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空之城
19 天空之城
三个职业，需要三个屏幕。
这让曾启想起玩过的3屏幕vr游戏。
曾启就有了主意，说：“我觉得这样做可能比较好。
我们要展示网络游戏，要多职业，大家要看战斗，这镜头可以这样拍。
先拿一台机器，以第一人称俯视角录制整个3d场景，悬浮在空中城镇，流动的瀑布，**oss恶龙张牙舞爪的样子，然后找三台机器，分别录制三个职业分别奔跑的样子。
战士手持重剑跑……
法师拿着法杖跑……
弓箭手挎着弓跑……
然后把三个画面都只截取奔跑的部分，感觉三个职业从不同地方出发，向着目标同力奔跑的样子。三屏幕合成一个屏幕，大概就是这样的屏幕机构（iii）。然后派一个人在boss恶龙附近，以第一人称视角录制三个职业分别过来的样子，然后录制三个职业共同打boss的过程，直到boss打死弹出游戏名字的字幕。
听了曾启的说明，大家都觉得挺好，小箭更是说：“能把3d，人物，职业，场景，战斗都表现在一分钟的镜头里，确实很好。”
章雄说：“那么问题来了，最后的字幕中，这个游戏叫什么名字呢？”
已经接近凌晨，办公室里还剩下于得海，一个高个子特效美术和曾启，其他人都回去了，于得海正在把一段段从游戏里录制好的视屏渲染，那个高个子美术则是做一些小的编辑，曾启则一直冥思苦想着游戏的名字，毕竟要在最后的画面出现。
天色蒙蒙亮，于得海已经打起了瞌睡，嘱咐手下的美术等这一段渲染好了叫他起来，而那个美术，则点开了电脑里的电影视频开始播放解闷。曾启面前空荡荡的桌面突然出现了电影画面，这就是当时超级解霸黄金版支持的功能，向局域网许可同意的机器广播视频。可能曾启做的这台机器之前用的电脑接受过播放协议，所以也开始放起来视频，正是宫崎骏名作中的一段：从天而降的少女，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被矿地的少年接住。
曾启跟着看视频，还是没有想法，不想那美术看了几分钟，顺手切换成了另一部宫崎骏的《风之谷》。曾启突然想起章雄说新公司名字原定叫风云网络互动，但是公司注册这个“风云”这两个字不行，所以还需要起一个叫风xx的公司名。曾启顿时有了主意，看见这一段视频将就渲染完成，就把于得海喊起来说:
游戏名字叫做
《天空之城》
几个小时后，曾启又对章雄说:公司名字可以叫风之谷网络数码科技。
（在当时，商标法贯彻实施都不健全，境外有些公司跑到国内抢注著名商标，然后转让给这些企业讹钱，同样，国内有些奸商一样在国内抢注外国著名品牌，待这些品牌入华时也去勒索，还有很多是借外国的名，宣传自己的产品，比如著名的“乔丹”体育服饰就证明了乔丹是中国的一种花草，而索爱这个品牌是国人的且不是指索尼爱立信，还有这一年流行的美特斯邦威还是国产品牌）
听到游戏名的人都叫好，既然是架空世界，又要名气响亮，似乎这个名字再好不过了。
本来曾启担心他们会对使用知名动画产生意见，结果并没有，毕竟这四个字固然在动漫界有自己独立的意义，对大众来说，主要是响亮，容易记忆。
第二天的开业大会上，大家对动画都很满意，三个不同职业的玩家分别跑到悬浮城市中的祭坛，面对喷火的恶龙，战士劈砍，弓箭手射击，法师施法，最终消灭了敌人，然后弹出大字。
登上天空之城
你将改变人生
一起创业的伙伴，股东，还有专程赶来的钟总，都表示非常满意。
有一个姓金的戴着金边眼镜，系着金利来皮带的小股东对曾启提了一个意见，为什么不分什么职业，冲上去都是对着怪物一顿砍呢？
这个问题，曾启表示在实际制作中会调整，这也是当时网游常见的问题，职业分别不明显，有的游戏甚至出现，战士远处投掷，法师到近处痛砍的搞笑镜头。
开始正式制作，公司搬到了十八层的大间，程序员，美术师分两边，曾启和策划们做中间方便沟通，首先是谈游戏的世界观。
既然游戏名字定了，游戏的世界观也要确定，尝试做中式神话风格奇幻，但不是那种到了各种魔法，仙术满天飞的程度，要合理，也有虚构。
至于职业，先默认弓箭手，法师和战士三种，有策划建议增加道士和刺客两种，增加玩家职业选择的丰富度。
曾启的意见是，法师和道士，战士和刺客之间的是区别主要是数值和技能，如果开始就要做五个角色职业的话，而且还要分男女，那么就是十套模型，十套初始服装和十套动作与技能，这样工程量太大，而且现在只是开发初期，一下子这么多美术工作是来不及做出的。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职业越多就很难把职业的区分度做出来，就好像很多帝国时代2一样，虽然分了十几个种族，相似度太高，实际还是给每个种族增加了特色兵种和修改科技树，本质上区别并不大，相比星际争霸，只用虫族，神族和人族，就把游戏做到几近完美，那才是重点。
曾启的意思是不如就做这三个职业，提现出近程，远程和法术三大特征，当玩家练到一定级别时选择转职路线即可，比如战士变为血牛型和坦克型……
等一等，有个策划问道，你说的血牛是什么意思？
曾启愣了一下，看到章雄手下一个堪称波霸的女美术也在倾听，才反应过来，现在诸如血牛奶妈坦克之类的词还不流行，就换了一个角度解释。
这样讲，我们组队系统预备做五个人的组队，这五个人该怎样搭配呢？比方说大家玩暗黑破坏神2，如果五人联网如何？五人各选一个角色合适吗？当然和网游不一样，比较合理的搭配三职业组五人阵容应该这样分布。
前面两个野蛮人，血要厚，防御要高，这就是我说的血牛和坦克的意思，他们能扛得住敌人攻击，中间两个法师分两种，一种是辅助型，给前面两个野蛮人加血或者提供增强攻击防御的效果，另一个则躲在野蛮人的后面使用法术攻击，冰火毒电，玩命的上，最后面则是弓箭手，提供远程打击和捡漏。
这样一组战阵，既能把职业特点表现出来，又让大家把组队的乐趣表现出来。所以我的设计想法就是初始玩家还是三个职业选，早期比如十级之前没有难度，玩家选谁打都可以，到了10级，我们设计一个组队任务，组队打败才有奖励……
有个策划问：：“如果玩家不知道组队怎么办？”
曾启笑着说：“首先，组队任务必须不是主线任务，不然不懂组队的玩家会被卡主，是个支线任务。其次，这个任务的怪物血特别厚，防御特别高，攻击特别低，也就是说怪物很难打死玩家，同样玩家也很难打死怪物。”
曾启又对设计技能的一个策划说：“你设计三个职业的10级技能就要注意这一点，让法师给目标内提升攻击，这样玩家会发现，队伍中有法师会特别好用。同样，这个组队任务也是连续的，下一个组队任务是打20只猴子，要组队，猴子跑得快，攻击了就跑，这时候远程的弓箭手就派上用场了……”
技能策划大概明白了曾启的意思，他说：“就是说我们所有的技能设计都是围绕着玩家配合打怪物来做对吧，当玩家发现自己一个职业打有些怪物难的时候，他自然会联合其他玩家进行，但是，有很多玩家喜欢一个人玩怎么办呢？”
大家看着曾启，这是一个非常难回答的问题。
但是做过移动游戏的曾启面对这种问题，早就有了对策。
曾启这样回答：“我们首先要明白一点，假如中国的网游玩家有一个亿，我们做的游戏不可能有1亿人玩吧，所以我们游戏的目的是尽量满足大多数人的要求，现在的网游玩家的诉求是什么呢？组队，打怪，升级，pk。我们要满足他们，在这个过程中，把换装做好，让他们有外观攀比炫耀，把组队的价值做好，让他们能够在一起社交，就像大家打局域网联网游戏一样，喊着叫着往前打。
至于，喜欢一个人打网游的，这种人很多，但是一定没有比喜欢多人打网游的多吧？我们该满足那一部分呢？
当然是去跟随大多数网游爱好者的需求……
你们知道《奇传》有三十万在线，《红月》，《千年》，《龙族》也分别有十万在线的当量，即使那个几乎没有任务的《精灵》也能做到六七万在线，凭什么，只是比别人做的多那么一点点，好那么一点点，我们不求做出牛逼到无以伦比的游戏，我们只要比同行领先一部分就行……
除非有一个超级牛x的游戏已经统治了中国网游界！”
曾启刚自信的说完这句。
有人应答到：“这个游戏已经有了！”
第二十章 来场小赌
20 来场小赌
策划里面最资深的，来自法国著名游戏公司ibu的一个策划说：“这个游戏很快就要进入中国了！”
什么？曾启愣了一下，在自己记忆里，魔兽世界之前后，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红的欧美游戏啊？比如uo网络创世纪，那只流行在一小部分玩家那里，难道还有别的？
“有的，eq，《无尽的任务》，我ibu的老同事告诉我的，他们去年代理了成大网络的《奇传》，只是一道代理合同，走了光盘销售和点卡代理，这个过程，并没有赚到钱，所以ibu的高层本来要代理一款国内《古龙群侠传ol》的网游，这款游戏制作出了问题，无法完成。ibu的外国领导认为，应该把最新最强最高端的sony在线的《无尽的任务》引入中国。
而且，为了提高游戏的服务质量，ibu把游戏中的客服主管和gm主管一批工作人员都送到了美国集训了一个月（在当时，进外企，去欧美培训非常令人羡慕，出国并不容易），所以能够想到，这款游戏将会在国内掀起不小的波澜，甚至说，横扫国内的所有网游都不在话下！”
这位来自著名外企游戏公司的策划说的非常开心，就好像过去上海当买办的以为自己成了大主人一样的得意。
曾启知道来自著名外企的员工，往往把自己等同于自己主持过著名的作品。当时能在外企做游戏的策划，如校招进去的，确实是精英，但是在游戏公司里做的，往往是较为低级的拼装，测试，最好的做到项目经理，不是负责开发游戏，而是负责统管外包。
以ibu上海公司为例，去年唐季礼担当指导的项目《vip》，很多策划的工作就是配合美术去对动作，这个项目惨败。今年还有一个《我为歌狂》改变的单机游戏，堪称ibu第一款面向本土的游戏，依旧惨败……游戏做的很不好，眼高手低，水土不服是当时很多外企下来的游戏人的写照，这虽然不妨碍他们在蓬勃发展的中国游戏界获取高薪，高职和继续生产一些“自以为是”的作品外，继续抨击国内的游戏没层次，其中大名鼎鼎者后来开游戏公司，以产品做不出和欠薪结束，但不影响继续装元老和品红酒……
所以曾启知道，此时必须把这个策划的宣传气焰打下去，不然自己在团队里会缺少指挥的威信，也会影响团队的战斗力。
曾启这样说：“我住的地方附近有一家保时捷上海旗舰中心，我每天都看见有保时捷被拖车拉来维修，所以我认为保时捷的故障率最高啊，比桑塔纳，夏利高的多，至少我没有看到这两种车被拖车拉过来！”
讨论会的人一片笑声。
曾启对着那个ibu来的策划说：“你必然是985毕业，才有机会进去做游戏，我听说ibu的校招规则是英语听说读写全部通，可是这样的人国内有多少，你可能去过学校或者附近的网吧，你周围的人都是天之骄子，一砖头下去都是名牌大学，还有研究生，你们的知识理解力太高端了！
中国绝大多数人没有上网，据说中国网吧的普通学历在高中，网吧上网的还要低，上网的人绝大多数没有玩过网络游戏，一定要把游戏做的简单，简单才能有更多的关注，简单才能让更多的人上手玩下去……
千万不要用自己的视野代表更多玩家的视野，比如你说你在地铁上看到有人玩某某游戏就意味着什么游戏很流行啊！”
曾启差点把某某游戏说成了玩手机游戏，一镇静接着说：“中国才有几个城市有地铁，每天坐地铁才有多少人，你看到别人玩gba，gbc，可是你更应该知道两年前已经停止游戏机合法进口了，在绝大多数人眼里，游戏机是街机厅，是红白机，所以，我们身为策划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周围的所见所闻当成趋势和规则。”
看到那个策划还要出言反驳，曾启知道绝对不能陷入这个论战，就说：“这样吧，《eq》是3d的，总比《精灵》要好吧，《精灵》测试时随便就突破十万，如果这个《eq》测试时能突破十万的话，我请全部策划吃金钱豹！”
金钱豹当时是上海较高端自助餐的标志，2002年正常价格为198元一位，对小年轻来说这是很可以的标准。
“但是如果你输了呢？”
那个策划说：“我也请……”显然有点舍不得钱，也担心输掉。他改口说：“这样吧，我赌收费后5…4……，3万人在线。”
曾启说：“好，那就赌收费后三万人在线？”
其实曾启也没有把握，这样第一把对方先压住，第二还没有开始宣传，测试还早收费谁知道什么时候，万一输了，项目也有了眉目，到那时笑一笑，请客又何妨，关键是继续讲自己的思路！
讲完职业的划分，曾启接着说：“关于职业，现在的网游通行的做法是，升级后手动加点，这里面有一个大问题，玩家刚开始玩可能会因为不熟悉而加错点，当然我们知道有些玩家会将就下去，有的则会重新练习，其实我认为，应该给玩家一个机会。”
比如我们在15级的时候允许玩家发展自己职业方向。
战士：
血特别高，防御力特别高的防守型战士。
攻击力特别高，具有暴击性的狂战士。
法师：
各种增强队友属性，恢复法术的辅助性法师。
自身强力法术攻击，如冰冻，毒害，麻痹，烧灼……
弓箭手：
以物理攻击，远程，大面积攻击为主。
以敏捷躲避，速度快为主。
我们之前设计各种战阵策略，组队任务，核心目的就是让玩家通过职业成长，体会到互相配合的乐趣。可以意识到，有不少的玩家在开始组队，开始协同作战之后，他们会发现技能成长的重要性，职业搭配组队的重要性，那么或许发现之前的属性点，技能点加的不对。
当玩家到这一步的时候，他可以选择把之前等级的点重新加一遍……
我的建议是，给玩家重新洗点的机会，而且是免费洗点
一个策划提出意见，这是不是太便宜玩家了？
确实，照当时的思路，玩家既然做错了，就该自己承担，何况15级并不是一个很高的级别，重新练一遍并不难。
曾启认为，我们是要让玩家占这个便宜，玩家可以洗点也可以选择不洗点，为什么要让他们重复一遍呢？
何况，按照现在运营游戏的惯例，前若干小时或若干等级是免费玩的，那么当你免费时间玩过之后，发现自己练的不合适，是继续呢，还是重来呢？现在市面上的网络游戏越来越多，各大网吧里推广的游戏也越来越多，当玩家动摇的时候，是可能投向我们对手怀抱的！
所以，我们允许玩家洗点，但是……！
这时路过的章雄插了一句话：“小曾是做过市场运营的，他的说法是反应了大多数一线玩家的思想，这是你们应该关注的，记住，没事多跑跑网吧，看看玩家玩什么，和他们多交流，要跑各种网吧，不要只去自己熟悉的网吧！”
曾启感谢章雄的对自己的支持，章雄又接着说：“你们知道以前卖巨人汉卡，修巨人大厦的史玉柱吧，现在满世界卖的脑白金就是他出品，据我们知道，史玉柱前两年，带着产品，天天跑乡间地头，和老头老太，和所有人拉家常，了解自己的产品定位，分析自己的卖点。
正所谓
今年过年不收礼
收礼还收脑白金
你嘲笑，你讽刺，结果人家销量好的很。
说不定哪天史玉柱进军网络游戏界，玩这种推广，我们都不是对手。不扯这个，回到游戏。
曾启说的免费洗点的意思也是如此，其他游戏公司也许会嘲笑，但是我们看似让玩家占了便宜，但是玩家却更有可能留了下来，这就是胜利！
但是我有一个问题，如果玩家洗点后还不满意又该怎么样？难道是无限次的免费洗吗？”
二十一章 复合收费
二十一章复合收费
21 复合收费
关于这个问题，曾启早有准备，对于后世的游戏，很容易，用人民币换元宝，换钻石，然后购买一颗洗点丹药就可以了，一般最少要10元。
现在这个点卡和月卡为主的时代，这样做一定会为人不齿的，虽然曾启本能想这样做，但是只能提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折中方案。
曾启介绍到：在玩家十五级的时候。系统会提醒玩家重置所有属性点数，免费。
如果玩家不满意的话，可以继续重置，但是不是免费的，收费方法是通过点卡。《天空之城》的点卡是一种，或者输入点卡的序列号和密码时有两种选择，这也是我提出的思路。
点卡一律29元一张，玩家可以兑换为一个月的无限时间，有效期一个月这是月卡，或者换成600点，每小时6点，折合100个小时的游戏时间，有效期无限。
我们《天空之城》的点卡是全新的“定活两便”点卡，觉得一个月内要畅玩的选择月卡，觉得每天游戏时间有限的选择点卡，获得点数。
现在，如果玩家在15级免费重置点数后，还想继续再来一次重置点数，请扣除15点。
这时也在会上旁听的公司副总经理，刘誉忍不住问道：“如果玩家之前已经重置成为月卡用户了怎么办？”
曾启回答：“两种方法，既然是定活两便的点卡。
1他可以在游戏内选择把剩余的日期转化为点卡，比如默认一个月是30天，那么一天等于20点。（反过来是绝不容许用20点换一天的游戏时间，好比未来的月卡一次充值每天30，每天领100钻，而不能倒过来用300钻600钻换一个月的月卡）
2或者再去去买一张点卡，把这张卡的点数捆绑到账号里，那么玩家账号里的信息就分两部分。游戏时间和游戏点数，我们在游戏里每天消耗的是游戏时间，而有些行为需要消耗点数，比如这洗点和其它需要的地方。
据股东们商量，刘誉很可能未来会负责游戏的发行问题，所以他有些紧张的问：“那么这算是卖道具给玩家了吗？”
从自己的经验和产品的角度说，曾启恨不得直接开启道具付费，但是，现在真的还早。去年流行的《石器时代》卖各种宠物包，来吉卡，确实短期内捞了一大笔，但是就像滥发货币一样，《石器时代》的运营商无节制出各种包，仅仅半年人数就下降了到了高峰的时期的四分之一，所以，当时无论媒体，玩家，开发商提出的观点都是，贩卖道具等于饮鸩止渴，在2002-2004年，玩家间有这样一种说法，当某个游戏公开卖游戏道具时，大家都会觉得这个游戏快垮台了。
还有一点更重要，当时做游戏的人，都很淳朴，你可以谈赚钱，如果公然谈卖道具是会显得非常low的。
所以曾启回答到：“这不是销售道具，这是一种便利服务，我认为玩家正常的游戏行为不应该进行收费，额外增值服务的需要，比如大家玩的联众棋牌，联众麻将也好，如果输的比赛多了，胜率太低，或者断网率太高，别的玩家就不愿意和你开桌子玩了，现在联众的规则是发短信，花2元话费进行负分清零，再比如说qq，现在使用付费短信注册才能注册的到，这付费短信是增值服务。我们游戏中，诸如玩家改名，洗点，增加pk保护时间，原地复活都可以利用，扣的点数不同。”
听到这里，策划和相关市场人员都纷纷讨论起来，有人认为，游戏就是游戏，比如大家都学习的《暗黑破坏神2》，怎么能允许重新加点，重新练技能？甚至改名，原地复活？
这些本来就是游戏的行为，暗黑破坏神2甚至有专业模式，一个角色只有一条命，在游戏中死了就是死了，真正的爱好者趋之如骛。
把这些例子举出来，曾启的提议简直就是“反游戏”的。
请别怪那时候的游戏制作者，想想看欧美的游戏开发者这几年居然从中国游戏开发这边学内付费的设计，更不用说十几年前，大家都拿境外的游戏为标准了。
曾启知道，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的理论推行下去，这样才有机会做一款真正超级成功的游戏，否则，比市面上的强不到什么地方，就不会有大的成功。
曾启解释道：“你们说的没错，暗黑破坏神2是这样的游戏，但是和我们不一样。比如暗黑破坏神你们买的正版吗？我说的是奥美电子代理的正版，暗黑2+毁灭者之王，这两个cdkey都有，才能连入暴雪官方的正版服务器。
你们花了多少钱买的？88？98？还是68？
这个游戏的规则是你必须先花钱买了游戏光盘和cdkey才能进入游戏。
换个角度，假如暗黑破坏神2改成我们这种网络游戏版本，应该怎么做？
光盘免费或者象征性的收钱
注册账号，前若干小时或等级免费
使用点卡或月卡进行游戏，姑且说每个月30元吧
现在因为网络卡，操作失误，你的一个角色加错了技能点，怎么办？
你愿意花相当于游戏中的5毛或者1元重置吗？
再比如，你费劲千辛万苦找到地宫的入口，下去都死了，从上一个传送点过来，要走很远，现在花相当于1毛钱就能传到，你愿意吗？
这些玩家的需求，我们应该满足，让他们有游戏更好的体验……”
资深的ibu策划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那么，舍得用点卡的点享受增值服务的玩家势必比普通玩家玩起来，更舒服，更迅速，这不公平啊！”
曾启叹了一口气说：“游戏和现实一样，哪有这么公平，你们在十八楼里，开着空调，用着电脑，打着游戏，似乎就能赚钱？
你们看着窗外，三伏天气，那些理财顾问，房产顾问还不是一身廉价西装，大汗淋淋的跑业务？
比起他们，还有工人在擦我们的窗户呢？
他们公平吗？
这十八楼原来是一家著名的市场调查咨询公司吗？
他们公司有三类人：
1大量现场数据采集员，收集数据，从花王，苏菲，从珍奥核酸到娃哈哈，第五季的数据，2数据处理员，拿数据整理，进行分析和结论
3汇报员，拿这些数据去告诉客户，满足企业主的调查
他们的工作公平吗？
他们的待遇也是不一样的，我只是希望他们在如果玩我们的游戏，玩多久都有快乐……
曾启没想到自己一说就这么多，像动了真情绪一样，一下子有些收不住了。其实曾启很想把这两年做单机的遭遇再说两句，然后再说游戏本身是商品，公司是商业行为，游戏赚钱比什么都重要，又觉得过头了……
正在不知道怎么往下接的时候，留着披肩发的个子不高的美术总监于得海喊他。
“曾主策啊，别讲这些三四十岁人的感受了，我们这边美术有急需要解决的问题！”
曾启便让策划们赶紧把今天对游戏开发的分析总结整理好，接下来分派每个人的具体工作，然后就跑到于得海那边，几个做3d的美术还有章雄都在那里，看来真是有个大问题！
原来3d美术说模型数量太庞大了，根本做不完。
于得海拿出一张打印纸说，我们项目要求的是3d换装，要在3d外形上做出大的变化，必须重新一套模型。
现在策划的设定是，把一个人体分为，头部，手部，上身，下身，鞋（靴）几个部分。就目前的技术而言，假如模型进行拼装，效果会很差，最好的方法是，每一次变化都要单独的做一套。
按照这样计算的话
一个角色有10套装备，每套有5个部件，那总计要做的模型是5的10次方，这绝不可能的！
于得海的意思是把服装的总数量压缩一下，最好要把一套总件数压缩一下。
章雄表达的意见是无论如何，既然我们的核心是3d换装，就一定要把效果做出来。
一边是天文数字般的工程数量，一边是不可妥协的项目要求，这时候只有制作人要做出决断，这不是妥协，这是权衡利弊。
从效果的角度，当然是做的越多越好，但是工程要人，要时间，要金钱？该怎么取舍，曾启正在紧张思考中，突然有人在喊着问：“这是风之谷数码科技吗？”
大家迎面望去，一个气质，发际线略高的年轻人站在门口，看不出是什么来头？
二十二章 程序吴导
22 程序吴导
此人姓吴，来自厦门，说话很有中气，是从厦门来的，以前在厦门做游戏，就是那家被称为国内游戏开发者黄埔军校的新瑞狮，是韦新华邀请进来的。
吴程序员要大家称呼他为吴导，原因是他喜欢功夫电影，希望能把游戏做成有功夫电影般的效果，成为游戏界的吴宇森。
吴导很能融入环境，才在程序那边打完招呼，看着网管给自己装配电脑，就跑到美术这边，听曾启他们聊天。
曾启正在批评写制作服装文档的策划:
“我说角色每隔5级都需要两套服装，然后你就设计5级两件，10级两件，一直到50级两件，怎么这么不动脑子呢？
玩家出生1级的时候，就完全一模一样的在场景里走？
好吧，5级两件，10级两件，在道理上是没有错误的，可是你想想，玩家在5级能停留多久，玩多久，顶多半小时吧！还没有把服装穿利索呢，你又要他换10级的装，折腾不折腾，终于把10级的装凑齐了，又该15级了？
我们还要为每一次去原画，做模型，绘贴图，累不累，有这个必要吗？
不要想当然的就是每隔5级2件，你要考虑玩家在这个级别的需求！”
吴导在旁边说：“既然玩家过场走的快的等级，服装模型是不用做的，更换模型的贴图就足够了，比如玩家初始的衣服外观差不多，我们通过颜色区分，到了5级，除了颜色再加花纹，到了10级，就精心绘制贴图的图案……总之玩家在前面的等级虽然“服装的形状”没有变化，但是外观变化了就好。至于你们说的每换一件服装的部分，就要做全套模型，我还有个解决办法，要不要试试”
大家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刚来的吴导。
吴导从随身书包里拿出一块厚重的台式机硬盘，说里面有自己写的3d人物的一个插件，请大家看看。
关机，加硬盘，跳线，一番折腾，终于把吴导写的插件拷贝到电脑里装好。
曾启暗暗感叹，usb移动存储设备还不流行啊。
吴导给3dmark做了个插件，做的3d模型可以导入自己需要的形体，换而言之，通过程序就可以自动放大放小，拉伸拉宽。而不需要美术在软件里调整，这样节省了很多美术的工作，如果愿意，几乎可以把一头长颈鹿捏成一只非洲象，一只长臂猿变成一只哈士奇。
大家在软件中摆弄的非常有趣，于得海突然问：“这个功能可以把做好的模型改变造型，但是我们要为了换装做很多模型的事情还是逃不开啊？”
吴导笑着说：“我提供一个思路啊，为什么一定要换的那么细呢？”
他拿起笔，在纸上举例，比如一件衣服，配五种头盔，就要做五套模型，如果是五件衣服，配五个头盔，就是二十五个模型，如果再配上五条裤子或裙子，就是一百二十五套，这样当然做不完……
吴导和大家讨论分析的时候，曾启重新审视制作换装功能的目的，这是一个游戏设计师和管理者每天都务必进行的工作，否则工作目标容易跑偏，容易抓不到重点。
对于初级的设计师，最常犯的问题是为了设计而设计，忽略了游戏本身。
列举一下设计的目的：
1-做3d换装的目的是为了好看，让玩家可以彰显个性，群体时尤其显著
2-好的服装盔甲除了外观，还有属性的增强，越高等级的服装，属性外观双修
3-阶段性的给玩家追求，比如玩家19级的时候，得到20级的服装，那么玩家就容易往后玩到20级，依次类推。
把这几点列举了下，脑中一下子就清楚了。
这样一个以战斗为核心的游戏的重点，很显然，把装备分几块，搭配不是（服装拆分的非常细，考虑搭配等属于未来的换装游戏，女性向游戏）
《天空之城》游戏的核心是3d外观，组队战斗，核心一旦理清，目标就非常清楚，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换装而换装’，那么方法迎刃而解。
曾启走到白板前，画了起来。
换装=头部+身体
换装数量如下
男性头部（12个）*全身（12个）最多100个
女性头部（12个）*全身（12个）最多100个
分布
1-10级1个（初始）
15级 1个（套）
20级 1个（套）
25级 1个（套）
30级 2个（套）
35级 1个（套）
40级 2个（套）
45级 1个（套）
50级 2个（套）
曾启解释道：“1-10级玩家练的很快，给衣服2套，头部2套，区别是贴图，形状不变，从15级开始，每隔5级都需要有一套外观不同的新头部和新全身。这样，我们只做了200多套模型就可以了，这个数量能完的成。”
一个美术问：“12*12明明是144，为什么你说只要100个呢？”
曾启笑着说：“这是我们需要做的，让某些头部和某些身体不允许换装，一方面是美观的考虑，另一方面也能减少工作量
比如我们规定，所有30级以上的头部，都不能和20级以下的身体搭配；或者20级以下所有的装备都不可以和30级以上的服装搭配，这样也是非常合理的。
真算起来，连200套都没有，我们可以根据玩家人数最多的30-40级之间多做几套满足他们。总之，为玩家服务，不是单纯的为了组合出千变万化。”
吴导故意搞笑的问：“为什么不让拥有最顶级头盔的人配合最低等级的破布衣服呢，这不是非常有喜剧效果的搭配吗？”
曾启说：“当然不能，如果玩家一定要这样，他戴了高级的头盔，就不能穿最低级的衣服，系统会强行禁止这种行为，我再强调一下，从外观的变化上，只有头部和身体全身，但是手套，鞋子，戒指，项链，腰带这样的装备我们都有，只是不显示出来。”
一个策划产生了疑问：如果变换的身体部分很多，游戏才显得丰富多彩，现在把变换的部位减少了，游戏里面，玩家之间会不会显得千人一面，毫无个性呢？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早期大量的网游由于技术和资源的限制，初始的人物一模一样，到了后期人物的围观也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头顶着姓名，几乎辨认不出，那么《天空之城》大幅缩减了换装，如何避免这样的困境呢？
曾启这样说：“我们除了服装，还有一个关键点，武器！是的，三个职业的武器不同，并且武器的外观不同，这样玩家即使在一个等级，即使服装的种类没有那么多，只要职业不同，就能区分出来。”
这时候热情的吴导又插上话了：我专门给武器写了一个插件，你们看看……
一片沉默中，又看到吴导匆匆忙忙的关机，插硬盘，拷东西，开始调试。
曾启忍不住说：“你硬盘里好东西这么多，一次拷贝完，我们慢慢看，多麻烦啊？”
吴导抬起头：“那可不行，我要把这些全部组合起来，做一套ckf系统！”
ckf系统？什么意思，我们都没有听过，大家疑问着看吴导。
吴导振振有词的说：就是我定义的chinese kong系统，简称ckf……
继续无语沉默中，看到吴导打开一个小程序，之间空中扔下来三个骰子，一阵翻滚后，出现了三个六的豹子号，然后向周围发散出各种颜色的光芒。
曾启只好耐心的问：“这个骰子，我们游戏没打算做武器啊！”
吴导得意洋洋的说：“这是我给厦门一个商场今年过年做的抽奖活动程序啊，效果怎么样？”
曾启说：“挺好的，但是我们游戏中没有打算制作投掷骰子这个系统啊！”
吴导哈哈大笑：“我是让你看刚才的特效，我做了一个插件，专门给各种物体上绑定各种离子发生器，假象你的刀带着火光，法杖带着盈盈的蓝光，如何？”
美术们包括于得海都激动起来，一群人讨论火尖枪，风火轮，还有寒冰戟，火云刀，释厄剑等等……
然后对着关电脑的吴导说：“给我们演示一下啊，急着关电脑干什么？”
吴导摸摸头说：“我只说我做了，还没有做完呢，也就给骰子，方盒子上面绑特效。”
于得海问：“那要做多久？”
吴导很认真的回答：“一个月后吧！”
群翻……
吴导还是很投入的说，“那个放缩模型的功能你们不觉得很有用吗？”
地上刚才翻过去的人，还没有喘过气来。
唯有曾启坚持着问：“这个功能你做完了对吧。”
得到确定的回答后。
曾启说：“我想出一个很好的用途，用来做怪物，你想想，把头放大，拉长左手，收缩右手，或者把脑袋捏成方形，都挺像怪物吧。”
吴导正想说什么。
曾启又说：“或者把两条腿拉细长，一长一短，走起路呢，像舞蹈……像吴导……”
二十三章 不速之客
23 不速之客
有吴导这样的程序是幸运的，更是开心的。
在工作的时候，他能专心的编程，产出可靠的代码，在工作的间隙开各种玩笑。有空的时候修炼各种技艺，最让人难忘的是他的冷幽默。
又有一个程序员到位，来自武汉的小杜，负责专门写场景编辑器，话不多，人很勤快。小杜写了一段地表编辑的程序，美术已经能拼装出地图表面来。但是比较复杂的是地形，如高低起伏的山脉，沉陷谷底，裂开的峡谷等等，还是不能编辑，吴导提了一个方案，把自己写的用来放缩身体的ckf系统开放给小杜使用，小杜用缩放身体的方法，修改游戏的地形，目标很美好，过程很艰难。
小杜走到吴导面前说：“看起来这个功能做不出来。”
吴导抬头看他：“做不出来，真的做不出来？”
小杜说：“真的觉得做不出来了。”
吴导感叹式的说：“做不出来没关系，你沿着这条道去里面的办公室。”
周围听到这句话的人，包括曾启都觉得莫名其妙。
小杜也摸不着头脑的说：“去那里干什么？”
吴导非常正经的说：“如果真的做不出来，去财务室结一下账就可以走人了。”
大家笑，小杜蒙了一下，又回到座位开始写代码。
吴导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说实话？
很久后，曾启明白，这是说的实话，带了开玩笑的性质，对于一个自我要求严格程序员来说，合理的需求是要解决的，而不是拖延的。
研发就是这样一天天进行，八月份很快就过去了。
韦新华突然告诉大家，他一直物色的另一个程序员即将到来，而且很年轻，特别提醒吴导，跟小朋友开玩笑要注意，还提醒大家，对方刚成年，说开车的笑话时要注意。
曾启好奇起来，韦新华不愧是业内的老程序，各种高手就一一的过来，而即将来这位，估计也绝对是个厉害角色。
真想着，靠近门口的一个同事喊曾启，有人面试？
当时公司还没有请前台，logo没做好，公司名字的背景板都没有来的及换，还是大大的“环宇咨询”牌子，旁边有个易拉宝，注明“上海风之谷数码科技”，来人主要靠离着门的同事喊名字。
曾启不记得自己约了面试的策划，还是走到门口，门口是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天很热，年轻人白衬衣和领带系的完好，头发干干净净，皮鞋也是锃亮。
年轻人一看到的曾启，马上鞠躬，说：“我是来面试的。”
对方如此谦虚，曾启非常疑惑，还是拉着年轻人往里面走，准备找个角落聊聊，就是发现年轻人一幅极其不安的表情。
年轻人看着这家公司，有人抽烟，有人翘腿，有人聊天，有人打游戏，几乎没有一个人穿着正式的服装，拖鞋，凉鞋，还有大胆的妹子穿吊带，因为怕冷风吹到肩膀疼才加了披肩，就这样身边还是人来人往。
这冷气的房间里，年轻人的汗水直流下来，将就找了一个空的地方，坐下来，年轻人更局促不安了，他坐在那里，觉得自己像个动物园里的大猩猩，被众人围观，他的感觉没错，谁叫他的穿着打扮和周围环境如此的不协调呢。
曾启问：“你是来面试策划的，有预约吗？”
年轻人说：“是的，是的，我有预约！”
曾启觉得奇怪：“我没有约你啊，你面试的是什么策划？”
年轻人忙不迭的捧出一份塑料封装的简历，恭恭敬敬的说：“市场策划。”
曾启好像明白了，公司市场部门也在招人，准备以后运营游戏需要，估计这个小伙子是来应聘市场策划的。
曾启看了看简历上的名字的，客气的说：“李佳同学，虽然你应聘的是市场策划，但是也要对我们做的项目了解才好，我先问你，你对市面上的流行的网络游戏熟悉吗？
还可以？举个例子分析下！”
然后就看见叫李佳年轻人的豆粒大的汗珠从脸上到脖子上不断的落下来，来不及擦。
李佳说：“我不常去网吧，最近流行那些网络游戏，我玩的不多，我玩过很多单机游戏，在网吧主要是对战一些即时战略游戏，要不要分析一下。看着曾启点点头，李佳就很认真的把七月份刚上市的《魔兽争霸3》大概讲了一下，还和《魔兽争霸2》对比了一下，顺便讲自己学着用《魔兽争霸3》地图编辑器的事情。”
曾启一听，就知道这小伙子是个玩家而且是爱好者，也只有这种人，才会在玩游戏之外还研究编辑器，至于《魔兽争霸3》的编辑器，那简直是神作中的封神之作，通过编辑器，可以生成各种有趣的rpg地图，而dota也是就此而诞生，没有dota如何会有lol，没有lol又怎么会有王者荣耀，没有王者荣耀，又怎么会有企鹅的手游帝国，如果没有企鹅的权势熏天，怎么会有自己的事情！
想到这里，曾启觉得这年轻人有想法，有前途。可惜终究不是自己部门面试的人，就把简历放在桌子上说，我觉得你挺好的，要是市场总监不要你，你可以来我们研发部门……
李佳彻底愣住了：“研发部门？”
曾启说：“你等等哦，市场总监可能过一会才回来。”然后又跑到程序那边，走到小杜和吴导旁边，沟通一下地图编辑器的事情。
曾启觉得除了程序继续工作外，应该考虑找一个耐性陪着程序一起调整地图编辑器的策划，因为整个地图终归是策划设计的，也终归要在游戏里体验出玩法。这个李佳不错，假如进入市场部，看要不要挖过来。
曾启刚和小杜说了几句，突然背后有人对自己说：“请问老板？”
曾启回头，就是刚才的小伙子。
曾启就问：“你在那里等好了，有什么事情吗？”
小伙子犹犹豫豫的问：“请问这里是环宇咨询吗？”
吴导，曾启同时狂笑起来，原来这年轻人是去著名的咨询公司应聘市场策划啊，曾启还和他鸡同鸭讲了好一阵。
吴导对他说：“我们是一家游戏公司，你找的咨询公司已经搬到十二楼了……”
年轻人像得到解脱一样，抱着简历，一溜烟的跑了，后面传来不间断的笑声。可想而知，一个精心装饰，准备去一家著名的外企背景的咨询公司求职，却进入了一家看来不务正业，乱七八糟，人员毫无章法，没有管理样子的游戏公司，这内心的差距可大了。
曾启这样想着，又走到门口，想看看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会不会去而复返，到了门口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地上有一个行李箱和一个昌提包，一个年轻人坐在包上，背对着聚精汇神玩gba。
这代gba最大缺点是背光不稳定，国内的厂商制作了带放大镜和背光的外设，架上去玩，毫无疑问，年轻人玩的是塞尔达系列，从画质上看，是gbc的织梦岛，没办法，gba上的两款塞尔达名作，《缩小帽》和《众神的三角力量》还没有上市呢。
曾启从背后瞟了一眼，人似乎有点面熟，但是这台gba太眼熟了，就像是……
曾启连忙走到正面，对着说：“怎么是你？”
年轻人抬起头，似乎想起什么。
曾启说：“你忘了，这台gba是我买给你的，我还买了《黄金的太阳》送给你。”
这个年轻人，正是北州借读的高中生狄颖宇，《原始时代》推广的时候，这个高中生传播外挂盗取账号，又被曾启反向利用，成功的击破了对手，为了表示感谢，曾启请他吃过kfc全家桶，送过点卡套装，还有gba和游戏卡（参见第六卷横空出世到一击必杀）
回想往事，大家都觉得亲切又有趣，这世界真小，又在这里相聚了。
曾启问小狄：“你怎么来了？”
小狄说：“老骷髅（韦新华的id）找我来的，做游戏？”
曾启说：“我记得去年你高二，今年不该上大学吗？”
小狄说：“怪谁呢，怪你的gba，还是我最后要回山东考试，还有我在我爸开的网吧里面玩太多了，最后只考上大专，我就放弃了，决定出来做游戏。”
刚说到这里，韦新华从里面走出来，对着小狄说：“你到了公司给我打电话啊，发条短信，我现在才看到，等多久了？”
小狄不好意思的说：“我的手机是外地，外地漫游再打异地电话，挺贵的，我还没有啥收入……”
话没有说完，门口又来了人，就是刚才那个面试资讯公司市场策划的李佳。
衣冠楚楚的李佳和t恤大短裤的狄颖宇再加上地上的行李，感觉是两个次代的人。
李佳努力开口问曾启：“你们真的是一家做游戏的公司吗？”
二十四章 齐头并进
24 齐头并进
看着这个西装革履的李佳一脸严肃的说话。
曾启也就客客气气的回答：“我们是做游戏的，你应该去资讯公司面试。”
李佳嘴里嘟嘟囔囔的，听不清说什么。
小狄已经提起了行李跟着韦新华往里走。
曾启急于问小狄的工作情况事情，就对李佳说：“你要没事快离开吧，我先走了，还有事呢？”
李佳终于挤出来一句话：“老板，我想做游戏！”
别说曾启，韦新华，小狄和帮着出来接行李的小杜吴导都惊讶了，因为年轻人李佳的口吻就好像三井寿对安西老师跪地所说的一样诚恳，让人不由得不思考一下。
曾启请他坐下问：“为什么你要做游戏吗？你不是去资讯公司，那是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啊，再说，看你的装扮，看你的感受，都不像是要做游戏的啊！”
李佳有些激动的说：“我刚才先到这里来，觉得很不适应，这公司怎么这么乱？每个人都毫无章法的用着电脑或者讨论什么动作贴图，内存，效率，还有好玩的游戏。
可是我刚才去了那家资讯公司，人人都一本正经，面试的一丝不苟，公司安安静静，毫无生气。我反而觉得更不适应。我就在问自己，难道我年轻的时候就要在这样的地方度过青春？每天又礼貌又客气的说话做事，打字汇报和咖啡，太没有意思了，我想来做游戏！
我真的想来做游戏！”
曾启听了他的说法，不由得叹气，其实多少年轻人就是这样踏入了游戏行业，幻想这是一个自由的，挥洒创意的地方，其实做游戏的甘苦，琐碎，细节又有多少人懂得呢？尽管如此，曾启还是愿意给年轻人一个机会，给他开出来低廉的薪水和长时间加班的说明，职位是执行策划，主要负责地图上NPC的拜访，机关的设置，和怪物的放置，既然这李佳对《魔兽争霸3》的编辑器很熟练，做这些应该不在话下。
李佳马上答应，并表示希望马上就上班，曾启劝止了他，让他回去再好好想想，转行这种大事，变换职业这种选择，不能莽撞，约定下周初，如果真的想好了再来。
李佳临走的时候，曾启忍不住又对他说：“做游戏可能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套用行业内的老话，何苦做游戏。”
里面小狄已经和程序们聊的不亦乐乎，小狄在大谈做一些外挂的技术问题，一些黑客的行为，毕竟小狄也是国内最早的反黑客组织绿色兵团的成员。做游戏的程序员，往往是纯粹的程序员，都或多或少的对黑客文化向往，谈到这个话题，无论资深还是入行，无论年长还是未成年，大家都是平等的，这也是黑客精神的一部分。
韦新华跟曾启说，这两年国内的网络游戏经常忽略安全防御，小狄这方面有经验，所以请他来。曾启心想，攻守相互，矛盾之争都是如此，大凡做网络安全的一般也会入侵别人的网络，同样防止别的游戏做外挂的人多半也会自己做外挂。
这时候，小狄已经改为畅谈流行的网游《奇传》起来，他说自己两个职业三十七级，法师练到了四十级，而且法师的技能也差不多练满了。
吴导不很相信，就说：“你这一年高考，哪有那么多时间，再说，《奇传》职业里，战士只需要联系8个技能，法师要练14个技能，你的等级也许可以练到40级，你的技能是练不满的？”
小狄微笑着说：“我做了练技能外挂，开着机器练级即可，睡一觉起来，经验哗哗哗的网上涨，怎么不行？”
吴导不相信：“你的外挂呢？让我试试！”
小狄曝出了外挂的名字“小象传奇”，吴导打开网页，本来是默认的Gu歌搜索引擎现在是404什么都没有了，吴导很生气，周围的程序员也发现，Gu歌打不开了……好在程序员们都是有经验的，各种论坛，各种讨论组，一片哀嚎，这是为什么？
据说在某地的一个互联网展览上，有位领导视察现场。
当时国产互联网搜索器“白渎”的展台做了精心准备，让领导同时搜索另一位著名国内人物的名字，显而易见，境外的Gu个首页都是颠倒黑白的错误描述，而白渎引擎则成功的过滤了这些……
这起处心积虑的事件导致Gu歌从此在国内不正常，而白渎则市场份额越来越扩大，当时大家还没有看到影响背后的事情。
小狄从牛仔裤的口袋旁边的小袋子里，就是乔布斯设计可以装下ipod的那个小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上面写着16M。小杜在旁边说：“你居然买U盘了，好舍得钱啊！”
小狄说：“降价了，现在特价99元，真方便，常见小工具，小游戏都能装进去。”
小狄把U盘递给吴导说：“我刚才说的外挂名，小象传奇，你在网上搜到也不要随便下，都挂了木马，会盗取账号的。”
吴导运行了小狄的程序，用莫测高深的微笑看了小狄一眼，小狄脸红了一下，又装作若无其事。
在小狄的提示，吴导把自己的法师调整成和平模式去毒蛇山谷，使用跟踪模式，然后按下外挂全自动的快捷键，果然，法师一遍遍的切换诱惑之光，使用抗拒光环，即使把游戏窗口最小化，法师还在严格的打怪，使用技能，等蓝水回复，然后继续使用技能。
小狄说：“这里打虽然慢一点，比较安全，玩家少，不会被PK”。
吴导抬起头来说：“我觉得真正危险的是你啊，你说别人用你的外挂会盗窃账号，可是你这个外挂一样也盗取账号啊！”。
吴导随手激活了自己电脑的拦截程序，上面已经出现了好几条红色警告，有一条就是，吴导自己的《奇传》的账号，密码，区服等级，以及游戏币，点卡存量等信息，被伪装成客服建议信息，发往一个神秘的电子邮件。
曾启一看就懂，和去年《原始时代》遇到的外挂一样，不知不觉就把玩家的账号所有信息发出去了。
小狄脸红着说：“我就是试试自己的技术，我就打开看看账号，并不进去捣乱，有时候我故意把他们放在仓库里的道具改一下位置，开个玩笑……”
吴导收起了笑容说：“你还小，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你的技术可以这样玩，但是如果别人利用你的技术去骗钱，坑害别人怎么办？”
小狄不知道怎么回答，韦新华在旁边说：“他还是个孩子，你多盯着他好了。”
有关外挂争论的事情告一段落，小狄又给公司带来新的活力。只是小狄确实岁数小，他喜欢24小时泡在电脑前，不是做工作，就是玩游戏，除了厕所和睡觉，或者韦新华强迫他去洗澡外，他多半会睡在会议室里。
晚上，会议室里的人睡的越来越多，小狄，小杜因为编辑器的事情经常加班，也就懒得回去了，还有一个是李佳。
李佳也下定决心终于来上班了，他扔掉了自己的西装，穿上休闲的衣服，不在认真梳理头发，也不在把皮鞋擦的发亮。在他身上，曾启满满的看到都是自己过去的影子，李佳是辅助小杜做地图编辑器的，一个版本做好，他就不眠不休的测试，然后提出改进意见，一方面，李佳住得远，上班换车地铁要近两个小时，他说每天住公司，还能省差不多十元车费呢？
十元也不是小数目，李佳薪水才2000，等转正也就2500，一个月车费省一点是一点，年轻人经常排队去买周二的特价麦当劳，5元一个的汉堡，然后出门罗森店里买瓶可乐，两个汉堡，一瓶可乐，成为中午的美餐。
从他们身上，曾启也会想起自己过去做单机的岁月，那是最艰苦的，最美好的，最难忘的，只是过去的太快，很快九月要结束了，十月长假怎么安排？
曾启把团队的人招来商量。
二十五章 内部测试
25 内部测试
十一即将来临，又到了出版本的时候。
在游戏开发的过程中，开发者是痛恨较长的假期的，扣除劳动和休息的意义之外，一段时间的放假会打断一个阶段的工作，假期结束还要重头开始……
所以通常游戏公司会在长假前出版本，暂时把工作告一段落。
曾启和研发团队商量了国庆节的前的版本，内容如下：
一键登录游戏，无需注册
选择战士，弓箭手，法师三个职业中的一个
有一张新手村地图，不能PK
有一张野外地图，较大，有4-6种怪物
可击打怪物，并打死，有掉落装备
可组队，组队战斗后自由捡装备。
这个目标很简单，但是大凡做过游戏的都知道，就算平时开发没有任何问题，到了最后出版本的时候一定漏洞百出，有经验的制作人如果确定三十号出版本，那么一定会在28号开始预备，29号开始合成，这样到了30号就不用通宵了。
还有一个绝对的经验忠告，如果合成过程中，非常顺利，那一定有问题。
比如这次合成就非常顺利，29号，所有美术资源都到位了，所有的数据都调好了，29号晚上十点的时候，游戏版本做好了，剩下的几个策划和程序在游戏里跑了一下，玩的很开心，虽然只有一张地图，只有几种怪物，只要大家配合起来，用各种招数割草一样的屠杀，还是很过瘾的。末了，韦新华提议，把怪物的爆率调高一点，让怪物把装备衣服多多掉出来，这样明天全公司测试的时候，大家可以打出装备来，穿起来，玩的爽一点。
说干就干，李佳很快把数据表调整了，服务器客户端都更新了，然后上传，准备第二天一早发动所有公司的员工还有老板一起来测试！
任何游戏项目研发过程，定期出的可玩版本，第一波测试的都是自己员工，一次好的测试能让全军士气涨，一次失败的测试能让全体军心打乱。另外一个原因是，既然是测试版本，就有很多的问题，有大量的BUG（毕竟不是商业座屏），这种测试将面对研发者发自内心的检测。
根据曾启多年的研发经验和掌握的研发玄学，到29日晚上没有问题，那么到30号早上，也有可能出问题，即使你不动一行代码，不改一个表格，不加一张图片，但是这次似乎真的很平静，平静的让人不敢相信。
曾启把习惯公司睡觉的李佳留下来，还有小杜和小狄，大家模拟明天可能遇到的测试环境，2人组队，反复战斗，打怪升级，穿着装备……确定毫无问题后，才纷纷到会议室里找个地方睡觉。
这一觉睡的不安稳，醒来倒是一个艳阳天，几个汉子自备牙刷洗面奶收拾干净，公司的也来了，根据提示，纷纷从局域网拷贝了游戏，开始玩起来。没有开发过项目的人是不能理解这种欢乐的，当开发者能参与一起玩项目时，那种喜悦不是言语可以形容，整个公司充满了各种喊叫声音：
快来组队，这边缺个弓箭手！
一起砍精英的巨狼了！
谁抢我的衣服了！
怎么卡住了！（3D地形没编辑好会卡死）
怎么任务断了（不好意思还没有编完）
这怪物的动作怎么定死了。（动画忘记设循环）
策划过来看一下（谁知道什么问题）
半个小时过去了，在《天空之城》外面的第一张荒野地图上，几十个各色打扮的男女不住的屠杀各种怪物，曾启心想，还好没有PK系统没有做完，不然你杀我，我杀你的喊叫声一定会惊动整个楼层。
虽然很欢乐，几个股东也忍不住加入战团，大家眼中似乎看到不久的未来后，游戏上线，人山人海，金元滚滚来……
然而，和每一次的游戏测试一样，实在太平静了，
突然有人问：“你们有没有觉得游戏有一些卡？”
旁边人说没有，那同事也说：“是错觉吧。
这种错觉没有多久，很多人都说卡起来，曾启开始紧张，所有的程序都开始紧张，因为非常明显的画面卡顿已经发生。首先是服务器主程序曲文豪检查服务器，连接的用户数（公司员工）不到50，照理服务器处理能力绰绰有余，从网络上看，确实增长了超过实际用户量的网络数据吞吐量。也就是说，服务器虽然不是造成网络卡顿的原因，也确实出现了很多异常多样的数据，开服务器监测看，这些数据是合法的（即游戏自己产生出来的，而非外挂或者错误）。
在曾启的建议下，服务器重启了。一会功夫，大家重新登录，继续打怪，做循环任务，一点都不卡，难道是错觉？
游戏本身是一种软件，软件既然有Bug就还会发生，所以过了半个小时后，所有的电脑陆续卡起来，这说明和服务器是没有关系的。曾启把一台很卡的电脑关掉客户端，重新登录，角色出现在新手村，一点不卡，再观察其他人，会发现，在打怪的地方特别卡。
为什么呢？吴导启动了可调式的客户端，发现一到打怪的地方，玩家多，怪物多，如果计算总数，依然距离机器的性能差很远……
这不该卡啊！
这真的不该卡啊！
如果真的是玩家多，怪物多，那么为什么一个角色走到刚才打怪的地方都很卡呢？
就这一会测试，一会重启，还是解决不了游戏慢慢变卡的事情。已经到了下午了，要么解决，要么放假，曾启反复思索昨天到今天游戏改动的地方，大概有几个线索。
服务器重开，场景中只有怪物，不卡
玩家开始打怪物，不卡
打了一会后，无论打怪场景中有多少人，有多少怪，都会卡
新手村不卡
昨天晚上提高了装备爆率
把这些线索总结起来，到底是程序的责任还是策划的责任？吴导提出一个思路，查内存占用，查显存占用（此时公司的机器都是一代著名显卡mx440，显存标配是64m，网吧用的也最多，直到WOW问世的时候逐步被淘汰），发现显存占用率很高，那就说明此时场景中处理的3D的面数，可是场景中明明只有几个玩家和几个怪物啊？
曾启又把刚才的几条倒着读了一遍，突然一个闪亮在心底，那就是掉落！
昨天晚上提高了装备掉落，让大家玩的时候能够打怪物快速得到各种服装，盔甲，武器，从而快速换装，比如原来打10个怪物平均掉一把武器，现在每打2个就能掉，所以大量的装备掉落在场景中。
在当时3D游戏的制作中，掉落的武器也好，头盔也好，铠甲也好，都是一个个实体的3D模型，既然是3D模型，就要占3D的面数。一套服装加武器大约等于一个3D人物的面数，可想而知，当场景玩家不断的打怪，掉落了大量的装备，大家穿到合适的都不去捡，就等于场景里多了几百人的3D面数占用，难怪会卡……
那么怎么解决呢？
把掉落调回正常，这样就没有那么多垃圾在场景中
掉落时不再是一个完整的3D模型的装备，而是简单模型，比如原来一把武器至少要200个面，落地的时候就是三个面的一张贴图搞定。
任何物品掉落在地上，如果没有人捡起来，到一定时候就会被删除，否则越堆越多……
发现这个问题并处理，并不难。曾启体会到早期开发游戏的难度，那是国内开发网络游戏的蛮荒时代，大家都在探索。
正如手游时代来临的时候，大量的人无知无畏的做手机游戏，所以传闻成都有过几千家手游开发商，而2018—2019年，中国据说倒闭了18000家游戏公司。
时间到了9月30日傍晚，测试不圆满，也不成功，股东，管理层还有研发人员都挺满意的，虽然距离做完游戏还有相当的差距，大家都看到希望。
现在问题来了，长假怎么过？
那时候的游戏公司，远不如今天的规模和正式，假虽然会放假，公司并不彻底关门。很多员工，特别是单身汉，都会来这里，有电脑，有网络，有空调，老板看见还会夸奖鼓励请客，岂不美哉。毕竟那时候在外打工的，租房条件差，很多没空调，电脑未必有，网络也罕见，还是来公司更惬意。
所以小狄，小杜，李佳，还有曾启，包括单身的章雄的助手郑小龙（公司大家习惯称呼他为小龙），决定来公司打游戏，现在问题又来了，打什么游戏呢？
二十六章 网吧奇遇
26 网吧奇遇
关于假期打什么游戏时，小狄建议去《奇传》新服开玩，小杜说目标的《秦殇》上市了，可以联网，要不要搞一个玩玩，而李佳则说，既然《秦殇》是暗黑类型的，不如大家再玩一遍《暗黑破坏神2》的1.09版……
正在讨论的时候，章雄叼着烟加入讨论，他说：“这样吧，公司出一笔经费，你们去跑两天网吧，看看网吧里大家都在玩什么，然后回来你们也就玩什么，公司出车马费，伙食费，还有活动经费！”
这个建议挺符合年轻人的想法，不过小狄不想参加了，他的理由很简单，不喜欢社交，一个人蹲公司算了，而且他补充道，你们四个人，打车要更方便。
于是曾启为首，带着小杜，小龙和李佳，十一早上，在公司附近的太仓路吃了一家著名面馆的黄鱼面，开始踏上魔都网吧的奇幻之旅。
根据规划，不能去市中心的网吧，更不能去高级网吧，那时候也没有地图软件搜索附近的网吧，大家只能安步当车的在街道上行走，遇到网吧就进去逛一下，假装找人，然后看看大家屏幕上都在玩什么，这份工作很无聊，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在靠近另一个区的某网吧里，李佳建议在这里玩两个小时再走，多看看玩家们的反应，大家也累了，看来环境还不错，就找前台开四台电脑，大家坐在不同的位置，观察玩家。
开电脑的时候，稍微费了一点波折，网吧经营者坚持要四个人出示身份证才能上网，比起半年前严格多了，据说是北州发生了网吧大火，造成大规模死伤后。新的网吧管理条例出台，条例对网吧面积的大小，机器的数量，消防措施和通道都进行了严格的规定，一张允许开网吧的拍照要十万元，一个城市的网吧连锁许可证要上百万元，小网吧无力承担，各种非法的私营的小网吧都陆续倒闭，更多的网吧抱团取暖，这就是最早的网吧联盟的诞生。
此外，一些机构牵头组织的网吧，如东方网店，网鱼等等开始扩张地盘。对于魔都这样的城市，自然是管理很严的，好在这家网吧稍微偏远，四个人也不像未成年人，一个人有身份证也能勉强过关了。
曾启观察着座位的周围玩游戏的情况，CS依旧火热，带着耳机的人打的惊天动地，玩《帝国时代》和《星际争霸》的越来越少，因为禁止未成年人上网，所以玩简单的《红色警报》也就看不到了。至于网游，《石器时代》和《魔力宝贝》有人，也有个别打《笑傲江湖OL》的，还有人玩能练到1000级的《红月》，如果你练到1000级，系统为你在主城放一座塑像，据说全国已经有四个人完成伟业了。打《千年》的人偶然有一个，《千年》的数值溢出太严重了，随便一刀下去就是8位数，大Boss的血都是几万亿之多，当然当年韩国网游三巨头之一的《龙组》也有人玩，曾启两年前在珠海就接触过，这游戏的外挂早就泛滥的一塌糊涂了。此外新游戏《决战》，《战场》，《天上碑》，《遗忘传说》都有。
打《奇传》的人最多，，这个半旧的网吧有个角落似乎都是打《奇传》的，不但脏乱，还弥漫了一种腐烂的味道，通常人走不去，横七竖八躺着人，椅子上，桌子前，一碗吃剩的方便面里堆满了烟灰，抽烟的人还能继续往里弹……据说这边的机器从来不关，这里面有些人也从来不走……突然有人喊一声：“老板，点卡！”
老板也不用过去，此时成大网络的已经开通了‘成付通’系统，网吧老板可以直接从成大网络买点卡数额，然后把点卡充到指定电脑终端，这比支付宝要早，比papaya在中国也要早，但是据曾启了解，至少这时候的‘成付通’系统可远远没有打通各大银行卡，银联，网银，本质是汇款确认转账的形式，有时候出了故障的时候，成大网络上到高管，下到实习生一起刮点卡，把点卡码通过‘成付通’的界面管理发送出去，饶是如此，成大网络依靠《奇传》和这套系统，隐隐成为国内最大的网游厂商，各大传统媒体的插页，封面广告经常被成大网络的《奇传》霸占，而一些更隐形的内容，如玩家心情故事《攻占沙巴克》，《尸王殿往事》，《不负屠龙不负卿》之类的小说，同人也占据了大量的版面，有一篇讲述游戏中最传奇的道具“传送戒指”的文章，甚至登上了《参考消息》的半个版面，据说这枚戒指沾染了几条人命和十几万园的交易额……
正是这样的文字，这样的宣传，构成了一个独有的《奇传》的社会，而这个社会体系，社交结构影响到了如今……曾启正在想，前面座位换了两个人，嗓门挺大，瞟一眼，都是小青年，他们坐下来，听声音在玩什么网游。
曾启一听就明白，显然是玩《龙组》，就是韩国著名的玄幻小说搭建的游戏，去年年初国内推行，非常火爆，但是游戏问题太多，特别是外挂横行，严重影响了游戏感受，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曾启最早测试的时候就提出过，那段回忆实在有些不堪。（参见第三卷）
游戏几次严重的外挂封禁之后，用户大量流失，运营方准备搞新的游戏，又不得不维护这个项目，为了节省成本，就找了一些游戏里的老玩家，每个月发600元和一些点卡，担当GM。这个早期的网络游戏还有一个特性，GM用的客户端和玩家用的一致，也就是说GM只要用GM账号登陆游戏，就可以进行管理了，前提是他懂得各种指令。
（早期的很多网络游戏都是这样管理的，按规则通常GM用的客户端和玩家用的不一样，GM的客户端除了账号以外，还必须在公司的机器上认证才能生效，像这个游戏这种完全通用的，是研发运营方的懒惰，一个逐渐衰落的游戏，干么要费心维护呢？）
前面两个人玩起来，曾启不用认真都听得很清楚，其中一个就是这个游戏的GM，这小伙口气很大，满嘴的讲自己在游戏的经历，指导另一个玩游戏，这倒是没什么。过了一会，小伙子越讲越HIGH，指着游戏里跑来跑去的玩家，
说：“这个xxx，在野地里练级的时候，我偷袭了他！”
又说：“他在游戏里骂我，我就把他的小号，一个个消灭掉！哈哈哈。”
曾启心想：“还好我早就不玩《龙组》了，要不然非要把这个家伙干的事情放到论坛里，投诉，再号召玩家一起干他！”
这样想着，曾启悄悄的把头歪过去，想看这个年轻人的ID，也就在这时，一个很邋遢的汉子从《奇传》那片人群的堆里爬起来，走过去，走到GM面前，感叹的说了一声：“哇，高手，你级别这么高了！”
年轻的GM抬起头说：“怎么样，要跟我练吗？”
汉子说：“你带我，可以很快吗？现在杀新人的玩家太多，我都不敢玩了！”
GM哈哈大笑：“跟着我，你放心，谁敢杀你，我就把他扔到囚笼里，出来一次，灭一次！”
汉子惊讶道：“你凭什么把他关起来啊？”
GM更得意了：“我是GM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听我的，我就血虐他！”
汉子说：“啊，那你太牛了，你等一下啊，我去泡一碗面，坐在你旁边慢慢问，你要吃面吗？”
GM说：“不用了，你要跟我玩，请我喝饮料就可以了！”
汉子点点头：“那你等我啊，我就来！”说罢走到前台，对前台说：“来康师傅来一桶，开水泡上，再来一瓶可乐，玻璃瓶的，先别打开！”
前台服务员很快撕开来一碗，把调料撒进去，灌完开水，压上，并且放上油料包，等泡好了，油料也就软化了。
汉子没有等，左手端着面走过，右手拎着那瓶可乐，看起来要把可乐给GM，自己把面放下。
GM也是这样认为的，果然汉子把瓶子放在桌上，然后拉开面的盖纸，然后顺手照着GM扣在脸上，接着抓起瓶子没头没脸的砸起来！
热水，面条，调料，堆在年轻人的脸上，接着挨了几下，那种滋味，无法描述，
就听见汉子说：“你TMD在游戏里牛啊，我打死你！”
二十七章 不期而遇（第九卷终）
27 不期而遇
邋遢汉子疯狂的用瓶子砸着年轻的GM，周围人来不及劝解的时候，瓶子已经飞到了桌子上砸碎了，可乐泼溅在GM身上，鲜血，饮料，热水，调料，各种颜色混杂着，映射着屏幕的光怪陆离。让周围的人不寒而栗……
突发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来不知道如何处理，等一片慌乱和混乱之后，行凶者已经奔跑出网吧，网吧一些年轻的女孩也吓得跑了，唯有GM瘫倒在地上，满脸挂花，遍体鳞伤，他的同伴也被波及，手臂上，衣服上，星星点点的各种液体。同伴摸出手机，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拨号码，求助一样问周围：“拨110还是120？”
这时分散在周围的小龙，小杜和李佳都跑了过来，曾启跟他们说：大概是噶那个才打人的也玩过《龙祖》，被这种玩家的GM欺压过……顺便大家普及了一个经验，别在网吧里说自己是做什么，什么游戏的，不然会被挨打！
小杜补充了一句：在火车上也不要说自己是做游戏的，否则也会被鄙视的。这个曾启深有体验，只是不便说出来。
大家都笑，和这个犯罪的场面气氛很不融合。
听见受伤者的同伴再给警察打电话报警，正在说时间地点和人物。
曾启就招呼大家赶紧走，李佳意思是看看警察怎么处理，而曾启则正告他们，如果不走，有可能被协助调查，那时候想走也走不了。这件事，几个月前，可是亲身经历过。
大家走出来时，门口挤满了人看热闹，曾启喊大家快走，果不其然，走出不远，就听见警笛声接近。小龙叹了一口气说：“怎么打个游戏，戾气这么重啊！”
李佳说：“我能理解，小龙你平时说话很客气的，打游戏的时候，你注意过没有，我们一起组队打CS，你是骂的最恨的，我艹，我RI是你的低配…人的本性在游戏中释放的更厉害。”
小杜补充道：“从某个角度说，也是合理的，你辛辛苦苦练了几个月的角色，夜里找个角落开着电脑挂机，早上一看，被人杀了，抢了，那种感觉……当然我觉得这还不是最大的仇恨，而是玩家有了GM的权限，用GM的权限整人……”
游戏如此，社会也如此。
最初的网游号召游戏中人人平等，在收费游戏中曾经有过短暂的平等，很快就被破坏，而付费游戏的出现，则出现了一句著名的话：“免费玩家是我们提供给付费玩家的一种道具和玩法”
而更有游戏圈的大佬这样回答：“以德报免费玩家，以何报付费玩家？”
曾启正在想着这些事情，小龙问道：“我们计划的找寻网吧里流行游戏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现在我们去哪里？”
李佳说：“去东方网点吧，这是大规模的连锁网吧，应该不会再出暴力事件了吧。”
于是大家沿着小路走出来，一路上没看到东方网店，等走了很远，发现恰好是淮海路旁边的一条之路，而小路旁边的商厦门口，挤满了人群，许多人都在竞相提问：
来了没有？
谁要来啊？
看似要来一位天王巨星，围观的人群已经乌压压的街道站满了，曾启们只好站在对面的赛博数码的台子上向这边张望。
一阵动感的音乐中，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几位俊男靓女在舞台上劲舞起来，稍后主持人宣布：“让我们欢迎舒适堡的代言人，天王巨星郭富城出场！”
那时候，四大天王的郭富城虽然没有十年前磁带的年代火爆，把海报贴满少男少女的墙壁，也不像后来代言了贪玩蓝月，但一直是拔尖的明星。只见郭天王几句客套话之后，就在狭小的舞台上唱起来，又唱又跳是他的特点，曾启们后悔没有离的更近，不能瞻仰看看天王的风采，一句歌罢，天王推后，台下的观众纷纷喊着：“再来一个。”
而曾启旁边有人说：“没想到郭天王也沦落到街头卖唱的日子了？”
曾启噗嗤一笑，扭头一看，是个胖子，而且认识，八镇网络的副总，去年争取韩国游戏代理权认识的，半年前回北州的时候在火车上聊过，当时这位绰号叫胖胖的和祝总一起带着一款最新的韩国网游去北州申请出版权（此时，运营外国游戏需要有关部门审核，出具许可证，类似于后来的手机游戏的版号，对外国游戏审核的要更严格）
胖胖也发现是曾启，就打招呼说：“是曾老弟啊，听说你在上海做游戏，什么时候可以试玩试玩呢？”
曾启愣了一下，自己和这个胖子素无交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做游戏呢？连忙问：“那你们的游戏怎么样了？”
胖胖说：“我们的游戏已经铺下去了，先把重要的连锁网吧占领了，你要不去看看，我的手下一家家去网吧铺设游戏，要不要去见识见识？”
那当然了，曾启等四人就和胖胖一起沿着另一侧走远，而此时的郭天王千呼万唤不出来，这是商演，是合同，说几句话，唱几首歌，都是谈好的，给钱的，否则，要加钱！
现在这家东方网点进门就是金色武士和白色天使的人物立牌，八个大字，
清清楚楚，“你的奇迹，奇迹有你！”
这就是这个游戏的宣传口号，网吧里，几乎每个位置都贴满了这个叫做《MU》游戏的广告，贴纸，还有一个打扮的相当可爱的女孩手里拿着精美的一沓子点卡，看到有闲着的玩家或者新来的玩家，就上来询问，是否要尝试这个新的游戏。
曾启明白，这就是地推，这招他最早在北州搞过，曾经也想过在上海推广，结果上海的专员说，这边的网吧分各种势力范围，而很多网吧的老板更擅长精明的算计，像北州一样的简单的靠私人关系，拿几包烟，一点礼品，就能打开门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正所谓上海的那位财经作家吴晓波在大败局中所说的：得三北者成诸侯，得京沪者为霸主，想让产品打入上海，何其容易？
曾启问胖胖：“你们怎么通过网吧推广的。”
胖胖不无得意的说：祝总提起过你，说你要问，就要全部告诉你，反正你也学不会。
曾启奇怪为什么祝总也会提到自己，祝总接着说：首先，你的游戏要上档次，洋气，不能土，上海这边才好打入，晓得哇？你知道这游戏可是上百万美元代理的。
其次，你要和网吧谈好推广计划，不要以为一点小恩小惠，他们就跟你做事，前脚一包烟贴好了海报，回头就给你撤掉，要长期合作，比如门口的立牌，我除了月租费，每月多少钱的付。
最后呢，要萌妹子推广，不要糙汉子，上海这边多少年来收日本文化影响多，动漫游戏代工等等，要萌妹子。”
说到这，祝总把那个拿着点卡四处寻找目标的妹子叫过来：“你的领导呢？”
妹子说：“他刚才在，可能是跑别的网点了，他总是几家店来回巡回的。”
曾启认真看着几个玩着《MU》游戏的玩家，这画面，这效果，完全超越了成大网络的《奇传》。这游戏不是3D的，用了3D的表现方法，浓密的草原上，英勇的武士的刀光闪耀，法师发出的火球散射出弥漫的火星，这种感觉，不真是玩家们向往的吗？
当然，这游戏确实不能3D变换视角，也不能随意放缩，可是，玩家真的在乎这些吗？相比这个游戏的画面，自己做的《天空之城》除了是真3D的，实际美术效果根本比不了，如果同样的两个游戏摆在面前，玩家会选哪个，显而易见没有胜算！
曾启正在出神，听到旁边有人对胖胖说：“我去旁边的网吧了，找我有事？”
这个声音很熟悉，熟悉了好几年，那就是曾经一起同学，一起推广游戏，一起代理产生矛盾，然后公然宣布和自己决裂的程博闻……
曾启突然明白，为什么祝总和胖胖都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看来是程博闻说的，两个人虽然决裂，但有那么多交集，程博闻知道自己的事情一点也不怪……
曾启看着这位老同学，不知道该说什么，而程博闻看了一眼自己，就像不认识一样，对祝总说：听说有个什么游戏在做，跟我们的游戏相比，还想成功，那简直就是一做天空之城，虚无缥缈的迟早坠落……
真的会这样吗？
（第九卷终结）
第一章 群游争霸
1 群游争霸
“成大网络？”
“惹不起，惹不起！”
对面一家著名it媒体的主编连声说到
这是2002年的12月3日。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游戏机索尼公司有个惯例，在12月3日或者1月23日发布新产品。业内一直传闻今年Sony将会预告一款全新概念的掌机，结果没有，只是传闻sony的游戏机playstation将以家庭娱乐中心的概念引入中国，反倒是任天堂宣布了GBA的下一代GBASP，与此同时，任天堂注资的神游科技在苏州悄悄建立，目的是在中国这个庞大人口大国引进任天堂的游戏机，如N64的便携版小神游，玩家只要买专门的闪存卡并以48元的价格就可以刷入新的游戏了。（西山居三剑客之一的李兰云老师也加入这个团队）
然而这新一代的游戏机三家争霸对国内没有什么影响，外面的风雨再大，游戏机禁令并没有取消，国内都沉浸在网游的疯狂浪潮中，
网游崛起的时候，带动了周边的成长，那也是纸媒游戏媒体赚钱的季节，各大游戏公司的主编坐在那里，就听见各大游戏的商务不断的预定封面插页广告等，翻开一本游戏杂志，已经满满的各大游戏的广告了。
媒体赚钱了，也大方了，所以今天的小聚会是某家游戏媒体请客的，上海黄陂南路附近的新天地，此时是上海最时尚的地方，这家西餐馆的人均消费在500元以上，进去的人手边的菜单都用英文写着“李先生的聚会”，逼格甚高。
开口说话的是正是李先生，他说：“你别看我们每天广告多，生意好，真正的大佬根本得罪不起，比如大众软件最近有一篇“成大软件”和《奇传》的专访，多少页面啊，多少彩图啊，光乔老板的正面照片就四五幅，你们说算广告呢还是新闻呢？”
参加聚会的章雄笑道：“软文加硬广，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行！”
大家笑着讨论起来，有人说文中说《奇传》在线达到60万是吹牛，有人说当年找IBU和电信服务器签合同是空手套白狼……
曾启倒是认真的看了这篇文章，从创业写到发展，写了成立了专门的反外挂中心，成立了国内首个网游的服务呼叫中心，但是给人印象最深的不是这些，而是文章中的一句话：
大家异口同声的说：“成大是个好公司，奇传是个烂游戏！”
李总感叹道：“他可以这样认为，媒体可不能这样说。西南有一家著名的游戏媒体，登了一批利用《奇传》这个游戏玩暧昧，坑害玩家的小文章，又配图了游戏里一些不文明的事情，乔总看了震怒，直接找到媒体集团公司的总裁，要这个编辑上门道歉，是的，要当着乔总的面道歉！”
曾启忍不住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要当面来道歉是不是太过分了，这编辑大不了辞职啊，可以不去的！”
李总说：“乔总对媒体集团的总裁说了，假如不安排这个编辑道歉，明年就不再该媒体投一分钱的广告，成大现在可不止《奇传》，还有一个对战很火的《疯狂坦克》，预计这家集团的广告费一年要200多万啊，编辑不肯去，总裁说我给你跪了……
最后这小伙在威逼利诱下，乘坐飞机来到魔都，当面向乔总道歉，出门就辞职了！”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章雄说：“盛着，大着，总有一天盛者必衰，大者挫折，我听说广州有一家很有背景的公司现在要高价抢夺《奇传》的代理权了！”
另一个媒体的负责人说：“现在这网络游戏的代理费用太夸张了，成大代理《奇传》是三十万美元，今年八镇网络代理《MU》是两百万美元……”
李总补充道：“不止两百万美元，还要再出资一百五十万和韩国这家公司合资呢……而且大家可能听说了，《奇传》跟成大网络谈下一代《奇传》代理费了，不低于这个数，甚至可能要达到三百万美元！”
曾启摇摇头说：“这太扯了，我记得《奇传》当时的约定是，下一代代理费用最多提高100%，且成大网络有优先代理权，怎么可能涨价十倍呢？成大网络愿意吗？”
李总看着曾启说：“成大网络当然不愿意挨宰，所以现在成大的年总四处收购团队，上海和周围附近的做游戏的小公司都被谈价格了，他们准备自己做游戏，不但要做2D的新版《奇传》，还要做一款3D的《奇传》，据说聘请著名导演陈凯歌当艺术指导……”
曾启无法再说了，此时的陈凯歌虽然今年的连续剧《蝶舞天涯》备受恶评，但是第五代导演的领军人物，《霸王别姬》的导演，这样的身份是可以和张艺谋并肩的，有钱真好的，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章雄设法暂停了讨论成大网络的话题，问大家：“大家觉得下一个特别成功的网络游戏是哪个？”
众说纷纭，曾启回想起十一长假即将结束的事情。
那天，在东方网店见识了《MU》的测试，无论画面效果还是推广力度，都让曾启不寒而栗，和这样的公司竞争，还有同在一个城市的成大网络，自己的胜算又是什么呢？
还记得重生前，把人称鹅厂的统速网络当做大BOSS，如果开始挑战时才发现，还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怪物在前方，一定要有对策才行。
长假的几天，曾启没有离开公司，借助网络和资讯，一个个下载国内测试的网游，学习他们的有点，找寻他们的弱点，分析他们的长处，给自己的项目找借鉴，几乎忘记了自我，累了就在会议室的沙发睡一觉，醒来继续，让其它来公司的人带些盒饭快餐麦当劳……
这一天，曾启是在椅被子上打瞌睡被惊醒的，李佳，小狄，小龙和小杜正在打游戏，打的非常欢乐，听起来像个对战游戏，莫非是CS或者是国内代理韩国的《雷霆战队》，《穿越火线》（非后来的CF），可是突然又听见小狄说：“不准用枪啊，用枪算作弊！”
不准用枪，这又是什么游戏？
曾启爬起来，走到面前，是一个3D的武侠格斗游戏，四个人玩的是多人模式，使用刀剑匕首等长短武器在格斗，有跳跃，可以在房顶上飞奔，可以凌波微波，可以飞檐走壁，那种效果，就像是李安前年的武侠大片《卧虎藏龙》中，杨紫琼扮演的俞秀莲追杀章子怡扮演玉娇龙一样，招式流畅，动作顺滑，简直就是很久以来大家梦想中的武侠游戏！
什么游戏，谁做的，做的这么好！
小杜说：“这是昱泉国际的《流星蝴蝶剑》，有单机模式，你看过甄子丹，梁朝伟，林志颖还有王祖贤，杨紫琼的《新流星蝴蝶剑》吧，我用的正是孟星魂，来，战个痛快！”
说着就挥剑杀入了战团，只见刀光剑影，人来人往，纵横劈砍，大家杀的不亦乐乎。
曾启也找了一台机器来体验，上手很快，操作简单，玩起来很爽，可是有一丝阴影在脑中留着，又一局战罢，曾启问了一个问题：“这游戏怎么收费啊？”
小龙回答，卖光盘卖cdkey呗，就像暗黑破坏神和cs一样，大家花钱买客户端，玩单机，局域网联网不管，如果要上网联机，必须是正版。
这个思路是没错的，就像暴雪的战网一样，最初只是为了给玩家的一个增值服务，后来据说维护战网要占掉五分之一的成本，于是一直有传言，暴雪战网可能未来会按月收费。
那么，如果这个游戏要买点卡才能玩，你们会买吗？
大家摇头，玩家可能买正版，但是你让玩家买了正版后还要每月付费才能联网游戏，这就太过分了。（至少在那时候是不被接受的，比如最流行的CS，如果要付费才能连互联网，或者暗黑要付费才能上战网，怕是要被喷死）
这个游戏的感觉太好了，如果能把自己的《天空之城》里加入这样的玩法，那该是不是一个机会呢？
第二章 超级大作
2 超级大作
曾启一方面感受《流星蝴蝶剑》的战斗体验，一面回想曾经玩过的一些游戏，究竟要怎么样从中学习呢？昱泉做这套动作体验已经有好几年的经验了，自己这边的团队想短期做到这个程度，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的。
像对于《流星蝴蝶剑》这一套淋漓的动作感受，并不适合做成收费的道具付费的网络游戏，纯格斗的游戏卖数值会被唾弃，比如你让十级神装的玩家角色被一级新手装的玩家靠技术打败，付费玩家怎么会接受。卖皮肤如何？竞技性很强的游戏卖皮肤，卖通行证在未来都是可行的，换到今天似乎远未到时候，大家对游戏内置付费还不能接受呢，更何况只是卖卖皮肤。在中国，做格斗游戏看来只有做匹配，卖pk的数值如装备，如属性时装，让玩家斗起来才有前途。
曾启正在冥思苦想的时候，已经是到了长假最后一天的早晨，那个法国IBU出来的资深策划突然出现在公司，手里拿了一套光盘，很是兴奋的向自己座位走去。
曾启问道：“要玩什么游戏这么激动？”
资深策划大声说：
2001年世界最佳网络游戏！
2001年交互艺术学院最佳游戏！
索尼在线荣誉推出！
法国育碧公司隆重代理！
国际化服务，超一流品质！
这就是《EQ》，《无尽的任务》！
他激动的声音读着光盘封面的宣传词，一系列如雷贯耳的名字吸引了李佳，小杜们前来围观。各种溢美之词在他安装光盘的时候不断的涌出来。
突然今年刚参加过高考的小狄背了一段老舍在《茶馆》的对白。
唐铁嘴说：“我改抽白面了，你瞅瞅，哈德门香烟是又长又送，一顿空出一截，正好放，大英帝国的烟，日本的白面，两大强国伺候我一个人，这福气能小吗。”
大家楞的时候，小狄又说：“我改玩EQ了，您瞅瞅，希捷的硬盘是又大又便宜，一删除正好放游戏，法兰西的运营，日本的游戏，两大游戏公司伺候我一个人，这福气能小吗？”
大家都笑起来，那策划很不甘心，啪的把光盘盒子摔在桌子上：“你们不服气装上去看看，这么牛x的游戏，我们策划不该玩一下吗？我们不该学习吗？”
这道说的是，曾启拿过来光盘，突然想起来问：“你为什么不在家里玩？”
策划说：“这个游戏带宽要求高，我家还是拨号上网，速度不稳定，所以还是公司的宽带好！”
游戏启动了，要更新，提示要更新一个小时，大家便纷纷散去。看来不止是网速，更新文件也很劝退啊！
见过游戏更新的都知道，一个小时是理论，足足到了快十一点的时候更新完毕。配置，设置又是一阵，然后要求重启客户端，重启后终于进入了游戏。
这是一个庞大的村镇，和通常国内网游的新手村相比，太大了，跑一圈怕是要半个小时。
如果是国内游戏，那一般会有一个村长交待任务，铁匠卖东西，商人卖杂货，几个无聊的NPC说着闲话，你的任务可能是出门打兔子，或者打土匪，或者把一件东西从甲村民送到乙村民那边。
而《永恒的任务》里面，绝对不是这样，这是一个城镇，这里面的NPC都有自己的人生，他们会讲整个大陆的构架，讲整个游戏世界的背景，唯独不让你出去。
于是你走到城镇的门口，此时落日黄昏，城门口的农田里，农民还在地里繁忙，田野里种植着各种农作物，突然，野兔和田鼠钻过栅栏的跑进农田，偷吃着地里种植的蔬菜，大块朵颐，引起农妇的驱赶和咒骂。
再望远处，有一片规模很大的丘陵，夕阳的余晖下，看到一些小黑点慢慢接近，应该是原行的一队旅人，一支巡逻的军队，或者是一个做客的商队，EQ的世界里，大家都要结伴走路，才有安全。
正当你想看清楚的时候，天色黑了。几乎在同时，你看到这群人点起来星星点点的火把，而越走近，则看到了盔甲的反光，这是一支驻防的军队移动。
军队走到门口，卫兵查验后开了门！
出去啊，出去啊！
围观的人对着策划喊，策划试了下，被卫兵拦住，您不符合出去的条件……
于是乎，控制的人物就在城里走来走去，
村里的工匠们还在制作着手工艺品，妇女们则端出了晚饭，歌手拉着风琴唱歌，小孩无拘无束的奔跑，一切都是那样生机勃勃的晚上。
可是，我怎么出城啊，控制的角色在城里四处询问，找寻线索，做各种任务，直到发现饿了，走不动了……
然后李佳叫曾启：“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曾启便对策划说：“要不要回来给你买点什么？”
策划说：“你们如果去麦当劳，帮我凑一份套餐回来。”
凑一份的意思是当时麦当劳经常会发一批纸质的优惠券，有一种优惠券是买套餐送汉堡，可乐或薯条，所以只要三四个人去吃套餐，就可以用优惠券攒一个免费的套餐出来……
曾启答应了，随口说：“我们吃的慢一点，希望吃完后，你能走出城来！”
策划笑道：“等你们回来我都在外面杀怪了，哦，我游戏里的人物也饿了，游戏的角色都能饿，太精细了！”
曾启，李佳，小杜，小龙四个人干脆走到新天地边上吃了麦当劳，说实话，这家麦当劳在此时和新天地的气氛实在不搭，但是如果上海人“霍胖”说：去新天地吃午饭，这里应该是最便宜的一家，比如当时在旁边的哈根达斯，这边一个套餐买不来那边一个球。后来新天地建设影院的时候，专门把这家隔离在外，最后干脆拆了……
吃完套餐，把带的食物打包，李佳提议，这里距离赛博数码广场很近，我们何不去看看。这当然不是说买什么数码产品，而是去淘一淘游戏碟。大家都说好，路过一周前郭富城代言的舒适堡，对面就是，各种高级笔记本，摄像机，PDA群集一楼，众人一旦走近，自然又会有小哥过来问：“要装机吗？”
今天的数码广场有几件东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1联通的CDMA，号称更绿色，更清晰，更便宜，还说未来支持手机高速上网
2 IBM的X30便携笔记本，采用强悍的图拉丁处理器和斜切角的经典设计
3 多普达686手机，拥有一块3.2寸的超大彩色屏幕（略微小于iphone1-4）的屏幕，这才是2002年8月，并且使用的是windows ce的操作系统，这真是真正的智能手机。
多普达后来被HTC收购，开启了HTC的辉煌时代，HTce转投安卓，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智能手机厂商，如今俱往矣……
展示方用手机放了一段张艺谋《英雄》的预告片，观看者无不惊呼：“手机可以看电影啊！”要知道，现在是一个64M的mp3还要近千元的时代……
曾启抚摸着这台686久久不愿意放手，非常想买回去研究，而价格也是非常惊人的6860元……当然舍不得买了，销售经理说：再等等，这手机会支持QQ的！
什么，曾启吓了一跳，移动QQ这么早就走了？
翻宣传手册，果然，腾讯已经推出了JAVA的QQ，和一些高端的支持上网的手机捆绑，可以收发消息……
曾启放下手机，怅然若失，一直在追赶。在自己的记忆里，腾讯依靠用户，不仅在端游时代QQ，又在移动时代靠微信，成为互联网的霸主。其实，每一步，人家都走的很早，走的很快，成功绝不是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买了几张碟的李佳过来，指着曾启手里拎着的打包袋说：“哎呀，我们光在这里面逛了，忘记要把东西带回去，那家伙快饿死了！”
于是四个人赶紧匆匆跑回去，待进入公司，那策划半趴在桌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看到曾启们回来才微微露出笑意。
曾启一看表，出去都两个小时了，对着狼吞虎咽的他问：“我们出去这么久，你走出城镇没有？”
那策划猛猛啃了一口，咽下肚子，拿出手机说：我给育碧的老同事发短信问了，他说攻略没有在网上登出来，每个人选择的职业不同，出门的任务也不同，他给了一些提示，我吃完了再试试！
这一等，就到了晚上六点，策划在EQ的人物终于走出了城市，曾启正在等他打怪，他起身说：“吃饭去吧，回来再打！”
第三章 群游乱舞
3 群游乱舞
长假过去后，继续投入了工作中。
开始新的一周午间休息和下班后，打联网游戏分了两派，《反恐精英》和《流星蝴蝶剑》，打反恐很熟悉，临时组队，或警或匪，或猛冲或打黑，都是个人习惯。打《流星蝴蝶剑》就比较讲究了，这个游戏做的不平衡，如果不按照一定规则，差距明显，比如群战擂台不得用枪，还有一些招式禁用，这套规则类似于全国各地的麻将规则，虽然大同小异，不遵守也玩不下去。
最喜欢这个游戏的莫过于吴导，他醉心于分析功夫和连招，不停的改善他的CKF系统，这样，《天空之城》的动作编辑器又进行了一次升级，动作的控制更为流畅。但是当曾启问吴导，如果我们要做到《流星蝴蝶剑》那样的动作连招要多久的时候。
吴导只是伸出来两个指头说：两个月我能做出来，你们调整出感觉要六个月。
吴导说的正是研发游戏的一个重点，一个功能从无到有的实现，是可以估计的，比如连招组合，但是把这个功能做的达到游戏要求，往往至少要花上三倍以上的时间和精力。
为什么很多游戏的研发总是延期，在于1实现功能，2做好表现，3体验优秀这三条分别要按1:2:3的时间去规划，而外行或者缺乏经验的人总是觉得功能做好了就算完成了。
曾启算了下，如今只是10月初，按照最初所有股东对于资金的规划，自七月启动可以用到四月底，十个月的资金规划，而实际用起来才发现，比预计的花得快的多，创业者总是对资金消耗预计不足，这样看来，到明年2月底公司账上将会没有现金……而据章雄估算，如果项目开始做预热和宣传的话，花的将更快。
比预计增加的费用主要是如下方面
1人力成本，有就职的，有离职的
2薪酬，由于网游火爆，行业整体形势见涨，比如风之谷科技这边，给3D建模师是3600元工资，而另一家互联网公司新开项目，则给到了4500，而且这边是六天工作制，那边是大小礼拜，所以要适当提高。
3研发异常开支，比如做动作效果要租用动作捕捉仪，这个费用最近涨了一倍，连做动作捕捉的模特价格也涨了一倍。再比如，音乐音效也没有着落，后来熊总找了自己一个朋友，上海音乐学院出身的小叶子，人长的又高又帅，不喜欢正式上班，靠给人上课为生，他接下了改编音乐音效的业务，说实在的，就是把各种其他游戏的音乐音效拿来，通过软件改的似是而非，既没有版权，也不用付费，熊总说到时候给小叶子包个红包好了。所以，加班到夜里的时候，有时候小叶子就会出现，开着音响改音效，直到他同样加夜班的女朋友找他来，两个人就快快乐乐的回去了。
4增加了宣传费用，按照惯例，预备明年五月首测的游戏，今年只要适当的发一些软文即可，但是现在的媒体，因为各大网游公司的广告太多，广告又是和软文搭配的，所以每个月不花几个插页，中封广告的钱，媒体什么研发访谈之类的是很难刊登的。
5意外的费用，河道疏浚，残疾人补助金，硬件设备添加，购买电风扇，睡袋，热水器，冰箱，杀蟑螂药，员工的婚丧嫁娶礼金，中秋，国庆的小礼品，加班打车，这些都要钱。
总之，当账上钱消耗的比预期快的时候，就千万不要想着增加功能，而是确保按期完成。
动作效果能够打怪，PK流畅就行了，《天空之城》只是一个mm，又不是动作类的格斗游戏。
至于公司的资金，有原来政府机构背景的钟总裁在申请科创基金，这个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有一个方案，就是所有的股东再出一部分现金，这对于有钱的股东来说，每人出个五万元是没有问题的，对于几乎靠技术入股，或者是没钱增资的股东，就麻烦了，谁也不愿意稀释自己的股份，所以增资计划暂缓。
熊总现在主要精力在外面谈代理费用，已经来了很多家，广州的，成都的一些传统的计算机公司，和一些拿着闲置资金的大佬，比较出名的是有一天，内蒙古的一家煤矿公司和一家牛奶公司都来看项目，小狄把这一天定义为奥利奥日，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家在笑，曾启可没有笑。
章雄在讲解项目，曾启在玩着项目，这一套两人已经非常熟练的做了很多遍，怎么展示动作，怎么展示换装，怎么调出其他游戏来对比，怎么预估游戏的前景，同样的话要说几十遍，周围的同事听了都头痛，可没有办法，不但要讲，还要不断的调整，适应不同老板的智力和胃口。
要知道，那时候懂游戏的有钱人实在太少了，给他们讲游戏无异于对牛弹琴，可是能怎么样呢？经过努力，广州的一家网络公司获得华南地区的代理权，代理费用是三百万，demo出来预付三十万，如果十二月到一月能给出可测试的版本的话，将会再有九十万到账；不同的价格也谈了西南，华北及东北的代理权，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可以总收入约两百万，这两百万，够自己做华东区的运营了。
当前，条件是，游戏要做出来，还要做好。
市面上，就在这个月，一个著名的网络游戏已经上线了，那就是曾经代理过暴雪游戏的奥美电子代理的韩国网游大作：孔雀王。
这部以日本魔幻漫画网络游戏在当年韩国市场的受到极大欢迎，对外的宣传资料上，仅仅韩国2个月公测注册用户超过10万人。公测期间，由于游戏的海报、性感的女主角的宣传画无比精美，发生了多起盗窃案件，可想这个游戏的人气有多高，而国内，《孔雀王》漫画有相当的影响力，这也算是第一部国内运营的著名漫画IP改编游戏的例子！
奥美电子在国内的影响力，最终以以70万美金的签约金和“七三分成”的方式与韩国游戏开发商URITEC签订了《孔雀王》的合作协议。照理说这个价格不高，原因是韩国公司URITEC看重奥美拥有的暴雪合作伙伴的身份，而且奥美在中国渠道力量很扎实。至于奥美本身，则看别人做网游赚钱急红了眼睛，一心一意想要做《孔雀王》这个大项目，所以开出了极高的分成。（传奇盛大给出的分成是17%已经相当高了）
为了这个大作，奥美拿出了几年来在国内游戏市场所有资源人脉和经费。
10月16日，公测倒计时十天启动，奥美公司不惜一切代价，将100万张CD客户端分发到全国的大省销售加赠送，并且在若干省的网吧里面预装了近十万个客户端，各大游戏游戏杂志几乎一致看好《孔雀王》，认为该游戏是“本年度最值得期待”的网络游戏作品之一。
而且奥美还动员了网络的推广，新浪游戏，网易游戏，开始崛起的17173甚至开展了一个网游选美比赛，请漂亮的女玩家cos游戏的女角色，拍成香艳的照片，让玩家投票，网络游戏加动漫文化，怎能不成功呢？这大概也是第一个cos选美做宣传的网游吧！
今天是10月25日，就是奥美的孔雀王公测的日子。既然是周五，曾启早早安装好了游戏，并点击开始，然后系统提示：服务器繁忙。
这种事太常见了，过了一会，曾启又点了一下，弹出提示，为了游戏体验，将做更新。给玩家两个选择。
1在线更新
2到官网和各大风流站点下载新版客户端
曾启选择了1，简直不相信眼镜，要更新270M，也就是说256k的宽带全速要一个半小时，那就更新吧，更新速度是0.5k—3.6k每秒，要更新一天多……
连忙推出，选2，挂上网络蚂蚁，下载速度到了30k，可是新客户端要600M，看起来要下四个多小时……等吧
其实为了迎接汹涌而来的玩家人流，奥美预备了50组服务器，可以同时应付十万人在线，而且奥美同时还在继续准备服务器，其实没有必要，因为没有任何人能进入游戏……
原来公测七点开始，六点的时候，韩国又送来了更新包，没有这个更新游戏不能玩，而270M更新不仅大，同时有那么多玩家更新，也会变得很慢。于是奥美紧急联系了一些网络供应商，如21等，做分流镜像……结果不久之后，分流镜像导致很多下载的站点也崩溃了……
所以曾启看着一个更新，一个下载，都不知道等多久，于是干脆不理了，继续看旁边的策划打《EQ》永恒的任务了，自十月初首测后，发生玩家平均八小时才能走出城镇的现象后，育碧凭借自己的强大的运作能力，对游戏做了优化，又一次测试开始了。
只是，据说，出城镇看攻略，最快只需要两个半小时了……
但是，不要忘了，在《EQ》中，不能长期不上线的，人物会饿死的。
玩《EQ》的策划说：这么好的游戏，为什么还没有韩国游戏玩的人多呢？
第四章 夜深人静
4 夜深人静
是啊，《EQ》这么好的游戏，为什么玩的人不多呢？
这其实源于一种认知误差，凡是玩游戏多的，都有一种错觉，即我玩的游戏是“好玩”。
特别是早期，国内刚开始有电脑游戏，能够玩到的平均学历，智力都比较高。等到开始有网络的时候，能够上网的人在同龄人中也是优秀的……
所以会养成这种所谓的优越感，以这位IBU出来的策划，本来就是211以上大学毕业的，又是通外语，在外国公司能和老外谈笑风声的人，算是凤毛菱角。他的游戏经验，游戏经历秒杀国内九成九的玩家毫无疑义，那么如果连他也需要七八个小时才能走出城镇，这个游戏是不是难度太高了呢？
我们可以假想这样一个场景，2002年，有一个玩家要在家或者在网吧或者在公司，电脑要为较高配置，要有宽带，需要整整一个白天完成，这样的玩家有多少呢？
从游戏的设计者而言，《EQ》是一个堪称杰作的游戏，对于世界，有大量的老一代桌面游戏（龙与地下城）以及早期的MUD游戏的培养，还有《UO》网络创世纪，《卡米洛特的黑暗时代》等等，这些游戏及文化影响了几代的计算机从业者，大家玩《EQ》的时候，自觉的遵循“角色扮演”这四个字，就像《生活大爆炸》中几个宅男进场玩的桌面游戏一样，玩者遵循规则，扮演自己的角色，有时候还需要一个说书人，大家必须非常认真的投入中，这样的游戏才好玩。
在著名的IDsoft中，被誉为史上最牛逼的程序员约翰卡马克曾经按照AD&D的规则创造了一个游戏世界，几个好友足足玩了一年多的桌上游戏。据记载卡马克仅法术就写了几十页的术语表，而当他的好友用魔界全书交换了最强的武器“大刀”后，根据规则，魔界全书召唤了无数的妖怪，攻占了人间，所有的人扮演的角色都牺牲了，而且不能复活，既然参与游戏，就要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样的文化氛围的游戏，距离此时刚开始互联网发展的中国玩家，是不是太远了呢？
比如，人物会累，会饿，会饿死，这是MUD的规则，放在国内运营的网游中，就显得太另类了，走到水深会淹死，从山坡掉下去会摔死，掉到岩浆里烧死的时候，连尸体都捡不回来……删号重炼？
这时候你发现最需要的是朋友，只有一种法师可以把你的尸体从炽热的岩浆里召唤出来，这是一个技能，还需要一件特殊道具“棺材”，棺材在游戏的价格不低，要拿至少十个小时以上的打金时间来换。
然而，不是每种怪物都能掉出金币，也不是有遍地的怪物供你打。当出现怪物的时候，前面排队的玩家打，打完了刷新出新的怪物你才能打，这是游戏默认的规则……为了能在游戏生存下去，你最好加入公会，而公会要走测试的流程，没有连续几天的考验，你永远只是一个散人，而你进了公会，就要遵守誓言，做出贡献……
这些事情，听起来很好玩，写成文章也很好玩，自己亲身去打就没有那么容易。让很多在里面玩家不满的事情，确实有一些不懂规矩的玩家在里面喊叫，抢怪，打扰别人，这并不能归结于素质，而是对这种游戏太缺乏了解……
相当长时间，这位策划都沉浸在这个游戏中，曾启想，这游戏确实值得一玩，也确实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游戏体验，只是距离国内的玩家太遥远。
事实上，在两年后，魔兽世界开始在北美测试的时候，中国的玩家已经受过洗礼了，同样中国的网络宽带也升级过了，纯属泡菜的韩国游戏玩腻了的时候。WOW出场了，《EQ》是索尼，育碧这样的巨头，而从网吧里，最早的联网长大的玩家们，熟悉暗黑破坏神1&2，星级争霸，以及魔兽争霸，这才是WOW腾飞的基础，饶是如此，当时还有很多业内名人认为WOW在中国不能成功，举的例子就是曾经的《EQ》。
看着策划的角色在树林外徘徊，问为什么不进去？
策划说：“这森林夜里会刷新厉害的Boss，我不能进去，我要等天亮！”
说起天亮，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曾启意外的发现《孔雀王》居然更新好了，连忙进入游戏，霎时间，人山人海，新手村卡成动画片。曾启连忙控制着女角色冲出去，跑到人少的地方打怪，别的不说，一身破布烂衫，有碍观瞻，先打几件新手装开局。一边打怪，一边想，这些做游戏的人怎么想的，初始的角色一定要穿着短裤背心吗？能不能稍微好看一些。
正想着，背后一声“当当当当”响亮的声音，曾启回头看，是小叶子来了，帮着做音效，小叶子挥手跟曾启打了招呼，把音响声音调低，开始工作。而就这么一瞬间，曾启发现自己刚到6级，就掉线了。
于是曾启连忙重新登录游戏，还好，身上装备还在，等级没有变化，于是赶紧向村外跑，刚出村，什么都没有看见，屏幕中一道红色的血字“你已经死了”，系统信息中告诉，被某某玩家杀死，这才想起6级就离开了新手保护限制，那么谁这么无聊杀新人呢？
再走到村口，场面令人震惊，村口为分界线，里面挤满了曾启这种刚换了一件半新不旧衣服的6级左右的新人，村外已经有一堆盔甲齐全的战士和法师，远处还有几个弓箭手，他们堵住门口，只要超过6级的人出来，顷刻间横尸荒野……掉出来的几个金币都被抢夺干净，而这些高等级的玩家非常得意的叫嚣，这服务器我们包了，大意就是他们打了足够的怪物，有了足够的装备后，才会放过新人。
上百个像曾启一样的新人无计可施，只能在村里和村外对吗？
总结起来就是
你进来啊！
你出来啊！
然后是各种淋漓尽致的对着对方母系亲属的痛骂！那时候没有敏感词过滤，满屏幕都是各种人的下体器官的多种文字表达……
玩《EQ》的策划扭头过来看一样，什么都没有，但是鄙夷的表情不言而喻。
曾启看着自己的屏幕和隔壁的屏幕，对比起来，差距天壤之别。这边人山人海，那边门可罗雀，这边骂声对抗，那边结伴闯荡……
小叶子也过来凑热闹，问曾启：“你要跟他们继续骂下去吗？”
刚问完，又断线了，再登录，系统提示：因为堵门和各种BUG，系统将进行紧急更新维护，预计为两小时左右，曾启看看表，凌晨1点了，等等吧，便随意刷起网页来，看看有什么新游戏，比如现在又开始搞明星代言了，台湾的游戏橘子请了当时非常红的徐若瑄代言一个叫《混乱冒险》的游戏，新闻上说，徐若瑄会亲临现场，玩家可以在游戏中和明星交互对话……
小叶子打了个哈欠说：“太困了，我打个盹再起来调音乐，睡过了也别叫我啊。”然后踱步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面有几个睡袋，大家贴了牌子，各用各的。
刚到凌晨两点的时候，有女人背后喊曾启：“小叶子呢？”
原来是小叶子的女朋友小可乐，皮肤比较黑，不怎么好看，但是身材很丰满，像500毫升的可口可乐瓶子，这是她名字的来历。她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工作，最近在衡山路一代的酒吧当服务员兼职推销洋酒。
小可乐坐在曾启旁边，酒味和香水味混合在一起。
曾启连忙说：“小叶子在里面睡了。”只希望她快快离开。
可是小可乐似乎很兴奋，大谈今天的生意很好，说好些外国人认为她是地道的东方美人，所以卖掉不少酒，并且她掏出几块巧克力塞给曾启，说是客人送的……
曾启看了一眼巧克力的包装，什么都没有说，塞给同伴策划，同伴策划看了一眼英文什么也没有说，还给小可乐，说：这巧克力带有兴奋作用，不能多吃的！
小可乐哈哈大笑：又不是春药，怕什么，然后继续坐在这里，看两人打游戏，号称要等小叶子起来……
第五章 权衡利弊
5 权衡利弊
小可乐继续讲述酒吧的见闻，小叶子卖酒的都是比较高档的酒吧，针对的主要是外国客人，欧美优先，所以有经验的黑小伙都会自称是美籍的。这里面有不少年轻的女子幻想一段跨国幸福浪漫的感情，也被骗财骗色的大有人在。还有些外国新人怀着这样的心情，被别有用心的酒托斩的破财消灾……
小可乐讲的这种酒托骗钱的事情各个时代都有，听起来也很涨见闻，总有男人上当，不分中外。这时曾启发现更新完成了，可以进入游戏了，便输入账号，选择进入。
提示：“账号不存在”
曾启揉一揉眼睛，我没有输错账号密码啊，结果还是不存在，果然，官方出了公告，为了消除不公平的影响，清除了所有账号，所有档案！
What，还有这种操作，清档也就罢了，连账号都清理了，这是一个何其大胆而神奇的操作，还居然有游戏能干出来！唯一幸运的是，游戏还没有开启付费，是免费测试……官方或许真的是为了公平而删号吧！
曾启想着，还能怎么着，退游戏去睡觉？于是又创建一个号，这次游戏里的人虽然多，比之前少一些，估计是因为之前的删档加上已经夜深了，于是又开始玩起来。游戏流畅，动作带感，没有了残酷的PK后，城内外又恢复了平静。
小可乐看见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网络游戏中，对自己的话不太搭理，也就失去了兴趣，自演自言说：“我去找小叶子！”。然后自顾自的推开了会议室。
曾启和策划相对一眼，没有说什么，打量了一下办公室，李佳，小狄都已经去了会议室睡觉了。策划便问曾启：“你还要坚持玩下去吗？”
曾启说：“必须呀，我起码练到22级，做一次职业选择，然后看看它的公会系统，加入进去体验一下，看看有什么参考的。”
策划说：“我要下线，三个小时三刻钟后天亮了，我们就又能组队穿越森林了，我和公会的人都约好了，你三个半小时后，也就是7点15分的时候把我叫起来，我继续打。”
曾启问他：“你自己调个闹钟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我叫你？”
策划说：“我要去会议室睡，这样身体舒展一些，不能用闹钟打扰别人。”
说罢，起身，也要去会议室。
曾启拦住他：“小可乐刚进去，小叶子也在里面，你别打扰人家！”
策划蹑手蹑脚的摸到会议室门口，认真听了下，回头说：“很安静，里面还有其他几个人，他们再**，也不会这么大胆吧？”
后来曾启继续打游戏，打怪，升级，加技能点，组队，由于PK增加了等级限制，形式大为好转，玩起来的感觉超不过更多的韩国游戏，至于和漫画的整合，只能说，NPC，故事做成了任务，做成了从从A到B回到C，路上消灭某些势力的某些怪物的组合，无论你看过漫画没有，都不受影响。奋战一夜，到快七点的时候，终于22级了，可以加入公会了，查看公会列表，居然只有一个公会，原来提示需要23级才能建立公会。
…………
无语中，这个公会人也满了，只能不停的刷新，终于刷出来一个新建的公会，公会名叫做“乱世狂舞”，这是在kok《万王之王》时国内最早的公会，后来建立了很多分舵，也覆盖了几乎所有国内的网络游戏，类似《孔雀王》公会自然也不会错过。连忙兴致勃勃的冲进去，顷刻间，公会人满了、建立公会的大佬说：大家改一下自己在游戏里的ID，前面加上灭世狂舞—的字样，这是规矩啊，曾启连忙到控制面板里改名字，需要消耗一些游戏币和一张改名劵都是有的。
输入正式的名字，点确定，突然提示“服务器已经断开连接”
我艹？这是怎么了？
点连接，怎么都连接不上，这下很清楚，是服务器挂了。
等了五分钟，终于连上了，大家还好在公会里，会长猜测是不是改名引起的服务器崩溃啊！
曾启刚想发表意见，他猜测是一个玩家之前在别的公会，然后进入这个公会，没有刷新ID的情况下改名造成的，可是还没等发出来，又一次服务器断开连接。
这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总之，服务器进入维护中，再也连不上，第一天测试就这样的游戏该凉凉了吧。《孔雀王》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据说公测当天的时候，韩国紧急提供的更新包，因为紧急，奥美并没有测试，直接投放到网上，这个新的客户端还是遍体鳞伤的错误，而后的一周，韩国又修复了多次，每次都是改了旧bug出了新问题，无缘无故的重启是家常便饭，是不是搞个回档也不稀罕。据后来奥美的人透露，后来当韩国人把版本传过来的时候，奥美组织人测试，发现问题反馈给韩国的技术方，然后只能耐心的等解决，这个运营过程中出现任何问题，只能重启服务器，别无他法……
几个月后，从广告起家的奥美因为投放《孔雀王》的广告欠费，被其他广告商诉讼，最终奥美公开宣布《孔雀王》停运并失败，成为中国第一个公开承认失败停运的游戏，奥美受此打击，经济形象一落千丈，也就不在被暴雪看作是合作伙伴，这才有后来九城高价代理魔兽，中国网游进入新篇章之年……
曾启此时方才想起来，已经七点多了，天蒙蒙亮了，应该把打UO的策划叫起来，于是极快的推开会议室门，一晃眼没找到那个策划，却看见，在另外一个角落里，皮肤深色的小可乐坐在一个睡袋上，睡袋上，自然有小叶子。而小可乐一下子叫出声来……
一点点光线撒在小可乐的皮肤上，颇似流行的女歌手碧昂斯……
这个场面，曾启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个策划倒是醒来了，根本没有注意角落里的一躺一坐的皮肤颜色，而是飞一般的速度冲出了办公室，大喊：“我来了，等等我！”
曾启也借机跟着他走出办公室，心里想，这件事是看到好，还是不看到好？还不如像个真正的玩家，根本无视周围，专门打游戏……
这一晚的风波很快过去，做年轻人的游戏，年轻的时代发生这些事情并没有异常的，只是，后来小叶子来的时候稍微有些尴尬罢了，打起游戏来又会全部忘掉。
真正让曾启头痛的并不是这些事情，也不是每天制作自己的游戏之外测试新的网游，而是有太多的游戏出现后，公司的领导，代理的运营商们提出了要求。
他们的要求很简单，他们觉得当前做的游戏，相对韩国的网游，除了3D出色，自主研发技术可靠外，觉得缺乏创造力，除了打怪升级练技能，加公会，个人PK，团战之外没有新的花样。当然今天的我们知道，如果真能把这些做好，已经是很不错的游戏了，可是那时候的投资商也好，股东也好，都希望有“创意的玩法”。
“创意”，真是一个好简单的名词，似乎所有的策划，包括玩家随口都能说出一堆，真正到游戏本身的制作上，就成了问题，而且对于外行要求的创意，那就是进入游戏玩能直接感受到的……
曾启陷入了深思中。
首先他想到的是精心设计的副本，玩家组队进入，共同挑战boss。找程序了解了一下，小型的副本容易做，大型的副本非常负责，从技术实现到策划设计，都要有足够的时间调整，而现在已经十一月了，两个月后必须要出可以测试的版本，怎么能添加全新的玩法呢？
其次想到的就是格斗，这个吴导说的更明白，本来每个角色无非是常见的呼吸，行走，战斗，技能，死亡的一套标准动作，涉及到格斗，那就变成把战斗动作拆成一段段的，然后程序判断双方的动作如何互相作用。
吴导补充道：在今天的网络环境中，实时格斗是不可能的。倒是你说的开一个副本，假如副本简单有趣耐玩，应该是不错的主意吧……
简单：制作容易
有趣：模式好玩
耐玩：一直能玩
这三点加在一起，大概等于“事少钱多离家近，位高权重责任轻”……太难了
但是曾启必须要提出有解决方法！
第六章 三条道路
6 三条道路
制作起来简单，花费不大，好玩，耐玩，玩家喜欢。
说起来真是轻松如意，就好像三消，连连看，祖玛，俄罗斯方块，甚至于五子棋，黑白棋，象棋，围棋这些经典不衰的游戏，又哪里是一段时间内能创造出来的，能流传还不是一点点改造的结果？
两三百年前，人类对于自然科学的认知，可以发现新物质，新元素，新的恒星和小行星。到了上个世纪。最新的物种要去人迹罕至的荒野，全新的星座要靠太空中的望远镜，而新的元素要靠几十亿美元造价的重离子加速器，在千分之一秒创造出来……，通过云室的痕迹留存下来，如果这时候你说一个人民间科学家在家里烧烧锅炉，洗洗试管，读读易经，就能有新发现，那岂不是痴人说梦？
同理，让一个游戏设计师，凭空设计一个简单，好玩的玩法，更是痴心妄想。
但是，这个要做创意目标已经摆在面前了。
而且如果做不到，游戏的竞争力会下降，不客气的说，曾启自己在公司的影响力也在下降。
对于一个游戏研发过程来说，现在是组装阶段和调试阶段，把之前所有的美术素材和功能，配合界面，制作组装成一个整体，这也是最容易跑偏的时节。很多游戏认为此时应当增加新的玩法，新的功能，殊不知，只有玩家留在游戏中了，才有可能接触后面的玩法和功能，此时应当把全部精力用在调整游戏前期玩家的体验中来。
研发应当遵守的规则，在资本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最近一次股东会上，再次提到了这个问题，代表研发的章雄和曾启即便讲出万分道理，占大多数股份的其它股东表示了分歧，熊总经理和刘总运营始终在左右摇摆中，曾启作为实际执行制作的难免要收到夹板气。
而熊总透漏，成大网络有意入股，甚至愿意用较高的价格来收购风之谷，条件是这样的，
1-所有人的出资3倍返还，比如按入股10万，可以拿回现金30万
2-成大网络占70%股份，非技术人员保留原有10%的股份，技术人员保留20%的股份，所有当前股东所持为15%福分，剩余15%的股份预留。
3-非技术人员1年内不能离职，技术人员2年内不能离职。拿回的现金按照年份发放，
4-公司保留独立名称，但为成大控股，需要按照成大网络的要求研发指定项目
5-如成大网络上市，原有员工股份折算为成大网络的期权
…………
一堆条款背后，在一些股东眼里，简直是太好了。
以投入10万计算，今年拿10万，明年拿10万，还持有少量股份，说不定以后还能分到更多的钱。
一些股东认为，游戏能不能做好不一定，做好了能不能赚钱也不一定，如果现在答应被成大网络收购，多么安全稳定的收益，当眼前的好处显而易见和未来的收货不太确定时，怎么选择呢？
这就是当这场在2002年12月3日新天地举行的聚会上，大家谈起成大网络的纵横排阖后，曾启还不断把话题往成大网络引过去，就是想知道面对的情况！
很显然，成大网络赚了钱后，也明白研发运营两开花，也知道仅仅守着一个《奇传》是不够的，最近开始引进各种游戏，如休闲的《超级坦克》，如《跑跑堂》，还有一些MM。而且据说成大内部的人认为，《奇传》到今天的火爆已经是高峰了，以后只会每况愈下，因此也在考虑研发新产品，有传闻盛大的年总跑遍了江浙沪的游戏公司，游戏团队，收罗各种人才，项目。最多时有四个团队在同时做一款全新的类似《奇传》的网络游戏。
而且，年总有预感未来国内会大力出现3D网络游戏，所以连北京的几家公司都受到了拜访，比如刚发行了《自由与荣誉》的祖龙团队，这支主力精英来自北华大学的3D团队，背景是著名的金鸿恩教育软件。还有做完《秦殇》后，从目标软件出来的像素软件，正在研发《刀剑伏魔录》，凡是游戏公司没有年总的手下没有去收购的，甚至曾经做过《血狮》，《烈火文明》的武港现在已经在做kjava的手机游戏了，也被拜访了，一时间，成大网络像鲶鱼一样，搅动了整个国内的游戏研发环境。
同在上海，又在研发3D网络游戏的风之谷科技就难免受到屡屡关注了。曾启知道，在上一次股东会议上，是被收购还是继续坚持并没有达成一致，大家一致决定，在1月3日确定这件事情。
而后就是各种的试探，尔虞我诈，拉帮结派，到底该怎样，只有最后投票的时候才能决定，无论坚持研发运营，还是出售股份，根据之前的章程，约定要超过三分之二的人同意才可以。曾启估计，想卖的和不想卖的各占三分之一，那么如何争取中间那批人就是重点了，说服他们的不是语调，不是话术，而是实实在在的产品，能看到的未来。
今天，距离开会只有一个月了，而能够创新的玩法毫无头绪。
看着会上，媒体侃侃而谈未来的趋势，讨论未来什么游戏可能取代《奇传》的优势，有人说目前看来八镇网络的《MU》画面太占优势，还有一个显然是大话西游的粉丝，他认为易网的《小说西游2》今年有了周星驰代言的加持，一定会红火的……
讨论的快，时间过得也快，聚会的时间十分短暂，西餐加点心吃完之后，意兴阑珊的与会人员也要散场了。大家步出餐馆时，新天地通道内一支乐队突然鼓乐齐鸣，与此同时，四处传来锣鼓声，鼓掌声。
连忙问周围的人，原来上海获得了2010年世博会的举办权，也就是在2008年的奥运会后又一次举办大型活动……
2010年，好遥远啊，曾启隐约想到什么，又想不清楚，只是跟着章雄慢慢往外走。章雄说他了解，有几个小股东已经把股份私下转让了，如果转让给是成大的人，那么投票时就会处于劣势，现在一定要拿出与众不同的能够让稍微懂一些游戏的股东们相信这个游戏会赚大钱才行。1月3日要表决，也是决定公司前途，上次对过公司的资金储备，如果春节还给大家发一点过节费的话，仅仅够支持到春节的下一个月，也就是二月为止。
这还不包括曾经一月份想搞一个发布会的费用，费用预估在三十万元左右。二月份，政府的高科技基金也许能到，几家运营商如果对一月份的版本满意，也会出一些钱，那么一月份的版本如何才能出彩呢？
曾启默默的往前无目的走着，记得在上次股东会上。曾启听说成大网络要收购，公然反对，指出这样自己的项目就做不下去了，就只能为成大网络当螺丝钉了。那位姓金的股东也公然反对曾启，他说：“在上海滩你得罪了成大网络，我们以后怎么混下去？”
赞成和反对的意见都有，最后董事长钟总说：“至少把项目的下一个版本做出来，给几家有意向的运营商看看，如果他们愿意付钱，我是支持往下走的！”
于是一家公司的重担就落在自己肩上，走起来步履沉重，眼前的目标一个个失去，相反不停的翻涌，却抓不住核心。
突然听见后面章雄在叫：“三条路，我们走哪条路？”
曾启猛然回头：“你说什么？”
章雄说：“一条路是我们打车回家，一条路是我们走回公司看看情况，一条路是我们坐地铁，各去各的地方！”
曾启激动的说：“你再说一遍！”
章雄说：“我说的是有三条路，我们选择哪一条路？”
曾启大叫道：“我们可以各走一条路，也可以找几个人来走不同的路，对不对？”
章雄愣住了：“你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