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唐朝小白领TXT下载唐朝小白领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唐朝小白领全文阅读

作者:樊3     唐朝小白领txt下载     唐朝小白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节 小蛮回家(3)

    人老了,要么容易老当益壮,要么就是容易老奸巨猾。

    黄龙寨不大,却也充满了争斗,可以活到最后的人,一般都是个高手,不管这个高手到底在什么地方,反正肯定是如此的。

    马金的一句话,让在座的人都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果然,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个更加的好了,到时候不仅可以得到各种好处,还可以让马家的人和松洲刺史府那里连接上关系,这感觉,到时候也不用窝在这里了。

    “大哥,你真的是高啊。”

    马尾竖起了大拇指,一脸崇拜地说道,其他的几个老人也是如此,只有马丁的爷爷有点皱眉地问道,“大哥,可是找谁呢,关系远了,这个成亲没什么用,关系近了,现在屋子里的都是成亲过了,你们不会是想让那丫头给他们做妾吧,她现在不管如何都是个读书人,要是真的如此做的话,非得出事不可。”

    他说的如此做,肯定不是对方乖乖答应,而是强迫的那一类,现在不管如何,人家都是在外面读书的,和八十年代那些读书人差不多,感觉就是不一样的。

    马金笑眯眯地看着这个老人道,“老三啊,你孙子马丁不是没成亲吗?”

    “可是,他已经定亲了。”老人错愕了一下,随即说道,语气里有点郁闷就在此处。

    “不就是大凉山的仲家嘛,算什么事,他们虽然有点好处,可是如何能够跟小蛮家里的相比,明天你就带着马丁去将婚事给退了,到时候直接过来上门提亲,我看他孟普子敢不敢不答应。”

    “这个?”马追还真的有点不乐意,毕竟和仲家的亲事当时可是花费了不少钱财呢,如果直接退亲的话,到时候就是打对方的脸,这样的事,如何能够不损失钱财就可以做到的啊,而且虽然马金说的头头是道,可是到底行不行,他还是不知道的。

    “三弟,难道我还会害了丁儿吗?”马金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言外之意就是你不能损失了这条线,知道吗?

    “可是,到时候仲家的人肯定会要挟的,到时候万一彩礼要不回来,怎么办?”马追反问道,这样的事,看似很简单,可是当初自己可是给了三头羊和一头牛的彩礼,因为仲家的那个女娃今年才十二岁,就人高马大的,非常适合干农活,加上仲家是个猎户出身的大一点的家族,所以,很暴力的,有了这么一个靠山,他们就可以将这附近的山里的好东西都给占有了。

    “要是肯定要的,但是肯定会少的,到时候,我补给你。”马金一脸无语地说道,然后看了看坐立不安的马丁道,“明天,就跟着你爷爷去,一定要将这件事做的无声无息的,否则的话,容易引起事端,我马家的人可不是攀高看不起低的人,知道吗?”

    “好的,大爷爷。”马丁还没看到过小蛮,加上他也没有什么自主权,所以只能答应。

    “好了,都散了吧。”

    马金说完,大家都跟着离开了。

    路上,马丁看着自己的爷爷马追问道,“爷爷,这件事真的能行吗?当初我们可是看中了仲家的那些好处才那么做的,现在都不要了?”

    “虽然我不知道小蛮家里到底弄来了多少钱,可是从族长那里可以看出来,肯定不少,而且比和仲家在一起的要多得多,而且不用那么费力,而且我听说了,这小丫头读书一段时间可水灵了,所以,以后成亲了之后,你看要好好对她,不要胡来。”

    马追似乎已经将小蛮嫁给了自己的孙子一样,说的都是在安排事了。

    “真的假的?有那么好看?当初我就记得是个黄毛丫头,一头黄发,干瘪的很,有什么好看的。”马丁回想了一下,发现根本就记不起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哼,不管真假,明天就知道了,不过呢,以后你可要多个心眼,族长想要好处可以,但是呢,毕竟是我们家和孟普子家结亲,好处可以给,但是呢,大头还得给我们家,记得吗?”

    马追已经开始算计马金了,你以为那些好东西,真的都给你啊,你想的美。

    “知道了。”

    马丁却是幻想着,到底读了书的女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不由得应声。

    清晨的阳光照在还在那里酣睡的小蛮的脑袋上,稍微有点凌乱的头发早就不是黄色的,而是淡淡的青丝,同时,身上的衣服也不错,脖子处可以看到细嫩的皮肤,让她显得清秀的很。

    小蛮娘没有让自己的老公将小蛮喊醒,在外面吃苦了,所以,她就将昨晚的那个糊了的东西热给他吃了,然后就开始做一些活计,而她则坐在家里等着小蛮醒来。

    三个箱子里的东西,虽然小蛮娘没有什么见识,可也知道肯定值钱不少,昨天小金离开的时候,小蛮的话,她可是听到的,想想到时候要分出去,她还是有点心疼的,不过呢,因为心疼自己的女儿,她倒是可以暂时放下。

    看着外面的阳光都升到了木门上面了,她皱眉地看着屋里,难道自己的姑娘成了一个懒婆娘了吗?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就麻烦了,以后可不好找婆家的。

    小蛮小巧可爱的鼻子微微皱了一下,似乎闻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味道,她睁开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陌生的四周,好一会才发现这里是自己家,不由得坐了起来,然后四周看了看,发现这里真的是自己的家呢。

    小胖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就起身了,看着外面的阳光已经很大了,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她在叶家村是有名的早起的孩子,没有想到回家之后就睡了懒觉了。

    也许是因为回家的时候太兴奋了或者说是太紧张了吧。

    起身,走出屋子,就看到自己的母亲正在那里忙着什么,阳光照在她宽大的肩膀上,让人忍不住会想要笑,好一个壮汉的感觉。

    “娘亲。”小蛮娇憨地喊了一声。

    小蛮娘听到女儿的声音,刚刚脸上还带着一丝厚重,一下子就变成了笑脸了,拍着手道,“小蛮,醒来了啊,饿了没,娘给你弄点吃的。”

    “嗯,娘,我想喝粥。”小蛮娇声地说道,走到娘亲身边抱着她那宽厚的肩膀摇了摇道,“娘亲,小蛮可想你了。”

    “多大人了,快去洗洗脸,娘给你去熬粥。”

    小蛮被她温柔地推开,然后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捏了一下,像水一样的细嫩,然后小蛮娘就去熬粥去了。

    小蛮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呵呵地去箱子里取出洗漱用具,然后去家里的大水缸那里洗漱去了。

    大水缸是当初小蛮的爹爹娶她娘那会唯一的陪嫁,现在过去十几年了,外面布满了黑色的青苔,而水缸的下面则是非常茂盛的杂草,看着就有生活气息,而里面的水却非常的清澈,微风吹过,显得格外的舒服。

    在叶家村,除了刷牙洗脸,她平时是不喜欢凉水的,因为看过一些镜片,知道里面有什么,可是在家里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因为不可能让父母一大早就给自己烧热水呢。

    取出猪鬃做的白色的牙刷,牙刷柄是竹子做的,非常的结实却又有弹性,拿在手里很舒服,从一个木头盒子里取出一些棕色的带着淡淡野菊花味道的牙粉,放在上面,然后将盒子盖好,因为如果落入水滴的话,容易结块。

    然后就开始刷牙,从左到右,从前到后,很认真地刷牙,熟练而又整齐,而当初因为这个不会用还被叶片嘲笑了一番呢。

    小巧可爱的牙齿,配合着她不断来回的胳膊,在院子里发出轻轻的声音,很是让人听着舒服。

    小蛮娘听到声音的时候,正好将柴火塞进火塘,水也加入其中了,家里的白米不多,平时都不舍得吃的,孩子回来了,自然是不存在这个问题了,能够一次吃完的话,她还是会高兴的。

    她从小小的草窝里出来,看到小蛮的嘴角露出白色的小小的泡沫,愣了一下,随即大喊地冲了过来,一把拉住小蛮的胳膊,不停地问道,“小蛮,小蛮,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小蛮被她那巨大的力气拉的差点断气了,想要挣脱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牙刷掉在地上,满口的白沫子配合被憋红的脸蛋,还真的像是羊角风。

    小蛮娘发现小蛮都不会说话了,更加的着急,眼泪都下来了,不停地拉扯她的胳膊道,“小蛮,小蛮,你咋啦?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而就在小蛮想要挣脱,而小蛮娘想要拯救的时候,门口的一个声音直接响起来了,“住手。”

    ……

    等到小蛮坐在那里喝米粥的时候,小蛮娘满脸通红挂着脏兮兮的泪滴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呢,而一直在边上坐着的小金却是一脸尴尬,这样的事,谁能想到啊,还好,自己早上只是用清水漱漱口而已,否则的话,还不得被郁闷死啊。

    “娘,没事的,孩儿第一次看到有人刷牙满嘴白泡沫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小蛮放下黑陶碗,安慰她娘这几句话还不如不说呢,让小蛮娘除了尴尬还是愧疚,不读书,真的是不行啊。

    “小金,你今天起得挺早的啊。”小蛮看到母亲尴尬不已,就不打算继续说了,问小金,转移话题。

    “我昨晚没睡好。”小金也知道如此问下去肯定会尴尬的,就帮忙转移话题道。

    “不会是你娘亲让你来拿东西的吧?怎么,担心我都吞了?”小蛮笑呵呵地问道,让小金脸皮子微微颤抖,这丫头,自从去了叶家村之后,就变得越发的无法无天了,特别是和叶片那个臭小子在一起,更加如此,不过呢,他倒是知道对方没有什么坏心眼,只能实话实说道,“小蛮啊,我们这次回来,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哦。”

    “怎么说?”小蛮不想吃了,看到黑陶里面还有一点点米粥,一口喝完,就抬头看着他问道。

    “本来呢,我们俩个人去读书就是个奇怪的事,本来刺史大人的意思是给每个寨子里的领头的人家的,比如说我们黄龙寨的马金村长,可是当初他们害怕家里的孩子被迫害了,就让我们俩个去了,现在却知道了是真的读书和有好处的,你觉得他们会如何?会祝福我们吗?”小金说话不喜欢笑,但是他的脑子绝对够用的,叶檀就曾经说过,这小子如果再过一些年还能如此保持的,肯定可以弄个司法的活干干,以后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去大理寺待着。

    “肯定是不会的,但是呢,他们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过来抢吗?”小蛮让自己的娘亲帮忙洗碗,不希望她听到下面的话,小蛮娘似乎也感觉到了,就起身离开了这里,只是在草窝里洗碗却竖着耳朵听听,外面的世界,对于他们来说,都有巨大的诱惑力的。

    “抢到不至于,刺史大人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但是其他的办法可能就不一定了,到时候你怎么办呢?”小金猜不出来,所以没有办法。

    “到时候再说吧,来,我将你的东西给你,然后将家里四周相熟的人给一点,但是呢,香皂不要给了,他们用不起,到时候非得出事不可,但是一些零食可以给他们,就算是报答他们对我们以前的照顾吧。”

    小蛮说完,就和小金两人去了堂屋,东西还在那里放着呢。

    锁早就被打开了,小蛮知道肯定是娘亲的意思,也不在意,毕竟都是家里的东西。

    她掀开上面的盖子,里面的东西虽然有点凌乱,一看就知道被人翻过。

    她从里面拿出几个盒子,其中一个里面是笔墨,这个是小金最喜欢的,他喜欢练字,而且就是叶檀的颜体,非常的喜欢,所以,很耗笔墨的,然后就是下面的一叠白色的纸张,也不知道叶家村是怎么做的,反正非常的好,在外面价格非常的高,给他一刀。

    然后另外一个箱子里面就是一些零食和腊肠之类的,也分给他一些,特别是一些腊肉,这个东西在叶家村都是好东西,自然他们也会有的。

    等到将一些调料也递过去之后,小蛮正要担心他怎么拿回去的时候,小金扯开嗓子喊道,“爹娘,进来一下。”

第二百五十一节 小蛮回家(4)

    小金姓蒙,和蒙越是一个姓氏,他爹娘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和小蛮的父亲孟普子差不多,看着都很窝囊却可以护着一个家,这就不容易了,而小金的娘亲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妇人,连小蛮娘亲那样的身材都没有,但是呢,做点精细活还是可以的。

    两个一身黑灰色补丁布满的庄稼人走了进来,看到站在草窝里的小蛮娘的时候,还有点尴尬。

    “小蛮娘,忙呢?”小金娘没话找话说地问道。

    “嗯,孩子刚吃过饭,正在刷碗呢。”小蛮娘也一本正经地回答,似乎这个手里的碗就是一个金子做的一样。

    “娘,您也来。”

    就在三个人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小蛮的声音穿了过来,然后就看到小蛮娘直接就跑过去了,手里的黑陶碗也顾不得了。

    “小蛮,咋啦?”小蛮娘一脸关切地问道,同时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有点心疼。

    “这块红色的布料,是叶家村的人自己产的,听说外面都没有,正好给娘做件衣衫穿穿也好。”小蛮笑呵呵地费力地抱起一块普通红色的布料递过去,说道。

    “这孩子,就会胡说,娘都多大岁数了,这么鲜艳的布料,俺哪里穿的上啊?”虽然一脸笑意,可是嘴里的话却是得意啊。

    “娘不老的,这个布料,是松洲特有的棉布,听说价格很高的,有些人还用它做北面和里子呢,这个是静姨特意给我的,肯定是为了娘做件衣衫的,娘就收下吧。”小蛮笑着说道。

    “小丫头就会胡说。”小蛮娘一把拉住这块布料,脑子里早就将它给分割了,一块干什么,另外一块干什么。

    “娘,这是我带来的东西,你们帮我拿着。”小金看着自己父亲和母亲那殷切的眼神,不由得指着桌子上一堆东西说道。

    “好的,好的。”小金娘眼神还是落在那一块小蛮娘怀里的布料上,现在家里都不富裕,这样一块布料,一般都不会做成衣衫,而是做成被子的居多,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填充什么,可是一床大被子,在任何人家都是有面子的事,过去结婚的时候也是要大被子的。

    “小金姨娘,这个是我们回来的时候,叶氏学堂的同窗送的,一人一个,您拿着吧。”小蛮将一个普通的灰白色的口袋递了过去,不大,也就巴掌大小,可是小金却脸色一变道,“小蛮,这个是静姨特意给你的,你给我,不合适吧?”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们黄龙寨出去的人就我们两个,而且你也是学习律法的,难道不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吗?要是这些东西都放在家里,你信不信,晚上就会有贼来?”小蛮一脸豪气地问道,让小金无语。

    这句话倒是真的,但是呢,这个东西就算是少也有几贯钱吧,而且凭借感觉,里面应该不是铜钱,而是银子,虽然现在朝廷规定下面的百姓是不能用银子的,只能拿去官府更换才可以,但是呢,这里是松洲,叶檀说了算,因为经济的复苏,已经有不少大宗的交易开始了,而松洲的钱庄虽然不多,但是每个县城都有,听说很多地方都已经开起来了,就连长安都有一家,只是现在的规模还不大,所以大家没有感觉而已。

    “那好吧,对了,你这段时间在家里干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小金还是让父亲接下了这些东西,然后问了一句,目的在于可以帮上忙。

    “不知道呢,除了看书,我打算看看家里的一切,再请人将家里给修正一下,正好这个钱花在这个上面最好了。”小蛮想了想,最后给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也好,到时候需要我帮忙的话,记得喊我哦。”小金说完就跟着抱了不少东西的父母离开了这里。

    “小蛮,刚刚那个布袋子里是什么?”小蛮娘将手里的红布放在一边问道,看样子不是一般的东西呢。

    “娘,爹什么时候回来?”小蛮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你爹啊,今天是去看看那个责任田的,都是棉花,听说长得不错呢,到时候家里可就会一点收入了,听说有一贯钱呢。”小蛮娘却不在意,反而美滋滋地炫耀道,让小蛮觉得有点心酸,家里的一切果然都是最真实的。

    “娘,那中午的时候,您就给我弄点肉吃吧,这个也弄点,爹爹也辛苦了很久了,需要补补。”小蛮说着就指着腊肠和腊肉说道。

    “这个倒是可以,只是鲜肉没有啊,哎,寨子外面倒是有人卖肉,可惜,太贵了,不过呢,有肉就好。”小蛮娘却丝毫不在意,将那个腊肉和腊肠提着就出去清洗了。

    小蛮点了点头,然后将东西收拾了一下,从兜里取出二十文钱,就跟她娘说了一声,出去看看。

    黄龙寨和过去差不多,几乎没有特别的变化,还是那么脏兮兮的,只是现在闲人很少,大家都很忙活的样子,毕竟只要是干活就可以吃饱饭的事,在过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哦。

    她沿着那条青石板一直朝东走,那里是有名的黄龙瀑布,她自从离开之后就没有看过的,现在想去看看。

    路上看到不少人手里都提着或者拿着一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山里的东西,要是过去,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去找,因为虽然能吃,但是不解饿啊,可是现在这些东西都是外面酒楼里的好东西,说真的,准备一些就可以换不少粮食呢。

    还没到黄龙瀑布,她就听到了瀑布的流水声,只是有点小,毕竟今年有点干旱,水流不大,却不缺水。

    她走近了之后,看到不少人在那里洗衣服,看到一身干净衣衫,梳着一个马尾辫的小蛮,都愣住了,不敢说话了。

    “七婶,梅婶,露婶,你们好。”

    还是她先开口说话的,让那些女人只能嗯了一声,就不敢说话了,毕竟她现在给人的感觉是水嫩有气质,和当初的那个黄毛丫头完全不一样的。

    小蛮也觉得尴尬,就笑了笑,然后走到黄龙瀑布边上,看着透明的水流砸在水潭里面,成为变色的水花,然后冒出来一些小鱼儿在其中跳动,而水潭四周的野草也长得非常的茂盛,绿色如故,站在上风,感觉到了一丝惬意。

    这里真的是很舒服的,现在的阳光虽然热,但是却不是非常的热,站在这里,感觉是真的很自在。

    回到家的小金爹娘就赶紧开始将东西拿出来看看,而小金则觉得没什么,毕竟这种事,就算是他,也觉得是应该的。

    “小金,这个是什么?”小金的爹将腊肉和香肠挂在干燥的门边,然后指着那个灰色的口袋问道,同时他的娘亲也跟了过来,虽然没有多少布料,可是给孩子做件衣服还是有的。

    小金放下一直不曾放下的书本,将那个布袋上面的用红色丝线捆绑的口子打开,然后捏着口袋的下面,在自己的木头桌子上倾倒几下,就看到了四五块不大的银子落在上面,发出砰砰的声音,银色的光芒被阳光一照,璀璨夺目。

    “啊?”小金的爹的第一反应就是喊了一声,然后四处看看,似乎担心有人过来抢了自己家的东西一样。

    看着痴呆一样的父亲和同样模样的母亲,小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说道,“爹,娘,这个钱不是赃款,你们不用担心的。”

    错愕了一下的小金父亲伸出粗糙的大手想要触摸一下那块看着就让人喜欢的银子的时候,却忽然停了下来,似乎那个东西很烧手一样,转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小金道,“小金,你老实地告诉我爹,这个钱是怎么回事?”

    小金娘被他这一脸的严肃弄的愣了一下,随即就听明白他的话了,一个孩子,听说还是去读书的,怎么会赚钱这么多呢,如果不是孩子赚取的,那么这个钱来自什么地方?难道是偷窃?

    在一些小地方的人虽然也有偷东西的,但是都是为了填饱肚子,对于偷钱,而且是这么多的话,肯定是不敢的,而且自古百姓就觉得所有的苦难都是自己的,所有的好处都是别人的,但凡有点不一样的,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叶檀记得当初自己小的时候,凡是闯祸的事,家里的人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错,而从来不知道孩子在外面也会被人欺负的,这是这一种可悲的自卑在作祟,所以很多时候,也是无奈啊。

    “爹,您放心,我现在准备学习律法,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错事呢?”小金愣了一下,也想通了,就苦笑地说道,“这个东西应该是静姨给小蛮的,静姨是刺史大人家的一个掌柜的媳妇,而她的父亲是我们学堂的院正,您觉得人家图我们什么?”

    “为何要给小蛮这么多钱,至少也得小十贯呢?”小金父亲不解地问道,“难道是这个静姨打算收小蛮当丫鬟,这个是卖身的钱?小金,这个钱我们家可不能要啊,这是人家的命啊。”

    “呵呵。爹,您想到什么地方上去了,卖身?就算是小蛮想要卖身,在叶家村也没人敢买,您以为松州刺史的脾气是假的?而且他们人很好的,对我和小蛮都有照顾,当然,我和小蛮都是读书比较认真的,您是不知道,那个交川县的一个叫做仲家庄的地方,也有几个去读书的,后来都被劝退了,实在是太笨了,所以这个钱,你们不用担心是什么来路不明的钱,都是正大光明的。”

    小金看着他父亲还是不信,就继续解释,差不多感觉口干舌燥的,他的父亲才算是明白怎么回事,虽然觉得那个静姨不错,但是也挺傻的,这么多钱啊。

    “小金啊,这个钱,爹给你存着,以后给你娶媳妇用啊。”小金父亲喜悦不已地说道,同时伸手要将钱收起来,却被小金阻止道,“爹,这钱必须花出去。”

    “为何?你小子不会是学会花钱大手大脚的吧,虽然你现在读书了,可是以后要是出去读书,需要的钱多着呢,就算是不娶媳妇,这钱也不多的。”小金爹一副这孩子学坏的表情,让小金哭笑不得,不过呢,还是继续解释道,“爹,这笔钱虽然不多,可是也不少,我们寨子里有这些钱的恐怕也就是族长家里,您觉得这些钱放在家里安全吗?他们不会眼红吗?”

    “这都是我儿子赚的钱,他们眼红也没辙。”小金父亲还真的有点舍命不舍财的味道,说话也是如此。

    小金点了点头道,“爹,您说的没错,钱是咱家的,谁眼红也没用,可是到时候要是白天被人白眼,晚上被人惦记的话,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而儿子现在又没有能力将你们接出去住,所以,这钱不能留在我们家里。”

    “怎么,你还打算给村长家?他们平时没有帮助我们多少,占便宜倒是没个够。”小金爹一脸不忿地说道,“当初还不是因为寨子里抽不出孩子来,就将你送出去了,还好没事,否则就完蛋了。”

    “他们想得美,不可能的。”小金不屑地说道,“这个钱,我们要花出去,却花在家里上。”

    “家里?家里有什么地方需要花钱?”小金爹不解地问道,家里有什么地方需要的吗?

    “爹,你不觉得我们家到处都是问题吗?”小金指着不远处的草窝道,“这里是厨房,平时做饭的地方,可是都是草垒成的,要是失火的话,就麻烦了,现在外面有不少人家都是石头做的,我们家以前不行,现在却是可以的。”

    “这个,没有必要吧?”小金爹还是觉得这个钱是浪费的,反而是小金的娘亲有点意动,毕竟草窝做饭是她日常的行为,那里面是真的很热的。

    “爹,您就听我的吧,我在外面看到人家都是如此,到时候将家里的房子也盖几间,到时候将弟弟接回来也有地方住的,这个钱我们现在肯定是不能拿在手里的,您信不信,不到晚上,全寨子都知道了,到时候找您借钱的人也不少,到时候怎么办,不借的话,以后您在寨子里还呆的下去吗?”

    “那就按着你说的办,我现在就去找人。”小金父亲让小金说通了,然后钱也不拿就直接出去了。

    小金留下来吩咐他娘亲如何将东西摆好,然后拿起书本看了起来。

    “什么,你们是来退婚的?”一个宛如炸雷一样的声音,在仲家庄的上空响起,似乎带着无尽的不相信和震怒。

第二百五十二节 无厘头的自以为是(1)

    仲家庄距离黄龙寨大概五十里地,说是一个地方的人也可以,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也行,这里的人更加喜欢狩猎而不是种地,可惜的是,现在松洲种地的人比打猎的人吃香,因为官府对于这一块的补偿力度不小。而且现在上山打猎也不是个轻便的事了,因为自从上次叶檀派人将四周的什么野兽以及野人之类的清理了之后,就出现了猎物短缺的情况。

    因为如此,仲家庄的庄主仲来才会如此重视和黄龙寨之间的关系,自己的女儿仲妹和黄龙寨马丁的婚事,也让他心中有了更多的期待,平时也喜欢和别人吹吹牛,说说过往。

    今天马丁,马丁的父亲马层以及爷爷马追一起过来了,这让他大喜过望,吩咐庄子里的人准备酒菜,打算和对方好好地聊聊,未来的婚事。

    结果,坐在那里正在说话的两人的第一句话,就让仲来差点跳起来了。

    而马追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行为了,只是抬了抬眼皮道,“没错,今日老朽过来,就是和庄主商量退婚的事的。”

    “你再说一遍?!”

    仲来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飞出去了,这个老东西,今天来自己这里不是商量如何将自己的女儿抬回家的,而是打算将自己的女儿一直留在家里的,虽然现在还没有那么夸张的所谓的退婚的就基本上容易被人冠上什么帽子,可是每当一个朝代建立的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没钱,也不是没有粮食,而是没人,这里面的人指的是男人,特别是身强体壮的男人,因为战争将这些人都消耗在战场上,而之前的那个王朝的君王往往将这类人消耗在另外一个地方,不是陵墓就是宫殿的修建上面,而且每次都差不多。

    马追却丝毫不在意,因为仲来虽然厉害,可是自己的儿子马层也不差,虽然没有长多少脑子,可是一身武力却是不差哦,加上黄龙寨若是单纯论武力的话,也不怕他们,所以他不在乎。

    “仲庄主,老朽今日来这里是为了给不孝孙子退婚的,还请应允,只要是你今天答应了,当初给你们家的三只羊和一头牛的事,我们少要点也可以。”马追将一件无耻的事说的如此的清新脱俗,将仲来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本来躲在门后面一脸害羞的仲妹此时却是一脸的煞白,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被人给退婚了。

    虽然有着成年强壮女人特有的身材,可是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被如此大的打击击中,没有直接晕过去,已经不容易了。

    “马追,你的话当真?”仲来和马层几乎是平辈,平时说话也非常的尊敬这个老人,可是没想到今天却发生了如此的事,让他气冲苍穹,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冷喝地问道。

    “老朽今日亲自来,难道是为了吃你们仲家庄的那些粗鄙的食物的吗?”马追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么做丢人,反而觉得自己给了对方莫大的面子呢,说话如刀啊。

    “好好好,有气魄,有气魄,只是你们打算退婚之后,娶谁家的闺女?”仲来深吸了一口气,将内心的火气慢慢地排泄出去,然后坐在那里问道。

    “这个就不用仲庄主操心了吧?”马追不想说,不是担心对方报复小蛮,而是觉得跟对方不是个档次了,以后马丁和小蛮的孩子肯定是个读书人,而读书人就是当官的几乎是这个时代的烙印。

    “这件事,我还非得操心不可。”仲来瞪着他问道,“如果你们不说的话,这次的婚事你们还真的退不了,虽然我仲家庄不如你们黄龙寨那么大,但是,就凭你们几个人,想要走出去,恐怕不太容易的。”

    赤露露的威胁,让马追觉得对方一点涵养都没有,看来和对方退婚是对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啊,太可怕了。

    “仲庄主,都说买卖不在仁义在,你如此行为,到底所为何来?”马追还开始拽文了,似乎有莫大的气度,让仲来一时没反应过来,喃喃地问道,“你说什么?老子,听不明白。”

    “粗鄙之人啊,粗鄙之人啊,我用大白话跟你说吧,虽然我们成不了亲家,可是曾经也算是差点成了亲家,现在大家好聚好散有什么不好,难道非要弄的大家都非常难堪才可以?”马追摇头晃脑,似乎在和一个最丢人的人对话一样,而马丁和马层一句话不说,只是站在马追的身后,随他去说吧。

    仲妹看着自己的父亲被说的面红耳赤,控制不住自己就冲了出来,指着马丁道,“是你的意思?”

    马丁吓了一跳,要不是有点心里准备加上父亲马层拉着,他还以为自己看到的一堆肉山呢。

    仲来属于浓眉大眼的那种类型,眼睛很大,牙齿很大,眉毛很粗,脑袋很大,四肢粗壮,本来黝黑的皮肤此时却是通红,眼睛盯着马丁问道。

    马丁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看着自己的爷爷马追了。

    “闺女,你来了?”马追一脸微笑地看着她,似乎没有看到对方砂锅一样大的拳头就在面前,同时继续说道,“闺女,当初定亲,可是你爹提出来的,你也挺钟意我家马丁的吧?”

    “嗯。”因为自己长得不好,所以仲妹还是对瘦弱的马丁有几分好感的,人可能有的时候就是如此,喜欢一些和自己不太一样的人,这种行为,就叫做差异性。

    “那你现在钟意他不?”马追继续问道,似乎是在拉家常。

    “嗯,是的,我钟意他,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们不知道这件事对仲家的影响,对仲家庄的影响吗?你们难道想让我们成为笑柄吗?”仲妹气呼呼地问道,特别是看到马丁那软弱的模样,更加的气愤了,手里的拳头握紧发出骨头砰砰的声音,实在是刺耳。

    “既然你钟意他,就希望他好,对吧?”马追丝毫不在意她那似乎有威胁的动作,问道。

    “嗯,我自然是希望他好的。”仲来心眼不多,随口说道。

    马追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深了一些,问道,“既然如此,他现在有更好的选择,你为什么不成全他呢?”

    “啊?”仲来眼睛瞪得老大,宛如铜铃一般,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被人给套路了。

    “你放屁。”

    就在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下来的时候,门口一个人闯了进来,满头乱发随意地飘洒,眼神犀利地看着马家三人道,“你们既然敢跑到仲家庄来羞辱我们,真的是找死。”

    说着就冲了上来,仲来的那句‘鲁儿’还没出口,马层就接过去他的拳头了,两人在不大的客厅里就交手了。

    两人都没什么套路,走的都是力大无穷的路子,空气中不停地听到拳头对击的声音,马层今年三十来岁,拳头更加的粗糙,而仲鲁则差一些,不过他此时怒火中烧,根本就是不管不顾,在胸口挨了好几拳之后,找准一个机会就一个大铁拳击中了马层的脸庞,结果力气太大了,将马层的半边牙齿都给击落了,结果疼的他的一声,就后退了几步,眼神也跟着凶狠起来,看着来人,怒喝一声道,“该死。”

    仲鲁可不管这些,他只是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妹妹被人给侮辱了,所以他要报仇,趁着这个机会就要一把抓住马丁,结果被马层一脚踢中了腰部,让他后退了几步,直接就撞到了墙壁上,半天没起来了。

    看到马层要过去继续收拾嘴角已经出血的仲鲁,仲妹直接喊道,“够了,我同意。”

    “小子,你好命。”马层虽然这么说还是出腿一脚踢中了仲鲁的嘴巴,好几颗白色的牙齿就飞了出来,落在地上,勾起一阵的灰尘。

    “够了,我说了,我同意退婚。”仲妹直接抢过来拦在仲鲁的面前,看着马层说道,眼圈微红。

    “好,看到你的面子上,我今日就饶了他,不识抬举。”马层揉着松软的牙床骂骂咧咧地后退几步,不再看他们。

    “哥,你没事吧?”仲妹看着不停咳嗽的仲鲁,关心的问道,熊掌一样的大的手掌拍着他的后背,让他舒服点。

    “死不了。”仲鲁推开自己的妹妹,站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摇摇晃晃地,不过还是站起来了,看着马层道,“你们欺人太甚。”

    “罢了罢了,这件事就依你们的说法吧,不过,我这里要问一句,到底是什么样的闺女,让你们敢来退亲?”仲来本来倒是可以喊寨子里的好手过来,可是这件事真的是太丢人了,他不想再扩大了,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收拾了,似乎一下子老了不少,唉声叹息地问道。

    可能是恻隐之心,可能是因为其他的原因,马追却回答了这个问题,只是在回答之前,他问道,“当初给你们家的那三头羊和一头牛,我们为了表示歉意,就留给你们一头羊吧,你看如何?”

    “你!”仲来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刻,他还是如此的无耻,不过呢,似乎是有点任命了,就点了点头道,“你们说了算,但是我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你们今天不说清楚的话,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也不给你们脸了,到时候你们会如此回去,我就不知道了。”

    “孟蛮。”马追也知道今天要是不给点实话的话,可能走不了,所以就将这个名字给说出来了,在他的心里,既然都是自己家的人了,那么这个时候拿来用一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孟蛮?孟家寨子的人?”仲来皱眉地问道,这附近的确有这么一个寨子,而且很大,非常大,比黄龙寨和仲家庄都要大,只是这个孟家寨子距离县城交川县不远,环境一般,但是地理位置优越,所以很快就富裕起来了,现在才几个月的时间,日子就过的不错了,如果真的是孟家寨子的人的话,他们还真的惹不起,因为仲家庄和这个地方还有生意往来,别看猎户的日子似乎不错,但是呢,如果没有人收那些皮毛等物,日子也过得不怎么地,虽然可以去交川县县城去卖,但是太远了,而且也没有车子,很不方便,所以就有人干起了中介的活,虽然便宜了不少,可是量大的话,还是很客观的。

    “不是孟家寨子的人,我马家可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人,就是我们自己的寨子里的普通的一个闺女,只是嘛……”马追说到这里,似乎有点得意的故意卖关子,让仲来的眉头都竖起来了,才说道,“她之前一直都在松洲那里读书,刚回来,这不,我们就打算娶亲了。”

    马追的话很有信心,似乎已经注定了这件事,而仲来也没有多想,而是哼的一声道,“既然你们寨子里有这样的人,那么我这里就恭喜你们了,你们走吧。”

    “爹。”仲鲁一脸不忿地喊道,却被仲来无视,“将三只羊和一头牛都给他们。”

    “多谢仲庄主,有气魄。”马追笑呵呵地说道,然后转身就出了这个门,而马丁和马层则跟着,就在马丁要出去的时候,听到仲妹的问题,“马丁,你真的要娶那个姑娘?”

    马丁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小蛮读书有成,以后我们家也都是读书人,难道我不娶她,娶你?娶你了之后,以后难道都打猎吗?”

    看着他无情至极的回答,仲妹的牙齿将嘴唇都咬出血来了,恨恨地看着他道,“但愿你不会后悔。”

    “放心,我不会的。”马丁赶紧跟着马层离开这里,因为仲来那怒火中烧的眼神已经盯上他了。

    牵着牛和羊离开仲家庄的时候,马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但是却没有看到人。

    因为牛羊的缘故,他们回到黄龙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时间了,结果饥肠辘辘的刚要回家吃饭,却看到了有不少人在运木料和石材,好奇之下,马追问道,“蒙越,这是谁家的?”

    蒙越笑呵呵地看着他说道,“是三老爷啊,这是小蛮家和小金家盖房子的东西啊,这次出去,他们可是弄了不少好处呢,这不,就请大家吃了一个好多肉的午饭,下午就开始准备盖房子了。”

    听到这句话,马追感觉脑袋都要炸了,什么,用我们家的钱来盖房子,孟普子,你胆子太大了。

    “来人,先回去,然后喊你大伯二伯,一起,去孟普子家看看,看看他胆子太大了。”马追恶狠狠地看着已经离开的蒙越一眼,就对马层说道。

    “是的,爹,我去喊人,你回家吃点东西吧,那个仲家庄,真的不是东西,竟然不招呼我们吃饭。”马层的无耻可以说是一点那都不比自己的父亲差,说出来的话,带着浓烈的臭味。

    “走。”马追说完,就回到马车里,然后车夫赶车朝家里赶去。

    虽然已经是一下午了,但是阳光将四周弄的一点都不冷,到家的时候,马追的婆娘看到回来的丈夫,儿子和孙子脸色不好,就小心地问道,“咋啦?”

    “没吃饭,快点准备点吃的,然后将这些东西送到圈里,我一会还有事。”马追感觉自己的胸口都要炸了,但是说话还是算是有点精神的。

    老婆子看到了后面跟着的牛羊,知道全部都拿回来了,不由得高兴地喊道,“马层他媳妇,快点来,将牛羊拉到圈里,不要饿瘦了。”

    另外一个瘦弱的妇人也从屋里出来,看到牛羊之后,也高兴不已地就过去拉着去了圈里。

    因为是下午,所以吃的就是米粥,有点凉,味道还算是可以,可是马追却吃的很不是滋味,因为他婆娘跟他说了,今天中午的时候,孟普子家和蒙好家为了找人帮忙盖房子,中午吃的都是肉。

    这个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竟然敢用自己家的钱买肉吃,简直就是败家娘们。

    马追的饭碗刚放下,马金,马威以及马克都来了,看到马追的时候,就说道,“三弟,怎么回事,你说说?难道是仲家的人不同意?”

    “不是,大哥,退婚的事很顺利,可是你们在家里难道就没听到什么事?”马追擦了擦胡须上面的米粥颗粒,沉声地问道。

    “什么事?”马金还真的不知道,因为今天上午,他们都在外面地里忙活,听到消息才过来的,就算是寨主,也是需要看看自己家的地的。

    “你说。”马追指着自己家的婆娘冷声道。

    “他大伯啊,我今天中午出去洗菜的时候,可是听说孟普子家和蒙好家买肉请人吃饭,准备盖房子呢。”

    老婆子的一句话将两个老人给雷到了,而马屿却在这个时候猛然拍着桌子怒道,“简直无法无天,竟然敢随便花钱,不知道这个钱是我们马家的吗?”

    “三叔,真的假的?”马克却有点疑惑,村子里的人什么德性,他太清楚了,有点钱都藏起来,怎么会拿出来花呢。

    “真的,而且听说中午去的人都吃肉。”马追恶狠狠地说道,宛如自己看见了一样。

    “岂有此理。”马金也跟着怒了,指着马追的媳妇道,“你去,将今天带回来的牛羊牵上,我们去孟普子家提亲,当面问问,他们家竟然敢花我们家的钱。”

第二百五十三节 无厘头的自以为是(2)

    小蛮手里只有二十多文,这些钱在松洲城可能买不了多少东西,也就一点点肉而已,其他的可能是不行的,但是在黄龙寨这里,却可以买不少肉,加上人也嘴甜,中午的时候,她回来,自己就提着一块不错的野猪肉。

    虽然小蛮娘觉得如此一来太过奢侈了,但是呢,看着自己的丈夫也是疲惫不堪的模样,就将肉按着小蛮的要求做了一顿饭,同时还有的就是那些白米,白米饭配合炖肉,味道不要太好了,特别是那些炖肉里面加了叶家村特有的调料,简直是香气逼人啊。就连一直劝解孟普子少吃一点的小蛮的娘亲也吃了三碗。

    本来晚饭是喝粥的,可是中午的时候还剩下的一些肉,小蛮娘亲就找了不少的山药等东西放入其中一起炖煮,本来也就将就过去了,可是因为蒙越要来,就将剩下的肉也跟着做了。

    小山一样的山药炖肉配合着黑漆漆的小盆一样的大饼,蒙越一个人就吃了两个和半盆的菜,然后在孟普子的眼神之中,拍着胸脯道,“叔,你放心,明天我就给你找人将家里拾掇了一下。”

    虽然钱不多,但是除了买材料的钱,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所有参与的人都吃了一顿炖肉,虽然调料放的少了点,可是每人都有一块拳头大小的肥肉,让那些吃了的人都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帮他们家将房子盖好,而因为小蛮和小金商量了这件事,所以这次出的钱是两家一起出的,锅是在小蛮家开的,蒙好虽然平时有点吝啬,可是盖房子这样的事也大气了一把,当然啦,他也吃了不少肉。

    只有小蛮和小金吃的最多的是山药,因为炖肉他们经常吃,之前之所以吃,是为了引诱父母也跟着吃,否则的话,就算是几百年之后,他们也不舍得吃的,这就是国内的实际情况,和叶檀小的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家里有孩子,买鸡肉吃,也就半只鸡,不会买一只,因为孩子从学校里回家,总是呆不了几天就会走,为了给孩子补充营养,加上家里的钱财不多,只能如此。

    不过在肉和当初的乡亲的情分上,工程进展的很快,不过才多半天的工夫,两家的房子都被扒了。

    中午一顿饭之后,大家的情绪更高,就将两家的地基都给收拾起来了,其中几个人的手艺还不错,就开始准备给两家子弄房子的地基墙了。

    小蛮在练字,而小金在看书,两人不在一家,却让俩家的大人很喜欢,蒙好一直都在边上帮忙,同时媳妇呢,却是端茶倒水的,因为没有工钱,所以这两块也只能做的好点,希望对方可以看到。

    大家一边聊着这两个孩子出去读书得到的好处,另外一方面也在打听,是否有可能让自己家的孩子也跟着去读书,光是种地,孩子太小不合适,而出去做工也不行,没有技术,只能干苦力,所以读书是个非常大的事。

    就在小金正在那里一边看书一边回答他们问题的时候,一个小屁孩,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应该是小金的玩伴,急急忙忙地跑过来道,“小金哥,出大事了。”

    小金慢悠悠地放下书本道,“小猴,出了啥事?”

    “小金哥,我刚刚看到村长一大家子去了小蛮姐姐家,好像是去提亲去的。”

    小金从怀里取出一块叶家村特质的麦芽糖放在他的手心里,然后拍着他的脑袋道,“你去吧,干得不错。”

    “谢谢小金哥。”小猴笑着就跑了,这趟没有白来。

    “果然,你们想要占便宜还是如此。”小金将书本收拾好,然后放入怀中,站起来看着小蛮家的方向,说道。

    “小金啊,这可怎么办呢?”蒙好着急地问道,在他的心中,如果小蛮嫁给自己的家的儿子的话,倒是个好事,同时也知道马金家的那些人的做事风格,极为的霸道。

    “没事的,爹,我去看看,这个地方虽然叫黄龙寨,可是还是刺史大人说了算的。”小金故作镇定地说道,然后就慢慢地出门去了,身后的蒙好心情一下子就坏了,之前因为盖房子的高兴也随着不见了。

    当小金刚刚走到小蛮家院子外面差不多十米的距离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群人牵着三只羊一头牛站在她家的门口,表情似乎有点可怕的被人欺负的感觉,这样的表情,以前只是在那些乡民眼睛里才有,而他们不应该有才是,所以,他打算躲起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村长,您怎么来了?”孟普子看到一脸铁青的马金站在自己家的那个已经被拆下来的木头门边上看着自己,不由得谄笑地走过去问道,这个家伙为什么会来家里啊?

    而小蛮则放下毛笔看着来人,她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来,只是没有想到如此快,至于小蛮的娘亲,根本就不敢说话,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似乎什么都不怕,但是这种事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怎么来了?”马金似乎有无穷的怒火在眼睛里燃烧,说完这句话,就看着马克一眼,他点了点头,走到院子里,指着那些正在忙活的人说道,“都给我停了,停了。”

    那些正在搬石头和木料的人都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呢,马克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于是就停了手里的活看着小蛮一家。

    “村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孟普子继续问道,笑容里有点勉强了。

    “什么意思?”马屿代替马金说道,“你们盖房子的钱哪来的?”

    “这个,是小蛮的老师家里给的。”虽然孟普子想说的是关你屁事,但是呢,看着他们来了这么多人,还是老实说了。

    “小蛮的老师给的?说是给小蛮一个人的吗?”马屿继续问道,看着四周的木料和石头,这家人大打算大办呢,虽然不如马金家的院子,可是如果真的建起来的话,到时候也算是不错的院子了,而自己家的院子似乎差远了,如果可以占为己有,岂不是?

    想到这里,他的脑子里开始疯狂地转动,既然马丁可以得到小蛮当婆娘,那么,自己家也可以得到一些好处啊。

    “不是,当初小蛮老师给她的时候,说的是给小金家一点。”孟普子虽然憨厚,可还是顶住他们的气势说了一句实话。

    “给了多少?”马屿继续问道,似乎这个家已经不是别人的了。

    小蛮刚要说什么,却被娘亲拉住,她心中害怕,同时看出来了,这些人就是来找事的,一想起很多年前,黄龙寨的日子过的多惨都是拜他们所赐,当初谁家有点好东西都会被抢走,你想要自己吃独食,打不死你。

    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得出来,小蛮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想到这里,抱着小蛮,感觉到这丫头才是自己的一切呢。

    “大概二十贯左右。”孟普子的话一出,不仅让那些帮忙干活的人心中一惊,这么多钱,简直了,而且还让马家的人一惊,乖乖,就回家一趟,一个老师家的人就给了这么多,那么如果等到小蛮学成了,岂不是更多?

    “这么多钱,你给蒙好家多少?”马屿继续问道。

    “十贯左右,不过现在都花在了石头和木料以及饭食上了,现在家里可能就一贯钱了。”孟普子的话让马克顿时怒了,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胆子太大了,竟然不给村子里一点?”

    “为何要给村子里啊,这是小蛮的老师家给的?”孟普子疑惑地抬头看着他问道,不明白到底什么意思啊。

    “为何要给村子里,为何要给村子里?”马屿说到这里,似乎感觉到一股子怒火从胸口冒出来,抬手就是一巴掌,将孟普子的脸蛋都打肿了,指着他的鼻子道,“当初要不是村长力荐,你家的小蛮能出去读书吗?现在有钱了,竟然随便乱花,你们家可真够忘恩负义的。”

    “哼,是吗?”小蛮看到自己父亲被打,一把挣脱母亲的怀抱,跑过来看着马屿道,“当初的事怎么回事,大家都清楚,马屿,你在这里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恶心吗?”

    “哟?”马屿这次仔细看看小蛮,小丫头虽然出去的时间不长,却有几分姿色了,白白净净的,脸蛋也顺滑,想到这里,他竟然当着所有的人面伸手要摸一下。

    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马屿的胆子如此之大,就连看到了小蛮的马丁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小丫头是自己以后的婆娘,简直是太好了,只是自己的堂叔在干什么?

    马追的脸色也不太好,不知道是因为孟家将钱花光了,还是因为其他的。

    “啪。”马屿收回了自己的手掌,不停地用另外一只手揉捏着看着孟普子道,“老东西,竟然敢打我,是不是找死啊?”

    “我不管你们今天想干什么,敢动我女儿一下,我跟你们拼命了。”平时窝窝囊囊的孟普子,此刻却化身成为了勇士一样,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另外一只手指着马屿冷声说道。

    此时的他,真的是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小金在远处看着,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小蛮不只是和静姨关系不错,和李泰的关系也不错,以前李泰去叶家村玩的时候,他们都在,只是小蛮活泼,而他闷一些,所以,大家的关系亲近有疏的。

    “是吗?孟普子,我还真的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啊,我今天就动动她了,看看你怎么办?”马屿揉了一会手掌,发现不疼了,就狞笑地看着小蛮,伸手就要抓她的胸口,虽然孩子不大,可是营养不错,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出落的有点味道了。

    结果他的手掌还没碰到小蛮,就不动了。

    因为小蛮从怀里取出一块绿色的小牌子,上面有个竹叶,然后中间有个不大的字,是个叶字,而下面则是一排的小字,表示小蛮的学号,她是一百零九号。

    “这是我在叶家村学习的时候给的令牌,你们谁敢动我一下试试,动了此令牌就是动了叶家村,叶家村可是刺史大人的封地,我就不信你敢动,看看到时候你们马家还有活路没有?”小蛮泼辣地说道,同时将牌子举起来,让大家都可以看到。

    虽然不知道是真假,可是马屿知道凡是有类似牌子的人都不好对付,特别是上次叶檀带人来的时候,他可是躲在暗处的,否则以他的性格真的出来的话,非得和那个彭八一样,被当场打死。

    可是马克却不这么想,难道说凭借一块牌子,你就从一个乡间的黄毛丫头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吗?

    “小蛮,你以为这块木牌就可以护住你了?”马克冷冷地问道,“这个不过是叶家村的学堂牌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里是黄龙寨,我爹是村长,这里的一切都是他说了算,你一块牌子,就想要吞掉黄龙寨给你们的好处,是不是想的太天真了?”

    看着走过来的马克,小蛮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然后抬头看着这个看似忠厚的家伙道,“是吗?那你就试试,如果我在这里得不到公正的待遇,你看看你们家还有人可以活下去吗?我的静姨是我叶氏学堂院正的独生女儿,她的相公是刺史府的二管家,我看看你到时候怎么办,真的以为还是前些年了吗?你们还能一手遮天?”

    小蛮的话让四周的人都静默了,没有想到这丫头这次出去得到了如此大的便宜,可真的不简单啊,大家的眼神里都是羡慕的眼神。

    “就算是我不敢动你,可是你们家竟然敢私自将刺史府给黄龙寨的钱挪作他用,这一点你们没有办法抵赖吧,还给自己家修建房子,你们还真的胆大啊。”马克继续说道,“我们村子的里的规矩你不知道吗?”

    “是啊,村子里的规矩就是有了好处,村长家拿八成……”

    “这个规矩有好多年了,只是现在大家都很穷,所以都忘记了……”

    “看来这次小蛮家要麻烦了……”

    “肯定是马家红眼了,二十贯啊,简直就是肥肉啊……”

    一时间,场面有点混乱,大家都似乎记起了过去的事了。

    打猎一只兔子,最多给你一条兔腿就不错了,否则的话,你家里绝对不得安宁。

    “那是以前的规矩了,你不知道刺史大人早就废除了吗?”小蛮丝毫不在意地地看着他质问道,“还是说你打算违背这条命令,打算不听刺史大人的吩咐?”

    马克听到她左一句刺史大人,右一句刺史大人,就恼火,当初要不是叶檀来了,黄龙寨现在还是马家的天下,现在什么人都敢胡来了,真的是不知道死活啊。

    “好啊,既然是刺史大人的规矩,那么,你们家今年的春粮还没给全吧,要不,现在就交了吧?”马威这个老东西却在这个时候忽然说道,他是村长的下属,平时也就是干这个事的,所以他的话一落,大家的脸色都变了,虽然现在这一块的粮食不多,但是对于现在这些人家的话,可就麻烦了,很多人还是不能拿出来的,要不然吃了大饼的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卖命地给小蛮家干活呢。

    听到马威的话,马屿也得意地看着小蛮道,“小丫头,你们家欠的粮食可不少啊,本来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让你们家暂时欠着,可是你们不知好歹啊,现在拿出来吧。”

    小蛮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发现是真的,不由得大怒道,“还欠多少?”

    “按着之前刺史大人的规定,你们家需要缴纳的粮食是一石二斗。”马威这方面很厉害,直接就算出来了,当然啦,他是按着现在他们家分配的土地算的,要是过去的也就是几斗的粮食,而一石可是有十斗啊。

    “诏令上不是说,棉花地和荒地上不要交粮食的吗?为什么会这么多?”孟普子忍不住反问道,村子里的好地几乎都是马家的,他们这样的人家都是普通的荒地以及一些山地,这些地如果按着良田交租的话,非得亏死不可。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难道说你孟普子的女儿识字了,你也跟着识字了?”马威不屑地说道,这句话绝对不是一句空话,他就靠着这个来忽悠人的,而且以前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这个……”孟普子真的不识字,以前连饭都吃不饱,拿什么识字啊?

    “虽然我爹不识字,但是我识字。”小蛮从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扔在地上道,“你们要不要看看松洲关于教育管理方面的规定,凡是有人在学堂里上课,这部分钱都是由松洲府直接给予的,要不要,你们也去松洲问问?”

    小蛮的话让马克直接无语了,难道是真的?怎么会有如此的规定呢?

    马屿直接将册子拿过来,递给了马威,他先不看前面的,而是直接看最后的大印发现没错,人家说的就是如此。

    叶檀当初为了让这些孩子出来上学,可是做了很多事,也许以后可能就没有了,可是现在暂时还有的,所以一时间他们没有办法了饿。

    “咩咩咩……”马追边上的羊忽然叫了几声,其他的人都皱眉,只有马追眼前一亮,走到马金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什么,让这个老东西的眼神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

    马金慢悠悠地走到小蛮面前,笑着说道,“今天呢,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催粮食,那都是说笑的,今日来呢,是给你们一个大富贵的。”

    “什么大富贵?”小蛮可爱的鼻子一跳动,不满地问道。

    “给我马家的马丁向你提亲啊。”

    马金一字一句地说道,让四周的人都傻眼了。

第二百五十四节 无厘头的自以为是(3)

    从占便宜,到占不着,从规矩说到了律法,从人情说到了不屑,从不屑说到了哑口无言。

    马金终于将自己的终极想法说出来了,你不是有刺史大人的令牌嘛,不是有松洲教育方面的训斥嘛,可是你结婚这方面,我不相信你也有这方面的护身令牌?

    而且现在朝廷在鼓励结婚生子,你刺史大人再大,也不可能管这个吧,而且就算是现在都不能结婚的话,还可以订婚啊,只要是订婚了,你们家还是你们家吗?这就不一定了哦。

    而小蛮听到这个话之后,脸色立马就变了,人,原来真的可以如此无耻啊。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他们总是会找到其他的办法处置自己家的,而且虽然刚刚自己的父亲被打了,但是如此一门攀上去的亲事,他们到底会不会答应,都很难说哦。

    “马丁,是哪个?”小蛮虽然也被马金如此无耻的行为弄的差点疯狂了,不过呢,还是打算问问,似乎正在找自己的如意郎君呢。

    “来来来,马丁,过来,好好地让你未来的媳妇看看。哈哈。”马金一边对着马丁招手,一边说道,让四周除了马家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这个样子也可以?

    只是这个马丁不是和仲家庄的人定亲了没,怎么会又来定亲,岂不是要让对方当小妾?

    想到这里,大家看着马家的人就玩味了,这帮人,真的是无耻到了极点了。

    而马丁虽然跟着爷爷从仲家庄回来之后,吃了点东西,因为一路上也算是辛苦,所以流了不少汗,反而耐看了一些。

    小蛮看着面前的这个十六七岁模样的男娃,就是自己以前看到的那个马丁吗?

    马丁她自然是认识的,这个没有他父亲勇力,也没有他爷爷算计的人就是个窝囊废,做事不行,坏心眼不少。要是真的和这样的人接亲了,结果堪忧啊。

    “你就是马丁?”小蛮不客气地问道,似乎根本就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我就是马丁,怎么样,小蛮,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以后你到了我们家里,可以说是有享不完的清福呢。”马丁故作镇定地将自己的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犹如孔雀开屏一样的,为了过来,自己还特意弄了一点腮红,一朵大红花,远远看去,俗不可耐。

    而小蛮的娘亲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却有点不情愿,毕竟这小子的名声很不好,之所以这么大了还没有婆娘,除了因为和仲家庄接亲之外的最主要原因就是这个小子不务正业,干活不行,养殖嫌弃辛苦,整天就在家里吃闲饭,这样的人,在农家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谁跟你一起长大了?你多大了,我多大了,你在我面前就是个老头子,还一起长大,马丁,咱能不这么恶心吗?”小蛮一副嫌弃的模样地质问,让马丁的脸色一变,指着小蛮道,“好你个贱妇,竟然敢如此说话,看我以后收拾你。”

    “呵呵,贱妇?我第一次听到如此不要脸的话,你马丁在黄龙寨是个什么东西,大家都知道,干活不行,做事也不行,就喜欢偷鸡摸狗的,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我现在还是个孩子,你就打算将我当成你家里的人了,你们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是不是觉得还是前几年,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告诉你,你是做梦。”小蛮的话彻底刺激了马丁,他冲过来就要对小蛮动手,而这次有人过来一把将他推开了,因为根基不稳,差点摔倒。

    “蒙越,你竟然敢推我?”马丁似乎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模样,这个小子不是孤儿嘛,要不是村子里的人养活他,他早就死了,住在一个破草棚子里,吃一顿没一顿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如此的强壮。

    “啪啦啪啦……”只见一直在后面的马层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甩着手掌看着蒙越道,“小子,竟然大欺负我儿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天我就好好地教你做人。”

    说着就要过来,却看到小蛮直接拦在他的面前,蒙越是个肌肉男,而她只是个小娃娃,所以显得格外的小,只是她嘴里的话却一点都不小,“马层我告诉你,蒙越已经打算我这里假期结束之后跟我回叶氏学堂当个旁听生了,怎么,你打算打他,到时候要是打坏了,你觉得你会如何?”

    “你!”马层被小蛮的话噎着难受,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小蛮,你的意思是打算拒绝我马家的提亲了?”马克阴沉着脸问道,四周的人被他的眼神都吓得不敢抬头,担心被抱负。

    “不错,我就是拒绝,怎么,你们家不是已经给马丁定亲了吗?怎么,又来我家,难道是让我给他做妾吗?”小蛮很直接地对他说,似乎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威胁。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你放心,今日上午,马丁已经和仲家庄的人解除了婚约了,他现在是自由的。”马克的脸上一下子有了阳光了,似乎刚刚发火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哦?为何要解除婚约?”小蛮不解地问道,当初可是他们上赶着和对方接亲的。

    “那个仲妹太过粗鄙,怎么能配得上我家马丁,而小蛮你也算是读书人了,正好和他相配。”马克一脸兴奋地说着这件事,似乎已经成事了,同时说道,“小蛮啊,我们家马丁可是为了你才退亲的,你可不能辜负他啊。”

    可是小蛮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了,对于马克的无耻又有了重新的认识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说马丁退婚是因为我?”

    “当然,我们马家可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怎么能让一个读书人当妾呢,小蛮,我们这可都是为你着想的。”马克无耻的嘴脸让一边的小金差点吐出来了,明明是因为想要占便宜,到了对方的嘴里就变成了百年好合了。

    “当妾?当正妻?”小蛮笑呵呵地指着马丁道,“你说仲妹配不上他,可是他有什么地方配得上我的?”

    “当然有,你看看,这三头羊和一头牛就是彩礼,如何,今天就将婚事定下来了,你想出去读书就读书,以后成年了之后,再成亲,如何?你看看,我们马家都有如此让步了,你岂能不明白我们的苦心吗?”马克笑呵呵地说道。

    “这些彩礼是刚刚从仲家拿来的吧?”小蛮捂住鼻子后退了一步道,“你们家也真的是奇葩啊,上午刚将彩礼要回来,下午就拿着这个到我们家里提亲,你们还真的够可以的,但是,我告诉你,这个婚事,我不同意。”

    “小蛮,这件事你说了不算,你的父亲说了才算,是吧?孟普子?”马克却忽然转头看着孟普子,眼神里寒光四起,似乎有不少可怕的想法要告诉对方。

    “这个……”孟普子从内心深处是认可这门亲事的,因为马丁虽然是个废物,可是人家族在黄龙寨还是可以数得上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马家看上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自己女儿背后的关系网,如果搭上的话,以后的日子可就不敢想象了,别看这些人都是土包子,土包子也是土包子的办法啊。

    “呵呵,马叔叔,孟叔叔可能说的真的不算。”就在孟普子为难的时候,小金慢慢地踱步过来,一脸笑意地喊了两声叔叔,让大家都奇怪这个小子的变化,这个闷葫芦似乎一下子就成为了人上人了。

    “怎么不算,难道小蛮不是他的闺女?”马克这句话恶毒啊,简直就是小蛮的娘亲当成了窑子里的姑娘了。

    “小蛮自然是孟叔叔家的女儿,可惜啊,现在就连小蛮都没有办法决定这种事的。”小金摇头晃脑,宛如一个老学究,让小蛮都想打他了,可是看到对方眨了眨眼睛,就知道他有办法,只能随即叹了一口气,似乎有无尽的哀愁。

    “怎么说?”马克和马金几人对视了一眼,奇怪地看着这个小子,竟然敢将小蛮家的钱拿走盖房子,他是真的不知道死活啊。

    “小蛮在叶家村学习这是真的,和刺史大人相熟也是真的,但是呢,这些人都没有办法决定小蛮以后的婚事,这个婚事是由孟叔叔决定的,可是,小蛮,你忘记了越王了吗?”小金的话让其他人一片哗然,这里面怎么会有一个王爷的事呢?

    “什么越王,小金,你不会胡说八道吧,她一个黄毛丫头怎么会和王爷扯上关系,而且这个越王是谁?难道手可以伸的那么长,管到这里来了?”马克怒喝地问道。

    “哎,小蛮啊,我就说你嘛,就嫁给马丁也挺好的,当初离开村子的时候,就应该这么做,现在你就是想要享福的话,也不行了,我可是听说了,越王殿下过几个月开学了之后会再回樊笼学院,你到时候如何交代?”小金的话已经让小蛮明白了自己现在的救命稻草是谁了,就是那个笨手笨脚的越王李泰。

    现在的李泰还不是魏王,不过呢,也快了,可就算是个越王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接触的。

    “马叔叔,你刚刚说越王是谁,我可以告诉你,他是当今陛下的嫡亲次子,除了太子殿下之外,就属于他最受恩宠的,上次他在叶氏学堂的时候,和小蛮辩论,结果输了,当时他可是说过,要给小蛮一个说法的,只是不知道如果这个说法就是将黄龙寨的村长给拉下来,他到底会做还是不会做呢?”

    “那个死胖子,就会胡说八道。”小蛮却似乎不想提起这个事,对于李泰的态度就是死胖子,因为李泰属于典型的易胖体质,就算是和那些孩子们一起到处玩耍,也是没有办法克制住内心深处的吃货本质。

    而小蛮的如此不屑地对一王爷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让四周的人都吃惊不已,看来小蛮这几个月经历的太多的事,可见不简单哦。

    “小蛮,人家毕竟是王爷,虽然也得下地干活,因为烤吃的将叶片家的草垛子给点燃了结果被叶家村的狗追了,可是毕竟是王爷,你如此说话,以后见面怎么办呢?”小金这句话似乎是无奈,却在提醒马金等人,自己和这个王爷的关系那是非比寻常啊。

    “小金,你说的是真的?”马金却似乎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那里威逼小蛮的事了,脑子转变的极快,直接就开始对小金和颜悦色了。

    “自然是真的,本来王爷还想要来我们黄龙寨玩玩的,要不是因为陛下很想他,早就过来了。哎,当然啦,小蛮嫌弃他吃的太多,不让他来也是一个原因。”小金的话让马金差点晕过去,就因为那个王爷多吃了一点东西,这个死丫头竟然敢不让对方来,难道她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一个王爷来的话,到时候这里有多少人可以获得好处的嘛,就算是在王府里当个家丁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啊。

    “啪。”马金一巴掌将马克扇到一边,然后笑呵呵地看着小蛮道,“小蛮啊,这件事都是阿公做的不对,这些人啊,都是急心好利的混蛋,你不用理会他,对了,那个越王说过什么时候过来的吗?”

    “没说。”小蛮不想和这个老东西说话,然后就在他的脸色坠下来的时候,小金说道,“可能今年冬天吧,要不然,村长,你以为我们会没事建房子啊,到时候越王要是来了的话,住在什么地方啊?”

    “也是,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马追,你将这三头羊和一头牛放下,给我回家,你家的孙子如何能够配得上小蛮啊。”虽然马金心里是想着,如果越王殿下可以来我们家里住一晚的话,那就好了,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就开始动了小心眼了。

    小蛮刚要说不要,小金却笑着说道,“多谢村长大人,这个三头羊和一头牛是不少,可是,这个运送石头的人太少了,不知道?”

    “村子里的闲人都去,谁敢不去,我打断他的腿。”马金一下子成为一个正直的好人了,只是呢,这个好人却显得有点势单力薄。

    等到他离开的时候,小蛮爹娘都呆了,自己的女儿到底干了什么啊,和越王有关系,那么以后岂不是?

    不能想象了,只是赶紧让人将牛羊拉过去,牛是肯定不能杀的,但是羊是可以的哦。

    “小金,你为什么要让我们收下这个牛羊啊,我看着马金一家就恶心。”小蛮郁闷地问道。

    “小蛮,我们根基还不稳,你收下了,就是在告诉对方,如果他敢胡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将他家的东西都给拿走了,让他再嚣张,而且越王殿下也许回来的,这句话绝对不是空话,你说呢?”

    小蛮没有接话,只是看着院子里重新忙活的一群人,叹了一口气道,“哎,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人怎么可以如此无耻?”

    “现在才到什么地方,你在叶家村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好的,不管是工地还是土地里的人都是如此,可是你不要忘记了,刺史大人将那些不好的一面都给遮盖住了,你不会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好的吧,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现在我们还只是个孩子,等到我们真的去了樊笼书院的话,你看看吧,这些人非得还去找我们不可,上次的那个名额本来有四个,可是最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去的,为什么,是担心出事啊,现在发现根本就没事,反而可能会获得更多的好处,你觉得他们会放过这样的事吗?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才能最大的收回我们当初出去的时候受到那么大的风险而得到的利息,至于他们,想要靠着我们出人头地,最后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小金此时的表情像极了一个人,这个人在松洲有无上的权利和威望,他就是叶檀。

    看着小金刻意去模仿叶檀,小蛮想起当初被这么一个大哥哥抱在怀里的事,不由得笑了出来道,“小金,你是越来越坏了,这么坏的主意都能想的出来,不过呢,那个李泰真的是挺讨厌的,明明就是胖吗?还不许别人说,明明就不会生火,还在那里装大尾巴狼,害得我们受罚,当时要不是因为我们都小,非得被打个半死不可,不过,我总觉得刺史大人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个人呢。”

    小金重新从怀里取出书本,然后在手里摇了摇道,“那是当然,你不知道吗?我们大唐的太子殿下,未来的皇帝都喊刺史大人为大哥,越王虽然是个嫡子,而且学问也不错,可是他毕竟不是嫡长子,所以,以后的皇位没有他的,人家为什么要在乎他啊,不过呢,以后如果我可以真的当了王府的属官的话,也是不错的。”

    “你打算投靠李泰?”小蛮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似乎第一次认识他一样,难道说,他已经有了决断了?那么刺史大人的恩情如何去办,难道说,他不管了?

    “你想的真多,不管刺史大人如何的强大,都是需要有人帮忙他做一些小事的,而这些小事,我们可以帮得上。”小金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小蛮家,家里还有需要安慰的父母以及一堆的事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蛮看着那些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只能匆匆吃完饭,回去看书去了,感觉一下子就成了两个阶级了,真的是不舒服。

第二百五十五节 破案(1)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一直都在干活,所以有了几分体力和肌肉的孔自游将自己的小妹子小婷折腾的死去活来,而自己却感觉不到多少的辛苦。

    他刚刚起身喝了一杯凉的茶水,转身看着床上这个只有十来岁的还没有长齐整的女娃的时候,对方却忍不住抓住自己身上的被单,一脸惶恐地看着他道,“官人,妾身真的是不行了,太累了,您歇会再来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才几天没见,这个之前文弱模样的男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战斗力,让小婷吃不消。

    “嘿嘿,老子还没用药呢,你个小娘皮就受不了啦?”孔自游走过去伸手抓住她细嫩的小脚踝摸了一把,让她忍不住颤抖了几下,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害怕。

    “官人,妾身真的是受不了了,要不,您明天再来,到时候,我给您找几个姐妹一起伺候您?”小婷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只能如此说道,这种事虽然少,可不代表没有过,虽然会将钱分出去一点,可是不代表自己不想要命了。

    “姐妹?什么姐妹?是不是那些年纪大的?长得丑的?”孔自游放开她的脚踝,冷声地问道,似乎刚刚的温柔,他早就释放完了。

    “不是的,不是的,官人,我听毛肚说的,他说最近有不少新货要送来的。”小婷赶紧将自己的手脚都收到被单子里,然后怯生生地说道。

    “毛肚?什么玩意?”孔自游还真的不知道有人会叫这么一个名字呢,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

    “官人您应该是知道的,松洲对于这一块管理的很严格,但是呢,因为这里很富裕,所以总是会有一些人赚了钱耐不住寂寞想要出来玩玩,但是人少呢,像妾身这种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人太少了,所以就有人插手这个行业了,妾身也不知道那个毛肚是什么人,只是当初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干瘦如柴的样子,头上还顶着一朵花,听说也是出来做的,只是松洲对于男子喜欢的不太多,加上长的也不怎么地,后来不知道就搭上了一条线,也不知道是谁给提供的,反正弄来了不少姑娘,平时都藏着,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但是一旦有客人需要的话,他总是会送过来的,只是他收取的钱财多一些,要求也多一些而已。”

    “是吗?有雏没?”看着她的样子似乎不是在说谎,孔自游接着问道。

    “自然是有的,不过需要五贯钱,而且需要先付一半,否则的话,是不提供的。”小婷的语气里都是羡慕啊,那么多钱,自己一次才二百文而已呢。

    “是吗?这个是三贯钱,如果明天我来的时候,这里没有这样的人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孔自游说完,就穿上衣衫走了,而小婷就躺在那里,半天没有起来,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其他的原因。

    走出这条偏僻的街道,要是以前的话,孔自游肯定会大摇大摆地找一家饭店吃饭,饿了嘛,可是现在却不能如此,因为他此次出来是带着任务出来的。

    本来呢,赵昭打算和叶檀一起沿着之前的线路将松洲的这颗毒瘤给拔了,可是没想到,消息走漏了,这些人直接就不见了,他找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而叶檀依旧没有动用军方的力量,这让他有点着急。

    当孔自游和孔璇等人都来了之后,这个计划就出来了,本来孔自游是打算以后再也不去了,可是这个计划就要求他一定要去,至于说孔璇,也跟着去了另外一个人家那里,干的事差不多。

    当人在吃苦了之后,就会发现,有些事,已经可以干了,不关乎脸面,关乎人的尊严,这种尊严不是那种空空的高高在上,而是一种被需要的高高在上,所以,他同意了。

    出了这条街,他在街口对着一棵大树狂吐,要是过去,他肯定会觉得这个真的是不错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监狱里出来之后,他总觉得不对味,反而觉得有些恶心,至于刚刚的行为,不过是一种表演而已。

    等到他再次出现在孔大德家的时候,对着薛萍道,“婶子,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肃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热的天气还要用热水,可是能够喊自己一声婶子,就是赚到的,薛萍点了点头道,“一会就好。”

    “多谢婶子。”孔自游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坐在那里发呆。

    而此时的松洲一处富商家的宅子里却有一场盛会,一个来到这里不过二个月的富商,姓刘,叫刘兴武,是个做皮毛生意的人,来到松洲之后很低调,平时也就是在争取毛皮的时候稍微有点不高兴一点,但是呢,其他方面还是做的很好的,乐善好施,对相邻也很友善,大家对这家人的印象不错。

    别看门口普普通通的,和松洲其他人家一样,都是大树一棵,门也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你一走进去,就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三步一个凉亭,五步一个假山,而且里面服侍人的奴婢都颇有几分姿色,而且这户人家还有一个毛病,就是不用外来的人,只用自己带来的下人,所以平时低调的一塌糊涂。

    刘兴武今年五十了,看着富态,虽然家里的美女如云,可是脸色依旧非常的好看,红润有加,而此时的他正在自己家的凉亭里和一个年轻人对饮。

    凉亭可能是为了遮羞,用水红色的丝绸裹着,外面看不到里面,可是里面却可以看到外面。

    此时的刘兴武虽然酒倒就干了,可是脸色丝毫不变,身边的美女拉着他的胳膊,不停地用自己的胸口去挤压他,希望可以得到关注,而他的眼神却盯着对面的这个人。

    一个年轻人,自然不会入了对方的眼睛里,可是这个人身后的背景却让他觉得可以利用一下。

    在江湖上打拼久了,刘兴武早就看透了一切,什么权利之类的东西都是假的,只有钱财才是真的,有了钱你就可以吃最好的东西,玩最漂亮的女人,住最好的房子,而权利呢,不过是皇帝用来欺骗百姓的一种手段而已,什么时候觉得你不顺眼了,就可以收回来,而且属于那种不给你理由的收回,所以,他需要钱。

    而钱有了之后,他发现,自己需要一点民声,自己这么一个商人,虽然大唐不歧视商人,可是在大户门阀的眼里,依旧不入流,所以,他打算找个人来帮忙自己抬抬名声。

    本来来松洲就是个权宜之计,没有想到遇到了被羞辱的孔家的人,这个简直就是天赐良缘啊。

    他一开始也不确定会如何,只是想要接触这群除了书本一概不懂的人,可是没有想到松州刺史竟然是个土包子,就是因为这些人看他不顺眼,就打算收拾他们,之前的那个孔自游已经被关起来了,虽然现在放出来了,暂时不离开,可是在他看来早晚得坏事,而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也是一个被欺负的角色,而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不错的梯子。

    有了名声的人,总是会干出一些事让你猝不及防,而且你就算是被人指责做了什么缺德事的话,只要是有名声抗住了,谁敢乱来,所以,当这个人再次被刺史大人赶出来的时候,他就偶遇了。

    这个年轻人真的很惨,之前不过是被骂了一顿而已,可能是顾忌孔家人的地位,没有继续做其他的事,可是这次却不一样,这个年轻人的胳膊都差点被打折了,同时,脸上也宛如猪头一样。

    自己救了他,让人给他最好的药膏,现在已经可以看出来了,这个人还是能够看的。

    救好了之后,他还打算安慰他一下,说松州刺史的好,结果没有想到被对方指着鼻子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说他被松州刺史洗了脑子了,竟然说这么一个不尊孔孟之道的人是个好人,简直就是人渣,臭虫,狗屎,反正他将自己能够想到的词汇都用在了叶檀的身上,同时给刘兴武的脑袋上来了一个大大的浓痰,让他狼狈不堪。

    可是他越是如此,反而让刘兴武越是兴奋啊,简直就是最佳队友好不好,这样的人简直就是自己一直想的人呢,对方越是恨叶檀,他越是高兴,因为他也恨啊,你说一个好好的地方,你不开个青楼,非要弄什么歌舞会,你不是闲的难受吗?

    等到刘兴武让家将将他扔到自己的马车上,然后带回家的时候,对方已经骂的没有了力气了。

    吃好喝好,就是有精神。

    吃饱喝足的年轻人打算继续骂刘兴武的时候,却听到对方的一句话,就让他住嘴了。

    “其实,我是一家青楼的东家,可惜,在松洲啊,就没有这样的好事了。”

    大户人家开青楼丢人,因为这个行当虽然可以得到不菲的钱财,同时还可以获得很多美女的第一次,可是呢,好说不好听啊,很多人家都是暗地里找一些烂人做。对方将钱财递过来,同时呢,也会让大家给他们一个借口,万一要是某一天被发现了,直接将这个烂人给砍死就可以了。

    但是呢,竟然有人在自己的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年轻人表示不理解。

    “哎,也是没办法啊,这个是祖上的基业,我刘兴武还能选择么?”刘兴武一脸哀怨地说道,然后就说了一些自己所谓的内幕,让对方知道,同时加强了对方对于叶檀的不好的印象。

    来到松洲,他早就发现了这样的事,不少人情愿晚上的时候跑到隔壁的州府去玩,也不在这里待着就说明这个问题,这也是被一些人觉得为什么要将钱财外流的一个诟病。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算是松洲有青楼也是没用的,这些钱财也是会被运出去的,因为开这个行当的人需要的东西可能真的是不少的。

    所以,年轻人在刘兴武家里呆了三天,吃饭,喝酒,聊天,玩妹子,就干了这些事。

    而似乎对于刘兴武丝毫没有兴趣,只要是他提起一些类似的事,他就会多喝几杯装醉。

    只是今天,刘兴武却似乎不打算放过对方了,而是笑呵呵地看着他说道,“孔少爷,今日感觉如何?”

    “头晕。”孔少爷翻着白眼,是真的头晕,要不然,你试试连续好几天大吃大喝,美女伴床的,就算是个龙都未必扛得住啊,而自己不过是个读书人而已。

    “呵呵,孔少爷说的没错,就是头晕,只是呢,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啊。”刘兴武嘴巴一张,就有一个美人将一颗冰镇的葡萄通过嘴巴放入他的口中,然后香舌还在他的嘴里搅和了一下才放开。

    好一个香艳气氛,让对面的年轻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怎么,受不了我了,打算赶我走?”对方冷笑地看着他问道,“我先说好了,我可没钱。”

    “孔少爷说笑了,我刘兴武岂敢问你要钱,你能来就是给我面子,只是,你就打算这样子就离开了松洲?”刘兴武却是摇头地问道,“灰头土脸的如何回家见自己的族人?”

    “这个好像是不关你的事吧?”年轻人疑惑地问道,似乎这个人真的是多管闲事的很。

    “自然不关我的事,只是呢,我们也算是认识了有几天了,其实呢,你们刚来的时候,我就想要和你们结交了,可是捏也知道,我是个商人,地位不高,所以就不敢,而现在孔少爷也算是有点虎落平阳的感觉,我这不就赶上了吗?”

    “那你的意思是?”对方问道,这人到底什么情况啊?

    “你难道不想给松洲添点麻烦再走?”刘兴武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四周看了看道,“就在他最不喜欢的方面。”

    “你什么意思?”孔少爷表示听不明白,这个到底怎么弄啊。

    “松洲人富裕,松洲人的夜生活却不富裕,而如果能够让这里的夜晚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岂不是一桩美事?”刘兴武继续问道,似乎有十足的把握一样,让对方奇怪。

    “松洲的那些幼童,可是很让外面的人喜欢的哦。”刘兴武看到对方还是不明白,就继续说道,只是这句话却让对方直接瞪大了眼睛,指着刘兴武道,“你,你,你竟然让我孔璇跟你拐卖幼童?你疯了?”

    “呵呵,不是我疯了,而是你不这么做,就会疯了。”刘兴武拍了拍手,就有一个壮汉走了过来,手里拿过几个卷轴,打开其中一个,他直接傻眼了,竟然是自己玩耍的时候的画像。

    “你!”孔璇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盯着对方,他这是要整死自己啊。

    “呵呵,孔少爷,我刘兴武不是不讲理和不给朋友面子的人,这个只是算是一个保障吧,你放心,到时候,只要是你帮我的忙了,我就可以给你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以及无数的美女,你就可以风光地回到老家去了,到时候岂不是美事一桩?”

    “美你妈。”孔璇这句话没有说出口,而是在心底骂道,要是这件事真的传到山东,自己岂不是得被骂死啊,那些老古董就算是自己做了这些事,也不会承认的,反而会将自己当成孔家之耻,赶出去,到时候自己可就真的没有地方容身了。

    “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帮你?”孔璇还真的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的,让自己去放哨,自己担心眼睛不好,让自己去绑人,自己担心自己的手艺很糙,自己在这方面简直就是无用武之处啊,这个人是不是傻子啊?

    “呵呵,要的就是孔少爷的手无缚鸡之力。”刘兴武笑着说道,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孔璇的脑袋都晕了,这个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啊,到底让自己干什么?

    “孔大德是你的族叔吧?”刘兴武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反问道。

    “是的,怎么了?”孔璇道。

    “他是松州别驾,如果这次我们做的好的话,我们可以让他成为松洲的刺史啊,到时候,整个松洲都是我们说了算,你说是不是好事?”刘兴武真的是嚣张跋扈到了极点了,这样的想法都会有,让孔璇觉得对方就是疯子。

    “可是应该如何做,那个孔大德虽然是我的族叔,可是为人非常的死板,简直就是一根木头,根本就吹不响的。”孔璇真的是想不明白,难道说,自己真的是傻了吗?

    “死板不怕,眼睛瞎了都没有问题,但是呢,在金子和银子面前,应该不会有其他的态度了吧?”刘兴武说完,拍了拍手,就有两个人抬着一个大箱子过来,箱子上面没锁,他直接伸手打开,结果一道金光闪过,差点将孔璇的眼睛都给晃瞎了。

    竟然是一箱子的黄金,这些钱,自己这辈子,下辈子,几辈子也不会有的,可是现在却在自己的面前放着。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伸手抓住一块,感觉到上面的质感极强,这一刻,他发现他真的可能沦陷了,可是当刘兴武的话出口的时候,他感觉后背一冷,随即放下金子,回到座位上喝了一大口酒压压惊。

    “松州刺史叶檀是厉害,可是你觉得这么一箱子金子,可以买下你族叔的心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族叔想办法给叶檀使绊子,然后我们在暗中助他?”孔璇嘴上如此说,可是内心深处却道,“你如果真的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只是你太不了解叶檀,他这么小的岁数能够在松洲站稳脚跟,你以为靠的是什么?难道是他的长相吗?”

    “算是吧,不过呢,那样子怎么够呢,还有更好玩的。”刘兴武却丝毫不觉得说出了这些话有什么,他指着外面的城池道,“松洲以前是个边塞破城,可是现在却是一块肥肉,那些大的方面,现在我们是肯定不能吃了,因为没有那个条件,可是你没发现松洲的百姓比很多地方的都要好看吗?特别是刚刚出生的孩子?”

    “什么意思?”孔璇还是没有弄明白,孩子漂亮了,就漂亮了,什么地方没有那些漂亮的孩子啊?

    其实呢,刘兴武说的不错,因为混血以及不错的饮食,在颜值这一块,松洲的确开始变得不一样了,这个也是一种规律,一般混血的孩子都比较好看,虽然老得快,可是年轻的时候都很漂亮,而越是血统纯正的人,也是丑,这个在现实生活中是可以见到的。

    “就是说,到时候,我们想办法将叶檀赶走或者被朝廷抓起来,然后你族叔就可以上位了,到时候,这里就是我们的天然的供货场,到时候什么钱没有啊?”刘兴武的话真的是吓着他了,孔璇没有想到他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

    的确,如果松洲出现大面积的孩子丢失或者其他不可抗拒的因素的时候,朝廷肯定会查,不要以为是你的封地你就可以胡来了,这里不是汉朝的时候,汉朝的时候都是自己小王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很多封地只是名义上的,你要是弄的天怒人怨的话,到时候非得被追责不可,而当孔大德出来指责是因为叶檀的原因导致这样的结果的时候,大家都会相信的。

    可是到底如何弄呢,难道就是丢孩子,还是杀人,还是放火,还是边患?

    孔璇想了好一会就是想不明白,到底什么办法才能让叶檀焦头烂额呢。

    “你不会认为我们朝廷没人吧?”刘兴武笑呵呵地说道,似乎在说一件再过普通的事而已,可是孔璇却明白,他打算双管齐下,一边弄这里,一边弹劾。

    “可是这次天下大旱,只有松洲没事,你的办法能行吗?”孔璇不解地问道。

    “砰。”刘兴武却直接将大手拍在桌子上,似乎是怒不可遏地指着天空骂道,“这就是我为什么恨叶檀的原因,每次出现灾荒的时候,都是我们大肆囤货的时候,他倒是好,将这里弄的大家都没有饥荒,而且自己的州府如此也就算了,将其他的地方也给弄的挺好的,这不是想要断了我们的后路吗?所以,有人就看不过眼了。”

    “你还有上头?”孔璇似乎没有想到这人如此厉害,也不过是个中间人而已。

    “你说呢?”刘兴武得意的笑道。

第二百五十六节 破案(2)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很多大事,大的公司,大的国家,总是会从一个小的地方出现问题的。

    而对于松洲来说,小的问题有的时候根本就是一些人认为不是问题的问题。

    而这件事的发生,就从松洲城的北门开始说起。

    松洲的北面是扶州,因为松洲禁止烟花之地的存在,所以扶州就变成了相反的存在,本来呢,也没什么,晚上的时候总是会有人出城,本来事情也没多大,可是问题就出现在这个看门的人身上。

    之前一直在西门看门的方量,因为朋友有事,所以就帮忙顶了一个班,结果,晚上的时候,他按着时间关门了,却没想到有人竟然想要出去,他自然是不肯定的,于是就拉扯起来。

    方量虽然手干瘪,可是力量极大,而那个人一个没站稳,直接就撞到了墙壁上,晕过去了。

    还没送到松洲的医院,就断气了。

    本来呢,死了一个晚上出去沾荤腥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里面却有一个事,让事情大条了。

    死的这个人是松洲的一个读书人,虽然没有什么功名,可是因为好友不少,本来是打算晚上出去会会朋友的,没有想到死在这里,于是,他的那些朋友就闹了起来。

    士子闹事,可比孔家的那几个洋姜来的凶猛,因为他们会串联。

    本来呢,他们这些人打算见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扶州的刺史林玉彪,一个对松洲早就不满的人了,于是,一封奏折就上去了。

    而松洲这里,这个死掉的读书人的家人也跟着闹了起来了,于是,本来就热闹的松洲,更加的热闹了。

    方量不用说,已经被关押了,而其他人则要求刺史大人处理这件事,一定要公平公正,否则的话就要去京城告御状。

    长安,皇宫,甘露殿。

    刚刚下朝的李世民揉着脑袋,看着手里的两份文书,不由得头疼地对身边的太子李承乾道,“这个叶檀,就会胡闹。”

    “父皇,此事可大可小,应该如何应对?”

    李承乾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本来以为叶檀只是简简单单地在松洲待着呢,然后等到天气冷的时候,就再回来,可是没有想到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来,真的是始料未及的。

    “你看看这个。”李世民将另外一份奏折递了过去,说道,然后自己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顺顺气。

    “这个,怎么会如此?”李承乾的脸色大变,却不是生气,而是惊慌,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案子,怎么就会弄的天下皆知呢,难道说松洲真的已经不能存于世了吗?

    “太子,你还要好好学习啊。”李世民放下茶碗随意地说道,然后看着面前的两份奏表,问道,“这个事如何处理,你的看法呢?”

    “启禀父皇,看来上次儿臣和哥哥一起出去的确得罪了不少人呢,只是他们是否太过着急了?”李承乾放下奏折,在李世民的对面坐下来,喝了一口松洲特有的好茶,眉头微微紧缩地问道。

    “你看出来了?”李世民稍微惊讶地看着太子,发现他回来之后,似乎笑容少了,成熟倒是多了。

    “能看不出来吗?”李承乾和李世民说话就随意了不少,指着那份奏折道,“扶州刺史林玉彪,当初应该是我大伯和那些世家妥协的产物,而且一个州府,竟然不靠百姓的生产来增加税赋,反而靠着是青楼之类的东西,他的这份奏表表面是说松州刺史叶檀不遵守朝廷的规范,私自给百姓过多的干涉,讲的是老子的那一套无为而治。可实际上是眼红松洲的百姓红利,想要通过告状来恶心朝廷和松洲,而之前我们得罪的那些人也跟着起哄,加上这个什么孔家,他们倒是万民之师,带着百姓换了一个朝代又一个的。可是他不知道大唐不需要万民之师的吗?”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李世民好奇地问道,“那么大唐的万民之师是谁?”

    “自然是朝廷,朝廷给的律法才是根本,指望这些人还不如指望那些被喂饱的子民呢。”李承乾不屑地说道。

    李世民细细咀嚼,发现这小子说的话还真的不错,对于那些人来说,朝廷不过是个临时的机构,而他们才是万古长存的,所以,他们不停地要求回到过去,恢复族制之类的,其实就是在要求大家都听话。

    “那么这件事,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李世民问道,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呢,魏征能够不过来找事,他就不在乎其他的事了。

    “顺其自然。”李承乾随意地说道,似乎根本就不在意。

    “你不担心有人继续弹劾叶檀?”李世民接着问道。

    “弹劾好啊,弹劾了才能看到到底是谁在捣鬼。”李承乾随意地说道,根本就将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家事来看了。

    李世民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犹豫什么,不过还是从袖子里取出一份黑色的奏本递给李承乾道,“你再看看这个吧。”

    “什么,竟然是还有如此胆量,可真的不简单啊,不愧是我李承乾的哥哥。”李承乾接过之后,细细看了两遍,竟然发现自己有点气喘吁吁了,这个奏折上的东西如果可以做到的话,大唐的本质上又有了新的提高,只是呢,问题也非常的麻烦。

    “父皇,您认为这个可能吗?”李承乾有点不可思议,自古一来,别的事都容易一些,想要将一些土匪给剿灭了,绝对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好,特别是在一些刚刚建国的时候,更加如此。

    但是呢,因为如此,很多地方也显得格外的显眼,说起来搞笑,有的地方竟然没有刺史,只有别驾,因为刺史被人弄死了,没人愿意去。

    现在的大唐可不是后世的世界,有点什么消息全天下都知道了,现在他们知道的一些地方可能会成为可怕的聚集点。

    而这件事的难点不在于你到底可以不可以做成功,而是在于你做的彻底不彻底。

    “父皇,我们今年冬天的时候不是要发兵草原嘛,现在搞这个,是否来不及呢?”李承乾疑惑地问道,事情是好事,只是这个时间上太赶了。

    “既然叶檀觉得可以做,我们就试试,毕竟他之前给我们的建议也算是都是成功了。”李世民想了一下,说道,然后指着三份奏折道,“这件事就到这里了,我们拭目以待吧。”

    “诺,儿臣告退。”李承乾说完就回东宫去忙起来了。

    李世民看着儿子离开,而自己却脑子跑到另外一个地方了,那里虽然不是大唐的绝佳的地方,可是为什么要选择那里呢,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难道说这小子在边塞呆着腻歪了,打算进入内地了吗?

    因为不知道,所以不了解,但是呢,这个事总是需要一个开头的,至于说草原出兵的事,大不了到时候自己不去,叶檀也不去,大家都在这里守着,看看结果。

    其实国家建立之后,过去的人的牧民的手法也不过才那么几个,不过是休养生息而已,但是主动提出更多的意见的人不多,因为没有前例可寻啊,而且如果你做的多了,还会被埋怨。

    但是呢,叶檀似乎不在乎这个。

    “小子,知道朕担心你了,就开始主动承担责任了,如果你这次的事真的做的不错的话,那个钱庄的计划,朕会找人和你对接的,否则的话,你想要娶朕的女儿,那就不好办了。”李世民从袖子里再次抽出一份红色的奏本,上面的文字写的东西让他害怕啊,一个月松洲的赋税竟然超过了一万贯,要是知道大唐的上州一年的也不过才十万贯而已,真的能够到朝廷手里的不过才一半都不到,可是他没有想到松洲竟然成为一个金蛋了。

    皇家的人看人,是不是有才,除了忠心之外,就是看实际的东西,比如说钱财,而不是看其他的东西,因为他们知道,其他的东西自己都有,而这个东西却不一定很多哦。

    阳光升起,早上的凉风被几分阳光照射的不见了,而本来安安静静做生意的松洲城一下子就热闹了,很多人都围在刺史府门前,看样子,心情很激动,大家围成了一个半圆,而在中间的是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老人以及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妇人,她们就躺在刺史门口,要求主持公道。

    孔大德一脸的疲惫,黑眼圈很重地从衙门里走出来,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昨晚一夜没睡。

    “既然是告状,就进来吧,刺史大人亲自审理。”

    他说完,就有几个衙役将俩人扶了进去,然后后面跟着十来个读书人模样的人,嘴里喊着的口号是,看看刺史大人如此惩戒恶人的。

    虽然松洲也算是组建的有些时间了,可是真的升堂审案子,叶檀却是第一次,今天他特意地将自己绯红色的官服都穿上了。

    “堂下何人?”叶檀手里的醒目一锤,两边的衙役就直接喊出来威武两个字,整个大堂还真的显示出那么一点威严的感觉。

    “民妇林韩氏参见大人。”那个少妇还真的挺有几分姿色的,皮肤挺白,眼神是桃花眼,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给叶檀行礼,只是这个天气是热了,你传承如此模样合适吗?胸口的两个弹丸都可以看得见呢,叶檀甚至于听到了四周大家的口水声了。

    “所为何事?”叶檀眼神犀利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孩子,反而像是一条毒蛇一样地盯着对方。

    “民妇林韩氏状告松洲城门官方量,前日将我夫打死一事,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啊。”林韩氏说到这里,直接就哭出来了,而地上的那个老婆子也跟着喊道,“大人啊,大人啊,我儿可是读书人啊,平时性格很好,也不主动招人怨恨,可是没有想到竟然被人给打死了,一定要给我儿偿命啊。”

    地上的老婆子的话让叶檀脸色一变,这个女人看着也就四十岁左右,看来以前也是个喜欢养尊处优的人,喜欢打扮,而今天却穿着有点破旧的衣服,只是你好歹将衣服领子上面给遮盖一下,你如此模样,合适吗?

    叶檀坐在上面都可以看到她白净的脖子,可见这个女人很会保养呢。

    “前日晚上的那个人?”叶檀似乎刚想起来此事,不由得问道。

    “正是的,正是的,大人,那个人就是民妇的夫君。”林韩氏赶紧说道,要是过去呢,她不敢过来,可是松洲松垮垮的氛围早就出现了,所以大家也就不是很在意了,再说了,后面不是有人嘛。

    “为何出城?”叶檀问道。

    “为了访友。”林韩氏回答的很快很干脆。

    “访友何人?”叶檀继续问道。

    “这个,是一帮平时读书的好友,本来打算一起聚聚,涨涨学问的,可是不曾想,竟然就这么去了。”林韩氏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让叶檀手里的醒目再次响起来道,“够了,本官最讨厌别人哭哭啼啼的,有事说事,再敢哭,按着咆哮公堂论处。”

    “是,刺史大人。”林韩氏似乎一下子就收住了哭声,抬头的时候还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呢。

    “到底访友何人?难道连名字都没有?”叶檀问道。

    “刺史大人,我夫君平时这些事都是不告诉妾身的,所以妾身也不知道。”林韩氏的话刚落,她的婆婆就开始喊了起来了,“大人啊,我儿还在义庄听着,死不瞑目啊,还请大人给我做主啊。”

    “好,我给你做主。”叶檀笑呵呵地将手里的醒目拉过来,对着桌子就是一下子道,“来人,给我将这个刁妇拉过去,打二十大板。”

    “啊?”那个林韩氏的婆婆傻眼了,这个什么意思啊,自己做了什么事了,你就打我?

    “大人,不知为何要打我婆婆?”林韩氏赶紧问道。

    “你若是再多言,我连你一起打。”叶檀似乎根本不屑于问这个,让她手掌一抖,刚要闪开,却忽然听到身后的一个人说道,“大人,您这个审案子的方式不对吧?”

    “谁说话?”叶檀却抬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问道。

    “就是学生林道新,参见刺史大人。”

    说完一个清洁溜溜的男子走了过来,看了林韩氏一眼,眼神**,然后对着叶檀行礼道。

第二百五十七节 破案(3)

    “你的意思是打算指教我了?”叶檀冷冷地看着他问道,似乎很不高兴。

    “学生不敢,只是学生觉得应该问清楚一点才好。”林道新的行为表现,让人觉得不错,这样的人才是讲道理的人嘛,而叶檀似乎有点不讲理,当然啦,这是外面人的看法。

    “既然你有如此坚定,那就一起打吧。”叶檀的话却直接颠覆了大家的看法,所有的人都傻眼了,这个刺史大人打算干什么啊,这是打算制造冤狱吗?

    “这个,刺史大人,为何要打学生?”林道新也是傻眼了,怎么可以如此操作呢,要是自己一个读书人也被打了的话,岂不是丢人丢死了?

    叶檀却丝毫不管他的问题,而是指着他对衙役道,“他们两个女的打二十,他打二十五。”

    两边的衙役都是刺史府的人,自然是不会管这些人怎么想了,上去就抓住了三个人,边上就有长条凳子,压上去就打算动粗。

    “学生不服,学生不服,大人,大人,您这是动用私刑啊。”林道新根本手无缚鸡之力,被人压住之后,只能扯开嗓子大喊,同时对着门口喊道,“如此昏官,大家给我主持公道啊。”

    外面的声音一下子就起来了,还有好几个读书人插在其中起哄。

    “既然如此,这个男的打三十,女的打二十。”叶檀的话却让外面的人也瞪眼了,这怎么越来越多了。

    “开始。”叶檀根本就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看着衙役喊道。

    “砰……”

    “啊……昏官啊……”

    “啊……”

    ……

    很快,大堂之上就响起了惨叫声以及打板子的声音,而外面的人被这个动作给镇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女人打的很轻,而男的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等到板子打完了之后,林道新差点晕过去,额头上都是汗珠,只能趴在长条凳子上。

    “知道我为何打你们吗?”叶檀说完这个,根本不顾及林道新那杀人的眼神,而是看着孔大德,问道。

    孔大德咳嗽了一下,就从边上拿出一本类似唐律的东西,开始念叨,“根据大唐律法,扰乱公堂,仗责二十。”

    “这个……”

    林道新被他的这条律法给堵住了嘴,因为在大唐,其实还有以下告上,也是需要打板子的,但是呢,如果是说的是事实的话,可能就可以免了,但是呢,没有想到叶檀竟然用了这么一个罪名。

    为什么说这个罪名不好办呢,因为他属于唐律疏议的范畴,就是说,打还是不打完全是看大人的心情,就好比是一般我们看到的那种大不敬之罪,其实就是个有弹性的东西,皇帝说你大不敬,你就大不敬,皇帝说没事,就没事。这也算是一种可怕的特权吧,一般情况下是没有的,但是呢,在特殊情况下却可以随时将你弄死。

    “现在,你滚到一边去,你来说,到底什么事。”叶檀笑呵呵地指着林道新说道,让大家的眼神再次一闪,不是吧,刺史大人说话如此的彪悍,不简单哦。

    “民夫林韩氏状告城门官方量将我夫君打死一事,还请刺史大人给民妇做主。”林韩氏这次不哭不闹了,而她的婆婆似乎就是个助攻手,根本就不主动说话。

    “哦,这事啊,来人,带方量。”叶檀似乎才刚刚想到什么一样,直接喊道,让外面的人再次大跌眼镜,如果有的话,只是呢,这个所谓的刺史大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的吗?

    过了一会,在监牢里的方量就被带上来了,这小子不过才两天的时间,竟然白了不少,而且胖了不少,除了身上的镣铐之外,竟然有一种不是罪犯的感觉。

    “罪臣方量见过刺史大人。”方量直接跪在那里,对着叶檀施礼,这个动作让叶檀很高兴啊,而让林韩氏和她婆婆差点将牙齿咬断了,要不是有人拉着的话,早就过来咬死他了。

    “你这个恶贼,竟然敢杀死我夫君(我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好了,肃静。”叶檀拍了拍桌子,看着堂下的人问道,“堂下何人?”

    “罪臣方量。”方量跪在那里,宛如一座高山一样,眼神清澈,丝毫不见一点点的辛苦模样,反而有点类似修养的感觉。

    “所犯何事?”叶檀继续问道。

    “打死松洲人林萧。”方量倒是很真切地回答道。

    “这个林萧是个读书人。”一直在边上躺着的林道新赶紧说了一句,因为这个才是重点啊,否则你大晚上跑出去,不好说啊,读书人三个字却可以将很多事化解的。

    “给我张嘴五下。”叶檀根本就是要整死这个林道新的节奏啊,听到他的话之后,直接说道。

    “啪……”结果林道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抬手来了五个耳光,脸上红肿起来,而外面的读书人却被叶檀如此动作弄点可怕了,这个刺史大人,简直就是疯子,可是他却不知道要不是叶檀足够疯的话,他们还能疯起来吗?

    “为何要打他?”叶檀根本不看林道新,而是看着方量问道。

    “他要出城,下官不让,结果,他就伸手想要抓下官,一时推拉之下,就装上墙角了,最后抢救不及就死了。”方量一字一句地回复,而那边的林韩氏则刚要说话,看到叶檀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只能闭嘴。

    “他为何要出城?”叶檀继续问道。

    “听说是会友。”方量继续说道。

    “他是几时想要出门的?”

    “亥时已过,子时之前。”方量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问自己,可是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这就是说,这个读书人大半夜的时候出门的,不简单哦。

    叶檀转头看着林韩氏道,“你夫君说没有说和什么人见面?”

    林韩氏终于等到机会了,赶紧说道,“是和扶州刺史大人举行的文会有关。”

    “哦?这样子啊,扶州近期有什么文会?”叶檀接着问道,不过问的人却是孔大德。

    “百里群妍宴。”孔大德有点尴尬地回答道,说真的,他是真的不想回答。

    “哦,是讨论那本书籍?还是某个大家的论点?”叶檀不解地问道。

    孔大德脸色古怪,而其他的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看着林韩氏的眼神都有点奇怪了。

    “在什么地方,刺史府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叶檀接着问道。

    “在扶州的春花楼。听说不少人去,将那里都给包下来了。”孔大德的话,让叶檀愣了一下,随即看着下面的林道新道,“本官现在允许你说话,你告诉我,春花楼是什么地方?”

    “这个……”林道新被他的这么一句话问的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回答,难道说是诗词歌赋的地方,可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啊,它是扶州最大的青楼啊。

    “不知道啊。”叶檀点了点头,看着外面的那些看热闹的人问道,“谁知道?”

    “大人,我知道啊,春花楼是扶州最大的青楼,听说里面什么姑娘都有,简直就是个逍遥窝子啊。”一个人躲在人群后面,大声地说道,似乎还有点羡慕呢,“只是那个地方花费可不低哦,听说一晚上没有百十贯根本就出不来,而且三百贯的话,就可以给那里的女子赎身呢。”

    “哦?青楼啊,一个刺史在青楼里接待一个读书人,林道新,你们玩的不错啊?”叶檀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

    “这个……”林道新知道这种事属于典型的好做不好说,一说就不好听了,可是现在他还能怎么办,只能捏着头皮道,“大人,这个不犯法吧?而且我们只是受邀而去,也不是富裕的人,只是长长见识不行吗?”

    “当然可以,长长见识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呢,我这里告诉你一件事,你可能没钱,但是呢,我们这次出事的林萧却不一定哦。”叶檀从边上拿过一份纸质放在案子上道,“林韩氏,你们家有店铺吗?”

    “刺史大人,为了响应松洲商人交税的办法,我们家有两个店铺,不大的,都是纸张店。”林韩氏说这话的时候有点犹豫,谁都知道钱是个好东西,但是呢,做生意这件事,还是有点抬不起头来。

    “哦,那就是了,你们家的店铺地理位置如何?”叶檀继续问道。

    “在大智大道上。”林韩氏奇怪叶檀会如此问,不过呢,还是回答道。

    松洲一共四条大道,松州大道、大智大道,大勇大道,大仁大道。如果加上后来修建的话,应该是七条才是,不过呢,现在的人还是有点少,所以这几条大道现在可以说是最繁华的地方。其中太极楼就在最富裕的松州大道上面,可是其他的几条街道也不差啊,都是黄金店面,不说一定赚钱,可也差不多。

    “哦,是个好地方,那里的店铺租金可不便宜啊,你们家也算是有钱嘛。”叶檀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

    “妾身娘家还有点钱,当初投了一些。”林韩氏辩解道,这个也是可以查的,很多人没有那么复杂的。

    “嗯,这个我不会在意的,只是现在那个店铺应该不属于你们家的了吧?”叶檀的话让林韩氏差点跳起来了,眼神激动地看着叶檀问道,“不知道刺史大人何意?”

    “我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因为看到这个之后,发现你的夫君不是简单的去看看,玩玩,而是打算大干一场啊。”叶檀用手指一弹桌子上的纸张,笑着说道。

    “不知大人可否给妾身看看?”林韩氏看来是识字的,着急地问道。

    “拿去。”叶檀说完,身边就有一个文书将这几张纸递了过去。

    林韩氏谢过之后,就开始看了起来,只是越看脸色越差,特别是在最后看到的那个指纹的时候,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不过最难看的还是林萧的娘亲,她不知道为什么,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流下来,特别是在林韩氏看她一眼的时候。

    “大人,民女看完了。”林韩氏知道这个东西还得收回去,只能还给叶檀。

    “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夫君准备了几百贯钱,还将家里的店铺都卖了,是为了去参加友会,什么朋友聚会要这么多钱?”叶檀将那个东西放在桌子上拍了拍,然后看着她问道。

    “这个……”林韩氏一时间心跳如麻,不知道如何说,低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婆婆躲闪的眼神,不由得怒喝道,“刺史大人,我婆婆知道的。”

    “哦?林东氏,你来说说,你儿子带了这么多钱出去?”

    “这个……”林东氏还真的不知道如何说是好,只能低头沉吟。

    “林道新,你说呢?”叶檀看着似乎缓过来的林道喜,笑着问道。

    “刺史大人,一个人带着钱只要是不干违法的事,应该都没事吧?”林道新想了好一会,才想出这么一个问题来,我就是有钱,我任性,不行吗?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我只是问问而已。”叶檀说完这个,看了一眼孔大德,他咳嗽了一声道,“根据松洲律法,戌时之后不得出城,除非有刺史府的手令,否则一律按内奸论处。”

    “你听到了?”叶檀笑呵呵地看着林道新问道,“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律法吧?”

    “这个?”林道新还真的知道,当初这一块他们这些人虽然没有参与制定,可是参与了抄写的问题,所以,他们能不知道吗?明知故犯,可是罪加一等啊?

    “刺史大人,这是松洲律法,不是我大唐律法,所以应该不能算吧?”林道新终于又找到了一个点,告诉对方,你这个不能算的。

    “是吗?当初我将律法发布出去的时候,说过什么,凡是不认可的都可以离开松洲,可是你们不仅没有离开,反而买下了店铺,你现在告诉我松洲律法和大唐律法不一样,你跟我开玩笑的吧?”叶檀笑呵呵地问道,只是最后一句话却带着阴沉的感觉,让他有点胆寒,什么意思,难道说自己说错了?

    边塞的律法和长安肯定不一样,这个是人都知道,但是呢,平时不犯事,谁会在乎啊?一旦犯事了,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才能摆脱这个事才是。

    “现在我也可以告诉你们,如果谁不想遵守松洲的律法,可以离开。别想着沾着松洲的便宜,还想要吃喝玩乐的无法无天,这里是松洲,是我松洲候叶檀的封地,也是大唐的地方,如果你们觉得活的太舒服了吧,我可以送你们去见见外族人,要不要一起去啊?”

    叶檀的话,让门外的人都傻眼了,看来刺史大人之前在松洲中央街道那里的话是真的,是不折扣的,虽然平时嘻嘻哈哈的,但是当初来进犯的吐蕃部落被斩首的事,他们似乎忘记了,而现在再次提醒了。

    “其实呢,我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方量动手伤人按着大唐律或者松洲律法都是重罪,这本没什么,可是我想问各位的一句,你们晚上在城里游玩到了很晚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安心,没有那种随时可能被人抢劫的感觉,你们能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吗?是因为我这个刺史吗?还是因为有方量这种不起眼的城门官,到了时间点就将大门给关上了,然后一夜不睡地守着,好嘛,现在为了出去给几个歌姬赎身,竟然敢大半夜地就要求开门,难道说,你的个人喜好超过了整个松洲人的生命了吗?如果谁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这里可以告诉你,你幸福了,从今天开始,离开松洲吧,去别的地方讨生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这样的人。”

    叶檀的话让大家一时间安静了不少,因为这个道理一点都不空洞,反而非常的时代,对于他们来说,晚上可以随意地玩耍到很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们觉得安全,而守门的人是谁呢,就是方量这些人呢。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林萧罪该万死,既然已经死了,我就不追究了,也就不拉出来鞭尸了,方量为了维护松洲治安,功德无量,因为已经是九品的官员了,就不给你升官了,赏钱五十贯。”叶檀笑呵呵地说道,让跪在那里的方量都觉得奇怪,杀人了,还是好事了吗?

    “不过,从今天开始,任何人不遵守松洲的律法,敢在半夜出门的,城门官可以一律按着奸细处死,不必背任何的罪名,同时,凡是有这样的人家,一律赶出松洲,家产罚没。”叶檀忽然拍着桌子,怒喝道,“敢不将松洲的人当人的人,就不是人。”

    “诺。”孔大德和其他的压抑都躬身施礼,看着叶檀站起来,似乎要走。

    “大人,您如此做,难道不怕天下读书人的悠悠之口吗?”林道新趴在那里,也傻眼了,什么意思啊,难道说,就这么算了?一个读书人,孔圣人之后,竟然被一个当兵的打死了,你们不处理,还要奖赏他,这算是什么事啊。

    “对的,大人,你如此做,是否考虑过天下读书人的心情呢?”门口的几个读书人也跟着喊了起来了,特别是之前跟着来的那几个,喊得更加的热烈了。

    可是林韩氏和林东氏似乎已经不在意这个了,两人的眼神都带着怒火,似乎有天大的仇恨一样。

    “林道新,你如此做,让我如何宽恕你啊?”叶檀再次坐下,看着还趴在那里的他,忍不住问道。

第二百五十八节 破案(4)

    当一个人想要作死的时候,你是真的没有办法不去成全他,就像是有个人他想要直接淹死自己的时候,你是没有办法阻止的。

    而林道新这个没有任何功名的读书人,却打算在这一刻,找找死亡的感觉。

    “大人,学生不明白您的意思,难道说,大人真的不在乎吗?”林道新却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被打的事,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

    “看来你是真的打算不要命了,可惜啊,你的堂哥林萧刚死了,你本来是有机会的啊。”叶檀的话刚落,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的一个声音,“刺史大人,您不将读书人放在眼里,是否将孔圣人放在眼里呢?”

    一句话,让本来有点死鱼表情的林道新立马就活过来了,反而对着门口的人喊道,“孔璇兄,孔璇兄,您终于来了。”

    门口的人忽然散开了,只见一个一身白色衣衫,头顶学士帽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脸的得意和嚣张地看着屋子里的人,不由得问道,“这里怎么会如此,男女一个地方受刑,岂不违礼法?”

    孔大德看到自己的侄子竟然进来了,而且看着他身后的那群人就知道,这个小子肯定是最近搭上了什么高支了,才会如此如此的膨胀,可是他不知道叶檀的胆气吗?

    本来上次事之后,他还以为这小子学好了呢,没有想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的靠山,现在他开始大大方方的打着孔家的旗号,给读书人露脸呢,难道他不知道,这个不只是松洲容不下他,就连陛下都有可能会对他动粗啊。

    邀买人心,自古就是个苦差事,而且很可怕的苦差事。

    弄不好,就得被人干掉,因为自古可以这么做的人之中只有一个人可以,那就是皇帝。

    “孔璇,你搞什么,还不退下。”孔大德大声地喊道,这小子是不是疯了,叶檀刚刚饶恕他,他就忘记了之前的事了。

    “叔父大人有礼。”孔璇此时倒是一点都没有之前的跋扈了,而是对着孔大德施礼,然后说道,“叔父大人,今日非是私怨,而是为了给天下的读书人讨个公道,还请叔父大人不要阻拦。”

    “你!”孔大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这么作死,你觉得好吗?

    “慢。”叶檀却拦住孔大德,让他不要说话,而是自己看着孔璇道,“你觉得我判的有问题?”

    “大人,的确有问题。”孔璇一边说着,还一边施礼呢,一副世家子弟的模样,非常的显眼和有气势。

    “你说的问题是什么问题?”叶檀继续问道,两人的话,有点类似打哑谜一样的感觉。

    “人心问题,天下稳定的问题。”孔璇的话还真的是大啊,简直就是大的没边了。

    “哦?还有如此大的问题,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叶檀好奇地问道,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想过。

    “自古便有,大人便是读书了就知道,自古士农工商,士为第一,其他的稍后,士人自古便代表着民心所向,大势所趋,所以,每个朝代都会善待士人,可是现在一个士人却被一个当兵的给打死了,大人,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天下的读书人寒心吗?现在大唐初立,如此动摇国本的事,大人都干的出来,难道不怕圣人的震震之言吗?难道不怕民心失去之后的大唐的未来吗?如此一来,岂能对得起大唐陛下对您的期待,以及大唐的律法呢?”孔璇为了让叶檀弄死方量,这个一通拽,反正就一个意思,我们是士人,我们高人一等,你让一个当兵的杀了我们的人,然后还没事,你以为这算是什么?

    “他违反了松洲的律法。”叶檀似乎有点无礼地回复了一句,只是这句话让林道新听出来的无奈之语,搬出来如此的惶惶之言,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林萧兄是我来松洲之后才认识的,知书达理,为人为善,平时也不喜欢出去,整天就是写写画画,苦读圣贤之书,他之前之所以会卖了自己的店铺出去,只是为了去扶州给几个身世可怜的女子赎身,让她们过上正常的生活,因为春花楼的人说了,过了那一晚,人家就要送走了,所以林萧兄才会如此着急,他平时也几乎不去哪些地方,只是和一些师友们聊天喝茶,根本就不会去那样的地方,就因为想要救人,却被人、阻拦杀死,如此恶徒却能得到赏赐,刺史大人,如此是否太过不讲究人道了?”孔璇一番话将一个为了救人的苦难读书人的形象直接就拉出来了,要是真的相信的话,还真的上可以原谅的一样。

    看着孔璇一本正经地在自己面前胡说八道,孔大德恨不得直接堵住对方的嘴,你这话也就是忽悠忽悠普通的人算了,你真的以为刺史大人不知道吗?

    让一个人倾家荡产地去救助一个青楼里的女子,然后让对方从良这种事,孔大德见过几个,但是呢,人家都是腰缠万贯,而且身份显赫的,几乎没听过自己破家来救助其他人的,而且更加可怕的是,这样的事,似乎还一下子就上升到了另外一个高度了,如此做,是否有打压读书人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是想要做好事,违法也是可以的,是吧?”叶檀反问道,这个孔璇口才不错哦。

    “律法不外乎人情,如此一个急切的事,当时这位城门官是否问清楚了?”孔璇这句话是看着方量问的,让对方愣了一下,随即看了一眼叶檀,才回答道,“未曾问起,只是当初林公子想要出城,而我不让,结果就吵起来了。”

    “既然未曾,为何要将一个这样的好人打死了?”孔璇逼问道,似乎方量做了真的大的错事了。

    “我不是有意的,当时林公子想要抢我兜里的钥匙,我不给,然后他就抓住我的肩膀咬了我一口,我一疼之下,推了他一下,就撞到墙上了。”方量说到这里,还特意将衣服撕开一个口子,上面的牙印清楚可见,从牙印的分布来看,应该是一个男人咬的,至于说是不是林萧咬的,现在再说的意义也不大了。

    “是你推他的吧?”孔璇继续问道,“他是个读书人,和你们这些粗人是不一样的,他就算是有再大的力气,也没你大啊,你应该以前当过兵的是吧,应该知道如何对付这些人的手法吧,为什么不将他制服,反而出手伤人呢,是否有别的想法?”

    “没有,我当时就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他大晚上出门不合适。”方量被他的气量给吓着了,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不停地解释。

    “大晚上不出门合适还是不合适是你说了算吗?他是一个大人,而且是个活人,他想要干什么,难道还要向你报备吗?你不过是松洲的一个小小的城门官而已,怎么,你有什么资格可以管一个读书人的事?”孔璇的话已经不是无耻了,而是无耻到了极点了,这样的话都可以说出来,可见不一般呢。

    “我……”方量竟然发现对方说的不错,自己可以管理自己,可以管理松洲的百姓,但是对于一个读书人,你如何管理,你难道是老师还是孔圣人之后?否则的话,你用什么要求管理人家,你说律法?可是人家这是去救人啊,你如此做,是不是有点没有良心?别看现在的社会讲究律法,律法一下大家似乎都可以认同了,可是过去不一定是如此哦,有的时候,律法抵不住人内心的约定俗成。

    “我不知道。”方量感觉自己的脑子都炸了,不停地挠头,头发都拉扯下来一缕,一缕的,血丝都出现在手掌上,似乎有说不出的恐惧一样。

    “呵呵。”叶檀却笑了笑,走了过去,一巴掌拍在了方量的脖子处,这哥们就晕过去了,然后看着四周的惊讶的衙役道,“将他送回家,告诉他娘亲,要是再敢犯浑,就让他娘亲抽他。”

    “诺。”几个衙役对视了一眼,就将方量小心翼翼地抬着出去了,而孔璇却似乎很着急,没有想到这人竟然给抬走了,岂不是没有了对付的对象了?

    “且慢。”孔璇的话刚落,就看到叶檀的手掌直接撞击了自己的脸蛋道,“给你脸是不是,你说,是不是给你脸了?”

    他的这一巴掌让孔璇的脸上迅速地出现了一个巴掌印,而衙役赶紧将方量抬走了,这里的事,不是自己可以看的,而外面的那些人则直接傻眼了,之前虽然孔璇和孔自游也在这里闹事,可是当时只是个落魄的世家子弟,没有说出来,大家也就当做没看见,可是现在都说出来了,你还如此动作,是否不太好呢?

    “你敢打我?”孔璇捂住嘴巴,脸上的疼让他整个脸都变形了,指着叶檀怒喝道,“你不过是个普通州府的刺史,竟然如此对待一个孔圣人之后,你胆子太大了,我一定要告你,一定要告你。”

    “在大唐,我认识的人很多,但是不包括你们这些所谓的读书人,你以为我凭什么敢打你呢,你想知道吗?”叶檀却不在意地问道,自己又不想当皇帝,怎么会担心读书人看自己不顺眼呢,反而笑呵呵地问。

    “凭什么?我告诉你,叶檀,你如此残酷的手段,让松洲上下敢怒不敢言,你如此的暴行,岂能不告之天下人,到时候人人唾骂你,我看你如何自处?”孔璇似乎被激怒的疯狂了,嘴里的话也是疯狂不已。

    “是吗?我的暴行就是让我治下的人有饭可以吃饱,有衣服可以穿,有孩子可以养好,有书可以读,其他的我需要吗?”叶檀反问道,然后就突然看着林道新问道,“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一直容忍你吗?”

    “什么?”林道新有点想要吐槽,你都将我打成这样子了,还想要说自己容忍我?

    “自从你们来了之后,我就派人去搜了你们家了,没有想到啊,还有意外的发现,你想知道吗?”叶檀的话让林道喜脸色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过依旧很认真地看着他道,“你想干什么,我那里什么都没有。”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绝情的人啊。”叶檀笑呵呵地说道,然后看着孔璇道,“今日你也在此,以后回到山东的时候,可要带着我和老祖宗说一声啊,你们的读书人可真的了不得啊。”

    “来人,将东西带上来。”叶檀拍着手说道,然后就有四个人抬着两个箱子上来了,当他们将里面的东西打开了之后,林道新和林韩氏都脸色变了,因为这里的东西的确是他们的,而且都几乎没有改变样子。

    “你们还真的是相亲相爱啊,这里面的东西我都不敢多看呢,没有想到啊,你林道新倒是真的惜香怜玉啊,自己的堂哥还没死的时候,你就开始学会照顾了,而且这方手帕上面的鸳鸯也绣的不错,看来林韩氏,你是用心了,只是呢,你的心是否用错了地方?”

    叶檀看着浑身发抖的林韩氏,继续说道,“至于说林东氏,你也是个人才啊,和儿子一起将家里的东西卖了,而且还是人家林韩氏的嫁妆,你也是人才啊,难道你不知道大唐律法里面嫁妆这东西不属于夫家,而是属于女方的吗?你们如此做,不过就是为了找几个歌姬回来,看来林韩氏的妇科问题很严重啊,这些年过去了,都没有孩子,至于说为什么没有,林韩氏,我要不要说说?”

    “你,你是恶魔。”林韩氏感觉自己的脸上像是火烧了一般,不停地捂住脸说道。

    “你不想听,但是呢,林东氏应该挺喜欢的吧。”叶檀说到这里,指着一份竹简模样的东西道,“这里面是你儿媳妇和你的侄子之间的书信往来,他们还真的是有情啊。当初林萧还不认识林韩氏的时候,他就认识了,并且感情不错啊,只是林道新家里穷,拿不出钱来,所以后来林萧就娶了她,可是谁能想到呢,当时的林韩氏已经有了身孕了,担心被看出来,就出去堕胎,后来不能怀孕了,这种好事你们都可以遇到,是否非常的不错啊,那个孔璇,你来告诉我,你们的读书人,做事都是如此的干净利索的吗?”

第二百五十九节 破案(5)

    “啊,原来是你这个混蛋,害得我林家绝后,我跟你拼了。”

    林东氏听到叶檀的话之后,猛然从地上跳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就扑上去一把抓住了林道新的脸,然后就是胡乱地挠来挠去,林道新此时的屁股上还有血迹呢,根本就不敢乱动,只能惨叫,声音渗人,不一会的工夫就是满脸的伤疤,而林韩氏却似乎被吓着了,站在那里不跑。

    林东氏在林道新的身上发泄了火气之后,转身看着林韩氏,直接跑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上的簪子拉下来,青丝如云一样地落下,可以看到白净的脖子在她的手指之下变成了血迹斑斑,可惜了了了这么一个干净的脖子,而林韩氏终于忍不住了,和她在大堂之上厮打起来了。

    女人打架,男人最后距离远一点,否则的话,很有可能会倒霉,孔璇不过是退的晚一点,脸上就多出了一道血痕,只能捂住脸后退,而两人的打斗竟然将林道新都给从椅子上扒拉下来了,踩在脚下,那感觉,真的是惨烈啊。

    “好了,大家散了吧,然后将这两人赶出去,想要告状,收拾好了再来。”叶檀说完就直接跑了,而孔大德几人也是如此,至于说孔璇,此时已经是口干舌燥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场闹剧,最后以两败俱伤而结束,只是呢,孔璇回到刘兴武家里的时候,却有点愤愤不平,只有刘兴武笑呵呵地给他上酒道,“本来也就是个试探,你不用操心,不过呢,我们的刺史大人似乎更加喜欢律法,难道他是法家弟子,不是说师父是个道士吗?”

    “谁知道,反正就是个混蛋,自己治下的庶民打架,他竟然不管不顾的,害得我都受到挂累。”孔璇揉着刚上好药的脸蛋,一脸不忿地说道。

    “林家看来是在松洲待不下去了。”刘兴武却笑着说道,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这是肯定的,他们家弄出这样的事来,如何可以在这里待下去。”孔璇也是气愤,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完全和自己当初想的不一样。

    “没事,你不知道吗?扶州刺史林玉彪过几天打算来松洲看看。”刘兴武的话让他一愣,随即觉得不可能地问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怎么,你还不相信?”刘兴武问道。

    “这个怎么可以?”孔璇表示不理解,虽然不入朝堂,可是他知道,大唐律法里面有规定,刺史是不能随便串门的,如果这样子也可以的话,到时候就有可能出现串联,非常可怕的事啊。

    “本来是不可以的,但是林玉彪给朝廷上了奏折,除了弹劾叶檀之外,就是跟朝廷说说自己境内的困惑,打算来这里商量一下共同致富的事,所以就来了。”刘兴武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丝笑意,让孔璇不解,“他来了,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之前的那个群妍聚会,他打算在松洲办。”刘兴武嘴角挂着一丝得意和阴险,让孔璇忍不住颤抖道,“怎么可能,叶檀根本不会同意的。”

    “这次这件事虽然被他荡过去了,但是呢,到时候林玉彪一来,这件事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如果他还是不同意的话,到时候可就真的麻烦了,天下读书人可不少,到时候,他如何应对,难道都是用大唐律法?大唐律法里面可没有这一条哦。”刘兴武的话,让孔璇感觉真的太冷了,这些人是不是真的疯了。

    叶檀如果不同意的话,到时候肯定会有无数的人来声讨他,而如果同意的话,松洲的这一块的大门就会被打开,到时候,丢孩子的事就会更加的平凡了,至于说买卖之类的,更加就会多了,到时候,叶檀一直想要维持的平衡,可能就会被打破,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毕竟松洲的有钱人是越来越多了。人在吃到甜头之后,想要立马就收手,不下于断人钱财,杀人父母啊。

    难道说这个计谋是面前的这个人搞出来的,如果是的话,自己到底算得上哪一环啊?

    “到时候,我看看这个叶檀如何应对。哈哈。”

    刘兴武得意地大笑,然后喝了一口酒,抱着一个女人就进入了内房了,不一会就有声音传来。

    孔璇却坐在那里,想了很多,他到现在都没有想到到底刘兴武打算让自己干什么,只是呢,等到林玉彪来了之后,这件事才真的开始。

    孔自游不管这些事,他吃过饭之后,看到松洲的夜景还是不错的,街上非常的热闹,白天的事似乎是一个闹剧,没人会真的在意的,但是呢,因为这些事,让松洲的百姓知道,叶檀不只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冷酷的人,这就够了。

    人在吃饱了,喝足了,睡觉睡美了之后,总是会想起一些自己的老情人。

    这不,要不是因为这几天风声太紧,他都要过来了,这几天吃喝睡,睡了吃,让他精神满的过分。

    夜色刚刚降临,他就出来了。

    松洲的街道是没有办法用实际意义来选择的,到处都是人,大家都似乎有钱没有地方花一样,买吃的买玩的人很多,如果当初自己在山东的时候有如此的境况的话,他也不会来松洲的。

    在一棵大树下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脸上的表情之后,孔自游再次去了之前去的那个偏僻的街道,在松洲,这条街道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一到晚上还是很热闹的,只是小孩子都会被警告不许来,因为这里不是小孩子可以玩的地方。

    看到小婷家门口亮着一盏红灯,他就站在不远处没有过去,这代表里面有客人,等到什么时候变成了绿色的时候,才可以进去,所以他只能站在外面,看着九月份的松洲的夜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的盘子一样,盛的下星星和月亮,却不一定盛的下野心。

    夜晚的灯光总是灰暗的,但是也因为如此,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一道类似流星一样的东西划过之后,孔自游想起了小时候的事,那个时候,父亲很喜欢带着自己看这些东西,原因呢,也很简单的,就是因为看多了,就不容易饿。

    饥饿是人的原罪,却是刮骨在身的没有办法,如果那个时候自己可以吃饱的话,自己的父亲也不会因为给自己多留点吃的,而病死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恨所有的人,所有的有钱人,有权的人,只是后来却发现,不管你到底恨不恨人家,人家的日子照过。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个臭不是chou的读音,而是嗅,通假字,意思是有香味,而路边的人却只能被活活冻死。

    哀怨嘛,肯定有,但是呢,他知道哀怨没用,所以只能默默地学习知识,希望可以出人头地。可是当学习了这些知识之后,才发现自己宛如野外的萤火虫,根本就是一闪一闪,却不过最后流失在时间而已。

    “大爷,下次再来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摇着艳俗的水红色手帕的小婷送走了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然后将门边的红色灯笼换成了绿皮子的,然后关上门,却没有上锁,就进去了。

    孔自游知道对方是去洗澡去了,这个是标准的流程,现在还是天气比较热的,只要是隔壁房间里留着一个大木桶,就可以了,来了一个客人要洗澡一次,一是为了干净,更多的是为了多要点钱。

    以前的他还有点忌讳,觉得恶心,可是现在却似乎没有了这方面的想法了。

    抬腿就过去,这一排的小房子里面,到底有多少女人,他不知道,晚上到底接待了多少人,他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自己要过去看看。

    将门口的绿色灯笼取下,然后将放在门后的红色灯笼放上去,关上门,锁上之后,故意加重脚步声地在院子里走三步,就听到了那个娇滴滴的声音,“官人,您来啦?”

    看到孔自游的时候,小婷的眼前一亮,随即稍微埋怨道,“官人啊,你好狠的心啊,为何这么久也来见妾身呢,妾身可是想死你了。”

    一身劣质胭脂的味道刺激着孔自游,他今天根本就没有多想,就冲过去,根本不管小婷的打算来一句**的话,就在床上将这个女人给压下去了。

    “啊……官人,你这么猴急干什么啊,啊……”

    ……

    声音过后,是两个身上都有汗珠和春情的人,只是一个是真的,一个是装的还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官人。”小婷似乎根本就没有了力气了,纤细的小手在他那稍微有点肌肉的胸口划拉着道,“您咋昨天不来呢?”

    “怎么,我之前让你办的事,办的如何?”孔自游感觉全身都麻醉了一样,只是脑子非常的清醒地问道。

    “哎,官人啊,您昨天没来,那个毛肚来了,带来了两个小姑娘,结果您没来,人家就走了,说是三天之后再来,如果您还是没来的话,人家可就不等您了,那个定钱也不给退了。”小婷说这话的时候有气无力,只是说到钱的时候,似乎有点紧张,因为那些钱里面,她到底谎报了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个毛肚到底是什么地方人,竟然敢如此挑客人?”孔自游似乎是在自己问自己,上次虽然这个小婷说了一些,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妾身也不知道,不过呢,他总是有门路的,官人,你们不就是喜欢那样的姑娘嘛,人家弄来了就行了,至于说是抢来的还是偷来的,我们可就管不了了。”小婷却似乎不在意这些,随口地说道。

    孔自游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他起身穿好衣服之后,就放下钱离开了,而小婷则按着之前的模式,挂上绿色的灯笼,然后洗澡等人。

    夜晚的确是可以掩盖很多东西,叶檀刺史在刺史府看到的东西却让他的眉毛都竖起来了,他身边站着的人是赵昭,这几天的蹲点,精神上也非常的不好,只是站在叶檀面前,却不敢多说一句话,因为叶檀比他还要累。

    “刺史大人,如何?”过了好一会,看到叶檀放下几分资料,开始喝茶,他忍不住问道。

    “又丢了两个,到底是怎么运出去的呢?”叶檀揉着脑袋,问道,真的是头疼啊,这几天又丢了几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到底在什么地方,他是真的没有发现呢,而赵昭也没有发现这个东西。

    事情发生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个才可怕,毕竟自古鬼神之说,总是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大人,孔自游那里本来是有线索的,可是之前的事,这个线索断了,但是呢,那个毛肚我们倒是监视着,也很奇怪,他的房间里没有地道,也没有密道,可他睡一晚上之后,就会有人送人过去,这个人到底是怎么送过去的,我们的人一直查看也没有结果。”

    赵昭的话似乎是在说鬼神,可是叶檀总觉得消息就在自己的面前,却总是抓不住,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真的让自己动用军方的情报网,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在非战斗时间里,动用这个东西肯定会被李世民知道的,而且到时候肯定会被上了他的那个黑卫之类的名单的,到时候可就麻烦了,你可能一辈子都会被监视,虽然现在还是在监视中,可是李世民不敢过于明目张胆,但是如果真的是动用的话,就从暗处变成了明处了,为了孩子们,叶檀这么做不合适啊,自己绝对不能随便地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啊,否则松洲的大好局面就要塌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问题了呢?”叶檀开始分析这样的问题,孩子都是在晚上出来玩的时候丢的,这个本来也正常,就算是现在都有这样的人,可是就算是如此,那些孩子到底是如何送过去的呢。

    叶檀在沉思,而外面的那些人的吵闹声却慢慢地消散了,大家还是要睡觉的,明天还要出去赚钱呢。

    一直到月上树梢,赵昭吃了一盘子肉之后,就回去睡觉的时候,叶檀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能抬头看着外面的明月,感觉到里面似乎有个人在跳动一样。

    “咕咚,咕咚……”

    天快亮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车轮声,将叶檀给吵醒了,他趴在案子上睡着了,可是他却非常的兴奋,对门口喊道,“来人,上饭。”

    虽然不明白叶檀为何会对门口经过的夜来香收集的木头车子说要吃饭,可是叶晓还是尽快地给叶檀去了厨房了。

第二百六十节 破案(6)

    每个城市都会有一个打更的人,因为大家都需要知道时间。

    每个城市都会有义庄,因为大家都会有人会死亡。

    每个城市都会有负责夜来香的人,因为大家都不希望自己的城市不干净。

    最微不足道的事,做的人也是微不足道。

    松洲现在是个不错的城市,所以这一块做的人很少,于是,真的能做的人也变得非常的奇怪。

    而现在松洲的夜来香负责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当初来到松洲避难的那些人中的一些长得奇怪的人,这里面的奇怪不只是说你长得丑,而且还包括你长得奇怪,曾经受过多大的伤害之后的畸形等等。

    因为丑,所以一般人多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出现,空气好的早上的时候不能出现,阳光好的午后的时候,不能出现,所以最后就会发现,这些人似乎就不存在一样,只有天快亮的时候才会出现在某个人家的门口,收集夜来香。

    一个城市,有那么几群人,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却似乎老死不相往来,就是这么的奇葩而又真实地存在。

    可是,和其他地方的人不一样,松洲的这一块夜来香,不只是简单的倾倒就算是完事了,这里面还牵扯着一个非常奇葩的事,那就是不能浪费。

    叶檀曾经说过,任何东西都是有用的,你说对方没用,只是因为你将东西放错了位置。

    所以,在松洲的一个偏僻的地方,还是有个奇怪的村庄的。

    这个村庄里的人男女都有,也有人结婚生子,但是却没有村名,就连吴金晶这个种田的负责人都几乎不在这里,所以,事情发生了之后,如果问他的话,是没有用的,因为人家不知道啊。

    吃过早饭之后,已经睡醒的赵昭洗了一把脸就过来听宣。

    他也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是当听到叶檀说要去的地方的时候,脸色还是骤变了,看了看四周,最后低声地问道,“刺史大人,真的要去那里吗?”

    “怎么,在我松洲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吗?”叶檀反问道,他作为一个州府的总捕头,为什么会如此模样呢,真的是非常的奇怪。

    “不是,刺史大人自然是可以去的,只是那个地方有点特殊。”赵昭说这话的时候,早上幸好没有吃饭,否则的话,非得吐出来不可。

    “哦?你现在就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说的不清楚的话,我到时候看到的话,可就不给你面子了。”叶檀放下茶碗,抬头冷冷地看着他。

    “刺史大人,那里地处偏僻,平时就很少有人去的,但是呢,毕竟是个村子,需要吃饭,所以他们就干了打更和运送夜来香的活,本来呢,也就十几个人,后来听说有一些吃不饱饭的女人也去了,还有了孩子,可是这些孩子之中有一部分都是健康的,长得也不错,就送到了病坊。可是毕竟那里的人太少了,也没有注意,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里的人竟然开始多了起来了,一些身体健康的人也去了那里,但是呢,很快就会变得非常的可怕,所以,刺史大人,卑职认为,还是不去的好。”

    病坊,可不是什么特别的地方,有点类似养老院,孤儿院之类的场所,这个在大唐的所有城市都有,不过呢,叶檀一时间没有想过来,毕竟自己以前也没干过刺史啊,但是是真的有,据说过去的很多人养不起孩子就会将孩子扔在街上,后来扔的太多了,皇帝都看不下去了,只能派人去收集起来,成立了病坊,目的是为了给这些人一条活路。

    但是,从叶檀后世看到的一些资料上来看,其实并不是如此,很多地方的这些皇帝的好心,早就被人利用了,有一些人还是大家族的人,因为这里面是最容易出现残害人命,却不用担心被人举报的地方。

    “是吗?那我就得好好地去看看了。”叶檀却似乎很好奇一样,站起来,就在赵昭的带领下,去了病坊。

    和现代差不多,类似这样的地方都有点上不了台面,所以选择的地方也是一个城市最偏僻的地方,这里可能透风不好,可能阳光不好,但是绝对是个安静的地方。

    叶檀步行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门口有人站岗,看到叶檀来了,就赶紧跑进去,看来是去通知的。叶檀不用想就知道,肯定不是赵昭告状的,但是呢,肯定是类似的有人盯着自己的,这个不足为奇。

    刚到门口,一个干瘦的男子就站在那里道,“坊官毛羽参见刺史大人。”

    坊官其实不算是官,有点居委会的意思,身上的衣服也是平常的衣服,只是这人如此的干瘦却很精神,不得不说,是个挺奇迹的事。

    “毛羽?”叶檀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名字非常的奇怪,总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是卑职,不知道刺史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赎罪。”这人倒是有点意思,这就开始让自己赎罪了,真的是不可思议哦。

    “没事,你陪我进去看看。”叶檀随意地摆了摆手,然后就走了进去。

    虽然现在是秋天,可是天气依旧很热,可是走进这里却感觉像是走进了冰窖一样,院子里有几棵大树,遮阳庇荫的其实也不错,只是呢,总给他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同时不远处有一个山石,很高,这个病坊是依靠一座山石建立起来的,它其实不完全属于松洲的建筑。

    院子里几乎没有什么阳光,因为已经被山石和大树遮盖住了,而院子里没有一把凳子或者椅子,只有几条细声挂在树上,上面有一些衣服以及被单等物,而人也少的可怜。

    “现在这里有多少维护的人?”叶檀没有走进,就闻到了一股子屎尿的味道,真的是不好闻。

    “刺史大人,这里一共有六个人,三个男的,三个女的,包括下官的话,一共是七个人。”毛羽很认真地回答道,看来是很熟悉的哦。

    “那么一共有多少老人和多少孩子?”叶檀继续问道。

    “老人一共有十九位,而孩子嘛,一个月前,是二十个,现在恐怕得有三十个了。”毛羽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委屈的模样,让叶檀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难处?”

    “刺史大人啊,那个不好的地方的人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生孩子,然后送到这里来,这不,要不是前几天因为几个孩子生病死掉了,根本就没有了床位了。”毛羽的话虽然残忍,却说的是实话,没什么地方的位置是足够的,特别是白吃白住的地方更加如此。

    而对于之前赵昭说的那个地方,他都不想用不知道的名字,而是用不好的地方来形容。

    叶檀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看,他发现屋子里的味道都不怎么地,非常的难闻,而房间里很多墙壁上都有黄不拉几的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而这些人的被子也不是洁白的或者干净的,反而有点恶心的感觉,像是什么东西没有洗干净一样。

    赵昭跟在后面不说话,只是看着叶檀的脸色越发的冷漠,只能沉默,但是呢,对于那些外面被饿死的人来说,这里其实已经是天堂了。

    当叶檀直接离开的时候,毛羽拉着赵昭的衣袖道,“刺史大人什么意思?”

    “你可能要升官了。”赵昭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可是这句话却没有让毛羽有多少兴奋,反而有点恐惧地看着自己的这个不大的地方,忍不住喃喃道,“这里也要拿走吗?”

    叶檀看完这里之后,就回衙门去了,他是刺史,一堆的事要处理,而赵昭以为他不去那个恐怖的地方了,也乐呵呵地回去处理其他的事了,别看松洲不大,事情可真的是不少哦。

    只是当夜色再次跳起来的时候,叶檀却让赵昭早点睡觉,可是他怎么睡得着啊,平时都是半夜的时候才开始休息,现在让自己睡觉,根本就是欺负人嘛,不过呢,被叶檀一巴掌拍在脑袋上,他就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微微亮的时候,看到眼神透亮的叶檀就坐在自己身边看书,不由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他道,“刺史大人,有何事?”

    “一起出去走走。”叶檀的话让他心中有一股子不好的想法,不过呢,还是点了点头,跟他出去了。

    微凉的早晨,他还是第一次出来,刚到门口,就感觉到了一股凉意,秋天到底还是来了,他紧了紧自己的衣领,就一句不说地跟着叶檀来到了松洲南面的一个入口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地方。

    早晨的松洲是潮湿和安静地,厚重的水雾似乎从某些地方冒出来,让人站久了,就容易湿了衣衫。

    赵昭看着松洲南面不远处的那个方向,树林密布,烟雾萦绕,这里方圆差不多半里地都不会有人家,就算是有的话,也是卖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说棺材,比如说纸人,比如说一些丧事需要的东西,而其他的人家根本不会在这里生活。

    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到之前的那个比较恐怖的地方就出现了四五辆木车,上面有很大的木桶,车子不是牛马拉着的,而是人推着的。

    每辆车上面都有三个人,虽然看不清楚脸,可是依旧可以看到他们的个子不高,脸上的可怕。

    这些人中,有一些人脸上简直就是被火烧的一样的可怕,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而其中的一个人竟然说没有左手的,甚至于有一个腿上还有问题,他们的表情有点狰狞的严肃,不说话,只是推车而去,木头车子上有两个巨大的木桶,是用这里特有的木材制成的,上面有个大盖子,这个木桶至少也得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力气。

    叶檀看到他们四散而去,就跟着其中的一个矮胖的热身后,看着他走了盏茶工夫,到了一户人家面前,拿起挂在木头车子上的长棍,敲了敲,过了一会,门就会开,然后两个小厮模样的人就会提着一个便桶出来,将里面的东西倒入被打开的木桶里,然后掩住口鼻,转身就将大门给关上了,没有给这些人丝毫的好脸色。

    而他们似乎也习惯了,就盖上盖子,继续下一家。

    松洲不小,可是他们的速度却不慢,等到到了病坊的时候,却听到了一点声音,“你们怎么来的那么慢,着急死我了。”

    说这话的人竟然是毛羽,而他似乎和这些人很熟悉,只是那个人只是摆了摆手,没有说话,而是指着木桶,意思是有东西你就放进去啊。

    “今日刺史大人来了,说是要整改这里,你们明天多过来几个。”毛羽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似乎不想和这些人多说一句话,而那人似乎也不在意,只是继续推车而走。

    差不多有人要起来出来的时候,这些人的车子终于绕过了半个城,最后停留在之前叶檀给吴金晶划定的那个区域,门虽然也是铁门,守门的人却似乎不是方量那种认真的人,看到来人,直接从小房子里将钥匙扔了出来意思就是,你们自己开关吧。

    那些推车的人都来到这里了,也不在意,拿起钥匙就开了门,然后三个人一起用力将门给推开,然后陆陆续续地走了出去,而在这个过程中,小房子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钥匙就挂在锁上。

    叶檀和赵昭轻易地就从这里出去了,虽然外面依旧是松洲的地盘,可是这样的行为却让叶檀的脸色非常难看,如果这个时候,真的有人潜伏起来的话,是没人知道的。

    除了这个门之后,有一条和车子差不多宽的路,一直朝南面延伸,四辆车子慢慢地被推着在路上走,差不多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到了一个方圆形状的地方,车子停下来,然后就有两个人将上面的东西直接倾倒在方圆形的边上,那里有巨大的坑,现在虽然天气开始转凉了,可是依旧味道非常大,蚊虫很多,可是似乎没有人按着自己当初的说法去做的。

    等到这里的一切都弄好了之后,他们从南面的门再次进入松洲城,只是他们那个地方,有点偏僻。

    “看来我们明天就需要去将人弄出来。”

    就在叶檀和赵昭跟到他们住的地方的时候,之前一直沉默的那个领头的,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让两人吓了一跳。

第二百六十一节 破案(7)

    “务虚大哥,真的要这么做吗?最近刺史查的太严格了,昨天听说他去了病坊了,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一个瘦子摇了摇脑袋,问道,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叫做务虚的这个人看着那个瘦子道,“毛头,你不会是想退出吧,如果真的想退出去的话,我不拦着你,只是我们烂坨村以后可就没有你的位置了。”

    叫做毛头的年轻人挠了挠没有几根头发的头皮,让头皮屑倒是飞到到处都是,他讨好地说道,“务虚大哥,我不是这么一个意思,就是感觉不太对劲,也不知道那个毛肚最近搞什么呢,送来的钱是越来越少了。”

    “这个倒是个问题,这个毛肚有一个大哥毛羽,人家和我们不一样,虽然都是干下三滥的事,可是人家有底气啊,我们在这里不就是混吃等死的吗?不过呢,就算是如此,我们也要想办法弄点钱,然后离开这里才是。”务虚看来在这里的地位不低,说话的时候,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态度。

    “可是务虚大哥,今日我婆娘问我孩子去了什么地方,我如何说啊?”毛头别看年纪不大,却有好几个老婆,虽然都不是什么好看之类的,但是的确是有的。

    “我们这么一个破地方,孩子出生了就死掉的不是正常吗?她要是再闹,就将让她闭嘴。”务虚的闭嘴绝对不会是一句空话,让毛头愣了一下道,“务虚大哥,当初那个婆娘可是救了我啊,这个,我下不去手啊。”

    “哼,是啊,她不仅救了你,还给你娶了好几个婆娘是不是,可是你却将她生下来的孩子都卖了,她不高兴是应该的,只是,你还想要一辈子都在这里收屎啊?只要是有钱了,以后什么地方我们去不了?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得,你如果做不到,我晚上可以帮你。”

    “务虚大哥,不需要的,不需要的,我可以搞定的。”毛头可不敢让这人去自己家,否则的话,就真的惨了,只是如何回到交代就不知道了。

    “大家休息吧,将之前准备的木桶准备好,明天早上早起。”务虚说完,就自己回去睡觉去了,其他的人也不说话,只能随他去了。

    毛头回到自己家,其实呢,也就是一片岩石后面用木头搭建的地方,要不是因为有阳光,这里肯定是看不到东西的,里面脏兮兮的,乱七八糟的,叶檀刚刚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一个女人的吟唱,不过呢,应该叫做鬼哭才是啊。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在哪,娘在这里啊,回来吃饭啊,吃啊,吃……”

    在如此的地方,听到这么一个声音,说真的得慌,可是毛头却似乎已经习惯了,就走了进去,一个矮胖的瘸子女人从地上的被子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道,“咋样,娃找到没?”

    “找到什么,没办法找,怎么,小三又哭了?”毛头不耐烦地问道,根本就不去里面看。

    “还是老样子,孩子刚出生一天就没了,她能不哭吗?”这个女人个子很矮,一脸的横肉,不过看毛头似乎还有点温柔的味道,只是眼睛很大,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哭有什么用,天天哭,不干活,大家都等着饿死啊。”毛头随口地说了一句,然后根本不管这些,而是找了一个地方倒头就睡。

    女人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自从这个男人来了之后,自己才算是能吃饱,可惜的是自己的三岁多的女儿不见了,听说是出去玩耍的时候失踪的,她也没有多想,可是没有想到,后来生的一个孩子也不见了,现在家里一共四个女人,两个是哑巴,唯一的一个正常点的,就是刚哭的那个小三,孩子也不过才十天不到,就不见了,当时为了生这个孩子,可以说是遭罪到了极点,可是没有想到一转身孩子没有了,所以这个还算是最正常的瘦女人一下子就不正常了。

    天天哭,虽然不闹,因为闹也没人理会,所以,大家也就不当回事了。

    乱世之中能够活下来的人都是有大气运的,可是他们这些人更加知道,在乱世,他们这种奇形怪状的人还算是能够算是个人,大家还是不在乎的,因为谁都有可能随时就没命了,但是呢,当世界稳妥下来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就成了异类了,几乎属于自生自灭的这样的生活模式。

    “你们两个劝劝小三,不要哭了,再哭的话,官人生气了,可就不好了。”女人没有办法只能对自己的姐妹,两个哑巴说道,然后自己去出去煮粥去了。

    而叶檀此时已经和赵昭离开了这么一个让他很不舒服的地方,他一直以为自己还算是将松洲治理的不错,可是现在却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自己疏忽的东西太多了,让这些人的心里出现了问题。

    而看着热闹起来的城市,他竟然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而跟在他身后的赵昭似乎也有点不好受,只是他不说话。

    快要走到衙门口的时候,叶檀看着他问道,“捕快里面有用的有多少?”

    赵昭疑惑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就说道,“只有九个人。”

    松洲的捕快是很少的,特别是城里的,因为多的话就会占用更多的资源,最后屁事不干,就会扯皮就不合适了,而现在松洲的捕快一共才十八个人,没想到只有一半可以用。

    “让他们今天按时出勤,晚上的时候听我的指令。”叶檀说完这个就去了衙门,而赵昭则赶紧离开,看来今晚的事,准备开始了。

    孔大德看到叶檀的时候,忍不住走了过来,将一份资料递了过去道,“这个是自游送来的东西,不知道能否对你这里有用。”

    “孔璇的呢?”叶檀反问道,想要用人家的人,自然需要和对方的长辈说一声的。

    “还没有。”孔大德有点尴尬地说道,这个小子不会是喝多了吧,忘记正事了吧?

    “那好吧,你一会将松洲的民生方面的资料拿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叶檀说完,就去了书房,打算眯一会。

    孔大德虽然奇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就让手下的人开始准备这类资料,和叶檀也算是共事一段时间了,明白他的意思,只要是想看的,就必须立即看到,否则的话,会生气的,而一生气就有人倒霉,虽然不至于打板子或者丢掉性命,可是也因为如此,变得更加的难受,因为这个是打算扣钱的,现在大家的日子稍微好一点的,最害怕的就是没钱,因为没钱什么事都做不了啊。

    叶檀睡醒了之后,叶晓就给他准备了饭食,不过很奇怪,他今天只是要求的是青菜和米粥,就连饼子和馒头都没要,吃完了之后,就去了书房,孔大德在那里等着自己呢。

    案子上摆满了各种资料,都是关于民生方面的,以前他一直以为给百姓吃饱饭就可以了,可是现在却发现世界上的很多事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

    和孔大德点了点头之后,他就坐下来,拿起一本看了起来,上面写的是关于畜牧方面的。

    松洲和吐蕃草原接壤,所以,这一块还是非常热闹的,上面的数字也非常的引人眼红,特别是十几万匹的马匹交易,以及数不清的牛羊方面,这都是松洲的底气,他看了好几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继续看其他的,屯田,垦荒,树林,百姓的存粮情况,以及松洲的经济走势,这个他们肯定是不懂的,但是叶檀懂得,就可以分析出来。

    看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之前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抬头看着孔大德道,“病坊的呢?”

    “什么病坊?”孔大德一脸疑惑地反问,他不是装傻,是真的不知道。

    “你所谓松洲的别驾,竟然不知道病坊?”叶檀也好奇不已,这个家伙是不是跟自己装傻啊。

    “下官自然是知道病坊的,可是我松洲有吗?”孔大德那无知的大眼睛在告诉叶檀,他是真的不知道呢。

    “松洲没有病坊吗?”叶檀的眼神微冷地问道,似乎这个事应该是个天大的事啊。

    “本来是要建的,可是松洲的百姓有领养别人的习惯,特别是家里有了富裕日子之后,不少人家都领养了,后来有几个人因为是外州府的,最后都送回家去了,就没有建立这一块,而且松洲百姓对于孩子也是很认真的,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所以就没建立。怎么,你听到什么了?”孔大德奇怪地问道,这个东西如果不需要的话,建设出来之后,难道是用来玩耍的吗?岂不是浪费钱财吗?

    “那有可能是我的多心了,你明天有个事需要做。”叶檀看他不像是撒谎,就对他说道。

    “你说。”孔大德低头在叶檀的嘴边听着,只是脸色却从刚开始的不在意变成了诧然,最后则是恼怒地看着他道,“真的?”

    “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叶檀说完这个,就继续低头看其他的东西,里面有些方面,他还是觉得不太妥当,高远是不错,可就是有点太过贪心了,他希望将九里铺建设成一个巨大的牲口集散地,本来是好事,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东西叫做瘟疫的吗?

    如果太多的在一起的话,到时候万一要是出事的话,就麻烦了,所以,必须将自己下面的几个府衙都给分开了,虽然多走一点多路,可却可以得到安全,这种计算方式,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人有的时候,可能就是如此的简单而又不简单的吧。

    孔大德气呼呼地离开书房,然后就去忙叶檀让他做的事去了。

    松洲的一天总是忙碌的,也因为如此,它最终会将很多不好的地方掩盖起来。

    天未亮,人已经出现在路口了。

    叶檀再次看到了务虚几人出现了,他们依旧和平时一样地穿梭于各个人家那里,态度安静的可怕,就像是做一件平常事一样,可是总是有人知道,这一天会不一样。

    车子停留在病坊那里的时候,停了一下,然后里面就出现了两个人,似乎是在埋怨什么一样,对推车的务虚道,“还请你将车子推进来,又有一个老人拉在床上了,不好清理,需要将床单都扔掉。”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一直到其中一人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将一把铜板塞过去之后,他才慢悠悠地将车子推了进去,在院子里,有个人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将一个脏兮兮的被单取出来,扔在木桶里,然后问务虚,“你的那几个兄弟呢,还有,你这点车,够干什么的?”

    “一会就来。”务虚的声音低沉,配合四周白花花的一切,显得非常的渗人。

    “那你等会。”那人说完就找水洗手,而整个过程当中,毛羽都没出现,他只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外面的一切,眼神冷冽。

    差不多过了一顿饭的时间,其他的收夜来香的人也跟着来了,每个人都得到了一把铜板之后,也将车子推了进来,等到一切都弄好了之后,他们就出门去了,直接去了北面。

    毛羽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暗骂了一句,“真的是晦气,好好的财路,没有了。”

    然后看着这个阴冷的院子,火气是越发的大了,一把推开门,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是一点时间都不想耽搁了。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淡淡绿色的棉布衣衫的人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毛羽,去什么地方?”

    “你是?”毛羽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这个人的衣服很熟悉啊,可是表情很让人讨厌。

    那人很瘦,手里也没有任何的兵器,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毛羽笑着说道,“毛羽啊,我都你不认识啊,这可不好哦。”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现在给我让开,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内心的那股子不要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让他忍不住威胁对方道。

    “好啊,你来试试。”那人从怀里取出一个竹片做的牌子,上面的那片绿色的叶子图案让毛羽浑身发抖,“竹叶卫?”

    “聪明,可惜啊,没有奖励。”男人笑呵呵地看着毛羽,忽然出手,直接将他藏在怀里的刀子打落在地上,然后捏住对方的脖子道,“没事,你瞎折腾什么啊,连老子这样都退伍的人都出来了,你们是不是作死啊?”

第二百六十二节 破案(8)

    竹叶卫,是叶家的,也是松洲的,这个组织最早出来的时候,是当初松洲有危机的时候,三千人,几乎是松洲守军里的主力了,当时劈杀的时候虽然有不少人都活了下来了,但是呢,也因为如此,很多人都跟着受伤了,所以后来选拔的时候,就有一些人退伍了,但是呢,这些人都是预备役,松洲有部分钱去了不明不白的地方,其实就是塞给了这些人。

    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们就是空的,就是假的,但是如果一旦有事,这些人随时都要出来卖命。

    王猛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当初因为身体出现问题,就退役了,但是呢,后来因为松洲医院的出现,竟然治好了,可惜,他也没有办法,不能再回去了,家里倒是有个店铺,不大,可是生意不错,他平时也就干干杀猪卖肉之类的事,别看人瘦一些,可是力气很大,晚上的时候就是读书和教育两个孩子,用叶檀的话说,他之所以这么丢人就是不识字,不识字以后如何在大唐混呢,以为现在还是以前的模样啊,以前的时候是多么的舒服啊,大家心情不好就开打,然后就可以得到好处了,可是现在国家建立起来之后,你想要如此就别想了。

    不读书,以后想要往上爬,除非有天大的机缘,否则你是作死啊。

    所以,王猛现在识字不少,虽然经常被两个孩子聊天的时候说的不对头,可是他依旧乐此不疲。

    他拖着挣扎的说不出话来的毛羽朝刺史府那里走去,而与此同时,刘兴武的府邸,也有一群人冲了进去,将还在睡梦之中的他给拉起来了,刘兴武嘴里的护卫还没出现,他就被五花大绑地给带出去了,走到花廊里的时候,看到孔璇手里的资料,顿时怒道,“老夫对你不薄,你竟然敢出卖我?”

    “是吗?你以为用点酒肉和美色就可以让我听话了吗?还想要我孔家的名声,你以为你是谁?”孔璇不屑地说道,然后看了看这个院子道,“看来这里以后会改建成病坊啊。”

    “你!”刘兴武还没说完,就被人拖走了,而他手下的护卫全部阵亡,对于退役的竹叶卫来说,只要是出动了,就不会手下留情,因为没有意义,他们这辈子也许就是这么一次了,所以所有的人都会被捂住嘴巴。

    毛肚自认为自己对小婷不错,对这个所谓的客人也是不错的,将自己手里最好的几个女娃都带来了,可惜,他看到的却是躲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小婷,以及房间里的一个之前的客人,和几个蒙面的人。

    虽然吓了一跳,可还是笑呵呵地说道,“小婷啊,你不是说一个人吗?怎么会这么多人呢?难道说一起上,这些个女娃可都是第一次啊,雏儿啊,可不行哦,如果非要的话,可就得多给点钱才行。”

    “是吗?我看看。”孔自游说完,对着身边的人摆了摆手,一个粗壮的,一身猪油味的男子就走了过来,看到毛肚身后发抖瑟瑟的女娃,一把捏住了毛肚的脖子,然后单手将他提了起来了,“还有几个?”

    毛肚感觉自己都要被人弄的窒息了,不停地扒拉着他脖子上的手臂,却根本没有办法扒拉开。

    “你松开他,否则他说不出话来。”孔自游对于这些人的执行力很有自信,可是对于他们的脑子,实在是不行的。

    那人听了之后,看了一眼跟在孔自游身后的那人一眼,发现对方点头才将毛肚扔在地上,不顾对方咳嗽不断的声音道,“说。”

    “我…我…咳咳…我不知道…”毛肚的裤子都湿透了,不停地揉着嗓子说道,这些人,是不是疯了?

    “既然他不知道,那么将他带上,然后今天事情结束之后,就扔到粪坑里吧。”孔自游说完这话,转身看着还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小婷道,“我们总算是有点情分,这件事之后,你要么离开松洲,要么就去作坊里做工吧,这件事忘了吧。”

    毛肚张嘴还想要求饶,却被孔自游直接一巴掌打晕了,“真的是禽兽。”

    而几个女娃也被带走了,她们似乎被吓破了胆子了,竟然一句话不说,也不反抗。

    务虚的车子在最前面,而后面的几个人也跟着,小心翼翼地推车朝前走,经过刺史府衙门门口的时候,务虚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而跟在他后面的毛头也觉得不对劲,刚要问什么,就看到刺史府的门忽然被打开,里面冲出来一群人,各个手里都有刀子,眼神锐利,而跟在最后面的竟然是叶檀和孔大德。

    他几乎是没有思考,转身就想跑,却发现身后也有一群人出现,很快,四周的人都围了上来了。

    “来人,将这个大桶打开。”

    孔大德脸色很难看,在松洲人的眼里,叶檀有的时候脾气不好,是因为年纪轻,而这个孔大德则是有名的老好人,有的时候,叶檀的诏令他都会违抗,就是为了给松洲人有点温暖的感觉,可是今天他就像是一块寒冰,非常冷的那种,如果对面是一团火的话,早就被扑灭了。

    听到他的话,后面跟着的那些人没有动,而毛羽和毛肚以及刘兴武等人却被带到这里来,想要反抗,看着着明晃晃的刀子,还是选择了闭嘴,毛肚是真的想要晕过去了,可惜就算是裤子都湿透了,他还是没有办法。

    务虚被一个蒙面人堵在那里,他身材异常魁伟,眼神如刀,就算是熟悉的人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呢,他看着务虚道,“别驾大人的话,你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懂?”

    务虚刚要说话辩驳,他的右手的胳膊就被大汉直接一刀砍断了,然后捂住流血不止的手臂在地上翻腾,而大汉的眼睛则盯着毛头道,“你呢?”

    “我来,我来。”毛头感觉浑身都在颤抖,可还是老老实实地过来将几个大桶上面的盖子都掀开,里面都是昨夜或者今早上大家五脏之内吸收了营养之后留下来的东西,味道非常的刺鼻,因为有的人家是吃肉的,这个吃肉之后,味道能好到什么地方去,而有的人家则是吃一些奇怪的东西的,所以当盖子一掀起来,前面的人蒙着面倒是没事,而后面的那些松洲当地的百姓却忍不住后退一步,这个味道太冲了。

    毛头一脸掀开了六个大桶,都是如此,而四周的人的议论声就开始响起来了,不明白刺史大人为什么要让大家起来,看这个东西。

    然后他来到了务虚的那个车子上面,伸手的时候有点颤抖,不过呢,还是先开了,因为他身后的那个人的刀子已经伸出来好几次了,而这次虽然依旧很臭,可是里面却又白色的床单,看着似乎太脏了,扔掉的,可是奇怪的是,这里面竟然没有任何的水渍,反而有点干旱的臭味。

    “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大汉继续说道,而毛头也顾不得许多了,就将大桶直接推翻了,然后里面的东西就出来了,白色的床单下面,是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本来什么模样不知道,可是现在却非常厉害的臭。

    毛头继续将另外的大桶也打开,里面竟然是两个孩子。

    等到所有的箱子都打开了之后,一共六个孩子,其中四个已经死掉了,可能是被憋死的,剩下的两个眼看也活不了,他瑞南亲自带着自己的徒弟过来,不怕脏地抢救了一会,对着叶檀摇了摇头,“救不活了,被污秽之气沾染腹腔了。”

    而这句话一出,那些松洲百姓愣了一下,随即就有点疯狂了,看着务虚几人喊道,“你们这些挨千刀的,不得好死。”

    “当初刺史大人好心收留你们,你们竟然敢干出这样的事来,简直天理不容。”

    “前几天听说隔壁的五叔家的女儿被偷了,肯定也是他们干的……”

    “还有街上最近漂亮的女娃都不敢上街了,都是这些人捣的鬼……”

    “不知恩图报,这些人都应该五马分尸……”

    ……

    而毛头的手上的盖子直接掉在地上,脸色煞白地看着这些人,如果可以跑的话,他早就跑了,只是这个腿是真的软和了。

    “好好好。”孔大德的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铁白色了,看着这些人站在那里,突然从身边的人手里抢过来一根木棍,照着这些人的身体上就是没皮没脸地抽打,像是在泄愤一样,“你们这些王八蛋,都该死,给你们饭吃,就是让你们干这些事的?”

    毛头躲来躲去,只是被打了几下,可是真的很疼啊,“我们卖的都是自己家的闺女,没有别人家啊……”

    他的这句反驳,不仅没有让他得到任何的优待,反而让孔大德手里的木棍更多的砸在他的脑袋上,“你自己的女儿你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你说,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人吗?……”

    孔大德的暴虐,让叶檀都胆寒啊,看来老实人是不好欺负的,但是呢,也不能让他继续如此,对着边上的人使了一个眼神,他就将孔大德拉开了,同时夺了对方手里的木棍,可就算是如此,还是被孔大德打了一一巴掌,差点将他脸上的布都给拉下去了。

    看着站在外围的孔自游,叶檀问道,“还不快点将你叔父拉回去休息,难道真的打算让他疯下去?”

    孔自游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傲气,在监狱里的劳作被他看成了一场修行了,赶紧跑过去将孔大德抱住,然后拉到后面去。

    “现在我宣布,一会所有的人都去松洲的中央广场,今日的事,不做个了断,任何人不得离开。”

    叶檀说完,就转身离开,而身边的那些人则按着之前的要求开始去各个地方,在松洲,叶檀的权利不是一句空话,加上他之前的经营,更加是如此,所以所有的人都开始召集起来,打算去松洲中央广场那里,上次去的时候还是当时有外族入侵,而这次的事,恐怕不会那么简单的。

    越是在紧张和着急的时候,就越是要冷静,芮登和秦琼将松洲军的布防提高到了四级水平,而松洲的最高级别是六级,与此同时,聪明而又熟练的仵作开始将务虚等人都给收拾了一下,不死就行,这就是叶檀的要求。而其他的人则去松洲的各个门那里等待各个县令以及相关村正的到来,这一切都是准备好的。

    孔大德在喝下几杯热茶之后,出了一身汗,就精神上好了不少,坐在那里,有人陪着,而孔璇则在一边小声的宽慰道,“叔父,你没错的,这种事也就是在松洲,大唐的其他地方恐怕更加的过分,只是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而松洲的刺史叶檀更加的要求洁癖,所以就发生了这件事,我看啊,以后这个松洲肯定会成为大唐的标杆,而叔父大人肯定会名垂青史的。”

    “是啊,叔父,这次我算是看明白了,以前我还以自己的身份不同而不同,而看不起刺史大人,现在我才发现这个人竟然有我们老祖宗的那股子气势,虽然说这次的事之后,肯定会有人弹劾的,不过以我的看法,他是绝对不会在意的。”孔自游在边上也跟着说道,这次的事之后,他至少可以去县城里当一个主簿之类的,要是以前,他肯定是不会在意的,因为太小了,可能还没有以前自己在山东的时候看到的那些村长来的大,可是现在他是真的很想做事。

    “哎。”孔大德叹了一口气,似乎自己死过了一次一样,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不适合当主官,因为自己的心不够狠,而叶檀似乎毫不在意,反而将这些是安排的井井有条,之前听他的意思是以后可以给自己求一个地方的刺史干干,可是他发现自己很有可能做不到。

    “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安慰我了,我是什么人,我自己知道。是不是那块材料,我懂得,不过呢,你们这次的表现不错,到时候可能会去一些村子里当村长,这个你们不要嫌弃小,刺史大人的心思,我可是知道的,他想要彻底掌控松洲,就需要真的做通这些事,现在越是卑微,以后越是显赫,你们不会认为他就是个简单的刺史吧,他和太子殿下的关系是宛如亲兄弟。”

    孔大德前面的话让孔自游有点不舒服,让自己当村官,可是后面的话将前面的话,给冲淡了,和太子都认识,这个,到时候,自己岂不是?

    “不过,你们需要去樊笼书院学习两个月才可以,否则的话,你们不够格。”孔大德的话让两人愣了一下,学习什么啊?

    看着他们吃惊的模样,孔大德继续说道,“你们不会认为当个村官很容易吧,现在松洲的读书人很少,樊笼书院别看不大,可是里面出来的孩子以后都是要当官的,就算是考不上京城的官,在这里也是可以的,很多军官或者地方官现在都识字不多,现在叶檀也是没有办法,可是以后呢,没有实实在在的政绩,光靠嘴巴是可以上位,但是那是不稳妥的,想要做得好,同时可以青史留名,让百姓给你们留下石碑等物,你们不去樊笼书院,恐怕是不行的。”

    “叔父,樊笼书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之前您不让我们去,是担心我们控制书院,拿到一些东西,为什么现在又让我们去呢?”孔璇不解地问道,这件事,真的是很奇怪呢。

    “你们啊,还是不了解叶檀,他看似粗心却又很细心,看似很细心,却又很宽心,你们去的话,肯定是接触不到什么的,樊笼书院有个特训班,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你们恐怕没有时间干别的事,那里不只是有我大唐的大儒,还有叶氏学堂的人,别看叶氏学堂只是个简简单单的乡村学堂,能去哪里的人可不多,就算是以前各个村子里找来的那些孩子,有些可以去樊笼书院可能都去不了叶氏学堂,因为叶氏学堂出来的人都是各方面的人才,也许只是木匠,也是不一样的,而这些,你们都不懂得。”

    “可是,这样的学堂真的可以吗?谁不是读书好多年才有点用处的,两个月?”孔璇可是知道的,读书不是个快的事,你想要快,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为快的话就学不到东西。

    “呵呵,你们知道就好,在樊笼书院有个词汇叫做填鸭,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从字面上可以理解一点,就是说,你要是不会的话,到时候考核不通过,你们可能还是什么都得不到,但是呢,只要是能够顶得住这股子压力,以后的路就会很宽,具体的事,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去过,没有学习过,不过等到家里的孩子大一些的话,我想让叶檀给个面子,让孩子先去叶氏学堂。”

    看着孔大德说的如此神秘而又奇怪,孔璇等人打算继续问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声音,“别驾大人,刺史大人说了,时间到了,还请去松洲中央广场,今日的人太多了。”

    孔大德点了点头,他知道,一场血雨腥风,再次要袭来了,可是自己却有点期待。

第二百六十三节 破案(9)

    一个城市,最好的地方往往都是给权贵的,而最差的地方往往都是个庶民的,因为你什么都没有,所以你不敢多说一句话,这种现象就算是现在都是如此,因为你没有选择啊。

    可是松洲中央,等到新城全部建设完毕之后,就会稍微靠北一些的地方,却是大家公认的松洲好的地方,这里平时来的最多的人就是孩子和一些晚饭之后出来游玩的人,这些人虽然刚开始的还是有点害怕的,担心在这里游玩,会被抓住处置,毕竟这里是官府的地方。

    可是当一个武侯手里拿着一块大饼就坐在那个在正大事件的时候叶檀站在的地方吃东西以后,大家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不少,原来,真的是可以坐的。

    松洲中央广场,长度五百丈,宽度一百五十,不包括前面的那个草坪很大的地方,只是铺设青石的地方就是这么大,中央竟然是个公园,绿草百花很是漂亮,而中间只有一些普普通通的建筑,比如说一匹马或者一些雕刻,都是很简单的东西,可是在松洲广场的正南面,则是有一块很奇怪的空地,那里四周是麻石堆积的,而中央却是有点凹下去的土坑,这里一般很少有人走过去,但是呢,自从叶檀将一块石头放在那里之后,大家就敢走了。

    “泰山石,镇。”

    人总是会盲目的,所以当大家都敢走的时候,这里却成为了一个非常奇妙的地方,只有松洲正大事件的时候,这里才会戒严之类的,平时百姓教育孩子的时候,都会说,要是再敢不听话,送你去麻石山那里待着。

    谁又能想到,所谓的麻石山,不过是一些堆积的石头和微微泛红的泥土呢。

    只是这里也是松洲唯一的一个不怎么整理的地方,松洲城里多树,也多草,只是被整理的非常的整齐,只要这一块不大的地方,几乎从来没人整理,每次叶檀需要用的时候,都会有衙役过来,将上面的野草之类的全部清理干净,其他的时间就像是一块荒地一样,随他长吧。

    这个只有晚上热闹的地方,此时却慢慢地变得热闹起来。

    松洲城所有接到通知的人全部朝这里来了,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因为这件事已经让松洲的不少人觉得不自在了,因为街上的行人都跟着少了,一个地方如果没有一个宽松而又相对自由的环境,就算是有金山也不会有很多人来。

    松洲的作坊,今日全部放假,不管男女都要过来看,这是刺史府的诏令,谁也不敢违抗。

    等到一群武侯开始维持秩序的时候,不远处骑马而来的叶檀则脸冷的宛如冰霜一样的,跟在他身后的不只是有孔大德,还有廖亚伟以及吴金晶和他瑞南等人,然后就是各个地方的县令等,以及一些村正,而后面则是一群被抓住的人,可能有些人松洲的人还觉得面熟呢。

    可是这些人一出现,本来吵闹的一群人都安静下来了,只是眼神看到后面的那群人的时候,带着复杂的光芒,不只是仇恨,还有其他的。

    枯龙站在台阶下,然后叶檀就下马,走到之前那个稍微高一点的高台子上,其他的人也四散开来,而麻石山那里已经被清除过了,除了务虚,毛头,毛肚,毛羽,刘兴武之外还有七个武侯,三个衙役以及三十五个流民,当然啦,还包括几个县令不知道的自己治下的九个村正。

    虽然已经到了九月,天气已经不是那么热了,可是中午时分还是非常的热的,只是就算是再热,也比不上此时叶檀的脸色那么冷。

    等到一边的廖亚伟代替孔大德说话的时候,现场一片安静。

    “今日,刺史大人召集大家过来,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最近出现的孩子丢失的事,现在刺史大人给大家一个交代,还请大家肃静。”

    他的话后半句其实毫无意义,因为大家已经很安静了,在松洲待过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不是非常重要的事,结果都不需要说的,不会来这里的,只要是来了这里,肯定是大事。

    现在还有不少人在最危险的地方挖矿呢,你以为都是监狱里的人,而孔自游之前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算是矿区的。如果真的矿区出现那样的情况下,按着松洲的律法,任何人都可以直接处死他们,而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而如果看到了却不报告的话,后果非常的麻烦。

    “现在有请刺史大人讲话。”廖亚伟说完之后,就退到后面了,然后大家都盯着脸色铁青地叶檀站在走了过来,在架子上有一个巨大的铜制的大喇叭,非常的结实和可以穿的很远。

    “大家中午好,耽误大家吃午饭了。我是松洲刺史叶檀,我想大家都认识我,因为之前有人侵犯我们这里的时候,我们曾经在在这里见过,当时我对于大家和外面人的态度大家也是知道的。既然对付伤害松洲的人都是如此的办法,那么,对于你们来说,这些人岂不是更加的可恨,因为这些人中很多都是本地人或者大唐的人。一个外面的人伤害了我们,我们都无法承受,那么一个当地的人伤害了我们,我们可以忍受吗?”

    叶檀最后一句话一出来,下面的人就一起喊道,“不能忍,绝对不能忍,刺史大人,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等到这些人喊过了之后,叶檀继续说道,“我以前一直认为,人肚子饿的时候,做的一些事,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肚子饿的生活的确是非常的不好受,这样的日子我虽然是刺史,可是我也曾经遇到过,叶家村现在都说是松洲最富裕的村子,这一点我从来不否认,可是它也不是一下子就成的,他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是非常多的,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多。而这一切不过是吃饱肚子。现在松洲慢慢地富裕起来了,我不说我有多大的功劳,我只是说,大家有多少的努力,日子过的好,吃饱肚子,穿上好的衣服,在灾年的时候不出现饥荒和饿死的情况,这就是我的追求。可是呢,没有想到啊,大家吃饱了肚子,开始想其他的事了,我知道有不少人背地里都对我不满,觉得我管的太多了,吃饱肚子了,孩子也开始上学,面无菜色之后,大家,特别是男人就开始想着出去喝花酒,这个不只是在大唐,就是任何时代都是可以理解的,有钱了嘛,不这么干,岂不是很对不起自己?我也不反对,只是我松洲却不能有,于是,你们中的很多人都会透过别的州府玩这些事,甚至于有的村子里就开这个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是松州刺史,这里的一砖一瓦没有我不知道的。我只是没有想到,有些人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这些事玩的不过瘾,就开始和外面的人勾结,开始打算对一些长的不错的姑娘下手,后来觉得这样子太过费钱了,就开始干这种事了。”

    “这种事,在别的地方可能是一种习惯或者大家都习惯了,可是在松洲,我绝对不允许出现。”叶檀说到这里,看着有些人在波动,就继续说道,“可能会有人觉得不舒服,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从今日开始,凡是遇到拐卖孩子,虐待老人的事发生,一律赶出松洲城,同时没收全部家产,任何人敢对这样的事说出同情的话来,一律赶出松洲,你不是想要玩吗?你可以饿着肚子出去玩,外面的世界很大的,松洲只是个小地方,撑不下你的野心。”

    说到这里的时候,叶檀看着面前跪着的一群人,继续说道,“武侯本来是用来维护治安的,这些武侯的待遇可以说是比一些地方的县令都要高,家里的孩子还可以去松洲小学堂读书,以后还可以去樊笼书院有大儒帮忙教授你们的孩子,而且这些都是免费的。可是你们竟然不知足,竟然还打算勾结外面的人弄点外快好好地舒服舒服,你们真的是胆子大啊,松洲最大的官员是我,松洲最大的纨绔也应该是我,松洲最应该享受的人也是我,连我都没有这么做,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这么做的,从今日开始,所有被抓住的武侯,一律开除,同时家里人全部赶出松洲城,之前给的所有的待遇以及福利全部收回,如果不够的话,你们不是喜欢卖儿卖女嘛,好的,我会让人帮你们的家人都给接收了,以后再犯,一律如此处置。”

    叶檀的话一落,那些跪在地上的武侯中的好几个都惊呆了,竟然是连坐,而且是最可怕的那种,其中第一个被绑住的武侯忍不住喊道,“叶檀,这不公平,我是为松洲流过血的,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你们都是吃香的喝辣的,我不过才帮人放哨一下,你就将我所有的东西都拿走,这不符合大唐的律法,这是你的私设公堂,我不服。”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叶檀却笑了笑,看着他道,“哟,这不是张席子嘛,当初你是为松洲流过血,我给你的少了吗?你以前不过是松洲街面上的一个混混,吃不饱穿不暖的,连家里的老娘都养活不了,后来的媳妇是你自己找的吗?不是因为你有钱了,才有人嫁给你的吗?你现在跟我说道理,将律法,你来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道理吗?你忘恩负义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还有家人?现在开始跟我讲道理了,我告诉你,我就是不讲理,如果你这次有命的话,可以让你家里人去京城告御状,就说,松洲给了我家,给了我财富,给了我富裕的生活,我就用拐卖小孩,出去找女人胡来,破坏纲常和律法的方式来报答他,你看看谁敢接你的状子?”

    叶檀的话让张席子忍不住低头,可是随即又抬头道,“就算是我犯了事,处置我就好,怎么可以连坐家里的人?你这种做法,难道是大唐律法给予的?我不服,我不服……”

    听着他的话,叶檀继续笑着说道,“大唐律法的确没有,但是祖宗之法有,对于背叛松洲的人来说,你怎么还想让松洲的人养活你们?当初你们成为武侯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哪些好处给你们是因为什么,我说了吗?我说了之后,你们背下来了,然后就是不入心,现在跟我讲这些,你不觉得恶心,我觉得。”

    “我……”张席子打算继续身边,却发现叶檀的手掌忽然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巴掌直接将他扇晕过去,然后吐了一口口水道,“忘恩负义之人跟我讲道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然后叶檀抬头看着松洲的百姓道,“律法是用来遵守的,不是用来破坏的,以后松洲会越来越好,大家的日子也会越啦越好,如果你们真的觉得遵守不了,可以离开。走出松洲你们看看,什么地方没有饥民?我这么跟你们说吧,现在还有不少人想要来松洲,只是因为他们对松洲没有任何的贡献,所以,我才没有同意,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这些事都是理所当然的享福吧?那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上是没有这样的事的,所以,不想饿肚子就得听话,只要不违反松洲的律法,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说一句话,就算是你某天在路上看到我不顺眼,吐我口水,都可以,但是,律法不容侵犯。”

    说到这里,叶檀看了一眼廖亚伟,他赶紧走过来道,“按着之前订立的松洲律法,这些人除了三个需要打三十板赶出去之外,剩下的人全部斩首,同时,上报朝廷预备。”

    说到这里,大家都似乎明白了,其实呢,大唐的斩首是需要报大唐的大理寺审批的,可是呢,这个时间太长了,而且到时候还需要过各个衙门,所以,叶檀的想法很简单,这些人都已经死了,他现在需要砍死几个,剩下的都等着吧,不需要等到朝廷来,他们都得饿死,或者累死。

    “松洲的地方很香,所以,病坊的位置都会改变,到时候,你们就会看到的,现在将那几个罪大恶极的,拉上来。”

    叶檀的话一落,就有人将那几个人来上来,果然是很臭,很丑,叶檀似乎都不愿意多看几眼道,“长得这么丑还为非作歹,真的是该死,杀。”

    边上的刽子手直接动粗,就将这几个人给砍了,然后叶檀的下一句话,让大家都愣住了,“这么死岂不是便宜他们了,一律剁成肉泥,沤肥。”

    “刺史大人,如此是否过于残忍了?”孔大德都觉得不行了,这样的事,岂能如此?

    “是吗?我觉得挺好的。”叶檀说完,看着刽子手道,“你要是不做,那么以后也不用做了。”

    “诺。”那人说完,手里的刀就像是剁肉馅一样地将其中的几个罪大的一律砍成了肉泥,同时,其他的几个人当中,吓死了三个,还有几个人都瑟瑟发抖,不知道所谓。

    “今日的事,只是一个告诫,出了松洲,我只能说,我不知道,谁说我都不会承认,但是在这里,我可以告诉你们,这就是想要背叛的代价。”叶檀说完这个之后,就有人将一滩摊的肉泥用筐背好之后,然后叶檀带路,大家一起从北面出去,然后绕过小半个城市,来到了之前的那个很臭的地方,所有的人的眼睛看着的时候,将肉泥扔进去了,勾起一堆的脏兮兮的水和还没有死去的苍蝇,十分的恶心。

    而其他的人都脸色铁青,因为叶檀如此做,真的是已经非常的无法无天了。

    “以后呢,这里就需要找个人好好地看着了,谁敢违反的话,直接扔进去。”叶檀捂住鼻子看着吴金晶道,而这个老书呆子却被叶檀的手段吓坏了,忍不住问道,“叶檀,你如此做,不怕有人弹劾吗?”

    “弹劾我?弹劾什么?有证据吗?”叶檀无耻地反问道。

    “这些人都是认证,这个就是物证。”吴金晶虽然不懂律法,可是也知道一些事啊,指着那些人道。

    “是吗?都有谁看到的,告诉我一声,我好找个时间去拜访拜访你啊。”叶檀转身笑着看着身后的那群人,大家都摇头,表示没看到。

    吴金晶一时气恼地道,“遮不住天下的悠悠之口的,你如此做,有私设公堂的嫌疑,为什么不将他们都留下来送到朝廷那里去呢?”

    “我松洲的罪犯,就需要在这里好好地享受了之后再走,去朝廷,一刀砍死,这样的好事他们想得美。”叶檀直接否决了他的想法,然后看着外面的有些叶子已经开始泛黄了,就继续看着大家说道,“今年冬天的时候,如果有一人饿死冻死,都可以来我刺史府打我的脸,如果犯事的话,我可就要打你们的脸了。”

    “诺。”那些人直接就喊道,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个事一样,然后叶檀笑着看着吴金晶道,“什么天下悠悠之口,有粮食,有衣服,有钱,有生活,就可以堵得住,否则就算是天下至理,饿肚子的时候讲出来,有底气吗?”

第二百六十四节 秋风飒飒

    人总是会遗忘的,特别是不好的事,不能拿出来说的事,不堪入目的事,历来如此,从不改变。

    很多人聊天的时候总是用史书来说是非,一部三国志就可以否定所有的一切你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因为是史官记录的,虽然这个史官到底是天神分封的还是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他的权利来自何处,大家心知肚明而已。

    但是,也许唐朝之前的史书真的非常有价值,说的也很好,很有深度,可是他们忘记的一个事,国人有个习惯,那就是改,按着自己的想法改,按着自己的臆想改,按着自己的念想改,而每个朝代因为特殊的原因,总是需要按着他们自己的价值观改,所以经历了五千年的历史之后的二十四史,到底有有多少可信的地方,就难以估量了。

    有人说,历史是个小姑娘,随意地被打扮,而能够打扮这个的就是需要,也许是政治,也许是人情,也许只是一个看不顺眼,而这些里面,只有一分左右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因为有的时候为了让一个事情合理,一个朝代都会给你一个不对的时间表,就是为了让这个事情听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

    而事实上如何,谁会在乎呢?

    也因为如此,让很多拿着史书当令箭的人,显得可怜而又可恨,但是呢,却又十分的可敬,因为,他们能够坚持就不错了,很多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坚持的。

    就算是开放的大唐,难道李世民就没有改过吗?如果真的没有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不合理的地方,当初真的是他提出来举兵的吗?可是为什么功劳最大的人却是李秀宁呢?只是李秀宁竟然很少有记录,为什么呢?是否可以想想一下呢?因为她身上的功劳,需要分出去,一个女人,那么能打,干什么?抢位置啊?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后面的朝代又会如何呢?

    从头到尾只有半边天下的宋朝如何得到天下的,大家都知道的,但是呢,却被人当做没看见,武将的身份一直不高的原因大家也是知道的,狄青是叶檀喜欢的人物,最后是怎么死的,大家也是知道的。为了维护一个家族的统治,为了维护士大夫的权利,其他人的生活,需要,诉求以及生死,人家会在乎吗?不在乎的话,人家会记录下来吗?

    元朝是个什么样的朝代,汉人是几等人的年代,如此不辉煌的事,要不要改一改?

    明朝的开国皇帝是谁,是朱元璋,而当时他打天下的时候,上面还有一个小明王,后来怎么样了,那个小明王当上皇帝了吗?没有,那么到底怎么回事,禅让了还是飞升了,说清楚了吗?说不清楚的话,需要不需要改?他的乞丐和尚身份以及所有在打天下的过程中产生的对的或者不对的念想,因为从小特殊的环境导致的自卑,以及后来明朝的宗室人口越发的多了,一个省份的赋税竟然养不起一个省份的王爷家族,各种将军郡王之类的多的可怕,是不是很扯,要不要将史书改改?

    然后就是他的儿子朱棣,怎么当上皇帝的,大家都知道,但是当上皇帝之后做的那些事,要不要改?如果改了之后,记录下来的到底是野史还是大家的意淫的故事,要不要改?

    后来就是青朝了,这是国内最后的一个朝代,大家都在拼命地将自己身上的民族烙印去除,最后统一了,这个过程肯定不会非常的愉快的,肯定是血与刀之类的,你指望和平,劝说就可以解决的话,那么,这个世界早就灭亡了,或者大同了,所以,这里面的书籍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呢?

    说的最简单的道理,你身边发生的事,就在你隔壁,你能够完整地,前后因果地记录下来吗?一点都不错吗?显然不行,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以前的那些靠着打听,皇帝要求,政支需要的记录的东西,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需要的,就可以想象了。

    所以,松洲的这件事,过去的很快,因为,它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武侯死掉了,就会有人顶上去,家里的人被赶出来了,就会有人进来,这个世界就算是再富裕,位置总是不够用的,而你来了,就得有人走,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孔自游等人已经成为一个村官的事,很快,也是因为那几个地方都有人不在了,需要大家去支持一下了,只是现在他们需要去的地方是樊笼书院,去学习,如果不行的话,自然会有人去帮忙顶上去,这就是实际的事。

    没人是那么重要的,除了自己。

    这句话是不是很自私,可是很实际,因为背叛你的人有很多,有亲人,有朋友,有师友,有国君,有同僚,但是背叛自己的自己,却几乎没看到过,所以,孔自游等人的态度也很配合,只是以后如何,就只有天知道了。

    朝廷对于松洲发生的事,也接到了消息,可惜,最后的结果是查无实据,不过那些人做的事,却已经被叶檀夸大地递过去了,后来也全部砍头了,李世民比叶檀都狠毒,人家是皇帝嘛。

    九月是开学的日子,有些地方还是很热,可是松洲已经有点凉了,加上一场秋雨来袭,外面树上的叶子也差不多都掉光了,干瘪的树枝被秋雨凝珠,别有一番味道。

    叶檀将病坊弄好了之后,里面的人也换了,除了专职的之外,还有一些女人,都是附近的或者主动提出来的,那里的干净叶檀要求的是标杆,所以,现在下雨了之后,那里的老人反而觉得舒服,因为之前那里真的挺吵的,来的人挺多,这也是为什么李世民轻拿轻放的原因。

    用孝顺以及道德来做事,就算是做错了,也没人说你的不对。

    叶檀还有几件事做完之后,就要出去办事了,所以他这几天很忙。

    樊笼书院地处九里铺附近,所以,孔自游等人来的时候,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在松洲的时间不短了,他们知道这个地方的重要性,可是每次走到松洲的门口的时候,总是会转身就回去,因为他们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

    这次来的人之中除了他们还有一些其他的陌生面孔,不知道读书如何,但是起码识字,这些人有的骑马有的坐车,风风火火地从松洲出发了。

    一路上,落叶很多,绿色已经非常的少了,而这条大道反而显得更加的直长,马车走在上面丝毫不见颠簸,反而很享受。

    等到马车绕过丛丛山林之后,孔自游就看到了那个神秘的书院。

    对于曾经看过很多书院的人来说,这家书院规模不大,而且有点懒散的感觉,因为他们在门口下车的时候,只是看到了巨大的石头矗立其中,而门口竟然还有人摆着小摊子,只是因为下雨,没人出来消费而已。

    而且现在是刚刚开学的日子,很多孩子家里带来的吃的都比较多,所以大家也没有多少兴致吃这些东西。

    到了门口,就看到一个人正在书院大门边上的房子里看书呢,说真的,这么一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当兵的,粗鄙之人,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在看书,说真的,不太相信。

    不过已经不是刚刚来这里的人了,他知道一些这里的事,于是,就过去敲了敲门。

    只是他的敲门声有点小,里面的人根本就听不见,而且这人的脸部表情真的是不太好,似乎有不舒服的事发生一样。

    没有办法,他只好再次敲击起来,这次用的力气大了不少,让坐在那里似乎不太舒服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让他如坠冰窖一样,脸上呢却只能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的这人个子不矮,只是走路的时候,似乎有点外八字,看来是大腿有问题,慢慢地走到门口,打开门,看着来人道,“你们是谁,找谁?”

    孔自游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这人身上的衣服倒是干净,一身亮灰色的衣衫本来在一个年轻人身上应该是非常精神的,可是穿在他身上就显得非常的不协调,有点浪费的感觉,但是呢,更加可怕的是这人那是一身的屎尿的味道,松洲刚刚经历的那些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对于这种本来就不喜欢的东西更多了几分血腥的记忆,而这人的身上是青草和粪便的味道,真的是很刺鼻。

    “本人孔自游,和众位友人来松州学院进修。”孔自游说到这里,从怀里取出一份通知书递过去。

    张驴子一把将通知书拿过来,本来他是不识字的,可是自从有了三国演义之类的书籍出现之后,他就逼迫自己识字,因为别人告诉他的东西总是很少,人在被逼迫的时候,总是会迸发出无比的潜力,而且当周狗子都开始识字的时候,他如果还不去识字的话,就会被人淘汰的,所以,他还是勉强认识几个字的。

    看了看这份红边白底的通知书,上满盖着松洲府的大印,就知道是真的。

    “你们来了几个人?”张驴子随便地看了看,就问道。

    “一共十二个人。”孔自游不需要去看看,就直接回答道。

    “嗯,那就跟我来吧。”张驴子说完就迈着不太好看的步子走回值班室,然后在一个按钮上一压,那个门就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自动地慢慢地移动,然后朝对面的门洞里走去,让孔自游愣了一下,“机关消息?”

    跟着的其他几个人而已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不由得好奇起来。

    “哼。”张驴子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道,“快点走,还得给你们安排宿舍呢。”

    孔自游等人本来还打算继续好好看看的,结果看到一个门卫就如此模样,只好讪笑了一下,让人将东西带着,跟着这个嚣张的人走了进去。

    因为刚刚下过小雨,让本来不大的溪流一下子涨了不少,中间的野花早就凋谢了,却也因为如此,显得有点颓败,只是呢,在花园中央的位置有一些绿色的植物长得不错,虽然不高大,但是却非常的惹人爱,而两边修建的长条形的小路,也让人有一种进入水中的感觉。

    书院里的建筑一直都不多,除了之前说的那些之外,后来又建设了几个,只是呢,现在看起来却有点孤单的味道,而在校园的两边的围栏比较高,上面还种植不少果树,此时已经是秋天了,不少果树上的果子已经熟透了,但是因为一场秋雨,它们还在上面没有被采摘。

    穿过这片不大的花园之后,他们竟然看到了一个非常大的池塘,上面飘着已经有点落败的荷花,但是呢,四周的水草却不多,只是在河岸边上有不少青石垒成的小座位,现在已经都是水滴了,不过呢,水顺着稍微有点歪斜的水槽里流出来,然后风吹过就很容易干涸的。

    而一些乳白色的桌椅上面竟然还有一些石头雕刻成的小花盆,里面不知道种植的是什么植物,竟然是水红色和绿色的都有,非常的喜人。

    穿过这片地方,他们就看到了几栋普普通通的楼房,虽然以前没见过,可还是没有觉得奇怪,等到他们来到一栋红色外表的楼房的时候,张驴子指着门口说道,“你们这些人就在二楼,房间自己分配,吃饭什么的自己找人问,今晚会有人过来通知你们什么时候上课,没事的话,可以随便逛逛。”

    说完这个,他就将通知书扔在了门口的桌子上,然后转身就走了。

    孔自游和孔璇几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突然笑了出来了。

    孔璇都笑出眼泪了,指着离开的那个人道,“自游,看来这里是真的与众不同啊,连一个门卫都是如此呢。”

    “是啊,看来,刺史大人的想法还真的不一样,不过呢,这里也有大儒的吧,不知道时候给我们上课的人是谁。”孔自游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门口道,“大家都进去吧,看来还需要打扫卫生呢。”

    其他的人倒是没有说什么,大家陆陆续续地上了二楼,内置楼梯还是不多见的,他们走的并不轻松,但是呢,当他们看到进修的牌子的时候,孔璇忍不住就要冲进去,然后不等之前的那个壮汉阿标说什么,他就直接跑出来了,一边跑,一边喊道,“太脏了,咳咳咳咳。”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6944/ 第一时间欣赏唐朝小白领最新章节! 作者:樊3所写的《唐朝小白领》为转载作品,唐朝小白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唐朝小白领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唐朝小白领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唐朝小白领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唐朝小白领介绍:
唐朝贞观年间。叶檀不想做那些大人物,只是想做个小人物。让乡亲们吃的饱,穿得暖,如果可以,不受欺负是最好。看着李世民、李承乾、那些世家们在尘世中沉浮。他想说,我就是自由人,我稀罕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唐朝小白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朝小白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朝小白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