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34章 毁灭
第一卷第1134章毁灭
‘这里破了便破了……混沌又不止一个？’
陆寒差点以为听错了，但这个魔神无比厌恶的口气，让他都感同身受，差点出口附和，但惊愕明显占据主位。
就连他没了后天隔阂，都被混沌魔神一样看穿，那种不屑的口吻，不曾产生一点意外，似乎万法万变，都是捣烂玩够了的一团臭泥，早已让其兴趣索然。
而相比之下，针对大腿上的一根毛，陆寒都纤细的可怜，仅仅一根尖爪，就深深扎进徐空，也不知多少万丈。
都没有光泽，无论罡毛和指甲，都显得干枯和破败，似乎即将破碎崩溃，然而那上面的气息，是他熟悉又陌生的，且森然恐怖。
所谓熟悉，的确是古混沌中的一抹属性气息，所谓陌生，是将那股气息锐化到了极点，混沌化道，道之极致，无出其右。
仅仅这大腿，就刻满了沧海桑田，印上了亘古岁月的痕迹，让生灵一看就颤抖，发自本源的那种敬畏，连丝毫力量都无法动用，如见天敌。
那团青色骄阳，和一抹微光撞在了一起，骄阳顿时黯淡过半，引起惊讶和恼怒，仿佛大灯遭遇石子的打击，受到不小破坏。
“呜——昂——！”
骄阳再亮，比方才更加刺目，洞穿寰宇照耀的世界亮如白昼，宛若烛龙之眼，睁开就是白日，闭合则带来冥夜。
只是这青色骄阳里，多了一股股波动，并且伴随排山倒海般的海啸声，一**汹涌压来，根本看不到实质，却绝不敢说这是幻觉。
但是，这声音转眼戛然而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汹涌之意也跟着消失了，青色骄阳熄灭，寰宇重回黑暗。
“就这……？没意思！”
一个失望的意念，顷刻传送给陆寒，那只大脚如撑住天地的支柱，此刻缓缓隐去，似乎意兴阑珊。
陆寒目光清冷，他没有回答，因为整个身躯，连同周围百万里内的虚空，不知为何化为了齑粉，直接一丝不存，尽数灰灰。
半晌后，猛然有惊涛骇浪的声音，才从这里连番轰鸣起来，当发现异变和听到声音时，一切已经结束。
毁灭奥义从四周边缘诞生，向中间闪电席卷，威能最恐怖的地方，在中心点汇聚，并且再次撞碎，形成圆柱形的空间风暴，那里正是陆寒站立之地。
空间风暴外围居然不动，内部堪比粉碎机，一遍遍的来回绞杀着、磨碎任何虚无，半点不存。
‘夸嚓！’
最后，风暴坍塌，这里归于寂静，空荡荡毫无所有，更别提陆寒的踪迹，连轮回都无法存在。
“嗷——！”
然而，没过多久，一声痛嚎炸向在深远处的虚无，那是千万里外某处，有个打手凭空浮现，屈指弹出，如弹脑嘣一般。
没有半点响动，却见那里的空间，转眼裂开一道缝隙，从上到下贯穿十万里，从里面弹出两个爪子，向两端狠狠撕裂开来。
一口爆裂的光弧，就从里面喷射而出，光弧完全是雷暴组成，从几千里时，顷刻将一百八十度的平角之内，近乎变成暴跳的雷海。
雷海最能干向上隆起，形成方圆千万里的球形光幕，四周和中间还升起五根擎天雷柱，缓缓浮现而出之后，就开始无情的绞杀那片虚空。
雷光里不断浮现出一道道五色雷纹，光泽反而很柔和，不带半点杀气，却暴躁异常。
这些雷纹分为黑、红、黄、白、青色，彼此之间不存在隔阂，密密麻麻的雷蟒弧线纠缠，让雷电光幕稳固无比。
“这样还不能毁了你的话，就够资格让本魔神正眼相看了。”
那巨大的裂口里，传出森森之言，有庞然力量不断涌出，浩荡滚滚的加入雷海，虚空早已碎裂崩溃，各种各样的波动，都带着古老意志。
并且将边缘以外数百万里，也稀稀拉拉的鞭挞了一遍，无数悠长的雷鞭，随便向外抽去，都形成数里宽的空间裂缝。
“咦？竟然还有你得气息，刚主动来送死，的确都点本事，出来吧！”
大约半个时辰后，广袤的雷海向内收缩，四根雷柱开始倾斜，正好依靠在中间的拿一根上，下方某处的虚空，顿时产生一股强迫力量。
那里的雷光，立即退避开来，如见蛇蝎般的，远离三千丈，似乎无比畏惧。
“我的意志和手段，非混沌魔神所能想象，然而此刻要制裁你的，却不是我！”
虚无的中间，缓缓冒出个身影，青年白衣，黑发飘零，一脸戏谑的盯着那裂口。
“喔？你果然有后台，说吧！哪个老东西让你来的，他要搞什么事情，若符合本魔神的利益……”
竖立在长天的裂口，忽然一张一合，宛若代表一张大嘴在蠕动，然而未等其说完，萎缩到仅有十万里的雷幕，居然诡异的消失了。
而且，从陆寒头顶，蓦的出现一面镜子，仅有巴掌大小，无论怎么比较，都显得微不足道。
镜面是空的，只剩一个虚幻般的外框轮廓，没有半点气息和属性，当出现后，就对准了巨大裂缝。
这里的虚空，忽然寂静如斯，一切外在干扰尽数消失，现场静的可怕，仿佛全部被定格。
那裂缝的后面，不知混沌魔神在干什么，似乎被这个小镜子吸引住了，双方是那么的不成比例。
“混沌之本，万法之源；寰宇初时，无中生有！”
转眼间，苍穹上多出一个个字体，却不存在外形，似有似无，亦真亦幻，充满无穷玄妙。
但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个声音，分明清脆，甚至还有点稚嫩，但当牵引着十六个大字，徐徐传出时，那道高约十万里的裂口，就轻飘飘消失了。
一切遮蔽尽数化为虚无，陆寒也同时看到了混沌魔神的本体，那是黑不溜秋的一个怪物，正蹲坐在那，满脸迷茫和苦思。
他似乎被这句话镇住，或者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每隔片刻，巨大身躯就微微一颤，然后无限老实，仿佛做错事的孩子。
一只独角，倾斜着向前伸出，头颅比地球还大，外貌有几分金刚的轮廓，身躯堪比立起来的鳄鱼，胸腹部都是深邃法纹，透出从未见过的怪异。
双臂很长，宛若垂下的天柱，其下体有四肢，陆寒见过的那个利爪仅是其一，全身从里向外，不断冒着古混沌气息，似乎只要这混沌魔神一个举动，就可颠倒乾坤，重新塑造新的秩序。
然而没过多久，混沌魔神的双目，缓缓恢复清明，但他再次看到那枚小镜子，立即颤颤巍巍的开始后退，两只森森巨目，透出无限恐惧。
“没有本，哪来的你，如此就归虚吧！”
小镜子晃了晃，内部的空洞忽然有了涟漪，随即探出一个小脑袋，只是也带来了无法言喻的终极奥义，那是独一无二，混沌本源才有的原始气息。
“混沌本源？怎么会存在呢？不不……，本魔神秉承本源而生，岂会无本，我错了，我愿意奉献根本，可以做这家伙的奴仆。”
感应到这股气息，混沌魔神顿时屁滚尿流，那占据千万里的庞大身躯，整个倾倒下来，彻底趴在虚空，惊惧的大声求饶。
他那一身恐怖到极点，几乎无出其右的威压，已经化作春水，流向四面八方，很快消失殆尽，原地就剩一只瘫软的，像个待宰的羔羊。
然而，混沌魔神的哀求，并未阻止剧情继续，就见小镜子里，一抹虚无之意，直接笼罩在混沌魔神身上。
下一秒，原地响起一声不甘、满含绝望的狂叫，在混沌魔神身上，冒出一团脸盆大小的混沌精华，灰蒙蒙毫无杂质，转眼被拉扯进镜面内。
‘啐！’
但转眼间，镜面一股一涨，那团混沌精华又被吐出，一个恍惚打在陆寒身上，没入他体内踪迹不见。
“不再纯洁如我，怎能欺近我身，真恶心！”
“呕……！”
陆寒顿时皱眉，然后干呕一声，表现得同样难以忍受，只好捏住鼻子认了，虽然那团混沌精华，根本不存在半点异样。
此刻的混沌魔神，身躯顿时缩小数百倍，原本精壮结实到极致的庞大身躯，此刻看着只是臃肿，如同虚胖状态。
“他没了本源，不再是混沌魔神，只剩自我锤炼的法体，你处置了吧。”
这是源灵传给陆寒的话，小镜子倏然不见，这方寰宇就剩下一个人，和一个虚脱的怪物，以及悠悠而过的时光。
足足半个月过后，那块仍然硕大的身躯，一个抽搐后，才缓缓抬起头，两个眼睛从散乱缓缓聚焦，气势缓缓恢复。
但看清面前，站着一个仅有几尺高的小人，顿时有恐怖力量，从利爪上爆发开来，排山倒海的拍下。
然而转眼间，那巨爪停在半空，混沌魔神的眼神里，带着狂怒，也有犹豫，更多的是忌惮，迟迟没有拍下。
莫名，他那肥硕身躯，骤然缩小到仅有三十丈左右，向某个方向嚎叫一声，继而在突突之音里化为虚无。
跑了！
陆寒耸了耸肩，有些无语，他的确从这只被开除的混沌魔神身上，找不到半点古混沌气息，也感觉不到那种举手投足，就可扭转昆仑的永恒霸意。
别了，一怒混沌灭，一吼乾坤崩！
厌恶混沌，厌恶自己的根本，陆寒未及说些什么，本源道镜竟然自己钻出来，傲娇的发起火来。
这些混沌魔神，都是混沌开始膨胀，本源诞生的第一轮受益者，初始时的一丝一缕，皆可造就宇宙霸主。
面对混沌本源，那种绝对的压制，混沌魔神做梦也想不到，即便最强大的生灵，和普通渣土毫无区别。
当年的大毁灭，他侥幸存活，本以为那是最艰难的时期，如今四海无波，还不如古混沌时期，至少没人是无敌的。
丢了本源，好惨！
陆寒也动了，其实他早就动了，那是意念的动，一动乾坤变。
砰！
亿万里之外的另一侧，那处虚空莫名多了一座山，是虚无之山，没有实物却的确存在，从山体内正向外涌出连绵道则。
山前，一个身影被截住，巨大惯性里一弹而回，倒退千里才堪堪停住。
“本源大人都没有将我抹去，你算什么东西？虽然没有本源加持，我这先天道躯，积累至今的底蕴，也不是你能够仰视的，滚开！”
魔神的身躯暴涨十圈，无比凶残的气息，带着霸灭和冷血，目光如刀如电，森冷的狞视陆寒。
但他在缓缓后退，一个被混沌本源看上的家伙，绝非是他能灭杀的，但不反抗，绝对做不到。
“我将我得到的古混沌精华，送给你啊！”
“什么？当真？”
失去混沌精华，其他混沌魔神若知道，定然是第一批想吞噬他的家伙，地位一落千丈，被迫堕入因果法则里。
曾经不屑一顾的三千大道，如今不得不拿来御敌，混沌海如今之状，能用的东西简直可怜，抓一把法则皆为次品。
陆寒没有回应，就见他身躯微微向前，宛若脱掉上衣时的动作，一股来自古混沌，让魔神无比熟悉的光团，蓦的脱体而出。
这光团不大，仅有碗口般的规模，速度似慢而快，里面的确是混沌精华，并且无比凝练，各种状态具备，一丝一缕之奥，无限接近本源。
“哪有这么好的事，但你走的这条路，还真的未见到哪个家伙开辟先河，好乱啊！”
初时一阵兴奋，可惜转眼就对陆寒畏惧如虎，这个魔神看到那个光团，立即感觉狂躁不安，在说完后，开始凶狠的捶打胸膛。
魔神的身躯几个决裂鼓胀，继而将前方变成一片可怕的道域，万里内寸寸虚空都被撕碎，从口中还吐出一汩汩狂沛的黑光。
而他自己越来越小，最后几乎不可见，并且开始闪电般跳跃，反复无常，没有规则的乱跑，转眼消失在一侧。
可惜，陆寒释放的光团，已经精准的打向某处，并且从这一刻开始，混沌魔神原本出现之地，一只延绵到这，只要是波及到的区域，都开始毁灭性的消失了。
“哪有什么混沌本源，此乃梦境！”
第一卷 第1135章 你是我的王
第一卷第1135章你是我的王
陆寒的光团，带着他的紊乱大道，击中还想逃走的魔神，然后炸了。
与此同时，从亿万里之外，从陆寒被那盏孤灯拦截的地方开始，虚空尽数被瓦解，一切荡然无存。
不能进行光阴追溯，说偶有法则在这里会消失，当前区域将会变成一片失落之地，仿佛已经被废弃，也仿佛还没有被开发。
“虚空葬！”
久久之后，陆寒随口说出三个字，而随着这句话，混沌海中，环绕这里的几个星域，开始跟着一起摇晃，仿佛承受了无上大力。
总之，魔神被灭口了，消失的无比彻底，从本源道镜出现时，陆寒已经释放出奥义，将涵盖区域尽数笼罩，每一寸虚空都充塞着乱绪。
没过多久，那个光团回来了，再次融入陆寒身躯，顿时有一股陌生而强悍的力量，以及海量记忆、玄法、甚至岁月积累的痕迹，还有几次小断层，都被带了回来。
足足半个月，陆寒就停留在这里，仔细研究得到的东西，他将魔神直接吞噬，并且消化掉信息，无论当年还是今朝。
混沌魔神的生命史，简直就是混沌的发展史，生命的痕迹，几乎见证了各种法则，即便大半时间，他们是沉睡的。
沉睡，能最大限度保持古混沌的力量，不被混沌海的膨胀，以及发展慢慢衍化、蜕变，否则就是退步。
这个混沌魔神的生命印记里，居然没有盘古神那一斧的精彩，只是有道裂缝，距离他头顶数千万里，几乎擦肩而过。
那是开天斧之力量最后波及之处，在这个混沌魔神面前，花开了一条鸿沟，从此再也没有合拢。
巨斧利刃波及到的边缘处，充满一切绞杀，那是最原始的毁灭，盘古神宛若拥有混沌本源的传承一般，锋芒所及，神魔皆灭。
这就是曾经，洪荒的最边缘所在，随后就开启了大崩塌、大膨胀时期，三千魔神混战，死伤殆尽。
那时的古混沌，经历了第一次无量量劫，紊乱和萧杀一直沸腾了亿万年，除了边缘地带，和盘古神捍卫的洪荒，几乎尽数被摧毁。
从那以后，混沌海开启了快速膨胀之路，也是那次大战的阴影，永远笼罩着幸存下来的混沌魔神，从而开始悠久岁月的和平，为今天的生灵奠定下本元基础。
魔神陨落，大道诞生；三千法则，定下乾坤。
这片虚空消失后，新的虚空会缓缓诞生，没有涉及混沌本源的级别，无法做到混沌凶流那样的毁坏程度，周围空间不会跑来填补这里，难以导致混沌萎缩。
陆寒在品鉴混沌精华，那是混沌本源裂开后，产生的第一批精粹，绝大部分都被三千魔神分而食之，但即便只得到一律，都属于混沌魔神。
混沌初始时期，精华处处存在，鸿蒙紫气只是残次品，魔神遍地走，强者不如狗。
一朝化魔，一朝化神！
魔为阴灵之祖，所谓鬼界、灵界、皆是后来之秀。但问道者渡劫，皆有天魔降临，这是混沌赋予的永恒权限，倒在心魔劫上的，根本难以计数。
“你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不知多远的地方，一个声音从天而降，有两颗孪生陨星结合在一起，上面顿这个绿幽幽的影子，在那瘫软并抽搐着，不断发出凄凉嘶吼。
这个绿色身影，全身都是不知名树叶组成，经脉都是一根根粗糙根须，泛出绿色的蜡光，头上三根山羊角，丑陋容貌几乎堪比灭霸，长长胡须都是蜿蜒的蠕虫。
“我不同意被你吞噬！”
降临的声音不知源于何处，但仅仅听见，就能震碎后天生灵的神魂，那是混沌魔神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不可违逆的力量。
然而，绿幽幽身影即便苟延残喘，也倔强的抬起头，两个椭圆形瞳孔，露出不肯屈服的光芒。
随后，他的身躯就开始自燃，一团团绿火越来越大，最后汹涌燃烧，里面突突跳动这灵焰，那是真元真魂在消逝。
“你错了！本魔神奇怪的是，你的主人竟然莫名就消失了，连我都察觉不到原因，这有些不对！”
“若非你们之间打架，就是混沌凶流啊，只有那种新出现的东西，才能突然得逞，总之，我和主人同死同灭，这混沌，不来也罢！”
轰隆——！
一道绿光猛然炸开，数十万里内的虚空，眨眼间都被星星点点的绿火覆盖，然后稀稀拉拉下起了绿色雨水，瓢泼而降，宛若天哭。
“唉——！我等存在，度过无数岁月，本以为胜了，赢了，其实……嘿嘿！”
那个声音居然也叹息起来，随后这里的虚空，雨水瓢泼之地的边缘，就多了一道线条，线条很粗，足有十几丈，蕴含的竟然都是毁灭法则。
只要靠近万里，就会被无差别攻击，仿佛给绿幽幽的伴生魔灵，打造了一处圣地，从此以后的内部，这个孪生的陨星上，就是忠魂哀伤之所。
陆寒眉宇耸了耸，他终于又动了，将混沌魔神的一切了解完毕，也大略知晓了混沌衍化过程，一具恶化，膨胀的历史，几乎已知七七八八。
然而从混沌魔神的印记里，仍旧未得到混沌凶流只言片语，似乎后者是新生的一种状态，还有混沌意志，诞生的极其诡异。
“你信了？”
“不然呢？”
陆寒听到一个伴生忧虑的声音，几乎不假思索，双手一摊的表示很无奈，他似乎早已料到，混沌源灵肯定要主动冒泡，和自己摊一摊小牌。
混沌魔神之言，如一块巨石，砸落在他和混沌源灵之间，渐起连绵不断的烟尘，大有扩张之势。
有时候，陆寒感觉这个混沌魔神，似乎已经料到结局，或者从他身上感应到了本源的端倪，故意如此说。
‘这里破了便破了，混沌又不止一个，我早已厌烦，嘿！’
混沌居然不止一个？
卧了个槽！
当时，陆寒其实十分震惊，只是他早已虚化，再无任何实质，何等惊骇奇闻，都和寻常之事一样，难以引动他任何失态。
混沌万变，以静开始！
本源道镜这次未现身，源灵也没探出她那奇怪的脑袋，似乎已经揣满了好多小心思，不再如以往单纯了。
“你有想法吗？”
“有！”
“啊？不能有！不能离开这里……嘤！”
源灵忽然高叫道，语气里添加了不少失望，断然阻止了陆寒的想法，但后面的话越来越低，最后旎旎喃喃一大堆，已经无法参透表达了什么。
“离开？去哪？”
陆寒莫名其妙的回应，他其实了然，源灵开始躁动不安了，整个混沌海，如无边的巨大家业，自己是管家，若心生懒散，或者别有想法，家业要废啊！
源灵和整个混沌，是彻底绑定在一起的，混沌若消失，源灵绝然跟着溃散，莫说是她，任何有灵智的普通后天生物，面对这样的结局，都会歇斯底里。
“咦惹？嘶……想的太多就头疼！”
源灵懵了，陆寒就感觉身躯微震，那是混沌源灵在抖动，宛若拍打额头一般，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还是老实点好，你若脱离了最初的单纯，就是自我膨胀的开始，难不成要再生一个小混沌？”
“不！不了！”
“如今的你我，几乎共生共融，这里是我的世界，后院不稳，何以能远足！”
那些混沌魔神，都是自我衍化的，遨游在混乱的混沌法则里，从未被源灵承认过，但也不会否定。
然而陆寒也已将混沌精华融于己身，并且得到源灵认可，似乎关系还很融洽，方才的小波澜，并未掀起滔天巨浪。
“你是混沌王，也是我的王！”
“这……？！”
蓦然，听到混沌源灵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陆寒呆了呆，有些无语。
他可不认为混沌源灵真的如孩童般，更不可能有多动脑筋就头疼的毛病，绝不会惧怕再次衍化，同样能做一个勤快的家主。
甚至根本无须用他做管家，若真到那一天，所谓的混沌海万象，仅需源灵眨眨眼，就能一切重塑，有可能顷刻回归当初。
混沌源灵，以本源道镜的状态出现，拒绝打理混沌海，以及产生灵智，一直躲躲藏藏，类似种种的具体原因，陆寒仍在思考，源灵所说的那些，他充其量能信一半。
‘混沌王？呵呵！’
作为后天生灵，没人比他更理解一个生命的真谛，有人普通一世，寿元顶多上百载，半路夭折的也有为数不少。
有的逆天修道，占据在道祖高位，执掌天道，屹立于顶点，从此不死不灭，直接永恒。
所谓成功和失败，其实都是命运法则的玩物，早已被无形中掐住脖颈，所谓大机缘、大毅力、大智慧，让你有，你便有了。
混沌魔神从诞生到消失，冥冥中也早有定数，又是谁决定了他们的来去，那些苟活至今的古老魔神，为何迟迟没有消失？
命运不出，因果为王！
命运一直都在，因果等同虚设，所谓‘好人没好报，祸害活千年’，就是命运法则的真实写照。
为了懒惰，混沌源灵也是拼了，居然甘愿认陆寒为主，可惜没有终极实力，所谓混沌王，那样的傀儡有何意义？
“混沌海是我的世界，后院不稳，何以远足！”
这才是陆寒的本心，那虚幻的王中王，不如一根火腿肠，只是如今，他距离彻底无忧，也已经不远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苏醒的混沌魔神，都不是好魔神；无法控制额混沌凶流，也不该存在；随意放肆的混沌意志，决不能继续；贪婪无知的生灵，理当消失。
陆寒伸手一划，如执掌船桨般，自己就莫名向前而去，并且融入混沌间，原地毫无踪迹可寻。
每隔十余载，他就出现一次，神奇的一幕，也随着他现身而发生。
曾经出现的地方，居然开始悄悄发生变化，似乎整片虚空都在缓慢收缩，一股微妙的压迫气势诞生，如同逐渐泄气的气球。
无数岁月之后，一个色彩斑斓的地方，忽然出现横空巨掌，那掌影横贯千万里，以无敌姿态向下拍去。
下方的色彩斑斓，都是无数石块构成，每个石块有棱有角，仿佛被故意打磨过，而且颜色决然不同，强迫症患者若能见到，必须表示心神皆醉。
石块之多，排列之整齐，色彩均匀合理的严谨性，宛若精雕细琢之笔，让人不忍破坏。
然而，那一巴掌还是拍了下来，对下方几乎熟视无睹，掌心中带着浓烈的古混沌气息，凝成一个旋涡，轰隆隆发出暴鸣。
“乱了！令人讨厌的的东西，速速滚开！”
莫名之中，广袤无垠的石块，呼啦啦一阵收缩，就形成坚固无比的石台，并且有个虚影，快速出现在其上。
他浑身宛若宝石铸成，若非长的太难看，绝对是个艺术品，其非常不满的大叫着，仰天长啸，从额头上冲出一抹能量波。
波动里，同样有浓度极其精粹的古混沌奥义，堪比雷达波一样，越来越狂沛，迎着巨掌隆隆而起。
石台上的身影，两个短角生于凶目之上，脸部直接扭曲的模糊，似乎从未定型，整个躯体如菠萝状，周围都生有密密麻麻的嘴巴。
此獠似乎天生就是贪吃的命，所有大嘴之中，多数处于紧闭状态，但至少四分之一在不断蠕动，可惜从未感觉周围虚空有所减少，不知在吞噬什么。
混沌魔神才有的骇然意志萦绕下，巨掌和汹涌波动对轰在了一起，那一瞬间，混沌海的生灵，都莫名的震颤了一次，无论凡人和花草，还是修士与道祖。
每个大世界上，他们豁然扭头，冥冥中似乎知道哪里除了变化，继而感觉一阵寒凉，内心微微惶恐，却不知所谓！
‘何以至此？！’
‘古怪得很！’
有人问，就有人回答，都纷纷摇头，却不知有一片混沌海，在两个混沌魔神鏖战下，宛若回到了古混沌时代，法则消失，一切皆乱。
陆寒看着面前的情景，脸上决绝之意更浓，他似乎发现了，混沌源灵那句话，里面另有真谛。
“你是我的王……！”
第一卷 第1136章 凶流再现
第一卷第1136章凶流再现
那巨掌和能量波接触，所在的空间开始向外消失，齐楚还有巨响隆隆，最后越来越寂静，恍若夜幕降临。
然而，几百万里的范围内，出现一个巨大麻花状的虚无之态，然后开始抽搐，伴随发生的，是所有虚空都跟着发颤。
宝石般的石台，顿时出现几道细小裂缝，上面的混沌魔神，急忙低头一看，继而疯狂咆哮起来，似乎最完美的作品，遭到了无情破坏。
能量波将拍下的巨掌抵住，然后一点点炸碎，化为混沌狂流，直到出现个身躯，化为一片汪洋，才将这次毁灭的互攻截住。
苍穹里，多了个白玉大蛇，长十万里，弯弯曲曲，浑身无暇，额头如龙，中间生有一枚紫金斑痕，两只冷酷的眼向下看来。
蛇身一个扭动，天地同时摇晃，吐出的信子发出晶莹赤芒，如灵巧的长锋，轻易将乾坤搅碎数万里。
诡异的是，大蛇生有三对巨掌，宛若人手，还有三对利爪，尽数璀璨玲珑，不比下方的石台逊色。
“这混沌，就不允许有比我还玲珑的东西存在，无论死物还是活物，都要消失。鳞塱老魔，你当年未死，就是个天大的错误，今天又遇到了，幸好混沌海已经够大，毁灭一部分也没啥，可以痛快的一决高下！”
那震古烁今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弥天掌影，和一只利爪，从左右两侧向下方挥来，一拍一抓，带着缥缈的撕裂声，似乎捅破了布匹。
“珑炽，你终究还是要追随那些老家伙的后尘，自古至今，但凡不知收敛的东西，哪一个活到了现在？时光久久，仍旧那么悲哀！”
石台上的虚影，猛然间一跺脚，无比震怒的高叫道，整个石台顿时粉碎，七彩宝石豪光乱放，呼啦啦全都涌向他的身躯，然后紧紧贴在身上。
一道更美丽的炫光狂闪几次，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就尽数消失了，但也多出一层嶙峋的肌肤，沟沟壑壑密布，古老气息争相向外狂涌。
这片世界，先后遭到太久远的力量排挤，根本支撑不住，出现大面积崩塌，波及范围之广，根本无法计算。
若在如今的洪荒界，两只混沌魔神仅仅交手一次，就能将那里彻底抹去，所谓妖魔鬼怪，最原始的力量前，都如脆皮般不堪入目。
没有混沌魔神的守护，哪个大世界都是一捅就破的美丽虚幻，那些创造这些世界的古老存在，如今先后苏醒，似乎预示着混沌海，要进入一个新的纪元。
巨掌再次拍击，掌心处赫然比方才多了无数光点，看似十分微小，却有着极为狂暴的波动散发出来。
长天之上，一声酷似古鲸的吟声，向四方八荒泛滥开去，似乎在预告天下生灵，混沌魔神即将降临，准备好奉献和祭祀。
被称为珑炽的大蛇，毫无忌惮的宣泄着原始力量，仿佛积累太多，再不爆发一次，将会反噬自身。
相比之下，方才的那一掌似乎只是试探，如今凶暴到极点，虚空破碎以及空间消失，已经变得正常不过。
下方的鳞塱魔神，气恼之下也被激发了好斗本性，浑身的大嘴开始张开，同时一阵蠕动，似乎在嘟囔着什么，有些极不情愿。
那两只怪角也倏然伸直了，并且迅速变色，直接化成两根紫金立柱，比珑炽大蛇的紫金斑痕，更加美丽精彩，仿佛就要将其比下去。
如菠萝状的身躯，滴溜溜一个旋转，两个巨大拳罡莫名出现，裹挟的古混沌气息，和混沌海接触，堪比天女散花，迸散出不少光彩。
双方互击，威能肆虐，来自混沌最初的生灵，用最古老的力量，讲述着最古老的道理，毫无底线！
数千万里区域，破败的不能再碎裂，一切有形无形的东西直接被打空，只剩下纯粹的力量，唯一越来越明显的一幕，是有个人族青年轮廓，站在亿万里外，随着毁灭性的震荡，越来越清晰。
伴随陆寒出现的，还有无边圣光，在他周围自动诞生一片道域，似乎是从古混沌穿越而来，他站在那里，更原始更古老。
相对于两个混沌魔神破坏的效果，陆寒所在的道域，仅有十丈左右，和面前的大毁灭相比，几如尘沙撼动星辰，然而就是这一小片，却是最刺目。
仿佛眼睛里多了一粒微尘，摧残到虚无的广袤区域里，就剩下这一点完好，特别格格不入。
对于混沌魔神来说，等同一种侮辱，在毫无顾忌的讽刺着，酷似一根细针，不停地晃来晃去。
“哪来的小东西？到此地来送死！他似乎得到了什么机缘，居然有我们混沌魔神才有的东西，还假装很纯洁，成功勾动了我的**。”
珑炽大蛇斜眼一瞥，低声吼了吼，长长的蛇信子在虚空一探，就莫名消失了半截。
“当年，那些老家伙大打出手，命运魔神那厮蛊惑和要挟我下注，幸好坚持已见，才没被卷入劫数中。这小东西应运而来，当和你我有缘，就用他作为赌注，现在弄死未免可惜。”
鳞塱魔神的两拳，再次摧毁第二轮攻击，下方虚空被踩碎，安全无视混沌毁灭，狰狞的看了陆寒一眼，阻止珑炽大蛇的贪婪。
陆寒前方虚空，不足十里外，一抹红光乍现，差点就将这里洞穿，但又及时的褪去了，那是蛇信转化的锋利尖锥，带着浓浓幽煞气息。
“好吧！”
珑炽大蛇舔了舔嘴唇，其眼中那抹贪婪，分明知道陆寒不是一般的补品，只是暂且忍耐。
这等级别之间，打架需要先立个彩头，似乎也是他们唯一能激励自己的办法了，天下泱泱，没啥可以入目，尤其是当今。
“你成功的触怒了我，前两次出手却很不过瘾，现在该我反击了，尝一尝当年他们乱战，我趁机从混沌尘云里提炼出来的东西！”
鳞塱魔神浑身那些大嘴，蓦的吐出无数个气泡，发出汩汩之音，不断向上飘去。
乍见之时，陆寒神色微动，他看见这些气泡，大的不过三四丈，小的直径仅有几尺，同样色彩斑斓，如一个个肥皂泡泡。
它们牢不可破，即便大罗金仙奋力一击，顶多在上面造出个痕迹，看似薄薄一圈，表象非表态。
神奇的是，每个泡泡里，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一些云气，灰色且纯净，仅仅贴着底部，似乎分量不轻，细看之下那都是灰色粉末。
这些气泡大约十七八个，出现时晃晃悠悠，然而一个恍惚就消失了，但顷刻间已经出现在珑炽大蛇的周围，无视一切动荡。
“这是……混沌死机？你竟然趁着他们消失时，偷偷吸纳那些老东西的一抹死亡奥义！”
珑炽大蛇甩头，本想漏出不屑眼神，但看清前方三个大泡泡内的东西，并且仔细嗅了嗅，整个身躯顿时一抖，顷刻收缩万里，并难以置信的惊呼。
“死都死了，总要留点什么，他们衍化的大道对我无用，但最后消失时的那一瞥、那一抹不甘，都还给了混沌。
佼佼死机，是为大死！”
鳞塱魔神傲气的宣传着，连他自己审视这些泡泡，眼神都有些畏惧，小心翼翼保存至今，居然真有看到发挥威能的一天。
“哼！玄奥之玄，混沌已明！”
‘咔啦啦……！’
一阵听着极其难受的怪异声浪里，珑炽大蛇将古混沌气息彻底暴露出来，浑身的鳞片尽数立起来，内部幽幽模糊，仿佛都藏这神秘世界。
尤其是他的话出现时，身上向外涌出淡淡光芒，本就庞大的躯体，开始快速变粗，身躯缓缓变化时，远方的混沌海都在哀鸣。
一种难以言明的古老之意，在珑炽大蛇张口时，悠悠荡荡的出现了，颈嗓处堪比混沌黑洞，意志的那种古老，仿佛是最靠近混沌本源的一缕气息所化。
玄奥又玄，混沌已明？
不错！
这句话颇有威慑性，但一点不假，那时候古混沌，虽然未产生大道，然而但三千魔神拼死厮杀，或者说但他们诞生灵智，混沌走向已经明了。
只是都生出局中，无法猜透，众生总是后知后觉，当年就能参破这一点的强者，绝对是不亚于那些陨落者的老阴逼。
但就在这一刻，陆寒晃了晃身躯，顿时神圣之气形成瀑布，在万里高处出现，然后汹汹落下，发出极其高烈度的轰鸣。
瀑布里，一条古老神圣的光流，跟着不断落下，陆寒就站在下方，这些光流进入他体内，又从双脚溢出，然后挥发。
在陆寒面前，还冒出一团璀璨如斯的光球，里面绝对无暇，似乎能洗净天地间任何污秽、包括凶残、贪婪等负面气息，都会被瞬间净化。
他的气息越发虚无缥缈，周身上下玄之又玄，汹涌的虚幻浩荡，不断先前涌去，朝着即将爆发新一**战的两个混沌魔神。
“他在搞什么？”
如此轰隆动静，岂会不让双方侧目，鳞塱魔神侧目，向陆寒冷酷的看了一眼，有些咬牙切齿。
本要蓄势反击的珑炽大蛇，也扭头森森而看，双方互攻正在关键节点，却被此情此景搞得一窒，已经蓄满气势的他们，忽然感觉没了理由。
“看，这就是你留着他的后果！”
“故意为之！扰乱你我的酣畅淋漓，越如此越要打的痛快，给这些后生立威，毕竟他们没见过当年的恐怖。”
话音未落，鳞塱魔神意念一动，身躯顿时拔高数万里，真正的本体规模终于霸气全露，那些环绕住珑炽大蛇的气泡，似乎承受不住这突然增加的恒压，纷纷炸裂开来，
珑炽大蛇在听到这句话时，反应更加快速，收回目光，全身的鳞片上，同时涌出一层层无形涟漪。
呼——！
有股异样，在陆寒心底乍起，他眉宇抬了抬，瀑布消失，圣光涟漪尽数溃散，面前光球骤然缩小，并被吞入口中。
他退了几步，微微蹙眉，掌心里多了个迷你的**，似乎察觉到什么。
也在此刻，已经出手的两个混沌魔神，同时扬起头颅，气泡里的灰尘，还未露出恐怖威能，两声极其不祥的怪叫，就从他们那里出现。
下一秒还未至，陆寒最后见到的是，珑炽大蛇极力扭了扭，鳞塱魔神的硕大身躯，同样努力侧了侧，似乎都想规避什么。
继而，那里好大的一片，就整体缺失掉了，再也没有出现过，混沌海一切归于安静。
‘咦？！’
面前的情景，让陆寒不得不惊讶，似乎对此颇为意外，并且闪过些许疑惑。
不错，混沌凶流出现了。
他一直纳闷的，自己所到之处，不可谓不广泛，居然连一次都没出现的混沌凶流，此刻居然冒泡，恰恰位于目前，几乎擦肩而过。
靠近这一侧，距离陆寒不足千万里，这对他来说，似乎不远不近。
然而整体范围，却涵盖了大战之地的核心，足有六千万里的规模，两个混沌魔神都在混沌凶流吞噬的核心区域，那里被无声无息的，彻底终结！
混沌凶流这次显露的轮廓，是不规则的圆形，边缘宛若曲线，从上方出现，垂落几万丈后就诡异消失了。
留给这里的，是巨大的一片空白，静谧的诡异，若非两声惨嚎接踵而至，陆寒打算仔细研究所有过程，没有如此清晰的总览全程过。
远方的空间，又开始向这里蠕动了，会补全这里，同时也再次缩小了混沌的规模。
而凄厉嚎叫来自彼岸，巨大空白的对面，珑炽大蛇十万里之躯，现在只残留了十分之一，还是他极力脱离的结果。
他扭头看着自己短短的一截，短暂的难以置信后，开始惊悚、暴怒、不甘且迷惑，还有能重创自己的东西，那是什么？
另一侧远方，鳞塱魔神的庞大身板，从左侧肩部以下，诡异的尽数消失了，好多眼睛金身小半截，伤口近乎整齐。
硕大的菠萝状，剩余大半，似乎比珑炽大蛇强一些，但两者的古混沌奥义，以及一身碾压混沌海的气息，都消失大半。
第一卷 第1137章 一斑和全貌
第一卷第1137章一斑和全貌
这操作，好骚啊！
‘噗哈哈哈……！’
陆寒笑了，没法忍住，突如其来的混沌凶流，几乎帮他结束了这一切，将两个混沌魔神直接重创，他们引以为傲的古混沌本色，差点全部消失。
珑炽大蛇叫声停止，鳞塱魔神的身躯缩小，惊恐的看了看莫大空白，然后继续吼叫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竟然能伤害我？！”
“可恶啊——！”
砰！
轰隆！
几乎不约而同，两具庞大身躯炸开了，但这并非是灭亡，就见两团灼灼光华的沸腾雾团膨胀，然后又一次收缩。
伴随一股股咆哮，宛若凶兽低吼般的声音，两个混沌魔神正进行重塑，没过多久，一切异象结束。
只是，此刻鳞塱魔神，只有八千里大小，他对面盘踞着一条万里大蛇，气息锐减，霸意跌落了无数层次。
如今的混沌海，若丢失了古混沌奥义，少了混沌精华，已经从本我开始衰落，休想再施法重聚和积累。
就是说，用一次少一次，他们体内残余的那些，已经可怜楚楚，这还是两个老魔头非常机敏，侥幸逃脱了一部分身躯。
混沌凶流出现，的确毫无征兆，那些大世界的道祖，被吞噬前也没有反应，不愧是最早的一批先天魔神。
然而，陆寒已经到达缺口边缘，正蹲在那细细感悟，并且幻化出一只虚影大手，在边缘处一摸一抓。
上次近距离接触，还是在玄灰莽荒界，但毕竟从未亲眼见证，和寻常众生一样，都是后知后觉，远不如当今。
‘干脆利落！’
只能这样赞叹，陆寒的紊乱道则，已经接近小圆满，但他接触到切口时，本元**立即自动运转。
如今的**也无实质了，只是一个意念召唤出的虚影，仅有三丈大，围绕着他无声转动。
片刻后，被混沌凶流咬掉的缺口，转眼开始紊乱起来，从静悄悄到扭曲沸腾，前后不过片刻光景，一圈难以形容的乱绪，开始上下颠簸。
周围虚空开始跟进，向缺失的地带挤压而来，堪比地壳板块运动，来自不同方向的空间，在缩小时又开始推挤，形成延绵山脉状，然后就成了一条长长的爆裂地带。
当空间扭曲，必有巨型风暴诞生，恐怖威能到处席卷，动辄撑住天地，声势骇人至极。
“他怎么还在？”
“这不公平！”
没过多久，珑炽大蛇和鳞塱魔神，看了看自己重塑后的身躯，简直气急败坏，斜眼瞥到陆寒非但无恙，还在那蹲下来，手掌拨弄乾坤，有些惬意。
“当然为了保证你们彻底消失！”
呼！
一股空间风暴正好向陆寒卷来，上千里粗细，内部没有丝毫完整性，将陆寒身躯彻底挡住，他非但没有规避，反而抬了抬手，就踏步走进其中，留下一句更加让他们气炸的话。
“嘎嘎嘎……有种让那东西再来一次，偷袭的伎俩，也就你们后天的小虫使用，那属于弱者！”
“哪去了？居然架不住一个混沌风暴，如此而已！”
两个混沌魔神，呲牙咧嘴的怒视着，却已不见陆寒踪迹，搜寻几番无果，懊恼的拍打虚空，只能大声唾骂。
“来！”
就在此刻，一个声音响彻在他们耳畔，与此同时，这里的区域在恍惚间，似乎就和周围彻底断开，形成一个独立的世界。
大约百万里范围内，整个空间上升了一截，和八方四面拉开了仅仅几十丈，天降圣光，地生源气，都蕴含着恐怖的古混沌底蕴。
两个混沌魔神先是一惊，但片刻就大喜起来，他们发现周围的这片混沌海，开始上演混沌万象，法则倒退并消失，一下回到了未曾衍化之前。
那时候，三千魔神还在孕育，他们更未曾诞生，混沌界处处翻涌着，都是五光十色的不知名光芒、云雾、灰尘、碎渣等等状态。
‘来？’
那个声音，宛若在召唤和宴请他们，再次回到当初，感应到的一切，都无比真实，似乎这就是古混沌世界。
“好啊！快点吸收，都是本源级别的能量，或许能彻底恢复实力。”
鳞塱魔神张开双臂，谨慎小心逐渐淡化，他感觉又回到了古混沌，那种久违的样子，居然还能看到、感受到。
“滚！这些充其量只够我自己炼化，你要么滚，要么被我一起吞噬！”
珑炽大蛇顷刻目光凶戾，一丝阴狠闪过，话音开始之前，蛇信在口中已经一吞一吐，赤芒瞬间射向鳞塱魔神。
然而还未等鳞塱魔神惊怒，他们之间的虚空，就诡异的裂为两半，并且向一侧错开了上千里。
一抹红芒出现，足有十丈宽的锋利赤色剑刃，带着最原始的残忍和锋利，同样被错开，仅仅擦着鳞塱魔神的右侧脖颈，一闪而逝。
洞穿过的虚空，似乎毫发无损，然后几个呼吸之后，一条笔直的裂缝才悄悄浮现，并且迅速向两侧扩展。
裂缝里带着毁灭、粉碎、绞杀，无一不是最狠辣的奥义，混沌魔神说翻脸，从不犹豫。
“死！”
就在此刻，又是那个声音，猛地灌入两个混沌魔神耳畔，百万里的古混沌世界，顷刻缩小几倍，最后大约仅剩五万里，他们庞大身躯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来，死！’
若是将两次的话衔接，大致就这意思，陆寒没有出现，他无须再现身，打造的这片古混沌世界莫名一个转换，就尽数变成恐怖的紊乱世界。
那些让混沌魔神垂涎欲滴的古混沌源气，眨眼间消失无踪，然后转换成紊乱道则，并且一个收缩，都向两个目标汹涌压缩，开始狂暴的沸腾。
混沌风暴似乎受到感应，从四面八方尽数赶来，密密麻麻多达上千个，宛若受到神明指引，将最具毁灭性的紊乱奥义，都彻底奉献出来。
奉献之后，混沌风暴消失了，原地只残留了一丝温柔的微风，久久不愿离去，
“哈？你居然走的是这条道？”
最大的两个风暴之一，响起鳞塱魔神一声惊叫，似乎知道些什么，早已见过这种现象，但又没有真正接触。
“一个后来的小虫，绝对玩不转这种道则，就连那些老家伙，当年都无法触及，除非……除非你拥有一丝混沌本源！”
呼啦啦……！
风暴骤然变成了铜墙铁壁，是紊乱奥义组成的屏障，一层层开始向里绞杀，在两个风暴之间上空，一个**顺时针转动三圈，然后逆时针转动三圈。
上面的第九个齿轮，开始忽明忽灭，两个风暴在继续变小，却更加厚重，更加紧密，天地间除了正负极数，再也没有其他属性。
“好好的一个混沌，被你们毁了！自然衍化，只会失控，没有引导，各个产生私欲，因此毁了！”
一生二，二出乱，乱中生三，三生万物！
一生乱，乱出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乱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噗——！
但凡产生乱绪的，都归我管！哼哼！
第一批生灵，都知道拼命变强，想方设法掌控最强大的力量，并且开始大杀特杀，时间魔神、空间魔神、力量魔神、命运、轮回………！
一个个凶残暴虐，只有最原始的本性，都知道将力量发泄出去，无视产生的后果，但就在这后果里，有比任何大道都最接近根本的东西。
“诶？这东西，真是那么厉害，什么都能瓦解。快想办法！”
“我也不行了！似乎冥冥之中，总有定数，他看着渺小，那么不起眼，实则来历非凡，能左右混沌魔神命运的，还会有谁？”
几乎不约而同的，两个混沌风暴猛的鼓起一个大包，随即冒出两句低微之音，这也是他们的最后通话。
风暴如同万千沙粒组成，完全都是最基本的紊乱因素组成，这些因素基本来自混沌本源，但惶惶世界，就没有什么是彻底可控的。
消灭两个混沌魔神的过程，就是一点点磨灭的过程，他们殊死反抗，将体内仅有的那一缕古混沌本源，分批次化作无数屏障，在清理消耗光阴。
这等级别，在实力无法抗衡的同时，知道唯有变数，才能彻底挽救或者改变这一切，而保命的根本只有坚持，竭尽所能让自己活着。
即便就剩一丝源气，也为放弃抵抗，那一声哀鸣发生该半个月之后，没出现过求饶的意念，也无脆弱之心，直至彻底消失。
唯有混沌海的巨大伤口，默默见证了这一切，陆寒又送走了两个混沌魔神，并未有任何情绪波动，无所谓高兴。
他在疑惑，关于混沌凶流的出现，如此恰到好处，是否和混沌意志有关系。
整个混沌的膨胀，混沌魔神是第一批元凶，当然也是万物共生，精彩纷呈的功臣，但那等级别捉对厮杀，当年之果和今日之果完全不同。
仅仅珑炽大蛇和鳞塱魔神这样的存在，若任由他们打斗下去，混沌海不知要膨胀多少个量级，有人破坏，有人开始打理，因此绝不相容！
所以混沌凶流来了？
“天长地久有时尽！”
没过多久，一声呼喝从陆寒口中传出，嗓音初时沉稳有力，但越过无数虚空后，就开始变得虚幻起来，根本琢磨不透。
这声音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响声苍劲，如同后续动力不绝，被灌入了无穷道则，一浪一浪的越走越远。
一片无尽星海，正在缓缓运转，这里星辰数千颗，陨石密不可数，中间有巨型如跳动的金火，照耀出万世神辉。
但这个声音略过时，密密麻麻的陨石，顷刻间化为齑粉，整个星海都微微一颤，中间处的那团金火，噗的直接熄灭了。
火焰过后，却是更璀璨的神光，仿佛彻底熟透，褪去了平凡，迎来神奇，顷刻将神辉释放的更远。
这片星海，除却成型的星辰，几乎干干净净，再也没有任何杂质了。
然而对于许多陷入死寂，或者正沉睡的古老生物来说，简直不亚于创世洪钟，连续铛铛震响，每个字都响一下。
连续七次爆鸣，这能侵入骨髓的声音，上可以直达混沌之高点，下达无尽幽冥。
第一次响起时，或许只能震碎浮土，让无穷多的生命从睡眠醒来，各个惊讶无比，并没有受到惊吓。
但第二次震响时，所有修士从闭关中都听到了呼唤，睁开双眼，出关互相盘问，何人唤我？
紧接着，一次次之后，这个声音越来越轰轰烈烈，渗透范围越来越深，深入的不再是耳畔，不止所有空间，还包括神魂、元神、乃至一切。
最后一次之时，混沌魔神睡得再死，也抬起了头，再也没有比死亡更接近的沉睡了。
任何来自古老时期的凶魔、古妖、幽鬼，所有先天之物，但凡有灵智，都看向了某个方向。
他们被吵醒，他们怒了！
‘混沌都有尽头，你们已经存在如此之久，还想怎样，都来吧！’
“来——！”
陆寒目光里，散发出无尽清冷，他的气息处于平和、淡然、无意、无情之中，似乎是混沌初开时掉落的石块，在此浑然不动。
他又喊了一声，伴随这次出口的，还有整个身躯在溃散，无穷无尽的紊乱奥义，都跟着声音没入混沌海，原地冒出个小小的元神虚影。
虚影是空的，再不蕴含任何东西，他已经不在需要，茫茫世界里，但凡拥有任何动静的地方，都有乱流，就会有他的感知，哪怕是一丝风动，一粒微尘腾起。
虚影一伸手，掌心里多了个轮盘，那是三寸大的**，最后一个齿轮才亮起三分之一，然而却感觉越来越不满意了。
在自己手里，最多被自己炼化，成为一个生灵的东西，成为借此掌控混沌海的工具。
回到混沌去，化为其中的一元，小范围的奥义，譬如一沙一世界，可以窥一斑而知全貌，但毕竟仅仅拥有一斑，对全貌只是了解。
陆寒一扬手，**就被甩出，迅速地膨胀、变大，最后无垠无际，直至化为乌有。
一起化为乌有的，还有他自己，原地仅剩下一个小镜子，有个脑袋冒出来，带着迷惑。
第一卷 第1138章 一化苍宇清
第一卷第1138章一化苍宇清
刹那后，本源道镜也恍惚间变小，然而有宛若芝麻粒大的那么一个小点，带着埋怨声接踵而至，一肚子委屈。
“你倒是痛快了，将元神化为万千，全部扔进了混沌海，叫我咋办？孤零零的一个人，那种孤寂的岁月……好怕怕，本源灵必须有依托！”
“咦？我差点忽略了这点，堂堂混沌本源，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化做虚无，如此久有些难办！”
‘嘤！’
莫名间，本源道镜变换了无数种形态，有时成为细长的丝线，有时变为一缕浑浊源气，或者扭曲着缩小，就是无法消失。
但转眼间，一抹虚幻之气，顷刻包裹了她，那是乱到极点的迷你虚气，凝聚成一粒圆珠，将芝麻小粒塑在内部，附近虚空都是静谧的波动。
静中有动！
然后，圆珠一闪就消失了。
但在寰宇之巅，却多了一颗巨大的宝珠，其直径足有千里，内部雾蒙蒙一团，无上玄气在滚荡，核心之处隐约有光芒闪动。
紫光缭绕的一团鸿蒙精气，形成磨盘大小的光团，滴溜溜不断转动，无论什么生灵，看一眼就再也挪不动脚步。
那不是吸引，纯粹来自于本源的魅力所致，搭配众生来自最初始的本能，宛若新生婴儿见到最迷人的东西，无形中诱惑着一切。
仿佛，这宝珠是一盏明灯，一个灯塔，在为黑暗中迷途的生灵照亮来路，为混沌海里的任何一艘航船，指引了最清晰的方向。
“为什么？我要向那里去？”
不知多远的混沌海中，一个又矮又胖，獠牙猪头，搭配一对龙爪，浑身长满金黄色罡毛的怪物，晃动千丈身躯，正飞遁在寰宇间，忽然刹住脚步，歪头看向某个方向，开始疑惑。
“谁在号召我族？”
一群浩荡龙族，正向前继续遨游，莫名前不约而同停住脚步，苍白龙头的老龙扭动几下身躯，一脸惊疑不定。
他们自从遵从陆寒的意见，一路走来果然无事，这些年跨越的距离，简直难以计数，此刻忽然有莫名力量，开会时一遍遍勾动着所有强者的心弦。
“不可去！”
良久，老龙晃动头颅，张口喷出一片白雾，化为无数狰狞虚影，挡住了所有小辈的视线。
‘为何啊？老祖？’
‘我分明感受到了，那个方向有让我龙族强大，甚至恢复古老血脉的机缘。’
‘如此神奇的感召和指引，仙界的那个道君，定然也会前往，有他护佑，或许万无一失。’
数十条大龙一阵躁动，有的差点垂涎，尽力咽下口水，喉结滚动着，忍不住要争取一丝契机。
“诱惑就是杀劫！”
那些狰狞虚影，组成一片屏障，迅速的形成凶恶古代强大生物，都是龙族的劲敌，张牙舞爪向龙群示威，它们密密麻麻，几乎无边无际。
终究，这些龙族还是继续赶路，而在一处惶惶云海里，有青色瀑布汹涌垂落，下方却升腾出大量的绿色气柱，顺着瀑布悬浮而上。
瀑布上空，一座小塔悠悠荡荡的飘着，周遭都是粉色的潮汐，围绕着塔楼缓缓流转。
但片刻后，小塔突兀的伸出了一只手，也在那一刻，瀑布直接定格，气柱当场固化，粉色潮汐纷纷消失，一股荒冷的古老洪流里，有个瘦高的身影走了出来。
虽然不是人，但他的确很英俊，头部上窄下宽，宛若苍鹰般的脑袋，身躯后方悬浮着九根白色飘带，白脸黑目，宛若人妖。
他凝视着那个方向，就此一动不动，在时光里度过了三日，然后回去了，瀑布再次轰隆隆垂下，粉色潮汐继续涌动，但与先前相比，似乎沉重了许多。
一片类似极光的潮汐，在悄悄来回卷动，一切都毫无声息，似乎在偷偷的表演。
但莫名间，这绚烂的潮汐就化为一对对巨大翅膀，总计多达九对，前后的总规模足有十几万里长。
诡异的是连接处仍旧空空如也，似乎是一套摆好造型的衣服，在静静等待主人，直到半日后，第一道血色电芒出现。
那道电芒横贯宇宙擎苍，滋啦啦划开世界，是从九对翅膀之间的上方产生，电芒微微扭曲，然后蜕化为滚滚洪流，那是青紫色的洪流。
“昂——！”
伴随着震破神魂的咆哮，洪流扩张开来，正好塞满羽翼之间，形成绝大怪物，狂暴气势如阵阵海啸，不断向八荒涌荡开去。
“我本不想这样的，奈何啊……奈何！”
这一刻，它仿佛是成为天地间的唯一，所有神辉都前来环绕，其身躯投下更无边的幻影，影子庞大到覆盖千万里，如天帝下界，举世无敌。
与这里发生的骇人异象，几乎惶不多让的，是另一个神奇的地方，那里星辰盘踞，数万颗巨大星斗，组成造型奇特的星海。
其中，大约几百颗星斗，完全拼接在一起，屹立于星海中央，无数缝隙里向下渗透出清气。
没过多久，忽然天崩地裂的闷响诞生，整个星海颤抖起伏无数次，恍若整个宇宙都动摇了根本。
然而造成这一切的，只是一根手指，那手指无比粗壮，长数万里，伸出核心区域，探入惶惶星海里，产生巨大投影。
投影堪比黑暗之河，遮蔽了一切物质，无数星辰被笼罩，诡异的直接消失了。
手指大约共有九截，每一截上都可有印记，可怕的力量从上面散出，看似轻飘飘，没有实际重量，却感觉能指出任何生灵，乃至混沌的最薄弱之处。
片刻后，这根长长的手指开始弯曲，然后向外一弹，一道光柱从中间的指节直射上下，上达颠端，下达幽冥。
其他八个指节则各射一道清气，洞穿各个方向的虚空，消失于混沌深处。
星斗凝结的核心，一股极其骇人的无形精神力，由弱到强节节攀升，最后形成实质般的旋涡，内部涌出一股无色泉水，散发这至强至圣的古混沌奥义。
若精神感知，就发现那股泉水充满大祥和，水滴无色，然而进入混沌海后就蜕化为朦胧的洁白光辉，任何生灵一接触，就感觉自己飞升了，绝对神妙。
“自知索取，不想奉献，需要感化的东西太多了，唉——！”
半虚半实的一个声音，很低沉无力的溢出，全是开始汩汩冒泡，从里面升腾出一个身影，面露愁容。
他身穿白色羽衣，眉宇间一道细细红线，看不见五官具体构造，两条腿略微弯曲，一根晶莹的短棍悬浮在脑后。
茫茫混沌海，类似情景出现在各地，而不计其数的混沌凶兽，以及各种先天古妖、原始精灵，都被陆寒的声音唤醒，然后感觉到了什么，纷纷蜂拥而来。
“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有的强大生灵，坐在虚空不断拍打脑壳，脸上表现出垂涎三尺，眼眸深处却被清醒霸占，陷入自我犹豫，取舍很难。
“哼！又来！但凡有自知之明，都会反方向规避，此地不宜久留！”
强行压制住致命诱惑，为数不少的强大生物，甚至不惜以剧痛来保持警惕，咬牙切齿的反方向遁走，神情里还带着遗憾，遁速却越来越快。
…………
地球上，自从成为修仙者的家园，所谓四季已经模糊，失去了骄阳，却也得以永恒。
如今的气象，一切以人类意志为准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修士悟道的间歇，还不忘吞云吐雾，为凡俗指点江山。
实验室里，堂堂元婴强者，居然透过显微镜，看着一种微生物，不断啧啧称奇，事儿就陷入苦思。
荒漠和大山深处，有修士站在导弹顶端，随着轰鸣响起，人弹合一，一飞冲天，伴随隆隆的强大升力，修士长天高举，刺开虚空，导弹速度超乎寻常。
无忧无虑者，甚至仰卧在卫星上，灵酒灵果接连入腹，有人纵然知道，自己不过是寄生于某个大能的袖袍内，但空间仍旧无边无际，比史书上记载，不知还要广袤多少倍。
…………
玄界，一个女子站在天武圣山之巅，昂头眺望着，神念所及，目光的尽头，都是空无一片。
她的紫色琼罗衣，映衬出淡淡微光，那张瓜子脸白皙俏丽，只是时而皱眉，时而期望。
但是整个人，有堪比一把刀般的锐利气势，如长虹欲要贯天，再也不会复返。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良久，此女终于拿出一颗晶球，有些怜惜的看了许久，然后轻咬红唇，将其用力捏碎。此物，她可是小心保管了数千载，当年那人送给自己的宝贝无数，这晶球只是很另类的一个。
晶球破碎，一张道符出现，并且伸展开来，上面铭刻十个大字，此女惊讶，随即轻轻念诵。
“冷莜瑜，你准备好了？”
“嗯？嗯！”
莫名的，有个身影响彻在附近，那声音恍若初来乍到，又似乎无比熟悉，她好久都未听见了。
短暂的猝不及防之后，又忙不迭带着欣喜点头，生怕机会一错而过，曾经一路高歌猛进，今天站在了渡劫之巅，按照以往，是要经历飞升大劫，九死一生，羽化成仙的。
当初，冷莜瑜短暂的领略了至尊高位，品尝过一览众山小，万法须弥间的感觉，回到原本境界，短短时间内就连续突破大乘、神照、渡劫三大境界。
她未曾受过陆寒点化，没有得到帮助，纯粹依靠自己，经受住内心煎熬，幽幽数千载，终于成功了。
她原本有些幽怨，然而时光推移，似乎慢慢懂了，占位高远者，布局必有因。
忽然之间，冷莜瑜感觉自己开始轻盈，身躯仿佛被一只大手握住，然后从外向内，一股莫名的神圣奥义在侵蚀自己。
而从体内向外，则溢出一股涓涓细流，自己的灵婴原本精神抖擞，此刻却伸展四肢，竟然困乏无比，竭力伸了个懒腰。
“呀！”
涓涓细流是一股精血，当和奥义接触后，一道白光莫名出现，闪电般贯入了冷莜瑜脑海，她开始震颤，继而神情恍惚起来。
似乎做了个遥不可及的梦，梦里的自己，直接变成神仙了，然而还未来得及看看四周，感觉自己的实力，又接连拔高了两个层次。
豁然，一抹阴凉拂过，冷莜瑜睁开眼睛，发现她毕生都依赖的玄土本界，早已消失无踪，而自己也没有在向往和传说的仙界内。
周围虚无缥缈，景象似近而远，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仅仅围拢住自己，那感觉顺畅且困涩，浩渺却实际，似乎能一眼万年，也可以望眼欲穿。
“你……你在吗？”
她有些怕。
“当然！你已来到混沌海，有条路没人走，此路直接并纯正，且先看看。”
‘嗯？人呢？何以不现身！？’
当听到陆寒回应，冷莜瑜拍了拍胸口，她才发现自己的肉身没了，只剩尺高的小小元神，但还是放下心来，甜美的笑了笑，即便听到的话让人有点懵。
…………
洪荒界另一侧，茫茫混沌海中，连片的大陆在漂浮，并且向洪荒靠近中，宛若无数战舰被莫名力量推着，速度绝对不慢。
这些拥挤在一起的浩土，似乎要支离破碎，却总有一两处连接点，顽固的不肯断裂，导致十几块陆地始终互相依靠。
其中，距离边缘仅有一块大陆相隔，某个面积中等浩土上，有棵万丈高的枯树，绝大部分干枯已死，仅在根部冒出几根翠绿的软枝条。
但在枯树之巅，坐着个深棕色长毛的小兽，全身伴生无数道纹，并且不断闪烁。
头顶一只独眼散发金绿神芒，头顶上还生有一根独角，紫红且晶莹。
其脖颈上戴着紫铜色圆环，身躯壮硕的堪比夔牛，两只前肢酷似巨猿的手臂，非常粗壮苍劲，上面布满黑晶晶的软毛。
两只牛蹄随意晃动，腹部圆滚滚光滑无毛，上面刻画着血红色线条组成的图腾，但这一切，都因为此兽在抽泣，显得不太重要。
“苍梧，是这里吧？昆穷位面！”
“是的，我回来了，谢谢你！这就是仓泽神域，当年重伤之地，改变我命运的地方，嘿！”
第一卷 第1139章 只配做试验品
第一卷第1139章只配做试验品
“一念而已，无须客气！”
陆寒回应，然后再无声息，他将自己散布在混沌海，因为处处皆乱，处处故我在。
曾经，若找到远离洪荒界太久的昆穷位面，却是需要大量光阴，他独自一人扎进混沌海，辅助苍梧兽圆梦，本就是盘算和游历中的一个小目标。
如今，太容易了！
才化身亿万，就发现了好多个大世界，昆穷位面又开始靠近洪荒了，虽然仍旧距离很远，也从未真正接触过，相隔千百年岁月的距离，已是珍贵。
苍梧兽回来了，时隔无数岁月，他看着一幕幕熟悉的故土，恍若做梦。
本来，他赋闲无事，正研究一枚稀有的铁石，里面蕴含着的奇怪能量，居然全然不同，仿佛来自于三个时期。
蓦的，眼前虚空大开，苍梧兽就忽然出现在一片广袤的黑红色荒原上，这里荒凉无度，地面巨坑林立，背后就是两座半截的残破山峦，一棵枯树高高耸立着。
半掩埋的巨兽白骨，以及巨大的残刃边角，斜插在地面的锈蚀旗杆，甚至仍旧闪光的箭矢锋芒，和动辄百丈深的巨坑，以及遍地黑红色，残余的祘血腥气，共同构成一副远古大战留下的惊人痕迹。
苍泽神域，原本生机累累，在昆穷位面小有盛名，两座残破的山峦，曾经是万丈巨峰，枯树不输气势，同样挺拔着风姿。
大战，是毁灭法则的使者，黑红色的大地，就是无数生灵之血染成。
这些个庞大的位面，存在者好多混沌真灵的后裔，无数古妖甚至传承了部分大道法则，他们在这里繁衍，形成别具一格的妖界。
这里的妖族，动辄寿元绵长，且繁衍力惊人，当生存空间突破临界点，就照例发生旷古烁今的大战，强者继续生存，弱者灭亡。
苍梧兽陷入浩劫，一切都是命运法则使然，他当年只是族群的一个小护法，神通都不如真仙，何以能安然避难。
“背叛者，我回来了！”
身下的枯树，忽然断了一截分枝，苍梧兽将其握在手里，然后低头，轻轻抚摸了一下肚腩，那上面的图腾，开始活灵活现。
他跃下枯树，大步而去，一步一个脚印，身躯随着前进慢慢壮大，才走出千里，就已经身高百丈，堪比巨猿泰山，浑雄气势无法衡量。
‘你呢？’
‘切！本神尊才不和他去勾心斗角，什么出卖啦、背叛啦，天天打打杀杀的，太低级，太恶心了！’
‘呵呵！一个被拐卖的孩子，有何资格说这些大话。’
‘啥？你咋知道的？你你……你难道……？’
一个小脑袋，忽然钻出虚空，满脸惊愕的打量四周，他想找到陆寒所在，然而回应都没有了。
被拐卖的孩子？
噗！
“本神尊拒绝你的侮辱，请出示证据，否则混沌苍苍，必有回响！”
呼啦……！
恍惚间，虚空前多了一块残缺的破布，上面沾满污渍，只剩下三分之二，右上角缺失。
这块布匹，曾经绝对艳丽，即便屡遭蹂躏，仍旧有部分冠以颜色，最吸引人的是，表面隐约是一个画像。
模模糊糊中，一只比较肥硕，胖乎乎的小兽，还能看出轮廓，他顶着个大脑袋，酷似龙首，挂着一大撮狮子毛。
短角才探出额头，眼睛却不小，浑身都是灰白圆点斑纹，偶尔分布了几块淡金色鳞片，长长的牛尾直挺挺竖起。
“昂——！”
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低吼，从青澜兽口中发出，然后就呆了，死死盯着这块破布，宛若珍宝，眼眶有晶莹之物闪耀。
这块破布，宛若张贴的告示一般，缺失的部分应该有几多文字，现在就剩快被磨灭的废品，但其中承载的亲情意念，永不断绝。
“你的故土，居然比苍梧精彩多了，但那里已经被咬去了一块，家乡是不是还在，暂时无法确定。”
陆寒歪头思索片刻，然后有只大手凭空浮现，将青澜兽从虚空抓了出来，对着痴痴哀哀的他点了几下，一股紊乱法则将其尽数包裹。
随即，原本就体型不大的此兽，又被压缩开来，直至无比微小，似乎内部存在最神奇的芥子空间，最后仅有豌豆粒那么大。
大手对准某个方向，食指向那里一点，虚空立即出现一条直线，很细的直线，仅有筷子粗细，线条内部还生成一条通道。
紧接着，中指弯曲，豌豆粒般的小东西，被用力屈指一弹，如消失的炮弹般，眨眼顺着细小通道，直射惶惶深处。
那块破布状的告示，也随着青澜兽消失，逐渐化为齑粉，彻底消散于虚空。
‘啧啧！唉！’
片刻后，陆寒的声音还在，似乎对青澜兽的故土饶有兴趣，那声叹息这来自混沌凶流的残忍，偌大一个世界，又被吞噬掉不少。
他清晰的察觉到，这块名为‘宝云寰界’的广袤之地，一场大战才结束不久，扩散的紊乱波动至今还在。
宝云寰界，盛产精灵和萌物，甚至有先天幸存的迷你生物，在那里悄悄隐匿着，一旦被发现，或者引发莫大浩劫，或者局势的造成剧烈震荡。
他的一丝感应，只在这个大世界粗略扫了扫，除了带回这张告示，并无暇仔细查看。
有些人在等着他，关于混沌凶流，他已经掌握了两次印证，接下来再试验一次，或许真的是那样…………
“我在！”
几个月以后，仙界边缘，靠近混沌海的虚空，想起了两声炸雷，带着旷世绝响，向仙界滚滚遮蔽过去。
弥阳仙域，陆寒涅槃回归时，最先出现的地方，他又再次降临，即便此刻身处混沌海边缘，隔绝了一片片星海，仍能仔细洞悉这块生机寥寥的偌大浩土，只是已经无悲无喜。
和他有些许交集的天轮门，有无数飞来奔去的身影，正忙得焦头烂额，绵长的天轮山脉，两端都缺失了好多，最高峰消失无踪。
这里明显被魔族大军重点‘照顾’过，此刻的天家宗门，所剩门徒稀稀拉拉，充其量仅有万人。
然而和其他宗门宗族相比之下，这里居然算是人影稠密之地，不知多少地方，仅有寥寥几个传承后生，坐在门前低声啜泣。
那炸雷般的声响，即便大罗金仙，也根本听不见丝毫，低阶修士更毫无所觉，这两个字都给有缘人听得。
陆寒岂会没有发现，有几个身影正在洪荒边缘，距离他并不远的一个巨大陨星上，那里道机深沉，也有魔意昭昭、妖光凛凛，岂会缺少幽黑森森。
声音遮蔽过去时，无数虚幻立即抬头，随后霍然站起，他们的眼神中，无一不闪过惊喜。
“你还能活着回来？嘎嘎嘎……！”
“果然是气运加身，能成功轮回的，的确不简单，好啊！”
“嗯！真好！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圣元道君了，嘿嘿！”
“因为你，我等被惩罚禁闭上千载，经历过几次苦楚，如今不得不暂且离开洪荒，选在此地小住。”
“别废话，有人要见你，不得不去！但在走之前，能否让我们看看，你咋玄天仙墓里得到的东西，或者说一说机缘？”
共计八股撑天拄地的恐怖气息，先后一发而收，这些道君围了过来，有人面含微笑，有人舔着嘴唇，都满脸期许。
靠前压迫而来的，自然是玄幽鬼圣、扶暝、司元灵祖和苍蛾妖祖四人，略微走在后面的，反而是仙界的四个道君，他们略微显得尴尬，硬着头皮跟随。
每个道君见到陆寒时，都微微吃惊不小，因为仅仅间隔几个星辰，他们竟然没有察觉对方靠近。
其他四界的道君，同样心思涌动，嘴里粗狂无礼，实则仔仔细细的审视这位圣元道君，他们感觉陆寒的气息，明显有所变化，但又无法说清。
然而，这些人未得到丝毫回应，陆寒反而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具随意凝视的身躯，和以往相差无几。
接着，扭头便走，去向正是当年所知，这些道君给他设计好的陷阱，那里仍旧深沉条条，早已变成龙潭虎穴。
“狂妄！”
魔界的扶暝一晃大球，青年面孔微怒，随即化为冷笑，在原地轻轻一弹，就快速追上陆寒，几乎和他并列。
他的元神，原来是坐在圆球内，有一副黑白相间的太极图，此刻从中间分开，一股来自古老的魔念，无比浓烈并飞射而出，死死锁定陆寒。
与此同时，一把大号摇椅，诡异的出现在陆寒另一侧，上面有挂满根须的大号人参，散发出明亮的焦黄色光泽，内部流淌着金色血液，宛若怒江咆哮，几乎快要沸腾。
“我灵界的道君，本就越发难产，你倒是下手狠辣，转眼就抹去了一位，不愧是可以抹杀同阶的厉害角色，这次斗胆，想一窥那种大神通的全貌。”
“咳咳……！陆道友，玄风仙域毕竟是咱们仙界的一块宝地，你不能借着灭杀混沌凶魔的名义，把那里化为一片焦土，太多无辜惨死，诸界乱战都没有那么残忍啊！”
后方紧随而至的，是个头带紫金头环，身披青金锁子甲衣的中年汉子，他不断摇头，满脸痛惜惋惜，逾期带着责备。
“这几个老贼对你觊觎已久，我等不放心，特此前来保护，若他们太过分，决不答应！”
脚踏乳白云环，身穿天蓝色锦衣的老者，接连加速追上来，一脸义正言辞，似乎要和陆寒同仇敌忾。
陆寒笑而不语，再说一句话，他都感觉脏了自己的嘴，身躯化为流光，默不作声，一路飞驰。
嘶——！
后方几人，眼神迅速交流了几次，均都感觉蹊跷，这些岁月，他们已经将陆寒前世，研究的无法再详细。
并且连陆寒重生后，一步步走过的地方，以及回返昊冥仙域的路途，以及做过的每件事，都想办法查到，并且一一鉴定过。
前后相比，有些不对！
他们已知，离开仙界远遁前的陆寒，虽然话语较少，却杀伐果断，一言不合直接出手。
此刻，居然没有脾气，没有怒意，不见杀伐气息，难觅丝毫波澜，仿佛一潭死水，再也无法掀起骇浪。
这些强者惊疑不定了无数天，但他们就要到了，前方昏暗中，星云重重，一副怪异之象摆在那里。
这里的星云，全是未成型的星辰，太多的碎石和尘埃遍布着，一副暗沉和破败之状，仅有几道红光不知诞生，又很快熄灭。
茫茫昏暗，一片死寂中，根本不存在生命，是彻底的死域世界，核心处连法则都不完整。
八个道君的遁速，不知不觉已经变慢，然而陆寒则继续飞射，几个呼吸间扎进了星云中，如此怪异的表现，反而让他们开始忐忑起来。
“好了！想见你的人，料你也想不到是谁，只需恭敬些，你我都有好处。”
忽闪着翅膀的苍蛾妖祖，向四外远眺片刻，忽然提高嗓音，底气十足。
“深渊道君即便金口玉言，稍后必须要一一回答的，我等道君级别，在那位前辈眼下，仍旧渺小得很，道祖都需尊敬啊！”
遮掩在青气腾腾之内，看不清轮廓的一个身影，却晃动着两把紫金色蒲扇，冒出颇有书生气的几句话。
“灵环魔神，你居然忍住了诱惑，没去那里找死，难得看得起陆某，那还不滚出来！”
忽然，这里的苍宇猛然狂跳，空间蓦的开始重重叠叠，然后断裂成无数块，以为陆寒一脚踏下，严词厉语猛喝。
整片广袤的星云，顿时化为飞灰，所有陨星以及石块，都变成一股股烟尘，然后诡异的消失了。
猝不及防之下，八个道君接连翻倒，踉跄不羁，窘态横生，几乎被惊吓到。
“什么？你胆敢放肆！”
“竟敢直呼魔神大人的名讳，没人救你啊！”
“这是……这不对！”
嗡——！
这些道君赶紧稳下身躯，再看眼前情景，除了吃惊就是震撼，继而生出不妙之感，看着陆寒的表情，逐渐大变。
“果然如他们所说，你狠该死！”
莫名的，一个吃而自己的声音，蓦然钻入这里，接着在陆寒头顶，出现一道扭曲的孤烟。
第一卷 第1140章 消灭
第一卷第1140章消灭
孤烟扭扭，一股寒霜降临，现场霎时冰雪种种，无数至寒至冥的气息，已经覆盖几万里，将陆寒一击周围，封锁成绝强冷域。
大道之冷，无可匹敌！
冰晶、冰霜、冰花、寒冷道纹，从西面八方向陆寒所在一股股涌去，将其冰封了里三层外三层。
一个大大的古老封印，最后被狠狠甩出，砸在偌大冰雕世界之内，震绝神魂，冻毙生灵本元，一切皆死！
八大道君在此刻，才略微舒了口气，他们从不敢分开，一直凑在一起，皆因为陆寒真的可以永远抹去圣人，谁不怕？！
当年的玄天仙墓，也是八个圣人算计他，自那以后都彻底消失了，是否为陆寒所灭，无人查证。
只知道那次的代价，是陆寒进入了轮回，才出现涅槃归来的一幕，他们凑在一起，若共同进退，是认定陆寒绝不可能冒着再次轮回的风险。
即便被广元道祖惩处过，就算离开洪荒界，也不分开，何况都签押了天地圣书，动用了最原始最有效的手段。
奥帕来了，带着混沌魔神的威严，直接对陆寒出手，其实若论神通，这个只会尖叫的东西，比他们不会厉害多少。
但他出面，就代表混沌魔神的态度，那等级别才是翻手覆手，能让混沌死去活来，后天生灵都没有反抗资格的恐怖存在。
然而……
‘他没有那么傻？’
‘这厮闯入混沌海，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导致不太聪明的样子？’
‘呵呵！那概率，你感觉可能吗？但陆寒如此放肆，必有依仗，只是还想靠着玄天仙墓里获得的那点资本，来和魔神大人叫板，绝对下场凄惨。’
‘老子不管这些，我们只要平衡，懂吗？除了道祖，不得有任何存在破坏秩序，不可以额外凌驾在我头顶，圣人不死的神话，谁也不能戳破！’
这些道君趁机交流了一二，有的警惕之心大增，即便面前雪花累累，他们开始用余光扫视周遭，只有环灵魔神本体出现，才能彻底放心。
玄幽鬼圣在那嘶吼，他们鬼界的道君最少，这次诸界乱战，即便略微算计下来，鬼界也是亏了，主要原因就是栽在了昊冥仙域，没得到任何收获。
好气吆！
“启动我们布置的杀手锏吧！辅助奥帕一臂之力。”
脚踏云环的涂上道君，目光忽然冷冽数倍，一股磅礴杀机泄露，其他人顿时侧目，继而听到早晚要来的那句话。
“你们自己人都如此说了，我当然同意！”
扶暝阴恻恻的干笑，其他人同时颔首，其实谁做开口之人，他们仍在悄悄算计，作为无数岁月考验的老贼，任何事情都有两手准备，即便这次谋划的成功率，真有百分之百。
半晌，也未见硕大的冰封内部，出现陆寒的任何反应，这些道君再也不犹豫，纷纷各自伸出一根手指，一股晶光喷射，都舍弃了一个指节。
指节碎裂并融为一处，黑、红、绿、金等等奇光异彩，骤然间混到一起，他们上空立刻出现一个漩涡，然后又诡异的消失了。
随即，就见四面八方，原本星云所在的周边，从各个地点冒出一根擎天巨柱，高约十万里，撑天拄地，将数千万里内都囊括进去。
这些巨柱，几乎上接混沌，下达洪荒，撑住古今，要炼化万灵。
他们八个的身影，也接连从原地消失了，随即就见八根擎天巨柱之内的虚空，开始无比沉重，宛若灌满了无形的铅水，有莫大奥义节节攀升，奥帕以及陆寒正好位于中心。
紧接着，这些巨柱的表面，就映现出神魔莫测的无数纹路，中间还夹杂着各种字体，有的如古符，有的酷似蝌蚪文，有的只寥寥几笔，根本无法弄懂。
一道道明亮的光线，从下向上闪亮并节节攀升，最终贯通整个巨柱，仿佛寰宇里的一根根装饰品，也将光芒聚焦，尽数汇聚在广袤的冰封世界。
同时，这些擎天巨柱开始向内倾斜，以七十五度角的姿态，上端隐约指向一点，直至八道光束冲击而起，在无尽之巅融合，整个虚空立即簌簌震颤，似乎永不停止。
“都准备好了吗？就这……？你们讨好环灵魔神，不惜奉献出各个界面的浩土，仅仅布置了一座八元法则大阵。而此刻，这个连混元寒晶都未曾拥有过的废物，也敢用冰寒法则在陆某面前卖弄？”
但周围气势越来越近，一股惊心动魄的狂压，开始从八方向中间汇聚时，他们再次听到了陆寒的声音。
那声音根本不是来自冰封之内，反而与奥帕非常近，仿佛就在他身后，语气里的蔑视和无奈，让神魔都无法忍受。
孤烟状的奥帕，在听到第一个字时，陡然心神一阵恶寒，顷刻扭了扭身，然而所在位置，居然丝毫未动，他分明拼命挪移，想闪退万里。
那声音太近了，恍若就在耳畔，对着他吹气一般，但除了波动起伏的虚空，根本毫无人迹，哪怕最神奇的隐匿之术，此刻都改出现一丝异样。
‘滋啦……！’
颇为古怪的声响，随后泱泱传出，那一道孤烟忽然从中间裂开了，虚空中多出两只手，那是虚化的大手，正将奥帕撕裂，变成两半。
“呀——！嘎嘎嘎……！”
一分为二的两股烟柱，当即溃散开来，有刺耳尖叫冲破虚空，但转眼就怪笑起来。
“你的确很强，不枉他们寻求魔神大人出手，居然知道混元寒晶，但那又如何，我是混沌中神魔大战中，第一缕狂烟所化，区区蛮力……嘶——！你对我还做了什么？”
那两股被撕开的孤烟，在大手里努力扭动，几番挣扎无果，奥帕虚惊一场，转眼继续挖苦陆寒，然而很快就不再聒噪了，他发现自己的体量在变少。
“破坏！”
那两股孤烟，以两只大手为起点，分别向上下渐渐消失，孤烟开始狂烈扭曲，然而自始至终都难以挣脱，似乎暗示来自命运的束缚。
“快……快攻击，我若有所损伤，魔神大人………”
‘噗！’
‘噗！’
仿佛那是灵魂消失，神体扩散的轻微响声，酷似最后别于世间的一抹思恋，奥帕未曾说完，就彻底消失掉了，随之一起消散的还有那两只手。
咚——！
咚咚咚……！
在奥帕恐惧尖叫的同时，那八根巨柱顷刻向下一沉，寰宇之巅上，从八道光线汇聚之所在诞生了一个小世界，顷刻狠狠压下。
那是完全独立的世界，和众生的领域不同，上面化为八个领域，分别积累着几种至尊法则，各自为政，互不干涉。
有的领域空灵虚无，有的模糊倒退，有的不断盘旋，有的一直在破碎，总之种种法则，不知都积累了多少年，每一种精纯的几乎凝成实质。
轰隆隆砸落，目标正是开始快速瓦解和消失的冰天雪地，这些道君在震骇之余，仍旧坚信陆寒还在内部，至少在他们布下的大阵里。
“无差别大规模攻击，将每一寸空间都彻底毁灭，绞杀三百遍！”
“我就不信，他的元神能彻底遁形，杀！”
魔祖扶暝和司元灵祖，同时厉叫道，一股股黑红光束，和密密麻麻的苍绿色细线，顷刻覆盖了数百万里区域。
只要波及到的地方，附近尽数爆裂，虚空炸成齑粉，并且这些光束和细线在反复交叉，紧接着就有大量的黑光、金芒轰炸过来。
八个方向的恐怖威能，彼此毁灭掉自己伏击等区域，又和其他力量碰撞在一起，形成无数波次的大规模乱暴，即便将内部摧毁的一无所有，仍旧反反复复涤荡。
压下的小世界，率先片刻砸落，滴溜溜一个旋转，上面的所有区域同时出现裂口，然后就有极其骇人的法则波动，大量扩散开来。
空间化为亿万残渣，光阴紊乱如断裂的发丝，最后有莫大轮回气息一阵爆闪，彻底结束了所有衍变，各种切割、灼烧层出不穷。
“不错！继续！你么这些渣渣……呵呵！”
那八根巨柱，还快速的想一起聚拢，将空间层层压缩，导致各种疯狂加强，但这一切并不影响那个身影出现，陆寒几乎啼笑皆非。
‘噗！’
‘啊？’
‘什么？’
这下，八个道君真的骇绝了，那些巨柱都摇晃了几下，内部被不断重复毁灭的虚空，乱成一锅沸腾的粥，正如他们此刻的心情。
“你居然还在？”
苍蛾妖祖满是不敢置信，怒极的大叫道，差点气急败坏，他这次真的投入了大本钱，环灵魔神窥视之下，谁敢藏私。
“都滚吧，一群废物！他已经化道，屹立于大道之颠，并且脱离了后天道体，除了我们会这些老家伙，已无可撼动了！”
莫名，苍穹内就被一股古老气息覆盖，继而在上方，落下来一个大爪子，将这千万里方圆尽数捞走，并且捏了捏，全都轰然爆碎，并且诡异的消失了。
四面八方，接连掉落无数身影，那些道君不知隐匿在何处，此刻咕噜噜滚落，颇为狼狈。
他们看着莫大区域，直接被一下挖走，面前连空间都没了，无比巨大的窟窿，几如混沌深渊，看一眼都差点万劫不复，但却无暇惶恐和震惊，赶紧倒退并躬身。
“恭迎魔神大人！”
“请您为我们做主！”
“这个……这个贼子居然都威胁到魔神大人了，务必将他拿下，此子身上藏匿着太多的秘密。”
“一切不被掌控的，都应该消失，我等愿意在旁边助力，吸溜——！”
那个大爪是虚无之爪，将虚空全部带走后，周遭还有划过的痕迹，每个痕迹都充斥着浓烈的混沌气息，似乎从远古贯穿而来。
即便这划痕，他们都难以靠近，有无形排斥力，带着最强的霸道，藐视一切。
他们纷纷高呼，并且集结在一起，向远方狂遁而去，即将发生的大战，根本超越道君太多，稍有不慎，再也回不去了。
‘陆寒已在大道之颠？啥时候的事？’
‘他已不是后天生灵了，与我们彻底不再属于同族，这符合大道根本吗？’
‘唯混沌魔神可杀，那是什么概念啊？’
这一退避，就是亿万里路，直到几人反复论证，感觉应该不会被波及太烈，才缓缓停下，各个茫然的发呆，彼此对视，陷入难以想象中。
环灵魔神的话，谁敢不信！换做任何人，谁会相信？！
现在无暇估计这些，他们想要的，非但是陆寒的秘密，还要仔细观瞻混沌神魔的雄姿，以及那种级别出手，会何等波澜壮阔！
机会，太难得！
“出来吧，本尊等了你许久，让我欣赏一下小虫蜕变的造化，或者直接归顺，代替奥帕的位置！”
“你，不配！”
“什么？”
遥远的虚空，忽然一下凝固不动，但有个虚影，遮天蔽地的浮现，居高临下俯瞰世界，他之上再也没有顶点，一切尽在眼底。
模糊的轮廓，仿佛古老巨猿，但脑袋的构造，时而猪嘴獠牙，时而龙虎之相，还幻化过人形脸孔，皆都带着震怒。
轮廓一动，八个道君顿时惊呼出声，因为他们再次人仰马翻，恍若站在一块布上，却被人猛的抽走。
他们随即发现，自己与混沌海的联系，开始若有若无，原本无比熟悉，此刻竟然陌生如斯。
作为道君，天道法则已经了若指掌，对大道也顿悟许多，进入混沌海，即便仅如大罗金仙般，仍然有一股归属感，毕竟是混沌衍化之物。
此刻的前方，顷刻被神秘的恐怖力量统统抓走，天上地下一起被挪移，亿万里广袤，在转眼间缩小了无数倍，一条诡异的断裂带，就从脚下堪堪划过。
“这就是魔神的力量吗？天呐！”
“快退，继续后退！”
“量那小子再藏匿，其本体也不至于比我等还远，先天真灵都有形，魔神大人都显出一丝轮廓了，无人可以绝对化虚！”
“好渴望这样的力量，啧啧！”
“哼！胆敢破坏天道秩序，必须消灭他！”
“呵呵！陆某这次回来，也正有此意，要消灭一切垃圾！”
第一卷 第1141章 输的是每个自己
第一卷第1141章输的是每个自己
见识到混沌魔神的力量，八个道君立即崇拜起来，对付陆寒的心惊肉跳，又开始消散，纷纷在旁边呐喊助威。
然而，当环灵魔神将亿万里虚空，都抓起来开始揉捏，最后攥成一团，压缩成仅有数百里大小的圆球，并且不断继续揉捏，狠辣的拍成齑粉后，陆寒的声音仍旧那么清晰，似乎毫发无损。
“消灭，这个词用得好，但一个都不敢现身的懦弱者，有何本事来承载你说的话！”
环灵魔神的两只利爪搓了搓，将圆球磨碎成齑粉，闻言后停止了动作，竟然没有再次恼怒，反而冷森森的也跟着回应。
无数虚幻之光，却从他的混沌法相里扩散出来，溶入四方世界，那些光芒外形不一，并且恍恍惚惚的，堪比午夜萤火，转眼没入各个地方，似乎无所不在。
那个庞大怪影，缓缓蹲了下来，似乎方才有些累了，要小酣一下。
他的身躯上，冒出无数气泡，都带着妖异的色彩，当达到足球场大小的规模时，又纷纷炸开，如此反复，着实诡异。
硕大的头部后方，还长出几根长长触角，不断向四方伸展开来，并且蜿蜒扭曲着，时而一伸一缩，上面散发出邪魅的光晕。
啪！
“我在，即我在！”
莫名，一道清脆巨响，猛然震的让天地乱跳，已经被环灵魔神毁掉的虚空，还多出一层无形涟漪。
有个巴掌凭空浮现，和硕大头颅几乎贴着冒出，又闪电般打在环灵魔神的左脸上，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大力量，将脑袋打的歪了歪。
这一击，让八个道君差点噎死，他们的眼睛直接瞪圆了，瞠目结舌的看着，差点怀疑仙生。
‘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伤害不大，难道只为了侮辱？’
‘这是在羞辱我等，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陆寒匹夫，居然如此狂悖，啊——！’
魔族扶暝，一巴掌拍在面前，气的蹦起万丈，圆球里接连冒出两根惨白的尖锥，就是一对白骨打造，里面散发出极其苍老却凶悍的残暴之念。
其他道君顿时远远避开，并且连忙施法，各自架起一层屏障，他们原本清冷的目光，闪过片刻猩红，差点被这股意念感染。
他们看到的那个巴掌，仅仅不足百丈，打在环灵魔神脸上，只是小小一片，除了力量非常恐怖，额外亮出璀璨光华，让掌印清晰异常，几乎可以永恒不灭。
“昂——！”
环灵魔神抬了抬脑袋，仰天长啸一声，然后再次低头，重新归于寂静。
似乎他能忍受，这种侮辱不值一提，小不忍则乱大谋，那个巴掌随即消逝掉了，并没有陆寒的半点身影和气息出现。
自从毁掉亿万里虚空，仍旧未曾捕捉到对方，环灵魔神似乎已经明白，最原始的暴力，对后天变强的生灵，根本毫无用处。
狡诈、算计、筹谋、经验，导致这些蝼蚁灵智大开，进化的着实刮目相看，但他们终其一生，仍旧无法站在混沌顶点，这就是制约。
‘他们的古典里，还以为我们混沌魔神，只会残暴和鲁莽，哼！’
“你们不配观瞻这场大战，都该消失了！”
就在环灵魔神再次矗立不动时，陆寒的声音竟然跨越遥远，直接降临八个道君头顶，但这句话却充满了极度深寒般的杀机。
“就凭你？如此胆怯不出，我自有办法让一切显形。”
扶暝本就很恼怒，猛的暴退千里，将那两根惨白的尖锥，立即向声音来源狠狠一抛，随后就见附近十万里，刹那间成为犀利咆哮的世界。
两根尖锥猛然膨胀，在一阵急促咒语中，轰然爆裂开来，闪光重重叠叠，覆盖的区域内，空间开始膨胀，连同包含的一切物质。
也就是说，原本的一粒微尘，此刻骤然间扩张开来，宛若海碗大小，无形且难以发现的东西，都在短暂时间内显现出来，此刻仍旧仅有微尘般的东西，可想而知先前状态，等同不存在一般。
但一切变大，苍白光芒骤然暴亮了无数倍，放入好多个骄阳悬浮在上空，将下方彻底照耀的通透，诡异的光芒透着邪魔之气，似乎要用光线将每个物体彻底洞穿，从而不出现任何阴暗。
“魔神大人，您看到他了吗？”
“嗯？并没有，但已经有所感知，他已经对你下手了。”
“啊？”
原本信心满满的扶暝，闻听后先是一惊，不免心生颓废，他的这两更骨锥，那可是魔界在开天辟地时，就遗留下来先天魔骨啊，那个时候随便一个老魔，都是混沌级别。
让容不得他细想，环灵魔神的后半句，仿佛对他判了死刑般，几如霹雳炸头。
今天才知道，陆寒早已超脱了大道，所谓圣元道君，他根本不屑一顾，可谈自己和这些老贼，仍旧自命不凡，如今的处境，简直凶险难测。
‘混沌魔神都无可奈何的，谁还能挑战他的地位呢？’
扶暝一直将魔功运转到巅峰，魔界两件混沌至宝之一，他将威力最强的‘三元化魔剑’带来了，还有件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允许动用，那是魔界元祖赐予之宝，专门用来抵御混沌里变态怪物。
“苍蛾臭虫，你后退什么？”
他忽然察觉到，苍蛾妖祖和玄幽鬼圣，脸色有些不对，并且缓缓后退，仙界四个道君凑在一起，此刻开始惊恐，但一时难以表述，似乎遭到莫大打击。
“环灵那厮以你为饵，要等我出现，哼！”
有声音很低，对着扶暝似乎在窃窃私语，这语气以及口吻，简直太熟悉了。
太可怕！
“啊！”
扶暝差点怪叫出来，因为比这更恐怖的是，他仍旧没发现陆寒在哪，那两根苍白尖锐的骨锥，也已经光芒耗尽，十万里内覆盖的空间，骤然间快速萎缩，所有东西变小，恢复如初。
‘以我为饵？诱杀你？’
忽然间，扶暝所在的圆球，轰隆隆爆裂开来，赤黑色魔光，将周遭虚空顷刻撑开，并且撕裂了大片，暴虐狂乱的灭世之威，直接遮蔽上万里。
狠辣和坚决，也只有道君以上级别，从不会有半点犹豫，圆球是扶暝温养自己的根本，此刻被他直接爆掉，因为那是最有效，最及时的御敌之术。
这次自爆，同时消耗了他将近三成的本元精血，那是相当靠近古混沌时期的元始力量，魔族始祖可是仅次于三千魔神的存在，面前在环灵魔神，根本无法与其相比。
爆裂的核心，一个扭曲的庞大身影出现，他无视恐怖暴轰，身高节节攀升，直达上万里，一个大抓拿着把镰刀，另一只举起黑色长剑。
他背部悬浮着一部古书，上限血迹淋淋，不断向下滴落，将虚空穿出一个个黑洞，接连哗啦啦的翻了三页，知道魔光爆射而上，化为无数层绝世壁垒。
四只大脚上，各自套着两枚黑紫色圆环，此刻竟然脱离，并且融为一体，环绕着扶暝铸造了浑厚的圆筒，表面都刻印着古老敕令。
只是，扶暝发生巨变虽然时间极短，但在他将那把黑剑举起，身躯微微一僵，接着就猛地剑锋倾斜，对着某个方向狠狠劈下。
那把剑，黑的纯粹，几乎通透，没有镌刻符印，没有图腾和咒文，不存在任何纹理，十分干净。
虽然仅有堪堪几百丈，和扶暝庞大身躯相比，如同玩具一般，但混沌至宝的一击，那是同样源于远古的先天生灵，在此刻大发雄威了。
“扶暝，你做什么？”
“好胆！居然违背天地圣书，对我们偷袭动手，你想彻底消失吗？！”
“混账啊！这厮要讨好陆寒，为自己留一线生机，他背叛了魔神大人。”
“别废话，那是混沌至宝，赶紧同心抵挡！”
那一剑落下的方向，正是仙界四个道君，鸿天仙域的涂山道君，最先感觉不对，那一剑给他的压力，不亚于他惩处金仙时。
但他们都懵了，作为堂堂魔祖，扶暝为何暴起反悔，甚至连身死道消都舍弃了，黑色的剑划过虚空，未留下半丝痕迹，连剑光都没有，更不用说一根细线和半道裂痕。
越如此越恐怖，这一剑似乎非常简单，宛若凡人俗子练武，不带半点气势。
“好得很！”
就在这一剑即将降临四人头顶时，环灵魔神的大脑袋，蓦的扭转过来，对着扶暝阴冷说道。
“魔神大人，请庇佑我们，这是居然敢背叛您………”
“蠢货，那个魔里魔外的家伙，已经被他弄死了，此刻对你们出手的已非其人，有趣啊！”
已再次退了万里，站在远方的司元灵祖，深刻感觉到这一剑的恐怖，开始有些焦急，他们几人绝对不容出现破裂，否则队伍就散了。
然而听到环灵魔神的话，连同苍蛾妖族和玄幽鬼圣，彻底愣在当场，仿佛万事皆无，元神力一片空白。
黑色的剑，倾斜而下时，距离四个道君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们身上，已经出现诡异的裂缝，扭扭曲曲的，转眼后四分五裂开来。
而那把剑也停在了虚空，并且缓缓溃散，剑体就此消失，似乎从未出现过，仍旧未产生半点波动。
四个道君裂开了，裂缝还在衍生的更多，堪比龟背壳，从缝隙里开始冒出晶莹的紫色魔气，只需一缕就能魔化万界，太精纯，无比的原始和古老。
九达仙域的宿阳道君，仓惶中祭出三件绝顶圣器，霸影仙域的卓德道君，曾经有刹那的茫然，他已不知该如何应对，在知道陆寒已凌驾大道之颠时，就知道迟早要完，后悔无用。
卜达道君来自星龙仙域，那两把蒲扇，也未能延缓悲催的命运，他本有意向云光仙域靠拢，况且本就是邻居，自然要疏远甚至呵斥云光仙域不喜欢的对象，然后被其他道君套路了进来。
鸿天仙域的涂山道君，在裂开之前一阵惊恐，随后就突然神色轻松，不知在想什么，或许他看到，洪荒里终于有人打破了新的桎梏，看到了古老框框被打碎的一天，死而无憾。
另外三位，直接哆嗦起来，不知是被气得，还是惊吓过度，他们岂能看不出，仙界的四人根本不是泯灭于那一剑之下，裂缝何曾有一条笔直。
但真的研究不透，四个道君直到粉碎时，都是被乱哄哄的包围着，什么法则也没有，却最为恐怖，感觉灭杀的特别干净，远非表象看到的那么简单。
环灵魔神，为何不出手呢？
三人又恨又怕，奥帕也是代表环灵魔神，一起签署了天地圣书的，即便不知那东西，到底对古混沌原始生灵，到底有没有约束，哪怕是一丝丝。
只是更恐怖和诡异的，才刚开始，苍蛾妖祖才感觉出不对，因为他发现仗剑狠劈的扶暝，也就是换成了陆寒，足有万里高的身躯，在那一动不动。
而且环灵魔神也不见了，那是更巨大的身影，居然消失的毫无所觉，但不祥预感总在围绕着他。
“逃！”
几乎不用明说，玄幽鬼圣和司元灵祖，就彼此心知肚明了，扶暝身躯一动不动，陆寒十之**又消失了，而幻灵魔神绝不放过这个千载良机，他们之间必有绝世大战。
道君？炮灰也!
果然，三人未及暴退百万里，他们原先站立之地，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无所谓天地和乾坤，连上下左右都不再存在。
‘已经交手了？卧槽！’
‘这惶惶寰宇，就没有任何东西靠谱，老子感觉境界都不稳了，因为大道太虚，承受不住！’
‘若可以的话，我宁可做个凡人，吃饱喝足即是圆满，不想努力了，没有赢家，都输了！’
然而，他们的身躯，在片刻后就一起消失了，连同彻底消失的，还有这片苍茫，无限广大的不规则圆形，再次将这里彻底咬掉。
混沌凶流，又上演了出现、落下、消失的三部曲，从此以后，环灵魔神的名字，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洪荒有上限，无际就是边！
在那片区域缺失了特大的一块之时，有个身影霍然站起，神色阴晴不定，最后迈出几步，踏着虚空遥望东南。
第一卷 第1142章 混沌有残
第一卷第1142章混沌有残
（前几章有小误差，洪荒天道资仙界道祖应该是广陵，并非广元，不好意思！）
“见过陆道友！”
响起的声音低着绵长，那个身影前走几步后停住，向虚空遥遥抱拳，面带浅笑。
“广陵道友，我们已经相熟，无须客气！”
前方的虚空，缓缓地收缩几丈，然后硬生生挤出个人形，陆寒同样含笑而来，拱手回礼。
当他出现时，所在之地立即彩光旖旎，仙音缭绕，祥瑞万道千条，并且多出两个大号座椅，分别至于正中主位，和左垂首的一侧。
“才多少岁月不见，陆道友的精彩，就已经超凡脱俗，不在想象中了，快请坐！”
广陵道祖后退半步，然后做了个姿态，神情庄重唯一，仿佛迎接家主般。
“道祖请！”
陆寒歪头，只是抬抬手，自己却向侧位走去，但广陵道祖就站在那里，分明不想以小充大。
“陆道友不要折煞我这老头子，那是你前进中该有的！”
“主位永远是你的，没人可以更改，无须客气！”
陆寒绕过广陵道祖，还是坐在了侧位，后者微微尴尬，随即笑意略微浓了些，不再执意禅让，只是将座位向左挪了挪。
既脱离了主位，又和陆寒距离拉近些许，陆寒正在打量自己凝实的身躯，对这些似乎无视。
他这具身躯，是用纯粹的混沌源气为核心，将紊乱化形而打造，只要他化形，本源道镜立即钻了进去，简直了……
前世修成道君，第一次初见广陵道祖，是被召见而去，那个地方号称小混沌别域，充斥着惊人的蕴道残意。
“当年玄天仙墓出现剧变，那件事真的很抱歉，我竟然未曾推算出丝毫异样，实在无法施以援手，仙界损失巨大，唉！”
广陵道祖微微欠身，无奈的摊了摊手，整个仙界的圣人，一次混战就折损过半，是个生灵都会震惊。
天道不可孤零，需圣人相称，宛若擎天之柱，因为天地之间距离太远，道祖和大罗之间堪比鸿沟，后者卑微，难堪大用。
此刻的仙界，看似毫无异样，大战过后，生机开始复苏，煞气消失，一片静谧安稳。
只有道祖知道，无上清玄气在缓缓下沉，大地隆隆而起，后续有些感知敏锐的的大罗，也能发现虚空压力已经略微增加，遁速、神通等结汇被影响。
若继续下去，生机将被压制，草木会顺应大势，再不增长；甚至峰峦崩解，大河减缓，生存吃力，万物消沉。
这一切，都会在无心之中进行，低微生灵以及凡夫俗子，不会有任何察觉，等他们都发现异常，天道已崩，或许会天地合一，归于混沌状态，万法大乱。
现在，道君又死了四个，加上先前已经被干掉的，仙界圣人几乎陨落殆尽，广陵道祖要哭了。
陆寒每次出手时，都没有任何道祖阻止他，即便后果严重，仍旧宛若视而不见。
道具的精魂，可是已经藏匿于部分在天道里，因此才不死不灭，和天地同寿，如今竟然离奇的消失了，都未经过道祖的手，那是什么概念。
道祖几乎就是最有大智慧的生灵，没有把握的事，决然不会去做，赢了，并无奖赏和收获，若出现差错……道祖怎么能输，怎么输得起！
“衍化，包含一切！混沌都不会永恒，区区几个不甘寂寞的小丑，死了并不奇怪。”
“道，有圆缺！若天道空荡荡，不知能以何充盈？”
见陆寒出口就涵盖极大，一语直指根本，广陵道祖便无法辩驳，毕竟无人能阻止衍化，自从混沌诞生就开始了，那是大自然！
“陆某会稳固混沌，大道都会井井有条，何愁洪荒天道不安！”
“嘶——！稳固……稳固混沌？”
广陵道祖感觉自己硬了，脖子微微僵硬，小半身躯刹那间凝固了片刻，简直太过于吃惊，瞠目结舌的重复了一句。
天啦撸……
‘若是以前，早就直接一巴掌呼过去，然后封禁你万年，以证威严！天道不可欺，大道不可辱，混沌不可谈！’
如今，事非事，人非人了。谁掌控了大道，谁能稳固天道，谁真的了解混沌，一切……有些乱！
但就在广陵道祖微微踌躇时，他见陆寒抬头，凝望一下无端苍宇，又向下看看，似乎在俯视深沉的大地，广陵道祖莫名感觉有些发虚，似乎什么东西丢了。
然后，陆寒向四面八方点了几下，每次点击，广陵道祖更是眉宇一跳，仿佛那每一指，都摁在自己的头顶百会穴，如遭制约。
“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混沌化正负，一乱衍宇宙！”
风，静悄悄的吹拂而过，微微凉，仿佛要入秋，广陵道祖忽然站起，抬头看看天，俯首凝视大地，也学陆寒的姿态，转圈度量四周，最后一拍额头。
“妥了！谢陆道友神通！”
他躬身拜了拜，然后大喜，当再次坐下来时，满脸春风，无比轻松。
虽然内心有惊涛骇浪，有震撼惊厥，有迷惑茫然，有激动以及敬畏，但都竭力压了下去，今日只能放松。
广陵道祖感觉到，自从陆寒看看点点，有莫名的嘟囔几句，这洪荒豁然亮了亮，出现过毫无察觉的一闪，然后格外天清地明，爽朗数倍。
似乎有什么东西消失了，又多了些什么，天宇和大地之间，神奇的拉开了距离，天高地阔，以至无法粗略的预测。
他代管天道，对洪荒一切了如指掌，却未发现任何陌生法则，以及什么混沌神器，一语镇道，这才是最吓人的地方。
“当年陆某式微，道祖召见我一次，从而少了许多麻烦，还见识了小混沌别域之奥，今天出手回报一二，理当如此！”
陆寒摆摆手，所谓洪荒衍变，缺乏什么支撑，还不是有些东西过了，有些东西缺失，正负之间，没有像样的黄金分割线，缺少底限。
混沌没上限，因此要大爆炸，没有下限，所以才万法齐放，都在肆无忌惮，尽数为所欲为。
衍化膨胀至今，再也没有新奇之处，几乎黔驴技穷了，一切一切之种种，基本都包含在三万六千变化里，不再创新，就是倒退和衰败的开始。
反反复复，则兴趣皆无，索然没味，宣告颓废！
生灵之属性状态，与混沌何其相似，这又回到一沙一世界的论调上来，万物有巅峰，混沌存生死。
立法！
“那蕴道残意，陆道友当真彻底化解了？”
广陵道祖探出半个身子，饶有兴趣的询问，他知道那是不被任何东西所容，万法排斥，却执拗而始终存在的一种意志。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蕴道残意在，混沌或有缺。
见多识广者，谁还敢称圆满，当悟通没有东西可以圆满，便已无憾，即便站在混沌主宰之巅，仍旧思忖进步，或许过于圆满，就失去了继续存在的动力，更失去了价值。
圆满即消失，即灭亡！
混沌未圆满过，所以还有余地，在继续给大能者最后的机会，或者说可能在等一个真正懂它的生灵。
陆寒伸出左手，缓缓打开，广陵道祖初时闪过一丝疑惑，然而定神一扫，霍然站起身来，再也无法镇定了。
那只手并不大，最多膨胀到三尺长，掌心处却多了一个诡异的迷你旋涡，但他看到后，却感觉自己轰然一晃，周围虚空已变。
目之所及，均是暗沉沉的光线，一切朦朦胧胧，星月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最明亮之地，也仅能发出蜡烛之辉，并且在旋涡里遥远的地方，这漩涡方圆至少亿万里，周围被黑色幽暗的粗大圆环围绕。
漩涡边缘，君都是粗大的裂缝，环绕并交错着，宛若层层牢笼，仿佛不允许旋涡扩张丝毫，最宽的缝隙达到数百里附近，一无所有。
裂缝组成的圆环，宽幅数百万里，裂缝里无所谓光明和黑暗，也没有半点异变，从不扩张收缩。
约束的旋涡里，则非常热闹，苍白虚气很多，丝丝缕缕的绕着核心流动，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东西，在杂乱的堆积着。
有个人站在远方，看着这一切，有些五味杂陈，广陵道祖岂会不知此地，他当年召见陆寒，就将人带到了这里，可惜此地飘忽不定，再也未能遇到。
‘五蕴玄气！蕴道残意！’
呼啦！
情景又是一变，广陵道祖发现自己仍坐在那里，但方才有片刻间，他分明身临其境了。
“我将小混沌别域捞来，就此送给道祖你，若能残破其中奥秘，你或许能脱离天道，获得自由，从此不再被绑缚。”
“噗！把他捞来？这是……真的？送给我？”
嗷——偶滴娘呀！
‘怎么保存？放在哪？亿万里广袤，和三尺大的地方，有点太那个啥了。’
“就放在这吧！”
只见陆寒的手，蓦然膨胀到十里大小，然后开始溃散，但并未消失，反而变成一股磅礴虚气，升腾在虚空里。
迷你的小混沌别域，也随之暴涨无数倍，足有三里的规模，悬浮在虚气中，旁若无人的存在着，似乎专为观瞻所设。
那些虚气，广陵道祖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啥也没感受到，再研究片刻，怕是会道心碎裂，因为毫无秩序，毫无规则，一片紊乱。
同时，陆寒已经失去身影，留下了这件‘礼物’，向超脱天道，从任何方向入手，困难都无法想象，试问广陵道祖绝没有信心，去超越创世神的境界。
唯有另辟蹊径，即便混沌魔神都未曾走过的路，以巧妙化解当前的困局，小混沌别域，他当年让陆寒观瞻，其实就存有私心。
一个人无法参透，就准备凑成三个臭皮匠，未曾想人家的路，比研究小混沌别域更快，一步登顶！
“一元那厮要回来了！”
良久，从遥远的虚空，陆寒将声音又传递了过来，广陵道祖一愣，微微惊讶，似乎未曾预料到。
“其人胆大，闯入混沌海太久了，或许收获匪浅，此番可能要彻底告别，若那样……我的计划将彻底落空。”
“就凭他？倒是碰到了一只混沌魔神，但倾其所有也未能得到指点，还赏赐了一巴掌、差点被打死，即便此人想要融入天道，陆某也不应！”
对于天道的理解，以及融入天道的程度，广陵道祖几乎大半命运都被拖住了，而一元道祖则涉及不多，充其量有三分相连，若方法得当，脱身并非难事。
一元道祖屡次许久的扎进混沌海，天道对其制约并不大，才导致其宛若消失了一般，几乎从未出现过。
恍惚间，小混沌别域开始缩小，在广陵道祖注视之下，十里方圆的虚气，也同时消失无踪了，显然陆寒的态度，对他这位同阶颇为不喜。
‘惶惶天道，那该交给谁呢？’
不久后，有一片虚空里，莫名的冒出萃光，继而有一根仙藤出现，并且越长越大，上端扭扭曲曲，很快达到数百丈高。
藤蔓根本，继而出现个身影，她甚至妙曼，附着鹅黄色长裙，向上看了看，就双手掐诀，划出玄奥的手势。
转眼间，她整个人的气息，越发变得缥缈起来，仿佛要和这个世界脱离，从此自成一隅。
但没过片刻，此女无出其右的神韵，便迅速溃散干净，导致她从玄幻万般的女神，化作成一个气息平凡的小妞，太普通了，和一草一木、与那一花一石，无甚区别。
只是高大的藤蔓摇了摇，数万里空间，就跟着一起晃动起来，在难以描述的远方各处，莫名飞射来无数星辰，围绕着藤蔓旋转起来，堪比翩翩起舞。
这些星辰，非但规模巨大，且携满精华，星体璀璨，阴光卓绝，各有一方造化。
此刻，无数光芒投射过来，照耀在藤蔓上，一时间有无数枝叶从表面长出，继而花开靓丽，只是有色无味。
“老娘忍了你这么久，终于像点样子了，哈！”
“人呢？出来！是你发现我是乱花神体，就该负责到底，分明早已脱离了天道，这棵天引妙蔓，非但没有萎靡，怎的越发生长加快了？”
第一卷 第1143章 红颜之本
第一卷第1143章红颜之本
代月离站在藤蔓下，不断查看四周，有些怯生生的，语音清脆，传出很远。
这是他第一次站在混沌海开，目测风险为零，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出现的，明明记得都被陆寒带在身边。
回头不见清晰来路，远眺没有去处，心里暗暗后悔，不该和钟离婉莟抬杠子打赌。
但是，她的感应无比清晰，从未出现在这里过，却对周遭异常体察入微，藤蔓不过几百丈，在神魂里却多出一片细腻的轮廓。
宛若一幅地图般，纵然显示之后一无所有，却分毫毕现，即便半点尘埃也难以藏身，这样的范围直达几万里方圆。
她知道此乃神通，是天引妙蔓的感知，加上自己的天赋，这就是乱花神体的好处。
蓦的，代月离眼珠一转，刚看向某处，那里就冒出个身影，笑眯眯向自己看来，带着一副已经了然的表情。
“咋？你真懂？”
“我在这和你说话！”
忽的，几百丈高的藤蔓，开始弯腰下来，从藤蔓里钻出个声音，却和陆寒一摸一样，导致代月离向后一蹿，目瞪口呆。
她吃惊的抬头，就见藤蔓上有朵花，向她绚烂开放，光霞幻化出个脸谱，出现陆寒笑眯眯的脸。
咋感觉……有些诡异嗫！
“这不对，藤蔓和我不分彼此，你是如何进去的，而我竟然没有感觉？”
“嘿！这混沌，哪里不能有我，只要再衍化，便有运动，我的法则无孔不入，至于进入你的身体………”
“嗯？啊……！”
没听陆寒说完，代月离疑惑的瞥去，发现对方正扫描自己，那张脸闲得很清纯，却都是猥琐之势，肆无忌惮，忽的明白其意，跺脚大声嗔骂。
“你无耻，不知羞，呸！啐！”
“天地可有羞？阴阳有羞否？混沌呢？”
“那是他们没有灵智，鲁莽而无知。”
“拉倒吧！那是它们都冷淡了，如同你们几个，也愈发清冷淡漠。透，则通，通达则豁然，则乃大……自然！不再羞！”
有个巴掌，猛的向上挥去，掌影里带着几许特别的氤氲，直接呼在那朵花上，啪叽一声，打的结实无比。
但代月离自己，则身躯微微一颤，差点呲牙咧嘴，她低头发现，自己的左胯，多了个淡淡的掌痕，虽然仅仅小如指甲盖，并一晃而逝。
嘤！
‘居然什么话都能说出口，虽然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妙不可言’四个字，也蕴含别样的奥义呢。’
但这些念头转眼就被抛之脑后，代月离抚摸了一下天引妙蔓，藤蔓微微摇晃，似乎在和她共鸣。
“你说的快慢，实则是此藤感应到了什么，不再遵守常理，要壮大并且自保吧？”
“这……还别说，冥冥之中，总有一丝不安在萦绕着我，本来已经习惯了，以前总在为你担忧，然而如今，这感觉居然没有丝毫散溢消失之象。”
‘茫茫混沌之中，除了你，有谁还能让我如此？’
‘原来，这是天引妙蔓的意思，它居然也忧心忡忡，何以让其自危，生长的这般迅速？’
代月离的气息，就从她出现到现在，居然又拔高了些许，隐隐携带的灵压，几乎要踏进太乙级别。
她的修为经历了第二次狂涨猛增，当年曾经被陆寒点化，一举羽化成仙，但这次完全是自身桎梏的破解，毫无外界力量助益。
其实，脱离了天道，这些界面的生灵，只归于陆寒麾下，已不再适用洪荒的那些规矩，但从玄仙到金仙，代月离仅仅用了不足年余。
回想之下，那几乎是惊心动魄的过程，一切之功皆来自天引妙蔓，藤蔓以她为根，迅速扶摇直上，竟然不再需要自己供给养料了。
它的家，是混沌！
“混沌在危险边缘，膨胀到了极限，要毁灭！”
“啊——？！”
就在陆寒话音未落，代月离大惊失色时，这根天引妙蔓，呼啦啦开始扭动起来，直径顿时加粗几寸，顶端更是暴涨几十丈，遥遥探入混沌海之巅。
十万里内，哪怕是一缕微风，拂过附近时，转折了多少次，形成了几个角度，裹挟了几粒微尘，又抛弃了多少，代月离尽在掌控。
天引妙蔓的藤蔓上，开始越发出现金绿色光辉，但从四面八方，也同时开始多出一丝丝新的异样，原本真空的环境里，冒出一个个极其微小的金绿色颗粒，飘飘悠悠向藤蔓涌来。
这些颗粒，以前从未出现过，宛若从虚无才产生的，但伴随的却是风起云涌，十万里内一片萧瑟，从暗无波动到轰鸣沸腾，仅在翻掌之间。
茫茫苍穹内，各种光怪陆离之象接连上演，甚至彼此推挤着，争先恐后表现出来，妖魔鬼怪、地水火风、飞土轰雷、花草虫鱼等等，世间万物似乎都要上映。
“这样的现象，是第几次了？”
陆寒的身躯也跟着一阵模糊，差点就此消散，当他再次重塑后，神情已经严肃不少。
“三……第三次吧。第一次时，仅仅持续片刻，我未及反应，仅听到嗡鸣一声，就结束了，简直不明就里。上一次就是它正式破体而出，不再甘于寄居我体内，高度不过三丈，但仅有隆隆之音而已，神威吓人，不见异象。”
代月离吃惊非同小可，但没有半点骇然，赶紧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她本以为天引妙蔓要脱离掌控，甚至撕开自己的道躯，带走半条命脱离而走，但如此骇然景象，依然未感应到半点不适。
恰恰相反的是，她的修为又开始莫名增强，几乎开始快速暴涨，随着天轰地裂的巨变，那些金绿色颗粒融入天引妙蔓之后，代月离娇躯微微一躬，眉宇痛楚阵阵，当半晌后挺直了身躯，她的气息已经增强数倍，灵压堪比太乙金仙。
“这是在抽取混沌根本！”
区区几个字，陆寒却是一个一个挤出来的，从牙缝里，用了很大力道。
“啥？混沌的根本？那又是什么？”
“若不对，我就强行干涉，断了这藤蔓生长，决不走弃道之反路。”
从未见陆寒这么严肃过，代月离本来修为暴涨，对大道的领悟越发深邃，正忙于感悟新领略的玄妙，此刻板起了面容，神情刚毅力的咬紧牙关。
“哈哈！何为正？何为负？都是混沌不可或缺之一，只是这也太狠了，混沌根本是从不出现的东西，宛若修士的本命精魂，确切是该成为‘混沌元魄’！”
陆寒摊摊手，表示他也完全没料到，天引妙蔓真正的本命源泉，不是混沌里的任何东西，直接要老命啊！
这些金绿色颗粒非常稀疏，但每一个出现，都是独一无二的，它们来自于混沌本源，自混沌诞生后，就隐没于其中。
可以将它们，视为最后的一道支撑，就是以这些星星点点为草图，混沌才延伸膨胀开来，变得更精彩详实，物种繁多，大道美好。
混沌萎缩了，陆寒明显能察觉到，虚空在缩小，甚至消失，每一个金绿色颗粒被吞噬，那里所在的空间，就变得半真半幻起来，直到消失不见。
十万里内的混沌元魄，也就几十个颗粒，还有的晶莹，有的缥缈，似乎本源的纯粹度也分优劣。
随着天引妙蔓增粗长高，十万里之后就是更广袤，百万里、千万里……似乎要永不停止，他也看到代月离越来越亭亭玉立，身姿在扭捏着、变幻着，气息不断拔高，灵压层层叠加。
太乙、大罗、圆满、圣人………！
混沌何其大，这些洪荒的境界，有些小儿科，在真正的东西面前，堪比蝼蚁。
直到天引妙蔓的粗壮程度，已经接近了陆寒，再到开始和他接触，陆寒未动，这根藤蔓有增粗三寸，便停了下来。
‘这还是藤蔓吗？和混沌神树相比，何其高大上啊！’
‘可惜了虚空！’
周遭已经纤薄无比，只需有人吹口气，这里可能就会崩碎和消失，与混沌凶流吞噬咬掉的，几乎大同小异，一个釜底抽薪，一个饥不择食。
“它停下了！嗝——！”
此刻，原本已经蹲下身躯的代月离，开始缓缓站起，声音宛若天籁，又带着些许担忧的唱响道。
前后不过数日，她已经满头秀发垂到脚底，却不再是青丝，尽数金绿色。
和巨大的藤蔓相比，仍然站在根部的她，是那么娇小，却沐浴着神光里，剔透的宛若刚煮熟的鸡蛋。
美女扇动长长的睫毛，肤如金玉，造型凹凸有致，从上到下灌溉着灼灼华光，漂亮且钟灵毓秀，几乎无法想象。
好似整个混沌的美好，都汇聚在她一人身上，一道道异芒环绕着她周身，从脑后流溢而下，进入天引妙蔓之内。
混沌的轰鸣声逐渐停止，无数虚幻一闪而消失，乾坤宁静如昔，仅能听见美女打嗝。
‘嗝！嗝——！嗝……嗝……！’
她尴尬，却无法停止，嘴里溢出气泡，然后蜕变成精灵虚影，围绕着天引妙蔓盘旋，似乎混沌中心，就是此地，就是她。
“这里的诱惑，可不比我的布局小啊，它们来了！”
“嗯！嗝……要不要嗝……我帮忙…嗝……！”
代月离扭头，看向某个方向，满眼灵秀的眼睛里，多了一丝讨厌，睫毛颤动，强忍着问道。
天引妙蔓何其巨状！
其高度，不止十万里，也有几百里粗壮，异象却传播的无限遥远，几乎令天下生灵均都抬头看来，即便啥也看不见。
代月离抬头，蓦的惊讶了一声，音动宛若百灵轻唱，似乎也被惊人巨变吓到了，太高太大了呀！
她赶紧闭目，感应着天引妙蔓的感应，蹙眉了一阵后，这颗巨大的藤蔓，一个恍惚就消失了，同时在脊背上，那根藤蔓的颜色，几乎加深数倍。
让她蹙眉的，是看到了好多狰狞怪物，正疯狂向这里扑来，几乎如痴如醉，似乎从未见过最好吃的食物，那藤蔓能入口一次，仿佛就可媲美混沌无极！
只是，还在亿万里外，一个几千里高的身躯倒下了，接着就是第二只、第三只……！
‘昂——！’
‘哞！’
无数混沌凶物狂叫道，它们从未如此快速，但扑来一个就消失一个，前一秒还撼天动地，下一秒就化为了齑粉，凭空屡屡被蒸发。
“嘿！”
数月后，有个声音沉闷而来，停在遥远得地方，停在生死线之外，但一股无比宏大的霸意喷射而至，那股坚决之稳固，直接超乎想象，夺宝之心休想撼动。
涌来的诸多凶獠怪物，几乎包围了四面八方，它们终于动作变缓，因为目标消失了，那诱惑自己的高大藤蔓啊！
而且灭亡仍旧最可怕，无数凶恶之徒前赴后继，仍旧未察觉是谁阻止了自己，一朝扑空，兀自咆哮暴怒，甚至彼此厮杀起来。
它们发现前方太乱了，宛若一锅粥，类似混沌本象，毫无法则契机，分明不见杀机，但跨出那一步，从无幸存者。
“可恨，可恼！”
高空中，突然一声闷响降临，一片黯淡的光霞冒出，仿佛褪色多年，让人看一眼都暗暗后悔，但就是这片光霞滴溜溜一转，里面冒出个足球场大小的眼珠。
瞳孔朴实无华，只是闪动着诡异森罗，盯紧了某处，同时伴随这诞生出灭世般的恐怖气息，
所有赶到的混沌凶物，只感觉通体狂颤，偌大身躯一麻，就再也无法动弹分毫，那是来自大差距的绝对压制。
只要一念，顿分生死！
那颗诡异的眼珠，却似乎对他们毫无兴趣，盯着这块脆弱不济的广袤区域，良久后终于眨了眨，瞳孔深处闪过讥讽之态，接着就有一道惊天般的光柱轰然喷射而出，
喷射的光柱，初时有形，但刹那就消失了，似乎从未出现过，没入茫茫再也不见。
“被你一个私吞掉，吃的下吗？吐出来！”
‘咔！咔咔——！’
狂吼的每个字，都堪比亿万吨当量的核弹爆裂，世界再也承受不住了，缺少混沌元魄支撑的地方，同时碎裂开来，堪比爆掉的镜面。
‘混沌凶流，快来！’
第一卷 第1144章 道成！
第一卷第1144章道成！
混沌元魄，任何生灵都需要它，是一切之本，虽然都不没见过，没人知道它的存在，但若发现，必出趋之若鹜，极其最原始的冲动。
其实，无数优秀的生灵体内，都或多或少都存在混沌元魄，以一为基数，无上限。
有的混沌元魄裂开了，则其存在的主体，也就是某个人或者某物，会迅速变强，其曰天才诞生，或者神药现世。
也有的未曾觉醒，好多优秀者，出众也普通，就此如流星划过，很快归于虚空。
只是生来才有混沌元魄存在，又与主体的死亡一起消失，消失后不再现，但若被别人吞噬，则有裨益，所以邪法魔功诞生了，鬼佞之术大行其道。
动辄炼化亿万生灵，一怒就吞魂夺魄，专门以强者之本滋补自身，其根源就是混沌元魄起了作用，若无根本，一切无用。
混沌元魄有强弱，或者如豆粒，或者似尘沙，有的晶光爆射，有的黯淡沉沉，但它们皆不可现。
现，则乱。
诡异的眼珠无比阴邪，对着某处暴起一击，引发虚空大规模崩碎，而且光柱所指之处，有个虚影一闪而逝，那是陆寒随机之所在。
一切有缘法。
作为混沌魔神，尤其是非常原始的那一批，终究能看到陆寒，他们能窥破诸多原始法门。
光柱打在陆寒所在，那里被洞穿成为绝世黑渊，不再以任何固定的状态存在，直接沸腾了，需要开始新的衍化，为混沌膨胀之元凶。
所以，陆寒在等待，他感觉混沌凶流会再次出现，一切导致混沌膨胀的极端现象，都是最被混沌意志愤恨的，谁在关键时刻添乱，必诛之！
果不其然，就在光柱打碎陆寒虚影，并且引起亿万里大崩塌的瞬间，一股难以察觉的异样，蓦然在上方浮现。
片刻后，这里连带周围，无穷无尽的空域，就消失的彻底，一个不规则的圆形空旷，不但囊括了失去混沌元魄的地方，还向外扩展了几千万里。
那些在混沌海纵横，无比狂妄的凶獠怪物，随着一起被带走，原地寂静如斯，一只持续了很久。
但周围远方的空间，后知后觉的开始对着空旷涌来时，一声咆哮也跟着响起，很熟悉却异常凶恼，吼叫声震得空间差点停止涌动。
“谁？是谁？上次以为只是巧合，原来在故意针对我，滚出来！”
混沌魔神的怒啸，环绕着空旷地带奔走，环绕一圈又一圈，其愤怒姿态，已经达到顶点。
“咦？果然不是那些货色可比，看来你没怎么被波及到，有点愁人啊！”
一侧的虚空扭曲了几下，陆寒再次出现，他冷冷盯着斜对面，神态有些失望，那里的远方尽头，有个眼珠缺失小半，正在自我修补。
修补所用的本元，就是混沌精华，一切秘法神通根本无效，有嗡嗡底层的波动，带着原始气息，一遍遍荡漾着，虚空只要被波及到，就尽数炸裂，根本承受不住那种力量。
“小东西，方才绝不是你干的，因为那不配，快来化解我部分怨气吧！”
陆寒刚出现，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周围就陷入了僵硬，宛若被铁水铸起来，极其坚固，数万里内都不再涌动丝毫。
造成这一切的，是上方多了片白光，直接照射下来，光芒里，有黑石嶙峋的一片世界，晃悠悠诞生了，就在被混沌凶流咬去的地带边缘。
有个身影不大不小，生有两对宛若蜘蛛腿般的下肢，上半身则酷似人形，体表怪石横生，整个脑袋也似乎是顽石雕刻，上面伴生两只巨眼和一张嘴巴，再无其他构造。
他的周围都是黑石环绕，石头内却泛着出白光，宛若万千星辰在追随着，形成直径很宽的圆环，滴溜溜一闪一闪。
此獠的左眼，正是受伤的那只，现在很快恢复如初，当两只眼睛都看向下方，被禁锢住的虚空内，陆寒就感觉自己在缩小，并且几乎难以抗拒。
“若你就是迄今为止，苟活下来的最强者，那混沌的旧历便就此结束了。”
周遭空间蓦然一松，陆寒已经缩小成一个三寸小人，被白光凭空摄了上去，光芒不太刺眼，但似乎克制一切。
只是陆寒恍若未觉，抬起头再次出言，这次并未溃散，任由白光摄走自己，他的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无法被阻断的浩大气势。
“嗯？嘎嘎嘎……！越无知，越狂妄！我是否最强大，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但除了混沌大毁灭，没有谁能伤害我，方才那东西确实很厉害，然而即便它偷袭也不行。”
嗖！
被白光控制住的陆寒，从光明到黑暗只是一瞬间，就被饕餮大嘴吞入肚里，无须咀嚼，无须吞咽。
“即便咬掉这么大一块，又有何用，混沌之广，连那些老东西都叹为观止，本魔神都不敢言称能改造什么，混沌旧历就此结束？哼！何为过往，何为将来？没有生灵能懂！”
“自今天结束，就是过往；当我的意志完成时，就是将来！”
“额？我分明已经磨灭了你，一团小东西，居然还未消失，有些意思！只是你懂什么，惶惶中一切无常，强行而为的，能被看到的，都未必真实。”
嗡——！
白光忽然内敛，所有环绕在混沌魔神周围的黑色怪石，都纷纷将白光闭塞，并且疯狂旋转起来。
内部，陆寒入腹之后的地方，原本一无所有，此刻多了几许乱流，是被恐怖压迫力，从四方推挤而来的。
所有白光似乎都聚集在此，带着压迫一切的姿态，周围还多出一圈圈黑色圆环，彻底锁死了空间，外面是最原始的安静，宛若不存在。
那无数丝丝乱流，被强迫汇聚在一起，随后形成个圆团，并且恍惚间化为人形，陆寒又现身，和原来根本毫无变化。
方才他进来后，就被诡异的扯碎了，无数白色丝线，和密集的黑色颗粒，转眼间将每一微小部分洞穿，并且带走，即便微尘都会在被破碎几万倍。
但现在，这些东西又回来了，以不存在的状态，形成可见姿态，似乎还毫发无损。
“哼！也未有此路，才能苟活而不灭，紊乱之道，你已经有资格屹立在混沌魔神之间了。但我不乱，也不动，混在二者之间，不通万法，只问本源，你也无法奈何！
混沌魔神的体型，骤然缩小了万千倍，只剩区区几丈，外面是彻底的死寂，他低头，对着腹部似乎在自言自语。
“混沌才衍化，你就出现了？诞生于正负二者之前？”
陆寒早已窥视过，这个混沌魔神非黑即白，绝没有第三种颜色，代表正负两极，的确不存在任何法则，他的话有几分威慑和信服力。
然而若在正负两极之前就存在的，那就太神奇太原始了，根本无须显形，也无须形态，何以如此施为，呈现黑白姿态。
“你是什么东西，本魔神既然不能弄死你，就赶紧滚吧，不要再惊扰我！混沌无极，浑浑噩噩，无敌也无趣！”
正负两极之上，是混沌无极，三千魔神都没有一个源于其中，毕竟那一部分太少了，等同在亿万分之九九九九……之外。
就是说，在混沌刚诞生，分明立即出现正负两极，但就在那么丝毫的刹那前，极其微小的夹缝里，出了这么个玩意。
若如此，混沌凶流无法对他造成实际伤害，就很好解释了，此魔神和陆寒一样，居然都能感应到，只是他早已提前知晓，混沌魔神却始料未及。
“那你自解吧，重回无极之态，给以后的混沌海，增添些有用的养料。”
混沌凶流弄不死这玩意，陆寒头次感觉有些棘手，那个眼珠被切掉一块，本来是根本无法愈合的，这混沌魔神的本源，奈何太早。
“什么？”
混沌魔神明显一愣，显然被陆寒的问题吸引住了，但转而摇头晃脑，一副嗤之以鼻的再次嗡嗡起来。
“现在的混沌海，根本承受不住，若我扩散，也是无数个我，方才乱咬乱吞的那东西，就会跟着疯狂起来。你得主意虽好，却也不好，休想利用我，达到自己的私欲，混沌不可控！”
“可控！”
“胡说八道，我来自混沌本源，谁有我懂！若非那些混沌元魄和我最相近，哼！”
“我就有混沌本源！”
“你……哼！紊乱，也代表无知！啊——？！”
混沌魔神伸手挠了挠脑袋，他模仿其他生灵，倒是学得不错，腹部裂开个缺口，将陆寒静静的推了出来，然后怪异的身躯就化为一团。
黑白光芒消失，化为一团仅有拳头大小的混浊虚气之状，半真半幻，亦真亦假的，本打算就此离开，然而他的姿态居然扭曲了起来，继而向某处冲去。
那里，陆寒恢复到五六尺高，右手拿着一面小镜子，混沌魔神如黄河入海般，根本不受控制，只来得及惊讶一声，就没入镜面消失不见了。
“不要这些东西，少来烦我！我是最纯真，最无暇的那个，任何混沌诞生之后的，什么无极有极，统统不好！”
我丢！
在陆寒的无语中，本源道镜啐了一口，那团混沌虚气就贴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四分五裂，开始散溢扩张。
“啊这……！？”
如此，岂非暴殄天物！
那一瞬间，陆寒却发现，这位无极的混沌魔神没了一切状态，抛弃了任何外在，以及模仿的东西，彻底归于本性里。
最接近混沌无极的，还是紊乱，之后才有正负两极，那种紊乱，实际上也是一丝丝，最原始的乱。
无极虚气散溢，顿时引发大爆炸，但一个**凭空浮现，并且转动起来，当即镇住了虚空，然而**表面也开始巨颤，继而出现无数裂缝。
承受不住！
唯独那第九个齿轮，接触到混沌虚气，是唯一的完好无损，几乎就差一成，就彻底圆满功成了。
那是独一无二的亮，开始虚化的光泽，不带颜色却碾压任何形态，只是颤巍巍的，也难以支撑太久。
“月离！看你了。”
“在呢？”
忽然间，有金绿色长裙的女子出现，其嘴角一翘，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随意扫了眼前情景，就抬起两只玉手，轻描淡写的往身上拍了拍，继而张口一吹，竟喷出了一团金绿色光球。
光球随即炸开了，迅速化为无数米粒大小的金绿色符文，这些符文仿佛有灵性般，不用指点指引，就顷刻消散开来，形成一片大型光圈，虚空狂闪不定，一时间艳丽之极。
就在这时，一缕金绿奇光闪耀，代月离背后生出一根藤蔓，无声无息的迅速丈高，眨眼间工夫，就化为了十丈高的晶莹藤蔓，并还以肉眼可见速度继续变大。
那些扩散的金绿色符文，三五成群的挤在一起，似乎正在追逐什么，虚空里跟着冒出无数花斑，一团团占据各处，连同巨大的**，都被遮蔽了不少。
悦耳的咒语声，从代月离檀口中传出，原本爆炸的虚空，被一股虚幻般的香气覆盖，爆裂顿时减缓，很快就彻底消失了，反而成为金绿色的世界，无形奥妙之意充斥了整个空间。
转变之快，仅仅几个呼吸时间而已，分裂散溢的无极虚气，居然都被好多金绿色符文约束住了，并且向藤蔓汇聚而去。
漫天虚空，明明没有声音，却总有回响隐约荡漾着，陆寒点头赞许，他看到**上的裂缝消失了，并且第九个齿轮上，最后的黯淡部分，也终于彻底消失。
嗡——！
当前之乱，是无极和根本之间产生的紊乱，正是紊乱大道所缺，是正负二级诞生前，缺少的那一丝原始紊乱。
混沌元魄，禁锢无极虚气，虽然这样的紊乱，仍旧不是本初的那一缕，但级别对等，已经足够。
巨大的**，猛然往高空一飞，就整体闪耀出奇芒，居然那再那么阴冷，曾经玄阴和太阴之意，反而淡淡的，一副平静之象。
奇芒仅仅一闪，**便骤然缩小，继而轰隆一声，就此碎裂开来，但陆寒的身姿，却格外挺拔！
第一卷 第1145章 混沌元年
第一卷第1145章混沌元年
本以为等这天，要等好久，但当代月离的乱花神体，出现异变，突兀的将混沌元魄召来，那一刻陆寒就莫名感觉，整个混沌界，又缩小了不少。
他的确在揣度，迄今为止最古老，最强大的混沌魔神，究竟厉害到何种程度，有没有那种能压制群魔，号令群魔的大主宰仍旧存在。
混沌无极，无极混沌，陆寒忍不住赞叹，这位魔神很稳啊！
曾经三千魔神乱战，他当时没有参与，那会在哪里，在干什么？
这些魔神，在他面前就是弟弟，或者说某些大事件，都是有人背后挑唆的，有只无形的手，在推动混沌衍化，三千魔神只是工具，背后主谋，就是这一位。
当初布下的诱惑陷阱，将混沌精华集结于一个大球里，放在那里，以被动转为主动，欲要一窥古老生灵的底细。
这个无极混沌魔神，根本不为所动，反而是天引妙蔓的突变，导致他迅速现身，对混沌元魄很感兴趣。
对于不安定的因素，目前那还无有效办法的东西，陆寒岂能允许他再次溜走，本就稳如老狗，以后寻觅会很吃力。
第一个想法，自然是丢给本源道镜，有底牌不用，过期作废，至少也要帮他控制一段时间。
无语的是，混沌源灵果然又排斥了，真想人畜无害的存在，不沾染半点瑕疵，陆寒很想质问，为何对那个叛道离经、蔑视她的混沌魔神，却主动怒下杀手，岂非已经破界。
但即便如此，无际混沌魔神仍旧老实了，即便仅仅和混沌本源接触了刹那，也如高徒遇见严师，神鸟看到凤凰，根本上的压制，一刹那足以。
天引妙蔓能吞噬混沌元魄，对于以其基为础，最先出现的无极虚气，理应手到擒来，即便不和胃口，仅需控制住，足以！
此刻感受到的乱，似乎很淳朴，感觉有点天真无暇，很简单的那种，陆寒差点为之迷醉。
他将**扔到混沌海，去搜集各种各样的乱绪，如今刹那间返回，宛若百鸟归巢之势，似乎也渴盼着圆满，终究如愿了。
**消失的那一刻，陆寒反而感觉，他从四方八荒整个宇宙中，所有的紊乱里，发现到了一丝秩序之源，就是话说混沌海里，还有原本的清晰脉络，只是不知为何都脱离了正轨，直至彻底失控。
“紊乱啊——！”
陆寒张开双臂，他忽然又明悟了什么，无奈的高呼一声，然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他引以为本，无出其右的紊乱大道，竟然脱体而去，如一阵风佣金混沌海，他的体内反而彻底寂静下来，空空如也，纯粹的、原始的空。
法则不存在，没有衍化条件，不见正负两极，静的可怕，空旷的瘆人。
然后，陆寒招了招手，被代月离困住的那些无极虚气，竟然脱离了混沌元魄，向他身体涌来，在胸前再次汇聚为一团。
继而，他张口一吸，就将这股无极虚气吞了下去，真个身躯一股一涨，随即立即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缝，砰！
整个身躯裂开了，那团无极虚气顿时再次现身，并且又要四分五裂，这似乎真的听了陆寒的坚毅，要作为混沌海的养料。
但是，又一具身躯形成，将其聚成一团，再次吞了进去，继而又裂开，只是比上次，在时间上延缓了一个呼吸时间。
代月离躬身，天引妙蔓顿时恍惚消失，她双手抱肩，在静静的看着，美目不断眨动，似乎同时在钻研。
此女很快扭头，她发现渺渺深处，仍然有几个混沌凶兽，动辄数千里高的身躯，在周遭不断游弋，似乎在寻找什么，只是失去了目标。
她想了想，就向下一蹲，顿时从原地消失了，一抹金绿色痕迹，化为优美的弧度，闪烁而逝。
几个月后，陆寒站在虚空，一动不动如僵化许久，外部看去毫无生机，只是一个虚像而已，似乎生命早已离开了万年。
其体内，也诡异的毫无波动，却有一团无极虚气，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膨胀，很慢很慢，比起当初完全无法承载，简直天壤之别。
没人知道这是第多少次的无声较量，只是还在进行，于这里同样诡异的是，代月离正在和最后一个混沌凶兽鏖战，那里也没有巨响，一切神通均都混乱非常，出了光芒灿灿，再无其他异象。
代月离伸出玉指，想对面轻轻一弹，一片金绿色叶片，飘飘悠悠向远方悬浮而去，看似非常缓慢，却在刹那间，已经忽略万里。
墨绿色的怪物，仅有一只苍白巨爪，仿佛是用万兽之骨打造，只会不断拍击，每一击都把面前的法则驱除干净，长长骨指划过，甚至时间倒流，空间迅速规避退开。
一根长鞭被代月离挽在左手，翠绿色的鞭身上，都是无数点点金星，鞭梢来回扭动着，酷似她婀娜之躯。
就是这根长鞭，将对面的怪物，从数万丈身高，打的只有两千丈左右，而且无法再次膨胀，只会咆哮嘶吼，唯有这只骨爪，几乎无锁不克。
似乎整个爪子，渲染了所有法则，被温养的无法摧毁，长鞭打在上面，即便裂缝重叠，仍旧孔武有力，攻击威能不减。
她从脊背上一摸，摘下了这片藤叶，嘴角翘了翘，神情幽冷的可怕。
这是第五只凶獠了，不是最强，却很难缠，秉承各种机缘而生，体内占据的那点混沌精华，几乎是大道形成前，古混沌李最次最后的那一丝丝缕缕。
也在此刻，陆寒动了，他斜眼瞥了过来，目光在对面的怪物身上扫过，一抹淡漠转瞬即逝。
混沌凶獠的骨爪，正抓向那片藤叶，然而一股混沌风暴骤然出现，正好将怪物裹住，仅仅转了一圈就溃散消失，出现的猝不及防，无比短暂。
“呀！？”
让代月离惊奇的是，那只凶獠就此化为了灰灰，被混沌风暴直接磨碎了，仅剩一丝淡淡紫气，直接融于飘到的那片藤叶里。
这几只怪物，也是被混沌元魄吸引而来，可惜它们距离太远，还未到达，此地已经结束了，但仍旧和被混沌凶流带走的那些，落得几乎相同的命运。
陆寒并未理会代月离，而是看向了那片空旷之地，不规则圆形的边缘，弯弯曲曲且缺口整齐，周围空间又再次压来。
“合！”
他的手向那里探去，并且吐出一个字，神情里待着些许期待，遥远的虚空上，整个缺失掉的空间正中间，凭空多了一个巨爪。
是大手的五指弯曲，其规模之大，让代月离倒吸一口冷气，立即双目呆直了。
她见到陆寒每一根手指，都深深的扎进了边缘处，五个指头几如钢钩，猛然向内部合拢，正在涌动填补的空间，忽然被硬生生拉扯着，以增速千百倍的状态，在遭到吞噬咬去的核心地带，没过多久就彻底合拢了。
但这片广袤虚空，彻底融于一起时，连以往沸腾纠缠，和恐怖的紊乱之状都未出现，而且还隆起了一个小小的褶皱，状如小笼包上的褶花。
陆寒撤回手，并且看了看手掌，在那里端详了许久，整个身躯就凭空溃散开来。
代月离见此情形，刚要开口说什么，莫名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股力量摁住了，并且徐徐下压，导致她越来越小，最后就剩下米粒大的一个。
“什么意思嘛？”
“混沌元魄，也在，也不在！”
“嗯？喔！这可就难了。”
代月离留下一句嗔怪，至此没了动静，她自然知道这个家伙，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苛刻了，现在居然让她去悟透混沌元魄的神奇。
再厉害的生灵，都不知道有混沌元魄，没有任何东西能发现它，然而就是这些神奇，组成了混沌的架构。
那是天引妙蔓才能勾搭出来的东西，此刻却让她去探究混沌元魄之奥，不亚于直刺混沌本源，这一步也扯得太大，弄不好会撕裆啊！
‘这颗藤蔓，不会是连接混沌元魄的一根脉络吧？’
这个离奇的想法，几乎将代月离吓了一跳，她将混沌元魄视为无数个点，而藤蔓是一根连接点与点之间的线，或者是无数根线组合的东西。
陆寒将她压迫成极其微小，似乎就是让她先以微观的姿态，去看和审视这个世界，当自己只是一粒微尘时，论能发挥的最大价值。
‘微观，即宏观？’
…………
寰宇之巅，一颗巨大的宝珠，直径大约有千里，内部仍旧是雾蒙蒙一团，似乎有无上玄气在滚荡，核心之处更是紫光缭绕。
有个磨盘大小的光球，滴溜溜不断转动着，偶尔就涌出一股光芒，光球宛若最美好的东西，总是勾魂夺魄，让强者垂涎不已。
然而，这里的虚空，除了千里大小，周围都不存在了，简直寂静的可怕，因为缺失太多。
但陆寒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也愣了片刻，随后露出苦笑之态，站在巨大的宝珠上，眺望远方，入目之地都被混沌凶流咬去了。
‘这是出现了多少次？’
以宝珠为中心，被吞噬的痕迹，至少有七八次之多，将这里和混沌海，彻底隔绝开来。
遥远的地方，还有淡淡血腥气，以陆寒的奥义，怎会察觉不出残存的混乱波动，可想而知这里的周围，出现多少凶神恶煞，厮杀的多么恐怖。
混沌凶流禁绝大规模厮杀，阻止混沌海膨胀，几乎已成铁律，陆寒的布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因此消失了多少混沌级别的生灵。
至少只要进入范围之内的，但凡被混沌凶流带走的，再也不会出现，几乎全军覆灭。
“嘿嘿！懂了！”
有个声音，洞穿一切，语调不高的悠悠传来，其声源来自陆寒右前方，那里未被波及的空洞边缘处，缓缓冒出个丑陋形态的东西。
有个独角生在脑袋正上方，脸型是不规则的，一只独目立于眉心，瞳孔居然半阴半阳，大嘴如虎，两鬓嵌满了混沌铭文，宛若怪异的胎记。
他用独目审视陆寒，嘴角掉落一滴滴浑浊污渍，宛若垂涎不断，在那趴伏着，恍然大悟。
“真懂了？”
“否则呢？！本魔神曾经有一刹那，是最靠近这圆球的，但当他们对我出手时，那些蠢货如疯如狂，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时，聪明如我，反而退开了。”
“你是被某个魔神唤醒的吧？”
陆寒低头，用脚一踩圆球，这个巨大宝珠便碎裂，只剩中间部分的混沌精华，迅速融入他全身，又化为乌有。
他几乎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东西，应该就是被无极混沌魔神吵醒的，因此也大概知道混沌凶流。自己设的这个诱惑之局，没有任何华丽和复杂，甚至漏洞太大，就是一个陷阱，但凡有灵智就会想到此点。
“哼！”
独目魔神如此回应，摆明了不想再继续交流，并且上方头顶的虚空，一阵扭曲过后就多出个模糊的巨大脸谱。
脸谱上涌出耀眼的七彩华光，每一道光华都有独一无二的情绪气息，让人看了绝顿被感染。
愤怒、安逸、贪婪、羡慕、尴尬、微笑、兴奋………
就在陆寒端详这个巨大脸谱时，下方的独目魔神，已经消失无踪，原地却继续冒出几句话，带着无奈和兴趣索然。
“这样的混沌海，越来越不济了，法则稀疏、鸿蒙凋零，不要也罢！”
“混沌元年，已经开始了！”
陆寒似乎没听到，他将宝珠占据的，仅存的千里虚空，用手掌轻轻一按，这里也消失殆尽，从遥远看来，被混沌凶流咬掉的地方，宛若八朵花瓣，他之所在，就是花蕊。
“秩序，过来！”
他说的秩序，自然是那最初的、仅存的那一抹，它始终存在着，即便不可见，难以找到。
轰隆——！
随着话音未落，以陆寒为核心，一股无形奥义，顷刻间扑向整个混沌海，刹那间波及到一起地方，冲击而去的是最原始的紊乱。
紊乱所过之处，一起法则都不存在了，每个个体却仍旧矗立着，只是什么也做不了，宛若等待训示。
第一卷 第1146章 沧海不乱
第一卷第1146章沧海不乱
最原始的秩序，如今也是最卑微的，没人能发现它，也从无生灵知道它，虽然一直存在，躲在角落默默无闻。
不修最紊乱的道，不知宁静之美，不乱到极致，无法用序。
因此，陆寒开口。
“嗯？”
那只独眼魔神，忽然回来了，深度狐疑的盯了陆寒一眼，晃了晃脑袋，居然趴在那里，不再动弹。
他似乎要观看表演，感觉无事可做，看这个不足六尺高的小东西，在那手舞足蹈。
但独眼魔神抱着怀疑，却并无任何蔑视，也未出言嘲讽，反而有种莫名心悸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却无法找到源头。
整个混沌海，从近到远，从这里到八荒边缘，所有的生灵忽然不动了，无论风雨，还是草木，以及什么妖魔鬼怪，包括任何级别的强者。
乍然间，他们感觉面前好恍惚，仿佛自己有近半神魂在流失，处于半生半死之间，感觉身躯欲要更加沉淀，也欲要蓬松。
‘这是怎么了？’
有女子正在赏花，在那一刻，她发现花瓣诡异的暗淡了，片刻后又特别艳丽，就连虚空的光线，也忽明忽暗的交接着。
某个山巅上空，一男一女两名修士在厮杀，虽然仅有大乘期的境界，却把数百里内的虚空，搅动的狂暴异常。
只是这一刻，那些相克相击的后果，变得软绵绵无力，一道蓝水大盾，遇上赤黄火龙，双方竟然扭扭捏捏，都没了原本的属性。
‘怎么回事？我为何昏昏沉沉的……咦？记忆呢？’
茫茫苍宇里，无数巨大星辰，都在片刻间停了下来，正遨游或者猎食的凶悍怪兽，呜咽一声开始茫然，似乎忘了自己的本能和初衷。
整个混沌，宛若一座巨大的机器，在此刻完全停转了，一切状态归于静止，莫名的停顿下来，似乎加工告一段落，在等待新的工序启动。
“还能这么玩？”
独眼魔神的脑袋，也耷拉了下去，但两个恍惚之后，他缓缓抬头，晃了晃脑袋，眼神里已经多了不少畏惧，开口充满惊讶的说道。
紧接着，时光度过了三个呼吸之后，整个混沌海猛然轰鸣一声，这声音没有来源，每个个体都是来源，等同共振一般，响了很久很久。
一切陷入恍惚的东西，一切经历了迷茫的事物，此刻又恢复了正常，纷纷怵然而惊，但却难以记得，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要干什么？”
蓦然间，独眼魔神猛的暴退百万里，不规则的脸一下消失了，只剩凶凶独目，全都化作了警惕。
因为他骇然的发现，原本被混沌凶流咬去的八个缺失之地，竟然不知何时恢复如初了，而且他和这个人族之间的距离，差点面对面。
他们之间，分明相隔了亿万里，隔绝彼此的那个大窟窿，就莫名没了，并且感觉这虚空，似乎有点拥挤。
“你太大了，混沌放不下！”
“哈？”
独眼混沌魔神愣了片刻，他绝没想到陆寒会给了个这样的理由，半阴半阳的瞳孔里，多出一抹涟漪，那里的虚空顿时模糊起来，覆盖范围……三万里！
当模糊之时，这个魔神的身躯，已经变成沸腾的蒸气，向四面八方席卷而走，原地却骤然向内塌陷。
陆寒歪了歪头，并未出手阻止，任由这种诡异现象继续，但他已经将一切掌控在手里，甚至能精准说出，独眼魔神将自己的本源，分布在三千六百零一份，转眼间遍布八荒。
走掉一个，就是成功。
一愿化万劫！
‘没忍住啊！终究是要有个结束，谁也不能永恒，哼！’
‘自从靠近那个圆球，就知道躲不开了，陷阱布置的好大，什么混沌元年，难道必须要牺牲我们这些老家伙？谁给了他的勇气？’
每一份魔神本源，都承载了大部分记忆，顷刻洞穿无限虚空，转眼就逃出遥远的距离，亿万里只需眨眼而过，即便溃散到各个角落，都无须很久。
只是，独眼魔神开始诧异，已经数个呼吸时间过去，他发现陆寒仍旧矗立不动，在那里似乎专注于苦思，歪着脑袋，眼神呆滞。
“如此……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就这样吧！”
‘嗯？他在和谁交流？’
听见陆寒蓦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独眼魔神不得其解，只是他逃散的过程中发现，自己所过之地，均都出现了异样。
原本自由不羁，一切自然的现象，如今正丝丝缕缕的开始归拢，似乎正开始变得有条有理。
以至于，他的横冲直撞，已经不是一条直线，仿佛飞窜在无数扭曲的河湖之间，前后所有，都在逐渐条理分明。
“不妙啊！”
独眼魔神分化开来的本源之力，转眼就有不少，被条条理理的虚空，快速由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最后，虚空里出现一条条虚幻的直线，他分化的本源之力，宛若一个个虱子，穿梭在秀发之间，只能顺应潮流，上或者下。
即便如此，他肯定自己在向下跑，也应该越跑越远，最后渗透到混沌各处，均都藏匿起来。
然而总有种感觉，那向下的尽头，可能就是源头，整个混沌海本就没有尽头，这一点都是生灵公认的，是混沌法则之一。
每个独眼魔神的本源之力，的确都在继续向前，散溢的越来越远，只是那长长的一条直线，就是巨大的圆，身处其中根本无法感知。
圆的尽头，来自于出发点。
整个混沌海，有一抹最初的秩序，在以陆寒为中心，从他脚下蔓延开来，催动秩序扩张开来的力量，是最原始的乱。
乱，被陆寒集中在一点，宛若米粒般大小，压在最初的秩序之上，这一抹秩序开始延伸，终于有了动力，似乎萎靡的原因，就是缺乏鼓舞。
‘唯一，则不存？！’
‘难怪那厮说混沌之外，还有好多个混沌，究竟有没有上限？’
陆寒本以为，自己前世差点丢掉小命，换来的这个代价，一路飞起之后，连续越级，蹦蹦跳跳，马上就到终点了。
“没有下限，就没有上限！”
“不讲武德！”
独眼魔神逃着逃着就没有了，他还在三千六百之外，额外多分化出一个本源之力，就是以防万一，倾力避免劫中之劫。
许久以后，他再次看见陆寒的时候，彻底沉默下来，即便面对消亡，也从未说过一句话，似乎已经毫无波澜，看透了一切。
在逃亡的路上，独眼魔神几乎看到了混沌海的每个地方，自从诞生后，从没有这样的了解过。
他发现还有几个混沌魔神在沉睡，也有几个仍旧不知死活，咆哮着吞噬一个个星域，残害遇到的每个大世界，混沌凶流随即出现，将那里彻底抹去，双方都不存在了。
但凡生灵，皆有沉寂，本来就都有数数，一切可以确定！
回到原点才感觉出，整个混沌海，本来膨胀的难以想象，巨大到无穷无尽，如今居然并没那么夸张，似乎不知何时，变得小了许多。
“混沌元年吗？”
陆寒在那点数，直到三千六百零一个分化的魔神本源，都成为混沌精华的一部分，他才仰起头，整个身躯开始发生剧变。
在独眼魔神逃溢时，他就将此獠当作了试验品，作为混沌元年的奠基石，那一丝秩序扩展后，大道法则清晰了，紊乱开始萎缩。
他此刻的身躯，体表多了无数网格，整个身体似乎被网格化了，甚至达到最微小的程度，就连发丝上也有清晰的条理。
只是身躯内，原本承载金丹、仙婴的气海之处，一个豆粒大小的原始紊乱，仍旧在压着一抹最初的秩序，就那样静静的悬浮着，
神阙要穴周围，一个虚拟的**，结结实实印在那里，乍看之下似乎在旋转，也仿佛静止，以至于难以说清其状态。
眉宇之间，原本的第三只竖目，居然不再消失，并且怒目圆睁，神奇的演变成一个圆形，看着相隔迷你的镜子轮廓，绝对看不透。
“你让我失去了存在的意义！那些生灵都在沉默，都在苦思，没有任何东西在动，一个个像忏悔的囚徒。我想再吞噬空间都无处下手了，全都寂静的可怕，并且整个混沌都在蜕化，在自我萎缩，这一切皆因你在搞鬼。”
没过多久，一个强烈的意念，倏然贯穿虚空，直达陆寒面前，这意念里蕴含着强大意志，似乎无法抗拒。
“那就消失吧，任何不存在的，都没了意义！”
混沌意志来了，那是好大的一团，虽然任何生灵都看不见，陆寒却无比清晰的盯着某处，虽然感觉对方的质问都是废话，仍然要回应一二。
足有上千亩大小的一团虚幻，不断膨胀和萎缩，外形飘忽不定，没有具体构造，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从不保持一种状态，哪怕暂时。
“凭什么？你也有结束的那一天，至少我们该一起消失，我最后的意义就是监督你。”
“混沌元年已经开始，我已经做完了这一切，咱们这就走吧。”
陆寒无奈的回到，他话音未落，双手双脚便寸寸瓦解，转眼间就剩半截身躯，头部飘离了躯干，还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回旋，语气很高傲。
“什——么——？”
混沌意志剧烈沸腾起来，从千亩大小，骤然膨胀了数倍，直接遮蔽这里，将陆寒罩在下方。
周围，混沌凶流随即出现了，而且为数不少，只是仅仅存在一个个不规则圆圈，并未落下，拥有无视一切的气息。
“你太厉害，谁能证明你彻底消失了？”
“本以为你自诞生到现在，至少该有所得，呵呵……那就不废话了！”
陆寒的躯干，也呼啦啦消失殆尽，但他的眉宇间，第三只数目一开一合，无论混沌意志，还是混沌凶流，都猛的向中间一缩，尽数凝聚成两个点。
一个是苍白的虚点，一个是苍白的实点，被两道光束笼罩，那是陆寒的双目，洞射出无极之奥义，他的瞳孔深处，还是骇人的金绿色。
那两个点，未及挣扎一二，就被光束拖曳而回，嗖的回到陆寒眼中，只隐约挤出一丝意念，包含了八个字。
“混沌有缺，放肆则灭！”
这股意志，似乎包含了怨恨、诅咒和不甘，也仿佛包含有指点、惊醒、叮嘱，一切尽在奇妙中。
“缺心眼吗？”
随即，他也浓缩成一个点，越来越亮，越来越小，最后噗的一声，爆裂开来。
…………
弥阳仙域，是仙界靠近混沌海的边缘，这里被魔界摧残的一无是处，但乱战结束后，幸存的修士，以及为数不多的凡俗生灵，正大张旗鼓，开始重建家园。
其他仙域的散修，有不少趁机卷了进来，打造据点，招揽失去靠山的同道，借此想入主这里，结束漂泊之命运。
四大王庭，损失最为惨重，但终究因为底蕴雄厚，高阶的幸存率仍旧遥遥领先，即便只剩一名太乙或者几个金仙，仍旧无法被轻易撼动。
“姬鸿啊，你居然还没死？”
苍月圣地的废墟上，只是多了几个小亭子，似乎并不急于重建，但原来的城墙遗址，早已被不下了禁绝杀伐大阵。
“谁？谁敢如此冒犯老夫？！”
每个亭子里，都有一干身影，多的七八个，少的两三人，最中间的凉亭内，已被虚幻大幕遮蔽，此刻的里面炫光一闪。
有两个身影在对坐，但神奇的是这两人无论地位，还是衣着以及气势，都相差悬殊。
主位上的那人，身躯高大，脚踏金云长靴，一身锦带绢袍，头顶星月宇冠束发，太乙巅峰气势，在这里绝对是沧月之主。
然而他神色以及姿态，都比较谦恭，侧坐着且满脸含笑，左垂首的位置上，只是个朴素衣衫的后生。
那后生容貌普通，根本毫无气势，不高不瘦，扔在人群里很难被关注，其修为境界也仅仅玄仙巅峰，一身淡黄色的布衣，仅仅花了几道潦草的亲纹。
就是此人，闻言后霍然站起，满脸难以置信，非常惊讶的冷喝，而主座上那人，顿时面露急切，向他频频传递眼神。
“你，露了！”
第一卷 第1147章 仙王再现
第一卷第1147章仙王再现
主座的高大金贵身躯，先是一急，继而一叹，他岂能不明白，来者不凡！
能无视禁制，成功让自己听到话音的，视作同阶都是在贬低对方，降临这里的，必是大罗金仙。
“恭迎前辈！”
他赶紧起身，尴尬的挤出笑容，将主位让出来，淡黄色布衣的青年，即便懊悔自己大意，也不得不强行压制下去，开始满脸陪笑。
“原来是前辈，晚辈这点伎俩，自然无法瞒过高人。”
所有大罗金仙中，他坚信绝没有得罪任何强者，微微一慌后就平复了气息，只是知道自己老底，该绝无第三者啊！
莫非………
“姬鸿，我为晶敏老仙王而来，你懂得！”
呼！
一抹淡淡的虚气，蓦的出现在主座之上，凝聚出个身影，黑发白衣，俊秀灼灼，但他并非坐在那，而是悬浮于三丈高处，面容和口吻都很清冷，不带半点柔和。
“嘶——！竟是圣元道君降临，请恕晚辈礼数不周，只是晶敏道友他……当年或许已经轮回成功，应该很快回归了，能沾一些前辈的福气。”
一声淡黄素衣的青年，微微低头踌躇片刻，当再抬起头时，他的面容一阵幻化，气息跟着大变，整个人出现难以察觉的苍老之意，并且多了久居高位积累的王霸意志。
“圣元前辈，晶敏道友若亏欠您什么，或者曾经有得罪之处，我苍月圣地当加倍补偿，只愿不要降下雷霆之怒。”
“闭嘴！”
嗡！
高大身影话音未落，就被陆寒瞥了一眼，随即他便诞生了一种阔别许久的惶恐，那是生机差点凋零，元神就会顷刻覆灭时的感觉，赶紧后退到凉亭边缘，不再抬头。
他其实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只是也有一抹迷惑，但这些都被那种级别上的压制磨碎了，不敢在思考和揣度。
“孔瑟和栾玥！”
陆寒扭头看了看某处，并且说出两个名字，那里的虚空就莫名退开了，然后有一对男女联袂而现。
“在呢？前辈！”
“来啦！”
初听到这两个名字，姬鸿立刻抽搐了几下，一切伪善消失了，瞳孔里都是青色的光，整个脸庞都是铁青色。
那一男一女对陆寒施礼，就乖巧的站在他身后，随即冒出两股幽冷煞意，但一闪而逝，均都抬头看天，直接无视附近的两人，只是他们的目光，总有仇怨留恋。
“喊他们出来，是不想多废话，你的同僚并没有泄密，只是每个生灵都有他的独特印记，无论夺舍和重生，都无法逃过我的查验。”
陆寒自然早已得到，这个谋害晶敏老仙王的元凶，在和魔界入侵的大战中，道躯崩毁，最后元神破散的消息。
但他此次现身，一眼扫过仙界，就洞察出面前的青年体内，活跃着一个极其不相符的元神，伪装的虽然陌生和卑微，那颗心却放不下苍月圣地。
相比之下，另一个罪孽元凶的亓睿，比姬鸿此人强了太多，他真的再也没有回来。
就在前几日，弥阳仙域最后一次发布公认的结果，说大罗金仙亓睿，一人抵御两三个魔主，不敌而身死，功绩千秋等云云。
基本和相传的区别不大，只是最主流的传闻，是亓睿重伤，垂死之身被魔主活捉，彻底魔化掉了！
然而，真的如此吗？
就在姬鸿自知今天休矣，畏惧之心渐去，欲要抵死相拼时，他的面前冒出一道红光，接着就多了个赤红色方块。
方块迎风见长，滋啦啦裂开，从里面住出现一个魔物，并且伴随道道赤练。魔物没有说话，膨胀到十丈高时，露出四只凶凶邪目，快速环视一遍，才惊奇的低吼道：
“又是这个破地方，我竟然又回来了，原来是你亲临，嘿嘿！”
此魔狼耳熊首，双臂堪比巨猿，身躯宛若麒麟，鳞片阵阵有光，其气息非但是大罗，并且极其深沉，几乎达到中期境界，当他看到淡黄衣衫的青年，一阵沉默后，獠牙呲了呲的再次出声：
“躲不过就算了，反正都会停在入圣前，但你不得亲自出手，当年我们对晶敏下手，也是平级厮杀，他们两个一心想报仇，过来动手好了！”
“讲究！”
此魔双目没有如魔族那般，扫过孔瑟和栾玥时，仍旧保持着清明状态，说的话和原来差异不小，带着些许嘶哑和尖细。
陆寒没有多说，只吐出两个字并点点头，广元道君的后裔，曾经坐镇弥阳仙域的大罗金仙，即使变成如此模样，似乎仍旧知晓难以善终。
他是毫无防备之心，就被陆寒拘走了，此刻并没有任何失态，并且咄咄有理，无所畏惧的盯着陆寒，开始正式交涉。
孔瑟和栾玥，闻言后立即瞳孔收缩了数次，彼此面面相觑，表示怨怒很大。
他们二人进入太乙境界不久，孔瑟堪堪步入中期，一起合力对阵姬鸿，都感觉胜算不大。
“没有受害者本人亲自参与，岂非要留下缺憾。”
“啥意思？”
姬鸿和亓睿同时一愣，有些不明就里，他们确信晶敏肯定死透了，毕竟那么多人合作，动用了好多手段，并且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都如面前这个人，各个强势重生归来。
只是所有人看到，陆寒拿出了一个小塔，仅仅尺余高，轮廓酷似金字塔造型，黑漆漆四面，都刻满紫红色诡异纹路。
此刻，这件小塔发出的气息，竟然没有半点凶意，原本可是充满了怨念甚深，无比悲凉凄冷，是极其惊人的炼魂邪器。
“种魂塔？”
“然后呢？你得到了又怎样，别告诉我，一个道君就能逆转年轮，逆转命运，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晶敏已经毫无残渣，根本无法改变过去。”
当年合谋的那些家伙，非但没有干掉孔瑟和栾玥，还被莫名的一一斩杀，这两人怎会得不到消息，自那时开始，他们就谋划规避灾难了。
可惜！
但让两人惊奇的是，如今的这件种魂塔，已经感应不到半点凶意，反而平淡清冷，从里面渗透出来的，是丝丝缕缕的祥和之光，青色里泛着紫韵。
“好久不见！”
很快，就让姬鸿和亓睿纷纷倒退的声音，莫名在里面冒了出来，魔光咆哮，道意沸腾，尽数骇然失色。
就连孔瑟和栾玥，身躯都晃了晃，满脸难以置信，随后狂喜欢呼起来。
只是没过片刻，在场几个人都愣住了，一个个呆若木鸡，看着出现的身影，有些懵逼和迷惑。
就见陆寒拍了拍种魂塔，这件让仙界都闻名变色的邪器，直接拔高三丈，然后裂成两半，并且化为碎渣，很快彻底消失。
原地就剩下一团青紫之气，气团迅速凝实，形成一个身影，却是个光头高个子，而且一脸儒像。
身着青色布衣，双肩升腾着紫气，眉心处有个紫色印记，让人看了顿时心神膜拜之感，光秃秃的脑袋上，印着一个玄妙的道文。
但他的相貌，细看之下仍旧和晶敏本人有六七分相似，本来就有种老实巴交的感觉，此刻只是升华了。
“老主人？”
栾玥泪珠盈盈，试探着问了一句，得到的是迎面一笑，继而微微颔首，又微微摇头。
“不枉一场奇缘，你们两人实属善类，只是我已非我，尔等跟着圣元道君，就是奇缘继续，机缘比天！”
就见晶敏仙王对着陆寒躬身一礼，便转身向亓睿走去，双肩升腾的紫气，任谁都能一眼看出，那就是是鸿蒙紫气，天道下的成圣之本。
“你还能被复活？这不对啊！莫说圣人的那点区区本事，道祖亲自搭救，充其量拉住你一丝残魂就不错了，竟然还大罗圆满，这是要让众生对天道法则开始质疑吗？”
最骇然的，自然是姬鸿老贼，他是残害晶敏老仙王的首犯，如今那种无比熟悉的气势，以及横贯苍月圣地额威严，又回来了。
“你是个废物，知道太多反而更蠢，我现在就铲除掉自己的心障，从而证道永生。”
紧接着，晶敏就向亓睿跨出一步，整个凉亭骤然鼓胀几次，轰隆一声爆碎开来，其他亭台内顿时哗然大波，但看清后，无比狂骇并暴退。
残破的苍月圣地，轰鸣之声越来越震天，虚空在咔咔之音里根本承受不住，直接就龟裂开来，好多个风暴原地形成，迅速卷动着扩散，空间扭曲，八方晃动。
他们大都是玄仙，全都被抛飞出去，几乎肉身和仙婴分离，赶紧转身狂逃，三名金仙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异色，似乎已经认出光头身影。
“不成圣，有何可怕！我魔道双修，尽量塑造自己，你新魂重塑的还没彻底吧，嘎嘎嘎……！”
魔变后的亓睿，全身赤红烟云泛滥，身体里还涌出一道黑光，强烈的魔意沸腾，将这片天宇染得宛若血海。
两个长而粗壮的手臂，开始疯狂抡动，呼啸声越来越大，当他的两个利爪，蓦然合于胸前，很快就见到一个千里大小的磨盘，凌驾于自己头顶。
“贼子姬鸿，拿命来！”
孔瑟和栾玥，两人的动作几如一人，联手凌空飞天，将自己最恐怖的一面，毫无保留的释放而出。
若论境界水准，即便他们联手，对付一个早就圆满无数岁月的太乙强人，仍旧毫无胜算。
只是，此刻的姬鸿，并非本体，他早已找到了一具契合的身躯，才融合不久，仙婴刚刚蜕变成元神，正在为彻底恢复而谋划，重建苍月圣地都被推后了。
“若这次仍不能了却宿怨，就要一笔勾销！”
“可！”
回应姬鸿的，居然是陆寒，他只看了看虚空，所有人便发现，从他们布下的禁绝大阵范围内，整个广袤之地，都开始徐徐上升了。
仿佛，苍月圣地被人凭空提起，和仙域彻底隔绝开来，而且囊括的空间，莫名多了一股禁锢，仿佛比先前坚固了数倍。
就见晶敏也非常奇特，居然盘膝而坐，双肩上的紫气消失了，百会穴上却多了一道紫光，他附近的虚空，寂静如斯。
亓睿见此情景，渐渐出现阵阵粗重的呼吸声，似乎喉结里在酝酿什么，头顶的磨盘山，已经生出一条条怪异的魔纹，勾魂夺魄，苍劲古老。
只说他莫名感觉，如今的晶敏有种要永恒的姿态，仿佛要独开门庭、自创一域的创世者，蕴含着大慈悲、大通透、大清澈之感，而这些正是魔族的克星。
“以吾为法念，顿悟众生苦！生魂无穷哉，轮回日夜开！”
晶敏的手指抬起，在场所有人的心神，也跟着他的颂唱开始震颤，几乎尽数呆滞，似乎都被晶敏的动作和气势，锁住了一切可能，脑海里只剩下这几句话。
“闭——嘴——！”
蓦的，亓睿保住了脑袋，同时狠狠一跺脚，头顶的巨大磨盘，一个急速旋转，就从赤红变得苍白，裹挟无穷魔力，当场砸落。
他明白了，晶敏的神魂，当初被封印在种魂塔内，虽然消失了大半，却也见到了如山如海的精魂，在被磨碎熔炼，这期间顿悟出了什么悲苦奥义，对魔鬼一途的克制效果堪称神奇。
随着苍白磨盘落下，在场所有人的头发，都骤然花白大半，肌肤失去光泽，生机开始流失，神魂都颤颤不稳。
在亓睿的嘶吼中，似乎那磨盘是攫取生命力的法盘，但凡有生机的，都要与其乖乖共鸣，否则就被迅速带走。
他是中期境界，魔道双修后，实力几乎能与后期比肩，此刻殊死一搏，或者身负五五开。
可惜更诡异的，是晶敏伸出那一指后，他自己衰老的更快，身躯都佝偻起来，整个人散发出迟暮之气，转眼间皮包骨头，即将油尽灯枯了，生机真的要彻底断绝。
“什么鬼？”
这一幕，看似和亓睿的磨盘交相呼应，实则夸大太多，让他差点惊掉下巴，只是当那一指锁定自己，一股溶解万邪，超度穷凶极恶，开化任何负面意志的**，开始爆发诡谲而无法想象的真正神通。
也在此刻，砸落的苍白色磨盘，莫名多了一抹翠绿，上面有魔音潺潺，但都是歌颂之声。
第一卷 第1148章 大道有虚
第一卷第1148章大道有虚
亓睿的白色磨盘上，原本内嵌着无数红色线条，与要在砸落的顷刻，以无上魔意切割下方，那里面蕴含的无一不是暴虐、残忍、生猛和嗜血。
可惜，表面率先被度了一层炫光，晶敏原本枯竭的生机，迅速恢复如初，从佝偻老者变得重新挺拔，并且身后多了个法相。
那是个大大的‘卍’字，气息充满和善、圆满、慈悲和无边，里面涌出海量的宏愿，似乎在昭示众生，一切可以重新选择，何必作孽。
磨盘山，被染上了一层金黄色光晕，可以融化一切，苍白色刚刚接触，顿时变得黯淡，最后透明并消失了。
无数裂纹顿时产生，就在距离晶敏头顶不足千丈的高度，已经只剩脸盆大小，里面有耀眼的赤红，还在拼死纠缠，但终究都迅速地化为了虚气。
亓睿被那一指锁定，立即呆了一呆，因为在刹那间，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毕生经历都是谨小慎微，处处充满算计、凶险、考验，不敢停下半步。
此刻，那一指之中，涌动的光芒里，什么都没有，安稳妥当至极，能放下一切，痛快无虞的多日。
恍惚之间，所谓的魔和道，已经不重要了，甚至可以不存在，一切都可以消失，他只需要这一抹金黄，以及冥冥中的美好颂唱。
“糟了！”
仅仅眨眼的功夫，亓睿又莫名惊醒，顿时挪移目光，然而让他骇然的是，晶敏的那一指，刚才还在数百里外，此刻距离自己眉心，仅有不足十丈。
咫尺天涯，一念足以！
“这是什么法则？哪一条大道？”
来不及规避和施法抵抗，亓睿不甘心的大声嘶吼，他实则已知，自己傲然于世的魔道双修，在这莫名其妙，分不清渊源、不存在阴阳五行的神通前，怎样凶狠都没啥意义。
“何为法则，何为道？我参破了妖、鬼、魔、灵、尸、魂六极，打通了凡、俗、玄、仙、神、圣六脉，发现一切根本，都有不满之愿，以此创造一个原点，曰佛！”
“放下一切，就此躺平！”
“什么？”
嘣——！
轰啦啦……！
亓睿的凶目一阵收缩，表示难以理解，但已经无须理解了，那高大的魔躯，以及周围一切，都被这一指点中，万物皆融，归于原始。
同时，从四面八方，多出一圈圈金黄色光晕，呈现巨大的圆形，正急速向内收缩，原来所有的退路，都已经不存在了，从晶敏现身后。
最后，光晕重重叠叠的，只剩下一个鸡蛋大小的圆球，晶敏背后的那个卍字法相，投射出一束光影，照耀在圆球上，导致表面多了个同样的符文，被他一口吞下。
“无量化佛！”
他环视左右许久，才徐徐转身，对着陆寒遥遥一礼，口中宛若唱喏，整个身躯顿时虚幻起来，显得颇为神圣。
以至于在晶敏消失前的刹那，金黄佛光漫天狂闪，天降梵音，地涌金莲，无数童子虚影环绕，个个庄严崇敬，边缘处还冒出大量妖魔鬼怪，却尽数抛却了狰狞，只剩惭愧悔恨。
“善！”
陆寒颔首，他向虚空一抓，手里就多了块玉，约有巴掌大小，外形宛若葫芦，紫金色的玉质，蕴含着寥寥神光，看一眼就舒服至极。
实则是在一块玉上，雕刻出一大一小两个相同的图案，非人非物，却宛若母子。
第一眼看去，图案清晰无比，入目之后却模糊了，只记得清晰之时，有棵高大的混沌神树，一切东西都在围着旋转。
数下放着把摇椅，正不断来回摇晃，金黄色的椅子上是空的，似乎在召唤，等人来享受安宁。
当晶敏消失后，椅子上同时多了个身影，那正是他，缓缓坐上去后，整个图案便完美无缺了，但上面的小图案里，那把椅子仍旧空荡荡。
只是这块玉，也在此刻向下急坠而去，陆寒已经撒手，任由其消失于面前，似乎一大一小两把椅子上，都坐上了人，才是真正的圆满。
亓睿似乎被彻彻底底的抹去了，没了一切存在的痕迹，至少在所有人看来，的确如此。
现场只剩姬鸿一人，在和孔瑟栾玥两人大打出手，当晶敏一指头就将亓睿带走，他的道心差点崩溃，气势不再充盈。
“命运法则和因果法则，都锁定了你，注定无法逃脱，伏法吧！”
孔瑟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位于姬鸿身后，阴沉而言辞犀利，直接拿出大道来震慑。
“你这具身躯，虽然比较契合，但原来的主人，似乎并没有你那么歹毒阴险，因此就没有彻底的圆满，大罗天劫仍旧要灰飞烟灭，天道不容你！”
栾玥甩手，扔出五个星光，骤然变成五颗星辰，沉甸甸的环绕在姬鸿正前方，每个星辰上都光芒璀璨，一轮弯月同时出现在她头顶。
原来的沧月圣地，本就一地四堡，大月当空，星辰上映出了影像，正是当年最辉煌之时，作为四大王庭之一，横贯五十亿里。
“总归要身死道消的，尽力而为就是了！”
姬鸿的身躯忽然一收一缩，略微仰头思索片刻，仍旧哈哈一笑，脸孔微微扭曲，喷出口精血，化为一团迷雾，将自己笼罩起来。
“咳！事已至此，姬前辈还是算了吧，圣地重建最为重要，因为你已经延误许久了。”
就在这时，边缘处的一名金仙，语气灼灼的说话了，他们自然都看到五颗星辰上的景象，面露怀念之色。
“不错！位于中央地界的截仙凶域，被魔族彻底摧毁之后，另外三家早已开始大肆侵吞，就连那些宗族都急着扩张领土，以后百万年内的资源，决定了将来的大势走向。”
“你大势已去，老仙王并没有死，说的再多就没意思了，适可而止吧！”
一股凌厉气势，从远方隐约透出，那些人纷纷出口，神色都不耐烦，似乎都有要出手，快速解决这一幕的意思。
“唉——！”
那名星月宇冠束发，高大身躯的太乙巅峰修士，见此情形也叹息了一声，也在同时，姬鸿头顶万丈之上，多了一把青蓝色的长刀，锋芒所指，虚空已被切开，直逼下方。
“洪荒诸界，乃至遑遑混沌，什么是大势，何为输赢，大言不惭！”
姬鸿的脸上，莫名多了一抹不正常的殷红，气息顷刻节节暴涨，整个身躯变得逐渐通透，宛若玉质打造，众人顿时感到强烈不安，纷纷手段齐出，布设层层防御。
很快就见姬鸿一脸不屑，头顶出现三花，五气环绕周身，只是都变了颜色，均都是一种暗青，看了就非常排斥。
众人大惊！
然而姬鸿也是瞳孔一缩，因为他发现陆寒不见了，不知何时消失的，居然感觉他仍然在这。
栾玥见此情形，面孔蓦的绷紧，那五颗星辰消失了，原本就并非货真价实的东西，只剩下了五个光团，被她招到胸前，用力合在一起。
当头顶的那轮残月，倏然向下一落，也融入光团里，一抹神圣的气息，才开始迅速显现。
她的背后，竟然出现一片虚像，隐约有神宫降世，光幕高墙皆在，并有无数座的琼楼玉宇，屋檐下都挂着盏盏星灯，云雾缭绕间，神宫半隐半现，如抱琵琶遮面。
周围还拱卫着迷你浮岛，上有楼阁绿树，飘荡在虚幻之间，斗大星辰点缀在深渊，似乎暗夜星海倒挂。
最耀目的是一轮满月，挂在神宫后方，圆满无比且皓洁，一棵古老幽凉的桂树，探出小半身姿，被月光渲染的堪比玉雕。
高大门楼，两侧凤羽展翅，长廊横陈，雅座连绵，风铃叮咚晃动，激起荡漾光波。
主殿巍峨高耸，无穷之挺拔，两侧琼楼守护，宫灯如夜明珠似的闪烁呼应，一切清冷幽静，丝丝太阴法则，环绕着主殿流连旋转
整个法相充斥着浓郁且强大的道韵，晦涩而甘醇，触之遍体清爽，悟之如渊如海。
作为广寒神宫的门童，栾玥竟然获益匪浅，领悟到不少奥妙，体内的太阴之妙已经如丝如绢。
最后，她将这个光团，向前推了出去，自己则逐渐虚幻起来，似乎变成了玄女，要跻身于身后的神宫里。
和她夹击姬鸿的孔瑟，见此情形微微惭愧，只是当他拿出一根枝条时，整个天地都变了。
那根树枝，宛若从混沌神树上折下，虽然仅仅三丈长，却感觉包含了万法，奇光氤氲，霞飞满天，从头到尾都被无上奥义包围着。
他扬手举起，整个人宛若决定众生命运的神祗，手里握紧了打神鞭，没有花哨，轻轻甩出。
刹那间，姬鸿的三花五气，从暗青色迅速归于正常，他那几近透明的道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平凡无比，其气息在枯萎。
整个人开始向外倾泻灵光，密密麻麻的光点向上升腾，都直奔那根枝条，宛若百川归海，根本无法阻挡。
枝条上的树叶，晃动的无比惬意，将一切灵光尽数吸收，随着下落，姬鸿整个人开始干瘪，似乎毕生精华都要奉献出来。
“我——不——甘！”
他片刻的骇然之后，开始狰狞决绝的倾力大喝，整个身躯就轰隆隆炸裂开来，几乎毫无征兆，恐怖威能星辰爆裂，下方空间直接塌陷。
没人知道他的胸膛，藏匿着一枚无色圆珠，仅有指甲盖大小，滴溜溜静悄悄的悬浮着。
姬鸿见胜算越来越低，就将近半精华，倾力注入这枚圆珠内，圆珠反而更加变得微小，然后就诡异的爆开。
整个沧月圣地大本营，还悬浮在虚空，被陆寒单独和弥阳仙域分离开来，但现在却尽数毁灭了，方圆百万里都在塌陷。
圆珠爆炸的核心点，更是出现一个黑洞，仅有碗口大小，但这里连却出奇的稳定，并且仅仅存在几个呼吸时间，就渐渐消失了。
恐怖的毁灭威能，却重重叠叠向四周扩散，边缘处的几个玄仙，即便穷其所有的防御，也无法挽救自己，仅仅抵御了前两拨轰击，就直接原地解散，彻底灰飞烟灭。
三名金仙在后退，一口一口喷出精血，接连喷在保护自己的神器上，而神器在一件又一件的损毁，简直惊骇欲死。
先前还和姬鸿对坐的那名高大身影，双臂双腿尽数消失，他的整个人迅速萎缩，钻进了一个金属光泽的圆筒内，翻滚着被抛飞了。
两声闷哼，来自孔瑟和栾玥二人，他们距离最近，首当其冲的承受了最大威能。
栾玥推向姬鸿的光球，顷刻就被炸裂开来，无数晶光被迅速反方向被推向自己，但那些光芒随即就贴在了她的身上，化成星月之色的蚕茧。
孔瑟反应最为迅疾，警兆出现的刹那间，将手里的枝条直接竖立在自己面前，就成为一棵十丈高，三尺粗细的大树，将他挡在身后。
这场大爆轰，没人谁能预料到，姬鸿居然拥有如此狠绝的底牌，就算大罗金仙在此，都会重伤而逃。
如此恐怖的威能，将沧月圣地的大本营彻底变成灰灰，但接连的余波冲到边缘处，就诡异的消散了，似乎被神秘力量化解干净。
如此毁天灭地的大爆炸，弥阳仙域并未感觉到异常，被陆寒隔绝之外的虚空，都没有发生丝毫震颤，绝禁大阵内部，却彻底沦为废墟。
仙界和混沌海之间，是一条延绵的星辰带，位于混沌海边缘，都是阴冷枯燥的陨星，大小不等，星罗棋布。
一颗灰褐色的星辰，直径大约七千里，表面碎石不断翻滚，一层灰尘弥漫，看不见地面的具体情形。
但就在此刻，星辰的核心之地，莫名多了个黑洞，仅有碗口大小，并且直通上下，贯穿了半个星辰。
从黑洞里，蓦的弹跳出一个米粒大小的玉渣，仿佛那块碎玉上的一部分，且色泽黯淡，难以起眼。
“没想到吧，嘿嘿嘿……！圣人又如何，可惜了那枚‘碎道珠’，那可是广元道君当年的恩赐，多亏我还拥有这小东西，‘轮回聚魂盘’的残渣，足以让老子重生，殊不知大道有虚，你们等着……！”
“喔？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