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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樊3     唐朝小白领txt下载     唐朝小白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节 飞蛾扑火(2)

    你可以想象一下,一柄大锤,上面都是倒刺,直接砸在脸上是个什么感觉。

    罗仑的一只手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胯下那匹桀骜不驯的马匹,直接被李夸父从马上抽下来了,还没来得说什么,就被后面的马匹直接踩中了大腿,惨叫声再次袭来。

    李夸父趁着这个机会,转身就将身边的两个突厥人给弄死了,然后转身看着后面的人道,“用六花阵,谁敢多受伤,晚上出去唱歌。”

    一听到这句话,跟在他身后的浮屠营的人顿时一变,从刚开始的两三个人一起合作砍人,变成了六个人一起合作,然后小的阵法别看没有多大的用处,可是对付这些突厥人正合适。

    而李夸父却趁着这个机会,用长枪的尖头直接将罗仑的脑袋给切下来,挑在长枪上面道,“你们的头领已死,还不投降?”

    他的声音很大,不只是那些突厥人听到了,就连不远处的辅兵等也听到了。

    在李夸父军队的火把之下,他们看到了只有半张脸的罗仑,不由得心中一颤,然后战心大损,不过却没有直接投降,而是继续反抗,可惜的是,他们在李夸父的浮屠营的手下,根本就毫无用处可言。

    等到李夸父将罗仑的脑袋挂在旗杆上的时候,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二千多的突厥人,最后只有九百多个人活着,而且大部分都有伤,而浮屠营伤亡一共三十四人,但就算是如此,李夸父已经不高兴,现在只是对付一点伪突厥人就如此的损失,岂有此理,所以,他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理这些人了。

    而此时真的战斗却不是这里,而是十里之外的斜阳坡。

    这里的地势不错,一面是平缓的地面,非常适合安营扎寨,而另外一边却是一条长河,如果是夏天的话,说不定会有一些河水给牛羊们,而此时却只有一些冰渣子和低矮的河沟。

    刚刚停下来的罗仑的部族的人都在这里,虽然夜晚很冷,可是他们却精神不错,因为以往都是如此,他们在后面等着,一旦有收获的话,他们就过去收拾战利品,战利品包括,粮食,奴隶,布匹等等,听说这次还有茶叶之类的东西,而如果没有的话,就四散而逃,因为说明他们已经没有多少防护了。

    叶檀和手下的刑天等人就在此处,本来叶檀的想法是,将这些人全部抓住了,然后让他们给自己放羊也不错的,可是当他看到了那个公输空的时候,就有点不高兴了,然后去侦查回来的飞蛾亲卫说了一个事之后,叶檀的态度就变了。

    这个亲卫算是覃宇的部下,没有名字,虽然是个活人,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腐朽的味道,这都是刑天的功劳。

    这人个子不高,身材矮小,却是个鬼机灵,一身的腐烂的味道是因为他们经历的地狱般的训练,现在让他们去杀人,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都不是问题。

    可是这个小子回来的时候,却脸色非常难堪,覃宇给了他好几个耳光之后,他才阴沉沉地说出来一段话,而这段话,却让叶檀直接打算将这个部落,灭族。

    可能是第一次执行自己学习的东西,所以他很小心,但是呢,当他走进这个临时搭建的寨子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小心是多余的,因为大家都很忙,没时间理会他。

    牛粪干燥之后就是不错的燃料,所以,现在晚上他们竟然在喝汤,休息,只是没有唱歌,要是平时的话,绝对会唱歌的,可是看着他们那幸福的模样,让他还是有点开心的,微笑是一味奇特的药,你不知道它怎么了,可就是有用。

    只是这个家伙在这个庞大的人群里绕了几圈之后,就发现,这种开心是有代价的,而且非常的可怕的那种。

    和一般的草原上的布置都是一样的,最外面是牛羊圈,虽然冻死了不少,可依旧很多,至少几千头的样子。大晚上吃着干草还在那里喊叫,味道不太好闻,可算是一种富裕的表现。

    然后里面一层的外围是老人和女人,衣衫褴褛,破破烂烂,气味非常的难闻,而在最里面的则是男娃和女娃,这些都是整个族群的希望。

    当然啦,这个本来就是草原人的生活方式,可是当他们看到一些年老的老家伙从一个帐篷里一脸满足地走出来的时候,他就慢慢摸进去了。

    然后,这个小子就炸锅了,要不是因为自己是个侦查的人,恐怕早就将刚刚的那几个慈眉善目的老家伙给砍死了。

    外面是羊群,中间是老人,最中间是小孩子,这种设置加上热情的笑容以及羊奶等物的话,说真的,这样的画面是否真的让你心底舒服,内心平和是肯定的,但是呢,若是你在这个时候冲进一个破败的帐篷里,然后看到十来个小姑娘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身上没有丝毫的衣衫遮天,反而是裸露在外面,然后身上散发着一股子浓烈的臭味,然后眼神散光,毫无生机的必要,而躺在那里腿还没合拢的小姑娘,刚刚还被一个老家伙给光临了,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如何做?

    他没有犹豫,直接就动手将这十多个小姑娘全部杀死,她们甚至于没有发出哪怕是一点点的惨叫声,反而带着满足的微笑慢慢死去,后来他才看到这些女娃的脖子上都有一个类似皮质的项圈,根本就取不下来。

    所以,当他转身回到叶檀这里的时候,阴沉地将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已经打算被叶檀降罪的,因为当初刑天训练他们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大唐的人不许动,外面的人,你随便。

    但是呢,叶檀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刑天和覃宇道,“除了牲口和兽皮等物,我不希望在这里再看到这个部落的存在,任何一个都不行,两个时辰之后,如果你们不将将这件事办好,我杀了你们全部。”

    “诺。”刑天似乎从来没有在叶檀的脸上看到如此残忍的一面,比这个冬天的风都要冷冽的很,可是他们还是答应了。

    然后三百多人被分为了两队,刑天一队,覃宇一队,他们的目标就是前面那温暖祥和的地方。

    而刚刚被覃宇抽了几个耳光的那小子,有了一个新的名字,仇突,被叶檀留在身边,没有过去,虽然他似乎有点躁狂症的感觉,“仇突,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留在这里吗?”

    夜晚的冷风配合着草原特有的冷雾,让人一出口就是白雾茫茫的,所以不喜欢说话的人总是会注意这一点的。

    “我不知。”仇突很奇怪的问道,这个时候,他都可以看到了面前的这个临时的寨子已经被刑天等人攻破了,站在门口的那个老者刚要说什么,就被刑天一巴掌将脑袋扇的转圈了好几次,然后从脑袋上掉下来了,然后一个老妪刚要说什么,却被他身后的人手里的刀子直接插进了嘴里,然后用力地一搅和,就只能喷出一滩血来,却不能说话。

    然后其他的人都宛如黑夜落幕下的毒蛇一样,将自己内心这段时间得到的苦难全部发泄到他们的身上,反正就是见人就杀,能够带走的东西就带走,不能带走或者太脏的东西,全部烧掉。

    羊圈和牛圈里传来了阵阵的叫声,而寨子里的人却只能惨叫,刑天的巨大身躯将他们的那根腰粗的旗杆直接撞断了,然后在一个老人说的,草原狼神不会放过他们的时候,将他的脑袋扭下来。

    仇突就站在叶檀身边,看着这一切,似乎有点明白了叶檀的意思,有的时候需要的复仇不在于亲自动手,而在于细细体味。

    等到天色微微发亮的时候,这个寨子里除了狗之外,就剩下牛羊了,其他的活物一个没有,就像是经历了最惨烈的天灾一样,可是这就是**,而且是叶檀亲自这么做的。

    李夸父带着五百人赶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脸皮微微颤抖,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来到叶檀这里告诉了自己昨晚的战果。

    “将那九百人都带过来,将这里的一切能够拿走的统统拿走,然后将这里烧干净。”叶檀提着缰绳就上了战马,然后转身就走,仇突和刑天等人也跟着离开,只有李夸父的脸皮微微颤抖,他知道,刚刚他的表情被叶檀看到了,他很不喜欢。

    而让那些被自己俘虏的突厥人过来搬东西,只会增加一种事,那就是他们彼此之间的仇恨。

    但是呢,他如果不执行的话,恐怕回去之后脑袋第一个掉的人就是他自己。

    “来人,将那些俘虏都带过来,搬东西。”

    李夸父的话让他的副将一脸错愕,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的主帅会说出这么一句昏话来,就连他这个只是稍微识字的人都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可是看着李夸父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如果不执行这样的命令的话,自己的双腿堪忧。

    李夸父说完这句话,就一拉缰绳转身就朝朔方城跑去,他不敢去问叶檀,可是可以问刑天啊。

    而常和等人却在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就出来了,看着不远处被冻得硬邦邦的人腿和马腿的时候,脸皮微微颤抖,然后对着身边的魏雨辰和程东说道,“看来昨晚有收获。”

    “当然有收获,这些死去的马匹都是我们在这里的肉食补充,然后过几日,等到家主将附近的不听话的人都敲打一番之后,这里的汉人牧民就会过来和我们交易了。”夜枭不等几人说话,就直接说道,然后看着叶家村来的几个人道,“还不快点打扫一番,这些事难道让家主亲自动手吗?”

    然后常和就看到了这辈子最快和最干净地打扫方式了,似乎人家就是专门做这个事了,虽然自己不是非常懂,可是可以学习啊,于是,一群人就加入其中了。

    以前都是打仗杀人之后,就算是完事了,可是跟着松洲的人一起打扫战场的时候,才发现,这里面的学问大了去了,不是说一匹马被弄死了,就可以直接吃肉了,这样子做的是浪费的,因为马是有皮的,是有鞭的,是有尾巴的,是有鬃毛的,这些东西都需要分别地整理出来,有的是皮革,有的是毛笔的头,有的是补肾的东西,有的甚至于可以做成鞋子之后加入的保暖的东西。

    于是,当整个战场都被打扫干净了之后,那些被派去押送战利品的人都回来了,只是这些人的脸上带着的是不是恐惧而是愤怒,你将对方的家人都给杀死了,然后让对方帮你搬东西的话,这样的生活,就算是再没心没肺,都会有感触的,可惜是,他们的身边是一千全副武装的将士,手里的长刀一直出鞘,只要是走路稍微慢一点,就会被砍死,这一幕让那些辅兵都觉得这些人太过分了。

    常和和程东对视了一眼,才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叶侯是真的了解太少了,这个人狠起来简直宛如地狱的恶魔一样,让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做其他的事。

    李夸父从刑天那里出来之后,看着这些排成一排的人,眼神里带着冷如霜的光芒,他知道了为什么,所以他打算将叶檀没有做成的事,继续做下去。

    在战场上打仗,是有一个原则的,就是如果你是战胜的一方,就需要帮忙收敛尸体。

    所以,在一堆的物资放在朔方城的门口的时候,李夸父对那些将士道,“将他们拉到那边的坑里忏悔。”

    虽然他们不知道到底会有什么事,可还是过去了,因为稍微慢一点的话,就会被人砍死。

    经过了一夜,味道很难闻,虽然有冷风,可是那些躺在里面的手足不全的人都是这个部落的人呢,而罗仑的脑袋还挂在旗杆上呢。

    等到他们都过来的时候,常和等人也想要过去看看,却被夜枭拦住了,因为李夸父的一句话,让他们都胆寒不已。

    “杀。”李夸父的手朝下一摆,那些人手里的长刀对付这些手无寸铁的突厥人还是很容易的,于是,一场杀俘虏的事,就在这里发生了,让常和等人面面相觑,这个叶檀到底怎么了?

第五节 改善生活

    有人想要转身跑出去,结果双腿被砍断,然后被拖过去扔在坑里,让他一边流血,一边闻着一堆的尸体味道慢慢死去。

    有人想要跪地求饶,结果就是脑袋直接掉了,然后喷出的血飘洒大地,明年这里肯定会有一片不错的草地。

    有人在那里大声地喊着,说李夸父等人不守信用,因为之前你可以说是投降不杀的,可是,对于这样的人,脑袋只能掉下去了,作为胜利方,他可以表现自己的那份宽容,但是呢,如果不想表现的话,你就倒霉了。

    一个时辰之后,忙活了之后的将士都回来喝粥了,然后打算休息一下,一晚上的高强度的忙活之后,人都会疲惫的,只是呢,现在在帐篷里的那个人却觉得内心深处害怕的很,因为他没有跑的了,而不是被抓了。

    公输空此时跪在地上,而他的面前的那个人正在喝粥吃包子,根本就不看他。

    一夜疲惫,一夜劳累,让他的精神很不好,可是此时却只能老老实实地跪在这里,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喝粥吃饭的这个男子,他应该就是家主所说的那个叶侯吧,外面发生的事,他都知道,因为他被抓住了之后,就一直关着,然后早上的时候才被带过来,可能对方是想让他养精蓄锐的,可是他如何能够睡得着啊。加上被人带过来的时候,看到了罗仑的半张脸,所以,他知道了,事情肯定是和家主想的一样,只是是不好的那一面。

    “咣当。”

    公输空听到对面的案子上传来了碗筷落在桌子上的声音,然后就听到对方说道,“说吧,你是哪家的人?”

    “我……”公输空本来想直接说一个世家,反正大唐里面这样的事很多,谁能够全部分清楚呢,可是嘴里的话刚落,就听到对面的人说道,“你行为诡异,却又带着一份高傲,如果你说的话和我查到的不一样的话,五马分尸这样的好事你就不要想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这个到底让我如何编下去啊,因为这件事不管如何,都会被查出来的,因为朔方附近所谓的牛叉的世家一共也没有几个,只要是靠着一些情报的话,他总是会被查出来的,这样子的话,自己岂不是辜负了家主对自己的期待,可是如果直接自杀的话,那么,他又觉得自己亏得慌。

    就在他沉思的这片刻,叶檀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拉下去五马分尸。”

    “诺。”外面的帐篷直接就走出来三个人,看样子就知道不好惹,伸手就要将公输空给抓住,而他直接喊道,“我招,我招。”

    叶檀摆了摆手道,“晚了。”

    然后公输空就被这三个人拉着出去了,结果一路上惨叫连连啊,他可是来的时候看过了一些地方,都是特意被拉去的,他没有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然如此的残忍,灭族这种事,在草原上经常发生,毕竟如果不将高过车轮的男子全部杀死,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报仇,而在中原就是诛灭九族之类的,可是针对外面的人,却很少使用,这个也算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吧。

    “我是公输家的人,我是公输家的人……”公输空看到他们拿着铁链过来打算扣在自己的身上,就彻底崩溃了,这样的事,他可是看过的,到最后死无全尸,这算是个什么事啊,就算是给他公输家的家主的位置,他也不干啊。

    他的嗓音让很多还在睡觉的人都皱眉,这个家伙,太没骨气了吧。

    公输空也想要骨气,可是骨气再厉害能扛得住五马的力量吗?以他的身子骨,恐怕不行。

    然后,他发现自己说出来了之后,人家还是用铁链将他锁住了,他不由得鼻涕眼泪都喷出来道,“我都说了,我都说了,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么对我啊,我是汉人,我是汉人啊……”

    可惜,他不知道的事,这个世界上外族人或者外国人不可恨,可恨的是自己的族人却要将自己的族人给弄死,这样的行为不管是哪个时代,都是该死的。

    所以当五匹从被灭掉的部落里找来到的高头大马站在朔方城前面的军营空地上的时候,公输空全身都没有力气了,裤子里都是屎尿的臭味,他真的是崩溃了。

    不停地挥舞着自己怀里的一个小牌子道,“这是我的凭证,这是我的凭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夜枭从他的手里将那个木头雕刻的小牌子拿过来,发现上面有一个锤子,疑惑地看着他道,“如何联系他们?”

    此时的公输空已经忘记了其他的事,将自己知道的事全部说出来了,“出了城,朝西走三里地,就可以看到一棵老槐树,然后在树上绑着一个红色的丝带就有人来找的。”

    “嗯,有点意思,来人,将他解下来,给他一点水收拾收拾。”夜枭捂住鼻子,转身就走。

    而吃过饭的叶檀,再次出现在常和那里,看到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应该是学会了不少东西。

    “叶侯,原来这里的东西这么多啊,老朽带来的人少了,少了啊。”常和手里捏着一块不错的马肉笑着说道,那个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被人抽一顿的感觉,而魏雨辰和程东也是如此,他们知道,好的马匹他们是没有资格拿到的,因为那个是军需,如果私自动手的话,非得出事不可,可是其他的东西可不少哦。

    现在朔方城才算是有点规模,而之前被叶檀分配的那些人之中,用着这个已经不存在的部落留下来的牛皮,羊皮以及一堆其他动物的皮毛开始缝制衣服和靴子,不过呢,叶檀之前说过,不将身体洗干净,任何人都别想穿。

    二路一身毛皮装备,说真的,这一身皮毛要是放在后世,至少得几万,而且还不一定是真的,可是现在却是真的,不简单呢。

    “你们将衣服弄好了之后,剩下的全部在朔方城搭建帐篷等物,同时,将马匹里面不太好的,一律筛选出来,派人送回去。”叶檀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忍不住笑着说道。

    魏雨辰还有点不太习惯叶檀从一个杀人如麻的将军到一个平和温暖的牧民官,不过呢,这次的东西的确是不少,别看部落不大,可是他们有不浪费的习惯,所以牛黄之类的也有一些,这个东西可是价值不菲,要不是因为叶檀将那些人全部砍死了,现在就连修建这个普通的城池也不够太过费力,不过叶檀的意思他们明白,不威慑一下这里的人,可能他们这些人都会被人砍死,虽然李绩等人已经将草原上的很多地方打扫的挺干净的,可是不代表这里就真的安全了,牧民的最大特点就是居无定所,如果被人突然瞅一竿子的话,就麻烦了。

    “叶侯,不知道需要准备多少帐篷,我看着牛皮挺多的。”

    “越多越好,同时,会一点打铁本事的人,赶紧生炉子,准备融化那些弯刀,跟着松洲的人学习弄炉子,晚上也热乎热乎,同时,地下的房子也要挖好,任何人敢懈怠,一律按军法处置。”

    叶檀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喊他,转身就出去了。

    魏雨辰闭住的呼吸终于通畅了,别看叶檀一身干净的衣服,可是身上的血腥味却极为的浓郁,让他很不习惯。

    “常老,你知道为何要弄那么多的帐篷吗?这些牛皮如果运回长安,可是价值不菲啊。”程东不解地问道,这些东西虽然说都是松洲军的战利品,可是他们也负责整理和收集了,会有一点收益的,可是全部拿出来的话,岂不是浪费了?

    “你没有发现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吗?我们这里说是后方,其实就是个补给的地方,如果到时候李靖将军等人回来的时候,要是发现这里没有充足的补给,你觉得我们还有命吗?”常和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将手里的马肉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外面的天气,阳光已经出来了,没人能够想象到昨晚的惊险。

    “快点干活吧,我们带来的东西还没有销路呢,不过看样子这次我们回去都会得到不小的赏赐。”常和说完这句话,就带着自己来的那些奴仆开始按着叶檀的要求干活。

    于是,等到下午的时候,这个一直都是人烟罕至的朔方城竟然有点江南的农家的味道来,烟雾缭绕,让人舒服的很。

    而睡好了的松洲军则开始训练,不管是什么时候,这种事是不能丢弃的。

    夜枭没有伺候叶檀,而是按着公输空的办法,去了那个老槐树那里。

    一身的皮草他是一点都不冷,站在那里系上一根红丝之后,就四处看看,这里的环境还是不错的,再过一个山头应该就是个不错的平原的地方,那里种植一点粮食是可以的。这可能是中原人的习惯吧。

    不太明亮的太阳西斜的时候,他才看到一人赶着一辆驴车慢慢地过来了,上面坐着一个一身破衣烂衫的老者,嘴里唱着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小调,不过听他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一些荤素不忌讳的玩意。

    驴车的速度很慢,但是呢,到了老槐树下的时候,他刚刚拉住了缰绳,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不由得一愣,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这里的事。”夜枭说完这句话就从袖子里取出一个信封递过去,然后看着他接了之后说道,“告诉你们的公输家的家主,就说明日中午,我们松洲候设宴款待他,如果不来,后果自负。”

    老者浑浊的眼球一下子变得有点精良地看着他道,“你很狂妄?”

    “那是,而且叶侯也说了,同时将附近的汉人的牧民部落的首领也通知一下,我们有事商量,如果不去的话,不只是公输空的小命不保,你们做的那些事,他会一件一件地跟你们算清楚,可不要自己找麻烦哦。”

    夜枭的话非常的让人觉得不舒服,老者刚要生气,却忽然发现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纸包,然后递过去道,“天冷了,人老了,就要多吃一点肉,多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说完,夜枭就从边上牵过来一匹普普通通的马,翻身上去,转身就走。

    老者看着驴车上面的那个巴掌大的包裹,没有动,而是转身赶着驴车离开了这里。

    夜晚的风很大,将柴门都吹得撞击的声音,可是此时的公输家的寨子的某个石头垒积的房子里面却站满了人,之前的那个老者带回来的消息和那个小纸包都放在油灯下面。

    从来没有见过的油纸,上面有两个东西,一个是圆柱形的,红白相间,虽然现在看着没有味道,可是这个东西他们不是不知道,是松洲的腊肠,而另外一个东西则是一块红扑扑的肉,从形状上和纹理上来看,应该是马肉。

    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很明显,对方已经告诉他们了,要么就是和叶檀一起做生意吃腊肠,要么就是变成任人宰割的马肉。

    “岂有此理。”一个四十多岁,一身老农打扮的男子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用胳膊扫掉,落入边上的一个火盆里,本来不太旺盛的火盆一下子就升起了半人高的火苗,然后那个油纸就烧起来了,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父亲,此事如何?”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问道,他大手大脚的,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干农活的人,可是头发却是一丝不苟,似乎很在意的样子。

    “哼,这个叶侯是不是觉得他已经吃定我们了?”刚刚将油纸和腊肠之类的扔到火盆里的那个人冷声地说道,然后看着身边的几个人道,“这件事你们如何看?”

    “大哥,我觉得这件事有点诡异,那个叶檀不过是侯爷,而且封地还在偏远的地方,他有如何的本事才能让我们听他的?”一个稍微瘦一点的男子轻声地说道,他的袖子很大,似乎有金石撞击的声音。

    “是啊,大哥,还让我们通知那些牧民,到时候他要是都抢劫了,以后我们怎么办?”

    “大哥,这件事,父亲如何说?”另外一个稍微有点面嫩的人问道。

    公输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自己的五岁的孙子伸手要抓火盆里的东西,不由得大急道,“胜儿,你干什么?”

第六节 被动与主动

    公输甲的话让其他的人都转头看着一个一身农家打扮,脑袋上却有一个小虎头帽子的孩子正在伸手想要抓火盆里的那个腊肠,不由得大急地想要动手帮忙,却被公输甲的三弟公输伦一把将他抱起来道,“小子,找死啊。”

    而公输胜作为这个家族里的最小的一个孩子,平时都是被人宠爱的没有边的,听到三爷爷的话的时候,有点委屈地说道,“三爷爷,胜儿闻到香味了,想吃。”

    “吃什么,里面都是碳灰,怎么吃?”公输伦笑着拍着他的手掌问道,这孩子,平时吃肉不多,可是也不代表就没有啊,公输家毕竟是个大家族,吃肉的事是有规矩的,不是那种天天都可以的,而是按着规矩来。

    “可是那个香的……”公输胜有点委屈地说道。

    不等公输伦说什么,其他的人却忍不住嗅了嗅鼻子,因为的确如公输胜所说,的确有一股子很浓烈的香气在房间的空气里飘散,味道诱人。

    公输甲从边上拿过一根竹竿,将刚刚扔进去的东西挑出来,放在桌子上。

    油纸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只有一点点,而那块马肉已经焦糊了一半了,只有那个腊肠,似乎只是有点焦糊的外表,可是却时不时地冒着油花。

    这个东西,他们是听过,可是没见过啊。

    于是,他就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小刀,将腊肠慢慢地切开,然后一股非常浓郁的香气就扑鼻而来,而且有一些油花子流了出来,对于过去的人来说,肥肉才是肉,瘦的那个叫做柴火。

    公输甲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竟然有点馋嘴了,只是有点担心是不是有毒的时候,公输伦从袖子里取出一根银针递过去道,“大哥,试试看。”

    古代人的智慧,也算是一种心理安慰吧,银针试毒。

    公输甲接过银针,在腊肠上面点了点,发现没有任何的反应,然后就让人将家里的黄狗牵过来,扔下一小片给它,发现它吃的很开心,而且还想要继续开心下去,却被别人拉走了。

    然后公输甲打算自己尝尝的时候,却被公输伦阻止道,“大哥,这个还是我来吧,万一要是有事怎么办。”

    说着,就将公输胜放在地上,然后自己伸手捏了一块,有点烫手,但是呢,却很顺滑的感觉,放入口中,却发现有一点发麻,这是因为松洲特意做出来的为了应付严寒天气准备的,放了不少花椒。

    虽然有点让舌头发麻,可是公输伦的牙齿却没有问题,发现越是咀嚼味道越是香,而且不是那种简单的香味,而是一种复合的香味,里面的东西虽然肉似乎不多,可是肥肉不少,吃了一口,竟然有一种吃肉的感觉。

    于是,他一脸满足地再次捏起来一块,继续吃起来。

    “三弟,到底如何?”就在公输伦打算吃第三块的时候,却看到公输甲那张老脸不太好看呢,不由得讪讪地说道,“人家美味,比鲜肉味道都好。”

    “真的?”公输甲也伸手捏了一片,放入口中,然后就知道公输伦的话没假的。

    看着其他人的眼睛也很期待,而桌子上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就说道,“我先拿去给父亲,问问,大家都散了吧。”

    其他人都盯着那个腊肠,最后吧唧吧唧嘴之后就离开了,而公输胜则娇憨地喊道,“爷爷,我想吃。”

    “嗯,给你一片,你出去找你娘亲吧。”公输甲切了一片给它,让他拿着离开,然后剩下的,他用一张干净的干枯的荷叶包好,转身去了自己父亲的房间,一切的一切都将要他点头才可以。

    而外面,吃了腊肠切片的公输伦被人拉着回家喝酒,同时说说那个东西的味道。

    一头花白头发的公输甲的父亲公输木躺在床上,他已经很多年没起来了,只是此时却看着桌子上的只有半截的腊肠沉思,过了一会看着站在那里的自己的儿子公输甲道,“甲儿,你如何看?”

    看着一脸苍老的如老树皮一样的父亲,公输甲说道,“父亲,这件事恐怕是真的,这个松洲候叶檀恐怕有点本事,只是他希望我们去联系那些部落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可是直接将一些人全部杀死的,听说就连俘虏都不放过,这次打完了突厥后可能回去就得受罚,我觉得吧,我们不应该和对方交往过密。”

    “是啊,朝廷是需要脸面的,这种事自古做了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只是,那都是以后的事了,而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什么事,你不会以为我们不同意说没有这回事的时候,他就会当做什么事都不发生了吧?”公输木浑浊的眼球里射出一丝精光,看着自己的儿子冷声地问道。

    “他还能如何,难道将我们都杀了?”公输甲不屑地说道,虽然这些年自己这个家族的确落寞很多,可是也不是没有人的,如果他敢如此做的话,到时候非得让他知道大家族的本事不可。

    “我想应该会的,你应该知道这个叶侯的脾气,所以,这件事你还是去通知一下那些人,然后带着一些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合作的话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合作,尽量不要激怒对方,否则的话,他要是一气之下将我们这个村子给屠了,我们也没办法了,就算是以后可以找人弹劾他,那也是以后的事,和我们这些人没有关系了。”公输木毕竟是个老狐狸,说话也算是滴水不漏。

    公输甲想了一会,就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我出去派人去联系他们了,至于人家来不来,我就不管了。”

    等到他走出门之后,公输木看着桌子上的已经有点微凉的腊肠捏起来一块放入口中,因为已经没有多余的牙齿了,只能用舌头舔舐着,味道还是不错的,眯着眼睛轻声道,“你还是太年轻啊。”

    阳光再次落下来的时候,朔方城这个破破烂烂的城池再次焕发着无以伦比的威力,炊烟袅袅,肉香扑鼻,同时还有人唱歌,而在朔方城的边缘,则有一个很大的空地上面都是一些牛皮做的帐篷,不大,可是里面总是会有一些炉子等物的,军营里的铁匠永远都是最顺手的,叶檀没有想到辅兵里面也有,后来一想才知道,果然是有的,因为这个也算是后勤一类的。

    人在知足的时候,总是会心情高兴,而这里的第一批肉食以及一些根本就用不了的东西,已经被几家的管家派人朝远处送到长安等地了,那里都有酒楼,这些一出手就是大大的方便啊,至于说松洲的东西,自有人家的套路,他们根本比不上。

    “常老,这个东西味道还是不错的,以前为什么都觉得恶心呢?”程东用手插从铁锅里捞出一块牛的内脏,放在桌子上的盘子里,用刀子切开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撒上椒盐,放入口中咀嚼,真的是美味啊。

    而铁锅里的汤不是那种浑浊的红绿的颜色,而是奶白色的,而且带着阵阵的肉香,可是里面除了一些牛的骨头之外,就没放一点点的肉,当然啦,这个骨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年轻的牛的骨头,而是这次他们得到了的这些东西之后,除了一些身体强壮的直接被送走之外,剩下的几乎都宰杀了,别看这些当兵的杀人很多,但是杀这个东西更加的顺手不已,因为现在的冬天了,如果没有足够的草料的话,这些牛会在肉眼可以看得见的情况下慢慢地变瘦,最后饿死,还不如现在就杀死来的好,现在的冬天,将这些牛羊肉按着一层肉一层雪花堆积,一直可以吃到来年开春。

    “呵呵,你之前不是说这个东西就连喂狗都没有人吗?当时的那个夜枭脸色可不好看哦。”常老喝了一口酒,笑着调侃道,同时从铁锅里用筷子夹出来一根大葱,也不知道松洲人是如何保持的,反正是差不多胳膊长短的大葱,直接放进去,味道是真的不错,在这样的天气里,吃点绿色的蔬菜都是造孽啊,而且他们竟然放了不少生姜,这个东西在松洲城肯定是一种最普通的东西,因为夜枭的态度告诉他们了。

    “那个厨子仗着叶侯为他撑腰,脾气的确是不好,不过这小子在这个庖厨方面,的确和我们不一样,难道说,松洲真的不一样吗?怪不得秦国公死活不愿意回来,看来那里的确很不错哦。”

    “这个可能也是朝廷上下官员最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常和的话让一边已经吃饱的魏雨辰都忍不住来了一句,因为太过反常了。

    大唐的军队大部分都在边关和长安附近,一般一个朝代建立起来之后,大家的态度都是能够留在京城就觉得不会出去,因为只有留在京城才可以好好地享受到皇帝给予的一切关注和重用。可是秦琼本来是去松洲养病的,结果最后变成了不想回来了,听说这件事陛下都郁闷的很。

    “是啊,以后有机会的话,真的想去那里看看,只是听说陛下想要给叶侯挪个地方当做封地,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程东忍不住问道,这个东西可不是忽悠人的,但是呢,真假都很难说,因为自古只有封地放在某地方加大的,除非有不可逆的原因,否则的话是不能随便换的,原因就在于很多人家都会给自己的封地投入大量的资金和人力,如果你直接拿走的话,人家岂不是白忙活了?

    “这个事不可能的,但是呢,很有可能给他多一点的土地,只是这方面的事除了陛下没有人可以做主,但是松洲那里的土地都不怎么地,就算是白给很多大家族都不会要的,但是,今天看到了他们的手段之后,我发现,很有可能哦。”常和平时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可是今天喝了酒,加上心情不错,所以就说出了平时根本就不会说的一些话。

    “不管如何,以叶侯和太子的关系,常老,我觉得吧,以后说不定他就得回来,毕竟大唐的中心在长安,而不再边塞啊。”魏雨辰淡淡地说道,虽然这些事大家都知道,可是说出来的人却不多,叶檀对于太子的关爱有的时候都超过一个臣子对于君上的看法,而是一个稳妥妥的哥哥对于弟弟的,所以说,如果太子以后不是真的走向邪路的话,那么,以后说不定会有一点佳话传出来。

    “对了,雨辰,你家老爷现在还抗拒钱财不?”程东这句话完全就是调侃,大家都知道在遇到叶檀之前,魏征的家里是穷的叮当响啊,就连坐车都是牛车,马车?没有那个条件,可是现在他们家也算是有点收益了,不过呢,魏征这人不贪财,除了喜欢没事拿李世民刷着玩之外,最喜欢的事就是资助贫困的学生,这个可能也是后来为什么他的名声很好的原因所在,有些人资助别人可能不是因为本身的好心,而是因为自己过不了内心的那道坎吧,但是呢,魏征应该就是一心为公的。

    “程东,你说什么呢?”常和不满地看着他说道,跟魏家的人谈论这一块,其实是不太合适的。

    “常老,没事。”魏雨辰却丝毫不在意地笑着说道,“我家老爷说了,他是心愿是人人都能读书,吃饱饭,如果家里的钱和山一样高的话,家主才会高兴呢。”

    “为何?”程东忍不住问道,如果你家里的钱和山一样高的话,到时候可能就很麻烦了,陛下都不会放过你的。

    “有钱的话,就可以让那些流民不再到处乱跑,可以吃饱穿暖,然后好好地学习圣人之道,国家也会安稳的。”魏雨辰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都带着光芒,看来是被魏征洗脑洗的厉害。

    常和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谁都知道,如果魏征真的这么做的话,到时候可能就会麻烦,天底下只有陛下这么做才不会有事,非常就是饶了虎须了。

    几个人说着其他的闲话,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

    风很大的时候,二路却一脸热气腾腾地窝在朔方城的城门口,这里有个临时搭建的避风的小帐篷,此时的他一脸的幸福,脸色红润,因为脚下还有一个小炉子,这一刻,他愿意为了叶檀去死。

第七节 世家底气与不讲理的叶檀

    阳光总是会在第二天天气晴朗的时候出现,万里无云,蓝色的天空像是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倒扣在草原上,虽然草地上已经被雪花覆盖,而且经过昨夜的风之后,已经有点僵硬了,可是站在草原上看着远方,总会让人心旷神怡。

    因为阳光出来的比较早,所以那些辅兵也被军士训练了半个时辰,然后又被夜枭训练了半个时辰,军士训练自然是希望他们可以活命,而夜枭则是在告诉他们,如何可以第一时间获得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

    飞蛾亲卫却没有训练,只是吃饱了之后,就去养精蓄锐,这个是叶檀要求的,所以任何人不敢违抗。

    而今天那些家族里的商人们也都起了一个大早,虽然吃不到夜枭亲自做的包子,可是站在那里闻闻时不时飘过来的味道,也是一种享福啊。

    而如果今天下午的时候,应该来的人没有来,恐怕飞蛾亲卫就要全部出动,既然这里是所谓的大后方,那么,就一定要安全,任何不稳定的因素都要清除干净。

    公输空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此时的他狼狈的还不如田野里的野猪,可是他却不敢多说一句话,因为那个负责看守他的人手里有一根长长的针,只要是他不听话,就会狠扎他,现在他的大腿处已经没有任何一点点的好肉的地方了,而且上面似乎还沾了一些东西,他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大腿上面已经红肿一块的。

    他现在就期待家里的人能够来,不管如何,他也是公输家的人,就算是现在受到折磨,也会被放出去的,因为这是针对世家的一种态度。

    叶檀和往常一样,四处看了看之后,就对那些辅兵说了,吃过饭之后,就继续干活,他发现这里的东西还是不够多,而李靖等人带去的兵马足足有上万人啊,如果到时候回来没有办法休息的话,他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他就开始发呆,似乎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这个对于他来说,也属于正常,因为这个世界本来也没有让人有多余的归属感。

    想想自己突然不见了,家里的老母亲,老父亲,还有外公等人,他们是不是已经哭瞎了眼睛,这种事不是一种极端的表现,而是一种非常可怜的实在的事,看着别人穿越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冲击天下的心思,可是他只是想要自保,然后就是让自己在乎的人有点好日子过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他真的没兴趣。

    都说人不能随便的回忆,因为一回忆,人就老了,可是叶檀却发现自己真的只能通过这样的回忆来找到一点存在感。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他们真的对于权势什么的没感觉,不是故意表现出来的那种矫情,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没兴趣,可惜,没人相信罢了。

    现在自己生活的不错,如果不是因为朝廷非要让他出来,他倒是情愿躺在房间里呼呼大睡,可惜,自从他开始表现了一些事之后,很多事已经有点身不由己了。

    “家主。”

    就在叶檀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夜枭的话,抬头却看到一脸愤慨的他站在自己面前,看样子是受气了。

    “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叶檀抬头看着他调侃地问道。

    “家主,公输家来人了,可是却让您出去迎接。”夜枭的话让叶檀不由得哦的一声,眼角微微眯着道,“有意思啊,他们来了多少人?”

    “一共二十五个,听说这里附近的汉人牧民就来了一个。”夜枭现在恨不得将那些人全部砍死了才算完呢,这些人,嚣张的很。

    “好,很好。”叶檀说完这句话,就吩咐道,“给我弄点凉水,我要洗脸,然后我们一起过去看看所谓的牛人是什么样子的。”

    而此时的朔方城外面一里地的位置,有一群穿着一身黑色衣衫的人,这些衣衫上面的花纹非常的逼真,都是古纹理,应该是先秦时期的一些家族的印记,脖子处的领子上面有一条金色的锤子,应该是金线编织而成,而四周除了一辆黑棚的马车之外,剩下的竟然是四十多匹马,每一匹都非常的精神,而领头的头戴高冠,面容肃静地站在那里,身后跟着的人也都是精壮之士,一看就知道是家族里的内院之人,这些人可能是世世代代都是大家族的附庸,很多人可能连个名字都没有,这些人的本事就是杀人,放火,处理不干净的事,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命。

    而和这些人不太一样的就是其中的一个一身兽皮的男子,三十多岁,身材魁梧,面容庞大,脸上挂满了胡须,一副胡人的打扮,可是却在腰上缠着了一个汉人才有的腰带,别人都是玉石等物装饰,而他的则是挂了不少黑漆漆的木头,一看就知道有些年月了,都被手磨得油光水滑的,这人虽然一副强人的模样,却只能站在一边,不能和这些人站在一起。

    四周很安静,大家都很忙,虽然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么一堆人觉得奇怪,可是却不放在心上,现在的辅兵都很忙,吃饱了穿暖之后,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如何给家里弄点钱来,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如果现在还不动手的话,等到军队都回来的话,他们可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安静的四周忽然被一阵厚重的马蹄声惊醒了,然后公输甲就看到了一匹长得非常大的马跑了出来,这个马他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因为很丑,远远地看去,却像是一头狮子,它一出来,自己身边的马都忍不住低声鸣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都要臣服呢。

    而马上面却没有人,只是在马匹的身后跟着一个人,一脸随意地看着四方。

    “是狮虎兽?”那个刚刚还一脸小心的牧人模样打扮的人忽然大喊了一声,让公输甲愣了一下,什么狮虎兽啊,他是真的不知道。

    不错,来的就是枯龙,经过在松洲的这一年多的修养,它的身高已经超过了很多战马,高大异常,除了更丑了之外,一身黄色的皮毛宛如金子一样,脖子上的马鬃和别的马也不一样,别的马虽然也有,可是不如它的长,枯龙的马鬃差不多得有一米三,而它现在的身高足有小两米,一身金黄的颜色配合梳理的一尘不染的马鬃,宽大的马脸真的是告诉别人,人不知道脸长啊。

    它自从来了之后,就被叶檀藏起来了,因为它一出来,这里的马匹都会躁动,不合适嘛。

    可是既然现在公输甲的人喜欢这么做,自己也得陪陪了。

    自己出来岂不是丢人,还是让枯龙出来吧。

    等到枯龙走进了,那个牧民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下,忍不住激动地拍手道,“果然是狮虎兽。”

    枯龙现在可以说是大爷,除了叶檀和松洲的那匹后来被放走的矮个子的母马之外,它谁都不在乎,现在被叶檀放出来,后面的夜枭差点没有跟上,而这种放松的心情让它忍不住想要奔跑起来,可是之前叶檀可是跟它说了,不能乱来,否则的话,不让它出去了。

    所以枯龙直接跑到公输甲的面前,看着这群人一眼之后,就对着那些大马吼了一声,声如猛虎,让那些马直接就转身就跑,根本就拉不住。

    公输甲看着自己这里的人带着一群人去追马,而那匹丑陋的大马却似乎很得意地对着自己普拉普拉着嘴巴,脸色都黑了地看着夜枭道,“叶侯何意?”

    “庶民参见侯爷,侯爷拍自己的爱马相迎,你说是何意?”夜枭笑着问道,同时指着不远处的草场对枯龙道,“出去散散心吧,记得一会回来,外面很威胁的。”

    枯龙看着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得意地喊了几声,然后宛如一根射出去的弓弩一样,飞奔而去,阳光照在它的身上,宛如一块金子在奔跑,转瞬就不见了。

    而那个牧民还忍不住地看着它消失的地方喃喃道,“真的是狮虎兽啊,狮虎兽啊……”

    公输甲哼了一声,却没有办法继续和对方说什么,只是看着夜枭道,“叶侯知道不知道世家的规矩?”

    “我们家主人说了,除了大唐的规矩,其他的规矩都是狗屁,如果公输家的人不来的话,那么刚刚抓住的那个公输空就会被拉出去五马分尸。”夜枭不屑地说道,他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无敌了,任何人都怕他们了?

    “难道叶侯不怕生活不安宁吗?”公输甲威胁地问道,这句话其实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对于世家不太敢违背的原因,那是因为他们这些世家存在的世家太长了,总是会有这样的或者那样的后手,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此时的松洲已经算是叶檀的封地之中的封地了,很多人早就融入其中了,如果再过去二十年,任何人也别想掺和了。

    “作为朝廷的侯爷,而且是边塞将领,杀人这种事,谁不会?不安宁?一个家族一个家族地杀过去,总是可以找到的,毕竟你们的盟友有多少,你们敌人就有多少。”夜枭淡淡地说道,同时眼睛看着这些人道,“走不走,不走的话就回去吧,上次木塔的那个事,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家主什么都不知道吧?”

    说完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他们真的以为是什么玩意?

    世界是厉害,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世家更加厉害的角色,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公输甲双手死死地捏着,似乎双手要将自己的对手给捏断了一样,但是呢,过了一会,脸色恢复正常,然后放开,一甩袖子道,“走。”

    朔方城,公输甲很熟悉,这里他来过很多次了,可是这次走过去之后才发现,这里的很多地方似乎都不一样了,他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根本就不会认为这里就是朔方,而是内陆的某个城市罢了。

    一路到了军营门口,想要进去却被门口的卫兵拦住了,这里是军事重地,没有主帅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公输甲知道这个是下马威,只能忍着气笑着说道,“还请入内禀告,朔方公输家家主公输甲前来拜会松洲候。”

    那个卫兵上下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等着。”

    看着他离开,跟在公输甲身后的一个人慢慢地走过来,轻声地问道,“家主,这人如此嚣张,待我去教训他。”

    公输甲摆了摆手道,“不必,很多事看看再说吧。”

    过了好一会,阳光已经升了半个天空,里面的卫兵才过来喊道,“你们进去吧,大帅在等你们,只是不要乱看,这里是军营,不是你家的后院。”

    公输甲点了点头,笑着走了进去。

    一进入军营,他就明显感觉到这里的压抑,明明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可是他依旧觉得这里有不少人正在盯着自己呢,这感觉,很不舒服。

    结果刚刚给他提醒的那个壮汉不小心踢倒了一面旗子,然后根本没当回事地在上面踩了一下,结果就引来了刑天。

    “站住。”

    那个人转身地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强壮的家伙,疑惑不已,干什么呢?

    “这个是你踢倒的?”刑天一身崭新的盔甲,手里提着一把巨锤指着那个已经有点脏兮兮的旗子问道。

    “是我,你是谁?”那人不满地问道,这个人真的是很烦呢。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军营里的旗子是不能乱动的吗?快点给我捡起来。”刑天冷冷地说道。

    “我要是不呢?”那人冷哼一声,却抬脚将旗子边上的竹竿直接踩断了,然后还示威地在上面踩了几脚道,“你能又如何?”

    “好胆,我喜欢。”刑天笑着竖起大拇指,然后手里的铁锤猛然对准对方的脑袋就砸过去了。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在他打过来的时候,猛然后退,从腰上取下一个几十斤重的黑乎乎的铁锥,迎了上去。

    两人交手了几个回合,对方的力气果然很大,可惜和刑天相比还是差了一点,在公输甲大喊一声手下留情的时候,这个大汉被刑天的锤子直接砸中了胸口,然后倒地不起了,嘴巴的鲜血宛如水流一样。

    “你。”公输甲怒目对视,这个家伙太嚣张了。

第八节 有用与没用

    “哼。”刑天提着锤子转身就走,对于这个人的那个吃人的眼神,当做没看见,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啊。

    公输甲看着自己的手下就在一瞬间就被人放倒了一个,而且不是打伤,而是直接打死,脸色阴沉地已经落下水了,哼了一声,道,“走。”

    其他的人本来是想将这个尸体带走的,可是现在却不知道如何办,转身就离开是不可能的,只能先扔在这里。

    几人很快就到了帐篷门口,然后不等通报,公输甲就听到门口的卫兵道,“交出武器。”

    “什么?”公输甲从来也没有想到不过是见一个狗屁不大的侯爷,竟然还有如此多的规矩,可是想到刚刚的那个手下的惨状还是让人将武器交出去了,只是衣服里面的就没有必要了,对方似乎也没有在意,而是伸手道,“请。”

    公输甲哼了一声,就走了进去,却发现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人在看书,另外一个人在准备热水煮茶,这样动作让他心里稍微舒服一点,因为桌子上还摆放着好几个杯子,这种淡淡的茶香会让人的心情好很多。

    公输甲的心情微微调整了一下,刚要张嘴说话,却忽然听到叶檀的话,愣住了。

    “你们谁是牧民?”

    啥玩意?

    公输甲被叶檀如此的行为弄的糊涂了,自己才是今天的主题吧?你在这个时候不问我的原因,而是问谁才是牧民,难道说今天就是为了见见牧民吗?

    公输甲感觉自己被气糊涂了,刚刚将自己的手下弄死了一个,现在又问这样的问题,你到底是不是专业的人士啊?

    “叶侯,不知这是何意?”公输甲冷冷地问道,眼神里射出精光,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而叶檀根本就不理会他,而是看着他身边的那个一身皮草的家伙,脸上带着些许的惶恐,让人感觉随时都想要跑一样,因为他虽然也魁伟,可是胆子没有公输甲那么大,所以当叶檀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却不理会自己的主子的时候,他内心深处是想要骂人的,这是想让自己怎么办呢?

    “你就是那个牧民,叫什么?”叶檀的话语温柔的一塌糊涂,让人都以为他是在和自己的情人聊天呢。

    “小的,小的叫刘旭。”刘旭虽然担心自己事后被报复,可是他更加担心自己这一刻就走不出去这里,颤颤抖抖地说道。

    “嗯,不错,不错,你的名字不错。”叶檀笑着说道,然后端起面前茶碗喝了一口,然后指着自己面前的凳子道,“来,坐下说。”

    刘旭眼睛侧看了一眼公输甲,发现对方的脸已经全部黑了,可是自己面前的侯爷气场更大,虽然只是笑笑,可是那股子居高临下的气势真的不是自己能够拒绝的,只能老老实实地来到凳子边上坐下,担心自己坐的太多了不合适,只能用半个屁股挂在上面。

    “喝一杯吧,天气这么冷还让你跑过来。”叶檀指着面前的茶碗说道,然后夜枭就将给他倒了一碗黄绿色的茶水,刘旭不知道是什么,可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发现味道很苦,然后抬头看着叶檀,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们部落有多少人?”叶檀的第一句话就让公输甲心中跳动,这个人这句话什么意思,他刚要阻止却看到一边在倒茶的那个小子冷眼盯着自己,似乎自己只要是说话的话,就会被当场砍死,只能闭嘴,只是希望刘旭不要什么都说出去。

    “五百多。”刘旭倒是实诚,毕竟这个人数是可以查出来的,要是最后人家发现自己说谎的话,到时候就会非常的麻烦。

    “能吃饱吗?”叶檀接着问道。

    “这个,勉强吧。”

    刘旭的脸色不太好,因为这个东西真的不像是想象中的那么好回答,虽然有牛有羊,可是在这片草原上生活的人都知道,他们更需要盐巴,铁锅以及面食,就算是吐蕃上面的人也是如此的,不吃面食光吃肉的话根本就扛不住,而与此同时,大面积的羊毛和牛皮也会影响草原的草的质量,牛皮还好说,至少可以制造盔甲,可是羊毛这个东西就郁闷了,因为它太过占有地方了,一窝在一起,就会让一片草地成为黄芽,最后就直接枯死,这种情况不算是风调雨顺也是没用的,加上各个家族的盘剥以及经常出现的瘟疫等等。

    别看他们吃肉,放牛放羊的事,如果是几头的话,肯定是开心的,但是如果是一堆的话,非常简单地告诉你,日子绝对不好过,各种蚊虫的叮咬绝对会让你不舒服,而且还有野狼,其他部族的抢劫等等。

    人总是在羡慕别人的生活,其实根本在于你没有经历过那种惨烈的感觉。

    “勉强,不会吧,我记得很多人都说草原上的日子过的不错,有酒有肉的。”

    叶檀的话看似调侃,其实是一种对于他们生活的认定,毕竟,自古就有外面的人来打草谷,而且属于抢劫的那种类型,只要是吃不饱穿不暖,女人不多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

    “哪里有酒啊,都是一些劣酒,只要是没有了盐巴,部落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刘旭脸色难看地说道,草原上的危险真的比中原上的百姓要多的多了。

    “那你怎么跑到草原上去了,我看你像是汉人啊。”叶檀奇怪地问道。

    “先生明见,这些年,中原安宁过一日吗?”刘旭的反问让叶檀有点尴尬,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就算是隋朝,其实也是暗潮涌动,只是有杨坚这么一个定海神针压着,才没有出事,后来他死了之后,杨广上位其实已经出现了问题了,倒不是因为杨广的好色和奢华,而是因为野心家在没人可以压制的时候,开始冒头了,李家就是如此。

    “那你现在的苦难是什么?”叶檀没有继续问刚刚的问题,因为再说下去就难堪了。

    “吃不饱,部落里的铁锅不够,盐巴不够,还有一些瘦弱的牛羊不知道放在何处,眼看都要冻死了。”刘旭的话里透着悲观,在这么一个大汉的身上,让人觉得心酸不已,却又非常的实际。

    不是说牛羊越多越好,特别是在草原上就是如此,你牛羊多,你需要的土地就要越多,可是草原上的土地看似没人管理,可是草场却是有人管理的,你多一点都别想,在夏天的时候,很多草地都是有绿草的,所以都是想要多一点牛羊,可是当秋天之后,草地上的牧草很多都被人收割起来了,存下来的草就不一定很多,这个时候,如果遇到超级冷的天气的话,那么牛羊冻死饿死的就会很多,这个时候,想要宰杀掉吧,又担心明年就没有多少牛羊了,不宰杀吧,今天牛一千斤重,半个月后就八百斤,然后就是六百斤,在最冷的时候,就会变成尸体,而且不是一头两头,而是一群啊,这样的事,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心疼的不行却又没有办法。

    “其他的汉人部落也是这么一问题?”叶檀继续问道,他心中早就计划过了,在吐蕃草原上,他们早就开始执行这样的办法了,有的时候禄东赞也知道,可惜却没有办法阻止。

    “不只是汉人部落,几乎所有的部落都是如此,靠近颉利可汗的那些可能会好点,因为他们那里有个盐池,可是其他的部落就别想了。”刘旭情绪低落地说道,平时那些人包括公输家的都是只是收取要的东西,其他的一概不管,突然被人问起来,他还是有点伤感的。

    “那如果我现在给你这些东西,你愿意拿你们的牛羊之类的交换吗?”叶檀的话像是黑夜之中的明灯一样让刘旭猛然抬头看着他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的那些东西我都可以提供,只是你愿意拿你们多余的牛羊来交换吗?”叶檀再次说了一遍。

    “自然是愿意的,我们巴不得呢。”他的话刚落,公输甲就来了一句,“不可。”

    公输甲的声音显得有点突兀,这里是帅帐,说的难听一点,就是除了叶檀的声音之外,任何人的声音都不应该出现,如果出现的话,就会很麻烦。

    “出去。”叶檀皱眉地看着他一眼,然后指着门口说道。

    “你说什么?”像是遭受了巨大的侮辱一样,公输甲脸色铁青地质问道。

    “咳咳。”叶檀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门口就出现了一百多个飞蛾亲卫,这些人一出现,就给人一种尸体腐烂的味道,领头的是覃宇,虽然他看着个子不高,而且不壮实,可是只要是一出现,就像是腐烂了五百年的尸体一样,他走到公输甲的面前道,“请。”

    “你!”公输甲差点就要暴走了,因为叶檀的行为太过无礼了,可是他还是最终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出去了,只是在出门的时候狠狠地看了刘旭一眼,这个眼神里面的味道,可不简单哦。

    刘旭感觉自己被一头老虎和一头饿狼盯住了,两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公输甲一出来就感觉到外面的冷冽,然后覃宇等人就在边上盯住他们,让他们想要走都没有办法走。

    “家主,这个?”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人靠近地问道,这个叶檀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如此对待自己的家主,真的不知道死活。

    “再看看。”公输甲自然是知道他的想法呢,动粗的话,自己等人肯定会吃亏的,但是呢,不是还有朝廷的事吗?到时候这些事弄起来的话,就看看他还在那里嚣张。

    叶檀看着刘旭道,“我知道你害怕什么,不就是担心他们对你不好吗?你以前应该是被压迫了习惯了,可是我可以告诉你,以后你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这里都是需要整治的,我只是问你,我刚刚问你的条件可否能做到?”

    刘旭沉思了一会,看着叶檀很认真地问道,“不知道您能否保证长久?”

    他的思考是有理由的,如果不能长久的话,一次两次的话,毫无意义的,因为如此一来,自己等人还是得被公输甲等人压住的,他们之所以投靠的原因之一也在此。

    “可以一直都可以,但是呢,这其中的细节的话,你需要和跟我们来的商人谈,本侯不管,但是,我这里可以给你一个保证,如果有任何人敢乱动这里制定的规矩的话,我亲手劈了他。”

    “小的明白,小的谢谢侯爷。”刘旭知道这句话不只是对他的保证,也是对他的警告,如果自己也不听话的,那么到时候也会将他给劈了。

    “那好吧,你现在出去吧,会有人和你对接的。”叶檀摆了摆手,然后刘旭就出去了,只是他很奇怪的是,叶檀为什么不让自己去通知其他的部落呢,现在这里还有差不多七八个和自己差不多的部落呢,别看平时似乎很听话,可是如果遇到这样的好事的话,肯定会同意的,只是他不敢多问。

    出去之后,看到站在寒风里的公输甲,冻的微微发抖,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小小的开心,然后当做没看见就跟着夜枭离开了这里。

    而此时的程东的等人已经将之前部落里的东西分开完毕了,此时除了正在修建帐篷的事之外,还有的就是发呆了。

    夜枭将刘旭带过去之后,指着几个人道,“这些人都是和你对接的,你和他们谈吧。”

    常和一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来生意了不由得笑着说道,“能喝一杯?”

    刘旭到了门口就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酒香,这个东西可是个好东西,在草原上几乎是喝不到的,自己没那么多的钱呢,忍着咽了咽口水,然后看着常和道,“老先生,我来这里是想和你们谈谈关于牛皮,羊毛,牛羊的交易问题,听说你们有不少的铁锅等,不知是否为真的?”

    “那是当然,不过不急于一时,我现在就让人你给拿过来,来喝一碗。”常和将一大碗酒递过去,然后塞进他的手里,刘旭忍了好几次之后,还是一口将它喝下去了,感觉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样。

    “好酒。”

    满脸通红的刘旭竟然感觉到了一点温暖,而此时的公输甲却眉毛上都有水雾,快要气炸的时候,才听到覃宇的话,“侯爷有请。”

第九节 不听话要你干嘛?

    “公输甲,你知罪吗?”

    公输甲气呼呼地再次走进这个温暖的帐篷的时候,自己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叶檀的这么一句质问,不由得抬头看着他,“叶侯,不知你何意?”

    “呵呵,你装糊涂是吧?”叶檀笑呵呵地说道,脸上都是笑容,只是这个笑容似乎不太温暖,“来人,将那个人带上来。”

    公输甲知道他带来的人是谁,却没有丝毫的怯场,不管如何说,自己都不害怕。

    叶檀看着他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请坐,而是自己喝了一口茶,然后低头看军报,最近李靖那里的事有点多哦。

    “侯爷,犯人带来了。”

    覃宇的话刚落,一个人宛如一个草包一样地被扔进来,直接摔在地上,公输空用了好几次还是没有站起来,他的腿虽然还是自己的,可是却已经感觉不太对劲了,只能趴在那里看着公输甲哭喊道,“家主,您来啦。”

    “叶侯,不知这是何意?”公输甲看着公输空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吃了不少苦,整个人瘦了好几圈。

    “你说什么?”叶檀抬头看着他问道,这个家伙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我问叶侯,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的家仆?”公输甲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地盯着叶檀,似乎他的行为已经逼死人的感觉。

    “他是你家人?”叶檀似乎刚刚才知道一样,忍不住问了一句。

    “当然。”公输甲很认真地回答,然后质问道,“难道说,叶侯为了大唐出战还要祸害当地百姓吗?”

    “哦,那就好。”叶檀点了点头道,“来人,带兵将公输家给我灭了。”

    “什么?”公输甲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到叶檀开始用笔写命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跑过来一把抓住了叶檀的毛笔盯着他问道,“叶檀,你什么意思?”

    “这人犯了叛国罪,你是他的家人,不管是株连九族还是其他的办法,你们都得死。”叶檀的手指一抖,他的手就被挤掉了,然后就要动手继续写,却被公输甲的声音镇住了,“叶檀,你的胆子太大了吧,竟然如此轻率地将一个家族的人弄死?你难道不怕大唐的王法吗?”

    “不怕,因为我就是依律办事的。”叶檀摇了摇头说道,然后拿着毛笔继续写的时候看着还要扑过来的公输甲道,“如果你再过来,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你还说你有情了吗?”公输甲被叶檀的话弄的气笑了,忍不住问道。

    “还可以吧,只是呢,我最讨厌叛国的人。”叶檀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同时手里的文书已经写完了,盖上印章之后,就要递出去,却被公输甲再次拦住道,“看来叶檀你是打算和我公输家鱼死网破了,只是你不怕以后的生活不安生吗?”

    “怕啊,不过呢,你们公输家也就在这里有点实力,其他的就算了吧,你们的实力和仇家是一样的多的,以为我不知道吗?”叶檀说完就要将文书递过去,却看到公输甲的脸色陡变了好几下,然后忽然跪在地上道,“还请叶侯开恩,我公输一族没有背叛朝廷,那个公输空只是自作主张,还请叶侯明察。”

    公输空听到公输甲的话顿时愣住了,什么意思啊,弄了半天我变成了一个坏人了,可是我这个坏人是我自己要做的吗?

    他刚要开口说话,一直跟在公输甲身后的那个人忽然从衣袖下面取出一排的细针直接刺中了公输空的胸口以及喉咙处,然后公输空就说不出来话了,现在就算是想要找公输家的麻烦的话,都不太可能了,因为人证基本上已经废了。

    “嗯,不错,不错。”叶檀点了点头地看着刚动手的人,指着他说道,“将你手里的东西拿给我看看。”

    那人看了一眼公输甲,发现对方点头了,就慢慢地走过去,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同时解释道,“这是公输家的家法。”

    “砰。”叶檀却没有去接这个东西,而是直接出手将他的脑袋压在了他的脖子里面,然后就听到砰的一声,他的身体摔在地上,好久不起来。

    “来人,拖出去。”叶檀用桌子上的布擦了擦手,然后说道。

    这个人很快就被拖出去了,而公输甲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哪里是对付自己的下人啊,简直就是打自己的脸。

    “你!”公输甲下意识地就要伸手给叶檀一个耳光,这是气急败坏的状况,结果他的手刚刚伸出来,就停在了半空中,因为四周出现了不少的弓箭手,只要是他的手敢落下来,就会马上变成筛子。

    “叶侯,你当着我的面杀死我的仆人,岂非欺人太甚?”公输甲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然后收回去,直接怒喝道,这个叶檀,真的是疯了,他是不是以为他的一个狗屁不通的小小的侯爷就能够天下无敌了?

    “这是军帐,一个手里拿着武器的人靠近本帅,本帅将他击毙,有问题吗?”叶檀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问道,似乎还有点愤怒。

    “你,这是你让他过去的,怎么变成了无辜靠近?”公输甲被他的无耻弄的不知所言了。

    看来朝廷的人都是如此的不讲道理吧,至于说他的道理和叶檀的道理是不是一回事,那就不知道了。

    “这里是帅帐,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需要得到我的批准,他竟然敢私自对公输空下手,他就是在找死。”叶檀冷冷地说道,然后看着公输甲道,“你如果再敢冒犯帅帐,我现在就可以处死你,信吗?”

    “你。”公输甲发现自己平时用的那些办法根本就没用,人家就是不将你当回事,可是现在讲道理根本就讲不通啊,特别是自己的道理,因为他的道理和叶檀的道理不是一回事啊。

    不过公输甲毕竟是公输甲,深深地吸了一口道,“不知叶侯找我所为何事,难道只是为了侮辱我公输家?若是真的如此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目的达到了。”

    “呵呵,你说呢?”叶檀伸手指着桌子上的茶道,“先喝一杯吧。”

    公输甲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在那里,端起已经有点凉的茶水一饮而尽,虽然已经有点凉了,可是味道依旧香甜可口,然后他方茶碗放在桌子上道,“不知叶侯有何指教?”

    “喊你来一共两件事,第一呢,就是公输空你们需要花费一万贯买回去,至于说是其他的东西顶呢,还是直接给钱,都是你的事,我管不着。第二就是我需要朔方这里是大唐的朔方,而不是一个乱糟糟的地方,所以,这里的所谓的世家还是什么的,都必须听我的号令,违者不要怪我不给面子,怎么样,问题简单吧?”

    叶檀笑呵呵地看着他,这个东西的确是简单,可是却也将朔方的很多东西给挖空了,按着他的思路过后,以后朔方说不定就真的成为了大唐的了,可是成为大唐的不代表就可以成为大家的,这种思路的拼劲可不是一句空话,而是一句实话。

    “叶侯,你这是要逼死我们是吧?我们都是农户,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啊,而且这里的人家虽然不多,可是人家怎么可能会听我的呢?叶侯,你这个太过难为人了。”公输甲似乎喝了凉茶之,这个心态也跟着好了不少,可惜的是,这种心态在别处可能有用,对于叶檀来说,毫无用处。

    “拿不出来的话,就算了,我们自己想办法吧,现在,你出去吧。”叶檀根本就不会和他讲道理,因为他们的道理和自己的道理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这样的话,讲究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叶侯,你非要如此吗?”公输甲隐隐眼睛里都要红出血丝来了,冷冷地看着叶檀问道,这是要挖掉他们的根基啊。

    “非要如此,要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你既然是农家,放心,这四周的农田之类的,我会找人重新厘定,到时候不会少了你们家的,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叶檀的话让他的内心深处掉入了谷底了,这个是要弄死自己等家族的节奏啊。

    朔方因为人少,和不停地乱,才会让他们他们可以任意地获得不少好处,这种好处的结果就是不能检查,一查的话就露馅了。

    “叶侯,你看看这样子行不行,我们配合你稳定朔方,其他的,就暂时不要做了,如何?”公输甲这句话有点低声下气的,但是却没有办法,一旦查起来,太多的事说不清楚了。

    “你和朝廷谈条件,公输甲,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一直这么好说话是因为怕了你们家?”叶檀忽然站起来,背着手走到他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问道,自古就没有任何人敢随便和朝廷谈条件,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是,只是哀求。”公输甲被他眼中的寒光给弄的不知所措,这个家伙不会是疯了吧?

    “不接受,希望哀求就出去哀求吧,这次的事,我不会再多说一个字,如果不听话,你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到时候,可就不要怪我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家族都在沉浮,等待时机,自从云梯败于墨子之手,勾,拒败于禽滑厘之手之后,你们就很少出现了,这些年想要学习你家里手艺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少了吧,如果你们还是如此模样的话,过不了几年,就有可能消失了,这种消失不是因为打压,而是因为自闭,你好好想想吧,你们还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如果你们还不同意,那么剩下的时间你们就去和刽子手说吧。”

    叶檀说完这个就出去了,根本就没有给他一点点说话的机会,而那几个一直跟他在一起的人,都面容无辜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办。

    “出去看看。”公输甲不知道是被气着了,还是其他的原因,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之后,就对着身边的人淡淡地说道。

    虽然已经要中午了,可是温度依旧有点低,他在这个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走了一圈之后,刚要转身离开,却听到手下人的话,“家主,那个刘旭。”

    公输甲一抬头,就看到那个之前跟在自己身边的刘旭一脸笑容地从屋子里出来,手里似乎还提着一些东西,只是他似乎就没看到自己,刚要离开,却被他喊住了。

    “公输老爷。”刘旭只是和对方合作,却不是家仆,所以,他虽然有点不情愿,可还是过来了。

    “手里拿着什么?”公输甲尽量让自己漏出一点笑意出来,只是呢,以前可能做的次数太少了,让刘旭有点不舒服。可就算是不舒服,他还是回答了对方的话,“一个铁锅,一点茶叶,还有一些粮食,都是他们送的赠品。”

    “赠品,什么意思?”公输甲还真的是不知道呢。

    “他们让我将这个东西拿回去试试,说是如果觉得合适的话,就可以交换,您也知道的,现在天气越发的冷了,草料什么的都有点不足,如果再不想办法的话,不用开春就得饿死不少人呢。”刘旭说这话的时候是满脸的笑容啊,因为常和说了,他们在长安开了食味轩,别看是个吃饭的地方,对于牛羊的需要极大,以后说不定可以长期合作呢。

    “哦?他们给你的条件不错吧?”公输甲继续问道,他们家虽然也有商队,但是呢,走的都是边塞的路子,很少进入内陆,毕竟他们的东西之中真的有价值的东西,内陆基本上都被人控制了,所以,价格方面他还是不太清楚的。

    “还好,还好,一个这么大的铁锅两头羊就够了,还有这个茶砖,一块的话,三匹马。”刘旭是挺高兴的,因为平时自己和公输家或者类似的行走的商队来更换的话,一般都会贵好几倍呢。

    “果然大手笔。”

    公输甲知道这个价格自己出不起,因为这里不是炼铁的地方,也不是产盐巴的地方,更不是茶叶的地方,而且今天和叶檀的最后几句话其实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之前可能还有可能聊聊,但是,他喜欢的了粗暴,最后如果真的不听话的话,结果难看啊。

    “公输老爷,我必须马上回去备货和安排人手,就不陪您了。”刘旭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公输老爷,你们家的羊也挺多的吧,可以试试的。”

第十节 许敬宗来了

    阳光再次升起的时候,朔方城的门口站了不少人,这些人一共分为两拨。

    一波是刘旭的这些牧民,他回去之后,还是有点良心地通知了其他的几个部落,然后几个人在一起将常和给他们的东西都尝试了一下,最后发现,这个买卖值得啊。

    于是,一大早就带着自己的部落里的那些根本就用不上的牛羊就过来了,同时带来了五十个好手,目的不是为了打架,而是为了防止牛羊跑了。

    而另外一波呢,却是朝廷来人了。

    叶檀在这里生活了一些年头,其实除了之前在长安和李世民认识了一番之后,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可是没有想到,你不想有交集那是不行的,自古就是只有皇帝嫌弃你,你可不能嫌弃他,所以,当樊笼书院和松洲那里的一些事慢慢浮现出来了之后,大家的眼睛都慢慢地落入其中。

    而在这个时候,就会出现了一些事,被人放大的事。

    第一件事可能就是一个让叶檀震怒的事,那就是有僧人想要在松洲修建庙宇,而且据说还说动了一些商家,只是这个事最终会如何,除了李世民的手令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叶檀的手令,他如果真的不想让建成的话,你就别想建成,不过呢有传言说,因为叶檀出自道家,所以,就排挤佛家,才一直都没有签字。

    第二件事就是随着松洲商行天下之后,很多人对于这样的事,都有想法和意见,所以被人给骂了的事还是挺多的,但是呢,却没有办法,因为这种事,你毫无主意。儒家弟子一方面瞧不起那些人去做这些低贱的生意,却又觉得那些美食和华美的衣衫都是自己喜欢的,只是从来不问这些东西来自何处。

    第三件就是来的人让他来火,因为来的人是当初的秦王府的十八学士之一的许敬宗。

    这个名字在武朝的时候,和李义府两人简直就是臭名昭著的宰相。

    这样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发迹,却被李世民派来了这里,看来他肯定是想了很多其他的事,这个世界有的时候可能就是如此,你不得不去面对一些人一些事,虽然你有的时候,根本就不想面对。

    所以,当叶檀知道许敬宗要来的时候,还是有点挠头的。

    因为这个人非常奸猾,而且喜欢钻空子,特别是这几年的时间里,他可以说是都要疯了,没有办法,和自己当初一起的那些人都发达了,自己还是个小小的根本就毫无职权的人,而且现在可以说是就是个闲人。

    可是闲人也有闲人的好处,那就是自己没事可以做,这种生活是叶檀喜欢的,可惜,却不是他这样有抱负的人喜欢的。

    秦府学士就是一个幕僚,说的好听是如此,说的难听就是什么都不是,名声好听,但是官职权利还不如一个小县令呢,但是如果让他直接去当县令,他又不愿意,所以这次就被李世民派来监军了,说是监军都是好听的,那是因为李靖李靖等人不在,否则的话,那是不用想了。

    加上这次来的人是叶檀,他对于这个人的名声知道不多,可是却知道这个人不好惹。

    所以,这趟差事到底如何,他不清楚,只是隐约听人说,他可能会去松洲当一个什么院判之类的,说白了就是一个学堂的教导主任。

    可是,他不想去啊,但是却没有办法,他的人缘不好,大家都不会给他说话,而且这人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玩弄文字,历史上的他就是将唐朝的国史给改的乱七八糟。

    所以,对于这样的人呢,你说能不重视吗?

    可能是早年的时候,经历的太多不如意的事,此时出现的许敬宗虽然一脸的风霜,可是眼神却非常的温和,就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的温暖阳光一样,一身简单的青衫,没有穿官府,当然啦,一身绿也没什么好看的,他在城门口就下马了,然后看着已经完全变样的城门有点疑惑,虽然自己没来过这里,可是也是听说过当初叶檀在这里干的缺德事,可是现在却像是一个巨大的帐篷一样,而且和当初有人说的这里的人很少,只是自己却看到了一群的人,而且浓烈的牛粪和羊骚味,真的是刺激别人的鼻腔啊。

    他到了城门口,看着两边站岗的士兵,就笑着问道,“这位兄弟,请问叶侯在吗?”

    “你是哪位?”士兵眼神直直地看着他问道,这样的时候,任何人想要找叶檀的话,都是一个麻烦事。

    “在下许敬宗,乃朝廷特立工部员外郎,奉陛下之命,前来朔方监察后方建设情况,还请这位小哥通报一下。”许敬宗这人呢,很帅,身材消瘦,一身的衣衫也不显得突兀,一副饱读诗书的模样,这样的人轻声地和你说话,都会让你觉得舒服。

    “是大人啊,小的有礼了。叶侯不在这里,在那边,您过去就可以了。”士兵笑呵呵地说道,然后指了方向说道。

    “多谢小兄弟,这里有一点小钱,拿着。”许敬宗看着这个士兵身上的皮甲很一般,就打算给几文钱,结果那个士兵直接摆手道,“大人,您还是快点去找叶侯吧,小的要是收了你的钱,晚上脑袋就得挂在城墙上了。”

    许敬宗和他推搡了一下,也就没有给他,但是呢,他发现了叶檀治军的妙处,很严格,比李世民的都要严格。

    带着随从一路疲惫地朝刚刚士兵指着的地方走去,后面的人一脸的疲惫,真的是太辛苦了,因为许敬宗想要尽快地过来,如果可以掌握一定的权利的话,肯定会有不少的好处的。

    几人很快就在军营门口遇到了卫兵,然后检验了相关的东西之后才慢慢地走进去,四周非常的干净,和平时他待的地方完全不一样,甚至于他闻到了香味,这是一种香木的味道。

    在前面有人指引之下,他来到了叶檀的帐篷,而此时叶檀刚刚吃过饭,正在看书,他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怒火,只有书籍可以扛得住。

    “叶侯,卑职乃工部员外郎许敬宗参见叶侯。”许敬宗人还没到呢,就在门口喊道,然后叶檀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一脸沧桑感的三十来岁的帅哥正看着自己呢,一脸温柔的笑容呢。

    “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叶檀一抬头就看到他了,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忍不住笑着招手道。

    许敬宗是带来了一点口谕的,可是他不想直接当着大家的面宣读,而是打算私下里说,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就可以得到不少好关系了吗?

    按理说员外郎也算是差不多从五品的官,不小了,可是工部自古就不被重视,而且他们那里现在有六位员外郎,所以根本就毫无意义的一个官职。

    听到叶檀如此欢喜的模样,他赶紧抄起自己衣服的前摆,就快步地走过去,然后坐在叶檀的面前,刚要说话,却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香味,应该是食味轩的包子和米粥吧,他可是从来没有去过,不是不想,而是压根没钱呢。

    别看大唐很多人的身份都不低,但是真的有钱的还不多,因为刚建国没多久,谁敢啊,也就是这两年大家的日子才慢慢好过,可是这里面也有区分的,类似他这样的人,几乎是没人愿意帮助的,也不会有什么商家过来依附自己,所以,他每个月的俸禄只能拿回家养自己的孩子和家人,一点多余的钱都没有,类似食味轩这样的地方,也就是每天经过的时候闻闻,其他的时候,想要吃,你得掏钱。

    “许先生来了就好了,我这里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叶檀一脸高兴地拉着他的手说道,似乎看到了救星一样。

    许敬宗还不太习惯让人如此地抚摸,就不着痕迹地抽了过来,轻笑道,“不知道叶侯有什么问题,只要是卑职知道的,一律告诉你。”

    “好,不愧是秦王府十八学士,厉害,厉害,本侯佩服。”叶檀竖起大拇指在夸奖他,让许敬宗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只是他最后的那句本侯可是有点别样的味道来,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的办法没有办法帮我的话,那么我就要翻脸了。

    “这件事就是这样子的。”叶檀将手里的文书递给他,然后继续说道,“这次来边塞,也没有什么大事,本来大家的心情都挺好的,可是,没有想到前几天却有人带着一伙突厥人跑过来,见人就杀,捡东西就抢,看到女的都不放过,就连母猪都不放过,简直禽兽不如啊。而且还将我们的人杀伤的很厉害,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这件事不知道许先生管不管?”

    听着叶檀的话,许敬宗有点疑惑,因为自己来的时候可是没有看到这里有大战的迹象,反而有点欣欣向荣的味道来,而且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猪呢,人都吃不饱,拿什么喂猪啊,你以为这里是松洲吗?

    可是叶檀如此诉苦,自己又不能不表态,于是,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既然有如此的事发生,简直岂有此理,小叶啊,你说,我一定给你做主。”

    他这句话里面加了一个小叶,这就非常有意思了,这是一种连进关系的表现。

    “多谢许先生,本侯深感荣幸啊。”叶檀用本侯搬回来半城,然后继续说道,“我本来以为只是突厥人的漏网之鱼,可是没有想到朔方附近竟然有汉人参与,我自然是大怒的,可是毕竟大家都是汉人,就跟他们,如果愿意缴纳一点钱告慰一下朔方的百姓的话,我就既往不咎,可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不将朝廷的政令放在眼里,丝毫比例会,这件事,不知道许先生看能否帮忙一下,也就当是救助了朔方的百姓如何?”

    许敬宗咽了咽口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叶檀,这小子是不是想要坑我啊,现在的世家自己哪个能惹的,敢惹的?

    “怎么,许先生,难道说,这点小忙你都不愿意帮我?”叶檀一副我很受伤的模样,可惜,在许敬宗这样的老狐狸眼里,你现在就是亲生儿子在面前,老子也不跟你多说,那些世家看似人畜无害的模样,可是一旦被触碰了底线了,那么就会用最大的力量反弹,而且在边塞存活下来的,一般都会有不小的凶名,否则的话是活不下去的。

    “叶侯,我们虽然只是见过一次面,可也算是聊天投机吧,你为何要如此害我?”许敬宗也开始摆幽怨了,这样的事打死都不会去做的,这个可能也是为什么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没有办法获得一点地位的原因,总是想要空手套白狼,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被忽悠的狼啊。

    “我怎么害你了?我们一见如故,要不是年龄相差有点远的话,简直就得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了,这样子的感情之下,难道你为我做点什么不应该吗?”叶檀无耻地质问道,让许敬宗不觉得丢人,只是觉得害怕啊,这个家伙比自己都要无耻,自己怎么办才好呢。

    “我能问一下,叶侯,你问对方要多少钱吗?”许敬宗感觉自己现在的脑子都要炸了,不是饿的,而是被叶檀刺激的,可是呢,如果自己真的什么都不做的话,在这样的地方饿死都有可能,所以还是问问吧,如果钱不多的话,他可以想办法帮忙要回来。

    “也没有多少,就一万贯,哎,这些世家啊,真的是丢人,就为了这点钱就敢如此胆大,哎,我怎么办好呢,这不是让我难以取舍吗?”

    “一万贯?”许敬宗瞪大了眼睛看着叶檀,这些钱如果让现在的自己赚的话,至少也得一百年,好嘛,在他嘴里就像是十文钱一样的简单,这么多钱,很多家族是拿不出来的,别看一些家族说什么,这个不缺那个不缺,那是因为自给自足导致的,不代表就有任何的本事直接拿出太多的钱来。

    家大业大的前提有一个,那就是花销大。

    “很少吧,我就说嘛,现在的人啊,这个节操,都掉地上了吗?”叶檀摇了摇头一脸无语地说道。

第十一节 世家的大气

    看着叶檀的样子,许敬宗有点无语,他现在真的想要转身就离开,到底当初是谁给自己出了这么一个骚主意,现在自己被夹在这里了,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叶檀则忽然脸上的幽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地看着许敬宗道,“许先生,你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发迹吗?”

    许敬宗不喜欢谈论这个问题,因为只要是一谈论的话就会有一堆的牢骚话。

    他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而是命令的捉弄呢。

    可是看到叶檀眼神里的那是嘲讽,他却感觉到一股子怨气从自己的心底冒出来,这股怨气很大,竟然可以将自己肚子里的饥饿给压住了,然后冷冷地看着叶檀道,“不知叶侯有何赐教?”

    叶檀忽然笑了,然后拍了拍手,就有人端着铜盆进来,放在许敬宗的面前,里面的温水和一些牙粉。

    “先洗把脸吧,一会我们再说,许先生,请。”

    叶檀指着面前的水盆笑着说道,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了,他相信,许敬宗会成为自己的好帮手的。

    等到叶檀出去了之后,许敬宗看着面前的铜盆,里面的水冒着淡淡的水雾飘到半空中,然后被四周的冷气吹散了,然后又继续,自己低头的时候就看到了水里的那个自己,一脸的憔悴和茫然。

    似乎对于叶檀这个人,他聊了好一会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说真的,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可是却又没有办法去拒绝这样的事。

    因为,他知道,自己也许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

    猛然伸手在水里,将里面的水扑到自己的脸上,连日来的辛苦的脸蛋似乎很渴,很快就吸收了里面的水分,而变得有点光泽,而他的手却似乎不停一样地弄着自己的脸,等到洗干净之后,又拿起牙粉漱口了一番才发现这个牙粉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做的,味道极好,竟然有点清凉的感觉,只是因为如此,肚子更加饿了。

    至于说跟他的那些随从,刚刚已经被人带走了。

    忍着饥饿,许敬宗背着手看着这里的布置,很简单,简单的过分,但是呢,当他看到桌子上的那本论语的时候,还是吃惊不已,这个竟然是用纸张做出来的,如此的有手感,因为外皮是牛皮纸做的,而当自己打开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的白纸真的是白如玉一样,手感极佳,然后他发现里面除了正常的文字之外,还有一些东西,比如说插图,这个东西可不容易弄,而且过去的插图都是一些非常粗陋的,没有一定的理解能力,你是看不懂的。

    他伸手一页一页地翻着书籍,虽然上面的东西他早就熟练至极,可是这次翻看的时候却发现有不一样的感悟,等到他翻完了放在桌子上之后,发现还有其他的几本书,甚至于还有一本叫做算术的书,这些都是和自己刚刚翻看的不一样的。

    难道说,这些书籍都是松洲的书?

    如果是的话,自己去那里当个院判什么的,应该也不是个问题吧?

    “咕咕咕……”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叫声,他有点尴尬地四周看看,发现没人才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肚子道,“没有想到,我许敬宗也会饿肚子,可是让我去世家那里找事,我是真的害怕啊。”

    结果他的话音刚落,帐篷的门就被推开,然后一阵热香气就扑面而来,一个一脸冷漠表情的男子端着一个巨大的托盘走了过来,然后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道,“先生,先吃饭吧。”

    许敬宗点了点头,然后就坐下来,拿起筷子,刚要吃,却停住了。

    托盘上的东西在夜枭看来有点简单,不过一共才五样东西:一个粗陶大碗里面是肉粥,一个竹子编织成的盘子里放着十个鹅蛋大小的包子,一小叠咸菜,黑不溜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蔬菜,而另外一个盘子里的是几根肉骨头,上面带带肉,最后就是一个小葫芦模样的黑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里面的东西,他许敬宗这个饱学之士竟然认不全,这感觉,真的是太扯了。

    看着他拿起筷子却不知道如何吃的时候,一边的夜枭撇了撇嘴,表示家主太将这个人当回事了。

    “先生,这个是牛肉粥,因为先生刚到这里,应该是很久没有吃肉了,所以就先吃这个,而这个是牛肉包子,这里的材质不够完整,所以,就凑合做了一些,这个是我们松洲特有的咸菜,味道很好,而这个是手抓肉,您可以在感觉到五六分包的时候吃,这个是一壶酒,侯爷的意思是,如果你觉得疲惫的话,喝一杯解解乏。”

    听完他的话,再也忍不住的许敬宗直接就喝了一大口粥,一股大米的清香配合牛肉的肉香让他真的是不太舍得咽下去,而且温度适宜,让人的喉咙很舒服的。

    然后他拿起筷子加了一点咸菜,放入口中,清脆可口,却又不至于太咸了。

    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包子,直接来一口,却差点跳起来,这个东西真的是太烫了,可是那股子肉汤的味道是真的很香啊,让他根本就舍不得吐出来,于是只能不停地闪着手掌,希望温度快点降下来。

    然后低头一看,却发现里面是金黄色的肉汤,还加了一些野葱之类的东西,反正他是两口一个,两口一个,直接就全部都吃了之后,才继续喝粥,至于酒,他根本就没碰,等到粥喝的差不多时候,他才拿起那个排骨肉,轻轻地一撕,就撕下来了,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却发现和自己平时吃的那些风干肉不一样,而是真的正常的肉块呢,味道很好。

    吃完了这些时候,看着还有一些肉的骨头,有点心疼,可是已经吃饱了再也吃不下去了,就摆了摆手道,“将东西都撤下吧,找一下叶侯,说我有事找他。”

    “侯爷说了,他暂时没时间和你聊,那个带着外族人来侵犯朔方的家族必须处理了。”夜枭说完这个就直接将东西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自己可没多少时间和他废话。

    许敬宗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又打了一个,有点尴尬地走出了帐篷里。

    外面的天色不错,很蓝,只是此时却似乎有点着急的模样,没自己走进来的时候那种安静,看来这个叶檀是真的打算对这么一个家族动手了,至于说之前想要和自己聊聊,用的不是话语,而是刚刚的那顿饭。

    说真的,那顿饭有点奢侈的过分,在大唐的任何地方都吃不到的,特别是牛肉,平时吃的话,也就是程咬金那样的憨货吃的多一些,就连李世民都很少吃,可是在这里却可以随意地吃着。

    这顿饭,其实就是叶檀给自己的信号,如果自己不掺和这件事的话,也许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清汤寡水的,如果掺和的话,以后的肉吃的没完,现在就连魏征都和他有关系,那么自己又何尝不可呢?

    只是许敬宗有个致命的地方,就是想要得到好处,却又不愿意承担损失,这种思路是没错的,却是没有朋友的。

    就在他想着这个时间里,军营里飞蛾卫已经集合完毕了,这次叶檀要亲自给他们上上课。

    而许敬宗在叶檀说完话之后,打算说出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来了一句,“叶侯,我来带队。”

    说完这句话,他快步走到叶檀面前,看着一身普通衣衫装束的他,眼神里有点躲闪。

    因为此时的叶檀虽然看着像是个读书人,但是呢,他面前的这些人可不像是,不仅如此,反而有点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味道,跟着这样的人出去,应该不会担心出什么事吧?

    叶檀转脸冷冷地看着他问道,“许先生,不后悔?”

    “不后悔。”许敬宗这次回答的非常的干脆,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次的机会再抓不住的话,可能以后也就没有什么机会了,朝堂上面现在根本就没有他的位置,文臣有长孙无忌房玄龄等,武将有李靖,李靖等人,不管是哪一个,都不会看得上他,而叶檀这个人似乎还有点可能。

    “那好吧,现在就出发,如果你们走出十里地的时候还没有看到他们家运来的钱的话,就自己去拿。”叶檀说完看了一眼覃宇,转身就走,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不是那么简单的。

    许敬宗也算是跟着李世民打过天下的,所以在这个时候并没有任何的怯场,而是看着面前的人道,“出发。”

    李夸父看到飞蛾亲卫的头领覃宇的出现,就转头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如果有可能,他是不喜欢和这个人打交道的,他们不将自己当人看,自然也不会将其他的人当人看了。

    飞身上马,许敬宗一甩手,大军就出去了,虽然只有几百人而已。

    刘旭这个时候刚刚和常和几人商量了一些事,发现这次的冬天部落里应该是可以过下去了,其他的几个部落也很高兴,可是当他看到飞蛾亲卫出动的时候,脸色一变地看着常和道,“常老,叶侯这是什么意思?”

    “不听话的话,就需要剿灭,谁有那么多时间去教化。”常和却头都没有抬,淡淡地说道,他现在的主要时间都是花在如何将肉食等物保存,以及那些好马和牛羊如何才能运回去的事情上,一两个荒野里的家族,谁会在意。

    刘旭和其他几个跟着自己来的人对视了一眼,都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幸亏自己来了,否则的话,这种装备精良的军队要是真的开到自己那里去的话,说不定就麻烦了,自己的部落不如罗仑的那个厉害,而且据说连俘虏都被坑死了,就算是以后李世民可以追究叶檀的责任,人也活不过来啊。

    许敬宗一边骑在马上,一边想着,快点出来啊,快点出来啊,要是再不出来的话,就要出事了。

    可惜,老天爷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直走到差不多六里地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许敬宗想要休息一下,却发现身后的人根本就一点都不累,只能眼神微微颤抖地四处看看。

    就在他要真的绝望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前面的骡马的声音,不由得心中一动,难道说,他们真的屈服了?

    一挥手道,“停一下,来人,去看看。”

    覃宇一抬手,后面的人都停住了,然后就有一个人骑马跑了过去,一会就回来了,看着许敬宗道,“大人,公输家带来了钱财,还有一些军械,说是要犒劳吾军,不知如何应对?”

    “那就好,那就好。”许敬宗高兴地拍了拍马鞍,然后说道,“快去迎接。”

    于是马队很快地朝前冲了过去,负责押运的人是公输甲,他本来打算让自己的弟弟之类的动作,但是呢,最后一想还是算了吧,要是到时候真的再顶起来的话,就麻烦了。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噼里啪啦的马队过来了,他的脸色一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叶檀打算反悔?

    他身边的人赶紧说道,“家主,要不要用大黄弓?”

    “不急,看看再说。”公输甲一摆手,就让身后的车队停了下来,然后就感觉一股子怨气丛生的人影跑了过来了,在他们的面前三十米地地方停了下来了,然后就看到一个文人打扮地骑马过来道,“公输家主,久违了。”

    “你们这是?”公输甲不敢说出那个字来,担心自己被灭口。

    “天气冷了,听说附近有不少的野狼出现,叶侯不放心,就让我们过来帮忙的。”许敬宗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让人觉得滑稽,可是公输甲却也非常认可这个,点了点头道,“多谢侯爷,我们公输甲虽然穷,可是还是会准时到的。”

    “那好,请。”许敬宗内心深处是很高兴的,这下子就没事了,而且自己还可以获得一些好处。

    覃宇等人听到他的话,就退到一边,然后就听到覃宇说道,“叶侯有令,公输甲忠心体国,实为大唐边塞世家之楷模,故,朔方后勤,大家共同承担。”

    这句话看似在占便宜,可是公输甲却兴奋地说道,“多谢叶侯,多谢陛下,公输家一定万死不辞。”

第十二节 太子被打劫

    冬天,你站在边塞,就是冷风徐徐,时不时地来点冰雹或者西北风地让你吃吃喝喝的,绝对会让你舒服的要死,这样的日子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郁闷的,都是不能接受的,特别是对于文人,更加如此。

    可是来这里七八天之后,许敬宗却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柔弱的过分,竟然不如常和这样的老头子,因为人家都很忙,只有自己似乎有点嫌弃不已,后来没有办法他只能去找叶檀,他现在也算是他们之中的一员了。

    于是,叶檀说了,那你就负责这里的城建和卫生吧。

    本来许敬宗还有点小脾气,认为这个东西能有多大的事啊,可是当他真的动手的时候才发现,叶檀所谓的城建和他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现在天气冷,按理说征伐民力的话,不是个好事,可是最近也不知道朔方附近怎么会出来一些人,这些人之中有不少都是流浪的人,说白了吧,除了自己,就一无所有,这些人本来是需要被饿死的,因为今年的天气太冷了,可是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待遇,于是,刚开始的时候就是一些男子,后来实在是扛不住饥饿,来的人就更多了,而这些人之中有的人恐怕就属于当初的朔方的人,可惜的是,他们现在除了一肩膀的力气,恐怕一无所有,而且这个力气还是吃饱了之后。

    可是这些人却让许敬宗欢喜,因为只要是你给他们吃的,让他们干什么都行,因为如果在不吃饭的话,可能就会直接饿死。

    这种可悲的事,让人头疼,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的。

    但是呢,现在虽然是冬天,可是卫生问题却刻不容缓,这件事说起来也奇怪的很,因为在过去大家看来这种事算是什么事啊,不就是脏一点吗?

    可是现在朔方已经成立了卫生纠察队,如果被发现的话,就会带着你去一些温暖的地方好好地帮你洗洗澡,因为真的是太脏了,曾经叶檀看到过一个人的头皮上面看似长了癞子之类的东西,结果让人用水清洗的时候才发现是寄生虫,他没吐,帮那个人洗澡的几个人全部都吐了,脑袋上密密麻麻的,就像是礁石上面的蛤蜊一样,如果有密集恐惧中的人,基本上就会直接疯了,而叶檀却没有,只是看着这么一个干瘪的男人也就二十多岁,不知道是怎么得到这么多的寄生虫的,还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葩啊。

    所以,他让人给他喝了一种药之后,他就晕过去了,据说是麻沸散,其实叶檀知道不是,然后他就用酒精给他的头部消毒了,头发几乎全部剪短了,然后就可以看到上面恶心的手指粗细的小虫子爬来爬去,有的都死掉变成了固体的了,这个手术,叶檀给这个人做了三个时辰,才将他头皮上的虫子弄干净,然后用锋利的小刀将他的头皮几乎是刮下来了,然后用一张刚刚剥下来的热的活的羊皮贴在上面,然后这个人就活了下来了,只是呢,现在那块羊皮根本就不放开,同时,叶檀跟大家说了,如果不注意卫生的话,就会变成这样子。

    于是,很多人的头发都是短的或者干脆没有,反而是羊皮下面一个光头的不少,也因为此,朔方城干净的一塌糊涂。

    每个人进入城池之前,都需要隔离,驱虫,洗澡,吃饭,将身上的破烂全部烧掉,经过了七天之后人的身体也养活的不错了,然后才可以去干活,而这几天过去了之后,人的身体也好了不少。

    许敬宗喜欢那种指点江山的感觉,但是呢,对于具体的事物还缺少应该有的那种虔诚,所以,他一下子就忙起来了,因为什么时候干什么事是松洲的做事风格,这种风格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系统地培养人。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长安,也是一阵雪花乱飞的季节,御花园的各种奇花异草也到了凋零的季节,根本就没有办法获得更多的关注了。

    李承乾的东宫不冷,加上他穿的都是皮裘,更加不会冷了,只是此时的他却有点郁闷,因为被打劫了。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被打劫都不高兴,何况是太子呢?

    只是,此时的李承乾却没有丝毫的能够挣脱的可能性,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吃独食,可是被人拿走了七成的利润,而且这两个人还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这感觉还是不太好的。

    都怪那个该死的少府监吴磊,这个家伙竟然和自己的之前的那个手下吴尊是堂兄弟,于是,兄弟之间喝酒吹牛之后,就容易出事。

    现在才来了第一批,他就知道自己获得了不少东西。

    本来呢,这次出去之后,他肯定可以让自己的内库再次得到填充,毕竟有钱了,就可以做很多事,可是没有想到,这种填充是有后遗症的,这不,就被人给盯上了。

    李承乾看着手里的奏折,这些都是李世民看过之后,让他查看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看不进去,哪怕是一眼都是如此。

    将手里的奏折扔在桌子上,然后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蓝蓝的天空,让人欢喜,却又让人觉得有点郁闷,因为这样的环境里,叶檀在边塞打仗,而自己却在这里看这些奏折,他是真的觉得够够的了。

    他觉得有点气闷,就站起来,走了出去,却发现外面的空气是真的舒服哦。

    现在的是东宫和过去的还不一样,别看很多人穿的不多,却绝对不会有不暖和的时候,因为这几年他的日子好过了,东宫的日子也跟着好过起来了。

    因为日子好起来了,虽然在穿着和吃饭方面也就不如以前的那么严瑾了,所以大家脸上的笑容也就多了起来。

    看着李承乾走出来的时候,大家给他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诚,因为这些人之中,特别是宫女,有不少家里都是需要养活的,她们进宫不一定是因为选秀,也许是自己卖身也有可能,在某些时候,她们就是一家的顶梁柱,所以,手里得到的赏钱多少就变成一股子不能避免的事。

    李承乾在东宫里走了几圈之后,就发现这么一地方真的是太小了,压抑的很,就打算出去走走,看着阳光不错,他也就随时所欲地在皇宫里溜达。

    后宫他是不能去的,因为那是他父亲的地方,他要是去的话,不只是于理不合,就连一些大方的人也觉得不合适。

    所以,他平时去的地方基本上都是秦丽阁或者李泰的地方,李泰现在基本上都是在松洲,但是过年的时候,都会放假,他就会回来,但是呢,这家伙和过去不一样,过去一回来就找父母聊天,而现在呢,则是自己搭建了一个小小的工作室,天天忙活的很,很少见人。

    所以,李承乾就只能去秦丽阁了。

    和别的宫殿不一样的是,秦丽阁的冬天显得更加有看头,除了一些红梅之外,就剩下了一片白色,可是,你走进去内殿的话,就会发现里面的很多东西,就连李世民那里都没有,而这里却有了。

    当李承乾好不容易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想要转身离开,只是已经晚了。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在内殿,说是若是您也来了,就一起进来吧。”内侍那张脸上的笑容,真的是让人觉得不舒服,因为那个笑容都是钱那。

    “孤还有事,就先不进去了。”李承乾打算离开,却听到里面传来的那温柔的声音,“是成乾吧,进来吧,母后也好久没看到你了。”

    李承乾的脸蛋抽搐了一下,这算是砸到手里嘛,自己想要躲开,为什么就会这样子的呢。

    但是如果只是内侍的话,他可以直接跑了,可长孙皇后一发话,他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耷拉着脑袋,心里一直在埋怨自己,你没事瞎跑什么,这么冷的天,你这么跑,显得你与众不同啊?

    等到他走进秦丽阁的时候才发现,这里不只是有丽质和母后,还有自己的弟弟李泰,只是这小子此时正在看书,对于其他的事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个可不对啊,他平时就喜欢吃东西,能出来的机会可不多哦。

    李承乾给长孙皇后问安之后,就坐下来,然后丽质身边的侍女就给他上茶了,看着这白如玉一样的茶碗,上面只有一点点的白云点缀,一看就知道非常上档次,可惜,这个东西烧制不易,自己没有办法享受到的,而这个东西来自松洲,是叶檀给李丽质的生辰礼物之一,所以,他就算是眼红也没有办法。

    “成乾,今日怎么来丽质这里?”长孙皇后还是那么的气质逼人,颜色无双,虽然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可是他身上的衣衫依旧很少,靠的就是李丽质那个成衣铺子里的羽绒服之类的,不过和喜欢粉红色的李丽质来说,她的衣服更多是白色的或者颜色素雅一点的,这个和自己的身份也相符,虽然外面的衣衫看着像是大唐的衣服模样,可是内衣却是羽绒服的模式做出来的,非常的暖和。

    李承乾喝了一口茶,刚要咽下去,听到他母后的话,直接就将水给卡主了嗓子了,忍不住咳嗽了几下,让李丽质赶紧伸手给他拍拍,自己的哥哥这是怎么了?

    好不容易舒缓了一些,李承乾脸都红了,但是呢,问题还是要回答的,就小声道,“母后,儿臣心里闷的话,本来是打算过来和丽质聊聊天,放松放松,中午的时候,吃个饭。”

    李承乾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来这里不是来找您的,您就不要操心了吧。

    “看来陛下说的没错,你是心疼那些钱了吧?”长孙皇后笑着问道,一点都没有抢劫了别人家的那种感觉。

    “母后,三万贯呢。”李承乾有点委屈地说道,这个钱可是纯利润啊,这也是和松洲学习的,花钱还是存钱都不能不理清楚,否则的话,容易出事。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理清楚了,然后就被打劫了。

    “三万贯是不少,可是你父皇对你的宠爱难道不更加的好吗?”长孙皇后在儿子和丈夫面前自然是维护自己的丈夫了,说这话的时候,就看到李承乾翻了翻白眼,继续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不是,母后,父皇想要修建一个园子,但是呢有害怕大家说他,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呢,他这样子做,其实是不好的,不是儿臣心疼钱的事,而是这件事本身就不能这么做的。”李承乾也懂得一些政治经济学的知识,知道这种办法看似很合理,却有个巨大的弊端,那就是不能让钱跑起来,而是有人将钱直接拿走,这个办法似乎中国五千年都没有改变,现在也是如此,上面的人就是不思考如何做这些事,反而胡乱指派,然后直接将你的钱拿走了。

    “何解?”长孙皇后本来以为这样的行为只是大人拿走小孩子的钱的道理这么简单,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是如此,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李承乾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现在的他还是有点嫩呢。

    可是妖孽版的李泰却不在乎这个,直接将手里的书本放下来道,“母后,这件事儿臣知道。”

    “哦,我们的小青雀竟然知道,不得了啊?”长孙皇后调笑地说道,让李泰的脸色微微泛红,不满地嘟囔道,“青雀就青雀,为何要加一个小字呢?我难道不是我们班级里最大的孩子了吗?”

    不过这句话,他不敢多说,只是看着长孙皇后盯着自己,就清了清嗓子道,“母后,这个事呢,太子哥哥做的没错,而您和父皇就做有点过分了,我当初在松洲的时候就听人说过,父母抢劫的事,这种事呢,全天下都是一样的,孩子有点钱了,父母就不放心,总是觉得放在孩子那里不安全,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钱既然是孩子赚到的,说明他有能力控制这笔钱,而直接被拿走了之后,这笔钱实际上就是没有用处了。比如说这次把,父皇想要修园子,这个事很简单,只要是自己花钱或者借钱都行,如此一来,钱也算是流淌过一个地方了,这样子的话,就容易出现更多的好东西呢。”

    “不知是什么好东西?”李泰说的正开心的时候,一个厚重的声音传来,让他差点跳起来就跑了。

第十三节 童言无忌有心

    随着一个厚重的声音传来,秦丽阁附近的人都跪下来喊万岁了,然后李泰本来想要跳一下的,结果发现自己只能跪下来,不能跳,因为李世民已经走到了门口了。

    然后就是再一次地入座,喝茶,询问。

    只是李泰却闭嘴了,他似乎有很多的烦心事。

    而随着李世民的加入,这里的氛围就变得有点奇怪了,因为环境的环境,因为人员的人员,所以最后大家也就没有什么心情聊天了。

    李泰本来打算离开的,却忽然听到长孙皇后的一句话,就只能老实地待着了。

    因为长孙皇后说,他回来了这些日子,竟然没有陪着父母吃一顿饭,这样子合适吗?

    于是,很快,李丽质就开始让人准备菜肴去了。

    看着桌子上一道道菜上来之后,都是白色的瓷盘,感觉就像是将酒菜放在了玉石上一样,让人觉得奢侈,然后大家就入席了,现在都是用大圆桌子,上面带着一个小的机关,可以转圈,这样的布置也只有这里有,其他地方都没有,本来李世民也想弄一个,可惜,他那里就他一个人吃饭,平时长孙皇后都不和他一起,弄这个没有必要,而且就算是弄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反正匠作监弄了很久都没有结果。

    等到几个人入席的时候,闻着喷香的这一桌子菜,李世民满足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端起玻璃酒杯看着几个自己至亲的人道,“来,今日我们也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喝一杯。”

    结果,除了他,其他的人都是喝的果汁,因为都小嘛,喝白酒对身体不好的。

    然后李世民就直接动手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以前人家可都是吃羊肉和牛肉的,可是现在却吃的少了,却对于这种低等食物有着偏爱,不只是红烧肉,什么回锅肉,刀白等等,他都是很喜欢,当然啦,如果说最喜欢的肯定是锅包肉了,这个东西不只是让自己满足了吃肉的**,而且还可以吃到甜的东西,在过去,甜食一直都是一种不能明确的好东西,不管是谁。

    可惜,御厨做出来的总是让他觉得不得味道,他总是怀疑叶檀当初教会御厨的时候留了一手,结果让他现在时不时地就得跟着长孙皇后过来蹭吃蹭喝,好不丢人啊,但是呢,都是自己的儿女,也不用那么在意了,至于说秦丽阁这里的厨子,却也是御厨,只是人家只是服务李丽质,其他的人一概不管,至于为什么,因为当初师父交代了,你要是敢随便乱来,我打断你的腿,这句话不是别人,是莫大师傅说的。

    可惜的是,李丽质是个姑娘,喜欢甜食却又担心会胖,所以锅包肉做的次数不多,平时做出来都让手下的几个宫女给吃了,但是呢,李世民来的次数有点多,最后她发现了原因所在,也就没次都做这道菜。

    李承乾也有点饿了,反正自己的钱是要不回来了,干脆就多吃一点吧。

    于是一大块的红焖肘子就直接进入嘴巴里了,就连长孙皇后都吃了不少的刀白,李丽质却只是吃了一些素菜,比如说芹菜清炒以及拍黄瓜,只是她吃的拍黄瓜是不放蒜的,只有一些酱油和芥末。

    而李泰吃东西似乎也变得很奇怪,要是过去,他除了肉,其他的一概没兴趣,可是现在却也和李丽质吃的差不多,似乎没什么胃口一样。

    长孙皇后是母亲,刚要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却看到李泰用公筷给李丽质夹了一块锅包肉然后说道,“姐姐,你这样子可不行啊,为了保持身材就只吃素,你知道吗?吃素吃多人,血液会变成绿色的。”

    “啊?”李丽质的脸色一变,不解地看着他,这个弟弟说这个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青雀,胡说什么呢,吃素好。”长孙皇后看着丽质的脸色都白了,不由得轻声呵斥道。

    “母后,我还真的没有胡说,吃素吃多了,对身体真的不好,你看看庙里的那些个老和尚,一个一个病恹恹的,像是随时都会死了一样,这样的人有什么用啊,而且丽质姐姐以后可是要嫁给哥哥的,他的封地在松洲,想要吃素虽然不难,可是肉食肯定不会少的,到时候如何承受这个事?”

    “青雀,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姐姐要嫁给叶檀了吧?”长孙皇后打趣地问道,这小子,这两年变得让自己觉得很陌生的感觉,总是会有惊人之语,却又可以说得通,只是皇族里面的玩伴却少了,因为他觉得这些人都是傻子,没有什么意思。

    “肯定是要嫁给我哥哥的,这一点不管我父皇是不是皇帝都只有这么一个结果。”

    李泰的话让李世民那吃的舒服的筷子放了下来,打量自己的这个二儿子,不解地问道,“青雀,你如何这般肯定,难道叶檀真的有如此的厉害,逼迫朕做出这样的决定吗?难道就不能将你姐姐嫁给长孙冲吗?你们是表亲啊,如此一来倒是可以亲上加亲。”

    “父皇,这个是不可能的,如果这么做,就真的是害了他们两个,到时候父皇和母后也会伤心的。”

    “为何,难道你舅舅对你们不好吗?你们可是亲戚表亲啊。”李世民不解地看着他问道,这孩子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李泰摇了摇头道,“就是因为是亲戚,所以才不能这么做,因为我在松洲的这段时间,也偶尔帮忙整理一些资料,经过我们在松洲做的调查,表亲之间结婚出现痴呆,残废,死胎以及类似不良现象的情况占比在百分之七十左右,而且还有更加的可怕的地方就是亲戚之间的伦理关系一般都会比较乱,所以,这一点上,长孙冲表哥是没有机会的。”

    李泰嘴里的话有一半,李世民听不懂,可是那些可能出现的可怕的事,却让李丽质的脸色更白了。因为不管是嫁给长孙冲,还是不让自己嫁给叶檀,似乎都是自己不能接受的事。

    “你说的真的假的?”李世民表示不相信,觉得他是被忽悠了。

    “父皇,现在这个世界,其他的东西都有可能是假的,但是数据不会。”李泰淡淡地说道,然后指着面前的一块金黄色的锅包肉道,“就好比一个城市,你说他繁荣呢,还是这个官员做的尽职不,不是靠说或者类似的忽悠的,这样子的话,就麻烦了。”

    “那靠什么?”李世民冷声地问道,似乎房间里的温度也低了不少。

    李泰的脖子微微收缩了一些,觉得自己父皇有点不大气,但是呢,还是说道,“一个城市里面的人口多少,这个除了户籍之外,还应该看看百姓的土地有没有,住房有没有,营生的手段如何,然后就是人口多寡,土地增长多少,粮食税赋如何等等,这些都需要数据支撑的。”

    “可是这些东西每年不都是有的吗?有什么不同?”李世民接着问道,这小子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自己不了解啊。

    “可是你们没有横向的比较,比如说,贞观一年,你这里有人口十万人,贞观二年是十五万人,贞观三年是十六万人,那么这个时候就要分析一下,这个人增长的情况了,第一年很明显人口增加了百分之五十,也就是多了一半,而第二年就只有百分之十都不到,这个时候就需要分析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是因为朝廷的政令的原因,还是因为天灾**,土地不够了,有人外迁了等等,这些问题都不考虑的话,如何治理好地方,所以,数据真的很重要。”

    李世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发现自己听得稀里糊涂的,而长孙皇后不愧是有名的贤内助,看到自己丈夫可能要在孩子面前出丑了,就赶紧转移话题道,“青雀,你说陛下不管如何都会将你姐姐嫁给他,你为何如此肯定?”

    “这个很简单的,因为你们要求的他几乎都可以做到,如此一来,人家岂不是就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嘛。”李泰这句话说完脸上微微抽抽了一下,因为他的姐姐刚刚掐了他一下,很疼的。

    “哦,那我问你,如果陛下想要黄金万两呢?”长孙皇后一脸正经地问道,似乎对面坐着的人就是叶檀,而不是自己的儿子一样。

    “母后,这个算是个事吗?对于叶檀来说,钱这种东西最不是个东西了。”李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锅包肉道,“比如说这个,您觉得太极楼他们可以一年赚多少钱?如果在大唐境内得不到的话,我听说西域那里的人都很喜欢收藏黄金,以我对叶檀哥哥的了解,他可能会去西面一趟,将他们的国库里的钱财拿点出来花花也不是不可以的。”

    李泰的话让李承乾觉得没什么,当初和叶檀出去的时候,他也不是没干过。

    “他怎么可以如此大逆不道?”长孙皇后是个奇怪的人,她一方面很严肃认真,做事滴水不漏,女人的节操一点不少,可是另外一方面却又和李世民一样的邪恶,莲花和罂粟不在一起生长,是没有办法一起保存的。

    “母后,您此话不妥的。首先他们的外族,不是我们汉人,所以,本来就有仇,拿着仇人的东西有错吗?其次,大唐以后可能会对那里用兵的,因为我们不过去,他们就会过来,第三,现在哪里很乱的,钱本来就是无主的,谁能拿到就是谁的本事,这个没什么问题的吧?”李泰的话让李承乾不由得内心深处很高兴啊,果然是和叶檀一个路子的,抢劫不合适,难道说捡钱有问题吗?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么大唐境内的矿藏就没有人开采了。

    “哼,算你有理。那若陛下想要一个富裕的城池呢?”长孙皇后接着问道,而在这个过程中,李世民竟然没当回事,一句话不说,只是吃东西,看他们说,可见这个心胸多么的开阔啊。

    “现在的松洲不就是吗?再过五年,在大唐方面的富裕程度绝对超过长安。”李泰的话让长孙皇后赶紧问道,“松洲是叶檀的封地,如何会算是朝廷的?”

    这句话有点诛心,因为自古封地的确都是朝廷的,很多人只是享受上面的赋税等物,可是一旦真的富裕了,朝廷想要直接拿走,你是做梦,现在大唐的很多地方都是被大家族给把持着,很多时候赋税根本就收不上来贞观元年的赋税,全大唐,一共一百四十九万贯,就这么一点,为什么,大家真的穷的没钱了吗?

    不见得,有的时候真的不是这么一回事哦。

    “母后,您总是将叶檀哥哥看成那些大家族,就连我们的舅舅家也是如此,他们控制着的封地也算是不小的,可是他们的思路都比较局限,很多时候看着眼前的利益,毫无意义。”李泰的话说的很难听,但是呢,却让李承乾忍不住问道,“青雀,为何要如此说?”

    李泰让丽质姐姐给自己弄点果汁来继续喝几口,然后才说,“问你们一个问题,如何才能让一滴水不干涸?”

    他的这句话让其他人都傻眼了,因为这句话看似简单,可是却真的不知道啊,虽然有挡风还是存在水缸里,可是都会干涸的,到底如何才能不干涸呢,真的是不知道。

    “看你们也不知道,而这个问题也是当初我在樊笼学院的时候得到的一个问题。”李泰正直了身体,面色厚重地看着前方道,“如何才能让一滴水不干涸,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放入水塘里或者海洋里,如此一来就不会干涸了。而不管其他家族里的产业多大,对于大唐来说,他们就是一滴水,如果某一天海洋干涸了,那么这滴水也会干涸,而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不要那么贪婪就好,只是那些人知道吗?包括我们的舅舅,他会这么做吗?所以,母后,如果有一天,朝廷说,叶侯,我觉得你的松洲不合适你了,你去岭南吧,他也会高兴地放弃的,因为随时都可以将一个破烂的地方改造成一个好地方,对于他来说不难。”

    “可是,他的地位不高啊?”长孙皇后想了想,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因为这个的确不好弄呢。

    李泰将手里的玻璃杯放在桌子上,看着长孙皇后道,“若是如此,他可以当外族皇帝的。”

第十四节 老道是个热心肠(1)

    叶檀到底能不能成为外族的皇帝,没人知道,但是呢,此时的他却有点犯嘀咕了,因为他发现这里竟然没有多少医师,就连基本的包扎之类的会的人也不多,就算是培训也似乎没有系统性,这个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吃过晚饭,看外面的天空黑乎乎的一片,朔方附近除了他们的战马之外,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牛羊了,而是取而代之的是肉,内脏以及皮毛。

    至于说身体健康,身材健壮的一律送走了,大唐现在缺少任何东西,包括牲口。

    当一切都沉稳了之后,大家都开始有点懒洋洋的,晚上吃饭都是热粥的情况,如何能够不舒服呢,就连二路那些辅兵也是如此,因为这感觉真的是太舒服了。

    可是这样的日子,却让叶檀的内心有点焦急,因为他一直没有得到任何一点点的关于李靖等人的消息,虽然史书上说李靖后来是胜利了,将那帮孙子打个半死,还将颉利可汗给抓住了送到长安献俘,场面搞的很大,不少人也因为这次的事,而升官发财了,可是那些跟着李靖出去打仗的人最后能够剩下多少,就没人知道了。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因为这个世界上自己可以在乎的人不多,像是那些一到古代就为国为民的事,他是不愿意去做的,可是当他真的在这里和这些人相处了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可能真的是逃脱不了宿命的纠缠。

    他开始担心了,虽然现在的帐篷很多,粮食不少,肉食不缺,燃料也足够了,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似乎少了一些准备,至于是什么,他不知道,所以他吃过饭就会发呆。

    但是呢,事情在第二天的时候,却出现了转机,为什么这么说呢,昨夜下了一场雪。

    鹅毛大雪铺满地,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好几个帐篷都倒了,而脚下的雪竟然已经到了膝盖上面了,而且更加可怕的是外面的阴天和呼呼的冷风,这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可能你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这样的天气吞没。

    许敬宗感冒了,昨晚他的帐篷被风吹开了,结果冻着了,本来呢,叶檀想要让他去地下睡着,可是他就是不去,说什么,主帅都不睡地下,自己为什么要去,可是现在看着面前这个不停咳嗽的人,叶檀皱眉地说道,“许先生,你还是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叶侯,小病而已,我没事,只是我担心如果接下来的风霜依旧如此大的话,我们的帐篷可能就会倒的更多,这不是下面的人不用心,而是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事。”吸了吸鼻子,许敬宗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晕。

    “是啊,而且现在挖坑也来不及了,这里的土地冻的比铁块还要硬。”叶檀一脚踢开了脚下的雪花,冷声道,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让人挖掘这些东西是没有意义的,而且他刚刚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此天气继续冷的话,这个帐篷的保温效果可不好啊。

    怎么办,怎么办呢。

    叶檀背着手不停地走来走去,虽然只是过了一个晚上就有不少人的脸烂的槽透了,甚至于被冻成了青紫色,这些人昨天之前还让自己看着的时候,觉得样子挺可人的,可是现在却显得可怕的很,就连那二路的鼻子上都挂着已经成了冰锥一样的鼻涕,这些人很早就起来活动了,只是呢,这种的温度之下可不能承受多少的,毕竟没有足够的东西御寒是不行的。

    叶檀在那里想着,似乎在什么书上看到过,有个什么民族就在非常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到底是什么地方来者?

    他想了好一会,抬头看天的时候忽然想到了爱基斯摩人,人家虽然人数少了点,可是真的可以度过去啊。

    对了,他忽然想起了黄易先生,那本书寻秦记里面不是有那一件事嘛,项少龙带着当时的小公主赵倩逃亡的时候曾经盖过一间房子,似乎是冰房,那么自己难道不可以吗?

    想到这里,他猛然一跺脚,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很快夜枭就跑过来了,看着叶檀那满脸笑容的样子,就忍不住问道,“家主,有何事?”

    叶檀看着他的脸也有点微微烂的样子,就说道,“现在,你去将所有负责后勤这一块的人都过来,我有事要说,对了,让他们全部去朔方城里。”

    “诺。”夜枭说完就赶紧出去了,虽然帐篷里很暖和,可是事情不能耽搁,他知道叶檀最讨厌别人耽搁的,如果耽误了他的事,不管你是谁,结果都不会好到什么地方。

    叶檀从系统里取出一把长剑,剑鞘是银白色的,上面有七颗宝石,光芒四射的似乎在流动,而里面的宝剑却没有打开,而是直接出去了。

    等到他到了的似乎,朔方城里就站了很多人,虽然有点冷,可是人多也稍微热闹一点不是?

    看到叶檀来了之后,常和等人都高兴地看着他,希望可以给出答案,虽然现在不少人都在坑里面休息,还算是暖和,可是更多的人却是帐篷里,如此这般的话,到时候不用敌人来找事了,他们就损失三成人马,这不是劳民伤财吗?

    “昨晚的大雪大家都知道了,看来今天最近今天都是如此,如果我们不想办法将屋子里弄的暖和的话,到时候就算是吃饱了也撑不住多久,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你们看着我做,如果到时候真的可以的话,今天大家就一起做,如果不行的话,再想办法。”

    他的话刚落,其他的人都忍不住道,“我们一定认真学习。”

    叶檀说完这句话之后,也就不等了,在这里找了一个不错的地方,面积够大,而且土地平坦。

    他就用树枝画了几下,将位置固定了,然后就带着这些人去了外面的河流那里。

    虽然河流不大,但是呢,还是有足够的水的,于是,他就抽出了自己的那把宝剑,结果所有的人看到那上面似乎在流动的宝剑的时候都吃惊不已,不是吧,用这个来取冰,太浪费了吧?

    不过呢,叶檀却不在意,将宝剑抽出来的时候,大家继续吸了一口冷气,因为竟然看不到剑刃,这算是什么事?

    然后叶檀就用手里的这个叫做隐影的宝剑在水里取冰,都是四四方方或者长方形的,然后冰块就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的牛车上,很快他们就朝外面运回去了。

    差不多盏茶工夫,就差不多足够了,然后大家接着就回去了,一路上走来走去,加上风似乎小了不少,竟然有点暖和了。

    然后叶檀让人准备水,这个水变成了粘合剂,那些冰块都像是砌墙一样地被弄好之后,外面叶檀让他们将牛皮封存好,尽量不要漏风,然后外面再用雪花掩盖一番,然后留几个洞,目的是为了防止里面太过黑暗和炉子的外沿不好弄。

    常和等人却面面相对,不明白什么意思,将冰块和雪花弄出来,靠近自己,岂不是更冷吗?

    不过没人出头,因为无数的现实告诉他们,如果在这方面和叶檀谈论的话,会让你很尴尬的。

    然后其他的人就按着的要求将炉子和一些铁管弄好,然后就是一些兽皮铺在地上之类的。

    当一个人将火升起来了之后,本来是橘黄色的火焰,慢慢地变成了正常的蓝色了,然后几个人就将那个对面就是破败的墙体的门拉开,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多少风。

    过了一会,房间里就很暖和了,至少不会前胸烤熟,后胸透心凉的。

    然后几个人开始检查冰块是否会融化,可是现在这样的温度,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等到确认了这里可以睡觉的时候,其他的人反倒是都疯狂了,开始要自己去准备,却被叶檀拦住了,“我刚刚做的只是最好的一种,但是河里的冰却不是无限多的,所以你们就将牛皮外面加上雪,同时不停地浇水也可以,当房子都弄好了之后,朔方城四周也要如此做,放心,开春之前,这里绝对不会融化的。”

    叶檀说完这个,转身就走,而其他的人听到叶檀的话,赶紧去准备,因为真的是很冷哦。

    可惜,叶檀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许敬宗的病似乎加重了,本来呢,他是可以给这个家伙喝点好东西就可以治好的,可是叶檀却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不是吝啬,而是这里的人有点多,这几天冷热不均,生病不在于少数,要是自己真的都给的话,那么到时候就算是将自己弄死了也照顾不来。

    虽然看了不少医书,可是真的执行起来不是那么一回事啊,所以,他现在真的需要一个医术高手。

    就在他让夜枭给许敬宗弄点热水姜汤喝下去,就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其他的,他暂时也没有办法只能再次沉默不语了。

    一天的热闹过后,晚上的时候,基本上都住进了暖和的房子,有的人的房子不暖和,但是可以和别人一起住,所以出去巡逻的人都穿的和一个黑熊一样,大家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了,可惜的是,还是有不少人都生病了,似乎有蔓延的迹象。

    刑天今天特意出来巡逻,因为对于他来说,虽然冷,但是不至于那么冷,所以,他很自然就承担了这个任务。

    夜晚一到,除非天上有星星,地下有火堆,否则的是黑乎乎的一大片。

    虽然白天的时候雪花小了一阵,可是天气阴冷的厉害,现在晚上了,天气倒是不那么冷了,可是雪花却越来越大了。

    他在军营附近走了几圈,竟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的地方就转身想要离开,却忽然听到了一声非常惨烈的狼叫,这个绝对不是因为高兴的声音,而是有点凄凉的饥饿加上遇到猎物时候的兴奋夹杂在一起。

    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这群狼的好运气,在这样的天气里还可以得到食物不简单哦。

    刚要转身离开,却听到一个正宗的关中口音,“畜生敢尔。”

    难道是大唐的人,可是这么冷的天,他来这里干什么?

    不过呢,刑天虽然冷酷无比,却还是打算过去看看,对于他来说,这些狼群不算什么,除非出现超级大的那种狼群。

    身上的衣衫不多,可是他的腰上一直都挂着之前他们给准备的带着皮毛的老羊皮,这个东西虽然不如狗皮帽子暖和,可还是有不错挡风的效果,所以,他的速度极快地就到了那里,结果看到一个一身青衫的嘴唇冻得发紫的老道士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正在对付几只饿狼,可惜的是,这些狼虽然看着很精瘦,肚子上的皮包骨头都可以看到,可是也因为如此,它们对于突然出现的猎物却是非常的激动的,所以就忍不住对着老道士扑来扑去的。

    刑天看了,一共七条狼,除了一头已经被老道士刺死了之外,剩下的都非常聪明地打算迂回将他收拾了。

    而老道士手里的长剑再次砍中一头狼的时候,却被另外一头狼直接咬住了长剑,猛然一压,竟然砰的一声断了,而老道士手里只能握住剑柄发呆。

    “难道说,今日就要变成狼粪了吗?”老道士喃喃自语道,看来人是不能贪心的,这不,一贪心就容易出事嘛。

    自己周游天下多好啊,挂着神医的名头天下人敬仰,这感觉不错的,可是呢,他自从去年的时候遇到了无尘子之后,就发现有了其他想法。

    他和无尘子是老相识,他是各个道观都想收,可是自己不想待,而无尘子是各个道观都不要,可是自己非得靠着。

    后来有一次因为无尘子被人拒绝之后说了难听的话,结果差点被打死,是他救了他,虽然无尘子一直都想要和自己学习医术,只是这个人心性不行,差远了,后来他给了他一点钱就让他离开,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让他混出来了。

    松洲候的师父,一个什么都不懂,连念个道德经都不会的道士。

    而当他去松洲的时候,看到那么大的医馆的时候,他瑞南是很高兴的,可惜的是,他却没有办法在里面待着,废话,松洲的最大都在外面战场上呢,你只有等。

    于是,他不想等,就来了。

    就在他要后退的时候,忽然听到兵器划过空气的声音,然后那头头狼就被一把刀钉死在地上,然后走出来一个人问道,“你是谁?”

第十五节 老道是个热心肠(2)

    大雪那么大,配合大风吹起,让四周冷的过分,头狼死之后,其他的狼根本不会想着报仇,而是选择毫不犹豫地跑了,剩下两头已经死掉的很快就成为冰块一样的狼尸体之外。

    听到他的话,老道士躬身道,“老道孙思邈,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刑天刚将地上的长刀取下来,打算两头狼的尸体拿起来带回去,虽然肉不多,可是身上的皮子还是不错的,结果听到老道士的话,手里的长刀直接掉在地上,抬头紧急地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听着稍微有点颤抖的声音,孙思邈不急不慢地说道,“孙思邈,怎么,小兄弟听过我的名字?”

    废话,肯定是听过的,在松洲的时候,他也会去医馆帮忙,那个时候就经常听到他瑞南说起这件事,说是如果可以遇到他就应该如何如何地请教,言外之意就是真的很想和这样的认识啊,可惜的是,他总是行踪不定,毫无办法,叶檀甚至于也出手帮忙找过,城市里的事可能比较简单,可是现在的大唐,城市不少,好的城市不多,但是大山却不少,如果你可以的话,随时都可以在野外宿营,而且不需要被收取任何的费用。

    所以,一直都没有找到,虽然他瑞南现在的本事可能真的不会比孙思邈差多少,可是人的名字树的影子,有些事不是本事的问题,而是名声的问题,所以,对于天下的医者来说,孙思邈属于杏林神话,医学圣手,如果可以被他指点的话,那么绝对是极大的荣幸。

    可惜,偶像虽然有,不见得你就有资格和运气找到对方,所以,一直都是一个遗憾。

    这次出来的时候,虽然带了一些药材,可是来到这里以后才发现,医者太少了,叶檀这次带来的主要都是一些刀枪棍棒伤的守护的人,至于其他的,他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而没有想到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人,这感觉,还是挺激动的。

    “您就是孙道长啊,我经常听我们家的侯爷提起您,说您是天下第一的医者,一直没有荣幸见上一面,没有想到今天见到活的了。”刑天一把抄起两头狼,笑呵呵地看着他,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不过,孙思邈丝毫不在意,他现在根本就不会在意,本来来的时候,自己还是带了一件御寒的衣服,可是没想到走到一半的时候竟然被风吹走了,虽然他这些年在野外生存,有着不错的生存经验,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是想的太少了,他现在只是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很累很冷的。

    “你家侯爷是叶檀吗?”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不是不想说的快点,而是不敢说,担心舌头被风吹掉了。

    “没错,没错,就是叶檀,孙道长,不知道能否跟我一起回去?”刑天的话得到的只是一个点头,废话,现在自己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过去吗?

    刑天大喜,将狼被冻僵的尸体放在肩膀上,转身就要带路,结果却听到了老道士的咳嗽声,不由得脸上一惊,随即将自己腰上的那张老羊皮给取下来递过去道,“道长,你先用这个挡一下,很快就可以到了。”

    孙思邈也不去拒绝了,现在拒绝就是在让自己去找死啊,于是,他就直接接过来披到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暖意,然后就跟着刑天大步地在雪地里走着,要不说人家的长寿是有原因的,他速度竟然不慢。

    两人很快就从风雪交加的野外回来了,门口遇到了覃宇,他虽然脸色被冻得有点发青,不过心情倒是还可以,看到刑天一身狼狈的模样,刚要问一句,却发现他将两个黑乎乎的东西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低头一看,却是两头已经冻僵的狼,不由得狐疑地看着他道,“刑天,你小子不是出去巡逻去了吗?怎么跑去打猎了,你不是不知道侯爷的脾气,如此这么做却是违反军令的,没有什么好讲情面的。而且外面这么大的风雪,你还出去打猎,真的是找事啊。”

    覃宇的话刚落,就看到后面一个胡须洁白,身材高大的人跟着出来了,看着是真的被冻着了,竟然在不停地跺脚,他不由得更加气愤道,“你还将人带来军营里,你是真的不知道死活啊。”

    “你放心,这个人虽然是我带来的,却是叶侯最需要的现在,你现在找人将这个东西收拾了,然后准备点热水和热饭以及干净的衣衫给他,一会吃完了休息好了,我就带着他去见叶侯,他肯定高兴。”

    覃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希望他只是发疯,如果这个时候真的出现什么纰漏的话,那么到时候倒霉的人可能就不只是他了,自己也要跟着吃瓜落,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看着他还在那里狐疑,刑天一身寒气地贴着他的耳朵说道,“这人是孙思邈,他来了,到时候我们这里的伤寒等事都不会是问题的,你放心,我不是傻子。”

    覃宇的嘴巴张的很大,但是呢,很快又闭嘴了,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么绝对是个好事,只是他是如何找到的呢,现在却不是问的时候,于是就赶紧喊人来处理这些事,而刑天也需要赶紧泡澡,这是他们这里的规矩,在营房的中间有一个专门的房子,很大,里面除了大锅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目的就是为了给这些出去的人洗澡,因为有的时候冷气太多的话,你的身子骨可扛不住那些雪花,你只能如此做了。

    覃宇笑着带着孙思邈去了自己的单独的帐篷里,那里虽然不如叶檀的那里大,可是也算是小巧玲珑的,有吃有喝的,同时,还有酒呢,只是平时你是不要想喝了,叶檀对于手下人的态度就是你工作的时候不行,我会弄死你,你玩耍的时候随意你怎么折腾,他丝毫不在意。

    孙思邈一到这个帐篷里,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子温暖的气流包裹着,里面竟然还有一些烛光,桌子上有几本书和一个不错的行军床,没想到这里如此的宽敞,甚至于还有一个巨大的木桶放在边上。

    他抖了抖自己额头上的雪花,然后他们都脱落的时候,竟然露出了稍微有点黑的头发和胡须,之前看的雪白是因为雪花的缘故。

    覃宇赶紧倒了一杯酒放在桌子上道,“孙道长,我现在就让人给您准备热水和吃的,您先喝一杯酒,润润嗓子。”

    孙思邈也是口干舌燥的,不是说下雪就不会口渴了,一般情况是下雨的时候不会口渴,皮肤会吸收这些空气之中的水分。

    “好的。”孙思邈也不会说什么感谢的话,就点了点头,然后端起那碗酒直接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丰富起来了,这个酒竟然宛如火烧的一样,从喉咙到心脏,让人觉得舒服的有点难过,让他忍不住呻吟了一下,转身的时候,却发现覃宇不见了。

    看着这个不大的空间里竟然有个炉子,这个东西也是在松洲的时候才见到的,可真的是好东西啊,所以,他就坐在炉子边上开始烤火,同时等待,他不认识叶檀,也没有照片什么的可以给他提供参考,到底是个什么人,他不知道,但是松洲的富裕程度,让他瞠目结舌,那里根本就是神话一样的地方啊,怎么会有如此的地方呢,竟然让他感觉到了当初自己在隋朝的首都的时候的感觉,可惜,帝都更多的是冷漠,而松洲是热情,要不是因为他真的不一样,恐怕早就被人拉回去吃饭去了。

    很快,帐篷里就出来了一个脚步声,两个小兵抬着一个上面被盖住的木桶走了进来,然后就开始给木桶里加热水和一些薄荷之类的东西,等到感觉温度差不多的时候,就再次弄来了一桶水,同时还有洗头发用的一些皂角等物,过了一会,就是一些赶紧的衣服放在那里,同时告诉孙道长,吃的东西需要点时间,因为需要现做。

    孙思邈点了点头,就开始脱衣服,然后用手摸了一下水温,觉得不错,就进入其中,很快就感觉被温暖的水包围了,身体是真的舒服,然后整个人都进入其中,目的是让头皮也温暖一下,否则容易得头风。

    等到他的脑袋出来的时候,竟然发现水温有点低了,不由得将边上的那个大桶打开,里面有水舀子,将热水弄一些进来,保持温度,同时看到了边上的类似肥皂一样的东西,拿过来用一下,却发现温度很舒服,只是有点凉,这是薄荷的效果。

    等到他感觉到差不多了之后,才从水桶里出来,用粗布擦了擦身体,然后就开始穿衣服,最后发现竟然是一件羊皮和狐狸皮做成的大外套,虽然和自己平时的青衫不太一样,但是更加的暖和,连鞋子都是牛皮靴子,里面塞了不少羊毛之类的东西,同时,还有两双袜子,虽然和大唐平时的布料做的差不多,可是里面也塞了东西,让他温暖的脚一碰着进入其中,就感觉到温暖。

    他的头发还点湿,所以不能到处走,而是在炉子边上烤干了才慢慢地来到案子前,拍了拍桌子,然后很快就有人过来将这一切都收拾干净,然后低头对他说,“道长,您的吃食很快就来了,您稍等一会。”

    “嗯。”孙思邈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虽然他本人非常喜欢吃素,而不喜欢吃肉,但是现在这样的地方,能有什么素菜啊?

    他端起桌子上的温茶喝了几口,看来这个人是叶檀的心腹才是,因为茶叶的味道不错,苦中回甘,滋味无穷。

    就在他越喝茶越是饥饿的时候,终于帐篷的门被推开了,然后一股子浓烈的想起就扑鼻而来,虽然有肉,但是绝对还有其他的东西,这一点他是很相信自己的鼻子的。

    覃宇亲自端着一个小的黑陶做成的砂锅起来了,上面还冒着热气,而下面则是一个小小的炉子,冒着橘黄色的火焰,到了他的房间里之后才变成了淡蓝色,后面则是一个小铁锅,里面都是米粥以及几块之前吃剩下的馒头,不过也热过了。

    将东西在自己的书案上摆好之后,覃宇笑着说道,“道长,这是白粥,这是松洲特产馒头,这是一小锅的菜,知道您是道家的人,可能不喜欢吃肉,所以就加了一些羊肉和牛肉,其他的都是一些菌体之类的,希望您能够习惯。”

    孙思邈虽然听不太懂他的话,可还是点了点头,拿起馒头就是一大口,然后不等覃宇动手,自己就掀开了黑陶砂锅,结果一股子白气飘了出来,这种混杂了牛肉和羊肉香味的一锅菜,里面还有白色的一片片的,以及一些枯黄的叶子,以及一些棕色的类似蘑菇一样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能不能吃,不过看样子是可以的,于是他就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白色的东西放入口中,发现味道真的鲜美,而且非常符合自己这种不能吃肉,却有点想吃肉的人的心态,这个东西似乎吸收了不少牛羊肉的汁水,味道鲜美,然后就是其他的几样,就连那个干菜一样的东西味道都不错,而手里的馒头很快就被他吃完了,想要喝口水的时候却看到覃宇将一个大碗递过去,里面是白花花的米粥,应该是刚刚熬的,因为米粥这种东西如果是熟透了之后冷却之后再加热的话,就会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虽然不难闻,但是说真的,没有多少人喜欢。

    喝一口这样的粥,再吃了两个大馒头,最后将一个黑陶里的东西全部吃光了之后的孙思邈发现自己此时的精力可以打死一头老虎,所以当他放下筷子的时候,就看着覃宇道,“我要见叶侯。”

    “道长,今夜已经很晚了,侯爷可能才刚刚睡下,要不,您先休息,明日再见?”覃宇的话里透着关心,至于说关心的人是谁就不知道了,可是孙道长忍不住问道,“难道说你们这里的风寒不严重吗?”

    覃宇心中一惊,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知道的不少,不过呢,现在这样的时间里,就算是起来了又如何,叶檀最近太辛苦了,他这样的人都感觉到了,摇了摇头道,“孙道长,叶侯太累了,任何人的生命都不如叶侯的珍贵,所以您今晚就委屈一点在这里吧,我去别处。”

第十六节 老道是个热心肠(3)

    “等等。”

    孙思邈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让覃宇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他道,“药材可够?”

    “放心,这一点侯爷想到了。”

    说完不等孙思邈说话,就转身就离开了,走到门口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一本书递过去道,“这是军中治伤要义,您若是睡不着的话,可以看看。”

    说完就离开了,而孙思邈吃过饭之后,精神很好,现在他是真的觉得舒服,想要直接去见叶檀,因为病人可能等不了,只是他忘记了,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的话,叶檀也会成为病人。

    所以,他被拒绝了,这种事很平常,因为这个世界上少了谁都可以生存,也因为如此,有的时候少了一人,就会影响大局。

    孙思邈坐在案子边上呆了好一会,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吃饱不想睡觉,还是因为其他的,自从自己从外面听到叶檀这名字的时候,似乎一切都变得让自己觉得陌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自己就是觉得不对劲,可是这种不对劲,却让很多人的生活变得很好,他曾经看到过一个外地人在松洲说叶檀的坏话,结果出门就被人打断了腿,同时被人警告,不要乱说话。

    他本来以为是叶檀布置的后手,这样子高压百姓是不行的。

    后来才发现,那人就是个卖菜的,他在那人被关了三天之后放出来的时候,借着买菜的档口和这个人聊天,最后却发现,人家是自愿的,以前靠着很多活计都没有办法养活一家人,现在靠着卖菜就可以将家里的房子都换了,你说这样的环境下的人会如何对付那些口出狂言的人呢。

    所以,他吃惊,我迷茫,他不知所措。

    所以,他来了。

    夜晚等很大,雪花落在地上或者屋顶上面就会发出噗噗的声音,如果你的房间足够暖和的话,这样的声音会让你觉得非常的逍遥自在,舒服自然,如果你现在正在冻的根本就动不了的话,那么这个东西就是最大的追命符咒,所以时间如此,你没有办法。

    人吃饱了,又暖和,加上经历了这一路的冰冷与惊吓,以孙思邈的年龄应该是早就困的难受,直接睡觉了,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因为他被覃宇刚留下来的东西吸引住了。

    这上面的文字自己都认识,而且看样子都是印刷上去的,非常的清楚,加上他本来的眼睛就不错,所以感觉还是挺好的,最主要的是似乎印刷制成的东西用的是纸张,这个东西可真的是个稀罕物,别人你想都不要想了,也因为如此,孙思邈心中暗暗吃惊这个叶檀的本事,真的要如此厉害吗?

    然后就打开了,里面的内容却更加的让他吃惊。

    作为一个医生,这些年经历的病患太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遇到过,但是呢,因为华佗这位中国历史上最厉害的外科大夫被曹操弄死了之后,这个外科这一块就显得薄弱的很,加上国内的医生很多时候都要配合着一本书去行医,这本书叫做黄帝内经。道家讲究的是精气神,也讲究人的身体本来就是一体的,所以不提倡开膛破肚,因为如此一来就容易泄了元气,至于说这个话到底有没有道理,叶檀表示,不知道,但是呢,不动刀子,通过内服外敷的办法来治病,是中医几千年的套路。

    可能也以为如此,这样的事让人觉得很正常,你如果提起开膛破肚的话,就会被认为是邪意的人,如此的话就会被人抓住打个半死或者直接打死,而且还不需要负责任,所以,这种理论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可是历史上最可怕的或者说是最先进的医术来自什么地方,不是研究院也不是课堂,而是来自军队,因为这里的医患最多,所以对于这方面的要求最高。

    可是看到上面的前面的还算是一些比较能够让人接受的东西,可是等到看到后面的时候,孙思邈却发现自己太过稚嫩了,这里的切手指,切手腕的很多,甚至于后面还有一些切耳朵,肚子被破开的一些处理办法,虽然只是简单的文字,可是他还是看的有点冒汗,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简直就是杀人啊。

    可是既然被编纂好了,说明这个东西就真的有用,他越看越是发现自己的疑惑很多,真的想要找个人帮忙解解惑,可惜的是,现在他所在的地方是军营,想要解惑,那就等明天吧。

    作为一个成功的人,不管是哪个方面的,你都有一个别人没有的本事,那就是自控能力,所以,想不明白的孙思邈最后还是去床上入睡了。

    一大早,叶檀是被许敬宗的一阵咳嗽声吵醒的,看着他咳嗽起来那惨烈的模样,脸上一片潮红,他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自己有本事让对方好起来,却似乎不作为,如此的行为,真的好吗?

    结果他还没说话,就听到门外的刑天走了进来道,“侯爷,今日又多了三百个人咳嗽,而且情况比较严重,还有一部分人出去的时候,手脚被冻伤了,挺严重的。”

    叶檀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头发,似乎在烦恼到底怎么办的时候,就听到刑天继续说道,“侯爷,昨晚卑职去巡逻的时候救了一个道长,他说他叫孙思邈,不知道可否解决这个问题?”

    然后刑天就被吓了一跳,因为叶檀忽然跳起来了,直接来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道,“你说谁?”

    “孙……思……邈……”刑天感觉自己的铜皮铁骨都要断了,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三个字。

    “人呢?”叶檀再次用力,差点将他的胳膊给捏断了,让他赶紧说出来,“在覃宇处,因为昨晚太晚了,风雪又大,加上军营里戒严,我就没让他过来。”

    “好好好。”叶檀放开他的胳膊,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快点去请。”

    刑天这么大的个子差点被他排倒了,不过还是赶紧应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而叶檀则来到许敬宗的床边道,“许先生,你有救了,大唐第一神医来了。”

    说完这个不等对方说话,就对外面喊道,“夜枭,夜枭,快点准备吃的,孙道长肯定没吃饭。”

    孙思邈起来之后,有小兵伺候很快就收拾干净了,然后本来是打算吃点东西再看会书再去找叶檀,结果昨晚的那个壮汉直接跑进来了,虽然现在雪花已经停了,可是却更加冷了,没有风也非常冷,因为天晴的时候,会融化雪花,这样子的话,是非常冷的,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孙先生,侯爷有请。”

    刑天一脸高兴地说道,让孙思邈不想放下手里的书,却又不舍得放下。

    “这个东西我们这里都有的,孙道长还是去见见侯爷吧,到时候都会给您的,他那里还有一本本草纲目,听说是天下药草本纲,到时候您想看多久都可以。”

    刑天的话让他将手里的书直接放下,然后整理了一下,就跟着他去了。

    叶檀虽然没有见过孙思邈,可是过去的那些人会将一个人的形象绘成图画,然后让后人瞻仰,所以一个仙风道骨的人出现就对了。

    可是,他看到的却是一个一身有点寒酸,鼻子有点大的道长,虽然须发都乌黑,可是皮肤不是很好,这样的人能使孙道长吗?

    而孙思邈在走进来之后,也打量着这个给松洲带来极大变化的人,两人对视了一眼,发现都有点失落。

    “您是孙道长?”叶檀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有这么一人来,也是好事啊,自古道士都是会点医术的,否则的话,算什么道家一门啊。

    “小道正是,你是叶檀叶侯?”孙思邈这些年见过的达官贵人不多,可是前隋的时候经常出入皇宫,自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躬身施礼道。

    叶檀一把拉住他的手道,“来来来,坐坐坐,孙道长啊,你能来,我是真的太高兴了,先吃点饭,我一会有事请教。”

    孙思邈本来打算跟着他坐下,却忽然听到有人咳嗽,医生对于很多东西都不敏感,但是你不能不对医患不敏感,他轻轻地将叶檀的手抖开之后,转身看着已经似乎病入膏肓的许敬宗。

    许敬宗的咳嗽不是一下子就完成了,而是只要是咳嗽就不简单,很刺耳。

    于是,他就赶紧走过去,伸手在他的脖子处摸了摸,然后从怀里取出一颗类似丹药一样的东西递过去道,“吃下去。”

    虽然不明白这人是谁,可是许敬宗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感觉是高人,而且现在真的是不舒服,不要说丹药了,就算是鸡屎也会吃的,拿过之后,就直接吃下去了,根本就不用水。

    “你先忍忍,一刻钟之后,就会好点了,只是会困一点。”孙思邈笑着说道,给人的感觉真的是如遇春风啊,这也是医者的一种手段,如果你每次给人看病都是一副死了老爸的模样,病人的心思都被人吓坏了,那么就容易坏事。

    “多谢道长。”许敬宗说完之后,就感觉自己有点迷糊,这几天吃饭也不香,根本就吃不下去,加上刚刚孙道长在他的身体上按了几下,哪些地方都算是一个让人昏睡的穴位,虽然他很快就入睡了。

    孙道长转身来到叶檀的对面坐下,看着叶檀笑着问道,“不知叶侯看到老道为何如此心喜?”

    “哎,孙道长,你是不知道啊,你可是我的偶像,当初我师父无尘子为了找你,可是费了很多心思,说是如果没你的话,他可能早就死掉了,为了给您致敬,他都说他瑞南是庸医了。”叶檀搓着手笑着说道,真的是他啊,感觉应该没错,也就是这个老道士脑子有点问题,否则的话,谁会无缘无故地跑到这里来啊,难道说是为了发财啊?朔方现在的人也不过才几千人而已,因为长期的战争以及战争拉锯,这里可以说是非常可怕的一个地方,因为没人啊。

    “无尘子是个好人,可惜就是没有什么天赋,不过他有你这样的一个徒弟,倒是这辈子都值得了,那个他瑞南,我在松洲的时候见过,是个名医,只是早年应该是在巫道里待过,所以有点不够正常,现在也好了。”孙思邈微笑地说道,看来是对于松洲了解的不浅哦。

    其实也难怪,要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本事话,他也不会来这里,因为书籍被印制成册的话,这个不是特别的难,可是医术印制成书本的话,却很少,可是松洲似乎对于这一块很有感情呢。

    “道长能来了就好了,许先生是有救了,可是外面还有不少人都是如此模样,甚至于最近都有人冻伤了,不知道道长可否有办法?”叶檀笑着问道,如果没有办法的话,这样的医生对于他来说意义不大。

    “药材管够?”孙思邈虽然身上常年会带着一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可是不代表几万人他也可以帮忙。

    “道长放心,这次为了这些人,我可是备齐了所有的药材,可是如何配比还是不太行,所以着急的很,一会我们吃过饭之后,就去看看如何?”叶檀笑着说道,这次真的是太好了。

    孙思邈刚要张嘴说什么,却看到叶檀从怀里取出一本书,上面写着本草纲目一,递过去道,“孙道长,如果这次您能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这本书送给你,以后回到松洲要多少就有多少。”

    孙思邈接过书籍看了看,发现真的是不错,而且上面的文字虽然小,可是看得清楚,一时间不由得入迷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系统地归纳医术,这也是为什么中医一直不如西方的原因所在。

    就在他看的入迷的时候,一阵阵想起扑鼻而来,他抬头一看,却发现面前已经摆好了吃食,虽然在松洲也见过,可惜的是,他却没有多少机会吃到,以为时间不允许。

    “孙道长,先吃饭吧,一会跟我出去看看,这次希望一切都顺利吧。”

    叶檀笑呵呵地用筷子夹了一个包子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说道,然后自己也马上吃了起来了。

第十七节 老道是个热心肠(4)

    美食与医术,孙思邈从来都是选择医术,否则凭借他的本事,早就吃香的喝辣的。

    可是此时看着面前的这些东西,他还是忍不住食指大动,因为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

    最让他觉得心喜的是,竟然还有一些绿菜,这个东西在这个季节里可不多见啊。

    对于常年吃素的他来说,不下于看到了本草纲目这本书。

    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包子,发现里面竟然全部都是肉的,还加了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干菜,但是味道极好,他一口气吃了三个,才吃一筷子绿色的黄瓜,觉得真的好啊。

    于是,两人吃了六笼包子和四碗粥,叶檀吃的不多,但是也吃了不少。

    外面的风停了,出来的人除了军营里的人之外,其他的人很少,因为真的很冷,出去一趟回来之后可能就会有冻伤的可能,过去可不比现在,你有冻伤总是有办法处理的,过去一般都是坏死,最后说不定一个手指的问题就会变成一个身体的问题,最后截肢的事也会发生了。

    常和正在着急,因为他的手下也出现了问题,如果再没有办法处理的话,到时候说不定就要出现麻烦。

    看着一堆的药材,却没有具体的好的办法,他只能挠头。

    结果就看到了叶檀带着一个老人走了过来,刚要上去问几句话,却发现那个道士在仓库里看了看,四处摸了摸,感觉是对路子的。

    “叶侯,这里的药材很齐全,你马上找人给我准备熬药的器皿,我马上处理之后,让大家喝下去就可以了,但是呢,最主要的还是要保暖,否则的话,反复就麻烦了。”

    看着这里的一切,孙思邈暗道,这小子本事不小啊,竟然如此的厉害。

    这点事,他自然是不在乎的,所以就赶紧找人帮忙,然后还喊来了差不多二十个医护人员帮忙。

    就在他也打算好好学习的时候,就看到覃宇过来了,道,“叶侯,有人来了。”

    “谁?”叶檀不解地问道,现在有谁也没有孙道长关键有用啊。

    “是程处默校尉,他似乎带着一身伤回来了。”

    他的话让叶檀忽然想起来了,程咬金是没来,可是程处默却来了,这人和自己的关系虽然不是很好,因为不熟悉,可是程咬金说了,如果我儿子出现问题的话,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对于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伯伯,他表示不想招惹。

    这次出去的时候,他没有遇到程处默,看来是走另外一条路的,因为这次出去的是六路大军,李世民的脾气可不好,所以对于给自己耻辱的人,自然也算不上好的,他应该是跟着一路人走的,至于是那一路,他就不知道了。

    “孙道长,您在这里先处理,我有军务要处理一下。”

    说完这句话,叶檀就跟着覃宇出去了。

    外面的确很冷,而且很少有人出来,除非你必须出去。

    上次见到程处默的时候,叶檀记得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桀骜不驯以及很不好惹的表情,这算是程家的一个特色,粗鲁的人总是不让人设防的,所以,他很对方的交集不多。

    可是此时的他却像是一头被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口,而他的身后则是四五十匹脏乱不堪的战马以及一辆破破烂烂随时都会倒塌的车子,从车子上面的破败的羊皮可以看出来,不是大唐的车子。

    而那些马上面的人似乎也很疲惫,因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僵硬的表情,而且都是铁青的,不是生气,而是被冻的,这帮人不知道吃了多大的苦头了,看来李靖等人的日子恐怕更加的难过。

    看到叶檀站出来了,程处默的嘴角微微颤抖,眼睛里的红血丝配合着眼泪,竟然哭了。

    “行了,哭什么啊,难道说你怕死了?”叶檀刚刚走过去,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和臭味,这么冷的天气里应该不会有如此大的味道才是啊。

    程处默脸上的表情一皱,然后用脏兮兮的手腕擦了擦脸道,“谁哭了,我只是眼睛酸酸的而已。”

    “行了,看你们脏兮兮的样子,还快点去收拾一下。”叶檀说完就走到马车那里,结果那些人似乎还有点紧张,手里的长刀差点就抽过来了,结果一打开马车,却发现里面竟然还躺着三个人,看样子也差不多要死了,一个胳膊断了,已经不流血了,另外一个大腿恐怕不太好,还有肚子上插着一支箭的,箭后面的羽毛已经被砍掉了,可是看这样子这日子也不好过呢。

    不过这些人还算是有点本事,竟然在里面放了一个类似牛粪一样的盆用来保暖,可是这样子下去,他们就算是不被痛死也会被熏死的啊。

    “来人,救治。”

    叶檀的话一落,就有一堆人跑出来,他们的速度很快,步骤精准,身上的衣服也很干净,让程处默的手下吓了一跳,刚要动手,却听到叶檀的话之后就不动了,“如果你想要你三个兄弟死的话,就动手。”

    程处默却在这个时候似乎一下子就有了神采了,赶紧跑过去一把拉住叶檀的手道,“哥,你真的有办法让他们不死?”

    关于哥的这个称呼,当初他们也闹过,但是程处默明显比叶檀大个五六岁的样子,加上又是个棒槌,所以自然是不服气的,可是没有想到这一刻为了自己的手下喊出来了。

    叶檀的心里微微有点感动,他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于是没好气地一把拉住他道,“放心,没事,不过你得快点跟我去洗洗,休息一下,否则他们没事你有事了。”

    说完这个,看着覃宇道,“将他们的兵器都给我下了,先洗澡,然后有伤治伤,没伤的喝粥之后全部休息。”

    现在这个时候,可是不能让他们吃肉,因为看样子他们好几天都没有吃顿饱饭了。

    然后拉扯程处默回到了自己的军营里,让人安排他洗澡。

    之所以要将他们的兵器收缴,是因为他们刚从战场上下来,精神早就快要崩溃了,这个时候有兵器的话,很容易伤人,这也算是一种比较普遍的战争综合症状吧。

    而那三个人被人抬到了一个巨大的帐篷里,外面的是很冷,可是这里面却很暖和,有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这也是叶檀要求的,如果在战场上没死的人在这里死了的话,这些医护兵的下场恐怕不会好到什么地方去。

    孙思邈也来了,看到几个人的样子就知道这几个人可能情况不妙,可是他没有说话,而是站在一边看着,对于自己不熟悉的事,他是不打算多嘴的。

    人一进来,就被他们将身上的衣服全部去掉,然后其中一个人就开始说了,“这人的胳膊断了,用绳子扣紧了,还好,没有坏死,现在快点将这里清洗干净,然后用金疮药涂抹包扎好了之后,就给他洗澡,让他快点休息,哦,不对,他的脚趾冻坏了六个,全部切掉。”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四个全身白衣的男子,带着口罩开始给这人处理,一盆的热水被端上来,然后那个木头做的台子下面就会有黑色的污水留下来,而那个人早就晕过去了,毫无直觉。

    然后那个人又继续说道,“这人好运气,虽然大腿处被刺伤,还好没有伤到要害,现在我需要将上面的腐肉给切掉,你们将他拉住了。”

    说完就有三个非常强壮的男子过来压住他,然后一把锋利的小刀就出现在手里,然后就对着一块块不大却颜色已经变色的肉切了下去,结果这种痛苦让那个已经昏迷的人直接醒过来了,入目的就是一群白色衣衫的人,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呢,再次晕过去,没有办法,现在没有麻沸散,叶檀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一刀一下,没血,一刀又下去,还是没血。

    但是呢,那个军医却非常认真地切开,很小很小的一块,却像是在做菜一样,一直等到这个人的大腿出再次出血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用一些药粉末放在上面,用煮过的白色的抹布缠绕好了之后,对身边的人说,“他一会应该就会醒来,记得这人三天之内不能洗澡,也不能乱动。”

    然后就有人将这人给抬走了,不过这人的运气不错,脚趾竟然没事。

    最后一个人被抬过来的时候,孙思邈的眼睛都跳动了好几下,因为这人的破烂的盔甲下来已经是红黑色的一片了,而且看样子伤的不浅哦。

    那个军医的额头上也出汗了,这样的事虽然自己也做过,但是很少,毕竟这种人生存下来的机会不多,而且经过了好几天了。

    “来人,喊常青过来。”军医的话迅速就被人传出去了,过了一会,一个手里拿着棍子的军士好奇地走过来道,“田军医,何事?”

    “我知道你的手轻,一会他要是醒了,你敲晕他。”

    田军医说完这句话,就开始一点点地将这人身上的盔甲取下来,最后看到了那个肚子上面有一个洞,已经在流黄水了,不由得脸色一正,然后转身对着身边的人道,“将最烈的酒精拿来。”

    等到他用小小的棉花将他的肚子四周都擦干净了之后,那个人似乎动了一下,然后小洞里面黄水出来的更多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手里的小刀再次在酒精里洗了洗之后,在火上烤了烤,然后用干净的麻布擦干净之后,就顺着这个小洞慢慢地将他的肚子给拉开了。

    孙思邈感觉自己的手脚冰冷,要不是之前看到他们救治了那两个人,还以为他们在谋财害命呢,可是自古哪里有人将肚子给划开的,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多嘴,否则的话,万一要是不小心让对方的手掌颤抖了一下,到时候就麻烦了。

    口子不大,巴掌大小,然后田军医就慢慢地将手伸了进去,虽然没有戴手套,可是这个手一进入,一股子臭味就出来了,然后他摸了摸,发现这人运气不错,竟然没有将肠子弄断了。

    然后用手慢慢地将肚子里的黄水都给挤出来之后,就将那根断箭取了出来了,而这个过程中,那人根本没反应,可是当他将手在水里洗干净之后,再次用酒精擦洗了干净,再伸进去的时候,他终于醒了,他疼了。

    “啊……”

    那人刚说喊了一句,常青手里的棍子就击中了对方的脖子处,直接就晕过去了,然后田军医的手再次伸进去了,将里面的脏东西弄出来之后,竟然用一点加了酒精的热水洗了洗肠子,确定没多大事的时候,就从边上的一个金属盒子里取出了针线,这些针线都是被酒精泡过的。

    然后就是穿针引线,开始给他缝合伤口,这个动作也让孙思邈愣住了,人的皮肤难道是肉吗?

    不过呢,他还是没说话,看着他的手艺是真的不怎么滴,还留下一个小洞呢,然后一根芦管就插进去了,然后还放了一个小的类似陶罐一样的东西,田军医才说道,“这人也不能洗澡,这几天需要严加看护,如果有其他的发烧等情况,要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等到他终于将这些事弄完了之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这个东西太累人,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位先生,老道孙思邈,你这手法?”孙思邈等到有人将这里收拾干净了之后,才过来说道。

    本来田军医的脑子都是木的,不想听到任何的人声音,可是听到孙思邈的名字的时候,却忍不住抬头看到,“您就是孙思邈,孙神医?”

    “神医算不上,只是刚刚你的救人的办法,老道士有点不清楚,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这就是所谓的高人德行,遇到一些自己不熟悉的事,总是喜欢问清楚。

    “孙道长,您先稍等一会,我需要去换身衣服,太冷了,一会我去找您。”田军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说完就直接走了。

    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孙思邈觉得自己的医术似乎也不是很高明嘛。

    煎熬的等待终于看到了田军医,孙思邈赶紧上去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人如何可以当成布料一样的缝制呢?”

    田军医真名田易,笑着给他到了一杯茶道,“为何不可呢?”

第十八节 惨烈战局

    两天之后,终于睡饱的程处默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叶檀的帅帐里,看着面前的酒菜,忍不住坐下来埋怨道,“这两天天天喝粥,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终于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看到自己的部下没有死,他还是很高兴的,睡觉也就更加一塌糊涂了,重新洗了一个澡之后,他就过来蹭饭了。

    叶檀手里拿着书本看着道,“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回来?”

    程处默快速地吃了一个肘子和半盘的黄瓜之后,才说道,“我是被李帅派回来看看这里准备的如何的。”

    “那么为什么,你们会变成这么一个德行?”叶檀不解地问道。

    一听到这句话,他的眼圈再次红了,指着外面的天空道,“都怪这个该死的天气,我们走错路了。”

    然后他就絮絮叨叨地开始讲了自己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让叶檀的脸色也跟着紧张起来,这次的事恐怕很大了。

    李靖是厉害,兵法什么的都是牛人,可是你就算是再牛,也不能让所有的军士都可以吃饱穿暖以及不被人袭击,所以,在袭击了几个重要的据点得手之后,他就开始派人回去趟路,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回去的时候可以得到好一点的照顾。

    天气冷,可以获得不少的好处,可以偷袭,可是天气冷,却也让军队里的人也跟着倒霉了。

    冻伤冻死的人很多,据说现在连李靖都可能扛不住了,因为冷,因为困,他为了让这次的仗不出事,至少五六天不睡一次,而没有想到程处默回来的时候,竟然走错了,遇到了一伙马贼以及突厥部落。

    所以,他们就受伤了,而且更加可怕的是,这条回来的路,有了麻烦了。

    因为李靖说过了,回来的路必须要通畅,否则的话,就算是将突厥可汗弄死了,也会很麻烦,因为大唐的精锐之师也就这么一点点啊。

    同时,还给了他一份文书,以叶檀的想法,这个文书肯定是被程处默看过的,而李靖,他够呛看到过,因为李靖很忙。

    叶檀听出来了,这是要让自己去帮忙的,同时要保证这里的一切供应。

    所以,他抬头看着程处默道,“你这两天也休息的不错了,那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出去几天就回来。”

    说完这个,就将手里的指挥权交出去了,然后不等对方说什么,就离开了帅帐。

    等到程处默跑出去的时候,却已经发现少了五百多人,只是很奇怪的是,那些管家之类的,甚至他家的程东也开始派人出去跟着了,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呢。

    叶檀带着松洲特有的兵丁出来了之后,看着四处只有白色的一片片草地,知道这些地方也许之前都是绿草成荫的,可惜现在却不行。

    还好天气不错,晴朗万里的,骑马走在上面还是很舒服的,只是呢,这次叶檀出来的时候,带来的粮食很少,也就是说,如果不尽快找到粮食的话,三天之后,就会断粮。

    所有的军士脸上都带着一面黑色的纱布一样东西,这不是为了耍帅,也不是为了说自己就是个胡子,而是为了防止长时间在雪地里行走的时候,眼睛会被阳光灼伤了。

    因为都是马匹,所以,他们很快就到了之前程处默说的那个据点,说白了就是一个稍微高一点的山丘,四周无树,只是在侧面有一些干枯的野草,而且从地上的痕迹来看,应该是之前战斗过的,因为他们是一人两马,所以,速度比程处默的要厉害的多。

    “将军,前面发现了一个不大的部落,他们似乎正要迁徙走。”

    就在叶檀刚刚吃过午饭不久,二路就跑过来了,这个臭小子别看是个辅兵,可是这个胆子却不小,非要跟着来,说是他对于这里很熟悉。

    “有什么特征?”叶檀站在那里,感觉空旷的一塌糊涂,似乎可以一眼看到天边一样。

    “就是普通的牧羊人,不过,在草原上,牧羊人和马贼之类是相等的,他们有机会就抢劫,没有机会的话,就做生意,不过他们做生意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一些牛羊而已。”

    二路说这话的时候,嘴巴里的哈出冷气,在身前透出一个奇怪的白雾,可是他却不冷,因为脑袋上的东西不是盔甲,而是皮帽子,而手上却是一副羊皮手套,这样的装备,他是从来不敢想的,可是现在却可以想象了。

    “今晚时分,突袭,灭了。”

    叶檀说完这句话,就找了一个山丘的背地里迷了一会,身体下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兽皮,很温暖,别看他厉害,可是也很累,只不过是半天,他跑了上百里的位置,现在到底什么地方是东南西北,他也不知道的。

    其他的人听了之后,根本就没有多一句话,因为这件事需要多说了,只是有个人骑上马就朝后方跑去,因为那些商人还在距离他们一般的路程上,目的就是为了不耽误叶檀的事。

    下午的时间过的很快,等到那个人回来的时候,叶檀看了看风向,发现今晚应该是个阴天,翻身上马之后,看着二路道,“现在出发。”

    二路点了点头,骑着一匹花马就在前面带路,然后这支队伍就朝之前发现的那个部落跑去。

    果然,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而是和原来的距离相差三十里的位置,他们带了不少牛羊,所以这个速度却是快不了。

    等到看到那个黑漆漆的部落的时候,叶檀根本就没有犹豫,直接挥手道,“上。”

    一群之前已经似乎被别的难受的飞蛾卫,一听到这句话,就冲了上去了,只是他们虽然是疯子,可是军律和军法不是开玩笑的,非常的严格。

    结果这个外面用牛皮编织的围栏的部落里面的人可能在准备吃完饭,热气腾腾的有点热闹,可惜的是,这样的热闹是不能让中原的人舒服的,因为太多的时候,他们是靠着这样的热闹来屠戮我们的。

    所以,覃宇和刑天两人的出现,手里的长刀宛如手握镰刀的死神一样,直接就冲进去了,见人就杀,没有那个工夫去搞什么好人还是坏人,在成人的世界里,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利益,讨论对错的时候,太多的时候说的是小孩子。

    终于,在刑天等人连续杀了二十人的时候,里面的人反应过来了,从中间的那个帐篷里跑出来的人都是真的壮汉,跟着突厥的生活习惯,在最外围的是老人和妇女,中间的孩子,再中间的话就是大汉和壮丁,他们才是部落的一切。

    这些人的动作可以看出来应该不是马贼,因为好几个人的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叶檀是一句都没听懂,可是没有想到二路竟然听懂了,在边上说道,“将军,他们问我们是谁,为什么要杀他们。看来他们是牧民,不是马贼。”

    “是吗?对于我们来说,区别在哪?”叶檀带着一百人围着这里,就是不让他们跑出去,如果跑出去的话,会很麻烦的。

    “这个,屠杀平民,陛下会不会怪罪?”二路这小子肯定是好东西吃多了,现在开始懂军法了,这让叶檀脸色一变,“你如果不想吃饭了,就给我滚,这里我说了算。”

    二路这才闭嘴,因为对于很多生活在边塞的人来说,你说平民,这是个什么物种,不知道啊?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声音,是马匹踩中草地的声音,然后就守在四周的人就看到了差不多十来个人打算趁机骑着光着腰背的马出去找救援,然后全部被灭掉了,最后等到刑天和覃宇走出来的时候,看着叶檀道,“将军,全歼。”

    “嗯。”叶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这里的环境似乎还凑合,就对二路说,“找人将里面清理一下,然后告诉后面的人,这里可以当做一个临时的地方,但是不可久留。”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不想多看一眼,因为这里面肯定是很可怕的。

    然后大家直接就离开了,似乎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来过一样,只是那个冒起来的黑暗告诉后面跟着的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程东和魏雨辰都跟过来了,毕竟年纪轻嘛,而常和没来,只是另外却派来一个人,不说话,但是呢,眼睛很锐利,还有就是松洲的人,看到二路的时候,听到他的转述,大家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这里就剩下一些可以取暖的东西以及一些可以偶尔果腹的东西,至于马匹,牛羊等东西,都被运出去了,毕竟这里环境不好,放着浪费啊。

    然后叶檀带着人在这里转悠了差不多三天,还是没找到那股子马贼,不由得安静地坐在马上看着前方,现在他想知道的是,到底颉利可汗现在如何了?

    这次出来的人可都是硬茬子,脾气都不太好,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可能就是李世民的命令,那么,自己现在是回去呢,还是继续前进。

    上次的屠戮部落的事,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伤重的全部被拉回去了,现在在身边的都是身体没问题的,所以他思考权衡这些事,因为一个决定就是几百人的死亡。

    因为是李靖的命令,让他将这条路打通的,所以,他丝毫不在意会出事什么的。

    可是,如果继续这么折腾下去的话,他恐怕自己活不到回去的时候,因为这里的天气变幻莫测的啊。

    不是有那么一个人说过嘛,这个世界很大,但是不是任何人想要来就可以来的。

    “将军,前面有大队的骑兵过来,听脚步声不像是我大唐的军队,而且跑起来有点凌乱,应该是溃兵。”一个斥候在叶檀的身边说道,他的话音刚落,叶檀就听到了这股子声音,看来定襄城肯定是被攻破了。

    “所有的人,全部隐蔽,我要好好地看看这个所谓的突厥的厉害。”

    叶檀的话一说完,大家就直接带着马匹藏到一片山丘后面,一堆白色的布料掩盖着,远远看着,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就以为是雪花呢。

    而那些骑兵的速度很快,只是前面的一匹白马上面是一个一身金银亮光的人,看样子应该是个头头,而后面竟然有三辆马车,里面似乎是有人一样。

    而这些骑兵差不多两千左右,虽然马匹没有马蹄铁之类的,可是控制技术非常的不错,所以,叶檀手里的人可能可能吃不掉他们。

    那是别人的想法,不是叶檀的,他看到这些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就知道是从定襄城里跑出来的,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如此的运气啊,看来这次跟着自己的人都有一定的赏赐了。

    “来人,给我上,除了领头的,全部砍死。”叶檀手里的长刀一出来,本来安静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堆骑兵,因为采用的是阵法,所以到底是多少人不好说。

    而就在这里突然动了的时候,那个领头的大胡子却忽然喊道,“有敌袭。”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差不多三百人迎了上来,其他的人继续朝西面跑去,看来是打算投奔某些人。

    而叶檀带着这些人之中李夸父和刑天等人直接扑了那些人,而王志刀却带着这些人想要跑走,可惜的是,他刚刚跑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就听到后面的追兵再次来了,于是尴尬地只能再派人,如此两遍之后,他的身边就只有一千多人了。

    而就在他打算想办法的时候,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一匹马,马如巨兽,人如小娃娃。

    在这样的晴天里,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以为见到鬼了呢。

    王志刀不是突厥人,他是当初跟着义成公主嫁过来的一个护卫的儿子,从小就在这里出生,生长,所以,他一直对于中原的文化没有多少归属感。

    本来大家都心情好好地在定襄城里喝酒,结果,被人直接突袭了,颉利可汗第一个跑了,而剩下的人只能被他带着跑出来,他们打算去西面找突厥的其他贵族,可是没有想到却遇到了这样的一波奇怪的人。

    “小子,你是什么人,找死,还不快点让开?”王志刀手里的金刀是当初自己参加赛羊大赛的时候得到的,在阳光下金光闪闪。

    “留下买路钱,就可以走。”叶檀笑呵呵地抬头看着他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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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白领介绍:
唐朝贞观年间。叶檀不想做那些大人物,只是想做个小人物。让乡亲们吃的饱,穿得暖,如果可以,不受欺负是最好。看着李世民、李承乾、那些世家们在尘世中沉浮。他想说,我就是自由人,我稀罕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唐朝小白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朝小白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朝小白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