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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毅铭情     三国之江山美人txt下载     三国之江山美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六十八章 缘起缘灭

    “乱世风光,千里幽魂,万里骨凉。

    望九州内外,烽烟莽莽;举国上下,尽数悲呛!

    兵起零陵,驰骋疆场,志定乾坤诛豪强!流年逝,叹风华渐去,头染白霜!

    战场,自古多殇,陷无数英雄悲名扬!

    盼民心汇聚,结成神剑;贤臣归附,端正朝堂!

    执掌江山,兴文盛武,成败何忧我担当!争今世,战天涯海角,至死不枉!”

    王旭伫立在襄阳城头,淡淡吟唱,词牌的韵律随着微风徐徐飘荡。

    “好诗歌!”忽地,诸葛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王旭回过神来,随之回头相望:“咦?孔明怎会来此!”

    诸葛亮是个爱诗歌之人,顾不得回话,已是急着问说:“刚才主公所吟唱的诗歌韵律颇为奇妙,不知叫何名?”

    “即兴之作而已,尚还没有命名!”王旭笑着摇头。“不过这不算是诗歌,这种韵律也称作词,其韵律是固定的,称为词牌,刚才吟唱的韵律词牌,名叫《沁园春》。”

    “好词,好词!”诸葛亮摇摇羽扇,赞口不绝。“主公何不定下名讳?以作留念!”

    “俗作罢了,何须记下来!”王旭不以为意地说。

    “诶!此词颇为表达主公之胸怀大志,雅俗不论,亦当留于史册!”诸葛亮反驳道。

    王旭不想为这些事情争执,便随意地摆摆手:“那便叫《沁园春.平乱》吧!对了,汝何故来此?”

    诸葛亮这才想起此来是有事情相商,当即拱手道:“主公,臣与庞统今日收到陆逊回信,特寻来禀报。”

    “噢?陆逊怎么说?他可愿意前来效力?”王旭眼睛一亮。问道。

    “据其回信上说,最近陆绩为鲁肃所引荐,已经决定效力江东,若与亲人各效力一方。他要权衡些时日!”诸葛亮道。

    “这就难办了!”王旭皱起眉头。

    陆绩是陆逊的小叔父。亲人各效一方在这个时代很常见,就好像历史上的诸葛亮与诸葛瑾、诸葛诞等人一般。分别效力蜀、吴、魏,可终究来说,若没有极为特殊的原因,多数人还是想尽量效力同一方势力。

    两地隔了这么远。王旭也没太多的办法,想了想,便无奈说道:“那还是再去书信盛邀,好好说服试试,尽力而为!”

    “士元已经再度写信,命人传过去!”诸葛亮点头,随之又说:“主公。此外还有一事相禀!”

    “何事?”

    “出征交州的时机到了!如今朝内已经稳定,再晚恐时间不合!”

    “呵呵!”王旭笑了,回头看着诸葛亮说:“放心吧!太尉郭嘉已经着手准备出征事宜,最迟不过十日。必定出兵,此去将只有赵云的青龙军团八万人,由你和士元参其军事,你们可有把握全胜?”

    “八万人足矣!”诸葛亮从容笑道:“交州之地实力薄弱,并不难取,况且有赵将军这等善战的上将领兵,臣与士元必能辅其成事,只不过,江东那边若知我们图谋交州,恐怕会出兵干涉!”

    “嗯!此事大有可能!”王旭认同地说。“那你们可有把握与其周旋?”

    诸葛亮微微斟酌片刻,轻摇羽扇道:“若其倾力征伐,难以成功,但若不是,则足以抵挡!”

    “若其倾力而来,我必率近卫军团及朱雀军团南下!”王旭承诺道。

    “既然如此,主公但可安心,臣等定取交州!”

    “好,那你且回去好好准备几日,若有什么需求,可随时告知!”

    “诺!”诸葛亮应命。

    “臣下先行告退!”

    “去吧!”

    目视着诸葛亮走后,王旭在城楼上又巡查了几遍,也带着随行的龙虎卫返回了楚王宫。

    如今的楚王宫虽然还远未建成,可却已经简单的进行区划,就好似王城一般,但没那么复杂,王旭精简为四大区域。

    前府合称南宫,也是朝臣办公理事之处,暂定为两殿,三府,九寺!

    包括用于朝议的大殿,麒麟殿!尚书台所在的宣政殿!司徒、太尉、司空三府!九卿各据一寺!

    他以前的内府,则已改为北宫,应他的要求,只设四殿一园。

    供他及后宫众女居住的永宁殿!他办公理事的勤政殿!供玩耍活动及练武等所需的御花园!女官、宫女居住的月侍殿!谍影总部及龙虎卫总部所在的宣护殿!

    此外,则是东、西二宫。

    东宫为王子、王女长大后的居所。西宫为他父母等辈所居。

    不过五分之四以上的地盘,如今尚在积极拆迁过程中,只是挂出个名号,布局仍然是原来的将军府模样。

    王旭回到宫内,还未能喘口气,已是有宫女来禀报,言有人求见。

    “来者可说是什么人?”

    “奴婢不知!“那宫女摇摇头,神色略显胆怯:“只是听禁卫兵士传话,那人说是君上的故交,但却不说是谁,只拿出一个信物,让拿给君上看,因此进来禀报君上。”

    “故交?”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徐淑刚好路过,看见王旭在此,就走了过来,正好听到两人对话。

    “奴婢参见王后!”那宫女急忙行礼。

    “他给你的信物呢?给我看看!”王旭皱眉接过话道。

    “诺!”

    宫女小心的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石,状若小塔,雕刻的非常精美,正面还有一个小到几乎看不清的封字。

    可仔细端详刹那,王旭和徐淑却是同时瞪大了眼睛。

    他们都认得这块玉石塔,那是玄微道长的贴身之物,小时候不知道见过多少次。

    “师父!”

    “师父来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惊呼。

    徐淑绝美的脸上路出少有的急切,匆忙问说:“你可知道那人长什么样?”

    宫女摇摇头:“奴婢不曾看到,但按禁卫兵士的说法,那人白眉白须。一身青衫,仙风道骨,像是修道的!”

    话还没听完,王旭已是猛然拉着徐淑的手。奔跑着离去。

    “君上。他们在西门!”宫女眼见其跑的方向不对,大声呼唤。

    “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跑过几个院落,王旭带着徐淑奔至西门外,顿时看到前方挺身站立着一个道家打扮的人,此刻双手负背。背对着大门。

    毕竟多年未见,王旭的记忆也不是很清晰,盯着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确定这人就是他的授业恩师——玄微道长!

    “师父!”

    王旭和徐淑皆是难掩心中激动,声音都有些颤动。

    那身躯一颤,随之缓慢地转过了身来,当目光相对的哪一刻。玄微道长露出了慈和的笑容。

    “旭儿、淑儿!多年不见,你们都长成这般模样了,光阴似箭啊!”

    “师父,您老还是那么精神!”

    徐淑一改平日的雍容气度。激动上前抱住玄微道长的手,满脸小女儿态。

    “呵呵!”玄微道长乐得合不拢嘴,连连摇头:“我已经老了!”

    “师父哪里老,这精气神,比之弱冠男子也不遑多让!”王旭接话宽慰。

    事实上,玄微道长确实看不出老态,恐怕与其修身有道,精深的内息有关。

    “这还不老,我大限都即将到了!”玄微道长淡然地笑着说。

    “大限?”

    王旭和徐淑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王旭急问:“师父,你这是说笑吧?”

    “没有骗你们,为师近日感受到大限将至,却颇为挂念你们,这才特地来看看!”

    “怎么会?”徐淑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难以置信地说:“师父,您身体这么好,怎么会大限将至?”

    “为师乃修道之人,内息亦雄浑,只要未死,多少也有些余力,若看起来就无力,那恐怕也是为师将死之时。”玄微道长笑道。

    “可师父看上去不过六七十岁,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死去?”王旭仍是不肯相信地说。

    “六七十岁!”玄微道长愕然,随即似乎想到什么,又止不住地长笑起来:“哈哈哈……你们并不知实情,为师可不是六七十岁,为师生于永元四年,少好豪侠,游历四方,遍寻名师,四十岁纵横绿林,罕有敌手,后经恩师点化,方才入山修道,潜心苦修二十余年,才自号玄微,行走于世!”

    “永元四年,那是何年?”王旭凌乱了,他可记不住那么多名号。

    “距今一百一十二年!”玄微道长淡淡地说。

    “嘶……”

    王旭和徐淑倒抽凉气。

    这下两人没话说了,活一百一十二岁,这已经是很难想象,大限若至,怎么都没用。

    眼见两人情绪低沉,面露伤痛之色,玄微道长不由出言安慰:“你们不要伤心,为师并无遗憾,生死之事,不用介怀!”

    “师父!”两人呼唤着,声音哽咽。

    “好啦,别这般模样,难道为师远道而来,就为与你们一起伤心吗?”

    “呼!”

    王旭深吸口气,强自笑笑,点头道:“师父说的不错,走,进府内坐下慢慢说!”

    “不了,为师看过你们,便要离去!”

    “这么急,师父为何不歇息几日?让徒儿尽尽孝心,还有您的徒孙也没见过您老人家呢!”徐淑急忙劝道。

    “不用了,世间皆有缘法,为师与他们无缘!”玄微道长摇头,叹息着说:“今日看过你们,我的心愿已了,待去看看儿时的故乡,便要回山,不然恐怕我剩下的时间撑不了那么久!”

    “师父!”王旭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抽痛,伤心难忍。

    两人顾不得此刻有兵士在后方远处,当场便要下跪磕头。

    玄微道长眼疾手快,迅速将两人拖住:“旭儿、淑儿,你二人如今为王,身份尊贵,不宜在部下面前跪地!”

    “师父,我们只想给您磕个头!”徐淑哽咽着说。

    “有心便好,为师心领!”

    玄微道长倒是洒脱,随之便笑道:“缘分已尽,为师该走了,那个玉石小塔,是为师这辈子最珍贵之物,可惜精研数十年,也无法利用其奥妙,今后也没有时间了,便留给你们,不管你们是否与此物有缘,但总有一天,相信你们的后人也总会发觉他的妙用,万望好好珍藏,切不可遗失!”

    “徒儿谨尊师父之命,必随身佩戴!”王旭肯定地说。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好好地活下去,为师要走了!”

    “师父,至少吃顿饭再走吧!”徐淑不舍地说。

    “不了,留得太久,徒增伤感!”玄微道长说着,已是毅然转身离去,再不回头。“旭儿,我一生所得最珍贵的两件宝物都给了你,一为双修之法,一为那玉石小塔,你可都要好生安置,切莫轻视大意!”

    “徒儿不会!”

    王旭眼眶湿润,看着玄微道长的背影,伤痛异常,很难想象,这匆匆一见之后,竟是永别。

    徐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在王旭怀中痛哭失声!

    其实他们没有看到的是,远去的玄微道长也满脸泪水,喋喋自语:缘起缘灭,缘来掾去,该走的终究要走,我们缘分已尽,为师将去那遥远的世外之地,告知你们又如何,既永不能相见,何必徒增伤感,你们便以为我死了吧……

    ps:新的一卷开始,需要理思路,写得很吃力,再加上这两天又忙,太累了,今晚就只补上一更,各位王者多多理解!

第六百六十九章 江东震怒

    接下来几日,王旭的心情变得很糟糕,整天绷着脸,群臣若无急事,也都尽量不去招惹他。

    好在近来也无甚大事,他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整心情。

    七日后,出征交州的事情准备妥当,

    此事前后仅花费大半月时间,已是极高的效率,因为随着势力渐大,各项事务也越来越复杂。

    军需后勤的调动,必须先由太仆寺,也就是九卿之一的太仆徐庶所辖部门,计算出征所需,然后提交到太尉府,经郭嘉等人核定,再明文转呈到中尉寺,也就是执金吾陈登所辖部门。

    然后陈登按需求,从府库调拨出各类粮草物资,发放给典农将军文聘,再由文聘麾下新兵和征集的民夫负责供应出征的军团。

    这种流程已经是极度精简的结果,若是按照大汉或者后世的流程,还将更为复杂,这也就是势力过大后的弊病,但无规矩不成方圆,若不能彼此协调制衡,责任分担,那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出现大问题。

    后勤补给得到保障,赵云与黄叙、王雄三人也终于率领青龙军团徐徐出征,当然还有早就安排好的诸葛亮和庞统,他们将随军而行,参赵云军事,也是仅有的随军文臣。

    临行前,王旭单独与赵云深谈了很久,千叮咛、万嘱咐,让其务必要多听诸葛亮和庞统的意见,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错误,那么都以二人的谋略为准,赵云也郑重答应下来。

    江东,丹阳郡建业州牧府!

    孙坚威武的身躯高高坐在上首,大殿内文武数十人,分列于两旁。他们的大殿并没有使用如今已经普及的椅子,而是仍然铺上褥垫,各自跪坐,保持着过往的传统。

    堂下一人。眉如利剑。鼻梁高挺,相貌颇为特异。正是江东重臣步骘。

    此时他正侃侃而谈,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主公!荆州赵云、黄叙、王雄三将率领八万青龙军团南下,若细作消息无误,以绥南中郎将、交州刺史士燮的力量。恐怕难以与其抗衡,若交州落于楚王控制之中,必将成我扬州南方的隐患!”

    “子山所言甚是!”严畯情绪有些激动,接话奏道:“楚王如今坐拥荆、益、雍三州之地,仍出兵进取交州,其野心不小,决不能让其得逞。交州士家兄弟也向来与主公亲善,理当出兵相助!”

    孙坚静静听完两人的进言,闭目沉思片刻,才又回头看向老臣张昭和张纮。此二人号称江东二张,乃是理政奇才,如今江东的内政事务便是由此二人为首。

    “子布、子纲,汝二人觉得该当如何?”

    面对孙坚主动询问,老神在在,仿似快要睡着了的二人才抬起头来,互视一眼,张昭笑着说:“若依臣下之意,当借此机会,迫使交州士家归附!他们本就亲善主公,何不好好利用此次机会!”

    “臣也如此认为!”张纮点头附和。

    “难!太难!”殿内又有一人出声,众人闻之望去,正是顾雍、顾元叹。

    “元叹何出此言?”孙坚问道。

    “主公!”顾雍微微拱手,回说:“士家兄弟掌控交州已经十多年,根深蒂固,虽然亲善主公,可要令其臣服并非易事。除非我江东能取得荆南之地,将其彻底隔绝在南方,彼此实力悬殊,其又没有其它倚仗,这才有逼其臣服的可能。”

    “而如今士家兄弟北有荆南,东北有主公,必然会心存侥幸,渴望借助两家的均势,彼此牵制,偏安一隅。若楚王攻,则求助于主公,若主公攻,则求助于楚王!毕竟对于主公或者楚王而言,谁夺取交州,都将给对方带来南方的隐患!”

    随着他的话,本来一直沉寂的武将一列,突然冒出个声音:“不如等待荆州兵将其打得无力之时,我们逼其归附如何?”

    众人望去,发现原是深得孙坚、孙策二人喜爱的智勇双全之将,太史慈!

    “字义所言倒是可行,但风险太大!”静默的孙策终于说话了。“其一,若是楚王大军击破士家兄弟,士家兄弟反怨恨我们不肯相救,顺势投靠了楚王当如何?其二,若楚王击破士家兄弟后,迅速占据了交州之地,即便士家兄弟归附我们,那时也无多大意义,我们若是反攻,将处于劣势。”

    “那究竟当如何是好?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如此谈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结果!”老将祖茂耐不住性子,插话道。

    闭目沉思很久的鲁肃,此时终于睁开眼睛,看了看激动的祖茂,突然出声:“交州必救!只不过如今不是与楚王全面交战的时机,必须克制,此去援军不能太多,主要兵力还是应该镇守淮南、豫章及建业!”

    “子敬,此话怎讲?”孙坚似乎很在意鲁肃的意见,立刻便急声询问。

    “主公!”鲁肃拱拱手,微笑道:“若我们倾力而出,楚王势必也挥军南来,掀起连番大战,我江东如今总体实力不及,离开本土,在交州与其全面交战,对我等将更为不利,此其一。”

    “其二、楚王征伐交州,不肯全力而出,仅以赵云为主将,发兵八万,应当也是心有顾忌,他还未曾做好与我江东全面开战的准备,又担心北方曹操趁虚而入,所以我们也不能逼他,况且曹操对我们也是极大的威胁!”

    “其三,若全面战争未开,我们击退赵云的大军,难伤楚王根本,其必然会暂且放弃交州,从长计议,而不会倾力与我们死战。因此,交州之势,其实就是克制,双方都只能以有限的兵力来分出胜负!全面开战,对双方都是沉痛的伤害!”

    “至于必救交州的原因,诸公刚才也曾说出,楚王若得交州,两三年后稳定下来,必将变成江东又一祸患!”

    鲁肃话音刚落。殿内众人还在思考的时候,殿外却突然传来爽朗的大笑声:“哈哈哈……子敬此言不错!”

    “周将军!”

    “公瑾!”

    在几声惊呼之后,一身镔铁战甲,威风凛凛的周瑜大步走进了殿内。在众人目视下行礼道:“末将周瑜。拜见主公!”

    “公瑾着实不慢,传信不过几日。竟然就已经赶回!”孙坚笑着赞说,显然知道此事。

    “属下自接到主公迷信,便带着数十亲卫从淮南火速返回!”周瑜说着,目光自信地扫过周遭文武。便立刻接道:“刚才在殿外卸去佩剑,已是听闻子敬之言,深以为是!只是有一点,子敬尚未考虑到!”

    鲁肃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迟疑了片刻,但终没有反驳什么。仅是笑笑。

    周瑜此时面带笑容,从容不迫地接着说:“其实,楚王派赵云统兵八万攻打交州,其意图已经昭然若揭。他这是准备取我江东!”

    “嘶……”殿内不少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

    “周将军何以如此肯定?”骁将凌操急声问说。

    周瑜道:“楚王之心,天下皆知,其意在天下,并非安于一隅之辈,如今其坐拥三州之地,尚且出兵交州,便可知其已有进取之意。观其局势,不过兵进中原、北进并州、南下交州三条路尔,其选择进兵交州,不言而喻,这是图谋我江东之地,其渴望一统南方。”

    闻言,殿内不少人陡然明白过来,顿时脸现怒色。

    朱治猛然起身:“王旭欺我江东无人乎?”

    “君理无须动怒,且待公瑾把话说完!”孙坚脸上一直就没什么变化,此刻很是从容。

    “哼!”朱治是跟随孙坚多年的老臣了,听到孙坚言语,尽管心中愤怒,但仍是坐了回去。

    周瑜笑笑,很快便接着说:“诸公,楚王图谋我江东,确实是认为我等弱小,既然如此,便当给予其迎头痛击,但子敬说的对,若是全面交战,对我江东更为不利。”

    “淮水以北,李典、曹仁等辈近来兵士调动频繁,若是大军南下,后方空虚,必为其所图。反之,对于楚王而言,也是如此,其兵力虽有八十多万,可皆重任在身,他若是倾力南征,同样将处于险地。曹操如今虽然一心肃清整个北方,稳定内政,积蓄力量,但若有机可趁,绝不会手软。所以,我们不欲冒险,楚王也同样不会冒险。”

    “因此,此去交州,只能抽调精兵强将,而不能倾力征伐,双方以智取胜!”

    “好!说的很好!”孙坚听完他的分析,当场盛赞。“当今天下,已渐成三分之势,彼此制衡,若无完全准备,谁也不敢轻易就倾力出征,此次交州之役,便是以智为胜!”

    其话音刚刚落下,周瑜已是随之请命:“主公,属下愿率六万精兵强将,助交州破敌!”

    “不可!”步骘急声打断,拱手道:“周将军,淮南之地若无阁下驻守,如何应对北方变化?”

    “子山无须担心!”周瑜摆摆手,从容笑道:“如今曹操忙于彻底肃清北方,稳定内部,只要我等没有路出破绽,他便不会轻易来犯,如今有少主孙策、吕范、甘宁、韩当、董袭、朱然等在守,绝无间隙可钻!”

    张昭此刻的模样,似乎已是又要睡着了,但在周瑜话音落下时,确实突然出口:“公瑾所言不错,可让其出征!”

    孙坚是个性格果敢的人,略微思虑后,便猛然起身:“好!擢令周瑜为大都督,鲁肃为左都督,祖茂为右都督,统帅精兵强将六万,即刻赶赴交州,助士家兄弟退敌!”

    “诺!”

    殿内文武轰然应命……

第六百七十章 各有妙招

    冀州邺城,车骑将军府!

    曹操安坐在自己的书房内,拿着一封密信,眉头紧皱,小眼睛不时闪过摄人的寒光!

    其下左右分别坐着戏志才和荀攸二人,他们似乎知道曹操看的是什么,并未出言打扰,只是静静等待。

    过了许久,曹操额头的褶皱才逐渐舒展开来,脸色露出些许笑意:“志才、公达,尔等以为,讲如何对待王旭发兵交州之事?”

    “好事!”戏志才率先接口,回说:“据细作回报,楚王遣赵云统兵八万南下,然江东亦有周瑜领兵六万与之相对,此番打下去,对主公将是好事,只可惜双方不会全面开战!”

    “是啊!”荀攸点头:“军师所言甚是,楚王虽然有心谋取交州,但恐怕不会倾尽全力,他们皆畏惧主公!但不论局势如何,属下建议,当秘密调兵至淮水和颖川,无论楚王还是江东,但有任何一方失控,大军南去,便可趁机进军!”

    “属下以为,还应派有急变之人,奔赴交州,设法挑动,以致交州战局失控,激怒楚王或者江东!”戏志才接道。

    “哈哈哈……”曹操开怀大笑,显得很是高兴:“吾亦有此意,但此计实难成功,无论大军如何秘密南下,只要时日过久,必为两方细作所知,况吾与王旭相知多年,深知其思,恐怕其人宁可缓图交州,也不会给我机会!”

    曹操说话,向来暗藏玄机,从其语气中,戏志才和荀攸皆是感觉到了什么,纷纷皱眉急思。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近乎同时惊悟。猛然瞪大眼睛,面现喜色。

    戏志才急道:“主公可是有心平复淮南?”

    “哈哈哈……”曹操仰头长笑,显得格外高兴:“不错,多年来。吾视王旭为生平最大劲敌。此事天下皆知,不仅王旭会如此以为。江东同样会如此以为,这便是收复淮南的机会,将孙家驱逐到长江沿岸,将极大减小其对中原南部地区的威胁。”

    “若如此。恐非短期之功!”荀攸掠着胡须道。

    “无妨!”曹操挥挥宽大的衣袖,从容地说:“如今当以彻底平定北方为重,拖些时日也无关大局!隔日便增兵八万,秘密南行至颖川,增兵两万秘密南行至淮水一带,另保奏孙坚之子孙策为大汉镇南将军、楚国国相,总掌楚国军政!”

    “主公此计甚妙!”荀攸与戏志才相视而笑。

    戏志才赞道:“如此一来。江东执掌荆襄九郡便名正言顺,按照当今大汉律,封王仅有收税之权,国内军政当由国相处理。主公如此为之,必然刺激江东对荆襄九郡的野心!只是,主公既然有心让江东松懈防范,为何还要增兵两万?”

    曹操脸上微露得意之色,意味深长地说:“世人虽知吾更争对王旭,但淮南亦是吾心所望,若丝毫不增兵,恐怕反使江东生疑,如此这般,其才会以为,吾更欲谋夺荆襄,淮南仅在其次,可兵力看上去对其威胁不大,这才有可能令其疏于防范。”

    “那不如再修书一封,送往江东,言与其共敌楚王!如何?”荀攸接话道。

    “不可!”戏志才匆忙伸手:“按主公的思虑行之,重在出其不意,若刻意修书前往,江东反而会感觉到,我们似乎对其格外重视,因而深思其中,难免不被贤才想通其中蹊跷,不如一切如旧,反而不易引人起疑!天下无论贤才还是升斗小民,对于已经习以为常的事情,总是缺乏警惕的!”

    “志才此言有理!”曹操本来为荀攸进言所意动,可听到戏志才的话,顷刻间便又打消了想法。“那便就此决定,但遣人前往交州之事,二公以为何人为佳!”

    戏志才想了想,说:“此去交州,重在挑起楚王与江东的怒火,不但当明于兵事,更应有政略和急变,属下以为,当以长吏刘晔为佳,其人必可胜任!”

    “属下附议!”荀攸也拱手笑道。

    “好,那便依此计而行!”曹操下定了决心,很快又摆摆手说:“此外,令于禁、朱灵统兵三万,一月后西进并州,不求进取,只求其牵制并州高干,吾将于三月之后,亲自率兵北上幽州,剿灭袁尚、袁熙二人!”

    襄阳的六月,天气仍旧炎热,带着闷闷的湿气。

    王旭闲来无事,安了张躺椅在宫内小湖旁边,悠闲地摇晃着,饮茶读书,端是惬意,旁边还有小玉和小敏两个美人,在殷勤地伺候着,一人给他扇着风,一人给他剥着果皮。

    或许是享受了太久,他有些舍不得两人劳累,不由放下书卷笑说:“小玉、小敏,你们歇着去吧,不用管我!”

    两个美人甜甜一笑,均是摇摇头。

    小敏乖巧地说:“王上,您日理万机,这些小事哪还能让您劳累,由奴婢们来便是了!”

    “话是那么说,可你这都扇了大半个时辰,不累吗?”王旭笑着说完,突然一把抢过小敏手里的凉扇。“还是我自己来吧!”

    “王上!”小敏惊呼,着急欲抢回去。

    “嘿!就不给你!”王旭来了兴致,将扇子一会儿拿到东,一会儿拿到西,逗弄着小敏。

    小敏这么争抢,娇躯可就不自然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王旭感受着那种柔软,心里顿时升起一股邪火,突然揽住小敏翘美的臀部,蛮横地抱入怀中,小敏哪里能抵挡他的大力,瞬间跌坐在他的腿上,俏脸瞬间红成一片。

    “王上,您……”

    王旭可没管那么多,狠狠亲了一口她那粉嫩的脸蛋。

    小敏霎那间软倒在他怀里,不知所措,羞涩地撇过头去。“王上,当心被人看见!”

    “看就看呗!我在自己家里亲下自己的女人,碍着谁的事儿了!”王旭不以为然地说。

    旁边的小玉看到小敏的窘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嘿!你笑什么。也给我过来吧!”王旭电光火石般右手一勾。

    “啊!”

    一声惊叫,小玉措手不及,被揽住了细俏的蛮腰。

    “哈哈哈……美人在怀,左拥右抱。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嘛!”王旭开怀大笑。自娱自乐。

    两女当场羞涩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就在他双手不老实,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甜美的童音:“爹爹,你在做什么呀!”

    “嗖!”

    王旭的双手瞬间收回,脸色急变。

    小玉和小敏更是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匆忙起身退到一旁。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美女蹦蹦跳跳地跑来。奔跑中小辫子高高扬起,皆是娇俏可爱,简直萌翻了天。

    较大的七八岁,正是他的长女王萱,较幼一人是四年前赵雨所生,在他当初出征司隶后几个月,便降临世间。名叫王瑶。

    这小妮子完全继承了赵雨的美貌和活泼好动,四岁多一点,却精力过剩,可以想见未来必然跟她母亲赵雨一个模样。

    两个小美女奔至王旭身前。直接就扑到了他怀里,王瑶更是不断攀爬,想站到他腿上。

    “瑶瑶宝贝儿,别爬了,你在抓什么!”王旭不断歪着头,回避着她那肉呼呼的小手。

    “胡仔,我要虎仔!”小家伙语音不清地说,小手不停地刨弄,其实她是想说要胡子。

    “得!”王旭苦笑:“你还真是你娘亲生的,她小时候爱抓人胡子,你也爱,好啦,爹爹没留胡子,剃光了!”

    “旭哥哥不准乱说!”一声娇叱,突然从身后传来。

    王旭瞬间脸色一变,回头望去:“那个雨儿,刚才不是说你!”

    “哼!我都听到了。”赵雨气呼呼地道。

    旁边的蔡琰和貂蝉不由掩嘴轻笑。

    两个在王旭怀里撒娇的小家伙回头望了三女一眼,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便又不理会了,缠着王旭闹腾。

    赵雨虽然已成少妇多年,但却更为迷人,直率的性子仍旧不减当年,此时眼见女儿王瑶理都不理她,当下嘟起红润的嘴唇,气呼呼地走上前道:“瑶瑶,到娘亲这儿来,你爹是坏人!”

    王瑶小脑袋连连摆动,含糊地说:“要爹……爹,抱抱!”

    赵雨心里瞬间失衡,佯装恼怒地骂说:“瑶瑶,你过不过来,不来揍你噢!”

    没想王瑶怯怯地看着她,却是委屈地含着眼泪,大眼睛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颤动,雪白贝齿轻轻咬住下唇,最终还是不肯妥协,随之将头埋到王旭怀里,萌得让王旭心疼。

    “乖,不哭!你娘吓你的,她舍不得打你!”王旭出声宽慰,又略有些责怪道:“雨儿,瑶瑶又没做错事,你这么吓她干什么!”

    “妹妹,夫君常年繁忙,几个孩子很少能与他亲近,别吓瑶瑶了!”蔡琰温柔地笑着劝说。

    赵雨也急了,其实她爱王瑶甚多,当下狠狠给了王旭一个白眼:“都是你惹的!”

    “我什么都没做啊,这关我什么事!”王旭满脸无辜。

    旁边的小萱儿眼见妹妹受委屈,也是急忙哄着,一幅大姐姐的模样:“瑶瑶儿乖,不哭不哭!”

    其实王瑶还真就没哭出来,死死咬着下唇,愣是将泪珠憋在眼睛里打转。

    王旭发现这点,不由笑道:“嘿!真是我女儿,跟我一样有骨气!”

    众女瞬间齐齐泛起白眼。

    “瑶瑶那是像她娘,关你几多事!”徐淑的声音突然传来,没好气地说。

    赵雨闻声,立刻像是找到了靠山,急忙跑过去抱住徐淑的胳膊:“姐姐,旭哥哥又欺负我!”

    “他就那德性,你与他一般见识,还不气死!”徐淑笑道。

    看到众女明显势大,王旭可不想挑起众怒,赶紧转移话题:“文雅,看你脚上那么多泥,刚去哪儿了?”

    “去哪儿?还不是你那宝贝儿子王征,今天居然私自把小王战也带出去,我去收拾那小子了!”

    王战是小祝融的儿子,是个很例外的结果,本来王旭一直克制与众女的生育,在他心中,既不想剥夺众女做母亲的权利,但也不想儿女太多,担心将来彼此间不合,所以一人最多生一个。

    祝融年纪小,他本不想让其生,可当初在南中酒醉之后发生的事,完全没有准备,最重要的是祝融本身不懂,她年纪又小,两三个月后都不明显,直到从南中回襄阳后发现,已经四个多月。

    在王旭征伐司隶不久后,王战就此降世,比王瑶还要大上几月,只是或许因为祝融生他的时候,本身年龄太小,早期又受了不少颠簸,出生时极其虚弱,险些没能活下来,好在众女悉心照料,这才让其挺过来。

    “呵!王征胆子不小嘛?”王旭不以为意,老神在在地说。

    “何止胆大,今日若不是谍影部众死死护住,险些就被人给捉去!我与祝融最先接到消息,赶过去善后。”徐淑气呼呼地道。

    “什么?”王旭闻言,顷刻间暴怒:“谁敢打我儿子的主意,当着谍影部众也敢动手,抓到没有!”

    徐淑沉默片刻,凝重道:“是交州士家的细作!”

第六百七十一章 英雄出少年

    “交州士家!”

    随着徐淑的话音,王旭的脸色沉下来,念叨了一遍,已是转头吩咐道:“小玉、小敏,你们带小萱儿和瑶瑶去旁边玩耍!”

    “诺!”两女知道发生大事了,并未多说,抱着两个小美女就走。

    尽管两个小家伙不愿意,可此刻已经由不得她们了,王旭很快张口问道:“抓到活口没有?”

    “没有,因事发太过突然,谍影部众顾及王征和王战的安危,便将其全部斩杀当场!”徐淑摇摇头说。

    “王征现在何处?”王旭皱眉。

    “受了些伤,祝融妹妹和婉清在别院为其包扎!”

    “北北受伤了?”蔡琰急声插话,即便她再如何沉稳大气,此时也有些慌张,那是她的亲子。

    “文姬妹妹放心,只是些小伤,不碍事!”徐淑宽慰道。

    “我去看看!”王旭接过话,率先迈开了脚步。

    一行人赶至别院的屋子里,刚好看到凌婉清给王征的胳膊包扎完毕。

    祝融最先注意到王旭,当即奔过来:“圣主!”

    “伤势如何?战儿呢?可受伤?”王旭铁青着脸问说。

    “战儿没有受伤,据谍影部众说,北北是帮战儿挡了一下!”凌婉清接过了话去,微微笑着说:“北北今天很勇敢,面对士家的细作,很是镇静,谍影部众与士家细作厮杀的时候,还死死将战儿护到身子下!”

    “恩!”王旭点点头。

    此时蔡琰早已奔到王征身前,关怀备至,看到他胳膊上染血的绷带,心疼不已。

    王旭沉默地看着,待其与王征相处了片刻。才陡然出声道:“文姬,你且先退开!”

    蔡琰知道他要做什么,虽然心中不忍,可她终究是个知书识礼。明于大义的女子。最终还是缓缓退到了旁边。

    王征虽然有些畏惧,但还是坦然地站起身来。行到王旭身前跪下:“爹!孩儿知错!”

    “错在何处?”

    “不该带弟弟出去,遭受险境!”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犯?”王旭厉声喝问。

    “孩儿只是想带弟弟出去多多走动,让他看看爹爹治理下的襄阳城!”王征回道。

    “嗯?”王旭惊愕。心中生奇:“那你又为何要带其看襄阳?”

    “孩儿想让弟弟从小就明白,襄阳是多么的富饶,这都是爹爹的功绩,身为爹爹的孩儿,将来定要继承爹爹的志向,让百姓富足,以手中的利剑。守护一方安宁!”

    王旭心中可是惊讶坏了,他从不曾想到,小小的王征竟然已经懂得这些。

    可其脸上却仍然毫无变化,淡漠地斥责:“你既然知晓这些。那为何还成日四处游荡,不务正业?”

    王征毅然回说:“父亲,郭太尉曾对孩儿说过,若闭门苦读,难成大器,父亲十三岁从军,驰骋天下,孩儿如今七岁有余,却仍旧不明天下究竟为何物,若再不看看外面,藏在这府邸之中,将来安能成才,孩儿不望超过父亲,但身为父亲的儿子,岂可有辱威名?”

    不知是王旭惊了,众女也同样惊了,这王征平日里不太爱解释,所有人都不知其竟然有这等想法。

    “那你在外看到了什么?做了些什么?学到了什么?”王旭凝重地问。

    王征虽然跪在地上,却挺着胸膛,回道:“孩儿在外,看到了百姓对父亲的支持,明白了什么是民心!跑动各臣属府邸,学到了什么叫勤勉!结交有才能的朋友,生死交托,明白了忠与义!”

    “可你荒废学业、武艺,若本身无才,明白这些又有何用?”王旭再度问道。

    “孩儿每日虽时常出府,可清晨向来苦练武功,晚上归来,必读书数个时辰,父亲若是不信,但可考验!”王征自信地说。

    王旭没有迟疑,立刻问说:“孙子兵法十三篇如何唤之?”

    “始计第一、作战第二、谋攻第三、军形第四、兵势第五、虚实第六、军争第七、九变第八、行军第九、地形第十、九地十一 火攻十二,用间十三!”王征口齿清晰,说话间毫无停顿,显然极其熟悉。

    “太公兵法《六韬》为何?”王旭再问。

    “《文韬》、《武韬》、《龙韬》、《虎韬》、《豹韬》、《犬韬》!”王征答道。

    “《鬼谷子》捭阖第一篇的首句是什么?”

    王征脸上颇有得意之色,朗朗背道:“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观阴阳之开阖以名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门户。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及今,其道一也。”

    王旭真是惊到了,久久都说不出话来,盯着王征看了很久才问道:“你可知这些书中之意?”

    “这……”王征张了张嘴,可面对王旭的期待的目光,他却颓然耸肩道:“绝大多数不明其意,仅能记住!”

    “为何你记得这么多,却从来不问我?”王旭奇道。

    王征叹了口气:“爹常年繁忙,不好打扰,平日一般都是去问郭太尉、沮司空或田司徒,他们也比较忙,偶尔才能指点些!”

    “这些兵书上的字,很多艰涩难识,谁教你的?”王旭深吸口气道。

    “都是娘教的!”王征说。

    站立一旁的蔡琰见到王征今日的表现,颇为欣慰,点头说:“夫君,北北读书识字,确实是臣妾所授!其天资虽极佳,可惜记忆力差了些,记忆的时间过长。”

    众女沉默,半晌后,徐淑才看着她,无语到:“文姬,你一目十行,成千上万的书册典籍都能记在脑中。若人人都与你一般,那还了得?目前仅知唯有那张松能与你比较一二罢了!”

    王旭也是极其感慨,他可没有这样的天分,很快挥手道:“北北。先起来吧!”

    “不。孩儿有错,理当受罚!”

    “事出有因。原谅你了,起来吧!”王旭道。

    “娘说过,男儿要有担当,今日即便事出有因。但带弟弟出去,却险些让弟弟受危,便是孩儿考虑不周,是过错,有过必罚,书上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无担当不成大事!”

    王旭听到这番话,深受震撼,一股莫名的喜意涌上心头,当场大笑:“哈哈哈……!秦臣甘罗十二岁为使臣算什么。我儿王征远胜他!好,有过当罚,有功也当赏,你能在危机时刻护住弟弟,便是功,你想要什么?”

    “父亲此话当真?”王征当即睁大了眼睛。

    “当真!只要为父给得出,就奖励给你!”王旭欣慰地点头。

    “那孩儿想去东青院,与众人一起读书习武,不想待在府中!”

    “这有何难?可以!”王旭大手一挥:“还有其他吗?”

    “孩儿想去战场上看看!”王征满脸憧憬地说。

    “这……”王旭语塞,略有些尴尬。

    他压根儿没想到,王征接连两个要求都这么奇葩,前面一个倒是好办,可上战场就难办了,他这才七岁,虽然出众,但明显感觉得到其很单纯,战场上哪儿能带上这么一个拖油瓶。

    “父亲,不行吗?”王征脸上路出失望之色,有些颓然。

    “这样吧!你好好努力,什么时候得到你母后的认可,就可以!”王旭道。

    为了不让家人彼此生疏,在府内,非群臣面前,王旭让众人都像普通家庭那样称呼,仅徐淑在众女心中地位特殊,这才让孩子唤称母后,以示尊敬!

    “太好了!”王征瞬间激动得面色潮红,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可随即似乎想起刚才说要领罚的话,顿时又赶紧跪了下去。

    徐淑看着好笑,不由说道:“北北,要过这关,可不容易,你得好好努力才行!”

    “母后放心,不会让母后失望的!”王征拍着胸脯保证说,满脸兴奋。

    “好了,起来吧!”王旭开心地挥挥手:“此次之过,便罚你抄写《孙子兵法》五遍!”

    “咦?怎么王征受了伤,还受罚?”美艳不可方物的颜明,刚刚端着汤药走进屋内,便听到刚才的话,满脸不解。

    众人顿时笑了。

    “罢了,待你伤好之后再补上,先去歇着吧!”王旭适时挥手说。

    众人很快各忙各的,纷纷散去,王旭悄悄带着徐淑漫步在僻静的花园内,静默不语。

    徐淑与他心有灵犀,见其久久不语,顿时笑道:“你是有心立王征为王太子吧!”

    “是啊!”王旭叹口气,点头道:“我与你始终都没有孩子,怎么也怀不上,而王征继承了文姬的天分和坚强,又被你们教育的很好,以其今日出众的表现,若坚持下去,将来必可担当大业!”

    徐淑美貌的俏脸上,流露出母性的温柔:“王征是个很出色的孩子,又很有孝心,我一向视若己出,并没什么意见,只是我也想有一个孩子,可为什么就是怀不上呢?我们的身体都很正常啊?”

    王旭沉默,他知道徐淑早就对此事耿耿于怀,她也想生一个。

    “文雅,我觉得,恐怕不是你身体的问题!”王旭很久之后才喋喋自语:“你和颜明都死活怀不上,肯定有原因!而且,你想想,张靖与他的两个妻子,这么多年也怀不上,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难道因为我们……”徐淑惊愕,但并没有说出来。

    “有可能!”王旭点点头:“早前我也曾与张靖交流过,他也这样认为。

    “唉!”徐淑一声叹息,依偎到了王旭怀中,显得有些脆弱。

    王旭揽住他的芊腰,无声地安慰着。

    忽然,急促地脚步声响起,凌婉清远远唤道:“夫君,刚刚骆安传来消息,北方急报……”

第六百七十二章 强势打击

    凌婉清略微急促的声音,虽然打断了王旭与徐淑之间的小小甜蜜,但也让他们内心涌起的那股怨气随之消散。

    “婉清,北方的急报吗?如今北方能出什么大事儿?”王旭奇怪地说。

    凌婉清笑着回道:“夫君,与我们恐怕关系不大,但对高干来说,就很急了,曹操半月前派遣于禁、朱灵等将,统兵约三万有余,西进并州,高干接连向驻守冯翊的抚军将军高顺,驻守弘农的威烈将军张辽求援,二人不好妄自定夺,便委托谍影部众将消息传回襄阳。此外,最近曹军主力持续分批调动,动向不明!”

    听完这一切,王旭心里微微有些明白,看这模样,曹操的军队是休整完毕,准备加快肃清北方的步伐。

    当初袁绍主力尽灭,仓惶逃回河北,其本人回到邺城后也只熬了几个月,便病死床前。

    曹操在这个几月期间,整编军队,收降俘虏,收复失地,抢夺各处战略要地,迅速为统一北方做着准备。

    其实,河北兵败之后,还是有一线生机的,毕竟曹操虽胜,但期间大小战斗中的损失不小,钱粮物资耗费甚巨,何况曹操连年交战,库存的钱粮物资本就不多,他需要很长的时间去恢复,不然根本不足以北上。

    可河北底蕴十足,完全可以迅速团结各方,征募兵士,安抚治下,不说能在短期内恢复到战前那等实力,但至少足以让曹操头疼。

    那段大好时机,却白白失去。袁绍当时重病在身。虚弱将死。想做也做不了。

    两个儿子袁谭和袁尚,却因为争夺继承权,发生激烈冲突,从内部争斗甚至激化到兵戈相见,自相残杀。

    如此等曹操缓过气来,休整军士,积蓄武备,待又一轮秋收后。哪里还会手软。

    袁绍经营多年的青州北部、冀州全境,实力底蕴那等强劲,却在短短两三年内,先后为其拿下,着实令人叹息。

    如今,北方刚刚平静半年,曹操便又决定出兵,这倒让人有些意外。

    须知,曹操征战多年,天下打仗最多的就是他。身处中原之地,四面皆敌。几乎是年年打,岁岁战,哪有时间去细致的处理内外事宜,累积起来的问题多不胜数,若非他本人精明善政,精于权术,又有荀彧、陈群等无数能臣为其稳住内部,早都出大事了。

    何况从袁氏那儿得到的冀州和青州北部,仍然时常有人叛乱,少则三五千人,多则万余人,为祸地方,让他很是头疼。

    可他面对这般局面,还是决定出兵,那便意味着,其意欲先肃清幽、并二州,再来着手全面整治内部,恐怕这也是被逐渐强盛的王旭和孙坚给逼的,因为历史上,这段时期他是一边整顿内部,一边稳步肃清北方,直到公元207年才真正完成北方的统一。

    王旭在沉默好一会儿后,才再次皱眉问说:“婉清,那张辽、高顺二人可曾说他们的意见?他们认为是救还是不救?”

    “他们口头上都说当救,但密信上如何写的,众人都不知晓!”

    “把信拿给我看看!”

    说着,王旭从凌婉清手中接过两封密信,拆开查看,粗略扫了几眼,他已是心中有数,点头道:“高顺、张辽身在北方,对那边局势确实更为了解,传令高顺,允许其在保证冯翊郡安全的前提下,出兵并州相助高干,张辽的白虎军团驻守弘农,防备钟繇和徐荣等人,不准妄动,若局势所需,最多出兵一万。”

    “诺!”

    “还有,尽量减少自身损失,出兵所需粮草物资皆让高干想办法,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动用各军团自身配给,若违令导致军团供需不足,襄阳不会增调哪怕一斤粮食过去!”说着,王旭嘴角微翘,拉出他那习惯性的弧线:“不过他们出征得到的所有战利品,全部不用上缴,由他们自己安排,此役的所有作战部署,也无须上报襄阳!”

    “夫君,此话之意是……”凌婉清不确定地问。

    “你遣蝶影部众原话转达他们便是,他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另外,谍影在青州北部和冀州挑事的人手要增多,既然曹操不顾一切,集中上下精力要肃清北方,那对各地的控制力就还会减弱,尽一切可能给他带来麻烦,听说泰山群寇最近也再度兴盛,你们派些有能力的人过去帮着出谋划策吧,多加几把火,但要注意安全,时机不对就撤!”王旭意味深长地说。

    “好吧!”凌婉清做事的时候仍是那般干脆,转身就走。

    待其远去,徐淑看了看王旭沉静的脸颊,这才出声笑道:“你这哪儿是救援,是要把袁绍那个外甥高干给逼上绝路啊?”

    “他本就已经是绝路,出兵相助其抵御曹操,已经是看在过往与袁氏的交情!”王旭不以为然地说。

    “得了吧!你答应出兵并州相助,还不是为了给曹操拖后腿,将主要战火持续集中在并州,让其无力攻打过来,说得还那么好听,好像你是个大善人似的,估计等曹操拿下并州那天,都成残垣断壁,不知要花多少时间和精力去维持。”

    “我心里是个大善人,可曹操不善啊,若对他手软,那恐怕最后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行啦!”徐淑温柔一笑,随即又阴阳怪气地说:“楚王智多而近妖,血手佛心,外恶内善,伟大、睿智、仁慈,臣妾无知妇人,什么都不懂行了吧!这么说,心里爽不爽?”

    “恩!”王旭连连点头:“这个好,这个听着舒坦!”

    “嘶……”随着抽气之声,片刻后。他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我的娘诶。你怎么还点穴?以前不都捏肉的吗?”

    “你这两年武功越来越好。皮越来越厚,捏腰间软肉的伤害输出已经不高,点穴位比较有用!怎么样?现在还爽吗?”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王旭急速说完,拔腿飞奔,连逍遥步都用出来了。

    “哼!跑,看你能跑去哪儿,你以为就你会逍遥步!”徐淑娇哼一声,随之展开同样的步伐快速追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自从王征和王战遇袭事件发生后,大批谍影部众出动,配合延尉寺及各地贼曹,开始在境内严查交州细作,暗地里的厮杀越演越烈,虽然不可能真正将交州的细作势力拔除,但王旭这是要表达出一个态势。

    谍影统领骆安最近非常郁闷,他奉命负责清查交州细作,可惜花费了极大的精力,效果却并不好。

    他非常清楚。王旭要的是证据,是能起到政治威慑作用的证据。光用敌方细作的人头是无法满足这一点的。

    这天,他在谍影总部安排事务,突然得到北方密件,可尚未来得及查看,房门却被猛然推开。

    “骆统领,交州在襄阳附近的细作据点发现了!”

    “什么?”

    骆安“嗖”地站了起来,甚至无意间扔掉了手中的密件,也恍若未觉。

    来人急道:“骆统领,敌方似乎有意欲转移的迹象,若不及时设法捕捉,又得让他们跑了!”

    “在哪儿?”骆安沉着脸问。

    “金贵坊在城南恒乡的一处作坊,名义上是作坊,实则是交州细作的核心据点,目前已经确认,金贵坊的主人乃是交州在此地的细作头领,一队弟兄今晨碰巧截获了他们送往交州的密信!”来人肯定地回道。

    “密信给我看看!”

    随着来人从怀里摸出密信,骆安已是迫不及待地抢过来查阅,密信上的言语并不多,只有短短一句话,但却足以暴露所有。

    “谍影突然大规模争对搜捕,本部上下恐已暴露,决定撤离,望恩准!”

    “砰!”骆安重重一拳打到了旁边桌案上,眼神狠厉:“捉了这么多天,死伤十多个精英弟兄,总算逮着了!通知各部,立刻秘密潜往金贵坊,将其两大作坊和襄阳城内的店铺、府邸里的人,先全部给我抓起来,尽量捉活的,我亲自带人去恒乡,端他老巢!记住,约定各部深夜后动手,不准打草惊蛇!”

    “诺!”

    来人应命而去,骆安顿了片刻后,取下自己佩刀,随之走出房门。

    谍影部众的效率一向很快,在傍晚之前,骆安已经亲自率领三十多个谍影高手,抵达恒乡。

    他们并没有急着进去,反而在乡外隐藏着,只派遣少数人伪装起来,监视乡口道路。

    骆安是个极有耐心,也很有能力的人,对王旭更是忠心耿耿,是当年凌婉清和单怀一手培养起来的。

    即便在谍影部众第一批培养出的精英中,他也是出类拔萃,不然也不能屡屡肩负众任,以至于梁蕊嫁给单怀后,他逐渐成为谍影统领。如今,他就像一匹盯住猎物的恶狼,静默不动,只等着时机一击必杀。

    夕阳徐徐落下,天色逐渐变暗,乡里的炊烟相继消散,百姓饭后在屋外闲聊一阵,也逐渐散去,最终连屋里的油灯也纷纷熄灭。

    直到此时,骆安擦拭着佩刀的手才停下来,拇指上厚厚的老茧抹了抹刀锋,嘴角露出决然之色。

    “动手!各部在乡东作坊外汇合,现将其围起来!注意对方的暗哨和陷阱!”

    “诺!”都是经验丰富的精英,简短几句话就明白该怎么做,黑漆漆的夜色中,谍影部众迅速分成四股飞速前进。

    骆安亲自率领一路,从恒乡东面路口进入,迅速接近了金贵坊,还顺手解决了两个守在角落里的暗哨。

    “我先进去,听我口哨为号!”他在作坊的墙角里,压低声音吩咐着说。

    黑暗中的谍影部众如同幽灵一般,毫无生息,默然点头。

    骆安武艺不俗,很快翻到墙上,潜伏在房顶探查作坊内的情况……

第六百七十三章 扑朔迷离

    此刻的空气中,凝聚着浓浓的肃杀之气,静谧而充满杀机。若是常人,恐怕会心惊肉跳,紧张得呼吸急促。

    可饱经训练的谍影部众们却是面无表情,甚至身躯任何一个部位都不曾动上分毫,安静得可怕。常年在黑暗中战斗,让他们早就有了一颗坚韧的心,他们看到过很多次因为一点点小小异动,却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骆安静悄悄地观察作坊内部情况,凭着丰富的经验,很快推断到,交州细作还有大量人员在值夜,若是强攻或许会出现差错。

    几乎没有过多的考虑,他便迅速撤回,对着麾下一人低声吩咐说:“去通知作坊其它几处人马,听狗叫为号,隐秘行动,但凡醒着的警戒人员,一律刺杀,睡着的制服!”

    那人眼神冷漠,随着其话音落下,也不应答,转身便走,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不多时,那人回来,点了下头,便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汪!汪!汪!”

    骆安很快叫出非人的声音,那可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与狗叫完全没有区别。

    “嗖!嗖!”

    谍影部众动了,个个大展身手,迅速翻墙而过。骆安领头,潜伏在黑暗中,不断奔波在各处,对方那些值夜的守卫,近乎没有什么反应,便莫名其妙地死在他们手中,而且尸体还被迅速藏到了角落的黑暗里。

    各部人马都推进得很快,干净利落,敌方外围人员,迅速遭到毁灭打击。

    直到行至作坊内部的庭院附近,敌方的精英细作嗅到空气中那淡淡的血腥味,才突然惊怒大呼:“敌袭!敌袭!”

    显然他们也同样受过严格的训练。个个皆能力不俗,经验很丰富。

    可骆安此时不但没有惊慌,反而极度兴奋,因为对方有如此厉害的精英在此。足以证明这里绝对是个非常重要的据点。

    只是。今夜的结局早已注定,这里的人手再如何优秀。也终究只是个分部,而骆安带来的人全是谍影内的精英,单是他麾下的十二指挥使,今夜就来了三个。加上他,若还能跑掉,除非满天神佛显灵。

    之所以这般慎重,一是为了减少可能出现的损失,二则是为了攻其不备,迅速捉住重要人员,避免对方自尽。

    “杀。尽量捉活的!”骆安高声暴喝,再度刺破夜空的平静。

    没有任何悬念,已经失去大部分战力的交州细作,根本不是对手。短暂的厮杀后,多数殒命,其余则纷纷被擒,有些想立刻自杀的,也失去了机会,下巴直接被掰脱臼,手脚都遭到控制。

    不多时,作坊内再次安静下来,谍影部众聚到一起,将俘虏全部压到了门厅。

    骆安的心理似乎并未受到太多影响,安静擦拭着自己佩刀上的血迹。

    “骆统领,整个作坊清查完毕,无一人走脱!”

    “恩!”淡淡点头,骆安将战刀插到木桌上,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毛巾,擦着自己脸上的血迹,微笑着走到俘虏面前:“诸位,大家都是同类,多的就不解释,今天你们栽在这里,该怎么做不用我说吧!大家彼此配合,都痛快!你们说呢?”

    其中一人,明显忠诚度不那么高,很快便淡漠地喊道:“他们的亲人被控制,我没有亲人,你们给条生路!我说!”

    “命不值钱,如果你给的消息超过价格,那么放了你无所谓!”

    “呜……呜……”

    刹那间,那几个下巴都被卸掉的人,顿时奋力挣扎起来,却被谍影部众狠狠压在地上。

    出乎意料的是,那人沉默片刻后,却是突然问道:“你们是哪方的人马?”

    “恩?”骆安一愣。

    这事儿有蹊跷!

    他心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随即不动声色地笑着说:“你觉得呢?不管来自何方,将你所知说出来,便可以!”

    “呵!”那人闻言却陡然笑了:“你们是楚王的人?”

    “你为什么这么说?或许我是,或许我也不是呢?”骆安毫无变化,好整以暇地面对着他。

    那人倒是简单,直言道:“算了吧,大家心知肚明,目前在襄阳,只有三方势力的细作能像你们这般精锐,神不知鬼不觉端掉我们这么一个重要据点,马腾、韩遂、高干、袁尚、公孙康在这儿的那点实力,比我们还弱得多,不可能来这么多精锐中的精锐。如果是曹操势力的,则根本不会问,会第一时间将这儿的人全杀了。”

    “好吧,我是江东的人!”骆安满不在乎地说。

    “如果是江东的,那么只会问一个问题!”

    都是明白人,骆安听到这里,已经不废话了,冷着脸道:“说吧,江东会问什么?”

    那人目光灼灼,毫不避讳地说:“他们会问绑架楚王儿子的事情,是不是我们干的,还有最近不断刺激楚王的行动,是不是我们策划!江东那边的人,最近应该是在查这个!”

    骆安听到这里,终于深吸口气,淡然问说:“听你这些话的意思,好像绑架两位少主的事,不是你们所为?”

    “当然不是!”那人笑了,似乎有些自嘲似的说:“谍影的厉害我们知道,在你们的地盘,绑走你们的少主,还要活着带回交州,阁下认为是我们疯了,还是我们的主上疯了?别说我们,就算是曹、孙两家在襄阳的细作也做不到,带尸体倒是还有极微小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说,是另外有人嫁祸?”骆安皱眉道。

    “当然!”那人舔舔嘴角的血液,面目狰狞。“你们谍影的能力,各方势力的细作谁不知道,从一开始就没人有自信带走活人,绑架王征的事,其实不过伪装绑架。实则要造出绑架失败,失手致死的举动罢了!”

    骆安心中一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表面却没什么变化:“说的不错。继续!”

    “对于我们的主上而言。绑架两位少公子活着回到交州,确实可以让楚王心中忌惮。甚至免去战端,可若死了,那有何用?岂非反而激怒楚王?我们的主上还不至于傻到那等境地!”

    “有些道理,然后呢?”

    “具体如何。我们其实也在查探,根据现在掌握的蛛丝马迹,恐怕是曹操所为,其意欲刺杀两位少公子,嫁祸交州,彻底激怒楚王,应该是有其它什么图谋。正因为我们查出些许事情。最近曹操势力的细作也在找我们厮杀,想灭口。”

    “前因后果都说的很有道理,但你用什么让我相信你?”

    “信不信,阁下心中自有判断。今后也可证实!”

    骆安其实心里已经信了八分,因为他对各方势力的细作特点很了解,手中也握着一些资料,可惜他早已经习惯隐藏心中所想。

    “好吧!先不说这个,你还有什么情报,不妨说说,看看能不能换回你的命!”

    “情报可以说,但阁下如何保证会放了我,还有他们!”那人冷静地说。

    “你觉得你有选择的权利吗?”骆安冷声反问。

    “刚才没有,现在有了!”那人从头至尾都表现出超越常人的冷静,此刻仍然是毫不胆怯地道:“留着我,比杀了我价值更大,我想我本身的价值可以让阁下答应放了我。”

    “你的价值?难道就因为刚才你说的那些?现在好像都已经没有价值,因为我已经知道了!”骆安淡然地说。

    那人并不慌张,反而平淡地回道:“我在曹操那边,有两个只属于自己的细作小据点,而且不少人已经潜入曹操势力内部,除了我无人能够联系上,这个价值够不够?”

    “够!但不需要!”骆安非常肯定。

    “你……”这下子那人总算惊住了,骇然道:“你知道要打入势力内部去探查消息有多难吗?”

    “当然知道!”骆安不屑地笑笑:“但还是哪句话,不需要,我们的君上不需要你这种墙头草!我的理由够不够呢?”

    顷刻间,那人傻眼了,万万没想到最大的倚仗竟然顷刻间崩溃,可这人却着实是个人物,竟然在脸色数变之后,颓然地说:“那看在我已经交代实情的份上,给个痛快吧!”

    “我突然不想杀你!”骆安笑了,突然望向身旁的谍影部众说:“去找笔来!”

    在那人迷惑的眼神中,骆安亲自将毛笔和一张绢布递到他面前。

    “写吧!随便写点什么,给我留下做纪念,你明白的,写得好,我就送你回交州,写得不好,你就只能在此长眠,自己选吧!”

    那人瞬间明白到是什么意思,但却没有过多犹豫,径自提笔书写,词句间全是臣服之意,最终还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上自己的指印,掌印、还有脚印。

    早在秦朝以前,就已经有“按指摆闸为数”为代表的指纹捺摆闸印,在文书、契约等民用场合采用,《封诊式?穴盗》篇记载:“内中及穴中外壤有膝、手迹、膝,手各处”,说明秦代就已将“手迹”作为破案方法,并作为物证存在。

    王旭更是大力支持这种形式,将盖出的指纹作为识别方式,经过实践检验后,已全面在大汉各地盛行。

    骆安满意了,拿起那张绢帛晃了晃。

    “隔天就派人送你回交州,如何面对交州方面的查问,我想你有很多办法,若你侥幸蒙混过去,仍在交州内部效力,那么将来若有事,恐怕还会多多麻烦你,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说完,他也不去管那人复杂的神色,随之对着谍影部众吩咐道:“其他人就都给个痛快吧!对了,这里要收拾干净些!”

    “诺!”

    骆安带着几个人先走了,急急奔回襄阳总部,他今晚还有很多事要做,需要整理各方情报,从蛛丝马迹中验证所得的消息是否为真,然后才能在明日禀报给王旭,多年的经验让他有种预感,有人在布一个大局……

第六百七十四章 初战告捷

    清晨的阳光懒洋洋洒落,枝头鸟雀鸣唱,宣示着新的一天开始。

    王旭一如既往的早起,洗漱过后,提着火龙枪练习武艺,这已是他多年保持的习惯,除非极特殊的情况,风雨无阻,即便在率军征伐时也同样如此,他总会抽出那么一些时间独自练武。

    正因为这种勤勉,再加上绝佳的天分,及名师教导打下的基础,如今的他才能在武学上登峰造极。

    今日他特别有兴致,足足练了一个多时辰,才在小敏服侍下沐浴更衣。

    刚刚从浴堂出来,头发上的积水还未干,却见小玉在门外徘徊。

    看到他出来,顿时上前说:“君上,谍影统领骆安已等候多时,言有急事禀报!”

    “急事?”王旭用毛巾擦着额头的水珠,片刻后说道:“让他来见我!”

    “诺!”小玉提着裙摆,迈着碎步匆匆而去。

    并没过多久,当小敏还在房内为他梳理头发的时候,面带急切的骆安已经走进来,目不斜视,径自行礼:“臣下拜见君上!”

    “起来吧!”王旭挥挥手,转过了身来,可看到其面容时,陡然一怔。“呵!你这是多久没睡觉,怎么眼睛里全是血丝?”

    “多谢君上关心,臣下仅一夜没有合眼,并无大碍!”

    “那你不好好休息,有何要事禀报?”

    “君上,臣下幸不辱命,昨夜拔除了交州在襄阳的一个核心细作据点?得到些情报,目前已经证实。”

    王旭瞬间来了精神,恰巧此时头发也弄好,不由拍拍衣服上的褶皱。

    “噢?你的意思是说。意图绑架王征和王战的人抓到了?”

    “君上,经过昨夜的审问和验证,真正的主谋者并没有抓到,他们不是!“

    “不是?”王旭挑了挑眉毛。

    “不是!”骆安摇头。他深为了解王旭的性格。赶紧接道:“真正的主谋者是想伪装成绑架,造出失手杀人的假象。实则为激怒君上,嫁祸交州,从而挑动更大规模的战争!可惜最终他们失败了。”

    “曹家势力做的?”王旭面色凝重,他从中听出了些门道来。

    “君上如何确定?”骆安惊愕。

    “除了他。谁还会希望我倾尽全力南征?”王旭咧嘴笑说,沉默片刻后,就摇头道:“看来曹操很重视此次南征交州之事,这中间恐怕有什么图谋,你们今后要着力往这个方向查,他们这次失败,下次说不定还会有别的方法。战场上有我们的将士,战场下的事情可就全靠你们了。”

    “君上放心,臣下必竭尽全力!”骆安朗声承诺之后,迟疑片刻。还是接着说:“君上,其实属下今日从多方情报和细作动态中,隐隐有些感觉,曹家很可能在布一个大局,但目前还未能确定具体,情报上似乎总少了一环什么。”

    “你是说嫁祸交州仅仅只是一环,他还有更大的图谋?”王旭皱眉道。

    “仅是感觉,臣下也不确定,但凭借臣下多年的经验,应当是八九不离十!”

    “你说来听听。”王旭微微一顿后,又淡然道:“还有,将那些闲散的情报也给我讲讲!”

    “回禀君上,臣下半月前就得到交州那边密报,言交州之地,突然莫名多了好些细作势力在活动,他们据一些手法和作风,推测其应该是曹军的细作。前段时间,单统领那边又得到军务密报,北方曹军大营出入频繁,尽管其掩藏得很深,但还是打探到似乎是在秘密调动,但去往何方尚且不知。”

    “此外,不仅仅两位少公子遇险,据说江东的吴夫人去往寺庙上香途中,也曾遇险,只是仍然失败了。那边传言是我们谍影做的,显然也是有人嫁祸,好在孙家似乎也不相信,正在严密查探!此外,最让属下怀疑的,则是颖川和淮南两地,我们在颖川的两个重要据点,莫名巧妙就被端掉,好在他们反应快,及时撤离,只有潜入敌人内部的几个人来不及脱身,自杀了。

    “这边倒还好,可淮南那边更惨,整整三个重要据点全部被端掉,包括单统领麾下的一个指挥使,全部失去消息,若无意外,恐怕已经尽数殒命!甚至于我们与淮南谍影部众间的联系,都已经彻底断掉,单统领早就亲自奔赴淮南,查探情况!”

    一口气说到这里,骆安抬头看看王旭的脸色,才又接道:“君上,此外还有更多古怪的小事,本来这些事都很寻常,平日里也时有发生,可如今接连出事,彼此串联起来,却让属下很是怀疑,恐怕这个局不同寻常!”

    王旭听完,久久沉默,他与骆安看待这些问题的角度不同,所以认识也就不同,很快便叹声道:“曹操这是欲火上浇油,让交州战事变得更复杂,让我与江东间隙加深,从而激怒我或者孙坚,导致两家全面开战,他好趁机谋利,若无意外,恐怕他已经秘密增兵颖川和淮南,时刻准备趁虚而入,但不用想,颖川的兵必然更多,他这此必然在争对我!”

    “君上说的有理!”骆安先是出言附和,顿了片刻,才试探着说:“但不知君上是否有些感觉,这一切的一切,好像有点故意让我们发现似的,而且有意接连暴露出来?”

    “有意?你是说,那些发生的事,全部是曹军细作故意为之,然后再故意让我们察觉?”王旭狐疑道。

    “谋略大事属下不敢妄言,但仅从细作间的行动习惯分析,臣下觉得不是很合常理,细作间最忌讳的就是这样接连做出大举动,因为这样大规模的接连行动,会暴露太多的问题,也很引人注目,无异于主动撕开遮掩,任由各势力细作观察、争对!”

    “这个……”王旭踌躇着思虑一会儿,便摇头道:“应该不会,他图谋我南阳、襄阳之地已久,如此兴师动众,却反而有意暴露意图,那又是何苦呢?或许是因为你们谍影部众探查能力太强,他们有心遮掩具体行动,却无法做到,只能这般吧!”

    “这也有可能!”骆安心里其实也没底,因为王旭所言也很正常。“君上,可臣下还是觉得,此事隐隐有些不对,总觉得还少点什么东西,若能得知,那必然可以将所有一切串联起来!”

    王旭心里也不无怀疑,想了想便吩咐道:“那你就继续查探,顺着你的想法去做,若有任何迹象,立刻报来!”

    “诺!”骆安拱手应命。

    骆安走后,王旭一个人又独自思考了很久,可无论如何也猜不透曹操还有什么意图,只能无奈放弃,打定主意死活不挥主力大军南下,以不变应万变,看他曹操能把他怎么样。

    因为有心事,与众女一起食用早餐时,他也没说话,草草填饱肚子就埋到自己的勤政殿里,批阅奏文。

    当然,如今的勤政殿,还是他曾经那间书房,唯一的区别是书房上挂了个牌匾——勤政殿!

    不过,这已经算条件不错,南宫太尉府那一带,也就是过往的军师曹属,由于牵涉到第一期工程的整改修建,整个都搬到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数十大小官吏挤成一团,那才叫真的委屈!

    楚国的朝议是三天一次,王旭觉得每日朝议根本就是毫无意义,就连三天一次都嫌频繁,因为每日根本不可能发生那么多大事,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三公九卿和下属官吏完全可以自行处理好,再不济还有尚书台,只需决议后给他审阅便可以了。

    因此,大多数时候都是“今日无事启奏,退朝”!

    可群臣一大早起来,劳神劳力,聚在一起坐上没一会儿,就又退走,纯粹瞎折腾,特别是他那套朝议时穿的王服,单是穿戴就繁琐得要命,穿好没多久,立刻又要脱掉,让他烦不胜烦!

    所以,没坚持几日,他便决定改为每隔三天一次朝议,这还是考虑到,要多与群臣接触的结果,不然他是想七天一次的。

    两日后,刚好又是一次朝议,王旭心情不错,高高兴兴地上朝。

    本以为今日又会与大多数时候一样,与群臣谈谈心,成为交流的机会。

    可刚刚坐稳,群臣行礼完毕,郭嘉便在他说话之前,抢先道:“启禀楚王,臣有事启奏!”

    “恩?”王旭微微愣了片刻,好在他反应快,及时点头:“准!”

    郭嘉的神色并不太好,跪坐在褥垫上,俯身奏说:“启禀楚王,昨日交州传来战报,坚志将军黄叙、牙门将军王雄为先锋,各统本部亲兵铁鹰卫、猛虎士,合计四千人,夜袭交州前部大营,斩将数员,杀灭三千余人,俘虏六千余,士武率残兵仓惶退回,汇合主力大军,交州士气受挫,兵退三十里扎营。赵云随之听从诸葛亮之策,分兵三路,南下……”

    “哈哈哈……好!”郭嘉话还没说完,王旭已是止不住大笑出声:“初战告捷,振奋军威,黄叙、王雄果不负我所望!”

    “唉!”

    郭嘉见他那么高兴,却是重重叹了口气,神色间颇有些无奈……

第六百七十五章 军法无情

    殿内群臣正喜悦的时候,郭嘉的叹息显得尤其突兀。

    王旭随之转头望去,目光凝重:“奉孝,你叹息何意?莫非事情有变?”

    “唉!”郭嘉再度叹了口气,颇有些伤感地说:“回禀楚王,武威将军赵云分三路南下进击不过三日,江东周瑜、鲁肃、祖茂,统太史慈、吕岱、凌操、吕蒙、朱桓、丁奉等大小战将十余员,合计六万精兵抵达交州南海。”

    “孙家英才尽出,是想全面开战吗?”王旭陡然大怒,听到那些将领的名字,瞬间就激动了。

    一场交州局部战争,派出的人都是谁?

    脊梁、虎臣全都出来了!

    周瑜、鲁肃、祖茂、太史慈暂且不论,吕蒙、朱桓、丁奉、凌操、吕岱?

    郭嘉念出的这些名字中,就没有谁是凡夫俗子,个个大将之才,猛将、儒将、智将都齐了,哪个不是名震千古之辈?

    殿内安坐的周智和张靖,更是不经意间张大了嘴巴,显然也是被惊到。

    但除了他们外,群臣似乎颇有些不解,郭嘉微有些奇道:“楚王,这些将领很出众吗?周瑜、鲁肃、太史慈倒是名震天下,祖茂、吕岱,凌操虽是良将,但不足为惧,余者小将更是不曾听闻,何故如此动怒!”

    随着话音,王旭陡然惊觉,这些将领都还年轻,刚刚崭露头角,尚未有惊世战役得以表现,世人并不知其天分。

    “罢了!”他摆摆手,并不想多解释,径自说道:“奉孝且说下去!”

    “诺!”郭嘉好奇心并不算重,点点头,随之理了下思绪。又回到交州战局上来。“那周瑜意图挫我军锐气,虚掩行军速度,实则让太史慈与朱桓分兵两路,抄小路轻骑急进。意欲夜袭我军东营。为诸葛孔明识破,携赵云军令亲自赶赴东营。让坚志将军黄叙在从化乡一带设伏,也就是太史慈和朱桓两支奇兵汇合处。”

    “既然如此,理当是捷报才对,为何反而出现变故!”王旭不解。

    “本来诸葛孔明的计划甚妙。可……”说着,郭嘉摇摇头:“可惜,后来却发生大变。太史慈与朱桓中伏后,倚仗勇力率败兵杀出重围,黄叙乘胜追击,本来按照诸葛孔明的计划,是追出二十里便必须收兵。”

    “黄叙没有听?”王旭眉毛一挑。

    “不。黄叙追出二十里后便收兵,却发现有整整一万人竟然追了下去!”郭嘉脸上微有些怒色:“那偏将军扶禁,裨将军向存二人,贪功冒进。妄图斩杀太史慈、朱桓二将,追出三十余里,却遇到江东救援而来的凌操和丁奉,那太史慈趁势回击,直奔扶禁,十合不到就将其斩杀当场!向存匆忙率领败军溃退!”

    “黄叙早前担心那一万将士的安危,也追在其后,见到败兵时,急忙上前相救,却没想那向存被杀破了胆,不但未及时喝令士卒散开,也未趁势回击,反而直直带着败兵冲向本阵,顷刻间让本方军势大乱,江东精兵尾随着他们,杀入混乱的阵中,很快冲溃了黄叙的兵马。太史慈率部继续追杀,势如破竹,直至冲破整个东大营,将营帐物资尽皆付之一炬!”

    “诸葛孔明早前见有人贪功冒进,黄叙欲前往救援时,便竭力劝阻,让其放弃那支兵马,可惜没能劝住,他心知大事不妙,独自策马奔往中路大营,告知赵云。”

    “赵云得知前后,亲自率兵救援东大营,同时令庞统、杨怀、邓贤率兵五千,火速返回后方洭浦关,避免江东袭取大军后路。可惜为时已晚,周瑜早在攻破东大营前,便已经令祖茂、吕蒙携带钩梯驰往洭浦关。”

    “洭浦关守将王威仅三千人留守,又毫无防备,祖茂、吕蒙黎明前诡秘袭关,关内守兵大多还在睡梦中,仅少数人值夜,不过半个时辰便沦陷,守将王威力战被俘!”

    “庞统、杨怀、邓贤等人率军赶至时,洭浦关刚刚沦陷,幸得庞统集中生智,立刻命少部兵士把旗帜弄残破,往身上抹污泥,佯装成败军退往洭浦关,大叫开门,等吕蒙、祖茂现身,又作出惊骇无奈般模样,跪地诈降。”

    “此时,本来就有很多降兵四散奔逃,祖茂和吕蒙见他们主动放下兵器,跪地请降,并未疑心,命人打开关门,欲押送进关。此时,伪装成败兵的杨怀刚好趁势夺取城门,死死守住,躲藏在远处的邓贤,则率领大军蜂拥杀至。”

    “祖茂、吕蒙等中计,兵士又疲敝至极,难以抵挡,交战没多久,便匆忙一把火将关内粮草物资烧掉,随后二人率领少数亲卫突围,但庞统早已关上南方城门,其只得从尚未被占据的北门突围而出,逃到了荆南境内,就此失去踪迹,目前荆南贼曹已经大范围出动,全面搜索二人行踪。”

    “与此同时,赵云救援东大营败兵,与太史慈部激战一个时辰后,也都各自收兵回营。此役,青龙军团损失不小,东路失守,赵云被迫退兵五十里,好在因为诸葛孔明与庞士元的努力,也给江东造成损伤,并夺回洭浦关,不然后路断绝,不堪设想。”

    “只可惜大军囤积在洭浦关的粮草物资却是尽毁,如今军中携带的粮食,加上桂阳太守公仇称紧急调拨粮食相助,也仅仅只够支撑半月,目前,长沙太守刘阖,零陵太守庞季也已经紧急调拨粮草。”

    “荆南各郡府库的粮食绝大部分都上缴襄阳,存粮不多,再加上如今临近秋收时节,更没多少,绝对无法持续供给!”王旭铁青着脸,声音冷得让人心寒。

    “文聘,待朝议过后,即刻安排押送粮食物资,要快!”

    “诺!”文聘只有一只右臂,无法行礼,便拍了拍胸膛。

    此时,厅内文武静的可怕,刚才郭嘉声情并茂地将交州战况描绘出来,显然是为了更清晰地让王旭知晓,从而做出更正确的决断。

    可如此也使得众人如身临其境,仿似亲身经历了那场战役,显得有些沉重。

    好久之后,王旭才深吸口气,冷声打破沉默:“向存现在何处?”

    “如今已被赵云羁押,准备送回襄阳受审!”郭嘉回说。

    “不用了,前线遭遇此败,必须稳定军心。”王旭淡漠地说着,猛然挥挥大袖:“传令赵云,告知向存,他过往的功绩记录在案,其家眷由朝中妥善安置!其交州一役,擅自进军,不听号令,导致大军陷入危局,损失惨重,按军法……”

    王旭说到这里,心中微有些不忍,向存本是刘璋旧将,当初平定益州时,曾与众将共同引兵归附,这些年也算兢兢业业,积功不小,可今日的祸却真的闯大了,没有选择。

    半晌之后,他还是以无限坚定的语气,缓缓接道:“按军法,斩!”

    郭嘉长舒口气,他还真怕王旭手软,如今前线士气大跌,若再不斩杀犯错之人,那可就真的会怨声载道,彻底失去战心,班师回朝,不用打什么仗了。

    可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王旭的声音却是再度响起:“传令,坚志将军黄叙,不听谏言,间接导致交州之败,本当革职查办,但念其乃是心忧将士安危,爱惜兵将性命,便降职三级,罚俸一年,但暂代原职,待战事平息后再行定夺。”

    “诸葛亮、庞统!精于谋略,通于急变,大军将倾之际,力挽狂澜于即倒,保住大军再战之力,予敌创伤!鉴于二人才能及当前交州局势,册封二人为左、右军师将军,位次赵云,但凡军中有不听命令者,以抗命论处!”

    “另加使赵云持节,总镇交州之战,但凡抗命不尊,无论官职大小,但可先斩后奏!”

    朝议在沉重的气氛中进行,随后又商议了些不算太重要的事情,便就此散去。

    退朝后,王旭寻到周智和张靖,让他们二人准备一下,若是交州真的意外频发,那么他们说不定要率领朱雀军团部分人马,南下接应青龙军团撤退,虽然算不上什么很难的任务,可终究还是先做好准备更好。

    周智和张靖点头答应之后,三人又随意闲聊了会儿,两人便先行离开。

    王旭正欲回北宫,却在远处发现郭嘉早已静候多时。

    “奉孝,你在此等候,可是有事?”

    “主公!还有些事情,今日没急着在朝议上提!”郭嘉笑着说道。“所以等着给主公说说!”

    平日里,除了朝议和正式场合,王旭还是让文武称呼主公居多,显得亲切。

    “既然如此,那走吧,去北宫坐坐!”王旭邀请道。

    “主公,臣下还得去处理调拨粮草物资的事,恐怕不能久待!”

    “噢!我忘了。”王旭拍拍额头,随即停下脚步,问说:“那就在这儿说吧!”

    “恩!”郭嘉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思绪,但很快便接道:“主公,西北马腾与韩遂又打起来,如今马腾越来越强,韩遂打得很吃力,即便我们大力相助,也是快撑不住,魏延和黄忠已经秘密出兵相助!”

    “这是何时的事?”王旭惊愕。

    “今日黎明前传来的消息,目前就徐元直与属下知道!”

    “恩!”王旭皱起了眉头:“此事确实不宜声张,便先瞒着其他人吧!不过那边的战况要随时报给我,还有,这事儿得立刻让谍影知道,让他们帮助魏延和黄忠他们。”

    “诺!”郭嘉应命。“那属下暂且告退!”

    “去吧!”

第六百七十六章 蜀汉二相

    交州战局出现那等意料之外的变化,多少让王旭心情不那么阳光,几乎是天天过问交州那边的战事。

    可惜之前那一战,让双方都有了顾忌,赵云忙着重振军心,等待新的粮草物资送达,不敢妄自进击。

    周瑜汇合交州兵马后,虽然人数多达十几万,却同样不敢妄进,只因他对突然冒出来的诸葛亮和庞统二人,深为忌惮,只是加紧打听此二人的消息,细密部署,为接下来的战役努力做着前期准备。

    两军在交州南海郡南北对峙,小规模交锋倒是好几场,可谁都没能占到太大便宜,各有损伤,交州与江东联军甚至损失更大些。

    这也多亏了诸葛亮和庞统二人,他们身负重任,压力似乎不小,几乎每次小规模交锋,都要亲自出阵指挥,各种小陷阱、小计策层出不穷,虽然没有什么决定性的成果,但却让江东将士损失不小。

    这些小胜利,也总算逐渐让王旭放下心来,是种安慰。

    又过了半月,前线传回消息,言文聘已经亲自护送大批粮草物资抵达洭浦关,并顺利交接,踏上归程,他这才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这日,他前往抽查巡视屯田和新兵训练事务,午后归来,正在回北宫的路上,却被两个少年猛然拦住了车架。

    “尔等何人?”没等王旭说话,护卫在后的王月影已是冷声责问。

    “噗通!”两人齐齐跪倒地上,伏身磕头。

    其中一人眉目坚毅,高声呼道:“楚王英明神武。百姓敬服。善纳谏言。不知可否容我二人上禀一二。”

    “观尔等年岁,不过十五、六,修要胡闹,若再纠缠,休怪以刺客论处!”王月影冷漠地说着,其实她已经很照顾这两个少年,若是常人,全是先绑缚。然后再容说话。

    “楚王,有志不在年高,少年便不是百姓乎?便不可上告不平之事吗?”那人面对杀气腾腾的龙虎卫,确实毫不畏惧,竭力相争,旁边的少年虽然没说话,但同样神色坚定。

    “少年也是百姓!”王旭微笑着从车辇上走了下来,径自向着两位少年走近。

    “君上,当心其图谋不轨!”王月影凝重地说,派遣少年行刺也并非不可能。而且曾经发生过。

    “无妨!”王旭摆摆手,眼睛凝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少年。

    他觉得此二人临危不惧。胆大心细,又很会说话,因此颇有些兴趣。

    “汝二人虽然说的有理,可若人人皆拦住车架,前来谏言或状告,孤岂非分身乏术,如何处理军政大事?若你们有冤屈,可去本县贼曹,若本县贼曹不公,汝可上告郡府,若郡府不公,可上告刺史,若刺史不受,可上告尚书台!倘若尔等有何谏言,也可按此规矩而行,对否!”

    那少年静待他说完,才再次磕头,拜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楚王所言,草民诚服,可若是草民从郡府一路告至尚书台,皆不受理,该当如何?还望楚王告知!”

    “尚书台亦不受理?”王旭愕然,狐疑地问:“尔等可是嬉戏胡闹,须知若无证据,随意诬陷,尔等将受严惩!”

    “若无证据,即死何惜!还望楚王屈尊片刻,容我二人诉之原委,为万余百姓讨个公道!”那少年看似文弱,可胆气却着实不小。

    王旭凌厉的目光直直望着两个少年,可二人也毫无惧意,坦然相对,满脸决然。

    良久之后,他的神色才缓和下来,点头道:“好吧!便给你二人一个机会,但若是胡言乱语,休怪律法无情!说吧,你二人状告何人?”

    两个少年彼此相视片刻,毅然点点头,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少年随之接道:“启禀楚王,草民二人状告九卿之一,宗正寺之宗正张松,督下不严,渎职失职!”

    “状告宗正寺下属官员,将作大将张肃,隐瞒不报,欺上瞒下,罔顾人命!”

    “状告将作大将麾下,左校令阴溥,右校令张慕,盗取修缮栈道的巨资,坑害百姓民夫,致使死伤千余人!”

    这少年在刚刚开口的时候,王旭就着实吓了一大跳,竟然直接就告到了九卿之一,怪不得尚书台并未受理,以二人的年岁,不可能有人信,若是受理才怪,没有重罚就算不错了。

    其实他此刻也不怎么相信,毕竟两人看上去实在太过年少,就算真的有这种事,他们也未必发现得了。但既然已经答应,他也没有食言的打算,目光灼灼地看着二人说:“你们胆子不小,直接状告到九卿之一,不过孤已经答应,便不会食言,且说出他们所犯之事,拿出证据,再行定夺!”

    说着,他语气一顿,声音转厉:“但你们说话之前也要想清楚,这是最后的机会,若是胡编乱造,休怪律法无情!”

    那两个少年明显将他后面的话给忽略了,较早发言的少年立刻接话道:“楚王可知汉中以前通往司隶有两条栈道?”

    王旭一愣,随即点头:“这如何不知,西边一条褒斜道,北至扶风眉县斜谷口,南至汉中褒谷口,汉初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里,那条栈道便是此处,本王如何能不知?只不过当初张鲁在汉中时,将其烧毁,断绝峡谷,不得复通!此外则是东边还有一条子午道,由汉中东部直抵京兆,但早年常为匪徒盘踞!”

    “那楚王可知次两条路已大面积整修?”

    王旭越来越惊讶,因为这些不像是寻常十五六岁的少年应该知晓的,凝重地说:“当然知晓,那是为加强司隶与汉中的联系发展,由本王与群臣商议后决定修缮,恢复通路,并且还在两条栈道之间,额外兴修了一条党骆道,途径太一山,联通司隶和汉中。“

    这党骆道按历史是蜀汉诸葛亮命人所修,又名骆谷道,王旭为了加强南北联系,便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历史使命给担上了。

    那少年似乎对于王旭知道这些,非常高兴,很快又抢着说:“那楚王可知晓,负责整修这三条栈道的官吏,正是将作大将麾下,左校令阴溥,右校令张慕,二人身兼重任,却私自克扣物资和钱财,致使修建党骆道时,有数段皆偷工减料,最终有几处险隘地段相继从山壁上垮塌,两千多民夫工匠或从半空跌落,或在山脚被生生砸死,更有三千余人受伤,残者不知凡几!”

    “什么?”王旭从他们知道的那么清楚,心里已是信了好几分,此刻闻言,当场失声惊呼:“这是何时的事?后来如何?”

    “事发后,阴溥、张慕二人担心事发,将此事压下,将作大将张肃担心受到牵连,也隐瞒不报,宗正张松虽然不知情,但督下不严,也当受罚!”那少年恨声道。

    “你们如何知晓此事?”王旭急问。

    那少年看了看身旁说话很少的伙伴,才挺身回说:“鄙人与董允游历四方,因仰慕栈道伟绩,便前往瞻仰,没想却在道口就受到兵士驱逐,董允观察到那些兵士,似乎是在看守民夫工匠,甚至还有妇孺,心中好奇,便欲潜伏进山看个究竟,没想却在山中遇到了一个逃出看管的少女,其父正是被害死的民夫之一,那少女貌美,又着实可怜,董允知道前因后果后,深为怜惜,就答……!”

    名叫董允的少年自从报出状告哪些人后,就一直没说话,此时猛然抢过了话去:“楚王,事情便是如此,鄙人与费祎已经带着证人前来襄阳,安顿在客栈之中,那阴溥、张慕为了掩盖事实,甚至将那些去探望民夫的家眷也给亢,着实可恨,还望楚王为百姓申冤,严惩不法……”

    “等等……等等……处理的事先不急!”王旭连连摆手,他认真听着两人话的时候,突然反应到一件事,忍不住打断道:“你二人叫什么?何处人也?”

    “鄙人董允,祖籍南郡枝江!”

    “鄙人费祎,祖籍江夏鄳县!”

    靠!竟然是蜀汉四相之二,还准备过两年招来见见,结果自己就冒出来了!

    王旭的脑海里瞬间无语,看着两个迷惑的少年,顷刻间什么都明白了,还以为两人是偷偷混进南宫,毕竟群臣官署所在的南宫,还是比较好进的,因为来往人流很杂,动些心思就可以。

    可现在知道二人的身份,那就更好解释了,他们要进来确实不难。

    不由无奈地拍着额头道:“董允,你是董和的儿子吧!怎么进南宫的?”

    董允被识破身份,瞬间尴尬地低下头:“鄙人给郭太尉说想瞻仰南宫,郭太尉就带我进来了!”

    “他人呢?”王旭无语地说。

    “郭太尉事务繁忙,交给我们一块令牌,吩咐不准靠近北宫后,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董允埋着头道。

    “你这小子,你确定今天没有说谎?”王旭狐疑地说。

    没想这次董允却是坚定地抬起头:“若有半句虚言,楚王但可斩我!”

    “呵!你倒是胆大,动则拿人头担保,你爹知道吗?”王旭责骂了一句,看着尴尬地董允,随之问说:“若你们所言属实,为何不直接告知郭太尉或者其他人?”

第六百七十七章 一步登天

    面对王旭的质问,年少的董允和费祎脸上微有些不忿之色。

    费祎语带怨气地说:“郭太尉、沮司空、田司徒都不信,认为我们是受人蒙骗!”

    “受人蒙骗?为什么?”王旭奇怪地问。

    “还不就因为……”费祎当场就欲说个清楚明白,可董允却猛然捂住他的嘴:“诶!你答应我的,这是私事,不说这个!”

    “哎呀,不说那怎么办?难道还能欺骗楚王?那是要杀头的!”费祎固执道。

    “你们两个有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王旭佯作恼怒地斥道:“都给本王安静!”

    两个少年见他发怒,终于不吭声了,匆忙磕头认错。

    “费祎,你来说?”王旭皱眉道。

    费祎看看董允,给予一个抱歉的眼神,随之回道:“回禀楚王,因为带来的证人正是那个小女子,郭太尉看出董允喜欢那女子,那女子也倾心于她,便认为这是玩闹,并未放在心上,也是因为如此,尚书台不受理此事,可其他刺史、太守根本管不了这事儿,我二人思虑一夜,觉得当前只能求见楚王,以楚王之英明神武,方能还之公道。”

    王旭听到这里,心中已是有数,但嘴上却是调笑说:“呵!董允,你是为了一个女子?”

    董允终究年少,脸皮薄,微微泛红,但却没敢隐瞒:“楚王,虽然私心上确实有些,可也不全然,同是为百姓伸冤!”

    “若真的只是为抱不平,为人伸冤,你会胆大到来拦本王车架吗?”王旭调侃着说:“若尚书台不受理,恐怕你会先告诉你父亲。再徐徐定夺,之所以急着前来,恐怕是因为答应了心上人,所以碍于面子吧!你觉得本王推测得如何?”

    不管董允现在的能力学识多么出众。( 平南文学网)他终究只是个寻常少年。在人情世故上,哪里瞒得住王旭这样的老油条!

    董允的脸刹那间红透了。既不敢辩驳隐瞒,又不好意思承认。

    倒是一旁的费祎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董允,我就说你太爱脸面,不是好事!”

    说着。他回过头来,磕头道:“回禀王上,此事本来计划是先告诉长辈,可惜董太守远在蜀郡,短时间无法成行,而鄙人伯父又不欲我们参与此事,那女子得知尚书台不受理后。有轻生之意,这才无奈过来拦架,还望楚王宽恕不敬之罪!”

    “董允为情,冲关一怒为红颜。不吝生死,是个好男儿!那你呢?你又为何会来?”王旭饶有兴趣地问。

    “结伴同游,生死之交,既然同面对此事,如何可丢弃朋友一人承担!”费祎慨然回说。

    “这么说,你是为了义!”

    王旭其实对二人都很是喜爱,可此时却有心考验两人的心性,想了想,说道:“但不管你们所为何事,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若调查到你们所言有假,那便是重罪,若调查为真,你们同样会因为私自拦截本王车架,受些处罚,可决定好了?”

    两人彼此相视,重重点头,异口同声道:“绝不退缩!”

    “好,有骨气!”王旭欣慰不已,挥手说:“先起来吧!”

    “诺!”两人高兴了,脸上露出喜意,年少的费祎眼睛里已初现智光,很快说道:“楚王,我们还有一封百人书,上面有鄙人和董允拼死混入其中,从那些受害百姓那儿得到的血印,只是已经被郭太尉收去了!”

    “行,你们先回去吧!对了,费祎顺道去趟鸿胪寺,将你伯父费伯仁叫来,就说本王找他!”王旭笑着说。

    费祎毕竟年少,以为牵涉到自己伯父,急忙出言:“王上,此事与伯父无关,但有任何责任,草民一力承担!”

    王旭笑笑:“放心,不是为难你伯父,是与他谈些事情!你两安心去吧!”

    董允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栈道一事……”

    “你两个傻小子!”王旭乐了,从未想过这两个名震千古的能臣,竟然也有这般可爱的年纪。

    忍不住上前拍拍两人的肩膀,笑着道:“你们以为郭太尉、沮司空、田司徒等人听到这种大事后,真的会因为一面之词就不再细查吗?只是担心你们两个不知轻重,蒙头闯祸,不想让你们牵扯进来,这才表面上拒绝罢了,若不出意料,恐怕早就派人去汉中。安心回去等消息,最近别乱跑,当心有人会对你们不利,毕竟若事情属实,你们也算是证人,未必没有危险!”

    “楚王英明!”

    “楚王圣明!”

    两人倒是都很会说话,欢天喜地的拜谢。

    看着他们走远,王旭笑着摇摇头,对这两个未来的栋梁颇有些无奈,但当他回过身的时候,眼神已是逐渐转冷,甚至微微发寒。

    “去通知谍影,让他们调几个人暗中保护董允和费祎!”

    没有人应答,但身后随行的龙虎卫中,很快奔出一人,快步远去。

    “哼!三五千人,若死伤少于一万人都算幸事!”王旭随后冷哼一声,却什么也没再多说,满腹怒气地徒步走回北宫。

    抵达勤政殿不久,费伯仁便匆匆而来,显然费祎没敢给他这个伯父说出缘由,其神色间很是迷惑。

    毕竟他只是鸿胪寺的一个下属官员,其姑乃是刘璋的母亲,早前他也是效力刘璋,后来随众归附王旭,做事中规中矩,既没什么过错,但也没什么太大的作为,鉴于其当初归附有功,又颇有文才,这才能在鸿胪寺为官。

    王旭端着刚刚沏好的茶,轻轻吹了会儿,才漫不经心地说:“伯仁!先坐吧!”

    “诺!”费伯仁惶恐地坐了下来,迟疑着问:“不知楚王唤臣下前来,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找你聊聊!”王旭淡淡地说。

    “这……”

    王旭越是这样。费伯仁的心越悬,此时已经有种心惊胆颤之感,更何况他本身心中有愧。

    殿内一时陷入沉默,王旭悠闲地吹着茶。白白的雾气迅速蒸腾。

    待其逐渐转凉。他轻轻呷了一口,这才放下茶杯。望向费伯仁。“伯仁,你觉得秦长城怎么样?”

    “其绵延之广,建造之奇,堪称伟迹!”费伯仁如实回道。

    “是啊。可建造它,秦王朝却死了很多人!”王旭微微感叹:“不过你觉得值不值?”

    “若从长远来看,它在很长的时期里,将匈奴阻挡在北方,免去了北方更多人的死伤,臣下以为应该是值得的!”费伯仁道,

    “恩。本王也如此认为,即便它害了无数百姓,但却也是有超凡功绩的!”王旭点头:“那你觉得,在群山之中修一条四五百里的栈道。又该死多少人才值得呢?”

    刹那间,联系前后的费伯仁,已是知道他想说什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楚王,栈道之事臣下真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涉及太广,臣下没有足够证据,权低位卑,不敢妄自发言!”费伯仁匆忙磕头认罪。

    “呵,你倒是还知道,知情不报是罪!”王旭仍旧满脸淡漠,不轻不重地说:“你的侄子费祎,他可有权?他可位尊?其年不过十五、六却敢仗义直言,你身为士大夫,何故还不敢言?可笑的是,你竟然还让其闭口不言,与你一般独善其身,岂非毁其志向?”

    “楚王训斥的是,臣下定然痛改前非!”费伯仁急道。

    王旭没有理他,径自斥责:“在你心中,本王是否那般昏庸无能,连这等大事也不懂查探?”

    费伯仁被逼急了,无奈地大吐苦水:“楚王,臣不是不想,只是此事着实牵涉太广,小侄费祎他们都能探查到的,肯定只是冰山一角,据两人说,单是他们在傥骆道就探查到这些,可那边三条栈道,既是同一批人所修建,可想褒斜道、子午道也不免出了大问题,死伤很可能在一万多人以上。”

    “况且修缮栈道本就危险,死伤在所难免,若是无法找到足够证据,其完全可以隐瞒下来,甚至找些借口说是意外死伤,那时臣这等不足轻重之人,恐反而死于非命,这实属无奈,还望王上恕罪!”

    王旭心里是理解他的,但却完全不赞同,摇头道:“你知道为什么你成就仅限于此吗?就是因为这点!”

    “你心就只有那般大,如何能成就大事?你局限在你那一亩三分地,又如何能上位,凡事多用头脑,难道你一定要正面冲突,难道不能暗中想办法?难道不能寻找妥善的对策,若这整个朝堂都没有可供你施展的余地,那本王还有麾下文武,如何能走到今天?”

    听到这番话,费伯仁陡然一怔,随即似乎惊悟了什么,脸色不停变换,最终叹息一声,伏下了头去。

    “罢了。”王旭摆摆手:“此事终究与你无关,本王亦不想多斥责你,今日唤你来,主要是谈一事!”

    “楚王但可吩咐!”费伯仁恭敬道。

    “费祎年龄虽小,但品行良善,才智初显,是个可造的大才,本王欲让他今后与董允一起,暂为太子舍人,侍奉在王征左右,着力培养,待其二人年过弱冠,便入尚书台为侍郎!”王旭淡淡地说。

    费伯仁惊呆了,彻底惊呆了,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太子舍人是什么,那是常年陪伴在继承人身旁,从小相交,感情如何能不深厚,只要确实有才能,将来必定是平步青云,一路坦途,甚至成为继承人未来的左膀右臂。

    费伯仁好久才回过神来。“小侄费祎何德何能,焉能得到王上如此抬爱!”

    “此子如此年纪,就无畏生死,敢于抗争,敢于承担,敢于面对大事,敢于思考对策,至少你这伯父尚且也做不到!”王旭说着,已是不欲多谈:“此事就这么定了!”

    “多谢楚王隆恩!”费伯仁心里还是很喜悦的,当即磕头称谢。

    “且下去吧!今后不要再让本王失望!”

    “诺!”

    费伯仁长舒口气,躬身退走,待出得们去,已是欢天喜地,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喜悦。

    其实费祎年少丧父,一直就跟着他,是他带大的,与亲子无异,此时他如何能不开心。

第六百七十八章 各执一词

    郭嘉本职是太尉,掌管军事,执掌军法,但他同样领尚书事,所以也有责任监察百官,只不过他在调查后,需要提交尚书台,进行决议,像死伤这么严重的大案,牵涉到大批中高层官员,在尚书台决议后,还必须由王旭亲自批阅。

    不出所料,郭嘉、田丰、沮授果真是暗中合力,三府密令共查。

    负责刑狱的延尉伊籍受命,亲自督办,原贼曹掾刘逸之子,现任延尉左监刘涛则全权调查,并寻求谍影部众倾力协助。

    不过十日,案件已有了初步进展。

    刘涛持令,率七位精英捕吏,奔赴汉中栈道,因此事机密,仅少数人知晓,所以途袭倒是安全,可刚刚赶到栈道附近几日,便在调查过程中被人发现,引发大危机。

    刘涛所率捕吏遭到激烈围杀,举步维艰,还好骆安派遣蝶影部众暗中相助,最终逃到汉中郡府,这才得以脱身。

    随后,其血书一封,由谍影部众快马飞奔,火速送回襄阳。

    王旭是最先看到血书的,血迹浸染到绢帛之上,狰狞可怖。

    “楚王明鉴,臣九死一生,奉命调查,虽暂无铁证,但仅死伤初计,三条栈道正常折损仅一千余人,但因偷工减料,死伤已过一万五千人,关押民夫工匠家眷七千余人,百姓泣血,惨不忍睹,臣请奏楚王,即刻下令收押相关人士,救出百姓,臣愿以性命担保。必将证物呈堂!”

    看到血书的那一刹那。绕是王旭。仍然是双手一颤,差点没拿住那张轻盈的绢帛。

    “砰!”

    他怒火冲天,一拳砸碎了自己的桌案,书卷纷飞,震得满地都是。

    “将郭嘉、田丰、沮授、伊籍、张松都给我叫来!”

    那报信的谍影部众沉默离去,不多时,便让几位重臣来到了勤政殿。

    当他们看到殿内满地散乱的书卷,顿时吓了一跳。张松更是满脸不解。

    行礼过后,王旭目光扫过,气得都说不出话来,顺手将血书揉成一团,砸到跪地的张松脸上。

    “张松!本王托付众任于你,你便是为让本王看到这封血书?”

    一声怒斥,张松心惊胆颤,匆忙捡起血书查看,片刻之后,惊怒交加:“楚王。此事不可能,将作大将乃是吾兄。深知其胆,纵给他一颗豹子胆吃下,也绝不敢如此作为,况且他向来办事中规中矩,不会这般!”

    “是吗?”王旭咬着牙,深吸口气:“胆子大小,本王不清楚,但此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沿着山川修建三条短短几百里的栈道,死伤一万五千多人,本王是让你们修的长城吗?”

    张松刚才没有反应过来,但现在陡然明白,此事之重大,已经完全牵涉到他了,当即不敢再辩驳,急声回道:“楚王,此事臣全然不知情,绝未参与,还望楚王明鉴。”

    “哼!”王旭猛然一挥衣袖,深吸口气,倒是让自己先冷静下来。“我倒是相信你没参与,但最终如何,还得看证据!可不论如何,麾下出这么大事故,你作为九卿之一,分管土木建设的宗正,失职之责总是免不了,且先停职,静候结果。”

    “多谢楚王明鉴!”

    张松长舒口气,但脸色却很难看,他虽心胸不宽,但对于效忠之人,还是非常忠诚的,也珍惜自己的名节,出了这等事故,不仅仅受到牵连,恐怕还会颜面扫地。

    郭嘉、沮授、田丰、伊籍都没有说话,静默地听着。

    “机伯!你亲自去一趟汉中,此事务必差个水落石出!”说着,王旭顿了顿,又接道:“还有,你过去之后,将左校令阴溥,右校令张慕暂且收押,他们手中如今应该有近两千征调的郡府兵,你与奉孝交接一下,从我近卫军团调一千铁骑过去。”

    “诺!”伊籍朗声应命,其实他为人正直,最怜惜百姓,对此事是恨到了骨子里。

    “元皓!”

    “臣在!”

    “宗正寺乃是你司徒府管辖,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情,你多多少少也有些责任,暂且不罚你,但我绝不希望还有下次!”王旭淡淡地看着田丰说道。

    田丰是跟随多年的老臣,出了这种事,尽管他事前完全不知道,但总免不了监督不力之责,颜面无光。

    当下磕头请奏:“臣监督不力,恳请自降三级,罚俸半年!”

    “不急,待此事彻查清楚再说!”王旭摆摆手,拒绝了他的请求,随之看向沮授说:“公与,将作大将张肃及与之关联的官员调查,便由你亲自领尚书台督办,为避嫌,元皓也暂且回避此事的调查!”

    “诺!”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王旭头疼的摇摇头:“不过,这件事务必清查彻底,无论是何人,但凡涉及此事者,绝不姑息!”

    几人缓缓退下,刚出得勤政殿,田丰已是苦着脸看向张松:“子乔,这么大的事,为何你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这下祸大了!”

    张松更是面无人色,青得发紫:“此事一直交给将作大将处理,张肃乃是吾亲兄,吾一直以为其虽然胆小,但办事终归中规中矩,便并未挂心,多次询问那边的情况,兄长也说一切安好,若此事属实,那必然是其蒙骗于我!”

    伊籍自从知道此事后,就一直对张松没有好感,冷哼一声,一句话不说就径自先走了。

    郭嘉倒是微微驻足,顿了下说道:“子乔,你之才能超凡脱俗,可唯独性子不够细腻,放荡不治节操,因而有今日之牵连!”

    “唉!”张松叹口气:“若事情属实,受些惩处倒也罢了,可惜有负主公重托。心中惭愧!”

    众人也不知该如何说。摇摇头。各自离去。

    王旭今日召见之后,此事便就此传开,文武尽皆哗然,议论纷纷。

    沮授奉命收押了张肃,并开始着实调查参与此事的高官。

    可没想到的是,张肃竟然死不承认,一口咬定没死那么多人,而且死去的工匠民夫。都是在正常建设过程中不幸损伤。

    三日后,伊籍率领一千近卫铁骑,尚还在赶往汉中的路上。

    远在汉中的左校令阴溥,右校令张慕却是率先呈递奏章,与数十官员联名上奏,言有人诬陷,与张肃所交代完全无差,说是因为修缮栈道过程中,经常出现山体垮塌,所以才造成巨大伤亡。根本不曾偷工减料。

    至于关押民夫工匠家眷一事,则解释说是因为这些人闹事。总认为巨大死伤是因偷工减料而造成,他们为了避免这些人回乡宣扬,造成大规模混乱,这才暂且管制起来,准备苦心劝说。

    这番作为,顿时让整个事件变得更加纠缠不清。

    刘涛等人遭到围杀的事,他们也完全否认,言根本与他们没有关系,而事实上,刘涛和谍影也确实没抓到证据,无法证明那些死士是阴溥,张慕等人所派,那些参与围杀的死士要嘛死了,要嘛就失去了踪影。

    最重要的是,当刘涛再度涉险过去查的时候,阴溥,张慕等负责的数十官吏,更是客气接待,结果也出乎意料,账目完全没有问题,修缮好的栈道也没有发现偷工减料之处,查问没有出事的民夫工匠,他们都摇头表示不清楚,而那些伤残的民夫工匠,则是纷纷摇头,说没有那事儿,就是出意外导致的。

    唯有那些已死民夫工匠的家属,才哭天喊地,说真的是有问题,有些民夫工匠没有立刻死去,在救治无效之前留下了证据。

    可如此一来,根本不足以说明什么,阴溥,张慕等人的说法反而站住了脚。“他们是担心这些人回乡乱说,便将这些人管制起来,好言相劝安抚,待平静下来后,才发放抚恤,送其回家。”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只要有家属不再闹,便按正常施工死亡的抚恤标准,给予钱财,送其返回。管制期间,除了限制这些人的自由,也并未拷打残害。

    这可就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了,朝中文武都开始质疑此事,莫非真的是冤枉的?

    可惜刘涛却坚持认为此事绝对有问题,因为他曾亲耳听到那些围杀者泄露出是何人所派,可惜那些人围杀失败后,都已经自杀了,怎么让死人开口?

    他本人甚至被阴溥,张慕等官员联名反咬一口,言他为谋取功勋,有意诬陷。

    董允和费祎两人也时刻关注此事,从郭嘉那儿得到消息后,再度求见王旭,言当初不是这样的,好多活着的工匠民夫说法不一样。

    可即便王旭心里已经相信,但没有证据,他也没办法治罪,不然难以让群臣闲士信服,认为他听信谗言,残害忠良。毕竟,更多的人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前因后果的,没有证据,就无法说服更多人。

    如果真是奸臣残害忠良,那么就是在这种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安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杀了,谁说的清呢?

    随着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王旭也是焦头烂额。

    十多天后,伊籍率军抵达汉中,仍然无果,可弹劾的奏章却是一封又一封,不但负责修缮栈道的数十官吏联名上奏,连朝中也有不少人开始偏向那边,认为证据不足,刘涛有贪功诬陷的可能,毕竟查处这般重大的案件,可不容易,功勋不小。

    董允和费祎两个少年的说辞,还有那封百民书,更是遭到痛批,言二人少不更事,完全不知轻重,胡言乱语。

    百民书则成废纸,因为好多在上面签过字的民夫工匠都否认了,言最初是误会,他们只是看那些死去民夫的家眷可怜,想多争取一些抚恤和补偿而已!

    可惜,王旭有自己的判断,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只说了一句:“查,查个水落石出,查到底!”

第六百七十九章 惊人的诸葛亮

    转眼间,时间已是十一月份。

    震惊楚国的惊天大案尚未告破,本已忙碌不堪的王旭和郭嘉、沮授等人,却不得不收回分出的那点精力,再度用到军政事务上来。

    交州自之前那场大战之后,鏖战两月,终于取得突破性进展。

    详细战报传至襄阳,郭嘉看过后,匆忙奔赴北宫求见王旭。

    “主公,交州有变!”

    “怎么?败了?”王旭嗖地起身,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战败。

    “不是,是大捷,可胜得有些难办!”郭嘉眉头紧皱,似乎在烦恼着什么。

    “呼……”王旭长舒口气,脸上的紧张为之一松,坐回胡床之上。“既然是捷报,如何还会难办?”

    郭嘉难言地摇摇头,苦笑道:“胜倒是大胜,可不是胜在战场,而是胜在战场之外,甚至根本与兵道无关,接下来的问题也就很复杂,臣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敢擅自处理,便来报于主公,共同商议!”

    “胜在战场之外,还与兵道无关?”王旭同样疑惑不解。“这打仗不就是战略和战术层面吗?怎么还扯那么远去了!”

    “诸葛亮既非胜在战略,也非胜在战术,而是胜在政略!”郭嘉微微有些感叹:“这诸葛孔明果真奇才,难怪主公当初那般推崇,其人论行军打仗,奇谋攻略,恐不如臣,但他洞察入微的全面,军政相合的掌控,臣着实拍马不及!”

    “噢?怎么回事。他做了什么。竟然让你郭奉孝也这般佩服!”王旭更好奇了。

    “主公。他能在两军交战,甚至略占劣势的时候,让敌军后方一郡太守倾心归附,这种本事,臣自问做不到!”郭嘉从不避讳自己的短处,很是坦然地说。

    “噗!”王旭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惊得愣住了,傻傻地问:“他处于劣势。还策反敌军后方太守?你说笑吧!”

    “臣也不相信,可战报上就是这么写的,由赵云亲笔所书,应当不会有错!”郭嘉同样颇为无语。“目前交州战局,交州与江东联军的兵力仍然占尽优势,小规模交锋虽然我方略占上风,可终究旗鼓相当,损失都不大,算是敌强我弱的拉锯战!那周瑜、鲁肃等辈颇为不凡,若单说战场上。众人也只是与其斗个不分伯仲罢了。”

    王旭的好奇心越来越浓,在这种局势下策反敌方太守。着实太不容易了。“诸葛亮做了什么?策反了何地的太守,不会是扬州那边的吧!若是那样,可真够难办的。”

    “那倒不至于,扬州那边都是江东亲信重臣,没那么容易,其策反了交州郁林郡太守薛综,郡丞程秉!”郭嘉说着,仍然是控制不住真心称赞:“以臣对此二人的了解,他们都是才能出众的能臣,且高雅亮节,品德卓越,实在很难理解,诸葛孔明是如何想到那么做的。若在事前,臣宁可相信士家几兄弟中有人背弃,也无法相信此二人竟然会背弃交州。”

    王旭当然知道薛综、程秉,不但从早前情报中知之甚详,记忆里更是颇为深刻。

    历史上此二人皆是东吴良臣,无论能力还是品行,在这个时代都是拔尖的,堪与步骘等人并列,是东吴中前期的肱骨之臣。

    要在彼此交战的过程中,策反这样的人,就连王旭都不曾奢望过,可现在却实现了,着实不可思议。

    “奉孝,孔明究竟怎么做的?”

    “其实此事说起来并不复杂。”郭嘉笑道:“诸葛孔明在两军陷入鏖战的时候,秘密写了封信,呈递给太常寺麾下,学曹儒士许慈,也不知他写了什么,说动从不管军政的学曹儒士许慈悄悄南下,然后他二人换装离开军队,前往郁林郡拜访名士刘熙!”

    “刘熙是谁?”王旭莫名其妙地问。

    郭嘉看了看他,神色颇有些惭愧地说:“据战报上诸葛孔明的说法,刘熙先后曾任多郡太守,乃是主公祖父的门生,最后一任为南安太守!那南安郡乃是西凉叛乱后,从汉阳郡分出来的,当时先帝还未驾崩,他在那里为官两月后,自认无能为之,便辞去职务,南下交州避祸,后来南安郡为韩遂所占,将其废置,归入陇西郡。”

    “原来是我祖父的门生,那诸葛孔明为何要去找刘熙,而且还将许慈也带过去?”王旭奇怪地问。

    “因为刘熙学识渊博,又师出名门,许慈、程秉、薛综都曾向其问学,在一起学习了年余,许慈算是刘熙的半个门生,薛综则完全是刘熙的门生。不仅如此,薛综本是豫州沛国人士,少时随族人南迁,往交州躲避战乱,他的亡父与刘熙同拜王公为师,皆是王公的门生,可惜阵亡于黄巾之乱。”

    说着,郭嘉的脸上愧色更浓:“孔明似乎早在出征之前,就已经探知这些,所以早就做好计划。出征之前,便去寻找主公的父亲,告知其薛综的母亲如今所在,主公的父亲与薛综父母乃是旧识,多年前更是至交好友,诸葛亮虽什么都没说,但却诱使主公的父亲写信与薛综母亲联络,畅叙旧情!”

    王旭当场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这个孔明,竟然连我父亲也给算计进去了?”

    “可作用着实巨大!”郭嘉感叹:“诸葛孔明与许慈一起去拜访刘熙,很快说服其帮忙,三人又一同去见薛综的母亲,以大义说之,以理感之,又以王公的恩师之情动之,再加上其母与主公的父亲早已联络上,多有感慨,便答应说服其子薛综。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薛综百口难辨,想不降都难!”王旭猛然接过了话去,可以想见。薛综的同窗好友、恩师、母亲、外加亡父那层纠葛的关系。已经是逼上动摇的绝境。此事诸葛亮再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利,哪还有什么挣扎的余地。

    那个场面完全可以想到,薛综必然是被众人说的痛哭流涕,差点就成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徒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郭嘉还是忍不住心中对孔明的赞赏,接过话道:“孔明细致入微。在出征之前,便能统筹全局,不局限于战略与战术,而是以政略攻势为主,战场为辅,这等手段,臣着实不如。若不是看到战报,恐怕臣至今也不知道,薛综竟然与主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孔明自投效以后,并未掌权。可却忙得昼夜不息,臣当时还颇为不解。如今看来,必然是做这些准备去了。据赵云来信所言,诸葛孔明几乎对整个交州上下,所有要员的祖宗关系,个人经历、性格学识偏向,尽皆了如指掌,让其深深敬服!孔明能在战前就事无巨细的准备,运筹帷幄,也难怪他早前信心满满!”

    “是啊!”王旭同样暗暗叹服:“这些事连我都不知晓,压根儿就没去想到这个层面,可他不但想到,更是借机谋划出策略,将政略变成一支无形的兵马,胜过十万雄兵,用以左右战局,当真非凡!”

    “主公!”郭嘉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诚恳道:“此人才智通天,屈待难展其才,为主公大业,属下愿让贤,其必胜任太尉之职!”

    “诶!不可!”王旭迅速摆手,凝重道:“你长于机谋,乃是我的谋主,与其才能不在一处,观其用兵谋战,并不如你,太尉之职更适合你,至于孔明,我另有安排,你不必担心!”

    “丞相!”郭嘉眼睛突然一亮,果断上谏。“主公,其可为丞相,以其心智手腕,统筹政略,若其为丞相,必能慑服百官,只需再有尚书台监察制衡大权,军权又在主公手中,天下何愁不安!”

    “哈哈哈……”王旭陡然大笑:“我也是这么想,若有你掌军事,孔明掌政事,彼此辅助,必可傲视群雄!”

    说完,他已是止不住心中的喜悦,朗声道:“如今郁林郡归附,交州战局变得错综复杂,我必须亲自过去一趟!”

    “主公亲自前往?”郭嘉惊呼。“这是否太过危险?还是让周智将军增派两万兵士去往郁林郡吧!”

    “不,如今薛综、程秉归附,郁林郡举众降,交州上下必然动荡,我亲自过去,不仅振奋士气,更对交州是个威慑,也能通过抚慰薛综、程秉二人,做出姿态,让更多人明白归附之后所能得到的厚待。”王旭肯定地说。

    “如此当然好,可属下还是担心!”郭嘉踌躇着道。

    “做大事哪能没有危险,凡是若瞻前顾后,安能有所为,现在的时机再好不过,我必须亲自去!”王旭点头道。

    “那主公带多少兵马前往?”

    “曹操心怀不轨,虎视眈眈,大军不能动!”王旭沉凝片刻,毅然道:“只带一万近卫铁骑,典韦、徐盛、颜良各带本部两千亲卫随行,足矣!襄阳的朱雀军团和近卫军团其他将士,暂且交由周智、张靖二人全权统帅。此外,我走之后,由你摄政!”

    “诺!”郭嘉沉声应命。

    “还有,并州和西凉那边的战事,你要多费些心,切莫不能大意!汉中栈道那件大案,无论如何,也要让伊籍他们严查下去,任何疑点都不能放过,虽然目前仍没有太大进展,但那件事疑点太多,必有隐情。刘涛等人查案不易,不但受委屈,压力也很大,你要倾尽全力支持他们,我不相信那些工匠联名以血书上谏,却仅仅是因为什么同情心。”王旭再度叮嘱说。

    “主公放心,此事属下也不信,疑点甚多,若伊籍查下去实在没有结果,臣等必亲自腾出手来处理此事!”郭嘉坚定地道。

    “那就好!我两日后起行南下,你做好准备!”

    “诺!”

第六百八十章 青云山道

    交州,乃是古代百越地区的一部分,秦始皇派遣屠睢、任嚣、赵佗等人征伐百越,历时四年成功。

    自此赵佗等人开始发展百越之地,鼓励汉人与百越族人通婚,因而逐渐兴盛起来。

    秦王朝迅速破灭,随着陈胜吴广起义,楚汉争霸,交州地区成了无人问津的地方。

    任嚣死后,赵佗掌权,听从任嚣遗言,利用依山傍海、险峻难进的有利地形,着手建国,抵挡中原各地兴起的王侯,国号南越。此间其几度成为汉朝藩属国,又几度被迫脱离,疆域日渐扩张,历经四代王朝,直至汉武帝挥军南下,这才灭亡,划出交州。

    本来,这交州是地形非常险隘的地方,要攻进去非常不易。

    其西部乃南中地区,为山地高原,群山峻岭阻碍,那些路,崎岖难行,哪怕只有两三百人镇守山涧险隘处,就是万人大军也只能活活被虐杀在那儿,过多少,死多少,而且这还是指可以通行的大路,若是小路,不用守,人多了行走,就是攀爬过程中也得死一大片!

    北方便是荆南,东北扬州,横贯着五大山岭,天然屏障,仅四条大路可通行,其中还有三条得经过崇山峻岭,只要屯驻兵士在狭隘处,实难进入,唯一较为通畅的一跳大路区域,赵佗又兴建了四座雄关,横浦关、阳山关、湟溪关、洭浦关,堪称绝地。

    可惜,汉武帝打下南越后,体会到那种艰难,担心交州今后又会成为割据势力,所以便将其北部边境南移,横浦关、阳山关、湟溪关、洭浦关都并入了荆南桂阳郡。负责防卫,如此一来,等于是将交州的门墙给拆了。

    早年王旭暗中控制桂阳的时候,就严厉把控四大关塞。当时虽然仅出于防备。并未曾想过进军交州,但却着实捡了个大便宜。不然若是四关为交州所掌控,那别说像如今这般鏖战,恐怕单是破关就不知要损失多大,耗时多久。

    从襄阳带兵出发后。王旭一路南下。

    荆南通往交州,共三条大路,最西边一条,乃是从零陵西南部的始安县,穿越山岭,抵达交州郁林郡谭中县城。

    中间一条,乃是零陵东南营浦县。穿越九嶷山峡谷,抵达交州苍梧郡谢沐县。

    东边一条,便是赵云率军南征的大路,也是通往交州最平坦广阔的一条路。经阳山、湟溪、洭浦三关之地进入交州南海。

    至于交州通往外界的另一条,则在更东边,是由南海郡东部通往扬州,同样要经过数处险隘山道,江东大军便是从那边增援交州。

    此次南行,王旭是要直抵郁林郡,当然是走最左边的那条路。

    当他度过长江,抵达荆南后,可是深切感受到了百姓的爱戴。

    只要他路过的地方,各郡县官员和百姓几乎都是自发地迎接,相送!

    这荆南是他起兵的地方,是他的根基之地,如今手中那片广阔的疆土,最早便是荆南的百姓跟随他一起打下。

    百姓对他的那种爱戴,那是发自内心的纯粹,甚至很多老人看到他带兵而来的那一刻,老泪纵横。

    “楚王,您好多年没回来看看,百姓们想您啊!这是给您和将士们煮的鸡蛋,虽然寒碜,但这是我们的心意!”一个老人背着一大筐煮好的鸡蛋,手里还端着一大盆。

    “楚王,我是当年跟随您讨伐豫章、荆北的老兵!”一个五十多岁的憨厚汉子端着一口大锅,狂奔到王旭马前,远远高呼:“这是咱一群老兵,亲手给楚王和将士们炖的鸡汤,弟兄们都喝一口吧!”

    “谢谢,谢谢诸位!”王旭泪眼模糊,猛然从马上跃下,迎上前去。“大家日子过得还好吗?可有短缺?”

    “不缺,不缺!”老人连连摆手,大声笑道:“我们现在丰衣足食,吃得饱、穿得暖,还有余钱,都是楚王带着我们打下的这片净土啊!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围观百姓一眼看不到头,轰然回应。

    “那就好,那就好!”王旭真是罕有地脑袋不灵光,想不到该说些什么,他此刻的心情太激动。

    那憨厚汉子激动地抹着眼泪,哽咽着呼唤:“楚王!我……”

    “好!”王旭含着热泪,不断点头:“大家好就好,老弟兄们这些年都还好吗?”

    “活下来的都很好!娶妻生子,安稳富足,早些年那等乱世,我们这些穷人,哪里敢想有这样的生活!”憨厚汉子擦着眼泪说。

    “这就好,不枉弟兄们当年浴血奋战,为的就是今日!”王旭感慨地说。

    憨厚汉子道:“楚王,弟兄们都说,等咱长子十六岁后,都去跟着你!”

    “哈哈哈……”王旭又是激动,又是欣慰:“好、好、好,如今天下还未安定,今日的富足,还需要大家共同去保护,若没有人上前线,上战场,今日的一切很快会消散,田地又会被别人侵占,妻儿又会饱受穷苦,只要我们努力,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誓死跟随楚王!”

    “誓死跟随楚王!”

    这样的欢呼声,沿途不绝,甚至严重耽误了行程。

    可王旭并未拒绝百姓的好意,每到一处,面对百姓的热情,总会停驻片刻才起行。

    沿途乡亲们送的食物,则是让当地医官检查过,然后让官员再拿回去,用以救济那些孤寡弱小。

    这也让将士们士气大振,个个都是抬头挺胸,骄傲异常。

    直到零陵郡的时候,那场面,更是堪称古来罕见。

    作为最早起兵的地方,这里的百姓与他,几乎是共同熬过最初的艰苦,那时候王旭甚至经常亲自下田地,与百姓们一起劳作,将饱经战争创伤的零陵一点点,一步步建成如今的富饶大郡,整个零陵的普通百姓,几乎没有不尊敬和爱戴他的。

    沿途百姓,好些甚至送出自己居住之地几十里,也仍然不肯返回,直至王旭和兵士们再三苦劝,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那种场面,堪称震撼人心,让他的热泪随着脸颊不断滴落。

    零陵太守庞季也是最早跟随王旭的老臣,在离别的时候,王旭几乎是千叮咛万嘱咐。

    “零陵、以至于荆南之地,是我们的根基之地,这里的百姓,是与我们最亲近的,敬慕我,也敬慕你们,而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臣子,因而坐镇这些地方,切忌一定要谨慎,莫要负百姓的情义!”

    刘阖也是被深深感动,非常郑重地做出了承诺!

    直至王旭带兵离开始安县,步入人迹罕至的山路,这种盛景才逐渐消失。

    又过了八日,他引兵抵达清云山道,眼见路途越加险峻,出于安全考虑,再度放慢了速度,派出大量斥候打探。这些山路对大军来说,实在太难行了,速度慢到极致,沿途别说人,鬼都看不到一个。

    “报!”

    一声高呼,前方一骑飞马奔来,身着斥候屯长的制式轻甲。

    “何事?”徐盛策马上前几步,大声询问。

    “回禀将军,前往十里外高谷上有一处坚固的营寨,初步查探有驻军一千人,位置极其险峻,也挡住了去路,恐怕大军过不去。”斥候屯长回说。

    王旭几人随之喝令大军停止前行,彼此对望一眼后,徐盛再度出声问说:“可探清是何方人马?”

    “这……”那斥候有些迟疑,好片刻后才回道:“他们打的是荆州王将军旗号,可属下等人实在看不出是哪个王将军!”

    “王将军?”王旭疑惑了,实在想不通荆南驻扎着哪个姓王的将军。“那地方若是强攻,可有拿下的可能?”

    “恐怕不行!”那斥候屯长想了想,又回道:“那里是绝壁,太险了,推几根木头下来,也能砸死一大片,即便人挨着人,那段道路也仅仅只能让五匹马并行,而且据属下的经验判断,陷阱还非常多,麾下弟兄都没敢擅自靠近!”

    “这……”

    众人迟疑了,这该怎么办?

    王旭沉凝片刻,沉着道:“典韦、颜良!带几个精锐随我去看看!”

    “主公,不可轻易涉险,不知此兵马来路,若是山贼怎么办?”徐盛当即劝阻。

    “无妨,我们少数人轻身便行,他奈何不了!文向做好准备,若有不妙,以少数人断后,迅速撤退,此山道太过险峻,大军不能在此应战。”王旭摆摆手,下定了决心:“典韦、颜良先跟我去探路!”

    “诺!”

    三人带着七八个武艺高强的精英,很快跟随着斥候屯长赶往那处营寨,越往前行,王旭越是心惊,这种地方,实在是太险峻了,两旁山崖陡壁,巨石林立,可这已经算是进交州的大路之一,真不知道那些所谓小路究竟该怎么过。

    不过这也只是争对大军而言,如果是少部人马通行,倒是问题不大,前提是没有盗匪。

    不多时,王旭已是行至那处山寨数十米外,摇摇打量片刻,便发现那山寨布局并不像普通山匪,反而颇有章法,是军中风格。

    当下心中更是疑惑,认真思虑片刻后,便大声喊话:“对面山寨乃是何人领头?”

    “吾乃镇南将军、荆南都督王旭麾下,尔等大军万人,打着楚王旗号,意欲作何?”山寨那边似乎也早就发现他们,传来回音。

    “这……”

    王旭、颜良、典韦都是顷刻间傻眼了!

第六百八十一章 边军的隐情

    “这什么意思,镇南将军?荆南都督?这是哪年的事了?”颜良大咧咧地问说。

    徐盛摊摊手,很是干脆地表达出,自己完全不清楚状况的事实。

    典韦仍然是沉着脸,对于他那粗神经来说,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过去,他多年征战虽然逐步成熟,但却成了单线条思维。

    “我去问问。”思考片刻后,王旭皱着眉头,上前两步大声喊说:“前面的兄弟,镇南将军王旭在多年前就已经升职,如今已经是大汉卫将军,楚国的封王!我们便是其麾下的军队。”

    那面沉默了好久,寨子的箭楼上人头涌动,似乎在议论着什么,好片刻后,其中一人才高声回说:“我等奉镇南将军,荆南都督王旭之命,在此驻守青云山道,已经十五年,若无将军府文书,不准任何军队从此通行!”

    王旭的眉头越皱越紧,对身旁徐盛问说:“文向,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十五年!”徐盛喋喋自语,眼神悠远,似乎陷入回忆之中。

    等了好一会儿后,他才陡然瞪大眼睛,惊道:“不会吧!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还在这里?”

    “究竟怎么回事?”王旭追问。

    “主公!”徐盛回过神来,拱手说:“这支军队如果没有说谎,那很有可能是当初主公还在荆南的时候,调遣过来的部曲。”

    “我调遣的?胡言乱语!”王旭惊疑不定,摇头道:“我也是此次南征交州。才知道有此青云山道,早年根本就不知,如何会调遣军队到这儿来?”

    “主公可还记得。当初主公为镇南将军时,曾派遣时任兵曹从事,现任桂阳太守公仇称调拨部曲,扼守通往交州的各处要道?”徐盛轻声问说。

    “嗯?这事倒有可能!”王旭愣住,随即惊呼:“难道这便是当年派遣过来的兵士?”

    “如果对方没说谎,那么应该是了!”徐盛点点头。

    “这都十几年了,怎么他们还在这儿?兵曹从来没有做过调动吗?”

    王旭惊呼。很难想象十几年守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末将也不是很清楚!”徐盛摇摇头说。

    “我去叫几个人下来问问!”典韦直接了当的说完,径自对着山寨那边大喊:“你们可否有人识得咱典韦?过来说上几句!”

    那边箭楼上很快异动。只是终究隔的太远,又有很多事物挡住视线,或许是看不清,没过多久。那寨门便“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一个头发泛白的男子。

    随着越走越近,那老头的步伐也越来越快,沿着斜坡往下奔来,脸上的激动之色清晰可见。

    “典将军!真的是典将军啊!”

    “徐盛将军也在,徐盛将军也在!”

    随着他颤抖欢呼的声音,寨子那边鸦雀无声,直至其看到被典韦和徐盛略微挡住的王旭时,才猛然驻足。仔细端详片刻,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王将军。王将军来了!王将军真的没有忘记我们啊!”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王旭心里有种慌乱,升起掉头离开的冲动。

    寨子那边随着话音,陡然发出震天的欢叫声。

    “苍天有眼啊,王将军终于来了!”

    “哈哈哈,王将军来了!”

    各种嘈杂的嘶喊并没持续多久,其间就相继传来嚎啕的大哭声,那种悲泣让人心中颤动。

    那头发泛白的男子看上去年龄应该不小,但身体倒是很灵活,很快奔到众人身前行礼。

    从其浑身颤抖的模样,不难看出此人心中那种激动。

    王旭匆匆上前将其扶起,温和而疑惑地问说:“老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何在此十五年?”

    “将军啊!”那泛着白发的男子痛哭流涕,刚刚直起身子又无力的跌倒,用拳头锤着脚下的土地。“您终于来啦,您终于来啦!”

    “怎么了?”王旭见其浑身无力,不由半蹲下去,皱眉问说:“但可将实情告知,本王必为你们做主!”

    “将军,噢!不,楚王!”泛着白发的男子或许太过激动,思维有些散乱。“我们是当年奉命驻守此地的兵士,来自荆南四郡!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按令守在这里,从未让任何军队从此通过。”

    “本王知道,本王知道你们不易!”王旭被其情绪所感染,很是感慨。

    可以想象,长达十五年守在这荒无人烟的山区,那是何等悲苦,当年的青年变成了中年人,中年变成了老人,孤苦无依。

    “你告诉我,你们何故在此十五年,你们归属的部曲,将领呢?”王旭追问说。

    “我们曾是楚王的直属部曲!”那泛着白发的汉子擦着脸上眼泪,哽咽着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无人来过调令,我们曾经有弟兄去长沙找将军府,结果将军府都不在了。听说已经迁往襄阳,我们便又找到襄阳将军府兵曹去,可兵曹那些官吏说,根本没有我们的编制,说我们撒谎,乱棍打出!”

    说着,他似乎生怕王旭不信,还猛然吸口气,从地上站起来:“楚王,我们真的是您的直属部曲,当年典将军教我们武艺,有几招保命的戟法融到了刀法上,我们人人都会,现在就耍给将军看看。”

    话音落下,其人已经退开几步,拔出腰间那把陈旧的佩刀,呼呼生风的挥舞起来。

    典韦只看了一眼,便点头说:“主公,这确实是我当年在荆南时所传,后来经过改良,已经不用了。知道的人不多!”

    那人听到这番话,顿时停下,将战刀顺手扔到旁边。跪地哭诉:“将军,我们真的是当年的直属部曲,可襄阳兵曹根本不相信。记不得是我们守在这儿的第几个年头,我们的补给就再没有送来过,徐司马后来就带着我们去乡里买种子,在山上开辟田地种植,再加上打猎。圈养畜生,这才一步步熬下来。”

    “当时好多人都实在熬不下去了,想回乡里见亲人。可回去后,乡里的名户籍贯书册上,我们又是在职的军士,若长久回去。就会是逃兵。罪责极重。将军治下,名户管理很严,根本没有空子钻,好多人偷偷回乡后,没待多久就被认识的人发现,举报上去领赏。弟兄们没有办法,只能谎言是假期,然后无处可去。又回到了这里,回到弟兄们中间。”

    “好在家里亲人们都分得土地。过的还好,日子长了,大家也就苦习惯了!可弟兄们从当年的青春正茂的少年,变成了满脸胡渣的汉子,我们这些人更是已经老了,目前军中还有六十余岁的老人,他们早该还乡了啊!弟兄们在这里,什么也不是,有家不能回,军队没有编制,就好像孤魂野鬼,恳请将军做主,为弟兄们谋条生路!”

    “怎么会!”王旭惊呆了,他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没有编制?”

    “主公!”徐盛也是听得心里酸酸的,上前插话:“军中几度更改建制,各将部曲早就裁撤整编,恐怕是多年前第一次整编时遗落的,那时候征战连年,事务繁琐,人手不足,这么多年来,军队更是先后经过数次大规模整编,当初的部曲分划都不存在,这样的边关守军,数量也不太大,被遗落很正常。”

    “唉!”王旭叹口气,觉得无颜面对这些将士,过了好久才惭愧地看向那老兵,问说:“那你们为何不以流民的身份,入户其他地方?”

    “徐司马不准!”老兵此时的情绪已经平复很多,沧桑地回道:“徐司马说,荆南之地安稳,只要王将军保住荆南一天,名户籍贯就早晚会整理,如果那时候,从我们家乡亲人的资料中,发现我们这些人的从军记录,而又找不到对应的人,那么会涉嫌欺诈军功,倾吞土地和财产,不只是我们,连至亲也会受到牵连,是杀头大罪!况且他坚持,王将军一定会想起我们的!”

    “你们的徐司马呢?”王旭皱眉。

    他很清楚这徐司马是骗人的,既然没了编制记录,等同于战乱中死亡,在这样失去军籍记录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让兵士以新身份生活,甚至是举众投降交州,那样根本就没办法去了解什么,更不可能牵连到亲人,唯一失去的,恐怕就是这些人不能明着回乡。

    “死了!”老兵痛苦地摇摇头:“徐司马去襄阳兵曹时,被乱棍打出,其年龄已大,虽然医治好,却留下暗疾,没几年就郁郁而终,让鄙人暂代司马职务,临死前只嘱托属下,一定要熬下去,竭力安抚好弟兄们,若不坚持,我们早年的浴血奋战,这么多年的坚守都将毁之一旦。他还说,待将军平定交州,亦或天下安定时,必将整顿荆南通往交州之路,那就是我们出头之日!”

    说到这里,老兵抬起头来,抹着眼泪道:“将军,其实弟兄们早都知道徐司马骗人的,可大家都将其视为最亲的人,爱戴他,他是个忠义之人,宁死也要坚持职守,我们又如何能背弃,况且王将军待我们家人不薄,带着我们在乱世中打下一片净土,弟兄们也愿意尽忠,坚信早晚有一天,王将军必然会为我们正名!”

    王旭现在真是羞愧至极,他那种赶紧逃离此地的冲动,真是越来越强烈!

    可他还是稳稳地站着,语带愧疚:“那你们的徐司马就没找过郡府上吗?郡府看过你们,应该是可以上奏的吧!”

    “当然找过,徐司马在世时,当初先去寻找军中过去的好友,可几乎都战死,余者也找不到。想求见几位将军,又没有门路,本想效仿那些名士拜访,可徐司马根本就不识字,又不善言辞,无法说服那些兵士去禀报。后来他先寻到兵曹,又受到侮辱,被乱棒打出,他与随行弟兄不堪那等屈辱,便放弃了。”

    “至于郡府官员,还怀疑我们是山贼,好在我们拿出当年的调令,那官员才摸不准实情,但也仅是将我们放了,并未管这事!仅此一次后,便再无人敢去郡府上报,担心反受诬陷杀头。”

    头发泛白的老兵说出这些,神色间颇为无奈。

第六百八十二章 卫将军府

    得知前因后果,王旭心中升起难言的惭愧,没想到一时的疏忽,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那位忠心耿耿的徐司马,含冤而死。

    可战乱年间,这种事情又能怪到谁头上呢?荆南早期,事务繁重,一人担着好几人的事务,不可能强求到丝毫无差。

    这些兵士失去军籍记录,没有证据,兵曹等不相信,也是无奈之举,不然任谁伪造一封文书,岂不都能寻机得势,乱得一塌糊涂。

    如今,他发现了这个问题,当然不会任其下去,王旭很快亲自查验了当年的调令,同时将此地早期的补给供需记录也一一查看,直到确认其不是伪造后,还让兵士们说出,当年他们所属的部曲,所属的编制,直属长官的名讳等等!

    典韦毕竟曾率领过那支部曲,当年一起南征北战,记忆深刻,所以几乎没核对多久,就出面帮着证明。

    进入寨子后,还看到了他们残破的兵器战甲,那也同样是早期荆南的装备。

    如此一来,他终于彻底确认,这支边军确实是被遗忘了!

    徐盛同样很是感慨,忍不住出言进谏:“主公,其实别说这里被遗忘的,即便现在军籍在册的边军将士,也处于非常尴尬的境地,他们守在各处峻岭险隘的地方,不入主力军团,散乱而没有调度,将士们几乎失去了升迁途径,累累军功都只能暂且压下,而且他们的薪俸也相对较少,与郡府兵相同,可是守在偏远的山区,其环境之恶劣比之郡府兵,那是差到极点。”

    “太尉府不管吗?”王旭疑惑的说。

    “主公忘了吗?太尉府虽掌军事。可以部署战略战术,统管军需及军事事务,掌管将士升迁和军法,军队调动征伐需经其批准。可没有统兵权。他们不能涉足掌管军队啊!这些边军将士,早年由太守调度。可老早就已经收回这个权利,又根本没有统兵体系,往哪儿升啊?总不能这样一处山道守军,就让一个裨将军来驻守吧!”

    徐盛叹息着摇摇头:“所以。他们最多也就调任到主力军!而且地位还低,在主力军面前,几乎都抬不起头。”

    “文向,那你可知道我们三州之地,这种边军有多少?”王旭问说。

    “这个曾听郭太尉偶然谈及,三州之地,如今估摸着也得有四五万吧!其中尤以益州西部山区。荆州东部山区,雍州各处险隘最多,少则几百,多则两千余人。如今军中将士如果听说要调去守边,无不变色,甚至还给边军取了个外号。”

    “什么外号?”王旭微微恼怒地问。

    “傻大山!”徐盛尴尬地说。

    “岂有此理!”王旭当场痛骂:“边军承担着最坚固的重任,怎能如此屈辱,以后禁止兵士如此谈论!还有,此事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

    “这……”徐盛迟疑了。

    典韦在一旁听着,倒是没那么多顾忌,直言道:“主公,如今军权一事是禁忌,文武他们都不敢说!”

    “怎么了?”王旭疑惑。

    “典韦,这事儿可不能乱说?”徐盛出声提醒。

    “管他乱说不乱说,反正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典韦性子直贯了,又与王旭极其亲近,根本收不住口:“将士们数次整编后,军权都在主公手里,众人其实也给郭太尉提过,可郭太尉说他虽掌军事,但不能掌兵。他们太尉府若管此事,便有意图逾越,掌控边兵的嫌疑,可将领这边也同样没人提,因为边军谁也无力顾及,若说统管,也就只有主公亲自出马,可这与没说又有什么区别!”

    “原来是这样!”王旭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个问题。

    徐盛、典韦、颜良也都静静地看着他,并未出声打扰。

    过了好久之后,王旭才抬起头道:“颜良,你派个人回返襄阳,传令郭嘉,将驻守三州边境这些险隘地区的军队,从今往后全部合编,正式赐名边军,设楚国卫将军一职,位与九卿持平,今后由卫将军府统一掌管这些兵士,暂时先由郭嘉兼任卫将军!他必须尽快将所有边军进行整编换防,特别是那些遗落了军籍仍在坚守的,让他妥善厚赏。”

    “诺!”颜良拱拱手,领命而去。

    随后,王旭离开了存留文册的屋舍,命守候在门外的代理司马钱柄,将山寨所有兵士全部召集到一起。

    其实不用召集,那些兵士早都齐至,将这屋舍围的水泄不通。

    面对众人激动的目光,他登上一块巨石,温言安抚。

    “诸位,战乱之中,你们的军籍遗落,让你们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这么多年的委屈,本王深感惭愧,但你们,却仍然坚守此地十数年,秉持忠义,诚于职守,功勋赫赫,乃是全军将士之楷模!从今后起,你们重归军籍,悉数纳入边军编制,过往一切,留载史册。”

    上千名兵士在短暂的沉寂后,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那是发泄胸中十多年郁气的嘶吼,随之而来的,则是此起彼伏的哭声。

    他们的眼泪很复杂,蕴含着太多对他们来说,刻骨铭心的经历与情感,承载着他们生命中长达十数年的光阴。

    王旭也感动地落泪,等众人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他才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目光扫过,直至全场只剩默默的哽咽声,他才再度喊说:“鉴于诸位兄弟在此受尽委屈,却能坚持忠义,镇卫边塞,功劳卓著,愿继续留任军中,并年龄不超过四十者,升三级,调任襄阳近卫军团。”

    “但凡不愿留任军中,年龄不超过四十者,升三级后,按时下职务,以楚国标准发放离任赏赐,并额外赏金二十斤。遣送归乡!”

    “但凡年龄超过四十者,官升四级离任,其余同上。”

    “但凡年龄超过五十者,官升五级离任。其余同上。”

    顷刻间。边军将士全部傻眼了,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王旭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已是随之回身说:“颜良,你给众人讲下如今的楚国军制,以及赏金额度!”

    “恩!”颜良点点头,随之站上巨石。认真讲述当前的情况。

    随着他话音落下,众兵士之中,随之响起一连串计数的声音。

    “天啊,我原来是屯长,升三级就是都伯,按如今军制,那岂不是统帅一曲千人的副将?”

    “老鬼。你还是在我之下,我如今可是别部司马,统帅一校五千人的副将。”

    “赵军候,你可不该是别部司马。你年龄过了四十,该升为校尉,然后离任才对,安心带着丰厚的赏赐回家享清福吧!”

    那赵军候一愣,随之急了:“四十怎么了?难道四十就不能打仗了!”

    “哈哈哈……我今年三十九,别部司马!赵军候……你我兄弟二人较劲这么多年,这次你可输了。”旁边传来一阵张狂的大笑,

    “哼!去、去、去,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运气好点吗?”

    场内接连不断传来这样的声音,位于前列的那个代理司马钱柄,也就是迎接王旭的那个头发泛白的男子,更是惊愕难当。“我是都尉了?统帅一部万人的副将?”

    “钱司马,您老怎么也糊涂了!”旁边一人顿时笑了起来:“您老算错了,你老都五十多了,得升五级,是裨将军,是一军两万人的副将,不过您老恐怕得离任,不过那赏金多的让人流口水,回乡安享晚年吧!”

    “二狗子,你胡说什么,本司马今年……今年……”钱司马显然说不下去了,面色颓然。

    他知道,年龄肯定是按照他们这里那些书册上的备案来的,也是最后剩下的备案,况且在他的老家也能查到入户的登记。

    须知从最初开始,所有荆州将士,哪怕是受降的俘虏,也会找地方安个户籍,耍赖都不行。

    这种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如今这支军队,最年轻的都是三十一岁,过半的人已经四十过了,都面临离任退伍。

    嘈杂了好一阵后,队伍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正是那赵军候。“王将军,噢!不,楚王!我们这些四十多岁的人,也还有可战之力,能不能选择留任啊!”

    “是啊,是啊!王将军,我们也都想留任!”

    刹那间,无数人附和,闹个不停。

    王旭站在巨石上,面露笑意,连连挥手示意,才让众人安静下来。“你们这个要求当然可以,但是要连任军职,必须要接受考验,毕竟敌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若是能经过考核,证明你们还有能力,有实力战斗,那才可以。这既是对将士们负责,也是对你们自己负责,大家觉得呢?”

    “说的是!”

    “这话不错,最恨那种占着位,无能害死弟兄的人。”

    这里都是些久经战阵的老兵,早年打过不少仗,都对王旭的话非常赞同。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尔等便在此再驻扎两个月,待两个月后,襄阳必定调兵过来换防,等尔等回到襄阳后,自会有人来安置你们,那时也会安排考核,你们愿意留下的,都可以参加,当然不仅仅武力,如果各自有什么打仗的诀窍,独特的才能,也可以继续录用。”王旭笑着承诺道。

    “楚王圣明!”

    “楚王万岁!”

    “这么多年,值了!”

    “我就说当年徐司马是对的,楚王那么英明,只不过不知道这些事罢了,只要知道,肯定会给我们正名!”

    顷刻间,群情振奋,扬臂高呼,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过了好久,军士才从兴奋中平静下来,钱司马擦着眼角幸福的泪光,突然跪倒地上:“楚王,徐司马虽然逝去,但是他带着弟兄们坚守下来,也是他支撑着我们,能不能……”

    “当然能!”没等他把话说完,王旭便已是高声接过:“即日,本王便命人通传三州之地,将你们的事迹传遍所有人,让他们看到忠义之士,将得到如何厚待,付出的一切都会得到回报。”

    王旭说完,却是深吸口气,回想着之前所见书册上的记录,陡然接道:“青云山道驻军司马徐忠,随本王起兵零陵,累战有功,后携千余将士驻守青云山道九年,虽受不公之事,仍秉承忠义,劝服士卒,以仁德忠义感化青云山道边军,含辛茹苦孤守十五年,此情此志,当为天下将士之表率。”

    “今徐忠病故,本王痛失忠臣,今日以大汉楚国封王之名,追封徐忠为忠义将军,树碑立传!并赐封其名爵关内候,食邑一百户,由其家乡的长子继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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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江山美人介绍:
妖异的日食,诡异的穿越! 面对波澜壮阔的汉末江山,名震千古的英雄美人,强劲而神秘的对手,王旭该何去何从……三国之江山美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江山美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江山美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