觉侧过身去。

    锦绣庄的老板正在招呼下人,那一件件衣物被快速地收敛叠好,放进乾坤戒,整个锦绣庄都一片热火朝天。锦绣庄自创建以来,就没有过这么大的生意,这可是有史以来头一遭,老板笑得脸上都快开花了。

    夏武在旁边脸上都快拧出苦水来,手中紧握着拳,咔呲咔呲地作响。他恨,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挽回劣势。不管从什么方面来看,他都低了这个男人一头。

    他牙都快咬碎了,眼睛都快瞪破了,偏偏无能为力。

    “让让,让让。”老板含笑跑上来,用屁股把夏武挤开,冲着叶凌宇点头哈腰,“大人,您看,衣服都给您装好了。总共两百四十三万灵晶,给您把零头去了,然后这边是剩下的钱。”

    老板殷勤地递上两个戒指,在递上戒指的时候还不忘拍一句马屁:“大人您真是太豁达了。您跟诗蝶姑娘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这些衣服,诗蝶姑娘穿上肯定好看,你们回去慢慢欣赏,慢慢欣赏。”

    老板向叶凌宇投去一个男人才懂的目光,一脸真挚的笑容。

    这很好理解,男的修为又高,灵晶又多,女的长得水灵,美名远扬

    ,那就是天作之合呀。回去之后一人更衣,一人欣赏,那是多美妙的事,要是他们觉得不过瘾,老板甚至可以再把衣柜借给他们。

    诗蝶脸颊白里透红,时刻躲在叶凌宇背后,感觉自己无地自容,而叶凌宇望望天,轻咳两声。扬扬手:“走了。”

    拉着诗蝶大步夺门而出。

    老板在后面鞠躬不止,给叶凌宇鞠躬的时候,也给夏武鞠躬。

    这位少城主今天可是帮了大忙呀,要不是他执意刁难这位爷,今天根本赚不到这笔钱。

    夏武嘴唇都在哆嗦,看着那两人功德圆满,联袂离去,心头火气根本压抑不住:“给我回来!”

    他开口怒吼,好似发怒的猛兽。

    可是不想,吼声刚刚落下,叶凌宇居然真的回来了。不过不是冲夏武来,而是又在屋里转悠了一圈,精挑细选了几件,让老板包上,然后付了灵晶。

    这才迤迤然准备闪人。

    “给我留下!所有人,给我上!”夏武已经到了气急败坏的地步。诗蝶早已被他视作禁脔,哪容旁人染指。就算今日撕破脸皮,也要让他好看!至于诗蝶,若是不从,那就将她强行掳来,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必要继续装矜持了。他本来就不是矜持的人,此刻怒火攻心,凶相毕露。

    他手下带来了一众人,其中修为最高的便是那个玄阶。

    这个跟诗蝶在一起的男人是玄阶又如何,他终究只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他还能跑了不成。

    双方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夏武手下的那个玄阶,即便不愿与叶凌宇为敌,但也不能违背命令,只能朝着叶凌宇一把抓去。

    此刻叶凌宇正欲出门,背对众人,只感觉有只手掌如狂龙利爪般袭向他的后心。

    “公子小心!”诗蝶惊叫出声。

    可叶凌宇头也不回,抄着双手装作没看见。

    那玄阶近至跟前,眼看就要击中,可是下一刻,却像是失去了翅膀的鸟一样直挺挺地跌落在了地上。和他相同的,夏武的其他手下,也在同一时间倒地,那样子,仿佛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掌给按在了地上。

    灵力压制,向来是修为相差巨大的情况下,用以压制的手段。可是这一帮人,包括玄阶在内,居然统统被压垮了,而那个男人,从始至终就没动过一个手指。

    叶凌宇拉着诗蝶,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长相不差,身家富裕,实力又让人叹为观止,这样的男人,又该去哪里找。

    场中的妇人们,好像开始渐渐理解诗蝶的行为了。最开始,大家觉得她与一个男子躲于柜中苟且,让人不耻。而此刻,众女在看向诗蝶的时候,竟有一些小小的羡慕。

    今天的事,必然会传得满城风雨,只是传扬的事情,大概会是南宫家,又添了个好女婿!

    ……

    两人漫步在街头,夏武没有追来,两人也能享受片刻的宁静。

    诗蝶脸上的红晕已经消散了,重新变回了那种如夜空明月般的幽静。

    叶凌宇此刻还牵着她的手,悠哉地迈着大步。完全不像一个刚刚花了两百万的主。这并非是因为他阔气,纯粹只是不在意。千金散尽还复来嘛,大不了再卖一株幽魂草,自从他知道幽魂草这么值钱以后,就已经没有再担心过钱。

    “公子……钱我会还你的。”诗

    蝶小声地说。

    “你还我我也没地儿用,你自己留着吧。”叶凌宇说。他倒是不担心诗蝶还不上,一个七品丹师会缺钱,这种事有人会相信吗?七品丹师是什么,是富豪、金主、祖宗。她只要往那台上一站,大叫一声我是七品丹师,那下面就该有人摆上香炉给她烧高香了。

    “我看你那样子,应该也喜欢那家店的衣服吧。”叶凌宇想到哪问到哪。

    诗蝶不好意思地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锦绣庄的衣服做的都不错,她平时也挺喜欢,只是她的大多数灵晶,都是用来买药材的,根本就无暇他顾。

    “你炼制的那些用不上的丹药若是卖出去,你早就成小富婆了,就算买下锦绣庄都不成问题。你呀,就是太舍不得那些丹药。”叶凌宇开着玩笑。

    诗蝶也莞尔一笑。只要跟叶凌宇在一起,总能这么无忧无虑,要是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不知道该多好。

    她本来是被叶凌宇抓着手腕,但渐渐地,她把手悄悄抽了出来,和叶凌宇十指相扣。

    两人又在街上逛了一阵,买了不少的原料。据诗蝶所说,这些全都是栽培灵草需要用到的。把一切都买齐了,两人就打道回府。

    府中佣人们正在准备中午的饭食,炊烟袅袅。

    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便来到诗蝶所住的庭院。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剩下的就是栽培药草。叶凌宇挥手间,便是将所有幽魂草拿了出来。

    当诗蝶目睹这么多幽魂草的时候,捂着小嘴,险些惊呼出来。

    “公子,你……怎么会有这么多!”

    幽魂草这等灵物,世间难寻,可此刻叶凌宇的手上,足有近百株。这种东西和魔罗果相同,都是生长在魔气四溢的地方,自从魔族从大陆销声匿迹,这幽魂草也随之绝迹了。也不知这么多的幽魂草是从哪里来的。

    叶凌宇随便编了个借口就给糊弄了过去。毕竟幽魂草是因天罚而出现,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他也不愿随意吐露。

    诗蝶两眼放光,她见识过很多的奇珍异宝,但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对炼丹和丹药痴迷到她这种程度,这样一堆幽魂草,那无异于一顿饕餮大餐。一株一株幽魂草检查起来,每一株都用手指不停地摩挲,根本舍不得放下。

    查探的时候,她偶尔展露笑容,偶尔眉头紧皱,看得叶凌宇云里雾里。

    许久之后诗蝶才将幽魂草统统检查了一遍。

    “怎么样?”叶凌宇问。这妮子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皱眉的,也不知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公子,你采摘的时候太不小心了。”诗蝶开口就是一句斥责。然后把幽魂草拿到叶凌宇跟前,“有的幽魂草在采摘的时候伤了根茎,已经没办法栽种了。”

    这种事叶凌宇哪知道,想当初第一次见到幽魂草的时候,只是觉得这草可能不一般,就乱扯一气,谁能想到这么多。

    “那能种的有多少?”叶凌宇又连忙问。

    “大约有七八十株吧。”诗蝶琢磨着说,“公子,幽魂草数量太多,你要把它们全部种在盆里吗?”

    叶凌宇想了想,眼眸微微眯起,像是下了个重大的决定:“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一百五十五章 摘星,捧月,遮日

    种幽魂草的地方叶凌宇其实早就想好了,这么多灵草,当然不可能用花盆来种,种这种东西最好的地方无疑是混元图里。

    反正诗蝶两姐妹也知道自己有容活人的灵器,就算让她进去混元图也无妨。

    在诗蝶点头同意后,叶凌宇便取出混元图置于桌上,单手一挥,便将诗蝶收了进去,而自己也随之入内。

    混元图内依旧的星光璀璨,没有白天傍晚之分,只是那星光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诗蝶刚刚进来,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再张开眼睛的时候,那美丽的景象顿时映入了眼帘。那是她从没有见过的美景,她屹立在一处峭壁之上,脚下是平静的“海水”,而头顶是璀璨的“星空”。

    这根本就不像是喧嚣的尘世间该有的景象,这里,只应该存在于梦中。在每个女子的心里,都有一块梦中的宝地,诗蝶也不例外,那如宝石般透彻的心里,一直幻想着那远离喧嚣的圣地。而眼前的这里,就和那梦中的圣地一样,都是那么的如梦似幻。

    诗蝶呆愣了很久,直到有人从后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公子,这里就是那灵器内的空间?”

    “嗯。”叶凌宇微微颔首,“灵器名为混元图,这就是混元图中的世界。”

    诗蝶依然还在痴迷当中,仰着白皙的脖颈,原地转动,裙摆偏偏,好像要将这一切的美好都收入眼中。当全部看过一圈之后,她突然咦了一声。因为她发现,这美不胜收的星光似乎不是星辰,而是从一颗树上长出来的。

    “星树……月岛……阳湖……”她捂住小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

    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那三样东西,既然如此,那天上的星光岂不就是……

    “公子,难不成这些全是星露!”诗蝶指着天上大呼,叶凌宇从没见过她这么兴奋的样子。

    “没错,那些就是星露。只是还没成熟。”

    诗蝶的兴奋溢于言表,竟然直接跳上去抱住了叶凌宇的脖子,难怪叶凌宇之前能拿出星露这么宝贵的东西,原来整颗星树都是他的。

    叶凌宇被她这一下弄得措手不及,只感觉一具火热的娇躯就这么扑进了怀里。

    “那月果呢?阳鱼呢?难不成都有。”诗蝶兴奋地大叫,提着裙摆呼啦呼啦地奔向小岛边。

    “你慢点儿。”叶凌宇在后面赶紧追上去,生怕她跑太快摔了。相处这么久以来,从没见她这么疯过,简直就像个小丫头。明明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该凸的凸了,该翘的翘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稳重。

    叶凌宇三两步追到她身边,问道:“你刚刚说的月果和阳鱼是什么?”

    “公子你没听说过?日月星三宝,分别就是星树,月岛,阳湖,星树上凝星露,而月岛上结月果,阳湖里生阳鱼。三样东西都是用来提升人的神识之力的。”

    叶凌宇满脸疑惑,他以前就知道有星露,难不成这地方,还有别的东西能够提升神识?

    似看出叶凌宇的懵懂,诗蝶循循讲解:“星露成熟后落下,便融入月岛之中,当积蓄到一定程度,月岛的边缘便

    会结出月果,月果成熟之后落入阳湖之中,便化作阳鱼。”

    “还有这讲究。”叶凌宇肃然起敬。按照诗蝶这种说法,那岂不是月果和阳鱼提升神识的作用还要在星露之上。

    若真有那种宝贝,价值恐怕还要远远高于星露。

    这次两个人都一起兴奋起来了,连忙顺着岛屿查探了一圈,最后果真在岛屿边缘的几处峭壁之上发现了弯月形的果实,果实结在藤蔓之上,通体透亮,呈现淡淡的月光色,这毫无疑问就是月果了。

    然后又在诗蝶的指引下,叶凌宇一口气飞到最高空,从高处俯视阳湖,发现在阳湖的几处,竟有如烈阳般闪耀的光点,那光点沉在湖下,若非腾空而起,根本看不见。那光点所代表的,必然是一条阳鱼。

    叶凌宇一番细数,发现月果有百余枚,而阳鱼,仅仅只有三条。

    据诗蝶介绍,月果只有从藤蔓落下,方才成熟,而阳鱼,只有达到九寸,那才是成熟的阳鱼。九为数之极,整个湖中,阳鱼的数量不会超过九条,当有第十条阳鱼降生,那么第一条降生的阳鱼就会死去。

    三条阳鱼,叶凌宇一一跑去确认,仅仅只有一条是成熟的,而另外两条,都只有八寸而已。

    虽然只有一条,但这也让他欣喜若狂。这日月星三宝,恐怕已经存在上万年了,就连星树都已经快要诞生出神智。如此长的时间才长出三条阳鱼,若是能吃下,那神识岂不是要暴涨。

    就在叶凌宇磨刀霍霍,准备下湖抓鱼的时候,诗蝶却将他拦住了。

    “公子,你现在还不能打阳鱼的主意。”

    “为何?”叶凌宇有些不解。心想,这丫头,该不会是不忍心,所以才阻止自己吧。

    “公子可听说过神识的三种境界?”诗蝶竖着三根手指。

    后者摇摇头,他只听说过修为的天地玄黄四个大境界,还没听说过神识也有境界的。

    见他懵懂,诗蝶语重心长地谆谆教诲:“神识便是一个人的灵魂,而灵魂的境界,由低到高分别为摘星、捧月、遮日。境界越高,就代表灵魂越是强大,相传达到捧月境的灵魂,能够在人身死后而不散,若是能找到合适的身躯,还能夺舍重生。而达到遮日境的灵魂,甚至能化作实体,以肉身的姿态生活在世上。一般的武者,灵魂都只是在摘星境而已。”

    灵魂化作实体,连这种事都能做得到!叶凌宇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可是他有些奇怪,修为的四大境界,那是人尽皆知,可灵魂的三个境界,他却是头一次听闻。按理说若是灵魂也分境界,那应该是早就宣扬开了才是。

    他把疑惑提了出来。

    诗蝶向他解释道:“因为灵魂极难修炼,现如今整个大陆上存在的修炼灵魂的办法屈指可数。因为很少有人能达到更高境界,所以灵魂境界这种说法,也就渐渐淡出普通人的视线了。”

    叶凌宇摸摸下巴,觉得恍然大悟。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他突然问。

    诗蝶低着脑袋不说话,这丫头,只要心里想藏事情,就会选择闭口不言。

    见她如此,叶凌宇也不逼问她,只是看着阳湖的远方:“那也就是说,这三种提升神识的东西,对应三种境界是吧。”

    “嗯。所以公子若是想吃那阳鱼的话,灵魂至少要达到遮日境才行,否则的话,必然魂飞魄散。”

    遮日境呀,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打不了那条鱼的主意了,且先让它多活一阵子吧。

    此后他又带着诗蝶来到星树下,当诗蝶看见那个躺在星树下的素衣女子的时候,猛地一怔。

    “好漂亮的人。”她喃喃自语。

    沉睡中的人,肤如凝脂,长发及腰,宛如雪中仙子。

    她曾听叶凌宇说有个重要的人,如今来看,那人恐怕就是这位姑娘了。不知为何,诗蝶竟感觉心中突然一阵堵塞,一股酸楚莫名而来。

    叶凌宇蹲下身,轻抚梦雪的面庞,取出刚买的几件衣服,在她身上比划。

    他之前帮诗蝶买完之后又多买了几件,这几件,都是为梦雪准备的。

    “我想把幽魂草和其它一些草药种在这星树附近,有什么讲究?”

    “嗯……嗯,没什么讲究。”诗蝶渐渐从梦雪身上收回目光,“幽魂草没有特定的属性,只要开垦出一片地,种下便是。”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余光在梦雪身上沾之即离。

    既然没有讲究,叶凌宇便开始大兴土木。在离星树不远的某处,取出早已备好的铁锹,在地上开垦起来。

    选的地方临近一处峭壁,一眼望出去,便能看见那仿若没有尽头的巨大湖泊。只可惜这里没有风,否则居崖看海,迎风奏啸,那又是一番别致的体验。

    荒地开垦,花了叶凌宇不少功夫,当按诗蝶的指示全部弄完,田地被分为了六块,四周五块环绕着中间的一块,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

    四周的便是用来种含有五行属性的药材,而中间的,则是用来种幽魂草。

    诗蝶将一个乾坤戒交给叶凌宇,里面分别有不同的五种粉末,在她的指示下,叶凌宇将粉末分别洒在了五片田地上。

    “这样就可以了,田地本身已经具备属性,公子以后只要记得把药材种在相应的田地里,药材就能存活。”

    “嗯,辛苦了,你歇息吧,剩下的交给我。”叶凌宇拍着胸脯说。然后开始动手种药。

    结果没种几株,就被诗蝶一阵责骂。诗蝶平时看似温柔,但是只要涉及药材和炼丹,就会变得异常严格。

    诗蝶也不休息了,上来帮着叶凌宇一起弄,两人忙得像是田地里干活的农家夫妇。混元图里本不热,但是两人忙得满头大汗,花了好几个钟头,才把一切都弄完。

    两人坐在田地边,手上脸上全是泥。但是看着那一排排,一片片荧荧发亮的药材,两人心里还是一阵欣喜。

    “公子,”诗蝶拍拍手站起来,“我有个小请求,不知道能不能说。”

    “说。”叶凌宇大手一挥,别说小请求了,大请求都照样批准。

    “能不能……在这里盖一间……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的屋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园会开始

    叶凌宇猛地撇过头。

    三个人……一起……生活?

    三个人很好理解,无非就是他俩加上梦雪,但是生活……这词儿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本来很普通的一个词,放在这里,反而处处透着一股异样的感觉。虽然这股异样让叶凌宇心头感觉一阵巨爽。

    诗蝶这么说也不是有意的,她本来想说的是,在这里搭建一间能够容纳三个人的小屋。昏迷的梦雪可以安置在屋里,而她也能随时进来照顾药草。

    看着叶凌宇那怪异的眼神,她心里好像也渐渐明白了什么,接着脸庞刷地就红了。

    生活……一般不是只有夫妻才说生活吗,三个人一起生活,那意思不就是……

    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要是地上有足够大的裂缝,她真想一头钻进去。想用手捂脸,但是手上全是泥,只能把脑袋往下埋。

    叶凌宇也看出她的窘态,哈哈大笑:“没问题,不就是三个人嘛,四五个人都没问题,就怕你们生活不惯。”

    一番嘲笑,把诗蝶脸逗得更红了。

    两人又开了一阵玩笑,然后离开混元图,在南宫府的后院找到不少木材,然后一股脑地全部搬进了图里,然后在药田的旁边搭了一间木屋。木屋比两人预计的都还要大,容纳十来人都不成问题。木屋面朝阳湖,做的极为精致,内置一张宽大的木床和简易的家具,这些都是诗蝶从府里搬进来的。

    两人把梦雪安置在了木屋里,然后转身离开。

    今天忙碌了一整天,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月明星稀。相互告别一声,便在院中分别,各自返回房间。

    夜晚,叶凌宇没有选择通宵修炼,而是把身体清洗了一遍之后翻身上床躺下休息。

    很奇怪的,今晚的睡梦,他又梦见了那只半朽的巨龙。巨龙依然说着上次说过的那些话,其它的,叶凌宇不管问什么,它都不答。

    只是告诉叶凌宇,若他想知道一切,便去见它,当他们相见,一切都会明了。

    叶凌宇对此一头雾水,说实话,他心里也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一般武者很少做梦,就算做梦,也几乎不会做相同的。而一个武者做梦,除了自然做梦以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被人托梦。

    难不成自己被托梦了?这种事也是到了楼兰城才发生的,莫不是和楼兰有关。可是一只巨龙给自己托梦,这想起来实在有些滑稽。

    第二天清早,叶凌宇醒来,梦中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而且好像变得越发的清晰了。隐约之间,他总觉得这楼兰里面,似乎是隐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天,楼兰城比往日更加热闹。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几条街道上摆满了花束。楼兰城的人很少过什么节日,但是园会,必然是算一个。

    虽然是夏家和南宫家一起举办,但对整个楼兰来说,那都是最热闹的一天。

    临近正午的时候,诗蝶和诗燕亲自来邀请叶凌宇两人。在往年,两姐妹并不喜欢园会,因为参加

    园会就意味着要和夏家的人见面,可她们俩最讨厌的就是夏家的人。但是这次不一样了,这次有叶凌宇陪伴,所以连带着,觉得园会也没那么讨厌了。

    诗蝶一如既往和叶凌宇粘得最紧,而诗燕,总是在叶凌宇面前晃过来晃过去。叶凌宇当然知道她在晃什么,无非就是在展示她那身衣服。那衣服还是叶凌宇买给诗蝶的,多半回去以后,俩姐妹平分了一下。

    叶凌宇仰头望天,装作没看见她。

    众人出了南宫府,夏家的人已经到了,两家人马一起顺着街道一路游逛。

    园会的比试是在最后,在那之前都是两家在一起相互交流促进感情的时候。可是偏偏这次和往常不同,因为人群里多了叶凌宇和墨非两个外人。两姐妹全部围绕那个叫叶凌宇的男子,完全把夏家的两个儿子给抛在了一旁。

    夏渊表现地若无其事,手摇折扇,专心欣赏美景。但夏武却瞪着叶凌宇那边,咬牙切齿。

    “武弟,何必瞪着眼,瞪着眼可看不见这满街的美景。家家门前摆花束,院院高墙挂红福,这可不是每天都能看见的景象。”夏渊露齿含笑,显得怡然自乐。

    “大哥,难道你看到他们那个样子就不生气吗?”

    “生气又有何用。”夏渊伸手折下一节花枝,“不该是你的,那就永远不是你的。该是你的,跑到天涯海角那也是你的。何必急于一时,等今晚上,那诗蝶自然是你的人。”

    夏武点点头。最开始夏渊提出计划,他本是不同意的,毕竟那计划针对诗蝶,而且颇为过分。但是经过了锦绣庄的事后,他就改变了心态。只要能得到那个人,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所谓了。无所不用其极,这世上,只有心狠的人,才能得到他想要的。

    众人赏花,一路走来,路人纷纷围观。不少人都跟在他们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行到了城主府。

    城主府前,早已安排好了比试的场地。一个巨大的圆形擂台,台高三尺,宽约五丈。在擂台前,汇聚了众多前来观望的人。

    夏家和南宫家的园会,在最后会进行一场大比,这件事人尽皆知,所以不少的人都特地前来观看。这不光是因为夏家和司徒家是名门大家的缘故,更是因为诗蝶和诗燕两人。

    两人在楼兰城里名声响亮,让得无数人魂牵梦绕。她们两人要上台,纵然没有周围花卉点缀,那也是一道美丽的风酒。或者说,她们两个,才是今天最美丽的两束花。

    在两人的吸引下,擂台周围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诗蝶一如既往地不善于应付这种场面,含羞低着头,紧拽着诗燕的衣袖。

    诗燕却不管那么多,昂首阔步。她就像一柄断水利刃,所过之处,人群自然而然从中间分开。

    “真是的,每年非得搞一次什么比试,真是吃饱了撑的。”她有些闷闷不乐。

    南宫耘和夏无极已经走到了擂台边的看台上,这里早就备好了桌椅,有侍女在后方撑着伞。

    “夏兄

    ,这几日,可有狂风的消息?”

    “放心放心,我派出了几批人手,都盯着呢,没动静。要是有动静,我肯定通知你。”

    司徒云微微点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夏无极抢过话头。

    “南宫兄不用想这么多,今日难得放松一下,专心享受比赛吧。况且现在人多耳杂,切莫说漏了消息。”

    闻言,南宫耘只好闭嘴,不再多说。

    狂风的事情他虽然一直挂在心头,但主掌大局的还是夏无极。夏无极只要能往心里去,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各位,今日园会,又进入最后的比试了,多谢各位的捧场,夏某在此谢过了。”夏无极站起身,朝着四周拱了拱手,“我们还是按照往年的老规矩来,布阵,炼丹,武斗,各比一场,两家派出年轻人参加。所以,两家的新秀们,该轮到你们上场了!”

    他说完,大手一挥,便见得一个司仪走上台来。那司仪面相半老,两鬓微白,两个眼睛深凹。上了台之后便向众人鞠了一躬。

    “那么第一场比试,是阵法较量,请两边派出人手。”

    话音落下,便见到那边夏渊一个跨步跳上擂台,儒雅随和地朝四周行礼。

    对于他,叶凌宇总是谈不上什么好感。说起来,他一直表现得风度翩翩,从来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可叶凌宇心头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不悦。什么原因谈不上来,只是觉得这人有些不简单。

    像夏武那种人,一眼就能看出人品和习性,可是这个夏渊,他给人的感觉,总像是特意表现如此,而真正的他,总是隐藏在那表象之下。

    夏渊的修为比夏武高不少,已经有黄阶巅峰的水平。举止动作间,都透出一种时刻战斗的感觉,就像是无数战斗中培养出的身体的本能。

    对他,叶凌宇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擂台的另一边,诗燕跳上了台。她主阵,诗蝶主丹,这是雷打不动的事。

    看着擂台上遥遥对峙的两人,叶凌宇在旁边小声问诗蝶:“阵法比试,要如何比?”

    诗蝶小声回应:“阵法较量,是轮番动手,先是一人主攻,一人主防,待较出高下,再对调。”

    “那要是两人都攻破了对方的防御呢?”叶凌宇又问。

    “那就看谁用的时间短,不过姐姐亲自出手,一般没人能胜过她。”

    这种事想也知道,叶凌宇也跟诗燕交过手,诗燕那种出神入化的布阵能力,他自己就深有体会。

    “这么说起来,你姐姐是几品阵法师?”叶凌宇忍不住问。这个问题他很早以前就想知道了。

    “七品。”诗蝶小声说,“到时候姐姐问起来,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叶凌宇面露惊讶,诗蝶是七品丹师已经够骇人听闻了,没想到诗燕居然是个七品阵法师。平时性格显得高傲,但她确实有高傲的资本。南宫家是怎么生的女儿,竟生得两个奇女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园会风波

    擂台上,夏渊朝诗燕抱了一拳。

    “诗燕姑娘,今年又能与你同台竞技,实乃夏某之幸,姑娘一会儿可要手下留情呀。”

    “你往年不敌我一招,今年上台又有何用,不想丢脸便自己投降吧,省得我动手。”

    “姑娘此言差矣,夏某虽然本事不及姑娘,但也不是个会随便投降之人。我这一年来专心研究阵道,愿能在姑娘手中多撑一招吧。”

    说着,夏渊随手摆出一个架势。

    叶凌宇在旁边看着,心中有所感应。虽然他不懂阵法,但隐约之间总是觉得,夏渊无意中透露出来的那些细微的动作,与其说他是个阵法师,倒更像是个武者。那些举手投足间的动作,分明就是战斗时候的架势。

    一侧的看台处,南宫耘和夏无极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

    “听闻渊公子前些日子曾出外游历过几个月,看这丰神俊朗的样子,实力似乎又长进了不少呀,真是可喜可贺。”南宫耘淡笑着说。

    “小打小闹罢了,他们再怎么长进,也比不过你家的两个女儿。你呀,怎么生的这么好的娃儿,你就不能把秘密透露透露给我们吗?”

    “哈哈,夏兄说笑了,哪里是我生得好,这都是托了她们母亲的福,光我一个人,哪生得出这么好的闺女。”

    南宫耘开怀大笑,也不否认自己有两个好闺女。在他看来,自家的两个闺女确实要高人一等。

    倒是提起她们母亲的时候,南宫耘的语气稍微有些低落。

    夏无极在旁边也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便随口安慰道:“南宫兄也别妄自菲薄了,那件事过去了这么多年,相信总有一天你们全家人还能再团聚的。”

    虽然有了一句安慰,但南宫耘脸上略微有些灰心丧气,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以掩饰脸上的阴郁。

    台上两人已经斗起来了。诗燕主防,由夏渊先行进攻。

    只见夏渊取出一些器物在地上布置起阵法来,器物按照八卦阵势排列,而他位于阵法的中央。

    诗燕在旁边轻蔑地哼了哼,素手扔出几块玉牌,玉牌随意落在地上,转眼便化作了圆形的阵法。

    挥手成阵,这种事也只有诗燕才能做得到。

    待两人都布好了阵,夏渊开口:“诗燕姑娘,你可准备好了?”

    “放马过来便是,对付你,我用不着准备。”

    夏渊微微一笑,也不恼怒,将一块灵晶置于阵法的一角,作为启动的能源。只见阵法里突然亮起一片光芒,那光芒渐渐汇聚成一只巨龙,朝着诗燕方向撞去。

    “八卦游龙阵,比起去年,你倒是有些长进。”诗燕美眸微微一撇,身体根本不为所动。

    只见那龙影冲至面前之时,诗燕脚下的地面突然光芒大放,龙影撞上光芒,顿时消散无形,而夏渊脚下的阵法也在同一时间破碎。

    夏渊先是一愣,随即自嘲般的笑笑,拱了拱手。自己全力布置的阵法,居然连对方一根发丝都没撼动。

    司仪见此,便宣布:“第一局,南宫诗燕获胜,第二局,双

    方攻守交换。”

    “诗燕姑娘,虽然第一回合我没能取胜,但第二回合我争取多坚持一会儿。”

    “你坚不坚持与我何干?”诗燕不以为意。夏渊即便会布阵,阵法的造诣也远不如她,所以她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夏渊又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在脚下重新布置出一个防御的阵法,而诗燕则是保持原本的阵法不变。她所布置的阵法既能守又能攻。

    当两人都准备好,诗燕便主动发起了进攻,阵法中升腾出几根合抱粗的藤蔓,藤蔓疯狂地生长,当长到一定程度之后,朝着夏渊狠狠抽了下去。

    这一招叶凌宇隐约还记得,当初和诗燕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诗燕就是用这招来对付他的。这招的威力,就算是个玄阶也不一定扛得住。

    夏渊的阵法中闪烁光芒,光芒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罩覆盖四周。本以为可以抵挡片刻,可哪料,藤蔓落下后,圆罩当即破碎,根本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第二局,南宫诗燕获胜。第一场比试,南宫家胜。”

    台下一阵叫好声。一如既往的,诗燕干净利落地结束了战斗,就和往常一样,对付夏渊,她根本用不着出第二招。

    “哈哈哈,南宫兄,还是你家的闺女厉害,我们家的臭小子,实在太不争气了。”

    “哪里话,令郎才华横溢,实力也不弱,定然是让着小女的,否则小女也不会这么容易取胜。”

    这当然是句客套话,诗燕的实力,哪还需要旁人来谦让。

    夏渊输了第一场,也不表现出任何的不甘,爽快地退下了台去。来到夏无极跟前。

    “爹,孩儿无能。”

    “哈哈,不关你的事,那诗燕侄女儿哪是你能打败的,好好吸取教训,好好学,争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是,孩儿记下了。”夏渊说罢便退到了一旁。

    两个老辈人继续以茶代酒,相敬如宾。

    “渊公子能胜不娇,败不馁,前途必将不可限量。”

    夏无极含蓄一笑,似抓住一个话题:“既然南宫兄你都这么说,那我有个提议……你看,我膝下两子,你膝下两女,你我又是结拜兄弟,不如我们结成亲家如何?”

    这话说出后,南宫耘明显浑身一震。夏无极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从很久以前夏无极就有意无意提及此事,但是南宫耘一直装作不知情。他不是不想和夏家结亲,只是自家的两个女儿,对夏家的两个儿子并无好感,所以即便是他愿意,也还要顾及两个女儿的感受。

    “哈哈,此事再议,此事再议。”他随口打了个哈哈,糊弄了过去。

    在别的事上,他不善于拒绝人,几乎有求必应。但在这件事上,他还是有自己的主见的。

    夏无极以喝茶掩住阴沉的嘴脸,扭过头去。心说,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

    他本是不想动那手段,想给南宫耘最后一个机会,但这老家伙不识趣,那就不能怪自己了。

    “第二回合,炼丹较量,请双方上台。”司仪在台上宣布。

    台下又是一片热烈的欢呼,继诗燕过后,诗蝶也要上场了。今日能够目睹两个绝世美女的风采,他们就算是没有白来。游园会,这可不是赏花的日子,这是赏美女的日子。

    “公子,我上台了。”诗蝶两个眼睛弯得像月牙,她只要笑起来,眼睛就是这么弯弯的。

    “嗯。”叶凌宇目送她上台。

    诗蝶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能在炼丹上胜过诗蝶的人,别说在边塞地带了,就算找遍整个天圣帝国,都未必能找得出来。有诗蝶出场,这一局是必然能拿下的。这样一来,入秘境的资格应该是万无一失地到手了,剩下的,便是考虑如何克制那秘境中的魔气。

    诗蝶上了台,静静地走到一张桌边,伸手取出丹炉。而在她的对面,则是走上来一个低矮的男子。

    男子来到桌边站定,朝着台下行礼,又朝着诗蝶行礼。

    “那么第二回合,炼丹比试,丹药种类不限,双方炼制丹药等级高者取胜。”

    司仪宣布完了规则,从台上缓缓退了下去。

    两人不做犹豫,纷纷取出药材开始动手炼制丹药。

    “那丹师是什么品阶?”叶凌宇问旁边的诗燕。诗燕刚刚比完第一场,已经回到他们旁边。此刻的她,气息没有一丝紊乱,连大气都不喘一口。就好像刚刚上台仅仅只是走了个过场。

    “那只是个三品丹师而已,比起妹妹差远了。”她仰着白皙的脖颈,自豪地道。炫耀自己的妹妹,炫耀再多遍,她都不觉得腻。

    听见对方是三品丹师,叶凌宇微微点头,一点担心都升不起来,静静地等待这场比试落下帷幕。

    可就在此刻,突然一名军士打扮的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匆匆地走向夏无极的方向。

    那人出现地很是突兀,就像是一颗石子,掉进了平静的湖面。

    本来众人都注视诗蝶的方向,但是这人的出现,却将很多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游园会中,有身穿甲胄的军士出没,这显得有些不太寻常,而且这人神态极为匆忙,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只见那人在夏无极的耳边轻语了几句,便听到一声拍桌子的巨响,夏无极豁然起身。

    台上炼丹的两人听见动静,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那边望去。

    “被偷了!怎么可能!”夏无极一声怒吼,震得桌子都在摇晃。

    虽然不明原因,但一股莫名的紧张气氛,渐渐笼罩了人群。

    那军士又低语了几句,夏无极脸色怒意更盛。

    叶凌宇心头隐约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夏兄……这是怎么了?”南宫耘赶紧上前询问。前一刻这人还笑意盈盈,怎么突然发火了,他还从没有见夏无极发过这么大的火。

    那军士退在一旁,夏无极黑着脸转过来:“南宫兄,侍卫来报,镜月果被人盗走了!”

    他的声音没有经过掩饰,全场人都能听得到。

    当听到镜月果三个字的时候,场下一片哗然。

第一百五十八章 污蔑

    “镜月果被人盗了!”南宫耘噗嗤一声站了起来,失声道。

    手旁的茶杯都被打翻了,他也不曾察觉。

    全场的人眼神都越发的怪异,唯有叶凌宇和墨非两个外来者一头雾水。

    “到底怎么回事?”叶凌宇问诗燕。

    “镜月果,那是封存在楼兰一座风雨阁里的一样天材地宝。是对于楼兰来说很重要的一样东西。”诗燕道,语气中竟也有些焦虑。

    “镜月果?”叶凌宇微微皱眉,他隐约记得以前跟诗蝶讨论药材的时候也听她说起过。

    镜月果,相传是在满月之夜,诞生于清泉之下的一种灵果。临水观望,就如天上明月映照于水面之上,所以得名镜月果。这种果实数千年才能成熟一枚,只有在某个满月晚上,灵果之上散发出月色光华,那才是成熟之时,可这个期限也只限一晚,若是没能在当晚采摘,月落之际,便是灵果枯萎之时。千年时间,只成熟一个晚上,在这短暂的时间内,要恰巧碰上并采摘这样一枚灵果,非得有大运气不可。

    而这种灵果之所以被誉为天材地宝,是因为服用灵果的人,有可能会诞生出幽月灵体。那是一种特殊体质,有这种体质的人,在有月光的晚上,身体能够自主修炼,即便是在睡梦中亦能修炼,而且速度远远胜于常人。修炼本难,一个能让人在月光中自主修炼的体质,足以让所有武者梦寐以求。

    不过其中也有一些限制,那就是这幽月灵体只有女子才能拥有,所以这镜月果也只有女子吃了才会有用。当然,这也只是有可能拥有特殊体质,更大的可能是承受不住灵果中能量的冲刷而从此陨落。

    “没想到楼兰居然会有镜月果。”叶凌宇张了张嘴,感叹一声。

    这种天材地宝,世间难寻,多少人踏破铁鞋都找不到,可不想竟在这小小的楼兰城中。

    他们应该感到庆幸,这镜月果的消息并没有传扬出去,否则,这小小的楼兰城恐怕会迎来灭顶之灾。

    看着那场中焦躁不安的众人,诗燕淡淡地说道:“在几十年以前,楼兰曾发生大旱,数年不见落雨,无数的人死于干渴和饥饿。然而某个月圆之夜,一条本该干涸的溪流突然有溪水流淌,有人前去查探,发现有一明月映于水中,后发现是镜月果。自从镜月果被发现,楼兰从此风调雨顺,再也没有出现过灾情。所以当时的城主修建了一座风雨阁,将镜月果供奉在阁楼内,每到月圆之夜,便开阁让人前往参拜,预示一年的风调雨顺。”

    “如此说来,这东西对你们楼兰来说就相当于镇城之宝咯。”叶凌宇看看周围,心说怪不得听见东西被盗,这些家伙就群情激奋。原来是个精神寄托之物。

    不过这贼也真够大胆的,居然敢对镜月果动手,若是被发现,那岂不是要被满城记恨。这城里面数万人,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把盗贼给淹死。

    发生了这种大事,园会也就不得不停止了。台上炼丹的两人都不再动作,纷纷收起丹炉。

    夏无极黑着脸,让在场的众人安静,然后高声说道:“大家先不要惊慌,待我问清缘由,组织人手捉拿盗贼。”

    然后转向那名侍卫:“东西什么时候丢的?”

    “回大人,昨晚检查时候还在,而半个时辰前前去检查,发现镜月果已经不翼而飞。”

    “怎么会不翼而飞,装镜月果的玉虚宝盒上被下了禁制,外人根本盗不走。而盒子上还留下灵力印迹,照着印迹给我追,说什么也要把东西给我追回来!”

    只要刻有灵力印迹,在一定范围内都能感应得到。这东西对整个楼兰来说都是重中之重,无论如何都得追回来。

    南宫耘也在旁边随声附和:“夏城主说得对,此物乃楼兰重宝,决计不能落入贼人之手。”

    夏无极见那侍卫还在旁边磨磨蹭蹭地,便大喝一声:“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组织人手,将东西寻回来。”

    那侍卫在旁边弓着身子,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好几次,都没有说出来。

    “到底怎么了?”夏无极问。

    “大人……”侍卫踌躇了片刻,最后一咬牙,“实际上东西我们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夏无极面露狐疑,目光在场中环视一圈,加大了声音当众问道,“在哪找到的?”

    “那个……”

    “叫你说你就说,犹犹豫豫的干什么?”

    “回大人,我们顺着灵力印迹的方向搜寻,最后找到东西的地方是……”那侍卫抬头看看夏无极,最后把目光投在了南宫耘身上,“是南宫家!”

    哗场下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而南宫耘则是彻底傻眼了。

    诗燕诗蝶,甚至是叶凌宇和墨非都一脸的呆愣。

    “你……可不要乱说。”南宫耘手指颤抖,指着那侍卫厉喝。

    偷镜月果,那可是重罪,是要被千夫所指的。南宫家是名门大家,万万不可能做出这种遭人唾弃的事。被偷的镜月果在南宫家被找到,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那都是让南宫家颜面丧尽的事。

    遇到这种事,南宫耘顿时坐不住了。

    那侍卫像是陷入两难之境,但眼中的挣扎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消失了,然后严肃地说:“我们派人追踪留在玉虚宝盒上的灵力印迹,最后追踪到了南宫家,在南宫诗蝶的屋中找到了镜月果!”

    诗蝶的屋中……

    说罢,从乾坤戒中取出一个盒子,盒子似玉非玉,看上去极为不凡,显然这就是他们口中的玉虚宝盒了,能用这种盒子装盛的东西,可想其价值有多高。

    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如拳头般大小的灵果,果实通体散发着柔和的光,那光华宛如月色。

    擂台上,诗蝶也懵了,用手掩住了嘴巴。

    南宫耘脸色极为凝重,沉默不语。当听到镜月果是从诗蝶屋子中找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栽赃陷害了。旁人可能去偷这果子,但诗蝶绝对不会。诗蝶那种娇柔的性格去偷东西,那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不可能吧。”夏无极眼珠子转了转,也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旁人偷盗我信,但你要说诗蝶侄女偷盗,那我可不信,这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的。”

    南宫耘也在旁边随声附和:“夏兄明察,小女偷盗,这是断断不可能的。”

    人群中不断传出窃窃私语的声音,显然也是有很多人不相信。诗蝶是楼兰的天之骄女,岂会做这种事。想来恐怕是什么人,嫉妒她的美貌,才想出这么一个粗略的栽赃手段。

    可是此时,那侍卫却诚惶诚恐地吐露了另外一句话:“禀城主,除

    了发现镜月果以外,我们还审问过看守镜月果的士卒,从那士卒身上搜到这些……”

    那侍卫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了一叠信纸。

    夏无极将信将疑地接过,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一封封查看,而每看一封,脸上的表情就严肃一分。

    看到他这表情变化,叶凌宇就心知不妙。大概是经常行走刀尖之上的缘故,对于一些阴谋和危险的气息,他能闻得出来。

    而且他总觉得那侍卫在说话的时候,目光总有点躲闪,像是在心虚什么。

    夏无极把所有书信看完,当即把所有信件往地上一扔。

    “放肆!”他大吼一声,只是这次是冲着诗蝶吼的。

    那凶狠的表情,甚至把诗蝶吓得倒退了一步。

    “这……怎么了?”南宫耘慌慌张张地上前,挡在两人中间,生怕夏无极再朝诗蝶发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这种事明显不是诗蝶做的,他朝诗蝶吼什么?

    “我且问你,这信中所说,是也不是?”夏无极目露凶狠,盯着诗蝶的眼睛。

    “信?我不知道什么信?”诗蝶有些怯怯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还非逼我说出来是吧……呵,好啊,那我这样问你,这信中所说,你与那看守士卒私通,共同谋划盗取,是不是有这回事?”

    这次,全场一片哑然。

    不光盗取镜月果,还和士卒私通,这可是惊天大秘闻。

    这城中,谁不知道诗蝶是个含蓄的女子,居然说她做这种不耻的事情,是诗蝶疯了,还是城主疯了?

    南宫耘第一个像是发疯了似的冲上去,抓住夏无极的两个肩膀:“夏兄,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是毁人一生清白的事,万万不可乱言呀!”

    撇了他一样,夏无极伸手猛地一挥,将南宫耘推到了一旁,然后指着地上的书信:“你好女儿的字迹,你自己去认吧。”

    那说的是那么的义正辞严,好像煞有其事一样。

    南宫耘连忙蹲下身去,将那些信件捡起来,一封封地打开。

    接连读下来,那信中所写内容,竟是那般郎情妾意,情意绵绵。这是男女私通写的书信?这连在一起,分明就是哪家文人墨客所著的故事书本。

    若不是那字迹和诗蝶的字迹相吻合,他搞不好都要笑出声来。

    南宫耘跌跌撞撞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口中喃喃自语:“不,不可能。”

    这当然不可能是诗蝶写的,明显是有人模仿了她的字迹,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要如何解释。

    “不是我偷的……我没有……”诗蝶眼睛里雾蒙蒙的,委屈地快哭出来。

    栽赃她偷取重宝也就算了,居然还污蔑她的清白,说她跟旁的男子有染,这她如何能忍。可是她不善于交际,也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开脱。

    夏无极给侍卫打了个手势:“把那人给我带上来。”

    片刻之后,便见得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拖了上来,那人双手背绑在身后,头发披散,龅牙鱼眼,脸庞尖瘦如鼠,长得甚是丑陋。

    “就是他?”夏无极问。

    侍卫恭敬地答道:“是,和南宫诗蝶一起盗取镜月果的,便是此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 威胁

    场中,几乎人人愤慨。

    这个男人是谁?楼兰的侍卫里有这号人?这种人和那个南宫诗蝶私通?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若不是有那些书信在前,哪有人会相信这种事。但就算有那些书信,众人此刻也还是将信将疑。

    诗蝶诗燕两姐妹,向来是洁身自好,就算是那些年轻才俊追求她们,也不见得她们动心,哪里会与这种人有什么勾结。

    夏无极狠狠在那人身上踢了一脚:“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被踢了一个趔趄,站稳之后,双腿一曲,直接跪倒在夏无极的面前。

    “大人,大人,小的知错了,求您放我一马,我再也不敢了。”他一边说,一边用额头猛磕地面,磕得砰砰作响,额头很快就泛起一层血色。

    听见那求饶,夏无极也不为所动,一脚踢在他脸上:“我让你说缘由,给我从实招来!”

    那人颤颤巍巍抬起头,目光左右闪躲,然后慢慢投注到诗蝶的身上:“是……是南宫诗蝶唆使我这么干的,都是我一时色迷心窍,求大人开恩啊!”

    诗蝶俏脸一片惨白,怒视那男子:“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那人只是一味向夏无极求情,根本不看诗蝶一眼。

    “你说是她怂恿你干的?”夏无极沉声问道。

    “是,千真万确。她说她是炼丹师,一心炼丹,修为提升缓慢,就想要这镜月果来获得幽月灵体,以此增长修为,这真的与我无关呀,大人明察。”

    那一声声哭号,甚是凄惨,听上去就好像煞有其事。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诗蝶除了说没有以外,根本找不到别的话来解释。

    她是喜欢炼丹,是修为低,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用幽月灵体来提升修为。那镜月果是楼兰重宝,是祈福之物,诗蝶哪会把主意打到那上面去。

    那人磕完头,有扭头哭丧着看着诗蝶:“诗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就承认吧。只要承认,大人定会从宽处理的,你快承认呀,你不要拖累我。”

    “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诗蝶焦急地道,表情甚是委屈。

    “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夏无极正对着诗蝶,厉声问道。

    “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也没有偷过镜月果……我真的没有……”那悲痛欲绝的声音,宛如黄莺啼血。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这些人要平白诋毁她的清白。一个尚未出嫁的黄花女子,却被人说成腌不堪的人,这其中的悲痛,根本不是嘴巴能说清楚的。

    纤手掩面,豆大的泪珠一颗颗从脸颊上滚落。

    南宫耘也跑到夏无极跟前,抓着夏无极的肩膀:“夏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定然不是如此的,诗蝶是我亲闺女,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他眼见遍布着深深的皱纹,言辞恳切至极。

    还不等夏无极说话,却听得旁边配刀侍卫又说:“禀大人,除了这贼子以外,我们还找到另外一个证人。”

    “哦?带上来!”夏无极袖袍一挥。

    没过片刻,便见得一个侍女被人拉了过来。

    看见这个侍女,南宫耘脸色骤变。这侍女分明就是他南宫府的人,怎会被当做证人拉来?

    “说说看吧,什么情况?”夏无极闭着眼睛

    ,脑袋微微扬起,一副悲伤至极的样子。

    在旁人看来,他和南宫耘是结拜兄弟,他这是在为兄弟有个不肖之女而感到悲伤。

    那侍女惶恐了半天,然后开口道:“禀大人,小女子是南宫府的丫鬟,曾有好几次看见这个男子与二小姐走在一起。”

    她用手指着那被捆绑的士卒,言辞极为真诚。

    “小环!”只听旁边传来诗燕的一声厉喝,“南宫家待你不薄,你何故吃里扒外!”

    此侍女,正是诗蝶的贴身丫鬟之一。平时诗蝶带人温文尔雅,待这些侍女也极为不错,有什么好的丹药都会分享给她们。

    可是此刻,这人居然满口胡言,丝毫不顾及往日恩情。

    那小环当即就跪下去了:“大小姐,我是说真的,我真的看见二小姐和这人……私通……”

    她最后两个字说得极小声,但都被周围人听得一清二楚。

    满场鸦雀无声,那围观的人脸上,除了惊讶以为,还有悲愤。

    这个南宫诗蝶,看上去品行端正,可没想到竟是这种人。一个证据不能够证明,那两个证据呢?三个呢?物证有了,现在人证也有了,那她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众人本是不愿相信,但在这一个个证据面前,就算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诗蝶声泪俱下:“没有……我没有……”

    旁人最开始以为她是无辜的,可此刻,情绪却完全被反转了。他们以前觉得这人可怜,可现在看她,却是个死不悔改的人。明明铸下大错,还要信口雌黄,简直可恨至极。

    除了盗取镜月果之外,还是个水性杨花之人。楼兰居然会盛传这种女子美名,简直是丢尽了楼兰的脸面。

    这时候夏武也在旁边推波助澜:“好呀,诗蝶,真看不出来。本来只是以为你跟那小子在柜子里偷偷摸摸,没想到你还跟旁人牵有红线,你还真是饥不择食呀。”

    此时此刻,他竟是将那锦绣庄的事拿出来说。锦绣庄的事很多人都有所听闻,再和此刻的境况联系起来,那情形就再明显不过了。

    很多人低声咒骂着,忿忿地往地上唾了口唾沫。

    夏无极也挥挥手:“来人,将此女给我拿下!”

    两名侍卫窜上擂台,一左一右将诗蝶给架住。

    见这些人要将妹妹带走,诗燕再也按捺不住了,想要上前帮忙,却根本扭扯不过那些身强体壮的男子,还险些被推得摔倒在地。

    “诗燕!”夏无极厉喝,“你休要在这妨碍,小心我将你一并拿下。”

    “我妹妹决计不是这种人,你们这根本就是仗势欺人。”诗燕娇叱不断,但是根本无计可施。

    她倒是可以动手,若是真动手,确实也可以将妹妹救回来,但是那样后果肯定会更严重。且不说救下来后该怎么办,那样做就已经算是不打自招了,就算是白的也成了黑的。

    夏家的人在一旁一阵窃笑,特别是夏武。在计划中,只要栽赃了诗蝶,将其拿下,等到了牢里,那还不是任自己蹂躏,等生米煮成熟饭,南宫耘不想嫁女都不行了。

    夏武还是挺佩服自己大哥的,自家大哥一个小小的计谋,便是将南宫家彻底地捆绑住了。等诗蝶嫁了,那诗燕还跑得掉吗?到时候不管是两女,还是两部法诀,那都是他们夏家的了。

    至于诗蝶的名声,那种东西很重

    要吗?等人和东西都到手,他们就会远走高飞,到时候什么好名声什么坏名声,那都无关紧要了。到时候狂风来袭,这城里还有没有活口都犹未可知。

    见自己女儿要被带走,南宫耘死死抓着夏无极:“夏兄呀,求求你高抬贵手吧,这真不是诗蝶干的。你就看在我们兄弟情分上,放我们一马吧。”

    求情有用吗?求情若有用,那还要权势地位有何用。夏无极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什么狗屁兄弟,那都是为了拿到丹道决和阵道决特意为之的,他还真以为自己想和他结拜兄弟。

    他大手一挥,将南宫耘赶到一旁:“南宫兄,这公是公,私是私,公私可不能混淆了。”

    然后又假装正义凌然地问旁边的侍卫:“南宫家的人何在?”

    “禀大人,在搜寻镜月果的时候,已经将南宫家的下人们全部控制,此刻正在南宫府看押。”

    南宫耘浑身一颤,他们居然把整个南宫府的人都给抓住了。

    夏无极心中冷笑,但表面还是装作很仁慈的样子:“那个……这样吧,我们已经知道了南宫诗蝶是犯人,那只要把这犯人带回去审讯,其他人就没什么关系了,到时候便放了吧。”

    这句话是明显的威胁,那意思就是说,倘若南宫耘还要固执己见,认定诗蝶无罪,那他们南宫家所有人都要被当做疑犯带走。一边是诗蝶,一边是他们南宫家,这其中孰轻孰重,就是夏无极要让南宫耘亲自考虑的问题了。

    南宫耘生性柔弱,但不代表他没脑筋。当然了,他若没脑筋更好,那就连带着将那个诗燕也一并拿下。

    现在是他们夏家占理,占理就代表着能大打出手,能肆无忌惮,哪怕他今天把南宫耘杀了,那旁人也无话可说。而不占理的,但凡动手,必定被万夫所指。这就是他们立场上的差别。

    这时,叶凌宇和墨非也徐徐走出人群,正向着诗蝶方向走去。

    南宫耘顾及,他才不顾及。从刚开始起,他就一直有股火气憋在心里,在心底打定主意,就算是用强,也要把诗蝶救下来。

    见他走去,夏无极出乎意料地没有阻止,好像早有预料。用灵力包裹着声音传入叶凌宇耳中:“这位少侠,我知道你实力高强,但是我还是提醒你一句,这件事和你无关,你若是想进秘境,等我事情处理完了,自然让你进去。可若是你要插手,这秘境……你可就别想咯。”

    叶凌宇的脚步戛然而止,转头怒目。这人居然拿秘境来要挟他,确实,若叶凌宇出手,必然能救下诗蝶,可若是进不了秘境,魔罗果便无从找起。这几乎是插中了他的软肋。

    旁边传来夏武轻蔑的笑声。针对叶凌宇的办法,也是他哥哥夏渊想出来的。

    昨天时候,他把锦绣庄的事情告诉了夏渊之后,夏渊断定叶凌宇是个棘手的人物,不能动强,便给出了这个方法,而这个办法是立竿见影。

    只要叶凌宇不插手,只要南宫耘无计可施,那诗蝶今日就无处可逃。

    一想到那玉人在床上挣扎的样子,夏武就笑得满面桃花开。

    这就是招惹他的下场,这两个人在锦绣庄不是很神气嘛,再神气一个看看呀。那臭女人不是对自己爱答不理吗,有本事再嫌弃一个试试看。之前受的气,早晚要在他们身上全部发泄出来。

第一百六十章 软弱的代价

    南宫耘此刻立在夏无极一旁,表情呆滞,那深凹的双眼毫无神采。

    他心知这是有人栽赃陷害,但是夏无极非要带走诗蝶,他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他没权没势,没能没力,还有人质压在人家手里。除了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旁边有人伸手过来拍他的肩膀,便听得一人在耳边说:“南宫兄呀,你也别太操心了。我们两个好歹是兄弟呀,诗蝶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其实在我心里,也不认为她是犯人,所以也就是带回去稍做一番审讯,不会为难她。等过个几天,问完了,那自然会把她放回来。你女儿也是我女儿,我疼爱她还来不及呢。”

    听着那近乎真挚的话,南宫耘呐呐不能言。他心里知道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但又不愿意去深想,或者说不敢往深处想,他怕自己想明白了又无能为力

    他抓着夏无极的手臂:“你保证?”

    “放心,保证保证。”夏无极笑着把他的手拿了下来,“我们不是结拜兄弟嘛,我还能骗你不成。等过段时间,你们父女又能想见了,我保证到时候诗蝶比现在还活泼。在那之前,你不是还有一个女儿能陪你嘛,女儿就是比儿子好啊,体贴。”

    夏无极哈哈大笑,袖袍一挥:“收队。”

    人已拿下,碍事的人也已经震慑,现在的他已经毫无后顾之忧。后面的事就已经顺理成章,生米煮成熟饭,然后让南宫耘嫁女,再之后,两部法诀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诗燕想要上前救回妹妹,可刚跑出两步,就听到南宫耘的大喝声:“回来!”

    “可是……爹!”

    “我叫你回来!”南宫耘目眦欲裂,死死瞪着诗燕。

    现在整个南宫家的人都在对方手上,自己不能轻举妄动,现在动了,很可能谁也跑不掉。

    他浑身不停地颤动,抖地像是筛糠。明明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却根本不敢迈出一步。

    夏无极边走边回头,看见南宫耘那样,便冷嗤一声。

    当年的情景,几乎和现在一模一样,那个男人还是这个熊样。

    在十几年前,某个女子落难来到楼兰城。那女子美艳无双,来到楼兰,就是仙女降到人世间。不过那女子当时是身负重伤,在晕倒之际,被南宫耘所救。

    此后两人相互爱慕,并生下了诗燕和诗蝶。原本以为一家四口能平静生活,可是不曾想,有一群不速之客来到楼兰,将那女子强行掳走。当时诗燕刚满一岁,而诗蝶还在襁褓。这个男人也和此时一样,仅仅只是发抖,什么也不做。

    夏无极犹记得,当年他也见过那女子一面,而至今都忘不了那面容。可以说诗蝶和诗燕有如此容貌,全是遗传自那个女人。

    那女子被掳走十几年了,一直杳无音信,也不知是死是活。

    夏无极有时候在想,若是当初那个女子选的是自己,自己绝对不会像南宫耘这般窝囊。

    诗蝶被两名侍卫架住,挣脱不出,一直泣不成声。

    她多想有人来救自己,姐姐也好,爹爹也好,或者是那个人……

    她耳畔传来一声轻叹。

    那声音似远似近,好像有人在天与地的尽头吟诵诗卷。然后下一刻,她突然感觉身体一轻,好像架着自己的人消失了,身体往下一沉,脚下不稳,向后栽倒,然后仰面倒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一只手揽

    着她的腰肢,让她不至于跌倒,而那个人俯下头来,像是要亲吻她的嘴唇。

    “公子……”诗蝶微微仰起头,看着那人的脸,轻轻喊道。修长的睫毛煽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叶凌宇朝她咧嘴一笑,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那皮肤细腻,好像一捏就能捏出水似的。

    此刻,才有两道身穿侍卫衣服的身影从天而降,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地面的石板都被摔裂了,那两个人也是筋骨寸断。

    “弱小既是罪孽,你以为现在你这个样子能改变什么?倘若今日我没有能力,或者我不在此处,你觉得谁会出手阻止。我就是不愿成为你现在这个样子,才走上修炼之途。我不信人心,我只信实力。”叶凌宇轻搂着诗蝶,对背后那个一边咬牙切齿一边颤抖着的男人说。

    “少侠……交与他们吧……”那个男人咬着牙齿发出声音,声音很小,小到几乎连他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你说什么。”叶凌宇声音沉沉,像是某种野兽在低吼。

    “南宫家的所有人都在他们手上……”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牺牲一个人……就能保得全家人的安宁……”

    “你觉得我不会对你动手?”两人声音渐渐加重,几乎到了爆发的边缘。

    “那你要我怎么办!”南宫耘直接吼了出来,那看似年迈的身躯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我是一家之主,我能让所有人送死吗!我能怎么办!”

    “我管你!今天就算屠灭你楼兰城,我也非带她走!”叶凌宇声音比他还大,就像是一道天降的雷霆在此处炸响。

    软弱,那是他南宫耘,不是叶凌宇。

    叶凌宇虽然一直克制自己对其她女子的爱慕之情,就算对诗蝶,他也一直以看朋友的眼光去看。但是他有这个觉悟,今日谁敢让诗蝶落入虎口,他就跟谁玩儿命,就算是她这混账老爹也不例外。

    看着自己女儿被带走,却无动于衷,这种最卑贱的软弱,让叶凌宇打从心底里厌恶。

    人群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呆愣地看着这一幕。

    前一刻,他们看见的是南宫耘的不动于忠,而下一刻,他们看见的,却是叶凌宇的狂怒。那掩藏的狂暴,自沉睡中醒来,似要露出锋利的獠牙。

    以进秘境的条件威胁他,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个男人,也许从最开始起就不是能被威胁的人。

    许久之后,还是夏无极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眼神如同鹰隼。

    “叶少侠,看样子你是不想进秘境了呀,还枉费我一番好意。”他声音像是毒蛇吐信。怀柔政策不行,那就露出自己的狠毒。

    叶凌宇伸手招来诗燕,把诗蝶塞进她怀里。然后转身怒气冲冲地朝他走了过去。

    他是真的怒了,被那个软弱的南宫耘勾起的怒火,此刻正需要一个发泄口。

    “老叶,等等,我知道你不喜欢讲理,容我跟他讲。”墨非脚下虎虎生风,一招游龙步窜到叶凌宇跟前。脚下扎着马步,双手平举,挡住去路。

    自己这个兄弟,遇事儿总喜欢动刀子,但现在显然不是动刀子的场合。逞口舌之利嘛,那还得墨大少爷亲自出马。

    他傲视全场,俯视群雄,俾睨面前这帮歪瓜裂枣。

    目光第一个看向夏武。

    “你个臭王八蛋。”他开

    口就骂,丝毫不讲究什么张口礼仪闭口礼仪之类的,“老子当少城主那会儿,都没你这么嚣张,还敢打我家弟妹的主意,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回头看叶凌宇一眼:“是吧,兄弟。”

    叶凌宇撇过头假装没听见,这家伙张口就没谱,见个女人就叫弟妹,叶凌宇觉得自己相当吃不消。

    诗蝶在旁边听见那个弟妹的称呼,脸刷地就红了,把脸埋在姐姐的身上。

    墨非满不在意,在他看来,世界上无非男人和女人,三妻四妾很了不起吗?反正老叶勾搭的女人又不是一个两个了。在墨非看来,老叶这家伙,平时看上去比那千年老处女还要贞烈,恨不得一辈子当和尚似的,但身边总是围着女人,心眼根本没表面这么纯洁,坏得很。

    他在人群里指指点点,挨个点评,统统臭骂一顿,等心里那口气舒坦了,才指着夏无极:“首先是你这个老王八,你既然污蔑人家的清白,那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见过羞辱人的,没见过这么羞辱人的,夏无极气得胡须乱颤:“哪来的小子,敢在此地撒野,来人,给我拖下去!”

    “诶,别急着动手呀,你是怕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大伙大伙,你们作证,这老王八心虚了。”墨非懂得借力用力,顿时把周围围观的人笼络到了自己这边。

    想当年,他混迹傲雪城的时候,那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跟人争论,那就是人多的那边赢,人多,就代表嘴多,嘴多了,那不管是讲道理还是骂人,都是要占优势的。

    夏无极本想发飙,但是在看过周围之后,还是把心头那口气给沉了下去。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有什么问题,快说。”

    堂堂城主,那当然得有城主的风范,当然不可能跟这臭小子一般见识,要是对他大动干戈,那有失颜面。而且这小子这么大张旗鼓地一闹,若是不让他说,反而让人起疑。

    他心中隐约有些着急,还等着把诗蝶擒回去办正事,哪里有时间跟这些混小子胡搅蛮缠。在这里耽误时间越长,越容易露馅。

    索性就让这小子把问题问出来,随便搪塞过去便是了。

    “你既然这么豪爽,那我就开问了。”墨非胸脯一拍,“第一个,你说镜月果是在诗蝶姑娘屋子里找到的,是也不是?”

    夏无极捋捋胡须,冷哼一声:“众人都听见的,这有什么好说的。”

    “好啊,那这么说诗蝶是偷了东西放自己屋里面了?偷了东西往自己屋里面藏,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蠢?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偷了隔壁妇人的裤头,也是往自己床下藏?”

    “你……”夏无极觉得自己心头像是有一股热血在往上涌,险些一口喷出来。他当城主这么多年,何时被人如此诋毁过。还说什么偷了隔壁裤头,他住的屋子单独一间,没有隔壁!

    见他生气,墨非趁热打铁,又指着那个前来报信的军士说:“既然你说这是在诗蝶屋里找到的,那诗蝶屋里都有些什么?有桌没有?有柜没有?有凳没有?床宽几尺?窗开几扇?门朝何方?答呀,统统给我答出来呀。”

    这些人冤枉诗蝶是必然的,所以镜月果也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诗蝶房间。以此来看,这些人恐怕根本没有进过诗蝶房间,或者说,他们恐怕连诗蝶房间是哪一间都不知道。墨非问的这些问题,他根本不可能知情。

第一百六十一章 斗智

    那侍卫顿时慌了,走顾右盼,目光也是躲躲闪闪,好半响之后,才支支吾吾地出声:“那个……这东西不是我找到的。”

    “不是你找到的?带队搜查的是你,如何不是你找到的?”

    “这个……是我的手下发现的,我没在场。”

    墨非闻声,大笑两声:“你们是寻着灵力印迹去找的,直奔目标,难不成你们还分开找的不成。”

    这说起来确实有些不合理,若是能确定目标在什么地方,还要分头找,那明显是做给人看的。

    侍卫结结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从他的样子几乎可以断定,他根本就没有搜查过诗蝶的房间。

    正待侍卫愁眉不展的时候,还是夏无极插话道:“灵力印迹只能确定个大概的方位,侍卫分头寻找也没有什么错,你休要在这胡搅蛮缠。”

    他一句话就是将话题揭过了,根本不跟墨非在这上面纠缠。

    “我胡搅蛮缠?”墨非气极反笑,大大咧咧地指了指那个被捆绑着的男子,“还有你,瞧你那贼眉鼠眼的样子,说,你是怎么栽赃污蔑人家诗蝶姑娘的?”

    “我没有污蔑。”那男子立马叫了起来,还趾高气昂,“明明就是她唆使我的,盗取镜月果她才是主谋。我是受人所骗。”

    “你受人所骗?你还被诗蝶美色迷惑?就你这样子?诗蝶会选上你?你那些书信,听侍卫说是在你身上搜到的,这足以定罪的证据,你就堂而皇之地带在身上?”

    重要的证物随身携带,这明显是反常的行为。这种东西若是真的,一旦被人发现,那就足以定罪,是个人都知道要将这种东西藏在没人能发现的地方,可他倒好,直接放在身上。

    听见墨非这么问,场下已经有人开始觉得事情不对了。这其中,显然是隐藏了什么猫腻。

    那侍卫额头有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先是沉吟一阵,接着直接朝着夏无极跪了下去:“大人,小的是昏了头,才会听信那女人的鬼话,求大人明察,求大人从轻发落呀。盗取镜月果,我真的只是受人蒙骗。”

    他见说不赢墨非,竟然直接去求夏无极。他这个样子,真的是呼天抢地,悲痛欲绝,不得不说,他虽然穿着一身侍卫衣服,但演技却极好,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旁人根本学不来。若是他不穿军服而是穿戏服,那应该是鼎鼎大名的戏子。

    夏无极冷喝一声,将其踹到一边,然后望着墨非:“这家伙粗心大意,将证物随身携带,这才让我们抓了个现成,之后定会严加审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只是张张嘴,便把话题岔了开,那人为何将证物随身携带这种事,随随便便归结成了粗心大意。

    墨非也没追问,耸耸肩,指了指那个被传唤的侍女。

    那侍女本来缩在角落,见有人指她,连忙往后缩。还是夏无极往旁边使了个眼色,才有侍卫将那女子拉了过来。

    夏无极郑重警告:“小子,我没时间跟你胡搅蛮缠,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不能证明,就休要再继续聒噪。”

    要不是怕周围人起疑,他才不会听墨非辩解这么多。此刻围观的人着实不少,他只能速战速决,若是继续跟这小子说下去,搞不好真要露出马脚。

    墨非才不管他怎么想的,冷笑不迭地望着那侍女:“你说你亲眼目睹过你家小姐

    和这男人在一起?”

    那侍女慌忙地点头,目光躲闪,根本不敢和墨非对视。

    要诋毁一个人的清白,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波澜。况且诗蝶以前确实待她不薄,这种忘本负义的举动,多少让她有些于心不安。

    “那你告诉我,你是在什么地方看见的?看见几次,都是什么时候?”

    “这……”那侍女停顿了这么一瞬,“在二小姐的庭院里,是半夜,看见过三次,”

    她回答起来一点不含糊,就好像真的亲眼所见一样。

    夏无极心里发笑,这些问题,他早就交代过了,旁人若是想从这上面入手,那是门都没有。只要侍女不露出马脚,那今天道理就是站在他这边。他早就安排下了高手埋伏四周,只要道理可以站得住脚,当即就可以拿人。这次楼兰城的高手都出动了,那个玄阶小子不管再厉害,终究只是一个人,他能护得了谁。

    “不是的,我没有……”诗蝶含恨的目光瞪着那侍女,微微啜泣。

    还是诗燕在旁边安慰她:“放心,就算整个楼兰城的人都不相信你,我也相信你……除此之外,你的那个‘公子’也是相信你的。”

    她说的是“你的那个公子”,本意上也是对叶凌宇的认同。妹妹的心思,她这个当姐姐的当然能够看得出来,毕竟相处了十几年。而刚刚叶凌宇的举动,也确实说服了诗燕。那个登徒子虽然大多数时候不正经,但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人。如果自家妹妹非要倾心于此人,诗燕也不会反对。至少他在危机关头敢于站出来,这就足以说明他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这种人,将妹妹交付与他,也能让人心安了。

    墨非盯着那侍女的眼睛,字正腔圆地问:“你看见的那一切,是不是都看得清清楚楚?”

    “是,我绝对没有看错。”侍女答道。

    “好,那我最后一个问题,这次我问你。”墨非伸出手,指着那被绑着的鼠脸男子,“那侍女既然说在南宫府见过你,那我问你,诗蝶所住的庭院,是在东面还是西面?”

    众人随着墨非的目光看向那个男子,可那个男子却出乎意料的愣住了,愣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

    人群开始躁动,夏无极脸上一片苍白,颗颗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诗蝶的院落在什么地方?那男子怎么知道。司徒家平时都不准外人进去的,他根本就没进过司徒府,哪里会知道这种事。

    这是最简单的问题,只要去过司徒家的人都知道,可是偏偏这个人不知。原因无他,因为这个人根本就是夏无极从外面找来的,别说他不是看守镜月果的侍卫,他根本就不是楼兰的人。

    夏无极本来打算,随便找个人冒名顶替一下,等事情结束,便给些好处,让其自行从楼兰离去,再也不要露头,所以当初选人,就没有选楼兰当地的人。可是不想,这却成了他最大的破绽。

    “说呀,你怎么不说了,你刚才求饶的时候不是很能说的嘛。快说,你是不是从某些猪狗不如的老畜生那里收了好处,故意栽赃诗蝶。”

    这分明就是指桑骂槐,“猪狗不如的老畜生”,夏无极觉得心口有一股热血在涌动,好像随时会翻腾出来。

    那男人早已方寸大乱,他只是被人告知要栽赃诗蝶,却没有被告知诗蝶的住处在哪。心知道要遭,好死不死地在慌乱之中扭头看向夏无

    极。

    他这目光一偏转,连带着让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了那个满头大汗的城主。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问题的所在,这显然是有人栽赃陷害的。至于那罪魁祸首……那一束束冰冷的目光都直指夏无极。

    夏无极也是果断之人,眼角一抽,在结论还没下定之前,提腿就是一脚,踢在那人的下巴上。那人仰头一口血沫喷吐出来,竟是直接晕死了过去。那人一脚都经受不住,显然是一点修为都没有,这更加证实了,他根本不是看守镜月果的士卒。

    而夏无极则是破口大骂:“好你个贼子,竟敢污蔑诗蝶侄女,我看你今生枉为人,来人,将此人拖下去,压入地牢,我要亲自审问。”

    已经无法挽回了,那人此刻露出马脚,不能再继续让他待在这里,否则自己迟早暴露。在夏无极的一声令下后,便上来几个侍卫,将那人给拖拽了下去。

    接着夏无极有将目光投向那名侍女,那男子露出破绽,那这侍女的供词也就出了问题。

    “来人,这婢女也不见得说的是实话,也给我关进地牢里面去。”

    那侍女一听,顿时花容失色,开始惊叫:“大人,我无罪呀,大人。求您放了我,我无罪呀。”

    地牢是什么地方,那是关押重犯的地方,那地方关着的都是些三教九流,进了那里面,哪还有活着出来的可能。她跟城主窜通,城主这明显是因为事情败露,要杀人灭口。

    夏无极不听那女子的祈求和哀嚎,让人将其带了下去。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处暴露,他谋划的整个计划都宣告失败。竟是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疏忽,让所有的努力都打了水漂,这简直是得不偿失。不光如此,有了这件事,很有可能让他连城主的位置都坐不踏实。

    楼兰城的众人也不是傻子,今天这事儿传言出去,必然引起不少人的猜忌。一些名门大家此刻都围聚于此,说什么也不能在此处完全露馅,那无疑是撕去最后的遮羞布。

    他恨透了墨非,恨透了这帮搅他局的人,恨不得将这帮人千刀万剐。要不是这帮人,那南宫家的两部法诀早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你这一脚下去可真够狠的,我还没问出罪魁祸首,你就杀人灭口,这是什么意思?”墨非拿捏着腔调,话语间意有所指。

    那侍卫的谎言被揭穿了,眼看就要扒掉他最后一层皮,这老家伙居然下手这么果断。

    “哈哈,这位少侠言重了,这贼子竟敢污蔑诗蝶侄女,我一时气不过,才下的重手。这次要不是少侠,我们还差点冤枉好人了呀。”

    他眼睛微微眯起,居然在脸上挂上了和蔼的笑容。夏无极跟南宫耘不同,他可是老江湖了,这一招失利,并没有完全击垮他,此刻竟然还想把一切撇清,然后全身而退。

    墨非一连串的指正,确实能够证明有人栽赃诗蝶,但却不足以说明夏无极是背后的黑手。

    “老王八,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好人呀?”

    “这位少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案情里面确实有些曲折,这样吧,既然大家都在场,我也不妄下结论,”他朝着诗蝶方向看了一眼,“诗蝶呀,案情现在还没水落石出,不如你就先随我回去一趟,配合我将一切查明,也好还你一个清白。”

第一百六十二章 罪行败露

    贼心不死,说的就是现在的夏无极。

    计划失败之后,居然还想要用别的方法带走诗蝶。跟他回去查明真相?还一个清白?若真的跟他回去了,是不是查明真相还真不好说。这家伙的城府根本不是南宫耘之流能够比的。

    叶凌宇往旁边侧了一步,挡在诗蝶面前,衣摆无风自动。

    “叶少侠,你这是做什么?”夏无极假装在问,心头早已怒火横生,“事情还没明了,叶少侠也不想看见诗蝶姑娘一直背负这骂名吧。”

    叶凌宇不为所动,淡淡地道,“你若想抓出罪魁祸首,也许我可以送你个法子。”

    扭过头,在诗蝶耳边轻语了几句。诗蝶微微颔首,递上一个玉瓶。

    “那是何物?”夏无极心头微动,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连忙道,“若是叶少侠不放心的话,不如也随我一道先回去,不光你们,南宫家也一起,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虽然不知道手上玉瓶里装的是什么,但这种时候,还是以进为退的好。一切都等回到府上再说,大不了没人的时候再动手,反正他是下定决心,这次非拿到法诀不可。

    叶凌宇把玉瓶在手里抛了抛:“此物是诗蝶特地调制的药剂,服下之后能让人吐露真言,有问必答,夏城主可想试试?”

    “荒唐!”夏无极厉喝一声,连连后退,表情甚是惶恐。吐露真言,那还了得,他要是吐露真言,他以前因私废公,监守自盗的种种,还不得吐露干净。真要是那样,别说城主之位了,搞不好转头就会被人赶出楼兰城,不,赶出楼兰都是小事,搞不好会被人乱棍打死。

    “姓叶的小子,你让我试,莫不是在怀疑我,简直欺人太甚。要我看,你如此包庇此女,必然是与这偷盗镜月果有关,来人呀,此子举止有异,给我拿下。”

    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叶凌宇先动手,那药液是诗蝶调制的,效果如何不用想也知道。若是喝下那瓶药液,他就全完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四面八方突然涌现出几十名侍卫,而更有四人踏空而来。楼兰城总共就四名玄阶,此刻竟全部到齐了。

    暗中调动这么多的兵力,全部都是为了防范叶凌宇。本来夏无极是没有打算调集这么多人手的,这都是夏渊给他出的主意。

    几个玄阶自高处俯冲,齐齐朝着叶凌宇出手。雷厉风行并不是想要速战速决,而是不留给叶凌宇出手的机会。四个玄阶都能够感觉到叶凌宇的强大,那种沉沉的压迫感让他们寒毛直竖,此子绝对是个异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出手。

    他们的打算是对的,可是实力上的悬殊却超乎他们意料。只见叶凌宇微微侧身,斜踏一步,一股强横的气劲自脚边扩散而出,直接将那四人硬生生逼退了回去。

    狂暴的气流在场地中央回荡,久久不停。那人群中,但凡有些修为的人都肃然起敬。

    这是什么怪物,同等级交战,光是放出气息就能逼退四个对手,他怕不是什么隐世高手压制了实力,伪装成玄阶一层的吧。

    躲在人群后的夏渊见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悄悄地向后退了退,用旁人的身体挡住自己的身形。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竟是露出看见了美味猎物的神态。

    叶凌宇逼退四个玄阶,身形一晃,出现在夏武身边,

    云淡风轻地抓过夏武的衣领,脚下再是一晃,已经回到原地。

    “住手!放开我儿!”见到叶凌宇对夏武动手,夏无极急得大叫。

    就算他老奸巨猾,狠辣无情,但也有自己的软肋,夏武和夏渊两个儿子,便是他的软肋。他膝下就这两个儿子,一直宠爱有加。夏武之所以如此嚣张跋涉,就是因为缺少了束缚,生来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叶凌宇抓住夏武之后,远远地凝视着夏无极:“你手下挺多的,早就布置好人手,就等着我落网是吧?”

    “不不,叶少侠你误会了。”夏无极将所有的侍卫都给叫住,“我叫这些侍卫前来,只是想以防万一,绝对不是针对叶少侠的,还请少侠手下留情,切莫伤了我儿。”

    被捏住了把柄,夏无极的气焰再也不复刚才。属下们都被他邀到了背后,隔着几十步的距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以防万一,你倒是好一个以防万一,所有高手都聚集于此,你就不怕有盗匪趁虚而入?”

    眼看狂风随时可能大军压境,他居然把所有的高手都调集来了这个地方。倘若有狂风的人潜入楼兰,他们谁能抵挡。

    “是我疏忽,是我疏忽,还请叶少侠放了我的儿子,我一切都听叶少侠的。”

    这当然只是示敌以弱,听叶凌宇的绝不可能,倘若叶凌宇放人,他下一刻就会指挥所有人扑上去。

    叶凌宇才不听他唠叨,懂得他们这些江湖老道的行事风格,知道自己一手软,就是正中敌人的下怀。

    捏着夏武的嘴巴,直接将玉瓶里的药液灌进了他嘴里。

    夏武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叶凌宇的钳制下什么都说不出来。当药液灌进嘴巴,他眼睛顿时瞪大,拼命地挣扎,就好像嘴里含着一团烧红的火炭。

    当药液全部下咽,那拼命挣扎的人已经变得双目无神,身体完全松弛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若不是叶凌宇捏着他的嘴,他此刻已经缩到地上去了。

    夏无极目眦欲裂:“你对我儿做了什么!”

    一瓶药液下去,那一直活蹦乱跳的人为何突然变得这般颓软。

    叶凌宇揪着夏武的头发,声色俱厉:“说,今天这事是不是你们在冤枉诗蝶。”

    那夏武神态呆滞,口齿不清,迷迷糊糊地答道:“是。”

    这一下,场中的人群已经轰动了。虽然之前种种已经证明了诗蝶是被冤枉的,但是这话从夏武口中说出来,却是不同的概念。

    “今天这事儿,是不是你们夏家合谋好的?”

    “是。”夏武又答道。

    “那些作证的人,全部是你们买通的,是也不是?”

    “是。”

    这次连南宫耘都无法冷静了,跌跌撞撞冲上来,揪着夏武的衣领:“难不成你爹也是谋划的人。”

    “是。”那夏武依然吐出一个音符。

    南宫耘幽幽转过身,看向夏无极,他平静而无声,却像是有无尽的怒火,在那平静下翻腾。他南宫耘是软弱无能,是优柔寡断,但他也是人,当这一切都显而易见地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也会发狂,他也会咬人。

    “夏兄!这是怎么回事!”南宫耘的目光要是能咬人,此刻应该是咬在夏无极身上的,铁齿钢牙,能够把人碎尸万段。

    南宫兄,这绝对是误会呀。我们两个什么关系,我怎么会算计你,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绝对是这小子搞的鬼,这人定然是会使妖法,迷惑了我武儿的心志,这万万不能相信呀。”此刻,夏无极竟然是一副叫冤含恨的样子。

    “妖法?这药液是诗蝶配置的,那你岂不是说我女儿是妖女啦?我当你是兄弟,你竟敢害我女儿!”

    “不是,这……”夏无极凝着眉,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已经百口莫辩了。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就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人扯掉了。今天以后,夏家的城主地位恐怕都不保。

    见此,叶凌宇也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当众还了诗蝶一个清白。

    围观的人对夏无极指指点点,谩骂声不绝于耳。

    叶凌宇看了周围一眼,朝着夏武继续问道:“除此之外,你还做过什么下三滥的事!”

    夏武神志不清,全凭下意识回答,有什么说什么:“苗家女儿……被我玷污过……”

    人群先是一阵寂静,随即爆发出愤慨的怒骂声。

    那苗家也是一户大户人家,家主旗下一女,长得甚是乖巧,和诗燕同岁,小时候和两姐妹都是玩伴。但是在前几年不知何故,突然上吊自尽,这件事当时传得沸沸扬扬。谁能想得到,这背后的缘由,竟是这个妖人邪物在作祟。

    诗蝶和诗燕眼中悲愤无以复加,甚至比那围观的人更甚。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叶凌宇继续逼迫。今天,他要把夏家的丑事丑闻,统统爆出来。

    “叶少侠,叶大人,快住手!”夏无极急得大叫,但是苦于叶凌宇实力强悍,夏武又在其手中被当做人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夏武在药液的作用下,迷迷糊糊:“还有孙家……他们传家碧玉晶石,也是我拿的……”

    这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孙家,那只是一户普通人家。几年前,传言孙家有人偷盗一块极品碧玉晶石,被追究连带责任。

    记得当时孙家老汉被打断双腿问斩,而老母和女儿被脱光衣服游街示众,而儿子则是被阉割之后放逐。那每一件事,都听得人毛骨悚然。本来旁人还以为是那孙家人手脚不干净,可如今听他这么说,那碧玉晶石根本就是孙家的东西,是这个人想要强取豪夺,才给孙家戴上了子虚乌有的罪名。

    有的人气得直跺脚,有的人气得从地上捡起石头就往他脸上扔。

    这还是人吗,就算是头畜生,那也做不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呀。

    夏武在叶凌宇的胁迫下,接连吐露了数十件事,那每一件,都是六月飞雪般的冤案。

    听得周围人捶足顿胸,含泪饮恨。

    “叶少侠!求求你,为我们楼兰斩杀此贼,还我们一个公道。”人群里有人高声喊道。

    “是呀,大人,此贼不杀,天理难容,还请为我们楼兰做主。”

    那一声声叫喊愤慨激昂,唯独夏无极和众人叫着不同的话:“不能杀!不能杀!你们这帮刁民,谁敢杀我儿,我让他血溅七步!”

    “叶大人,这夏无极教子无方,想必他身上的冤案,比他儿子有过之无不及,请大人连他一并斩了去吧,为我们楼兰除害呀!”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南宫有女欲嫁君

    夏武被南宫耘提在手里,老家伙虽然不擅长战斗,但还是鼓足力气在夏武脸色扇了两巴掌。

    “打我女儿主意,我杀了你!”

    那两巴掌下手极狠,还鼓足了灵力,每一巴掌都带飞几颗牙齿。夏武嘴里鲜血直冒,只可惜他现在神志不清,否则定然被痛得嚎啕大叫。

    夏无极在旁边眼睛都红了:“南宫兄,快住手!那是我儿子,看在我们往昔交情的份上,别难为他。”

    南宫耘可能是往常太过忍让,之前又被叶凌宇狠狠臭骂过一顿,心中长年隐忍的那份火气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他破口大骂:“屁的兄弟,我把你当兄弟,那是我眼睛瞎了。今日你我只有仇怨,没有恩情。”

    说话间巴掌连扇,好像是决心要把自己那往昔的软弱给扇走,每一巴掌的动静都是震天动地。

    “我以前没长眼睛,和你夏老狗结义拜把,你敢打我女儿注意,那我就告诉你,我女儿是天之骄女,根本不是你儿子这种狼心狗肺的人配得上的。今日,我就将小女嫁与这位叶少侠,我断了你那念想。”

    叶凌宇本来看着南宫耘打夏武,感觉巨爽,想这老家伙总算是硬气了一回,不枉自己骂他那几句。可是听着听着,突然一愣,表情渐渐呆滞。

    嫁女?什么嫁女?

    他猛然撇头,眼睛眯起,上上下下打量着南宫耘,像是嗅着了腥味的猫。

    南宫耘也不打了,把那瘫软如泥的夏武往地上一扔,转过来朝着叶凌宇,鼻孔里喷着粗气。

    叶凌宇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摸他额头。心说这家伙是不是病了?病了得医呀,不然拖久了不好。而且看着样子还病的不轻。

    他刚刚怒气爆发,明显是开了窍了,本来是好事儿,但他这窍是不是开得太凶,热血涌过脑门儿,把他脑袋给冲坏了。

    叶凌宇手还没碰到他脑袋,就被那一双老手给抓住。

    “叶少侠!”

    “我不是医师。”

    “我知道你不是医师,我今天欲将小女嫁与你,你怎么看。”

    叶凌宇心说,我看个屁,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病。不知道这老家伙脑回路怎么长的,怎么就拐到这上面来了。别的不说,你好歹看一下场合呀,现在这样像是嫁女的场合吗?

    南宫耘激动万分:“叶少侠,我这个当爹的无能,一直想给女儿找个好归宿,但是整个楼兰我看不上旁人,我唯独今天看上你了。你胆识过人,实力高强,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女婿。只要我女儿愿意,不管是谁,你带走便是,若是她们两人都对你倾心,你都娶了,我也没意见。”

    周围,本是剑拔弩张,但当听见这句话,那一双双贼亮贼亮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南宫家居然要嫁女了,这可是大事。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年轻才俊为这两女在暗中较劲,这消息要是传出去,那还得了。

    而且要嫁的不是楼兰城的人,而是外来的。这还只是次要,最关键的是,想要将两个女儿嫁给同一个人。

    这天底下,能够娶到两女中的其中一位,那已经要烧高香拜祖宗了。同时娶两女,天底下哪个男人有这种福气。

    被那一

    束束目光盯着,叶凌宇老脸居然有些发红发烫,他奶奶的,自己面对千军万马都能面不改色,怎么遇到这种事儿就有些心发慌了。

    他微微回过头,发现诗蝶早就羞红了脸,紧紧抱着自己的姐姐,而诗燕脸上居然也是红的,狠狠地刮了他一眼。

    等等,这情况怎么好像有些不对。你不是应该大骂登徒子吗,怎么也是这种……欲语还休的样子。脑袋先往旁边偏一点点,然后再往下面偏一点点,嘟着嘴,红着脸,一只手抱着诗蝶,一只手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局促不安地抓着衣领。这样子,分明就是在说:“看什么看,你这登徒浪子,我是被逼无奈,才便宜你这一回。”

    可是这算是怎么回事,诗燕对他不应该是这种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叶凌宇无意间看见她在溪边洗澡。以诗燕的性格,对他应该是恨不得抽其筋,断其骨,剥其皮,啖其肉,可是这娇羞的样子是闹什么?

    叶凌宇觉得脑袋一片茫然,有点晕乎。

    就当他准备岔开话题的时候,余光突然瞟见,有人正蹲在夏武身边,正试图将其背走。

    叶凌宇想也没想,转手就是一掌。

    夏家现在罪行败露,特别是这个夏武,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哪能容他这么跑了。

    此刻没有人站在夏家这边,众人都等着看夏武被就地正法,自然不会容忍他就这么溜了。

    叶凌宇这一掌并没有用全力,因为他还想留下活口。

    那人见掌拍来,竟是同样推出一掌迎上。掌风和叶凌宇相撞,那人被轰得喋血飞了出去。

    以叶凌宇的实力,就算是个玄阶也休想和他硬碰硬,而这人,实力应该只有黄阶巅峰。

    那人落地,众人望去,发现那竟是夏渊。此刻这人嘴角还挂着血迹,捂着胸口重重地咳嗽。

    叶凌宇看着自己的手掌,面露疑惑。

    刚才和夏渊对掌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灵力被吸走的感觉。自身灵力本是浩荡,底蕴远远超过普通玄阶,但那瞬间,竟有些控制不住灵力的流动。要不是那一掌力道大,将夏渊震开了,搞不好他会一时间陷入难以自控的地步。

    夏渊在嘴角上擦了一把,抓着夏武的衣领,直接跪倒在了叶凌宇面前。

    “叶少侠,我武弟糊涂,年轻气盛的缘故,做过不少蠢事。这些事我也是才知道,怪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约束好他,这也有我的责任,求叶少侠开恩,放我武弟这一回。”

    叶凌宇没好气地甩甩手:“你觉得今天我会放过你们?你向我求情,你有什么资格向我求,你觉得你们夏家今天有谁能跑得掉!”

    夏家坏事做绝,丧尽天良,就算叶凌宇不杀他们,周围那些义愤填膺的人也会要了他们的命。

    今天之后,夏家再也休想在楼兰城立足。

    不过让叶凌宇有些没想到的是,夏渊居然会主动为夏武求情,这种时候,不是更应该明哲保身吗?

    夏无极在远处冲了过来,扶起夏渊:“渊儿,你可有事?”

    他最关心的这两个儿子,一个现在神志不清,一个中了叶凌宇一掌,夏无极已经目眦欲裂。

    “你们要打要杀,我夏无极悉听尊便,但是你们敢动我儿子,我做鬼也不绕过你们。”

    叶凌宇冷冷地喝了一声:“若是人死能化冤鬼,那你们早就被冤鬼拖下十八层地狱了,焉能让你们活到现在。”

    那夏渊将夏武扔给夏无极,当即取出一个盒子,恭敬地递上。

    “夏渊深知武弟罪孽深重,此次栽赃南宫家也是荒唐之举。我以此物献上,望叶少侠能够宽恕我们这一次。”

    那盒子叶凌宇之前就见过,盒子打开,赫然便是那枚镜月果。

    他居然拿着楼兰的重宝来献给叶凌宇。

    “这东西本是你们楼兰所有人共有,你有什么资格将这东西献上。”叶凌宇冷声呵斥。

    “叶少侠此言差矣,虽然这是楼兰的东西,但毕竟太为贵重,今天这事闹得风风雨雨,镜月果的消息必然会不胫而走,到时楼兰定然会迎来灭顶之灾。所以此物送给叶少侠,也是为楼兰免去一灾。”

    夏渊说的不卑不亢,字字恳切。他的这一番说辞,也正好说到了叶凌宇的心坎上。

    要说叶凌宇对和镜月果不动心那是假的,毕竟这是天材地宝,但是因为这是楼兰的东西,所以他不欲去动,可是如今照夏渊这么一说,这镜月果好像还非得让他拿走不可。

    叶凌宇点点头,将镜月果收入戒中。同时又看着夏渊。

    这个男人,城府比他想象中还要深,直到此时,叶凌宇都看不透他的为人。

    他看似在为家人求情,但在叶凌宇逼问夏武的时候,他都未曾出面。而在面对叶凌宇的时候,他居然不显露任何的惊慌,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慌还是把恐惧掩藏得很好。

    “东西我是为了楼兰考虑才收下的,你莫要以为我收了东西就会放过你们。”叶凌宇厉声道。

    之前夏武一件件吐露罪行的时候,叶凌宇心底也是愤怒的。不杀此人,那股恶气就好像消散不掉。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地加重了语气,也是想看看夏渊会如何。按理说,现在他应该是退无可退了,多少应该会表现得恐惧才对,这世上有什么人,在面的死亡的时候不会恐惧,就算是叶凌宇也做不到。

    夏渊依然不为所动,眼神平静如水,唯有表情好似很慌张,这种表情明显是装出来的。

    “叶少侠,我虽然知道武弟的罪行十恶不赦,也知道叶少侠不会放过我们。但是现在,叶少侠还不能杀我们。”

    “不能杀?”叶凌宇嗤笑,“这世上没有我不能杀的人,我若要杀你,一只手足以。虽然不知道你刚才和我对掌时候做了什么,但你休想用那种手段在我手上逃脱。”

    虽然那手段诡异,但夏渊终究只是黄阶九层,叶凌宇连玄阶三四层的人都不惧,还会惧他不成。

    夏渊连忙说:“叶少侠开玩笑了,我修为低下,一些小手段自然不被少侠看在眼里。我只是想说,少侠不能杀我们,还有别的原因。”

    “说!”

    “叶少侠,你可是要进那秘境?”夏渊的声音用灵力包裹着,传入叶凌宇的耳中。

第一百六十四章 秘境入口

    秘境的事向来是楼兰城主才知道的事,所以夏渊用灵力传声,并没有让旁人听见。

    叶凌宇微微一怔,随即面露凝重。

    只有城主才知道秘境的事,也就意味着只有城主才知道秘境的入口。要想进秘境,夏无极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杀的,而夏无极爱子心切,若是杀了夏渊和夏武,那夏无极也决计不会带他进秘境。如此说来,现在还不能让他们死。

    夏渊依旧的波澜不惊,盯着叶凌宇的眼睛,脸上居然带上一抹浅浅的笑意。

    正如他所说,叶凌宇不会杀他们,或者说不敢杀他们。难怪他一直有恃无恐,因为他手里抓着把柄,只要把柄在,他们就能性命无忧。

    叶凌宇神色凝重了一阵,但又随即舒缓了下来,冷言冷语地说道:“你觉得单凭一句话就能威胁我?从你们口中得知秘境所在,我自有我的方法。”

    夏渊轻轻地笑了笑:“叶少侠说的是,我当然知道叶少侠手中有套出别人秘密的药水,但是我事先已经交代过家父,倘若有人要强迫他说出秘密,那他就自断心脉。也不知道叶少侠是否也能从死人身上拷问秘密呢?”

    叶凌宇的手隐藏在袖袍下,微微拽紧,这夏渊果然一眼就看出他心中的秘密。他之前确实打算用药液让夏无极吐露的,夏渊这人,实力虽然不强,但却是他们一家人中最难对付的。

    见叶凌宇不说话,夏渊突然挺直了身体:“叶少侠,还恳请您的原谅,我这不是要威胁少侠,我只是为保性命迫不得已。还请叶少侠放我们一马,只要叶少侠肯绕我们一次,我们即刻带少侠前往秘境。”

    叶凌宇神色微动:“你就不怕我先答应你,在去了秘境之后转手取你们狗命?”

    他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倘若夏渊等人真的带他前往秘境,在出来之后他说不定真会动手。当然,他也相信夏渊绝对想到了这一层,他只是想知道,夏渊会怎么回答他。

    谁知那夏渊居然一点也不显露惊慌,跪在地上抱拳道:“叶少侠仁义无双,为诗蝶姑娘正名,又为楼兰百姓出头,相信以少侠的为人,但凡答应了我,必然会遵守约定。”

    “我会遵守约定?”叶凌宇不置可否的地道,“就算我肯放过你,你觉得旁人能够放过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周围。”

    那周围围聚的人各个发指眦裂,根本不像是要轻饶他们的样子。他们所做的恶事,很大部分,都与在场的这些人有关,哪里会这么轻易绕过他们。

    不光这些围观的人,就连侍卫之中,都有人愤慨不以。侍卫们大都是楼兰长大的人,这些事也与他们息息相关。以前虽然也知道自家主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当这些丑事全部暴露出来之后,他们还是有些忍无可忍。要不是有四个玄阶统领在场中坐镇,搞不好已经有人冲上去了。

    现在众人只盼着叶凌宇能手刃这几个恶贼,以求杀之而后快。但倘若叶凌宇不动手,那么自然会有旁人代劳。

    “叶少侠,这我当然知道,但是我相信叶少侠也能分得出轻重,若是我们一家三口死于旁人之手,那还有谁能带叶少侠前往秘境呢。”

    “你想拿我来做挡箭牌?”叶凌宇表面装作云淡风轻,但心底已经泛起怒火。

    “不求叶少侠能护我们一世,只

    求叶少侠能在进秘境之前护住我们便可,只要叶少侠能够答应我的条件,那么秘境之事,我们定然全力协助。”

    这就好比是亡命之徒,孤注一掷,只是叶凌宇有些猜不透他要干什么。秘境之后不管是叶凌宇要杀他们,还是旁人要杀他们,他们夏家都难有活路,难不成他在心底盘算着什么?

    看不透他的想法,叶凌宇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尽可能小心。

    “也罢,留你们狗命一阵,但是你胆敢耍花招,就算不进秘境,我也非斩杀你于此。”

    “哈哈,那是当然,我不奢求许多,只要叶少侠答应,在进秘境之前保我们性命无忧,秘境之所在,我们亲自带少侠去。至于之后,我们是被人乱刀分尸还是怎样,那都与少侠无关了。”

    叶凌宇思量片刻,微微点头。大声道:“带路。”

    不管这家伙打什么主意,修为差距在这里,量他们也不敢乱来。就算他有什么计划,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那些东西都是徒劳的。

    在叶凌宇决定暂且留他们一命后,南宫耘等人都围了上来:“少侠,今日若不斩他们,不足以平民愤,还请少侠动手。”

    叶凌宇微微摇头:“我需要他们带我去秘境,暂时杀不得。”

    南宫耘闻言,微微蹙眉,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叶凌宇想进秘境的事他也知道,明白叶凌宇的用心。

    随即转头面向喧闹的众人:“大家,先听我一言。今日这三人多行不义,本该就地正法,但考虑到他们所做恶事太多,众位且先给我们点时间,待我们将其恶行全部记下,再当众处决,还楼兰一个朗朗乾坤。”

    他扯开嗓子大喊,铿锵有力。

    下面的人相互对视,觉得他说的有理,便都点头同意。

    叶凌宇这才将三人压了下去:“带路。”

    众目睽睽中,一行人离开城主府,一路行去一座后山。

    其他人都没有跟来,唯独南宫耘和两姐妹。

    “你们大可不必跟着我,等事情处理完我再去找你们。”叶凌宇说。

    “没关系的,公子,其实我们也想看看秘境在什么地方。”诗蝶牵着诗燕的手。

    “妹妹就是放心不下你,想多陪你走走。”诗燕一语道破了诗蝶的想法。

    这小妮子在想什么,她这个当姐姐的还能不知道。今日叶凌宇为她出头,想必在诗蝶心里,叶凌宇的地位已经根深蒂固了吧。

    这些年,不知道多少年轻才俊追求过这伊人,可是从来没有谁能真正打动诗蝶的,叶凌宇算是第一个吧。花季少女,情窦初开,对某人倾心不已,双眼已经迷离,至始至终盯着那人的背影。诗燕在旁边闷闷不乐,有了情郎,就忘了姐姐,这丫头片子一点良心都没有。

    一行人在夏无极和夏渊的带领下,来到后山的一处凹地处。这里正好是城主府的正后方,寻常的人根本不允许进来。

    叶凌宇站在凹地边,往四周扫视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太寻常。

    这地面凹陷处大约十丈的样子,其中土地焦黄,寸草不生,和周围的绿意盎然截然不同。

    而且自来到后山之后,叶凌宇就隐约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在牵引着自己。这种感觉,就像是游子归乡,像是在渴望着

    回到故土。而这种感觉,便是来到这凹陷之处时最为明显。

    “叶少侠,此处便是秘境入口。”夏渊回眸望着叶凌宇,用手指着那凹陷之处。

    “如何进秘境?”叶凌宇质问。

    “回少侠的话,要进秘境的话,需得有一件特殊的灵器做引才行。”说罢,朝夏无极使了个眼色,那夏无极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取出一个小臂长短的权杖。

    权杖通体黝黑,一端如树叶般平铺展开,微微带着弧度,在那顶端之上,镶嵌了一颗淡紫色的晶体,看上去甚是妖异。

    见叶凌宇神色有异,夏渊连忙解释道:“这黑晶权杖便是开启此处秘境的钥匙,但是炼化权杖的方法,却只有历代城主才知道,叶少侠大可不必动心思。”

    叶凌宇愣了愣,随即哂笑。这夏渊,还真是把他的内心给看透了。当夏无极拿出权杖的时候,叶凌宇还真动过抢夺的心思,不过听夏渊这么说,也只能作罢。

    “把秘境打开!”他说。

    夏渊冲夏无极微微点头,夏无极先是一阵踌蹴,但无奈之下,也只能照做。

    说实话,夏渊想干什么,他也不知道。这秘境应该是掌握在他们手上最后的筹码,若是真的这么轻易打开,那叶凌宇搞不好会立马翻脸。但他也知道夏渊生性警惕,不会乱来,所以也只能相信他。

    黑晶权杖上的晶体发出微弱的光,那凹陷之处,竟也是亮起一层光晕,随即便是一个巨大的圆盘出现在凹陷之处。

    那圆盘突兀地凭空出现,出现时连带着这个山体都跟着震动。在成型以后,圆盘的中央突然一阵扭曲,淡淡的紫色雾气从中溢了出来。那就像是一扇亘古的门在众人面前徐徐敞开,伴随着那宛如城门厚铁被推移时的沉闷响声,那圆盘的中间,竟是出现了别的景象。

    那不该说是有景象从圆盘中出现,而是该说,那圆盘上的雾气徐徐消散,露出了背后的世界。

    圆盘只有三四丈宽,平铺地面,从中望去,见得对面的世界竟是一片灰白之色。偶尔能看见山形丘岳般的东西,但那都笼罩在灰白的雾气里,只能看清个大致的轮廓。

    叶凌宇顿时傻了,这个景色他见过,在那个古龙的梦里,还见过不止一次。

    “叶少侠?”夏渊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打断了叶凌宇的思绪。

    “少侠,此处就是秘境入口了,每次打开只能持续半盏茶的时间,少侠是否要入内?”

    半盏茶?那就表示暂时还不能对夏家的人出手,出来的时候还需要用到黑晶权杖。

    “你们随我进去。”叶凌宇沉声,语气不容反对。

    原本以为夏渊会拒绝,结果他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好,我们随少侠进去,少侠请。”

    他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叶凌宇回过头,对南宫家三人和墨非道:“秘境里面情况不明,你们在这里等我。”

    听闻秘境中魔气四溢,当然不可能让她们姐妹涉险。就算是叶凌宇,也是打算凭借身体和意志的强悍,看能不能在魔气中撑一段时间。以前有人在里面带出魔罗果的消息,就表明人是可以入内的,只要时间不长,应该不会有问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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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魔问道介绍:
“诶,你听说过天罚吗?” “嗯?就是那个百年一次,动辄覆城的天灾?” “是呀,听说前段时间天罚又出现了。” “真的假的,这次恐怕又是生灵涂炭,城毁人亡吧。” “那可不一定,听说这次有人从天罚中活下来了!” “从天罚中活下来?你莫不是在骗我。” “真的,没骗人。听说活下来的人,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文武双全、拳打魔界、脚踢天界,男人见之胆寒,女人见之褪衣的好男儿呀!”求魔问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求魔问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求魔问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