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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甲六一     人间苦txt下载     人间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49章 给我交个底

    蔡根以往了解的萨满教,祖先崇拜简直是他们立教的根基,没有什么比祖宗还重要了。

    可是,眼前,这么一个大冰柜,竟然是佟爱国他们马佳氏的祖坟?

    这让蔡根真不知道该咋想。

    说是草率吧?

    人家保护的还很严密,那指纹自爆装置都配上了,不是一般的安全级别。

    说是尊敬吧?

    把长辈亲戚就这么放在大冰柜里,尤其还裹上了保鲜膜,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舍不得买墓地呢?

    “佟二爷,你们都是这样对待先人的吗?

    整块墓地没多少钱吧?

    你也不能差这点钱吧?

    咋地也得入土为安啊,上坟也有个烧纸的地方不是?”

    佟爱国关上了冰柜,小心的锁上,带着蔡根来到小客厅。

    “那是钱的事情吗?

    蔡根你脑子里除了钱,还有别的问题不?”

    难道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在蔡根心里,目前人生不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是没有,只是很少。

    “那为什么啊?难道在身边,祭拜着方便?”

    佟爱国不自觉的伸出了两根手指,这让蔡根很是诧异,明明都是不同灵魂的两个人,这个强控抽烟的动作咋就这么自然呢?

    肌肉记忆这么强大吗?

    伺候谁都是一样,蔡根没有倔,小心的把烟给人家点上。

    抽了一口以后,佟爱国看着镜子里闭着眼睛的大哥,神情有了几分没落。

    “萨满教延续这么多年,尤其在这天地灵气不足的情况,还能勉强维持,你知道为什么不?”

    蔡根没有乱猜,老实的摇头。

    这些灵异圈的人,应该是对什么天地灵气很是依赖,这就像是一把锁,卡住了这些人脖子,都摆出了一副勉强度日难以维系的样子。

    “萨满教存在的年头越长,辈分差的越多。

    爷爷孙子的感情好,无可厚非。

    那十八辈祖宗与十八代孙子之间想建立起感情,得到认同,虽然有血脉链接,也有点费劲了,你能明白不?”

    蔡根仔细想了一下,让自己和团团的儿子建立感情还好,要是让自己像是爱团团一样爱团团的孙子,确实有点费劲,虽然都是自己的血脉,隔得有点远。

    认同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明白。

    佟爱国见蔡根能跟上自己的思路,如释重负,好像蔡根也不像看起来那么轴。

    “我大哥身上的先祖印记你见过吧?

    那就是祖宗的认可,可以借用祖先力量的凭证。

    我们把先人保存起来,给后来人铺一条路。

    一代传一代的扶持下来,尽量保持感情不淡,这个你能明白不?”

    这个就有点复杂了,蔡根怎么想也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实现的,有点像继承财产,还有点像垂帘听政,更有点像传功什么的,怎么描述都不太准确,可能这也是人家萨满教延续这么多年的小窍门吧。

    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听佟爱家的话,加入萨满教,是不是也得把佟爱家的保鲜膜放到自己家冰柜里啊?

    有了这个假设,更加坚定了蔡根拒绝的念头,当初小二的皮都让自己困扰很久,最后让他带回到煤干山,阳宅放人皮怎么都不对劲。

    “还有,现在天地灵气不足,先人死后,都会把一生修炼的精气神保存在这张皮上,传给后人的时候,.asxs.也高一些。

    反正散了也就散了,浪费了怪可惜的。”

    哦,要是早这么说,蔡根就完全明白了。

    这和长白三那一拨的万仙酿是同样的原理。

    那边叫万仙酿,萨满教的是祖先皮,都是没办法之下的无奈之举。

    只是那个万仙酿在关键时刻可以送人情,不知道这祖先皮是不是也可以,蔡根觉得还是不问的好,容易挨揍。

    扯了这么一大圈,蔡根对萨满教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同时也明白了,当初上门服务的时候,视频里的诡异缘由,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可不就是像小孙说的,有点胖么。

    “佟二爷,刚才误会您了,不好意思,我也是好心眼。

    谁知道你们还有这么多隐情啊。

    在您这守着,不太现实,我店里好多事呢。

    要不您跟我回店里待几天,等佟大爷解毒了您再回来?”

    这算是蔡根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以往交往下来,确实相处的还算不错,毕竟是客户,放在这不管,任由诸天会来找麻烦,蔡根心里也不得劲,尤其诸天会跟自己还不对付。

    佟爱国表情上语调上尽量克制不想伤蔡根,只是用鼻孔看了一眼蔡根。

    “你店里有帮亲不帮理护犊子大阵啊?

    跟你去店里,咋就比在我这安全呢?

    你给我个理由先。”

    这个...

    蔡根觉得没法给他理由,反正觉得店里的那些家具,肯定比这个什么犊子大阵厉害,经历过很多次的检验。

    “佟二爷,我店里没有防御法阵,但是,我跟诸天会打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一直没敢去店里找我,都是把我引出来,才敢动手。

    对了,刚才那九条尾巴的玉藻你见了没?

    九尾天狐在我店里,一个照面就跪了,你说安全不?”

    佟爱国有点不信,九尾天狐什么成色他心里有数,困在家门口的大阵里,也不至于一个照面就跪啊?

    突然把烟按灭,佟爱国非常认真的盯着蔡根的眼睛。

    “我该说不该说的,已经给你小子交底了。

    不是看你顺眼,是我大哥觉得你不错。

    只是接触这么长时间,你也没跟我大哥说你到底是咋回事。

    今天,你给我也交个底,你到底什么路数?

    肖年神君随手召唤,还是无限召唤,并且还那么脏。

    真的是六祖转世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蔡根如果再藏着掖着,不太符合常理,本来就想简单的做点正常生意与业务,可惜这个客户接了以后,就从来没正常过,也是很糟心呢。

    “佟二爷,我不是什么六祖转世,他们都说我是苦神觉醒。

    我以前就是个普通的白人,突然就来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处在接受与半推半就之间。”

    佟爱国努力掩饰心中的诧异,看了眼镜子里的大哥,稍微定了下神,认真的卷了颗烟,给蔡根点上了。

    “蔡老弟,来先抽颗烟。”

第1050章 我家的东西

    蔡根抽上佟爱国的卷烟以后,才反应过来称呼上的变化。

    这么现实吗?

    突然变得这么客气,看样佟爱国也知道苦神?

    “那个,佟二爷,你还是叫我小蔡吧,给你当兄弟压力太大。

    你们这拨,难道和苦神有什么渊源?”

    佟爱国没有回答蔡根,站起身就走进了里屋。

    路过镜子的时候,看着里面闭眼的大哥,隐晦的一笑。

    蔡根一看,这是啥意思?

    难道自己不经意犯了什么忌讳吗?

    又或者,苦神和萨满教有仇,佟爱国去拿家伙事儿跟自己火拼?

    不对啊,上次独鸣都说了,苦神没少给萨满教的做饭啊。

    防患于未然,蔡根也站了起来,把手就放在了斩骨刀上。

    这里必须要表扬一下黄平做的刀鞘,按照蔡根的使用频率来看,不顺手很难受。

    佟爱国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成了一身棉服,拉着一个皮箱,就连棉帽子都带好了。

    “走吧,小蔡,这几天我就去你府上叨扰了。”

    这个...

    刚才还满满的不信任,咋知道自己是苦神以后,这么干脆呢?

    其实蔡根刚才也就是那么一说,店里只有一张床,总不能让老头去阁楼睡吧?

    可话是自己说的,再叽叽歪歪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带着佟爱国往外走,不住的问。

    “佟二爷,你还没说呢,苦神和你们有啥渊源啊?”

    佟爱国满面春风,就好像突然找到宝藏一般,连拍蔡根肩膀的手都因为激动而颤抖。

    “别问了,小蔡,咱们不是外人,你记住这点就行。

    你咋不早说你是苦神转世呢?

    这事闹的,觉醒到啥程度了?

    看见苦海了吗?”

    我去,他连苦海都知道?

    蔡根一下就兴奋了,拉住佟爱国。

    “佟二爷,你对苦神挺熟悉啊?

    咱们不着急走,你跟我讲讲呗。”

    佟爱国反手拉住蔡根的手,不愿意停留。

    “我知道啥,我啥也不知道。

    你别问我,等我大哥醒了,你问他吧。

    赶紧走吧,都快到饭点了,我这都两顿没吃了。”

    漂亮,一推二六五,不想说还找个下家,蔡根被佟爱国拉出了家门。

    “佟二爷,你们什么楞期间,不让吃熟食,还惦记什么晚饭啊?”

    “那是我大哥,他是萨满大拿,奥来那楞期间不让吃熟的。

    我又不是萨满大拿,没必要吃那些生食,一点也不卫生。

    对了,你吃不,我给你拿点,我大哥准备了好多。”

    脑海里一下想起了昨天晚上被绳子串起来的心肝脾肺肾,蔡根赶紧摇头。

    “行了,我店里不缺吃的,留着给佟大爷补身体吧。”

    领着佟爱国上了车,蔡根对着贞水茵说。

    “小水,佟二爷到店里躲几天,咱们回店吧。”

    看到佟爱国上车,贞水茵很是惊讶,刚才在外面一起站了那么久都没搭理自己,现在竟然上了自己的车,咋地,现在不膈应自己了吗?

    刚想说两句,给自己的小自尊一个交代,没想到佟爱国先开口了。

    “开车慢点,我有点饿,怕晕车。

    小水姑娘是吧,有劳了。”

    突然的性情大变,让贞水茵一愣,不自然的看向了蔡根,潜台词是,这老头忘吃药了吗?以前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蔡根哪里会不明白贞水茵的意思,还是介绍一下吧。

    “小水,这个不是佟大爷,是佟二爷,详细的就不跟你说了,咱们先回店里。”

    原来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所以态度才转变,如果是这样,贞水茵开始见怪不怪了,无非就是灵魂方面的乱七八糟事,一点也不稀奇,刚发动了汽车,被蔡根制止了。

    “对了,佟二爷,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偏见鱼,就是蓝玫瑰洗浴会馆的,你能办不能办啊?”

    “啥偏见鱼啊,我都没见过啊。”

    行吧,这个双魂共用一体,真是最好的托词,什么事情都可以说不知道,反正有他大哥接着。

    “小水,去蓝玫瑰洗浴会馆,让佟二爷见识一下,看看再说。”

    佟爱国心里一点也不想看什么鱼,尤其提到鱼,脑子里全是酱闷,红烧,浇汁,水煮,沸腾等做法,更是饿。

    “大初一的,谁给你开门啊。

    咱们赶紧去你店里吧,耽误吃饭多不好。”

    蔡根能在乎吃饭的事情吗?

    尤其自己刚在水哥那吃完,一点都不饿。

    今天办事很是不顺利,穆恩也没整死,水哥的酒局也不能回去了,要是不把二掌柜的事情给落实,不就白让佟爱国去店里避难了吗?

    从人力资源配置角度,蔡根必须要对得起自己本科毕业证上写的专业。

    “刚才我接到电话了,晚饭还没做好呢。

    正好顺道,咱们去蓝玫瑰洗浴会馆看看。”

    有时候有些事其实只要你认定了,也不需要理由,强编出来的理由,只不过是为了给明眼人一个台阶。

    佟爱国不像明眼人,不想要台阶,直接往下蹦。

    “你啥时候接电话了,我咋没看见呢?”

    蔡根决定用沉默来面对此时的尴尬,何必呢。

    贞水茵哪里听不出来蔡根的意思,几个漂移拐弯,就把佟爱国的注意力引到晕车上了。

    “小水姑娘,无论去哪里,我也不能跳车,你没必要开这么狂野,我这岁数,晕车是会要命的。”

    啸天猫真想说,啥岁数也没挡住你见到灵子母时候的激动啊,那跳了撒欢的,浪得没边,现在装什么老人家。

    可是想到了人家手里的水刀,啸天猫强忍着嘴贱没敢说出口。

    本来城市就不大,没等佟爱国吐车上,就已经到了蓝玫瑰洗浴会馆,不出佟爱国所料,大年初一真的没开门。

    蔡根很是失望,不能进去看看,今天又一件事没办成。

    “佟二爷,你在外面能看出来不?”

    佟爱国捂着嘴,看着蓝玫瑰洗浴会馆,突然眼睛里闪过一片白光,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神色大变,嘴里的开始念叨。

    “苦海无色,唯有独见。”

    蔡根听着耳熟呢。

    上次这个句式,好像是纳启说的。

    苦海无声,唯有独鸣。

    这次换成独见了?

    “佟二爷,啥意思?”

    “这是你家的东西啊,我大哥没跟你说吗?

    也对,大哥也不知道你是苦神转世,这事闹的。”

    我家东西?

    蔡根眼睛一下就亮了。

第1051章 记忆里的画

    蔡根觉得总算没白来,这还整出自己家东西来了。

    随即感觉不对,那偏见鱼是异种啊,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咋能使自己家的东西呢?

    “佟二爷,你咋知道那是我家东西呢?

    还有这苦海无色,唯有独见,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佟爱国被蔡根这么一问,不由得多想了。

    作为转世苦神的蔡根,都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现在就不应该让他知道呢?

    那自己是不是多嘴了呢?

    但凡多嘴多舌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吧?

    含糊了半天,佟爱国决定给一个比较含糊的解释吧。

    “我也只是见过一次,还是小时候在我太爷爷的记忆里。

    那还是我太爷爷小时候,在他太爷爷的记忆里。

    那还是...

    反正往前倒不知道又多少代,我就不详细跟你说了。

    我见到的,那是一副描绘苦海的画,记忆很模糊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确实不能再模糊了,倒了好几次手,还是在画上看的,这让蔡根很是无奈。

    “那画上都有啥?只有这只鱼吗?画在哪里呢?”

    “不,有很多东西,但是太模糊了,我没记全。

    只记住这句话了,苦海无色,唯有独见。

    对,这种鱼就是独见,瞪着死鱼眼,侧着头看人,一点也不礼貌,绝对不会错。

    当时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比较奇怪,我才没忘。

    至于画,我不都说了吗?

    在记忆里,我祖宗的记忆里。”

    侧着头用不同角度片面的看人,就是独见吗?

    蔡根实在太明白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了,确实很难遗忘。

    随即想到,那只能让人说真话,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偏见鱼,就算是自己的东西有啥用呢?

    算了,不管有啥用,自己的东西放在别人家总归是不好,给人家添麻烦不是。

    “那佟二爷,我咋样才能把自己家东西拿回来呢?

    对了,前提是不伤人命。”

    佟爱国看了看蔡根,又看了看紧闭大门的蓝玫瑰洗浴会馆,沉思了一会,终于想到了办法。

    “小蔡同志,我觉得,首先,你得进去才能想怎么拿东西吧?”

    没有隔空取物,或者一个召唤就能回归的窍门吗?

    蔡根掏出了电话,给水哥打了过去。

    响了半天,才被接起来,听声音还不是水哥。

    “喂,老根啊,你咋还不回来了呢?”

    对方说话赖赖唧唧,还有点大舌头,听着很耳熟呢。

    “你谁啊?我找水哥,让他接电话。”

    电话那头一阵哄笑,一群大老爷们吆喝着什么。

    “水哥脑袋插马桶里了,说要宣泄自己心中的欲求不满,必须把马桶吐满,大伙正往外拉呢。

    我是小强,你有事跟我说,我好想没喝多,呵呵。”

    蔡根长叹一声,小强说话还很严谨呢,不敢确定自己喝多没有,还好像?

    “行了,水哥醒酒告诉他,他买卖的事情,开门我就能办,让他放心吧。”

    “根哥威武,好威武,最威武的就是根哥。

    虽然你穷,虽然你胖,虽然你秃,但是你在我心中就是最威武的...”

    恩,确实喝多了,蔡根没再听小强说醉话,那么多虽然听着扎心,挂上了电话。

    “小水,回店里吧,今天这个事情看样办不成了。”

    “等一下。”

    啸天猫终于憋不住,开口了。

    车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啸天猫,这货又要作啥妖呢?

    难道内急?

    啸天猫蹦到车窗前,用爪子指着蓝玫瑰洗浴会馆整洁明亮的玻璃门。

    “主人,我看到有个人影,在门里晃悠,可能是打惊看门的。”

    蔡根一下就喜上眉梢,看样不用麻烦水哥找人开门,自己好好说说也能进去吧。

    佟爱国就不乐意了,咋就这么执着呢?

    就算是你家东西,放在这那么久也没不了,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再说了,要是我大哥来,肯定有办法解决什么独见。

    自己只能依靠狂野鸟神眼看看虚实罢了,真到垦结上,自己不灵啊。

    再说了,那是啥?

    那是苦海里的东西啊。

    苦海里有一般的东西吗?

    刚才他也没有把自己的记忆给蔡根说全,那幅描绘苦海的画很大,非常大,里面的东西很多,非常多。

    如果没有注解,自己一个也不认识。

    即使不认识,那幅记忆模糊的画,仍旧给了佟爱国巨大的震撼,怎么会有那样的地方?

    穷尽自己的想象力,也不认为那画上的东西是真的。

    可是今天,偏偏就见到了画上的物种,独见。

    是的,通过旷野鸟神之眼,佟爱国看到了好几只独见正在这栋建筑中上下游荡,好不自在,就像当初在那副画中看到的一样。

    “蔡根,我觉得,咱们是吃饭要紧,你听我说...”

    蔡根没等佟爱国说完,就已经下了车,走向了紧闭的玻璃门。

    不是链锁,是暗锁,那里面有人的可能性就更大。

    蔡根敲了几下,没有人答应,扭头看车里的啸天猫。

    “小天,你看清了吗?”

    啸天猫也蹦下了车,走到玻璃门前,心理压力很大。

    “主人,我觉得我肯定看清了。

    不过没事,即使里面没人,这玻璃门也就是一下的事情,比我们店里的差多了,一根手指就可以搞定。”

    蔡根闹心了,强破的话,我用得着你的手指?

    是地上的砖头不硬,还是我拿不动背后的斩骨刀?

    破门而入肯定不行啊,这巡特警在年节期间加强了巡逻,不说三分钟一趟,绝对不会超过五分钟。

    蔡根趴着门缝往里瞧了瞧,确实没看到人,那啸天猫看到的人影是谁啊?

    突然想到,被独见共生以后,不能说假话的特性,蔡根朝着门里大喊一声。

    “里面有人吗?赶紧给我开门。”

    果然,啸天猫的眼神确实不错。

    存鞋处站起了一个小伙,没有过来开门,在原地回答。

    “当然有人,我不是人是啥?

    大初一的开什么门?你家不过年啊?

    停业放假了,原本娱乐场所初三上班,老板觉得开门也没生意,过完十五再开门,省下好多工资呢,真是抠门。

    我要不是家里无线不太好,暖气也不太热,也不会主动承担在这里看门的活儿,真有点后悔了。”

    看,已经开始了吧,这就是抑制不住,想要吐漏心声的情况,蔡根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1052章 三不原则

    “你叫什么?”

    “仁科夫。”

    “今年多大了?”

    “24岁,属鼠的,本命年。”

    “家是哪的,住哪?”

    “我家是太清沟村的,在市里打工租房在城南。”

    果然很听话,有问必答,蔡根体验了一下久违的踏实,很久没有遇到,真心实意说话的人了,真是难得。

    佟爱国看蔡根问的挺顺口,也参合进来。

    “结婚了吗?有对象吗?红颜知己多少个?”

    “没结婚,也没有固定对象,在这个单位维持关系的六个。”

    佟爱国听到六个的时候,露出了一脸欣赏,一股后生可畏的爱惜之情油然而生,终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自己真的老了。

    蔡根一下就对这仁科夫另眼相看了,长得就是普通小伙,这么有道吗?

    竟然有六个不固定的对象,比自己当年强多了。

    想当年,一个圆圆就打消了自己所有不实际的幻想,真是羡慕现在的年轻人。

    这个年纪最好了,没有柴米油盐的束缚,也没有养家糊口的羁绊,只有那满满的青春年华,而且可以肆意挥霍,看着真是眼红。

    仁科夫被问了一圈有的没的,尤其看到那老头色眯眯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终于反应过来。

    “不是,你们是干啥滴啊?

    没事瞎问什么啊问?

    都说了不开门,赶紧走,否则我报警了。”

    看看,说点心里话,还整激恼了。

    蔡根站在门外,就想给水哥打电话,老板出面总能给开门吧?

    可是突然想到,水哥喝大了,估计也不能整明白。

    “我是水哥的朋友,他让我来帮忙看看。”

    “水哥是哪根葱,让你来看毛。

    别跟我扯用不着的,提人也不好使。”

    完了,蔡根把关键问题给忽略了。

    水哥只是掏钱当甩手掌柜的,这里的运营都是有专业团队。

    那么仁科夫肯定够不上水哥这个幕后老板,不认识也算正常,尤其还有独见的加成,不可能说假话。

    蔡根觉得继续努力一下,详细说说。

    “水哥就是李涛涛,你们蓝玫瑰洗浴会馆的大老板。

    你没听经理说过吗?”

    仁科夫这次从换鞋区走了出来,来到门口,也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别扯犊子了,我们老板是棍子哥,江湖人称老棍子。

    我对象的姐夫,根本就不是什么涛涛浪浪的。

    你这么大岁数,编瞎话都不过脑。

    最讨厌满嘴跑火车的人,一点也不真诚。”

    先不说老棍子是谁,反正蔡根让仁科夫给说脸红了,想起了自己满嘴跑火车的往事,很多时候确实不够真诚。

    但是今天自己没说假话啊,估计那个老棍子是主管运营的头儿,水哥把自己身份隐藏的很好啊,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低调?

    看着蔡根还想墨迹,佟爱国受不了了。

    这是不进去不罢休的节奏啊?

    提人不好使,人家不开门也不能硬闯,佟爱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红票,从门缝里递了进去。

    “小兄弟,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搞装潢设计的。

    路过这里,看里面的装修很有创意,想进去参观一下。

    现在不营业正好,我们就在大堂看看就走。

    小兄弟过年买盒烟抽,行个方便。”

    仁科夫看着那张红票,吓了一跳,自己在这一天工资也没有一张红票啊,可是就这样让他们进来,真的好吗?

    因为一张红票,就让他们进来放弃自己的岗位职责,真的好吗?

    “你说你们不是坏人,就不是坏人啊?

    保护公司财产是我的职责,那是一张红票就能被收买的吗?

    你这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你自己。

    再说了,我也不抽烟,我喜欢喝酒。

    一直就喜欢喝红酒,这一张红票,连瓶好一点的干红都买不了,我犯得上吗?

    上次约会,喝的十多块钱的葡萄酒,特么的掉色,早上起来一看,浑身红色,老丢人了。”

    话说的挺傲娇,还把**说出来了,但是仁科夫的眼睛就没从红票上离开。

    哎,佟爱国太熟悉这个眼神了,哪里会不明白,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张红票,这次把两张一起塞了进去。

    “咱也不是墨迹人,行就开门让我们看看,立马就走。

    不行就算了,我们看不看的,也不那么重要。

    二百元至少可以买瓶干红了,兑雪碧那种,呵呵。”

    仁科夫还是盯着红票看,嘴里小声的念叨着,也不知道在说啥,隔着玻璃门蔡根也听不清楚。

    佟爱国看样是真饿了,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了,有了往回抽钱的动作,只见仁科夫眼疾手快,在红票被抽回去的瞬间,拿到了钱。

    仔细的放在口袋以后,仁科夫四下打量一番,正好一辆巡特警的车呼啸驶过,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把门打开了。

    “赶紧看哈,只能在大堂看,不能往里走。

    我也就是想尝尝一百多的干红啥味。

    哎,老板抠死了,春节期间在这上班没有三薪,年前连工资都没发上,更别说年终奖了,看样年后得换个工作了。”

    佟爱国一边进门,一边听着仁科夫的唠叨,突然找到了新的话题。

    “那你在这的红颜知己咋整?”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我信奉的是三不原则。

    这个单位的小姑娘已经差不多了,该换个地方了。”

    蔡根鄙视又羡慕的看了眼仁科夫,这个渣男,真让人眼红。

    别人都是不吃窝边草,他是只在窝边霍霍啊,还很有原则呢。

    佟爱国就看的比较开,深感赞同,给予了同道中人的理解。

    “小伙子记住,一定要坚守住自己的底线,规划好时间,这样就不会翻车。

    我当初啊,就是没有,哎,全怪我太博爱。”

    蔡根听不下去了,不再搭理这个老不正经的,跑向了金鱼池,四条锦鲤还在,死鱼眼依旧瞪着蔡根。

    蹲下来,菜根与这四只锦鲤对视,良久以后,才开始问。

    “佟二爷,这玩意咋拿啊?我好像无法感召他们。”

    “小蔡,当然是用手啊,用眼睛只能看。”

    蔡根伸出了手,抓向了锦鲤。

    仁科夫一看,这哪行啊,跑过去就要阻止,被啸天猫一爪子给绊了个跟头,趴在地上还在喊。

    “不要动...”

    蔡根很听话,抓住锦鲤的一瞬间,真的就不动了。

第1053章 他们想回家

    鱼池里的锦鲤,侧着眼看向蔡根抓来的手,没有任何躲藏,也没有任何畏惧,已经蓄势待发,想共生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凡人。

    当蔡根的手抓住锦鲤的一瞬间,锦鲤不动了,一股好似水流的物体,顺着蔡根的手爬上了他的脖子,下一刻就要把他共生。

    蔡根一个激灵,就不能动了,也不知道这独见是有麻痹作用,还是什么精神控制,反正保持这样的姿势,一动也不能动。

    完了,大意了。

    佟爱国这个老家伙的话,咋就无条件相信了呢?

    他说是自己家的东西,就是真是自己家的吗?

    自己又不是苦神,就算是真的,那也是苦神家的东西,毕竟自己现在还不是苦神。

    再次犯了想当然的错误,让蔡根懊恼无比,是不是说以后自己也会变成只能说实话的好孩子了?

    而且想要解除共生,只有杀死自己一途?

    特么的,本想占个便宜,谁想到把自己搭里了。

    这破玩意就算拿回来有啥用?

    难道以后摆摊当测谎仪吗?

    如果不灵的话,会被打死,那不是骗钱吗?

    如果灵的话,也会被打死,谁还不想说个瞎话啥的?

    独见捆住蔡根脖子的瞬间,一个声音不断在蔡根的脑海里回荡,说的毫无生气,说的十分理智,还有点含糊不清。

    “康康,康康,康康...”

    这是啥意思?

    难道每个被共生的人,脑子里都会想起这个声音吗?

    康康?

    有点耳熟呢?

    好像儿子小时候刚会冒话,说看看的谐音呢?

    哦,原来是看看,这是多大的鱼舌头啊?

    看毛啊看,蔡根心态极度不好。

    这张耗子也没出来,看样是没有触发保命机制,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一条鱼不断让你康康也不是事儿啊?

    突然,脑子里的声音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那康康都变音了,没有了刚才的淡定,尖锐的喊道。

    “惠佳,惠佳,惠佳...”

    这个声音不仅仅是来自脖子上独见,而是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蔡根,同时浮现在脑海里。

    这个四面八方也只是蔡根能理解的空间描述,实际上也不仅仅是局限在这个小小的洗浴会馆,甚至不局限在人世间。

    上次石火珠已经说过,这些被认定为异种的独见,就像是蒲公英的种子,飘散在各个空间之中,居无定所,随意飘荡。

    由于自身没有攻击力,也没有什么存在感,在各个空间世界里一直被当成了尘埃般的存在,没有人关注过,也没有人在意过。

    但是,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独见们这么多年,一直在飘荡着,不知源头,也不知尽头,甚至没有人试图与他们沟通过,或者沟通也没有成功过。

    看似一只独见共生了蔡根,实际上,所有如无根浮萍的独见,都感应到了这一时刻,都感应到了蔡根身体里的苦海。

    对家的渴望,已经让所有独见疯魔,看到家的一瞬间,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那一束光,无论多远,都奔着蔡根而来,来的过程中,不忘传达给蔡根一个信念,一定要回家的信念。

    感受到亿万个独见的信念,蔡根头痛欲裂,突然脑子里凭空出现这么多个念头,差点把蔡根逼疯,一下就呆傻起来,双眼无神,流着口水,跟着一起念叨。

    “惠佳,惠佳,惠佳...”

    旁边站着的啸天猫和佟爱国大惊失色,最紧张的莫过于阻拦不及的仁科夫,伸手就要拉蔡根。

    “你给我松开,那是棍子哥高价买的锦鲤,五六百一条呢?

    你给整死了,赔得起吗?”

    眼看就要拉住蔡根的档口,被啸天猫一爪子给拍晕了,这叽叽歪歪的磨道个没完,眼瞅着蔡根不能动,应该是到了什么关键时刻,要是被你这个渣男打断,自己这个第一萌宠就太失败了。

    “臭猫,你怎么能下死手呢?

    现在这么风流的人活这么大没有被打死很难得,死一个少一个啊。”

    佟爱国真是的着急,可能心里确实很器重这个同道中人。

    啸天猫双眼不离蔡根,无所谓的回答。

    “就是打晕了,这点力道应该不能死,除非他太虚了,那也是自己不爱惜身体。”

    佟爱国没有关注一动不动的蔡根,而是重点的观察起被打晕的仁科夫。

    “咋没死呢,你看看,都流汤了。

    恩?不对劲啊。”

    只见仁科夫的脖子处,流汤下一股水印,还在不断前行,目标正是发呆的蔡根。

    这条水印,在干燥的大理石地面上很是清晰,想忽略都做不到。

    什么东西留下的水印呢?

    好像鼻涕虫,又像是蚯蚓,佟爱国最终还是借助狂野鸟神之眼,才看出来,那不断向蔡根正是那独见。

    作为已经共生过的独见,可能是没有办法再打破空间的束缚自由穿梭,而是在那像是蛆一样不停的蛄蛹,很坚持,很顽强,就想蛄蛹到蔡根的身边。

    佟爱国踢了啸天猫一脚,一指地上的水印。

    “赶紧起开,你当着道了,影响你主人拿自己家东西,别怪一会小蔡炸毛。”

    啸天猫看着水印的前进轨迹,自己确实有点碍事,其实都不用佟爱国提醒,一蹦老高,躲得很远。

    “老头,你能看见吗?

    这独见是啥东西啊?

    不是很高级的样子,用爬的吗?”

    佟爱国真想纠正他的说法,爬还需要有手有脚呢,这独见没有手没有脚,鱼鳍都短的可怜,只能在那蛄蛹。

    还好,蔡根没有苏醒的趋势,就像是在那等着一样。

    “苦海里的东西,如果说是不高级,你自己信吗?”

    啸天猫把视线从蔡根身上移开了,看向了佟爱国,饱含深意的试探。

    “苦海你都知道,看样也算是个明白人。

    正好主人无意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互通一下有无。”

    互通有无的根本,就是给出最少的有,获得最多的无,这一点佟爱国比较门清,但是对于啸天猫想瞒着蔡根,比较好奇。

    “你咋知道,小蔡现在没意识呢?

    他不是你主人吗?

    咋地,还不是一条心啊?”

第1054章 独见的康康

    啸天猫没有解释,他为什么知道蔡根没有意识,实在他见过很多次蔡根这个模样了。

    双眼无神,留着口水,不是被幻境迷了,就是意识被流放了,反正处于不可听不可见的状态。

    “一条心是肯定的,不用你质疑。

    只是现阶段他不太适合知道太多,这个你心里没数吗?”

    佟爱国心里是有数的,否则也不会在蔡根问他的时候,一推二六五,往大哥身上扯。

    “那就说点干货吧,你知道的苦海是什么?”

    恩,这么快进入互相套话阶段了吗?

    啸天猫很喜欢佟爱国的直接。

    “我知道苦海与人世间的灵气消失有关。

    你知道的苦海是什么?”

    佟爱国没有任何意外,就好像啸天猫说的根本不是秘密一般,初步试探,肯定不会有什么干货。

    当然了,这是对他们这样一知半解的人来说,换成蔡根,肯定满满的求知欲。

    “独见是一条大鱼,我在那副画上,看到过,是一条很大很大的鱼,跟这里的独见不太一样,只是那个看人的眼神一样罢了。”

    这明显就对不上号啊,啸天猫话里话外了解的是,这里的独见可不只一条啊,而且应该也没有那么大,跳过细节,啸天猫开始了出其不意。

    “除了独见,苦海里还有什么?”

    佟爱国微微一笑,沉默不语,因为轮到啸天猫说了。

    这个老家伙,真是不好哄弄,一句也不愿意多说呢。

    “主人前几天漏水了,然后大坑下就形成了一个灵气复苏的小洞天,被灵子母玉藻他们占上了。”

    佟爱国大吃一惊,叫了出来。

    “啊,苦海漏出来了?”

    一猫一老头扯淡试探的同时,蔡根脑海中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一个个坚定的信念,不断的冲击他的神经,就是想回家。

    突然,感觉脖子上一凉,共生的独见好像进入了自己的身体,然后飞向了体内的那片泡着无数人影的大海。

    飞在空中的时候,那条独见就变了模样,作为鱼的整体轮廓没有变,只是变大了,很大。

    锦鲤大小,进入空间以后就变成了啸天猫大小,接触到海面一下就变成了鲸鱼的大小。

    只是,轮廓是有了,身体极度不完整,就像是一根鱼刺,没有几块肉,唯一完好无损的就是那颗死鱼眼,带着偏见的死鱼眼。

    同在海水里泡着的人们,在独见变大的同时,呼啦一下四散逃去,好像都不愿意触碰这个庞然大物,又或者带着什么禁忌,触碰即是灾祸。

    就连那半截木桩,也随着人群的逃离,努力的躲开独见,就像让独见看一眼都感觉难受。

    回到苦海以后,独见那种回家的念头一下消失了,死鱼眼小心翼翼的四下寻找了一番,好像没有找到自己恐惧的存在,瞬间放松了心态,也不见那残缺不全的鱼嘴如何动作,一个声音回荡在苦海。

    “康康,康康,康康...”

    随着声音的的回荡,死鱼眼看向了苦海里毫无生气苍白的人群,然后就像一只彩笔,赋予了视线下的人们以色彩。

    整个苦海就像本来是黑白色的默片,突然变成了彩色宽荧幕电影一样,声音有了,色彩也有了,竟然焕发了一点生机。

    只是,蔡根发现,用生机来描述不太准确,应该用沸腾来形容更加准确。

    因为那些被染上色彩的人们,表情很是痛苦,用尽全力要逃离独见的视线,独见的视线所到之处,苦海沸腾了。

    有一些人游得慢,被视线染上色彩以后,与其他苍白无色的人群有了本质区别,没有办法继续融入到人群中,像是臭狗屎一般被所有人嫌弃,只能独自哀嚎,孤独的游向偏僻的角落,被无情的边缘化,慢慢的沉入海底。

    偏偏独见乐此不彼,无视人群的痛苦,不断的游动追逐着四散的人群,把他的视线肆意挥洒,不断的给人以颜色,看着倒霉的人在自己的注视下变得特别,被边缘后,独自沉沦。

    还好,苦海足够大,独见的影响力有限,仅仅在一个小区域折腾,更广阔的海面依旧波澜不惊。

    眼前这幅场景,结合独见让人说实话的异能,好生动,好形象啊。

    整个世界都在说假话,突然有了说真话的人,可不就得被边缘化吗?很合理也很社会的样子呢?

    蔡根看着破烂的独见,有点眼熟呀?

    这个状态与独鸣有点类似,都是体型巨大,身体很不完整。

    如果结合独见刚入苦海四下小心寻找的姿态来看,是不是在找独鸣呢?

    看到独鸣不在,自己才敢出声喊康康吗?

    这是一套什么生物链啊?蔡根看不明白了。

    第二只独见进入身体以后,没有变成那副庞大的模样,而是瞬间变成了一根大鱼刺,在独见庞大而又破败的身体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随后,第三只,第四只,整整进来了五只独见,都变成了那副庞大身躯的一部分,此时蔡根终于有了比较靠谱的猜测。

    独鸣是被苦神整只请出苦海的,这个独见是被拆碎了放出去的。

    所以,那亿万回家的声音,恐怕就是独见身体的各个部分妄图在苦海重生的渴望吧。

    真是惨啊,独鸣好歹还在奈曼桥,没有离开人世间,这独见竟然被分散到了各个空间,也不知道苦神他老人家咋想的。

    难道也有什么深意?

    从目前蔡根接触到的苦神跟班来看,下场都不太好啊。

    毛毛在孤独的举盆,独鸣在悲惨的晒干,独见最惨,被分尸了。

    苦神果然是苦神,跟他的人都这么苦吗?

    蔡根尝试着与独见沟通,可是除了那只死鱼眼痴呆想要康康,没有任何反馈。

    回忆起剁椒鱼头的基本构造,蔡根就很好理解了,那空空的鱼脑还没有归位,目前回归的身体部位又不负责思考,没有办法沟通也算是正常。

    看苦海里的人们对独见的畏惧程度,估计他变得完整以后,也不只是让人说实话那么鸡肋吧?

    等了一会,不见有其他独见进来,估计那些在异空间的独见碎片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蔡根决定不继续等了,拼好这么大一条鱼,比小孙拼那红色的碎纸要费劲,也等不起。

第1055章 扫地老喇嘛

    瑞雪寺?

    穆恩没啥印象,一个四线城市的小寺庙,虽然本地人觉得牛得不行,放眼全国,名山大川,深山古刹不计其数,谁知道这个小小的瑞雪寺啊。

    可是,那个谢不安为什么说自己到站了呢?

    这个瑞雪寺为什么是自己的一站呢?

    算了,自己现在形单影只,即使知道太清沟是萨满教的秘密所在,自己又能如何呢?

    还是赶紧去省城做植发比较重要,盛世容颜才是自己安生立命的本钱,其他的从长计议吧。

    站在国道路边,就想继续打车,期望再有别的出租车。

    等了半小时,终于有一辆出租车缓缓驶来,顶灯还是红的,说明是空车,穆恩一阵欣喜,天不亡我啊。

    可是,出租车越来越近,穆恩的心也越来越凉。

    所有原因,都是那出租车前挡玻璃上的孔洞,就是自己月华打出来的孔洞。

    看到穆恩还在路边,出租车停了下来,谢不安没好气的下车了。

    走到穆恩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也不知道在观察什么。

    “你,到站了,还想去哪里?”

    穆恩想攻击,手不好使了。

    穆恩想逃跑,腿不好使了。

    穆恩想说话,嘴不好使了。

    还好,眼神挺好使,只能惊恐的看着谢不安,这位咋就没完没了跟自己飚上了呢?

    谢不安对于穆恩的不回答,很是不满。

    “我特么问你话呢?你想去哪里?

    完蛋玩意,连嘴都不好使。

    咋地,这一站不满意啊?

    那我直接拉你去终点啊?”

    穆恩真的想摇头,但是脖子不好使,急的眼泪哗哗的流。

    “行了,行了,哭尿尿汤的,好歹也是西边二十四诸天。

    你月宫仙子的尊严呢?

    设计玉帝老儿的时候你咋不哭呢?

    陷害嫦娥那娘们的时候你咋不哭呢?

    给观音那碧池当狗腿子的时候你咋不哭呢?

    现在你哭了,有啥用?

    你到站了,明白就赶紧眨眼。”

    听到这几句话,穆恩比刚才更害怕了,吓得赶紧止住了泪水,这货到底是谁啊?

    玉帝是老儿?

    嫦娥是娘们?

    观音是碧池?

    穆恩真想一下昏过去,一了百了,但是还做不到,使劲的眨眼,都快用眼皮打出火星子了。

    谢不安这才心满意足,穆恩终于给了他正面的反馈,转身就向上车,突然停下脚步,再次来到穆恩的身前,开始翻找穆恩的背包。

    “我刚才要少了,汽车玻璃是限量款,你给的钱不够。”

    说着,把穆恩的钱包还有手机全都拿走了,摸到装传送符的小口袋,谢不安迟疑了。

    “算了,你这么废物,一下就死了也是麻烦,留着给你保命吧。”

    看着谢不安没有动传送符,穆恩立马感激涕零,不过一个瞬间就恢复了,自己瞎感激个毛线啊,真是贱骨头,这就是屋顶效应吗?

    本来自己以为必死了,本来以为所有家底都没有了,结果,人家没整死自己,还给自己留下了保命的本钱,就觉得很幸运吗?

    哎,底线都是这样一次一次被打破的,自己越来越像人了呢?

    这次,出租车刚动,穆恩也动了,不在道边站着了,快步的走向了瑞雪寺。

    真怕这谢不安再来第三次,那估计自己就凉透了。

    大年初一,瑞雪寺的香火还挺旺。

    三十后半夜一过,就有很多人来上头注香,现在的人群,估计是起来晚的,毕竟已经初一下午了。

    来到门口,穆恩仔细端详了一番,没啥特别的,算是典型的密宗寺庙,外观上看着隐隐有股子血淋淋的峥嵘意味,不是很平和。

    连摩羯格都能下的去口,穆恩还在乎平和不平和吗?

    迈步就想往里面走,自己倒要看看,这个破庙为什么是自己的一站。

    突然出现的一声断喝,打扰了穆恩的思绪。

    “买票了吗?就想往里走?”

    穆恩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带着红袖标的中年妇女,坐在了门口,穿着黑色的棉大衣,一脸嫌弃。

    穆恩心里觉得有点滑稽,自己是西边的二十四诸天护法,堂堂的月宫仙子,来一个小破庙竟然还需要买票吗?

    刚想一个月华封了对方的嘴,身后走来一群人,出示门票进了寺门。

    人太多了,暴起伤人影响不好,尤其那谢不安还说这是自己的一站,先看看再说吧,不要冲动。

    转身来到售票处,一看票价,成人四十五元,节假日六十元。

    晕,这来庙上还分淡旺季吗?

    不是应该统一价格吗?

    穆恩一阵无语过后,开始翻包掏钱。

    可惜,谢不安搜刮的很利索,连硬币都没给穆恩留,钱包都拿走了。

    这就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吗?

    穆恩绝对不是英雄汉,她是心机婊,很机灵那种,瞬间就想到了最后一招。

    从里包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拿给检票的妇女看。

    “我有皈依证,不需要买票吧?”

    检票妇女仔细看了看证件,钢印啥的很全,有点不舒服了。

    六十块钱的门票,那都是自己奖金,提成,养家糊口的基本啊。

    眼前的穆恩,就是摧毁自己活命根本的罪魁祸首,哪里还有好脾气。

    “照片上的,是你本人吗?

    有点不像啊,不是本人不能用。”

    此时,穆恩脸是肿的,头上缠着纱布,门牙还缺了几颗,确实与皈依证上的照片判若两人。

    照片上的穆恩,庄重典雅,五官迷人,女神的高冷范不说,还有一点成熟女人的知性美。

    被人家质疑长相,这可就触犯了穆恩的逆鳞,自己比名声还在乎的长相,竟然遭到了这个老娘们儿的质疑?

    算了,不装了,毁灭吧。

    一道月华毫无声息的打向了检票的妇女,只是在半空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此时,寺庙里传来了一声叹息,很是悠长,并且意味深长。

    检票妇女听到叹息声,脸色一变,赶紧恭敬的对穆恩说。

    “既然是皈依弟子,赶紧进去吧,今天活佛为大家修法。”

    穆恩听着那声叹息,有点耳熟呢。

    走进了寺庙,里三层,外三层,都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人,终于走到了瑞雪寺的最里面,看到了一个正在扫地的老喇嘛,穆恩怔住了。

    “大舅?你咋在这呢?”

第1056章 诺迦跋哩陀尊者

    叫了一声大舅,穆恩突然捂住了嘴,实在是太震惊了,没有控制好情绪。

    记得当初,自己结婚的时候,确实见过这老喇嘛一面,只是那一面却给穆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为在婚礼现场,灵子母因为一个破碗,打了这个老喇嘛一天一宿,闹洞房都没顾得上参与。

    见扫地老喇嘛连头都没抬,穆恩明白自己有点冒失了。

    也不顾地上的积雪初化的泥泞,赶紧跪在地上。

    “二十四诸天护法月宫仙子,拜见诺迦跋哩陀尊者。”

    一个头磕在地上,原本包好止血的纱布,就渗出了血。

    完蛋,湿纸巾破了!

    老喇嘛这才抬起了头,看到满脑袋血的穆恩,又是一阵惺惺作态,假装叹息一声。

    “哎,起来吧,终究是被你们发现了。”

    恩?

    穆恩一下就蒙圈了,听话的站起身,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就目前的形式看,谢不安说的还真不错,这个瑞雪寺果然是自己的一站。

    因为在这里,竟然见到了灵子母的哥哥,自己名义上的大舅,诺迦跋哩陀尊者。

    至于这诺迦跋哩陀尊者,来头可就大了,那是罗汉堂顺位第三的举钵罗汉啊。

    罗汉堂不像二十四诸天,有着严密的组织架构,明确的管理网络,严谨的行动纲领。

    由于罗汉果位的稀缺,西边对罗汉堂都是散养的,没有什么重大事情,一般不会召集。

    所以,这么多年,穆恩在人世间遇到的罗汉,基本没有。

    也不知道是故意隐藏身份,还是投胎有时间差,反正官方没有给出任何关于罗汉堂的明却信息。

    但是,今天,自己竟然遇到了罗汉,还是有一定亲戚关系的举钵罗汉,绝对是自己人生不可错过的一站。

    穆恩真想给谢不安点上一个赞,可惜不在人家朋友圈,刚才也没敢留联系方式。

    看着穆恩的凄惨模样,不一定在哪里受了委屈,举钵罗汉一点也没有兴趣。

    只是,如果连儿媳妇都这样了,那么作为婆婆的灵子母难道出事了?

    “你婆婆让你来找我的吗?”

    穆恩大吃一惊,这灵子母心里真是能藏住事,与自己大哥在一个城市,这么长时间竟然也没上报,也没透漏出一丝风声。

    “我婆婆早就知道您在这里吗?”

    “怎么可能知道,我一心隐藏,谁能发现?

    别的我不敢说,这隐藏的技能点,我是点满的。

    别说是你婆婆,就是菩萨来了,也不会...”

    吹到一半,举钵罗汉觉得不对劲。

    自己隐藏的这么好,穆恩怎么会找上门来呢?

    难道不是灵子母发现了自己吗?

    心里好纠结啊,即想让灵子母知道自己在这里,又不想丢了手艺,就是这么矛盾。

    自己心里咋想,不可能说出来,举钵罗汉决定改变话题,看在灵子母的面子上,语气上也缓和了许多。

    “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月奴,啊不对,外甥媳妇,你是凑巧路过的吗?”

    称呼上的变化,让穆恩先是脸上一白,然后就红了。

    月奴的称呼带有很强的侮辱性,婆婆家这一边的亲戚,都是看不起自己的吧。

    这么多年也没有改变,哪怕自己生了儿子,地位也没有任何提升。

    但是,举钵罗汉改了称呼,这让穆恩很是欣慰,下面进入亲戚的沟通范围了,比官方的交往要好很多。

    眼珠都没有转,一套说辞就涌上了心头,穆恩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大舅啊,您不知道,我这是经过高人指点,才莫名的走到了这里。

    真是苍天有眼,冥冥中的安排绝对的佛祖保佑...”

    举钵罗汉听到这,把扫把一扔,算了,不装了。

    “你给我打住,佛祖真的保佑,也不会让咱们去填命轮,在西方极乐每天喝酒打屁,待着不香吗?

    入这轮回,在人世间受苦,有瘾吗?

    你说话就说话,别扯犊子玩虚的,我就不爱听这些套话。”

    穆恩被打断思路,实在难受,听到人家不吃这一套,心想也省去了官方辞令的麻烦,直接上干货吧。

    正要开口,举钵罗汉转身就走。

    “跟我来,整理一下你的仪容仪表,满脸血了呼啦的,让人看到成何体统,跟我说话,我都嫌丢人。”

    穆恩张着嘴,把所有话都忘了,低着头羞愧的跟在举钵罗汉后面。

    出了瑞雪寺的后门,来到了一个独立的小院落,不大的小院种满了松柏,在这寒冷的冬天,依旧郁郁葱葱一片绿色盎然。

    穆恩不住点头,果然是罗汉的家,这陈设布置,果然有讲究,四季常青,整的跟公墓似的,有派头。

    来到小院里面,是座连片的四层别墅,建筑风格与寺庙相似,红柱青瓦小白墙,还有那成套系的浮雕,无一不透漏着低调奢华有内涵。

    穆恩再次点头,这罗汉就是讲究,即使躲躲藏藏都没有降低生活质量,衣食住行必须带着与身份相符的标准。

    只是,在这人世间沉沦多年,传武小说看多了吧,这么有身份的人,为什么装扫地僧呢?什么恶趣味?

    大人物的脑回路,就是清奇,穆恩也不明白,也不敢问。

    跟着举钵罗汉进了正厅,看到屋里一副巨大而又奢华的床,上面坐着一个白胖白胖的中年人,正在闭着眼睛念经。

    举钵罗汉很是随意,走到床前。

    “初一这拨,都答对完了吗?”

    床上的中年胖子赶紧睁开眼睛,还下意识的擦了一下嘴里的口水,看样刚才是在沉思中打盹了。

    看到举钵罗汉,赶紧爬下了床,弯着腰十分恭敬的回答。

    “回禀尊者,初一这拨全都完事了。

    摸顶开光解惑,一共四十四人,供奉钱财计...”

    “行了,谁问你收多少钱了?

    赶紧去安排晚饭,我这有客人。

    对了,你带她去收拾收拾,该治伤治伤。”

    中年胖子小心的看了看旁边的穆恩,眼神里有了隐晦的意外,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眼神,穆恩怎么会看不出来,肯定是想歪了。

    刚想出口呵斥,举钵罗汉先开口了。

    “挖一只眼睛,省着没事瞎看。”

    中年胖子没有任何迟疑,抬手挖掉了一颗眼珠,攥在手里,跪在地上开始磕头。

    “小人错了,小人错了,女施主开恩,尊者开恩。”

    恩,家教很严嘛!

第1057章 喇嘛肉的火候

    穆恩没有较真,推测这个胖子就是这里对外的招牌吧,估计以后还有用,所以只让挖了一颗眼珠。

    “赶紧带路,别墨迹了。”

    中年胖子像是受到了特赦,赶紧起身带着穆恩去治伤。

    这里毕竟是寺院,不是医院,简单的处置了一下伤口,换了一身相对得体的衣服,穆恩再次回到了大厅。

    此时,举钵罗汉正在用餐,压根没等穆恩。

    看到穆恩梳洗干净,顺眼了一些,举钵罗汉强迫自己,稍微热情一下,就算是给灵子母面子。

    “坐,一起吃吧。”

    人家给你脸,你必须得接着,穆恩心里明白,再装客气就有点自虐了,坐在炕桌旁边,端起了碗。

    桌上的菜肴很是简单,一盆炖菜,白米饭。

    这个伙食标准,与居住环境的奢华相比,有点不符啊。

    疑惑的看着那盆菜,难道有什么说道?

    五花肉炖白菜,很朴素啊。

    看着穆恩盯着菜不吃,举钵罗汉明白了她的心思,像是主厨一般,开始了讲解这盆菜的不凡。

    “咋地,嫌菜不好啊?

    你也没见过啥市面,知道这叫啥不?”

    穆恩端着碗,也没敢吃,都不知道叫啥名,有啥脸吃?

    “请大舅明示,这盆菜叫什么?”

    “喇嘛肉炖酸白菜,听过没?”

    穆恩强忍着心里的惊讶,这举钵罗汉现在咋还好这口了呢?

    按照这盆菜的分量,这一寺的喇嘛,也不够过冬的啊。

    虽然没有什么道德上的约束,穆恩觉得这辈子生而为人,还是有点禁忌的好,默默的放下了碗筷,抱歉的一笑。

    “大舅,我来的时候,刚吃完。

    最近还在减肥,就不陪您吃了。”

    完蛋,这幅样子肯定是误会了。

    举钵罗汉如果是以前的脾气,早就把饭桌给掀了,可是现在毕竟不是以前,自己在小辈面前,也得注意形象不是。

    “你以为这喇嘛肉是啥?”

    没等穆恩帮着找借口搪塞,举钵罗汉夹起了一块,举在穆恩面前。

    “这是乳猪从下生开始,每天灌人参虫草等熬制的汤药,不可杂食,单独喂养,健身美容听音乐缺一不可。”

    原来是猪肉啊...

    穆恩放下了心,只是听到健身美容的时候,心里有点膈应。

    “长得太大,肉就不嫩,长得太小油脂不全。

    一个月催熟到一百斤,误差控制在一百克内。”

    举钵罗汉说到这,看着筷子上的五花肉,就像是在看一件艺术品,自豪之意,无以言表。

    “每头猪只取三五斤前胸梅花肉,再用我独门秘法,腌制二七一十四天,方可入锅,此为重点。”

    穆恩对举钵罗汉的讲解,惊为天人,本来以为只是他道听途说,故意炫耀。

    按照这个手拿把掐的熟练程度,他隐藏在瑞雪寺,难道一直在养猪吗?

    接下来,举钵罗汉坐实了穆恩的推测,只是,看样不只是养猪。

    五花肉讲解告一段落,举钵罗汉把那大块猪肉塞进了嘴里,一口下去,猪油顺嘴直流,看着就香腻可人。

    只是配上那张像是核桃一般充满皱纹的老脸,让穆恩没有任何食欲。

    咽下喇嘛肉,举钵罗汉又夹起了一块白菜。

    “你知道这是啥不?”

    “白菜?”

    “错!”

    “酸菜?”

    “错!是酸白菜!”

    穆恩真想抽自己的嘴,刚才都说是喇嘛肉炖酸白菜了,自己咋就记错了呢?

    “酸白菜,不是白菜,也不是酸菜。

    它的存在,就是我给白菜的逆天改命。

    精选有机白菜,在她风华正茂的年纪,砍下来用正午的至阳之气,暴晒二七一十四天。

    然后放入缸内,按照秘法,依靠至阴之气,腌制二七一十四天。

    少一天,白菜不酸,多一天,白菜变酸菜,这其中火候的把握,还有这日月交替的控制,非常人可为之。”

    穆恩的表情彻底呆滞了,把腌酸菜说得这么高大上,不亏是罗汉尊者,打死自己,也没法整出这么多门道来。

    看来,这位罗汉尊者,在这隐藏的这些年,相当无聊呢。

    一点正事没干啊,除了喂猪就是腌酸菜来着?

    穆恩不敢再多说一句,害怕人家继续给自己科普,端起饭碗,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好像八辈子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一般。

    看着穆恩这么迫切,举钵罗汉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只是笑了一下,就充满了遗憾。

    “可惜,你婆婆不知道我在这,真想给她送点去尝尝,我这些年苦心专研,还不是为了让她吃口新鲜。”

    “大舅,那我去告诉婆婆。”

    “不可,我要隐藏行踪啊,不能去告诉她,只能依靠她自己发现了,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这是什么逻辑呢?

    穆恩对于他们兄妹之间的扭巴简直无言以对。

    算了,饭也吃了,人家也显摆完了,自己还是说正事吧。

    “大舅,我这次来,真是冥冥中的安排,佛祖的...

    您别瞪眼,我说重点。

    那就是,我发现太清沟里有萨满教的大秘密,只是我实力不济,干不过萨满教,所以才这幅模样。”

    说到太清沟的萨满教,举钵罗汉连眼皮都没抬,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穆恩猜测,同在一个城市,这点事举钵罗汉应该了然于心吧,那他咋就忍住没有动手呢?

    “本想着得到萨满教的秘密,也算是大功一件,然后把功劳往婆婆身上一按,也算是我尽点孝心。

    这些年,婆婆虽然不待见我,但是我不能没了良心不是?

    再说了,您那么多外甥不知何处颠沛流离,我也想多立功,有了依仗,慢慢解救小叔子们出那水深火热啊。”

    栓对,必须把这个事情和婆婆栓上对,下面的话才好继续说,穆恩对这一点,非常明确,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灵子母好,必须的。

    举钵罗汉听这穆恩好像背熟了一般说出了这些话,沉思了良久,又夹起了一块喇嘛肉。

    “你说,做出这喇嘛肉,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打机锋就不会说人话吗?

    大人物的通病,穆恩最看不上这点。

    小猪?

    不杂食?

    灌草药?

    还有啥来着?

    对,秘法腌制,穆恩眼前一亮。

    “是大舅的独门秘法。”

    “错,是火候,二七一十四天的火候。”

    穆恩脑子很灵光,太清沟的火候不到吗?

第1058章 莫等空悲切

    蔡根恢复了神智,手里还抓着锦鲤,随手扔到了鱼池。

    再看身边的一猫一人,好像刚才在探讨什么,因为佟爱国正用一脸不信看着啸天猫。

    “你俩说啥呢?咋还急赤白脸的呢?”

    啸天猫比较敏锐,蔡根扔鱼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果断的暂停了与佟爱国的信息互换。

    “没说啥,我和老头赌五百元,猜晚上吃啥。

    我说吃米饭,他说吃馒头,主人是说我俩谁赢?”

    蔡根得到了独见,虽然暂时没啥用,终究是解决了二掌柜的问题,虽然有点不全,可能是员工放假了吧。

    那回家的迫切,让所有独见都会赶到自己身边吧。

    不说远道的,人世间的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这个地方被异种入侵的麻烦也就会迎刃而解。

    “小天,你赢定了,佟二爷,掏钱吧。”

    “凭啥,都没看见,你咋知道呢?”

    佟爱国脑子里想的还是苦海的事情,顺着啸天猫的话茬往下说,一脸的不服输。

    蔡根叹息一声,这个赌局有啥意义吗?

    算了,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吧。

    掏出了电话,给小二打了过去。

    “小二,晚饭做了吗?

    恩,我回去吃,整米饭吧。

    我不是挑食,这两天面食吃多了,上顿下顿饺子。

    恩,半小时我就回去了。

    恩恩,准点开饭。”

    挂上电话,看着佟爱国,意思明显,你输了。

    佟爱国其实不想掏钱,他真想吐一口血然后假装昏过去。

    哪有这么玩赖的啊?

    这不是欺负人吗?

    可是,啸天猫不住的给他使眼神,毕竟刚才的话题不想让蔡根知道,只得掏出了五百元递给了啸天猫。

    “爷不差钱,愿赌服输,你一只猫,要钱有啥用?”

    啸天猫接过了钱,还认真数了数,然后献媚的塞到了蔡根的裤子口袋。

    “主人,我看了,不是假钱,数也对,收好,哈。”

    这狗腿子的模样啊,让蔡根看得很是欢喜。

    “这渣男,不,他叫啥来着?

    人尽可夫,对,仁科夫。

    他共生解除了吧?

    咋还爬地上了呢?

    不会死了吧?”

    蔡根这才看到地上趴着的仁科夫,吓了一跳,收回独见虽然重要,不死人更重要啊,尤其花心也没死的罪过。

    “主人放心,我就是把他打晕了。

    看我赐福于他,净化他肮脏的灵魂。”

    说来就来,啸天猫一顿宣泄,仁科夫一摸脸,果然站了起来。

    看着蔡根他们两人一猫,反应有点迟钝。

    “宠物不让进,不对,停业了,你们也不让进。”

    突然一拍脑袋,好像回过神,记忆恢复了。

    “哎呀,我咋地了?

    你们看完了吗?

    看完了赶紧出去。”

    蔡根看他确实没事了,踢了啸天猫一脚,就想往外走,突然仁科夫的电话响了。

    “喂,娘啊,啥事啊?

    我都说了,单位特别忙,真的回不去。

    老板这边特别器重我,那么大个买卖全靠我在这给撑着呢,我真回不去。

    啥冬捕节能咋地,一天给五十我也回不去。

    等出正月的,这边不忙了,我带着对象回去。

    就是我上次跟你说...小敏,对,小敏。

    哪有什么小樱,我就一个对象。

    你就别瞎猜了,我很专一的,不可能乱搞。

    行了,行了,这边还忙,我先不说了啊。”

    直到仁科夫挂上电话,蔡根才走出门去。

    这瞎话说的还能更溜一点吗?

    看样独见共生的副作用真的彻底消失了。

    果然不全说实话,对所有人都好,哪怕是假话,哪怕是胡扯。

    反正,电话另一边的老人家,肯定能过个好年,不用太惦记儿子,再往多了想,说不定还会小骄傲一下。

    这样的谎言,是不是让世界更美好呢?

    如果说,谎言让这世界更美好,那么独见的存在,对于人世间岂不是个威胁?

    继续按照这个思路往下顺的话,那么苦神把独见分尸后清除出人世间,是不是对人世间的一种保护呢?

    很有可能,非常有可能。

    毛毛在那举盆就是为了保护人世间,那独鸣晒干有什么积极作用呢?

    见了独鸣两次,都没有说出她的使命,难道因为不露脸或者很尴尬不好意思说?

    由此得出结论,自己让独见回苦海,是不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呢?

    蔡根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是心里好像有一层轻纱蒙着,看到了轮廓,就是看不清,很是懊恼。

    直到车子回了店,蔡根还是没有完全想明白。

    看到桌子上一碗又一碗的米饭,才把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抛到了脑后,这五百元赢得,真是轻松啊。

    吃饭的已经全到了,除了小二,他们也都见过佟爱国,毕竟上次人家请客大伙都没客气,一顿酸菜馅饼吃了好几百。

    对于蔡根把客户请到店里来,谁也没意外,谁也没问细节,反正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呗,蔡根身边从来不会缺。

    蔡根嫌麻烦也没回老妈家,本来大初一的应该喝点酒,中午喝的不少,晚上就有点不愿意喝了。

    老话都说了,晚上喝酒,难受一宿。

    中午喝酒,难受半天一宿,连上顿确实难受。

    偏偏佟爱国被春蹄治疗以后,精神焕发,酒瘾挺大,没用咋沟通,就和段晓红那个酒蒙子喝到一起去了。

    其他人吃完饭就看这俩活宝在那耍,从白酒喝到啤酒,从十五二十喝到棒子棒子鸡,最后在进行到小蜜蜂的时候,蔡根终于受不住了。

    一百多岁的老人家,在那红着脸色眯眯的噘着嘴,确实有点太挑战大伙的神经,偏偏段晓红这个酒蒙子只认酒不分人,还那么配合,这画面就有点辣眼睛了。

    “佟二爷,您老岁数也大了,差不多就行了。

    酒要少吃,事要多知,要不今天就这样吧。”

    佟爱国听到蔡根搅局,很是不满,自己这么多年身体不好,从来没有这么放开量喝,好不容易今天高兴,哪里会罢休。

    “小蔡,活的不开心,身体倍棒,一万岁又如何?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等空悲切啊。

    这一条建议免费送给你,就让我的激情,肆意燃烧吧。”

第1059章 职业习惯

    蔡根可以看出来,还真是佟爱国有感而发,说得异常正经,也就是他这个岁数的老人,才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吧。

    蔡根一个劲的挠头,毕竟还有这么多观众在,实在有点为老不尊,给大伙一个眼色。

    散了吧,这老头人来疯,没有观众就该消停了。

    众人收到眼神刚想走,佟爱国不干了,突然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摞红票,递给了看热闹的小二。

    “大过年的,咋这么扫兴呢?

    今天谁也不能走,我请客,上洋酒,不醉不归!”

    从厚度上看,这摞红票至少四五千,整几瓶洋酒还有很多剩余,只是大初一的上哪里整洋酒去啊?

    不对,他咋没把钱给别人呢?

    为什么单单把钱给小二了呢?

    蔡根随即就释然了,佟爱国虽然不如他大哥,但是也算名门之后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小二,你去吧,别太远,记得给人家钱。”

    看蔡根点头了,小二拿着钱就要出门,佟爱国不忘嘱咐。

    “多整点冰块,对了,有红酒也顺点。”

    哎,人家小二去买,咋到你嘴里就是顺了呢?

    小二从出门到进门,还没有一分钟,抱着木箱就回来了。

    四五瓶洋酒,十多瓶红酒,还有一桶冰块,不知道在哪里顺的,还带着十多个玻璃杯。

    佟爱国拿着洋酒看了看,很是满意,估计比较符合他的品味,熟练的打开以后。

    “都别慎着了,破散白不喝,破啤酒不喝。

    洋酒红酒都不便宜,喝点吧。”

    蔡根本来想帮着众人拒绝的,谁有功夫陪着你耍酒疯啊,又不是酒蒙子。

    可是蔡根还没开口,众人已经都找到了自己的酒杯,等着佟爱国倒酒呢。

    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啊,没喝过洋酒啊?

    不是就二锅头兑可乐吗?

    有必要吗?

    心里想着,蔡根也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难得佟二爷高兴,别多喝,这玩意后劲足哈。”

    第一杯刚喝下去,小二就走到了吧台后面,朝着蔡根比划了一片红色,麻利的放到了钱盒子里,看样是剩钱了,那耀眼的红色显示,还剩不少呢。

    这小二,真是没法说,太会办事了,蔡根心里一个劲的给他点赞。

    其他人都喝了,只有小孙端着酒杯,在那相面,想喝,又不想喝,很是纠结的样子。

    蔡根帮他下了决心,抢过了他的酒杯,一饮而尽。

    “但凡有迟疑的事情,就不是真的想干的事情,没必要为难自己。”

    小孙听了蔡根的话,点了点头,不再碰酒杯,默默的抽烟看热闹,没有一点因为喝不到酒遗憾。

    这就对了,懂得放下的人,才能最洒脱,蔡根很羡慕,自己只能说,根本做不到。

    吃饭的时候,石火珠没喝酒,有点心不在焉,轮到纯喝酒的阶段,就有点刹不住闸了。

    那纯饮一杯接一杯,连冰块都舍不得放,好像一心求醉一般。

    蔡根一打眼,就明白他的状态,因为很熟悉,这就是压力太大,妄图用酒精麻醉自己以后,获得片刻的安宁。

    想要和石火珠说点宽心的话,可是话到嘴边觉得没啥营养,自己总不能说,你别愁了,那一百万我不要了吧?

    除非蔡根喝多了,目前还没到火候。

    蔡根没喝多,啸天猫竟然第一个喝多了,可能是生理构造决定的吧,不用什么异能,猫咪对酒精太敏感。

    喝多的啸天猫,开始给小二和小孙讲下午的事情,说的眉飞色舞绘声绘色,最后还从一目僧里掏出了巴隆,给大伙展示灵子母的抵押品。

    谁想到,金刚鹦鹉一出来就炸毛了,就像是一根飞翔的鸡毛掸子,飞道哪里都感觉没啥安全感,好像很恐惧的样子,最后自觉自动的回到了一目僧里,连句话都没留下。

    蔡根很满意这个效果,说明自己这一屋子家具,还是经得住考验的,让自己很有安全感,至少在这个屋里,巴隆都不敢炸屁,这很好。

    几瓶洋酒参着红酒下肚以后,大伙的情绪已经到位了,谁也没用异能啥的解酒,那样就有点太扫兴,真都听了佟爱国的鼓动,今朝有酒今朝醉了。

    在石火珠也喝多的时候,拉着蔡根的手,一直在哭,哭得很伤心,好像心里有天大的委屈一样,但就是不开口。

    蔡根陪着他,不断的轻拂他的肩膀给以安慰,同样默契的一声不吱,就是不问他为什么哭。

    相持了很久以后,石火珠终于绷不住,他其实心里不止有一百万奖金的事情,还有几个下属在太清沟被当人质呢。

    自己的辖区,那是第一责任人啊,这个事情比一百万还严重呢。

    可是,经过小孙的告诫,自己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啊,人家满心欢喜的在这喝着酒唱着歌,享受生活的美好。

    你一开口让人家帮你去太清沟冰天雪地和神道教打生打死。

    凭啥啊?

    真希望蔡根主动问一问啊,哪怕蔡根不问,其他人问也行啊。

    偏偏谁看到自己哭,都不惊讶。

    好像这么多人笑,只有自己哭很正常一样。

    终于,嗓子哑了,泪流干了,只剩下干嚎让石火珠自己都觉得挺没意思的,鼓起了勇气,干了杯中酒。

    “蔡老哥,我这...”

    铃铛一响,在嘈杂的人声中依旧那么明显,店门开了。

    所有人都向着门口看去,只见萧萧一身工装,庄重威严,迈着四方步就进屋了。

    “恩公,你不够意思啊。

    让我去加班,你们在这喝酒。

    呀,你们还喝的洋酒,太不讲究了。”

    石火珠的话被萧萧打断了,蔡根觉得来得恰到好处,立马抽回了被石火珠抓着的手,拿了瓶干红走向了萧萧。

    “我要是讲究,昨天晚上就该喊你,可惜...

    算了,不提那些闹心事了。

    这小半年,你虽然工作没啥成绩,但没有功劳也算有苦劳。

    这瓶酒你先喝着,算是我给你的犒劳。”

    萧萧接过红酒,假装羞涩一笑,勾起了以往的职业习惯。

    “恩公赏我酒,我必须敞亮,看我打个样。”

    说着,也不顾那一身工装,豪放的一脚踩在凳子上,叉着腰,举瓶就干,三口一瓶。

    喝完了以后,把酒瓶倒过来,就想要赏钱,出口的瞬间感觉场合不对。

    哎,入戏太深,职业习惯。

第1060章 离你远点

    看到萧萧的举动,联想到她曾经的职业,蔡根心里一阵万幸,还好昨天没有喊她一起去,否则什么脸都丢光了。

    看到这样的成品,估计打死张耗子都不会吃那俩饺子吧。

    想到张耗子,蔡根自然的联想到下午那群米奇攻击手段的下作,还有那些肮脏的武器,一阵无语,灌了两杯酒,才把那股恶心劲给压下去。

    石火珠刚才被萧萧打断,已经鼓起的勇气很是执着,再次凑过来,拉住了蔡根的手。

    “蔡老哥,我其实...”

    “三舅,你快看,外面的是谁?”

    漂亮,小孙的一句提醒,再次帮着蔡根解围了。

    没有搭理石火珠,蔡根定睛看向窗外。

    天已经黑了,借着屋里灯光,还有门外的红灯笼,站着三个人。

    一个瘦小男人,长得尖嘴猴腮,不住的再往屋里张望。

    一个同样瘦小的女人,满脸愁容,低头看鞋。

    还有一个就比较扎眼了,一脸似笑非笑,看到蔡根往外边看,一咧嘴还露出了傻笑,嘴里的门牙还缺了一颗。

    这个组合辨识度太高了,比龙组那哥仨还好认。

    蔡根再次抽回了石火珠握着的手,朝着店外不住的招呼。

    “进来啊,快进来,在外面干啥啊?”

    外面的张耗子肯定是没听见蔡根的招呼,但是那动作确实好认,踌躇了一下,还是带着老婆小弟推门进屋了。

    门开铃铛响,大伙再次看向门口,盯着进来的三个人,除了佟爱国其他人都没当回事。

    佟爱国也只是惊讶了一小下,就被酒精的麻醉作用给干到了,爱谁来谁来吧,谁来都不奇怪。

    蔡根很热情,给张耗子三人发了酒,碰杯喝了一口。

    “张哥,咋这么有闲心呢,来我这认门?”

    张耗子喝了口洋酒,有点不太适应,一下脸就红了。

    “蔡老板,没想到,早上刚分手,晚上咱们就又见面了。

    我也没啥事,就是想出个远门,来跟你告别的。”

    嗯?

    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呢?

    这夕兽的问题都解决了,为什么还要出远门呢?

    蔡根真想说,你给我的人情不太好用,以后我还想指望你这个本尊给我当打手呢,你竟然要走?

    千言万语在蔡根的脑子里翻涌了一阵,觉得说多了问多了不太稳妥,毕竟也不熟。

    人家临走能来跟你说一声,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已经很客气了。

    “火车还是汽车啊?啥时候的票啊?”

    张耗子有点难为情了,哪有钱买票啊?

    “没买票,春节不太好买票,也贵。

    我们步行,能走多远走多远。”

    晕,靠腿走啊?

    那能走多远啊?

    这张耗子说出远门,是开玩笑的吧?

    “你不是能嗖吗?咋还步行呢?”

    思辰一直低着头,想着心事,蔡根这样刨根问底让她很烦躁,而且,这一切的事情也是因为蔡根而起,要不是张耗子非得来和蔡根告别,自己是打死都不想见的,所以没了好态度。

    “他嗖了,我咋整?”

    “那买不到票,就包个车呗,总不能用脚走啊。”

    “包车不用钱啊?你给...”

    “闭嘴,败家老娘们,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被张耗子呵斥,思辰眼圈一下就红了,要是换成以往,张耗子哪会这样训自己,实在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心里压力都很大吧。

    “蔡老板,我就是来跟你道别。

    以后有缘再见,再次感谢您给我的那顿饭,谢谢。”

    说着,张耗子郑重的给蔡根鞠了一个躬,拉着思辰转身就走出了门外。

    这是真的遇上难事了吗?

    蔡根只是稍微一想,就觉得肯定不简单,早上刚成神,知道马上就要有孩子了,正准备过好日子呢,这咋就要背井离乡跟逃命似的呢?

    那么,接下来蔡根就要面对一个选择了。

    要不要问?

    要不要管?

    要不要牵连进去呢?

    算了,自己给人家做饭成神,人家给自己人情忙前忙后的,人家不欠自己的,自己也不欠人家的,还是一把一嘎子吧。

    按照以往的经历来看,以后做饭成神的事情也不会少,要是都这样牵扯不清,啥时候算个头啊。

    蔡根虽然这样想,依旧跟着出门,拉住了张耗子,从怀里摸出了下午佟爱国给自己的那摞红票,塞到张耗子的怀里。

    “张哥,穷家富路,尤其嫂子还有了身孕,大人受罪不能亏了孩子,钱不多,应个急。”

    张耗子一下就不干了,从怀里往外掏钱。

    “蔡老板,这钱我不能拿,拿了你的钱,我成啥人了?”

    蔡根强硬的按住了他的手,板起了脸。

    “虽然不熟,这点人情还不值吗?

    我也没说白给你,算是借你的,啥时候你方便了再还我。

    你要是实在不要,也行,以后也别见面了,咱们就是两坊四人,谁也不认识谁。”

    这话算是被蔡根说死了,张耗子也没有再推脱,纠结了半天以后,才说出了本不想说的话。

    “蔡老板,有句话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张哥,有话你就说。”

    “谢不安是谁?跟你是敌是友?”

    蔡根听到谢不安的名字,大惊失色,这张耗子背井离乡跑路,难道跟谢不安有关?

    那谢不安是啥人呢?

    蔡根还真不好说,因为不知道那个占了谢不安身体的卖豆包老头到底是啥人。

    折腾出这些事情,蔡根也不太好分辨,就像是一只幕后黑手在摆愣蔡根,不,不止是蔡根,还有很多很多蔡根身边的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目的。

    至于是善意,还是恶意,或者是人家有自己的想法,蔡根觉得一厢情愿的去判断,有点不过脑,把事情想简单了很中二,是非曲直要走着看。

    “张哥,谢不安为难你了?”

    张耗子看蔡根没有直接回答,好像也明白了什么,摇了摇头。

    “谢不安没有为难我,他惦记上我的孩子了,所以我必须跑。”

    “那你想跑哪里去啊?”

    蔡根本心是想说,要不别跑了,在我店里,至少能安全一些。

    谁想到思辰接过了蔡根的话。

    “跑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离你越远越好。

    谢不安是奔你来的,在你身边准没好。”

    也对,蔡根把自己的好心建议吞了回去,思辰说的很有道理呢,在自己身边确实容易误伤。

第1061章 石英钟是谁?

    那些仗义话和场面话被思辰怼回去以后,蔡根有点尴尬,看样自己给出这摞红票也不冤,终究是自己牵连的人家张耗子。

    尤其,谢不安还看上人家孩子了,同为人父的蔡根明白,那是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抗争的,没有选择。

    可是按照张耗子肉身成神的战力,和那谢不安也没有一拼之力吗?那么加上夕兽也不行吗?

    看样是不行,否则也不至于三个人一起跑路,尤其刚才看夕兽还满脸伤痕,门牙都缺了一颗,该不会是被谢不安打的吧?

    如果真是自己猜测的情况,这卖豆包老头得多厉害?

    想到这里,蔡根突然发现,夕兽呢?

    只有张耗子夫妻站在门外跟自己告别,夕兽哪里去了?

    扭头往屋里看,夕兽正站在石英钟的面前,在那发呆。

    看着表情很是古怪,一会欣喜,一会发愁。

    这是要闹哪样啊?

    蔡根赶紧回屋,这是个标准的精神病啊。

    张耗子都出门了,是能制住他?

    万一再作妖就不好办了。

    站在夕兽旁边,蔡根按照夕兽的视角也看向了石英钟。

    此时,石英钟正一分一秒的走着,很是敬业,只是那每分钟少一秒的执念没有改变,每分钟依旧是五十九秒。

    “这个钟有啥特别的吗?”

    夕兽没有看身边的蔡根,依旧死死的盯着石英钟。

    “你家钟,你问我?

    尤其你还问我,是故意挑衅吗?”

    仔细一想,这个问题确实问错人了,一会这个精神病再把钟给砸了,蔡根就太冤枉了,好几十买的呢。

    “别说,我家石英钟确实有点特别。”

    夕兽这才看了蔡根一眼,很认真的看了一眼,实在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石英钟会在他店里,这个蔡根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哪里特别?”

    “特别不准,每分钟都少一秒。”

    听到蔡根的话,夕兽笑了,从笑不露齿,到仰天大笑,再到笑得有些癫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在想,难道又犯病了吗?

    夕兽突然制住了笑,看着石英钟自言自语。

    “比我还要执着吗?

    我只不过每年来一天,您是每分每秒都在争拨啊。

    哎,累不累啊?”

    突然,在夕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石英钟的秒针停了,然后店里的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般,这一秒过得特别长,就在蔡根觉得石英钟坏掉的时候,那秒针终究还是动了。

    秒针动的那一刻,夕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走还不行吗?我这就走,马上走。”

    说完,夕兽头也不回的开门出去了。

    蔡根早就觉得这个石英钟不正常了,难道和夕兽还有渊源吗?

    赶紧跟了出去,问向站在张耗子身后的夕兽。

    “夕兽,我家石英钟是什么情况?”

    “不准的石英钟,每一秒都是错的。

    他还不如停下,至少每天还有两次是对的。”

    有点深奥呢,蔡根很难从字面上理解。

    “那么,他是谁啊?”

    夕兽擦了把眼泪,像是看傻子一样看蔡根。

    “他是石英钟啊,你不认识啊。”

    说完这句好似抬杠的话,夕兽也许想到了什么,毕恭毕敬的给蔡根鞠了一个躬。

    “罢了,既然在您,那么请您善待他,我谢谢您了。”

    这突然的恭敬,让蔡根和张耗子都有点措手不及,这夕兽本来就不是人脾气,难得还有谦卑的一面,这石英钟果然不简单呢。

    “你先跟我说,石英钟到底是谁啊?

    为啥你要替他谢我啊?”

    夕兽好像实在不愿意提这个茬,随口说了一句,就走向了小区外。

    “他是我爹,磨磨唧唧的,鼠爷,还走不走啊?

    再不走那个谢什么安该来了。”

    提到谢不安,看样真把张耗子吓够呛,匆忙和蔡根打了个招呼,拉着老婆思辰就走了,紧紧追赶夕兽。

    一同出了小区,正好开过来一辆出租车,前档玻璃竟然还有一个洞。

    因为着急走,也没挑剔,也没废话,三人匆匆的上了车。

    蔡根看着出租车远去,吧嗒吧嗒嘴,这信息量很大啊,张嘴就说了出来自己的脑抽。

    “小七,听到了没?

    你爹谢不安开始培养小八了,都惦记上肖年神君的儿子了,他不要你了。”

    黑暗中,走出来一老一小,正是王神婆和小七。

    “蔡叔,大过年的别拿我逗壳子。

    那又不是我爹,谢不安哪有那本事,你真是高看他了。”

    蔡根没回头,就知道她们肯定在,转身给王神婆点上一颗烟。

    “这谢不安又想作什么妖啊?咋还惦记上人家孩子了呢?”

    小七也懒得解释了,明明大家都知道,卖豆包的老头才是现在的谢不安,真正的谢不安不一定咋地了呢!

    王神婆抽了口烟,无奈的长长的吐了出去,在灯光下烟雾组成了很多光怪陆离的图案,很是抽象,又很具象,全靠观察着的想象力。

    “谁知道呢,推着整吧。

    现在谢不安可是大红人,下边特级通缉犯。”

    “又咋地了?”

    蔡根觉得,下边就像是火药桶,没事就炸一下,没有消停的时候。

    “大家都在传,谢不安把地藏王也给霍霍了,就连装谛听残魂的珠子都给抢跑了,而且还把发信号的黑锅扣地藏王脑袋上了,现在上边和西边一直在扯皮呢。”

    蔡根一阵唏嘘,就说不好片面的认定,谢不安,不,买豆包老头的心思是敌是友吧。

    你听听,多复杂,牵扯面多广,不一定埋多大的雷呢。

    “小七,没想到,你爹竟然红了,还是用这个方式,世事难料啊。

    以后你也可以大声自豪的喊,谢不安是我爹,我很骄傲了。”

    小七被蔡根说的都快哭了。

    “蔡叔啊,他是坑儿小能手你不知道吗?

    我现在都不敢下去了,除了你门口,我哪里都不敢去。

    特级通缉犯的儿子,下边是有连坐的。”

    哦,真是不人道,老子犯法,儿子遭殃。

    “王神婆,咋地,进去喝点啊?大过年的。”

    王神婆在门口看了很久了,想了半天终究是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吧,阴阳相隔,不合规矩。

    你们尽兴就好,我在外面挺好的。”

    蔡根也没在意,礼数到了就行,莫强求。

    转身刚到屋,就被佟爱国给抓住了,拉到了角落里,开始借着酒劲诉衷肠。

第1062章 作妖的计价器

    张耗子和思辰坐在后座,夕兽坐在副驾驶,上车后也没说目的地,就让司机赶紧开车,往前开。

    只是没过多久,紧日子过惯了的张耗子发现了不对。

    “师傅,你咋不打表呢?”

    司机大哥没回头,打开车窗点上了一颗烟。

    “这不春节嘛,初十以前不打表。”

    嗯?

    思辰虽然身体不好,这么多年也绝对是过日子人,尤其很久也没做过出租车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行情。

    “不打表,咋给车钱啊。”

    “我要多少给多少呗。”

    张耗子急了,这算是什么道理?

    “凭啥啊?那你想要多少啊?”

    司机大哥没有急,稳稳的开着车,该等红灯等红灯,该抽烟抽烟,慢条斯理的解释。

    “我要多少,取决于你们想去哪里啊?

    你们都不告诉我去哪,我咋说要多少啊?”

    张耗子一听,司机说的也对劲,只要有目的地,即使不打表,也能估算出车费,到时候再讨价还价呗。

    可是,自己的目的地在何方呢?

    这可就难住了张耗子,求助的看了看夕兽的后脑勺,觉得没啥用,那个货还沉浸在莫名的悲伤情绪中,指望不上。

    拉住了思辰的手,小声的问。

    “老婆,咱们去哪里?

    往人多的地方跑,还是往人少的地方跑?”

    思辰就像对蔡根说的那样,早就有了主意,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里面的孩子。

    “往哪跑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远离蔡根。

    沾上他的边,一准坏事,绝对没好。”

    老婆思辰这样说自己的恩公,让张耗子心里很不舒服,不自觉摸向口袋,那里还有蔡根给的路费。

    那个谢不安肯定是在暗处对付蔡根,自己不帮忙不说,还要携家带口的跑路,真的不算仁义,心里有愧。

    可是自己咋整?

    打又打不过,难道陪着蔡根一起死吗?

    是,他张耗子不怕死,但是他死了就能完事吗?

    谢不安惦记上的,是思辰肚子里的孩子啊。

    自己能抵抗吗?

    拿什么抵抗?

    想到这里,张耗子不自觉的感到脸红了,真是羞愧啊。

    “司机师傅,你还是打表吧,一直往北开。”

    这样的顾客不太好碰,也不说个目的地,一般出租车不会拉的吧。

    偏偏司机师傅关注的重点竟然不是方向和目的地。

    “爷们儿,你确定要打表吗?

    我其实也不在乎打表能赚几个钱,只是行市就是这样,过年期间不打表的。

    要不你说去哪里,我估摸下价格?

    你放心,不会多跟你要的。

    或者,你们换一辆车?”

    思辰平时接触外界的信息比较少,大多是从电视或者收音机,新闻好像总是说,出租车不打表被诟病很久,是不规范的行为。

    “必须打表,咱们明码标价,多少钱我们不会差你一分。

    如果不打表,我们投诉你,一分车费不给。

    凭什么我们下车啊?

    你这是拒载,我还是可以投诉你。”

    接触外界更多的张耗子,拉了拉老婆的衣服,换上脾气不好的司机绝对会赶他们下车的,就算你投诉了,取证什么的很麻烦,再说,即使以后处罚司机,也是以后的事情,不是眼前的第一需求啊。

    好死不死,这位司机大哥脾气非常好,也不知道什么出发点,非常惯着思辰。

    “行了,你们也别把投诉挂在嘴边上,我打表还不行吗?

    到时候你们别后悔,该多少钱多少钱。

    这大初一的,我就应该在家喝酒打屁。”

    说着,司机大哥按上了计时器,这个动作让张耗子夫妻非常安心。

    旁边坐着的夕兽,好像从自己悲痛的情绪中缓解出来了,对于人世间从来没有了解过,不明白为什么人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你为什么出来拉活儿,过年不是阖家团圆,休闲的假期吗?”

    司机大哥看了眼夕兽,问出这样的话,说明肯定是个愣头青小伙子,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穷?

    难道是为了理想?

    “现在这生意啊,真是不好干,平时就没啥活。

    黑车挂个网约车的狗头,开始卖起了出租车的羊肉。

    公开撬行,我们也没有办法。

    顾客拿到平台给的甜头,就把我们出租车无情的抛弃。

    也不想想,资本都是逐利的,把我们出租车全都挤黄,垄断市场后,割韭菜咋整?”

    夕兽听了个似懂非懂,只是物种决定了,他看到的绝对不是表象,而是内在的本质。

    “这样的道理,大家不明白吗?”

    “哎,人啊,大都是这样。

    总是能看到眼前好,刻意的不去想身后事。”

    夕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句话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揭露了一种事物的客观本质,让他能够更加了解这个人世间以及人世间的主宰。

    张耗子本来想闭上眼睛,思考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可是刚闭上眼睛,就感觉这车厢里越来越冷,自己是不怕冷,但是思辰受不了啊。

    “师父,你暖风开大点呗,也不费油。”

    “已经开到最大了,咋了?冷啊?”

    夕兽看着车窗上的圆洞,正在呼呼的往车里灌着寒气,伸出手指堵上了。

    “鼠爷,这里有个洞漏风,现在好点没?”

    张耗子顺着夕兽说的看去,感觉了一下,果然堵上窟窿以后暖和不少,只是不自觉的留意了一下计价器,当时就傻眼了。

    计价器上面红色的数字,在飞快的变化,最后一位已经连成一片红光,根本看不出个数。

    再往前几位看,已经二百多块钱了。

    “司机大哥,你计价器坏了吧,咋走的这么快呢?”

    “没坏,你放心吧,每公里一块二,现在走出来二百多公里了,没差,绝对公道。”

    二百多公里?

    十多分钟跑了二百多公里?

    这是出租车还是飞机?

    张耗子顺着后车窗看去,车外的画面已经因为车速过快,产生了扭曲效果,这是有多快啊?

    难道着辆普通的出租车里面装的是曲率发动机?

    打消了自己这个不切实际比较科幻的想法,转念一想,车跑的快不是好事吗?

    随即理智占据了上风,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肯定是上错车了。

    “开车的,啥意思给划条道呗?”

    司机叹息一声。

    “世上本没有道,走的人多了,也就有道了。”

第1063章 啥小老百姓?

    佟爱国红着眼睛,搂着蔡根的肩膀,不断的拍打。

    “小蔡啊,蔡老弟,你不知道啊,老哥哥我心里苦啊。”

    晕,这开头的节奏,有点不对啊。

    以往所有以这个话开头的,不久之后,就会得到仁心一枚啊。

    蔡根赶紧制止佟爱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这第一个共享子女客户,他还真的想再服务几年,起码今年的服务费刚才已经死了,死在了张耗子手里。

    “佟二爷,咱们别这么说话行不?

    太不吉利了,好日子都在后面呢。

    今天才初一,最起码咱们得过完十五再抱怨不是?”

    自己心里苦,咋就不吉利呢?

    佟爱国不明白蔡根话里的内在逻辑,自顾自的继续说。

    “从小我身子就虚,长大了更虚,天分一般,什么事情都是大哥帮着我挡风遮雨,当了一辈子窝囊废。

    今天,就是像今天这样喝个痛快,我有好几十年没有感受到了。

    不是我大哥管得严,而是我不敢啊。

    我不敢霍霍这幅身体,我怕大哥没地方去。

    你不知道,那每天带着负罪感,这也怕那也怕活得小心翼翼,压力太特么大了。

    这里,我要谢谢你,在我闭眼以前,让我还能放纵一回。

    谢谢你,蔡老弟,我真的谢谢你。”

    噢,虽然佟爱国的情感是比较复杂的,蔡根没法一下感同身受,但是就现在了解的情况来看,确实压力很大。

    自己身体不好,不但背负了哥哥的期望,还有那沉重的家族的传承,真是活得很累呢。

    原本诉苦说到一半,突然佟爱国就拐弯了,情绪也完全控制住了,变成了饱含深意的样子。

    “蔡老弟,客气话我就不说了,咱们也不是外人,知道你是苦神转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苦日子到头了。”

    这是咋话儿说的呢?

    咋听都不像是好事呢?

    蔡根心里的警惕性一下就拔高了,一般这样的前言完事,后语都很难让人接受。

    还好,佟爱国岁数在那,说话比较艺术,把后语给掐死在蔡根的警惕中。

    “这个是后话,咱们就先说说眼前。

    在这个小城市,竟然有蔡老弟这样的人,真是屈才了啊。

    跟我讲讲,你这个安心便当,背后是什么意图?

    对了,还有那共享子女,又有什么隐秘的盘算?”

    恩?

    这老头过分解读了吧?

    蔡根从没有觉得安心便当除了养家糊口,还有别的使命意图啊?

    那共享子女也只是盒饭卖卖不好干,逼出来的改行新业务罢了,哪里有什么隐秘的算盘呢?

    “佟二爷,你想多了吧?

    我就是一个快餐店的小老板,买卖不好干,增加点业务,混生活而已,真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佟爱国猛的喝了一大口酒,眼神里全是失望。

    “哎,看样咱们这关系还是没处到位啊,你还是拿我当外人看,算了,我也不强求了,你是苦神,我高攀不起。”

    这说着说着咋还夹枪带棒呢?

    蔡根觉得让老头有这样的情绪不太好,毕竟喝着人家的酒,话聊岔劈了不近人情。

    “佟二爷,我真就只是一个想吧日子过好的小老百姓,至于苦神不苦神的,现在还真不好说,觉醒不觉醒我说的也不算啊。”

    佟爱国收起了怨妇的表情,换成了不可置信。

    “蔡老弟,你这话说的就有点谦虚了吧?

    还小老百姓?

    谁家小老板姓让山神当伙计?”

    说着,佟爱国一指正在擦桌子的小二。

    “谁家小老百姓,让福德正神陪酒?”

    说到这的时候,萧萧正好过来给蔡根倒酒,满满一杯,滴酒未洒,尽显专业风范。

    “谁家小老百姓有星官跟你称兄道弟,给你当司机?”

    石火珠正想坐在蔡根身边,听听他们俩在说啥,被蔡根一把给推走了,这群人咋就这么配合佟爱国呢?

    “对了,刚才来的是肖年神君吧?

    下午在我家门口就给你当打手来着,同来的还有夕兽吧。

    那是时间之夕啊,整的跟跑腿小弟似的,你家小老百姓有这待遇啊?

    蔡老弟,更别说你这一屋深不可测的摆设,咱能不能真诚点啊?

    你这样谦虚,以后咱们还咋交往下去呢?

    我压力很大啊。”

    听着佟爱国细数这些蔡根身边的人物,蔡根也听得津津有味,一不小心,自己身边这么多,不一般的人了吗?

    可是,随即就想到了这些人给自己带来的麻烦,蔡根有点不忿了。

    “佟二爷,您说您压力大,我比您压力大多了,这小半年知道我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不?

    活了三十多年,每天和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家伙打交道,您知道有多累吗?

    每天战战兢兢,就怕一个不小心,踩了不知道谁埋的雷,把自己这一家老小全给搭理,我怕啊。

    这么跟你说吧,前三十年,我睡觉都不做梦。

    现在,每天睡觉跟看电影似的,吓得我天天做噩梦,总是做梦自己掉坑里,都没有人拉我,你知道不?”

    说着说着,蔡根也上了情绪,酒量好也不能连顿喝,尤其还参了洋酒,心里的委屈被酒精放大以后,也有了倾诉的渴望。

    佟爱国用力的拍了拍蔡根的肩膀,表示自己能理解,和蔡根碰了一杯,喝完以后一摸脸。

    “行了,该发的牢骚也发完了,该报的委屈也报完了,咱们说正事吧。

    赶紧把你作为苦神的战略意图,还有战术细节,跟我通个气,否则我没法配合你啊?

    我们萨满教虽然这些年不如以前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有你想象不到的能量。”

    这个...

    蔡根听着佟爱国说的有点也不像酒话,确实很认真,难道苦神和萨满教真的有很深的渊源,以至于都可以放在同一个阵营吗?

    自从知道自己是觉醒苦神以后,这佟爱国真就没拿自己当外人呢,这份自来熟是如何建立的呢?

    自己要还是说啥想法都没有,是不是也就得不到萨满教的支持了呢?

    虽然蔡根也不知道,萨满教的支持有啥用,但有比没有强吧?

    蔡根衡量过后,决定使用你说呢**。

    “佟二爷,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扯淡也不对劲。

    您先说说,对于我的情况,您是怎么理解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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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苦介绍:
“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您好,这里是安心便当,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我要投胎,带福报那种。”“我要成神,带神格那种。”“我要...”“我要...”蔡根拿着电话,无言以对。人间苦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人间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人间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