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体贴的同事
后来，唐远拿来的十套女装设计，只用一个下午，师傅们就做成了成衣。
尤姐对唐远的态度，更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惊人转变！
从事服装行业二十几年了，尤姐一直在找一个临界那种既简约，又能凸显女性美的设计。
国内的服装行业，还没这个觉悟，国外的服装，早已经步入这个阶段。国内的服装厂除了会买其它品牌服装来抄袭做版，鲜有自己的设计元素。
尤姐一直强调，衣服绝对不是一块遮羞布！
你衣服做的漂亮，还不行，还得体现穿着人的气质、个性，消费者才舍得掏钱。尤其是女装。
快下班的时候，尤姐拿着这十套样衣，笑呵呵的跟唐远说：“小唐啊，我们没有辜负你的设计吧？”
唐远笑道：“超水平发货了，等衣服大卖，我请大家吃饭！”
尤姐给了唐远一个眼神：“让你表舅请，你表舅居然一开始安排你去仓库，这不是埋没人才嘛！早应该来我们部门，当设计师的！”
大家都特无语，早上你尤姐还把人晾着呢！
似乎想起了什么，尤姐又道：“小唐啊，你设计的这些款式，能不能先发给客户呀？你不知道，雷振生的客户，要我们给他设计一百套新款。”
“不不不，我设计的衣服，一套也不给他。”唐远下午听郭有利说了雷振生客户的事情，“你们真是，这么苛刻的合同居然答应了。”
钱啊，都是他的钱啊！
尤姐其实也不舍得唐远设计的款式，廉价出给雷振生的客户，以她的眼光，她相信唐远的这十套女装，一定会大卖的。
“我明天就让人把你设计的衣服，申请外观专利。”
“有这必要？衣服这玩意儿很容易被盗版的。”
尤姐点头：“申请服装外观专利，五个工作日就下来。至少半年内，同行不敢轻易盗版我们的。”
“五个工作日？”这里的专利这么好申请？不是要半年吗？
唐远对这里的规则还不太懂，但能保护半年，就太好不过了。只怕到时，半天都保不住！
“尤姐，明天您再让人帮忙把这几套小裙子给我弄弄，布料选市面上最好的。”
“行。包姐身上。”
这几套小裙子，是唐远打算送给姜芯儿的礼物，面料绝对不能用夏布，小孩子的皮肤娇嫩，得用好布料。
用了一天的时间，完成样衣，明天唐远去找模特拍照。
下班没车，唐远要么打车，要么搭公交。前者几乎没戏，工业园里，很少看到一辆出租车，只剩搭公交这一选择。
“真是时候向姜宁要一辆车了。”唐远心里念叨好几次了，可一直没找着机会。
工业区里只有一辆公交到唐远住的地方，间隔15分钟一班，还不准时。
唐远已经等了将近十几分钟，车还没到，而等这辆公交的人，越来越多，都是下班急着要回家的人。
“咦？唐哥，你也坐这路车吗？”是周茹，她背着个小包，刚从厂里出来。
“是啊，你真幸运，你一来车就来了。”唐远笑道。
“哪有！”周茹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唐远也不知她害羞什么，只是普通同事之间打招呼而已啊。
“唐哥，你到哪个站下车？”
“绿翠园。你呢？”
“比你多四个站呢。”
车上，什么都没发生，许是太吵，两人再也没有说话。
唐远到站了，跟周茹说了声再见，下车回家了。
回到家后，唐远炒两个小菜，边吃边看伍月拍的电影。唐远忽然觉得生活还蛮惬意的，独处，有时就是一种享受。
不得不说，伍月拍的电影，实在是太垃圾了，那演技跟唐远前世的安猪拉差不多，都很会瞪眼装无辜。
明明是两人长的一点也不像啊！
伍月歌影视全能型明星，嗓子不错，辨别度高，但三十出头了，还猛接好几部十七八岁的角色，拍青春偶像剧……
观众能忍一两部，多了也受不了啊。
“是时候拯救大明星了！”
周二早上七点半，唐远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周茹发给他的。
短信内容：唐哥，赶紧出门啦，车来了，还有十分钟到你那儿。
原来周茹昨晚在唐远下车后，就计算了时间，四个站，大概是十分钟，希望唐远从家里出来，还赶得上。
等下一趟车，可能15分钟不止。因为这条路线，压根就没有早晚高峰一说，司机总是慢悠悠的。
真是个贴心的小姑娘！
唐远回了一条短信：ok，马上出门。谢谢提醒。
周茹：唐哥，你太客气了，举手之劳。
唐远心想，要是有个软件，可以查看车到了哪就好了。方便。
瞅着这部连拍照功能都没有的按键手机，唐远叹气。
今天的周茹话多了不少。问唐远是不是一个人住呀，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喜欢看什么题材的电影等等。
唐远一一回答，然后问周茹：“假设，你来做这次新品的策划，你会确定一个什么样的主题。“
“这问题好难哦。唐哥你设计的衣服，针对的是我们上班的年轻女孩子吧？”
唐远点头：“对，她们容易接受新事物，追求美和个性，关键还能自己赚钱。”
“那以年轻时尚活力为主题？”
唐远摇头：“满大街都是。你说说，你昨天穿那套衣服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周茹想了想，然后使劲摇头：“我当时的心情好多种！”的确很多种，这会儿说不上来。
“是不是很想剁手？”
抱歉，周茹听不懂唐远的剁手，是什么意思。
“就是买买买！！！控制不住自己想买，只能把手剁了！”
“哈哈哈，唐哥你太幽默了！剁手这词太贴切了！”
这叫幽默吗？
旁边几个女孩，也觉得“剁手”用的贴切！她们经常得“剁手”！不由多看了唐远几眼。
还蛮养眼的，可惜，有主了。
“所以，营销就是让人有剁手的冲动！”唐远认真道。
“感觉好难啊！”周茹直摇头道。容易让人剁手的营销手段，她只在外国品牌见过。
“有颜值可以任性，会搭配才算本事！“
颜值？
周茹又听不懂了。
唐远只好给她举个栗子：“你看这位小姐姐，她颜值就很高，就是说她长的很漂亮，可以任性，随便怎么穿都ok。要是她再搭配一下，气质岂不是更好！”
颜值原来是这个意思！
小姐姐？
多叫两遍，原来男生叫比自己年轻的女孩，叫小姐姐，显得好有礼貌，好贴切！
比叫妹子，小妹妹，小美眉都要好。
“长得任性的，再搭配一下更不得了；长得没那么任性，学会穿衣搭配，一样能挽回！”唐远继续解释。
这不，一句广告语，就戳中消费者的心里了吗？
车里很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很有默契的安静下来，听唐远两人说话。
尤其旁边这位，被唐远夸的“小姐姐”，心里甜的不行。正要认识唐远，车到站了。
奇怪，今天的司机，怎么把车开快了？
第017章 开除
说着容易，做起来难。
让消费者剁手，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道理唐远不多讲，讲的深奥，周茹很难听懂。她接触最多的是服装设计，她只知道，款式设计漂亮，一定卖的好。
可她不知道，还有一句话叫：酒香也怕巷子深！
到厂后，周茹回她们部门，唐远直接去李厂长办公室，时间不能再拖了。
和尤姐一样，李厂长在看到唐远设计的衣服后，激动的半天不敢相信。
不是唐远的设计有多高冷，多国际范。
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唐远的设计，在向国际大品牌看齐的同时，不忘加入国内的流行元素，这才是点睛之笔。
简约而不简单。
没想到，这唐远还有些服装设计的本事。李厂长心想，唐远偷偷上服装设计班了吧？
“早啊，表舅，能不能让所有的业务过来一下？”唐远不兜圈子，一进办公室就说明来意，李厂长二话不说，直接拿起来电话，喊人过来。
业务部其实就剩三人了。
雷振生是实打实的精英，剩余两个是来了半年，就只拿了六个月底薪那种。
这两人压根不急走，没单的日子，业务是最闲的，每天上上网，搞搞自己的副业，轻轻松松拿底薪。
只要成则制衣厂一天不倒闭，他们一天不走人。
怎么样，他们够衷心了吧？
是不是来混日子，雷振生不会不知道，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这两人，也不像马丽丽，敢触犯他的底线。
留着呗，还能给他倒茶什么的……
“老大，厂长喊我们去开会，是不是要解散我们我们业务部门啊？”解散了好啊，还能得到赔偿！一直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雷振生摇头：“我也不知。”
进来的三人，除了雷振生，唐远感觉，这两个唯唯诺诺的男生，十之**是混日子的。
业务的自信，是靠业绩撑起来的，就像雷振生，他就一直很自信，连马丽丽那样的姜家亲戚，他也敢与之大吵。
唐远要给人挖坑了：“雷哥，你们最近没什么业务吧？”
尽管知道是这个结果，雷振生三人，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业务部终于要凉了吗？
作为上级，总得护护下级，免得被人骂他薄凉。于是雷振生道：“最近我们主要在跟进于总的这一批货。”
并不是没事干哦。
“于总的货，要求很严……”
唐远心里冷笑，雷振生啊，劳资还没找你算账，你居然还敢搬这个客户出来说事。
“单是你们三人一起接的吧？”唐远看了三人一眼道，话外之音，提成是不是要三人分一分？
雷振生心里又“咯噔”一下，他是老业务了，瞬间听懂了唐远的意思。心里却想这绝对是一个比李厂长要难对付的主……
我雷振生的“七寸”，一下被你捏住了！
提成，是每个业务员的命！
他这单能拿的提成，由于之前的原因，已经被对折了，再分给这两人，他还能拿多少？
所以，这俩混日子，他不保了！
“于总是我一直在跟的客户。”雷振生道。跟他们没关系。
“雷哥不用紧张。是这样的，我听郭有利说，仓库最近人手不够，忙不过来。看雷哥你们最近也没什么事，想请你们下去帮两天忙。这也是我表舅的意思。”
“表舅”正在他办公桌上看文件，装作很忙的样子。听到唐远又拿他当枪使，恨不得冲过来掐唐远的脖子……
李厂长发现，唐远最最最爱拿他当挡箭牌
还好，半个月很快就结束的！
唐远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变相开除！把他们调去仓库，就再也回不来了。
很多上级，为了开除下属，而又不想做任何赔偿，都会用这样的手段要么调去其他部门，要么变相增加工作量。
如果是你一个设计师，这种刻意的刁难是最明显不过了。因为你的设计，再也通不过上级的审核。
改改改！
颜色不搭，字太小，文案不够精炼，没有突出主题，视觉没有冲击力，产品不吸引人……
唐远不是圣母，也不开慈善机构，他不养闲人。
成则制衣厂，接下来的12年，全是他说了算。
雷振生的这两个手下，接没接过单，他们的业绩墙上写的清清楚楚
来了六个月，全是0！
佩服！
不过，唐远没把事情做绝，说不定这两人去了仓库，工资比这两人现在拿的底薪还高呢。
业务，靠单吃饭，而不是靠这千来块的底薪。
“不用多说，劳资早不想干了！”雷振生的一个手下，撂下一句话，甩门走了。另一个，也跟了出去。用不着你在这里“狐假虎威”。
“抱歉了雷哥，没有事先跟你打招呼。”唐远带着几分歉意说。
“咳，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没什么好抱歉的。于总这单跟完，我也差不多要走了。”都到这个份了，大家就没必要再戴着面具说话了。
“不不不，雷哥你误会了。我找你来，是有其它事，想请教你！”
经过刚刚的一番交流，雷振生哪还敢小觑唐远。
别看唐远比他年轻！
就一职场老油条！
这些，绝对不是李厂长会的。李厂长的性格，他早摸透了。
唐远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难道是总部派下来的？
执行方案之前，唐远必须先尽可能的了解市场行情。而雷振生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不了解市场，不了解终端客户，只是纸上谈兵。
接下来的时间，唐远只需听雷振生跟他说市场行情就好，他几乎没有说话。
到快下班了，李厂长又在玩他的蜘蛛纸牌，反正除了背锅，没他什么事。
李厂长心里甚至有些不是滋味，雷振生对市场的了解，难道他不了解吗？为什么不问他？
“雷哥，一会儿咱一起吃个中饭吧。”唐远道。
“不了，我在食堂吃习惯了。食堂的干净。”雷振生没说，工业园附件的小餐厅，吃一次拉一次，专坑他们这些打工的，他是怕了。
“走走走，一起下食堂去。”李厂长一边关电脑，一边道。
于是三人的中饭就在食堂解决。
李厂长胃口好，点了三荤两素，雷振生两荤一素，唐远两个素菜。
“吃这么少。”雷振生对唐远道。
“留着晚上吃好的。”唐远答。最近这两天，他都在外面吃饭，真不如自己炒的家常菜。
李厂长则想，你唐远晚上回姜家，是要吃山珍海味的……姜宁正好今天出差回来了。
吃完饭，唐远没有午休。而是转了两趟公交车，到市中心，转转市场。
唐远哪来的自信？
这个世界的衣服款式，实在是太落后，水平就等于他前世九十年代初的水准，喇叭裤还特别流行的年代……
哪哪都土，就连姜宁送他的西装，除了布料好，款式粗肥，穿起来臃肿……
“小唐啊，怎么没见到你？几套小裙子做好，什么时候过来拿呀？”尤姐对这几条小裙子，爱不释手的，她恨不得让她家的儿子年轻几岁，然后让逼他穿上，一定美翻了……谁让她没有女儿呢！
“尤姐，我一会儿让人去拿。”
裙子是送给姜芯儿的礼物，说起来也惭愧，他这当爸爸的，还没给女儿送过礼物，已经见面两次了。不，准确的说是三次了。
唐远打算让那司机帮忙送，可一来没人家电话，二来人家未必听他的，于是打电话给姜宁，让她安排。
“喂。”姜宁刚下飞机，疲惫的她见是唐远的号码，语气仍是冷冷的。
“帮个忙……我给小芯儿弄了几条裙子，想让司机到厂里拿一下。”
“她不缺衣服。”姜宁拒绝道，然后把电话挂了。想讨好芯儿？就像上周又是煮粥做甜点一样？
能不能再无聊些？
姜宁挂电话后，想了想，她之所以会和唐远结婚，不就是为了芯儿吗？心一软，便对司机道：“先去成则制衣厂。”
另一头的唐远，对姜宁又厌恶了几分。
浑身是刺的女人，仗着自己家有钱，自己长的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第018章 你女儿的裙子哪买的
姜宁很累。
但都是她自找的。
她想证明自己，可处处不顺。
尤其是这段时间，遇到唐远之后……
出差几天，这次的项目又没拿下，她很难跟董事会交代。
最近两年，姜成则很少去公司主持大局，他想让大女儿更好的锻炼自己，早日成为集团的接班人。至于小女儿，虽然没有跟他对着干，可这丫头更不让人省心。一天到晚，总想着当大明星……
到制衣厂后，姜宁没有上去，而是让司机拿下来，里面装的东西，她更连看都懒得看。
芯儿穿的衣服，随便一套都上千块，你唐远让自家服装厂做的，能是什么好货？
回到家后，姜宁把衣服给了杨叔，并告诉杨叔是唐远送芯儿的。
“姑爷送的？小芯儿这下要高兴坏了！”杨叔高兴道，正要向姜宁打听唐远的事情，问唐远明天会不会回来，他们可想吃唐远做的双皮奶，还有那粥……姜宁一个凌厉的眼神，吓的杨叔一哆嗦……赶紧闭嘴了。
礼品袋里几条裙子，谁也没有拿出来看。
姜芯儿这会儿放学回到家了，张婶正帮她洗澡。
听说爸爸送她裙子，开心的从澡盆里起来，要马上穿上。
“还不能穿，洗过才能穿！”姜宁进来道。
姜宁的话，姜芯儿不敢不听的，那她看看、摸摸总行吧？爸爸送的东西，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
结果！
没有让姜芯儿失望！
令姜宁吃惊！
“好漂亮的裙子！”张婶帮姜芯儿把裙子拿出来，由衷赞道。
“我的！我的！”姜芯儿立即从张婶手中抢过来，生怕张婶会拿她的裙子穿似的。
姜芯儿抢过裙子后，自己穿了起来，都不要张婶帮她穿了。
小丫头穿上后，一下变成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精灵，已不知对着镜子转了多少圈。
小丫头说什么都不肯脱了。
一共五条裙子，白色、粉蓝、粉红、浅紫、玫红，五种款式。
尽管有的裙子颜色鲜艳，但线条流畅优美，没有丝毫艳俗的感觉。
“全是不耐脏的！”姜宁的语气酸溜溜的，唐远为了找这几套衣服，花了很多时间和钱吧，真是舍得下血本，“张婶，你把剩下的裙子先拿去洗了。”
裙子肯定不是他们制衣厂生产的。
小丫头跟其他小盆友一样，迫不及待的出房间，走了一圈，等着被人夸呢！
姜宁揉揉额头，泡澡去了。
这个傻女儿几套裙子就乐成这样，她还不够富养吗？她给你买的裙子，还少吗？
下午走了市场，唐远发现宁州市的服装款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土！
晚上回家后，唐远马上写策划案。
以前他写策划案，动辄几万字，现在他三千多字搞定。
没办法啊，以前的策划案都是写给领导看的。
现在，他就是成则制衣厂最大的领导。厂长“表舅”都得听他的。
翌日。周茹又给他发短信，告诉车到哪了。
唐远回复她说，他昨晚睡的晚，今天会迟点去过公司。
周茹过了好几分钟才回他：好吧。
怎么感觉小姑娘有些失落呢。
小姑娘对他有意思吗？唐远还没那么自恋。但能保持距离，他尽量保持距离，名声什么他可以不在乎，可人家小姑娘不一样啊！
更何况，他是“已婚人士”。
还在家时，唐远就让李厂长喊几大部门经理准备，等他一到就开会。
今天早上来开会，除唐远和李厂长，还有尤姐、雷振生，以及生产经理袁正北，财务经理朱晓红，人事经理田恬。
“大家对我不熟，可能会有疑问，我何德何能，能主持这次会议。难道表舅当厂长就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吗？”
“我承诺大家，假如这次的营销推广活动，让咱们成功的渡过难关，我让我表舅，每人涨百分之二十的工资！”
大家都在听，都没有表态，哪怕看好唐远设计的衣服的尤姐，她也不敢表态。
唐远设计的衣服款式新颖大气，但面料的问题没有从根本上解决，消费者愿意接受吗？
再者，消费者是不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接受新的款式呢？
这些都是尤姐无法预估的。
“需要我们配合什么，你直说吧。”生产经理袁正北道，“我们在成则待了大半辈子，成则就是我们一生的事业！”
“老袁说的对，涨不涨薪无所谓，关键是成则能活下来！”尤姐面冷心热，一旦是她欣赏的人，她会尽力帮的。见老袁发言，她应声支援唐远。
“好，那我就直接进入主题。”
“财务这两天把帐给到我，看看还有多少流动资金；人事你一会儿就发布招聘，招七八个，有服装业务经验的人，雷哥你负责面试。尤姐，你和严叔多多沟通，尽快把我的设计，做个几千套成品出来。”唐远一一吩咐道。
“小唐，姐得打断你一下。”尤姐说，“我建议你的款式，材料不要全部用夏布。我们可以同一款式，除了夏布，中等面料和上等面料，都做一些。”
“我也同意尤姐的说法。”雷振生道，“小唐的设计，我是很有信心的，可是夏布这种面料，有些粗糙，加上又是针对女客户……”
“行，就按你们说的生产，比例就为5:3:2。”
直到会议开完，李厂长才跟大家说了几句客套话。会上他一直在淡定的喝茶，可他的内心，早已不淡定了。
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唐远绝非只是一名小小仓管员。仓管员哪里学来这么多东西？
又或者，唐远真是从书上看到的，依样画葫芦，纸上谈兵？
静等结果吧！
接下来几天，是唐远最忙的时候。
产品拍摄，图片处理，单页、画册设计及制作等。
为了配合宣传，唐远还弄了个杀手锏。
时间一晃就到周五了。
这几天，最开心的莫过于姜芯儿了。她每天换一条裙子，每天被一群小盆友围在中央。
好多小盆友夸她的裙子好看，她们也好想要一条哦。
只要一条就够了呢。
姜宁下午在姜芯儿幼儿园附近，顺道去接女儿放学。然后，她就看到她女儿被一群小女孩围着。
好不容易才把女儿接到，刚要上车，一位英俊儒雅的中年男子，领着他的女儿过来，然后一直盯着她看。
“认识？”姜宁不喜欢被人盯着看，语气又是冷冷的。
男子笑着摇头：“不不不，是我冒昧了。我想请问，您女儿的裙子，哪买的？”
好年轻！
好漂亮的妈妈！
第019章 唐远的第一个大客户
“裙子哪买的？”唐远不理解，姜宁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让你去厂里拿的，自然是自家服装厂生产的。
“是裙子质量问题吗？”
裙子线头裂开了？掉色了？
不能够，尤姐挑最好的面料！
“不是，刚有个家长，也想给他女儿买。”姜宁说，“我把他的号码给你，你跟他说一下。”
她就不做中间人了。
“好。”
唐远的脑子飞速转起来。姜芯儿同学的家长，想买姜芯儿同款的裙子给自己的女儿。
姜芯儿念的可是贵族幼儿园，她同学的爸爸，不可能是个缺钱的主。
“至少能赚两个月房租。”唐远心想。
订单这么快就来了，真是令人猝不及防啊！
“您好，我叫唐远，刚刚幼儿园的姜宁小姐，把您的号码推荐给了我，说您也想买定制几条小裙子是吗？不知怎么称呼您？”
注意，唐远用的是“定制”，而不是买。
定制更贵，一般情况还不能退。
“唐先生，您好，鄙人姓周。”对方很有礼貌。
“周先生，您好。请问您是想要定制姜小姐女儿裙子同款，还是需要我们重新设计呢？如果您想要同款的话，这我得请示一下姜小姐，毕竟人家给我们支付了不少的设计费。”
唐远的意思是，裙子是姜小姐花钱请他们设计，并制作的。想要，不容易。
对方会相信吗？
会的。
因为，这很符合姜家的做事风格。
然鹅……
周先生却问：“这条裙子的设计版权，还是属于你们吧？”
一看这裙子，他就嗅到了商机！
“我可以跟姜小姐商量商量。”唐远模棱两可回道。
周先生又问：“你们可以量产吗？”
难道姜宁给的他不是终端客户，而是服装批发商？
“您要多少？”唐远反问，没有正面回答。
“您有多少？”对方马上反问。
“您是做服装零售的吧？”唐远没说，你要多少，他们就能做多少。牛吹大了，反而不好收场。
“嗯，我在元宁街经营几家小服装店。”
真是做服装零售的。
等等！
元宁街？
宁州市的中心商业街，寸土寸金的地方？
经营几家小服装店？
真谦虚！
“见面谈谈？明天上午10点去您店里，方便吧？”大客户，电话里说不清，见面谈，唐远拿下的把握有五成。
这人不简单。五成是唐远高估自己了。
“好。”正好他明天要去店里巡查，“我一会儿把店铺地址发你手机。”
“麻烦您了。”
这样一来，唐远得把见姜芯儿的时间，约在周日了。并与短信的形式，通知了姜宁。本来与姜宁的约定，每个月他只能和姜芯儿相处四天。
不知姜宁太忙，还是没放在心上，她没把这事告诉姜芯儿，结果小丫头第二天天刚亮就起床等唐远来，一直等到中午。
从中午又等到下午。
之后又以绝食抗议。
谴责唐远的不守时。
而第二天，带着样衣，如期赴约的唐远，发现他真遇到对手了。
从早上谈到下午，仍没能谈妥。
周寒是做高端女装的，他的几家专卖店，多以外国一线品牌为主，男装女装童装都做。
“周先生，您如果只拿100条裙子，我最便宜，每条能给您680块的拿货价。”
唐远来的时候，说如果只是几条的定制，每条裙子要1500块。
硬生生的被周寒，从1500，砍到了680。不过数量上，唐远翻了不知多少倍。
680减半，周寒都不可能接受。
开玩笑，他店里的普通外国品牌童装，差不多也是卖**百块。你说的“诗&远方”，听都没听过的品牌。
“喝茶。喝茶。”
周寒不停的给唐远倒茶。
此人相貌堂堂，待人亲和，城府却很深。
“周先生，您能开这么多家店，想必您也是懂行情的。我们的裙子，设计一流，选用顶级面料制作。姜家姜宁小姐跟我们定的五条裙子，我们每条收她2000块。
这么跟您说，我们拿几十平的面料，面料商都不愿意搭理我们。他们即使卖给我们，拿料价格也是翻倍的。量少的话，都没服装厂愿意代工。”
唐远说的口干舌燥的：“这样吧，我们那儿还有些剩余的布料，勉勉强强凑在一起，还是能做出一两条裙子，送给令嫒的。周先生，我真心想跟您交这个朋友！”
瞧这话说，人家周寒的宝贝女儿，只配穿剩下布料做的裙子？还真心想和他交朋友？
但，做销售的，一般都会说这种“客套话”。
话说既然到这个份上了，意思是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朋友我想交，价格我不接受，大不了白送你两条裙子。
很像唐远遇到一个网络骗子，当时他同对方留言说：把你账号发过来吧。等对方大喜时
给你打两分钱，劳资还是舍得的！
营销总监，尽管和销售有区别，但营销总监面对的，不仅有老板，还有广告商、物料商、内部销售……你得说服大家，相信你的方案，配合你来执行方案。
“280，500条，成，我马上下单！”周寒突然豪气道。
数量上翻了五倍，价格却比680降了不止一倍。
唐远没搭理他，而是看看时间。
这哥们，太会做生意了！
“唐先生，您给个痛快话。我本人确实很看好这几套小裙子，坦白说，从设计上看，丝毫不比国外的差。可是你们这个品牌，是刚创立的吧？太贵了，消费者会有太多的顾及。”
“800条！”
“600！”
“780！”
“700！”
“成交！”
“那下周一，我去你们那里，看看，再打款？”
说的好，马上下单呢？还要实地考察？
都是套路！
“行，一会儿我把地址发你手机……接个电话……”
杨叔怎么给他来电了，是小丫头让他打的吧？
“姑爷，你快来吧，小芯儿又绝食了！”
姜家。
“姜芯儿，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坏习惯？是不是唐远教你的？”姜宁气疯了，“你马上开门，自己出来吃饭！”
“你再不出来，我让人砸门了！”
“你是坏女人，我不要你了！我要爸爸……呜呜呜……”
“我？坏女人？”姜宁颤声道，“我为了你……”连仓管员都嫁了……
姜成则夫妇房间里，姜太太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老姜，我们还是出去劝劝小宁吧，她一会儿不知做出什么来。”
姜成则使劲捶了捶桌子，他这会儿只能跟桌子置气，想去劝，又不敢。医生说她这个女儿，比较偏激……多多顺着她，别过多刺激她……
后面的话，医生没敢说下去。
想想也是，正常人，没几个像姜宁这样蛮不讲理的。
唐远到后，真不知说什么了……
“姜宁，我把小芯儿接我那住一段时间吧！”
“不行！”姜宁直接拒绝。
“那我搬过来住一段时间！”
第020章 周寒的困境
“随便你！”
搬过来，唐远是不会搬的，这里离制衣厂太远，每天来回将近四个小时。周末过来陪陪姜芯儿，他很乐意。
小丫头误会唐远故意不来，害她等一整天。对他很生气。
总之，姜芯儿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还是先想办法把她弄出来吧。你不是会做双皮奶吗？”姜宁道，心里却想，恐怕这次双皮奶也不管用了。
不止姜宁有这种想法，姜成则杨叔他们想法一样。或许，小芯儿比较听你唐远的话，会出来也不一定。
同样的办法，唐远恨不得用一百次，只要管用。
“里面的小姐姐听着。某个傻粑粑，为了她，今天学了一天的歌。本来想学会，过来教她唱的，可里面的小姐姐生气，不理人了呢。”
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明明你给我发短信……等等，唐远给她发短信通知她了……姜宁这才想起，这事的主要责任在她。
“你骗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有戏！
唐远捏着喉咙：“听好，我唱了！”
“池塘里水满了，雨也停了
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
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
大哥哥，好不好
咱们去捉泥鳅
小牛的哥哥，带着他捉泥鳅
……”
这首民谣《捉泥鳅》，原唱包美圣，翻唱卓依婷等。
红了几十年的儿歌。
没有伴奏，唐远的嗓音也没有卓依婷甜美，但用感情去唱，一点也不影响这首歌的美。
欢快的调子，唯美的意境，彷佛有十几条黄泥鳅在盛满清水的红花白唐瓷盆里，噼里叭啦、欢蹦乱跳的情景，立马浮现在人的脑海里……
姜芯儿不懂什么叫捉泥鳅，泥鳅是什么她也没见过，唐远唱到一半，她就出来了。
她好喜欢这首歌！
“真的是教我的吗？好像老师没有教过我们！”姜芯儿半开着门，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姜宁也在想，她怎么从来没听过这首歌呢？难道唐远说有事不能来，真的是在家里学歌？
还有，她居然也喜欢这首歌，觉得唐远唱的很好……
“想学吗？”唐远蹲下来，认真的看着姜芯儿，“那你能答应爸爸一件事吗？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饿着肚子。”
“你饿肚子，是你的肚子难受，还是别人的肚子难受呢？我们的小芯儿，应该不是小傻蛋吧？”
姜芯儿赶紧摇头否认：“是我方格教我的！”
小伙伴是用来出卖的！
一旁姜太太的不禁感慨：“唐远带孩子真有一套！”
姜成则微不可察的点头。
……
唐远在姜家住了两晚一天，周一的早上，由姜家的司机送他去上班。
现在整个姜家，包括姜宁都会哼：“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抓泥鳅……”没办法，唐远教了姜芯儿好多遍了。
奇怪，她在网上搜了很久，就是找不到这首歌。
难不成是唐远填词填曲……
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倒是艾青的儿子，不能再让他带坏芯儿了。
……
最近半年，周寒愁坏了。
他在市中心的几家店，铺租越来越高，生意反而越来越难做。要命的是，国外品牌的代理费，和员工工资一样，噌噌噌，不断上涨。
要想赚钱，必须把衣服的零售价提高，可他悲催的发现，衣服每提高十个点，就会少掉一批客人。
表面上，周寒看起来淡定，内心早已没法淡定。
直到前些天，上幼儿园的女儿去自家店里挑裙子
笑话，他周寒从事服装行业十几年，什么款式的裙子没见过。
可在他的店里，就是找不到姜芯儿的同款裙子，女儿为此不知哭了多少回！
之后就遇到了姜宁。
“成则制衣厂，姜宁？有趣！”原来她就是那个嫁了一个仓管员，服装界的“传奇人物”。之前唐远给他介绍，他还不能确认。
唐远约他今早10点到厂里考察。
“诗&远方？是成则制衣厂成立的另一个品牌吧？”既然是成则制衣厂新成立的服装品牌，那么价格他还能再压一压。
成则制衣厂以前也有一个服装品牌，正是姜宁创立的。后来销声匿迹了。
厂里。
李厂长听唐远说，有大客户要来厂考察，问唐远需不需他帮忙，诸如事先到车间安排整顿。
唐远说不需要，他不喜欢形式主义。实则是厂里确实没什么要注意的，刻意的去整这些，反而让精明的周寒看到他们底气不足。
周寒这人，不好对付。
“周先生到楼下了，您等着，我现在下去接您？”
客户没有看车间的意思，最好直接把人带进办公室，毕竟办公室的环境，要比车间好，不要一开始就给客户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是李厂长，也是我表舅！”唐远好像喜欢对谁都这样介绍他的“表舅”……
李厂长嘴角微抽，伸出手与周寒相握。
大家寒暄了一番，喝了几杯茶，周寒才提出要看车间。
二三楼的员工在赶雷振生客户的货，四楼的在赶唐远的货。
周寒很有耐心，走完二三楼，看到工人忙碌：“最近是在赶什么大货吧？不过这些衣服，是走县城为主的多吧？”
他的话外之音：这些都是一些低廉货，加工一件，你们能赚20块钱吗？
宁州市服装加工厂的行情，他是知道的。
小县城的衣服，通常卖一百多块，卖贵了消费者也不愿意买。
你唐远，昨天给他100件，每件批发价680；700件，280……真当他周寒是不了解行情的冤大头吗？小裙子布料是很贵，可用料很少，他看中的是设计。
李厂长陪在一旁，他听懂了周寒的意思，如果是他，他会如实说的。之前往往他一说，雷振生就会对他苦笑……
给您跪了，厂长，您别说话了！
承认自己是做廉价的代工，还怎么溢价？
“商品价值是指凝结在商品中无差别的人类劳动。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则以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来衡量。”
唐远引用《资本论》的话，来回答周寒的问题。
这个世界，没有《资本论》。
“生产一件t恤和生产一件衬衫的劳动是不同的，因为生产的程序和方法都是不同的，但两者都需要劳动，都要消耗一定的劳动时间。如果生产一件t恤用的时间是1个小时，而生产一件衬衫的时间是2个小，那么衬衫的价值就是t恤的二倍，这种劳动就是无差别的一般人类劳动。”
这个解释，听起来容易理解，可还是有些抽象。
李厂长若有所思，周寒脸上一直挂着微笑，没有表态，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唐远继续道：“不同的面料材质，不同的加工时间，不同的工艺难度，所创造的价值自然不同。
我前天我给您看的样衣，是我们花高价请的设计师，艺术创造是无价的。
这和客户提供的样板、代工，本质上是有根本区别的，如果您提供样板，我们给您代工，价钱肯定不是之前的价。”
李厂长心里不禁给唐远竖拇指，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啊。
周寒终于撇撇嘴，他不就说了一句话么？
他还能压价吗？
能！
“可你们是刚成立的品牌，还没有任何名气也是事实。”
你唐远昨天忽悠了他一天，说什么姜家定制的小裙子，这个制衣厂就是姜家的产业。
你小子，太能忽悠了，险些上你的当！
第021章 活动开始
“拿下了？”李厂长期待的问。
“拿下了。”唐远感觉嗓子都要冒烟了，连续喝了几杯茶。
唐远之所以能顺利拿下周寒这个客户，是因为他脑子的那面屏幕，忽然给他呈现四个大字
经营不善！
谁经营不善？
当然是周寒！
前天唐远去他店的时候，可没察觉出任何的经营不善……
然后供唐远发挥的地方太多了。
“表舅，我希望周寒这批货，您能亲自盯一盯，他本周三就要拿到一批货。这个客户跟好了，以后咱们会有源源不断的订单。”
李厂长点头，这是小事。
他最关心的：“你给他的批发价多少？”
钱才是大事！
“5款小裙子，让我们每款给他做5个颜色，各3个码数，每条裙子批发价280，跟他签了1000条的订单。另外，那10套女装，他还各要了10套材质最好的，每套300块。他已经给财务打了30%的定金，这会儿财务应该收到钱了！”
280一条，他们厂的最高档的货，的确卖天价了。可如果姜宁知道他把姜芯儿的裙子，以280一条的价格，批发给了周寒，不知会做何感想。
“粗略算算……二十多万的利润？”李厂长几乎不敢相信，“真签下了？合同我看看！”
“合同我给财务了。”
遇事从不慌忙的李厂长，立即疾走到财务室，不仅要看合同，还要财务马上算算，唐远接的这一单，到底能赚多少钱。
财务说，需跟要尤姐和生产经理袁正北对过，才能估算！
“这小裙子，每条成本，加起来真不会超过80元？”李厂长更惊呆了，“小尤，老袁，你们不会算错了吧？”
“不会错的，这种布料虽然贵，但是小裙子的用料很少。”尤姐认真道。
“而且款式简单，工艺不复杂，工人做起来简单。”袁正北也道。
“乖乖哟，唐远接的这单，比我们代工1万件衣服还要赚钱啊！之前做1万，刨去人工、面料、损耗、水电、包装和物流，到我们手里，还有20元一件的利润吗？”李厂长老泪纵横，如今的宁州市，做衣服代工的，简直就是后娘养的，连汤都没得喝，“小雷呢？他应该跟唐远学学！”
不要一直被客户压的死死的！
“他应该在面试，这两天来了很多人面试业务。”尤姐说。
“老李，我们车间是不是要加大生产？”袁正北问。
“别，这样风险太大，得让市场检验检验！”李厂长道，“利润的事情，大家都得保密！”
有一点他们不明白，他们制衣厂，没有零售渠道，活动做的再大，消费者如何购买？难道唐远目的是为了吸引批发商？
要是能吸引多个像周寒这样的大客户下单，自然是极好的！
“后天是周三，也是端午节，放假三天，唐远说要我们全体配合他做几天活动。”李厂长道，“你们说唐远这次的活动会成功吗？”
是否能成功，连唐远心里都没底。
其他人，也在期待，这次活动的成绩！
营销策划，可能一场活动下来，名利双收；也可能颗粒无收，惨败收场。
这段时间，唐远每天都很忙，产品拍摄，宣传物料设计及制作，基本都得他来执行。
像周茹，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只能给他打打下手，跑跑腿什么的。
这里没有公历和农历一说，但仍有端午节，奇怪的是，定在每年的五月下旬，神奇的是，每年都会放三天假。
每逢假日，宁州市的商业街，就格外的热闹。尤其是电商还不怎么活跃的时候，各大商家为了吸引客户，做促销，各种活动层出不穷。
诸如：抽奖、商演、大转盘；传单、易拉宝、横幅……
全场清仓大甩卖了……
没有线上电商的时候，全靠线下这些活动来撑起实体店的客流。
而且是整条街的店铺都在做，都在抢客人，谁能吸引更多的人进店，谁就赢了第一步。
往往搞促销活动，弄的最“凶猛”的，当属服装店、鞋店、电器、手机店、超市、珠宝店等。
可是今年宁州市的端午节，天气实在太闷热了，桑拿天似的，消费者只想静静的，逛自己的街，去挑自己喜欢的东西。
远远看到，穿着工服发传单的店员，他们都不由自主，走的远远的。
周寒没有陪家人过节，而是到店里，看看他刚进的小裙子，是不是很受欢迎。
挂在橱窗的小裙子，的确吸引了很多小女孩驻足，可到10点了，还没卖出去一条。
“难道是我定价高了？”
零售价：699，比他店里卖999的外国货便宜多了。布料上乘，款式新颖、漂亮，哪怕是小品牌，挂到他的店里，也能值这个价！
周寒从不卖便宜货。
“生活不止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远方！有意思！”
周寒拿起一条小裙子的吊牌，上面不仅印了一个简约大气的logo标识，下面还附带着这句广告语。
“标识设计很有国际范，名字也容易让人记住！”
30多万的货，如果卖的不好，是可以退的。他和唐远签了补充协议的。
任你唐远说的天花乱坠，不能含糊的地方，他周寒绝不会含糊。
“唐远这么快就把芯儿收买了吗？何以见得？”艾青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姜宁劝出来逛街。
两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吃冰淇淋的小孩，正是姜芯儿和方格。
“她现在天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和唐远打电话，让唐远在电话里给她讲故事。这唐远这人还很能编，最近在给她讲《海的女儿》。俗套得很，一条美人鱼爱上人类王子的故事。”
艾青惊奇的发现，最近姜宁话变多了，更有感**彩了。
“你应该约唐远一起来，芯儿见到他，不知多高兴！”
“约了，人家说这几天没空，听李叔他们要搞一个什么宣传活动。”
“该不会是让厂里所有员工，集体出动，全城派发传单吧？”
嘿，还真让艾青说着了。
姜宁点头：“好像是。”
“也对，他既然不跟你要广告经费，发传单，的确是最便宜、见效最快的方式。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成则制衣厂关门。”艾青道。
“阿芯你看，熊！大棕熊！好多笨笨的大棕熊！”
第022章 网红熊游街
没错，小方格看到大棕熊，就是唐远前世，抖音上很火的网红布朗熊。
憨厚高萌的布朗熊，是一只单纯的不爱说话，而且无表情的棕熊，但是生气起来又恐怖又粗鲁……
别说姜芯儿和方格这样的小盆友看到这样的软萌笨熊，没有抵抗力，就连艾青这样的“大妈”，心马上融化了。
冰冷的女神姜宁见了，一张俏脸，柔和了不少！
十只人高的布朗熊，拿着传单，一路走过来，惹的一群一群小盆友和小姑娘们围堵，亏得大家没有智能手机，不然朋友圈里的小视频，会刷爆的。
只有一个拍客，拿着dv，一边拍摄，一边解说。
谁说没人愿意看传单？得看是谁发的！
软萌布朗熊手中的传单，根本不需要发，大家都抢着去拿，真被它的可爱吸引到了呢！
前世的网红布朗熊有多火，唐远是知道的。
每次他刷小视频，看到这只“蠢熊”，都忍不住去点击。
明明知道套路都一样。可还是看一次笑一次。
后来唐远才得知，把这只网红熊弄火的，是一个只有19岁的，卖化妆品的小姑娘。
靠这熊，小姑娘吸粉过百万，还买了房子……
尽管后来小姑娘被人曝光，说她存在诚信问题，可人家都已经是一家化妆品公司的董事长，大可让手下员工出来干活……的确有让人值得学习的地方！
十只布朗熊，就站在树荫下发传单，哪也不用去，很快就把手中的传单发完了。马上有人补充。
“生活不止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远方！”
“哇！这衣服和包包好好看，哪有卖？”
“诗&远方各大经销处都有零售。可是这店在哪，我怎么都没听说过这牌子？”
“logo设计的好美、好大气！”
更吸引女生的，不是熊了，而是折页传单里面的衣服。至于折页里面，那些撩拨人心的广告语，她们直接忽视。
艾青挤进去，要了一张折页传单：“我看看是什么女装品牌，这点子不错！”
然后……她见鬼了了？
“诗&远方。”
“制造商是宁州市成则制衣厂？！”
艾青瞬间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转不过弯来！
姜宁默读了一边广告语，然后气的牙齿直响和她就是，还有以后的苟且？现在是还有诗和远方？
这才是你唐远向往的生活？
我怎么那么生气？
“我去拉两个小孩回来，人多，别走丢了！”姜宁借故道，她不想让艾青看到她生气的样子！
就在此时，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
其中一只布朗熊，想把手中的传单，发给了一位帅气男生，该男生死活不接，走了。
这只布朗熊不依不挠的，猛追了上去，好“凶恶的”样子！
不少群众的好感，顿时消失大半。
不接你传单，就得追上去，逼着人家拿？
太霸道、太不讲理了！
许是帅气男生推了一下布朗熊，推的太重了，布朗熊瘫坐在地上，不停的踢着它的“肥腿”，还把“熊头”给摘了一下……
居然是一个萌萌哒的小妹纸！
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水汪汪的，好不委屈……
神一般的转折！
男生顿时被吓坏了，赶忙要去把人扶起来！
“熊”不让他扶，一定要男生拿走她的传单……
众人先是集体石化，然后笑晕……
“好敬业的女生啊，今天这么闷热，还要套这么重的熊游街发传单，里面得多热呀！”一位大叔心疼道，“得有40多度吧？”
“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众人纷纷用眼神谴责该男生！
为什么刚刚没人心疼呢？
可能都大家以为是里面是男生……
谁能想到是女生，还是十个漂亮女生。
不仅如此，这十个漂亮女生，还马上把熊外壳脱掉，每人穿着一套不同款式的时髦衣服，手挽着手，沿着街道，走起t台步来了！
“这都可以？？！”
……
这次的活动，能把诗&远方，火遍整个宁州市吗？应该不可能！这里的移动网络还不够发达，传播的速度和广度都十分的极限！
但从上午的效果来看，还是很不错的。
因为，宁州市，有几十万的市民，已经知道了这只笨笨熊，听说了诗&远方这个服装品牌。
光从这点看，唐远就已经成功了。
能不能接到单，就看祖奶奶保佑了。
由唐远、雷振生、尤姐、周茹四人临时组成的业务团队，已经接到了不少批发商前来咨询的电话。
其中两个批发商，共定了三百多套女装！面料有差有好！
到了下午3点，四人的电话，忽然一下接不过来。
雷振生接到很多老客户来电：“是啊，这些新款女装，现在卖的很火，前几天推荐给你们的时候，你们还不要……我去问问仓库，看还有没有现货……”
活动没开始前，雷振生就打电话给他的老客户，问他们要不要新货，各个说暂时不需要。今天这帮人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又来跟他拿货了。
真香！
得吊吊他们的胃口！
尤姐：“我们这最低10套起批，有三种不同档次的面料选择，看您需要哪种。您只拿10套的话，我们只能给您按照吊牌价的6折；100套以上是5.5折；1000套以上是5折！！”
尤姐一边说，一边记，她这里拿10套的客户比较多。
周茹还是有些紧张，没招到业务，前几天来面试的要么不行，要么看不上他们厂，就让她先顶上了：“我们的帆布包，选用的是最高档、最结实耐用的夏布，款式和工艺，都是业内一流的。目前整个行业，只有我们家推出了这几款新设计的帆布包……”
周茹主要负责包包的客户，只要是咨询包包的客户，大家都会推给她，让她去跟。
小姑娘虽然有些紧张，但不卑不亢的态度，倒也不错。
唐远：“不瞒您说，我们这次活动，火就火几天而已。大家就是图个新鲜，等其他批发商，先拿了我们货……”
电话接不完，货却拿的少。
二八定律呗。
宁州市最大的三个服装中心的服装店，近四成的店铺打电话来咨询！离的近的老板，有的直接“杀”过来！
因为唐远只在这三大服装中心，派了三队“美女熊”，表演了一模一样的节目。
“大鱼”就集中在这些地方，没必要全市撒网，说白了，活动就是做给这些“大鱼”看的！
以前宁州市不是没有过类似的活动，但这只熊，太萌了，几乎是年轻女性的杀手……
熊本就很可爱了，很多女生看了传单，上面介绍的款式，模特穿着的新衣服，一下吸引了她们，马上到附近的服装店，问问有没有传单上的衣服……好想试试。
都有消费者进店咨询了，你还不得进点货吗？
何况这10套女装，每套上衣和下装，都可以分开搭配，和其它的组合，又形成不一样的风格。
设计者，真是独具匠心啊！
“2380套！“
截至晚上十一点，终于没有客户咨询了！
雷振生看着周茹统计的数字，激动的跳了起来！
这感觉，的比他接的那10万件的大单，居然还要兴奋！
关键是这些单的利润高啊！三种面料的衣服平均下来，一套至少能赚160！
这是什么概念？
“要是咱们直接零售，岂不是能赚的更多？”雷振生又道。
大家也都纷纷把目光看向正在思考的唐远。
这主意不错，既然这么多零售客户想买……
“还是太少了。明天我们还能卖出今天的三分之一，不错了。”并非唐远有意打击大家的信心，他在阐述一个事实。
“是啊。如果批发商拿货回去后，要是卖的不好，短期之内不会跟我们二次拿货的。”尤姐分析道，“不过，小唐这次的方案，可以说是很成功了！”
“嗯！胜不骄败不馁，我们继续努力两天，再看总成绩！”李厂长和袁正北都在，这两人看到小黑板的业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天很晚了，今晚干脆大家留在宿舍休息吧！”
员工宿舍，今晚成则的员工，很多人注定是睡不着的。
他们都还很兴奋，今天上街宣传，玩嗨了，晚上睡前才想到要关心今天的战绩。
“郭有利，你今天的表演，用力太猛了啊！”靖安道。
“哪有，胡说。我明明很入戏，好吗？”郭有利反驳。
另一个室友道：“你郭有利今天推的是咱们的妹子，如果换是一个陌生男子，你会不会被打死？”
周寒最后一家店也打烊了。
根据各家店长下班前给他发来的数据，从唐远那儿定的100套女装，卖出了68套，每套售价不低于800块。小裙子卖的少些，总共卖了42条，价格在600块以上。
这个业绩，相当不错了，是今天所有店里总营业额的一半！
“得马上跟唐远要多200套女装才行，但愿他还有现货。”
周寒还在回味，今天的熊表演。是的，他看出了那是刻意安排的表演。可是谁在乎是不是表演呢？能吸引客人就是王道！
姜芯儿房间。姜宁看着女儿抱着今天街上看到的熊（小号）睡觉，就跟打翻了醋坛子似的。
唐远啊，你对自己的女儿如此的贴心，就不能对你女儿的妈妈也贴心一些吗，也给她整一只，大号的熊，当抱枕……
好可爱的笨笨熊！
第023章 疯狂的帆布包
第二天，网红布朗熊游行继续，昨天的表演，今天没有了。反倒是一些男性路人，经常逗布朗熊。
希望里面会是一位可爱的小姐姐！
正如唐远预言，今天客户采购的单少了不少，包括周寒定的200套在内，一共加起来不到1000套。
第一天没人要的背包，今天有个客户要了500个。
到了第三天，宁州市居然有个商家也整了布朗熊游街宣传，这抄袭的速度真是惊人啊……
第三天的业绩，只有第二天的三分之一。背包无人问津。
或许有人说唐远卖的好，可宁州市常住人口就有1300多万，女性只有一半，也有将近700万。再假设，年龄20至35岁的女性，有200多万……
唐远觉得他们的这个数量还是太少了。
这样的活动，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多玩就没意思了。
他得马上启动更大的宣传方案才行，这种小打小闹，就图一乐呵，做不起品牌！
完全是走网红路线。
估算下来，这次活动，加上周寒的单，能赚一百多万的利润吧。
也足以让大家兴奋好一阵子了！
岂止是兴奋，除了他，其他人简直是高兴坏了！
这是他们厂里，除了开春，雷振生的大单，接到的最大单了。雷振生的大单，原本能赚一百五十多万，结果被马丽丽那个害人精，差点搅没了，还不如这几天赚的多。赚的开心。
为什么厂里的员工都知道了，因为生产经理袁正北这个大嘴巴，为了鼓舞士气，在车间里说呗！
好好干，面包会有的……
“怎么，对这次的业绩还不满意吗？”李厂长见唐远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唐远笑笑，不说话。
的确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如果他说，他之前一天的成绩，需要公司用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发完货，还是零售的，你会怎么想呢？
“表舅，假期这三天，凡是上班的，全部三倍工资，那几十个扮熊的女生，给她们五倍工资。”
扮熊的女生，全是他们厂里最年轻最好看的，关键能吃苦耐劳。换做那些娇滴滴的模特，早热晕了。
她们是这次活动的大功臣！
宁州市目前的加班标准是，平时加班1.2倍，周六日加班1.5倍，普通节假日2倍，春节3倍。
扮熊的女生，3天，拿了半个月的工资！
若按22天制算，还不止半个月！
“行。”李厂长不由高看了唐远一眼。本以唐远这样的年纪，能在短短几天内，赚一百万，尾巴会翘天上……他正想跟唐远商量这事，这几天大家都很辛苦，不应该吝啬，没想唐远比他想的远！
“另外，等下个月不忙的时候，组织大家来次团建吧。”犒劳犒劳大家。
大伙想，接下来几天没什么单了，当他们以为要闲下来的时候。
谁知，之前一个要了500个帆布包的客户，这次下了5000个。
卖糕的，是谁接的这个单啊？要发了啊！
周茹感觉她快要晕了。因为这个大客户是她的。
前几天来咨询帆布包的客户，大家都默契的交给她跟。加起来得有三十多个客户，最终要包包的就一个客户。
唐远设计的几款包包，有挎的、提的、背的，是他前世从限塑令开始后，才开始流行的帆布包，风格一如既往的简单、好看、百搭、耐用、便宜！
给经销商的平均价格是82一个，面料成本只比每平米的夏布高一些。帆布包零售价翻倍卖，一般人都不会觉得贵！
并且给人的感觉，比市面上，同等价位的包包，档次不知高了多少倍！
就在周茹还没完全晕倒，雷振生的一个，跟他要了2800个。唐远的一个客户，要了888个……
这疯狂的包包啊！
居然比那十套女装还疯狂……
按照现在的势头，仓库里的夏布不得又要进货了吗？
生产经理袁正北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老李，咱们还要不要再进一批夏布？”
李厂长气的嘴巴猛哆嗦，老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卖……卖不掉，你……吃掉？等清掉仓库里的夏布再说！”
别看现在卖的好，仓库里的夏布还有很多呢！
流行这东西，都是今天热火朝天，明天盗版满天，后天大家一起唱凉凉……
好不容易清掉过半的库存，李厂长说什么也不敢再进了。
希望今晚睡觉，不会再梦到这批布料了！
困扰他几年了！
……
“咦，你的包包好别致啊，是刚上市的新款吗？”
“是啊，正是那只笨笨熊的品牌的！”
“是诗&远方吧？我买了他们的女装，好看是好看，可穿起来会有些扎身，早知道我情愿买更好布料的了！不科学啊，同样是夏布面料，用来做双肩包，居然感觉很好看，不行，我得买一个！”
“赶紧去买，背上这包包，咱们一起诗和远方！”
慢慢的，宁州市，开始流行这种帆布包。没过多久，相似度高达70%的帆布包，出现了。
相似超过70%的线，谁都不敢去踩！他们做了很多的修饰，比如加图案了、多加几条拉链、几块布等等。
一开始的零售价买199，一个月后就卖到了149……
这些是后话了，唐远见帆布包卖的好后，一鼓作气，又设计了七八款出来。服装的款式，他愣是一款都没有设计。
前世的帆布包零售也才卖几十块而已……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利润可言。所以，趁着火，先把钱赚了。
一周之后，宁州市沉寂了几年的夏布，破天荒的涨价了……
而唐远他们的帆布包，这些天卖疯了，加起来，超过5万个的订单！！
制衣厂一般不接包包的活，这也是有的制衣厂，不生产包包的原因。
成则制衣厂的包包工艺，水平一般。之前李厂长为了让员工有事做，才同意雷振生接类似的单。
谁都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放在仓库里，沉睡了五年的夏布。
终于！！
清掉了！！！
不仅如此，只要客户下了帆布包的订单，他们还进夏布的面料！
……
姜宁办公室。
艾青坐在沙发上，慵懒的喝着咖啡：“你没有对我说实话吧？”
对方头也不抬，继续看她的文件：“什么实话？“
“关于你的锲约老公，他才去上班多久，赚了将近两百万！我不相信，这是一名仓管员能做到的事情。”
“没人让你信。”姜宁抬头，“你的年中财务分析报告，做好了吗？”
唐远的一举一动，李叔都有跟她说。可在她看来，这样小打小闹的宣传，是上不了台面的。
“这才六月初几？”
“时间很紧了。我得开始做下半年的规划了。”
“唉。”艾青摇头，“我先给你个大概的数字吧。咱们集团的利润，只有去年同期的百分之六十五，除了成则制衣厂，又多了五家亏损的企业。甚至……”
“甚至什么？”
“咱们一直引以为豪的手机、mp3、mp4等电子产品，同期市场份额，只有去年的百分之三十。我统计了客户采购合同，今年跟我们拿货的经销商数量，减了一半。”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姜宁忽然拍案而起，艾青是她的闺蜜，更是她的下属！
“你先回去工作吧，我想静静！”
这个时候，姜宁想到了她爸，如果是她爸，会怎么处理这事呢？让她去请教她爸吗？
不可能的！
但任由事情恶化下去吗？
更不可能！
集团也有她妈妈的一部分！
找唐远吗？
她那个刚刚走了狗屎运的契约老公？
第024章 唐远拒绝了大客户
被仿的最凶的，还不是唐远他们的帆布包。因为有利润更高的存在
周寒的高档专卖店，作为宁州市流行品牌风向标之一，他出什么款，同行就会到他店里，采购样衣，然后高仿……
端午假期三天，周寒七八家店里的小裙子，卖的不是很好，总共才卖出了126条。没办法，他针对的都是有钱客户。
谁曾想，几天后的晚上，有七八个个家长，开着车，领着哭红眼的宝贝女儿，一进店就要了五六条……
这下，周寒乐坏了。
裙子的销量，蹭蹭上升，不到半个月的时间，1000条卖光了！
“宁州市的有钱人真多啊！”
是的，宁州市的有钱人多，一次买就买几条。可普通小资家庭更多，他们没这么豪气怎么办？
于是高仿出来了。
你周寒卖699，我们就卖499、399……199！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仿的越早，赚的越多。
周寒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走高端客户群体，这些客户，一般不会去买什么仿制品。
可他担心，万一他的竞争对手，去成则制衣厂提货，他岂不是……
周寒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此时此刻，就有一个比周寒还大的客户来找唐远铺货。
“铺货”也叫“铺市”。
通俗来说，铺货就是大批量的在平台上销售产品。宁州市的平台，自然是指线下的卖场。
比如，唐远把工厂里的货，全部上架到周寒的店里。
“李厂长，我们南洲百货的实力，你们应该清楚的。光宁州市几个区，我们就有八家大型连锁超市。一旦你们的货，在我们超市上架，你们的品牌，一下就打响了。品牌的重要性，我想你们的小唐，他应该比谁都清楚，他是负责贵厂营销策划的。”
南洲百货宁州市的总采购经理向铭口若悬河道。
此人看着对李厂长尊敬，内心里压根就瞧不上李厂长，一小小制衣厂厂长而已。刚刚那个叫唐远的，居然跟他说要考虑。
多少人求着，想在我们南洲百货的卖场上货，你倒好，还敢说考虑考虑？
“这个，我做不了主，我们需要内部讨论一下！向总，您先喝茶！”李厂长得找唐远商量。
李厂长走后，向铭喝了口茶，骂道：“这茶10块钱3包的吧？”
咦，这你都能猜到？
天大的好事啊！拿下这个客户，成则制衣厂真的有救了！李厂长心说，可他刚刚看唐远的意思，似乎不想搭理这个客户！
“小唐啊，你是不是想吊这个客户？”李厂长，以为唐远是要玩欲擒故纵，故意吊客户，“他开价是少了三分之一，但我们的利润还是很高啊！”
“对对对！南洲百货在全国都有专柜，一旦全上我们的货，接下来我们车间，天天有班加！”袁正北乐呵呵道。他最喜欢加班了。
尤姐在思考。
雷振生接话道：“短期上来说，我们的确被压价了。但从长远来看，这对于我们新品牌的扩张，传播，无疑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效果绝对这不比我们端午节做的活动差，而且还是免费的、长期的！”
唐远问了雷振生一个问题：“雷哥，你接的这个10万单的客户，怎么样？他是不是看到我们新款卖的好，又来跟你谈条件了，索要好处了？”
雷振生既尴尬，又郁闷的点头，他多巴不得，赶紧跟这位爷说拜拜，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这几个月只要一看到这个客户的来电显示，他就哆嗦……
“感觉就像伺候一个皇帝吧？”唐远笑道，“这个姓向的，一来就把价格压的这么低，以后还怎么玩？没得玩啊！”
“我们一旦吊在这个客户这里，地位就会被动。在一棵参天大树和一片森林之间，你们怎么选择？抱歉各位，有个客户来了，我去接待一下！”
生意可以做，但价格必须统一。
现在的批发价，绝对不能降。
甚至，以后他还要提高。
等唐远出了会议室，袁正北严肃对李厂长问道：“老李，坦白吧。这小子是不是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的儿子？不然你为什么处处听他的？”
李厂长哭笑不得：“瞎说什么，人家唐远是总部派下来的！”
“难怪！”袁正北仍不甘心，“可放着这样的大客户，不要了吗？我们生产部的员工，就靠加班……”
一想到一会儿回到车间，一堆又一堆的大姐围着他问，今晚用不用加班，老袁的头都大了！
没办法啊，不加班的流水线，工资真心没多少的。
相比老袁的苦比，尤姐和雷振生两人相视一眼，会心笑了。他俩这俩月，绝对是个肥月，提成得好几万……
唐远看问题，的确比他们远！
“刚刚走的是南洲百货，宁州市的总采购经理，向铭吧？”周寒问。
“认识？”唐远反问。
周寒答：“酒会上见过，不熟。怎么，他来找你们采购？”
“铺货，没理他。”唐远淡淡道。
周寒倒吸了口凉气，好一阵才道：“是他把价格压的太低了？”
唐远点头：“周哥，咱这么熟了，开门见山吧。”
“好的，唐弟。周哥就直说了，想做你们品牌所有高端货，在宁州市的总代。”
来了一个胃口一样大的！
“可以。”唐远答应了？
“但周哥，您一年能从我们这里拿多少货？”
“不少于五百万！”
“您在后面加个零，我都不能答应的！”
……
又和周寒谈崩了，唐远一点不意外。
当李厂长袁正北他们得知后，半天说不出话来。一个市代，一年五百万的拿货量，简直逆天了，而且人家只要高端货的代理。
你唐远想怎么样？
是不是赚了几百万？
飘了？
之后不管别人怎么说，唐远说他在家要休息几天，没有什么事，不要找他。
唐远要设计一个属于他们品牌的旗舰店！
这不是一件轻松的活！
完成了旗舰店设计，唐远才能执行他的宏伟计划！
“李叔，您说的是真的？唐远不仅把库存清了，还赚了几百万？”
这还是小打小闹吗？
“那包包真卖的那么好？”
说起库存，好像是她姜宁遗留下来的？
好尴尬呀！
脸怎么烫烫的？
第025章 团建活动开始
流行就好比流感，来的快，去的也快。
渐渐的，火到外地的诗&远方的女装和帆布包，热度慢慢降了下来。
很多人说，诗&远方为什么不趁热打铁，多推出一些新款呢？
尤姐雷振生也问过唐远同样的问题，唐远告诉他们，现在诗&远方的名气还不够响，推出再多、再好东西，你还没赚多少，马上就被同行抄去了，申请专利也阻止不了这些疯狂的商家。
不如等他们品牌名气大了，再多推一些，反正现在公司已经有几百万的流动资金。
免得糟蹋了他的“作品”。
和唐远的帆布包一样火的，还有那只笨笨熊。是的，这里的人，喜欢叫它笨笨熊。不叫网红布朗熊。
小视频还不流行的年代，想在网上上传视频，需要先在网上注册账号，然后在后台上传。
那天的一位拍客，就是如此。
这位拍客，他是做户外运动产品，经常全国各地跑，拍视频，上传到自己的后台。几年下来，总点击量，还没超过百万。
令他怎么也想不到，把笨笨熊的视频上传后，一周的点击，居然超过了一百万！
此人正是周茹的客户！
笨笨熊，也慢慢的被全国各地商家效仿，拿来宣传。
没多久，笨笨熊玩具问世了。
生意有多好？
反正街上的玩具店，几乎都有同款，这是唐远始料不及的……
早知道，卖玩具好了……
六月中旬，周六。
成则制衣厂的团建活动开始了。
宁州市属于海滨城市，有不少著名沙滩，风景越好的沙滩景点，人越多，就跟下饺子似的。
于是唐远他们选择到宁州市郊区的海滩团建，这里游客少，海水更清澈。
三百多号人，包了9辆45座的大巴车，才不会拥挤。
大家早上七点半从厂里出发，九点到海边。
吹着清凉的海风，唐远好不惬意。
唐远心想，等钱赚够了，就来海边买套房子，享受他的退休生活。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刚到海滩，女多男少的制衣厂的大姐姐们，就主动承担起“当家人”身份，搭起大棚，建起简易炉灶、烧烤架，给大伙准备早饭。
像郭有利他们这些小年轻，一下车，拿着游泳圈，一头扎进海里哈皮了。一点也不担心早上的海水凉，容易抽筋。
“我再强调啊！”李厂长拿着大喇叭，喊道：“大家务必要注意安全！注意安全！不要游的太远，海里有鲨鱼！”
李厂长最不喜欢搞团建活动了……每次团建，总把他弄的提心吊胆的！
海里有鲨鱼吗？
肯定有啊！
只是这片海域从没来出现过而已！
“瞧你，在场的都满十八岁的，不是小孩了！”老袁笑道，“难得有空，咱们来两盘？”
“来就来！正好手痒了！”李厂长道。
俩老头要下象棋了！一下就能下到天黑那种！
吓的雷振生赶紧去找唐远。
“要不要咱们也去游两圈？会游泳吧？”雷振生问唐远，目光一直盯着海滩散步的妹纸们，“平时没注意，原来咱们厂里隐藏着这么多厂花！”
平常雷振生很少去车间，大家又穿着工衣上班，因而没有发现。
“雷哥，结婚了吧？”唐远却问。
“结……结了。就是过过眼福，放心啦。你雷哥我，不是那种人。”雷振生笑说，见唐远无名指戴着戒指，“你呢，也结婚了？弟妹哪里人？”
戒指是姜宁买的，姜宁说了，演戏要演全套。
不过唐远今天是第二次戴。第一次是上次晚宴。
“本地人。出国深造了。”
你姜宁可以对姜芯儿说他出国了，他也可以对同事说鸭！
“果然优秀的人总是配优秀的人啊！”
“花钱买的，不是保送，没有奖学金。一年学费好几十万，亚历山大啊！”唐远假装感伤道。
难怪这么拼！
雷振生心里直吐槽！
“是世界名校吧？”
“没有，草鸡大学！正规的，学费还不要这么贵，她非要学什么服装设计。不瞒你说，我的款都是她设计的！”
“那不错啊。这钱没有白花！”雷振生一直想不通，唐远的女装，从哪里来？有人说是唐远设计的，比如周茹，不过他不信。
“是她这十年的作品！”
雷振生词穷……“走，打排球去！”
在忙的姜宁，猛地打喷嚏，mmp，谁又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想要被扣工资吗？
唐远没有去打排球，而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到一块大石头，坐在上面，看海。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周茹拿着两份面包和两瓶牛奶过来：“唐哥还没吃早饭吧？”
“没呢，谢谢！”
“唐哥你太客气了。一直没找到机会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那5000的单，靠我一个人，拿不下的。”
周茹说的是实话，要是没有唐远帮她跟那个客户沟通，她搞不定的。
“动动嘴皮，举手之劳而已。”
“唐哥，你说的轻松。可达到今天的水平，我知道你一定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就像尤姐，别看她每次做板，用剪刀，咔咔咔几下就裁好了。可尤姐，怎么也剪过一万多张样板了吧？”
小姑娘还挺懂道理的！
唐远以前看过一则新闻，说是一个修空调的师傅，到家里给一户人家修空调，就随便搞了几下，然后从他工具箱里，取出一枚螺丝，换上去后，空调就修好了，要收客户几百块。
客户给了是给了，后来上网一查，那枚螺丝，才卖几块钱，加上邮费也才十几块，顿时觉得师傅好黑，于是找记者曝光。
其实，贵的不是那枚螺丝，贵的是，师傅的技术。
不是每个师傅，随便弄几下，就能找到问题关键的；找到问题关键，还不一定很马上找到那颗解决问题的螺丝。
如果是一个愣头青，技术不到家，几天都弄不好，岂不是得花更多钱？
“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想不想转业务部门？”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选择……”周茹迷茫了，她一刚毕业的实习生，每月工资2800，可是这段时间她接的单，拿到的提成，至少四个月的工资！
如果转行做业务，她的服装专业不就白读了吗？
所以周茹很迷茫，想听听唐远的意见。
唐哥这么厉害，听他的没错。
“一个好的业务，知识必须是全面的；一个好的设计师，更要懂市场行情！”唐远说了等于没说，还是让周茹自己做决定。
唐远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的，亮亮自己左手无名指的戒指。这些天，唐远有趣的发现了小姑娘对他有意思。他得把“萌芽”扼杀在摇篮里。
他是个“正经”人，得时刻遵守与姜宁的合约。
第026章 郭有利闯大祸
“幼儿园节目？你和小芯儿一起表演就好了！”唐远接到姜宁的电话，电话里，姜宁说下周五，姜芯儿她们班要表演节目，姜宁想让唐远陪女儿一起表演。
你唐远会唱歌，她又不会。
这项艰巨的任务当然要交给你了。
“我过几天要到外地出差，不知能不能赶回来参加芯儿的表演。”姜宁道。
“姜小姐，你忙，我也很忙啊。我下周要去江南地区考察面料。”
唐远一直有考察面料市场的打算。面料是服装的基础。
“唐远，参加女儿的表演，也是你这个当爸爸的部分责任。”
“合约里，好像没有规定这条，只说让我参加家长会什么的。”
“说吧，你想要什么？”
“你看啊，我住的地方，离你们姜家太远，没车不方便……你送我辆车，先开开呗，等我赚了钱，自己买一辆。”
“没有其它要求了吧？”
“没有。”
“我答应了。但你要把节目表演好，如果你带着芯儿一起出丑，我马上把车收回！”
姜宁办事从不拖泥带水，她挂了电话就安排司机，把车开到唐远的小区，等唐远晚上回到家，就能拿到车了。
她甚至没想过，唐远有没有驾照。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唐远心情大好，从大石头下来，去吃烧烤。
之前在车间和唐远搭讪的那大姐，叫谭春梅，整天乐呵呵的大姐，她是她们小组的组长。
谭姐等大姐姐看到唐远，十分热情道：“咱们的大功臣来了！来来来，谭姐特意给你烤了串儿，正想让小茹给你拿去呢！”
有烤鱼、烤虾、烤牛羊肉、鸡翅、玉米棒、韭菜……
看着这满满的一大盆串儿，唐远忽然有些害怕，全部吃完，会不会要上医院打点滴？
“小茹，就是你们五楼打板的周茹，是我老乡。”谭姐忽然说，“小茹这孩子，是我们村里，这几年来，唯一的大学生……老优秀了……”
原来，周茹和谭姐同村，周茹在厂里工作了一段时间，才在食堂里碰到谭姐。
平日里，谭姐很照顾周茹，说厂里要是有谁欺负她，就跟她谭姐说一声。就算打不过，还是骂得过的。
谭姐进厂工作三年了，她男人在西南老家种地。理由是她手脚快，赚的更多。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必须有一个人留下照顾。
围在一起的大姐姐们，家里情况跟谭姐，也都大同小异。八成以上，是从很远的农村来宁州市打工的，家里兄弟姐妹多，两口一起出来工作，独生子女的话，只能一人出来工作。
“小唐处对象了吧？”一位大姐问。
“早处了，还结婚几年了。”唐远说着，不忘亮了亮他的戒指。
谭姐轻轻的叹了声气，小茹还是晚了啊……她本来还想撮合……
大姐姐们比雷振生要八卦多了，什么你爱人哪的人啊，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小孩……
唐远一一回答，反正他是故意的。他要告诉大家，他已经结婚了。
有谭姐她们在，相信不用几小时，全厂的人都知道了。
“小唐，厂里的衣服，我们可以卖吗？”谭姐又问。最近几天又没有班加了。拿不了什么钱。
“当然可以啊，你们可以介绍身边的人来做我们的经销商，你们一样可以拿提成！”
“10套起批吗？会不会有些多呢？我身边有个人想买一套……”
考虑到大家的情况，唐远心里顿时有了一个注意。
何不让这帮大姐，闲着的时候，也做做微商呢？
“这样，我去找我表舅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给大家一个优惠的价格。”
瞧大家的神情，都想卖衣服，赚点外快。
奇怪了，以前自己服装厂的衣服，没有人想穿厂里的衣服……甚至有人直言，白送给他（她）都不穿。
另一边，老厂长和老袁正在下象棋，两人水平相当，一盘棋琢磨一两个小时。
排球赛开始了，男女对打。厂里的大姐姐们，球技无师自通似的，把男队员虐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大家还照了集体照，部门照，闺蜜照……
玩的不亦乐乎。
一直到下午三点，出事了！
不！
是出大事了！
有个男同事，不听劝，私自租了一架摩托艇，在海里乱开，不知因何缘故，撞到了礁石！
万幸，人只受了点轻伤，因为眼看被撞到礁石之前，这位同事聪明的弃艇而逃了！
这架撞到礁石的摩托艇，此时已经面目全非，基本报废！
成则制衣厂的同事，先是震惊的看着远处的一幕，然后议论开了！
“租摩托艇的是不是郭有利啊？”
“除了那*毛，还能有谁，全厂就数他最爱出风头！”
“这摩托艇卖多少钱呀？郭有利要不要全部赔偿？”
“废话！当然要！这东西，比普通摩托车贵十倍不止！”
普通摩托车，卖三四千呢！
郭有利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千多，加班多的话，勉勉强强拿四千。可这小子是个月光族，一年下来，省不了几个钱的那种。
他有钱赔人家吗？
今天团建，好吃好喝好玩还不够，你还非得开什么摩托艇，这不是老寿翁吃砒霜活够了么！
“你们说，厂里会帮郭有利赔吗？”
“你不光长得美，你还想得美。这是郭有利自己作死！跟厂里有什么关系？刚刚靖他们都劝他别开，是他不听的。”
出租方先是派船过去，捞摩托艇，顺道把郭有利接回岸边。郭有利此时已经被吓的六神无主，六月艳阳天，却冷的他浑身颤抖。
“你们谁是负责人？”摩托艇的老板喊道。
“……我是。”李厂长环视了一圈，没发现唐远的身影，硬着头皮出来，他就不喜欢搞什么团建，每次搞团建都会出事……
亏得郭有利人没事，不然后果更严重。
“他是你们员工吧？”老板问。
李厂长点头。
“说吧，你们打算怎么赔偿？”
“嘿！怎么说话呢？”老袁站出来，“什么叫我们怎么赔偿？郭有利的确是我们厂的员工，但是是他撞坏你的摩托艇，是不是由他一个人承担？”
袁正北说的没错，郭有利不听警告，私自去租摩托艇开，已经脱离了厂里的团建活动，完全是个人行为。
就好比，团建的时候，郭有利偷偷去纵火了……责任不应该由厂里承担。
可如果是他们厂组织的活动，如在打排球过程中，郭有利受伤了，厂里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他赔不起！”该老板厉声道，他在讲一个事实。
“所以才找你们领导！”
“如果你们不愿意处理，我不介意请记者过来报道，上新闻……”
半个月之期早到了，李厂长之所以还留下来，是他自愿的。
他当然不想把事情闹大！
“有话好好说嘛！”老厂长堆笑道。
“好好说？能好好说吗？你们知道，我的摩托艇，上个月刚从国外进口的，每架摩托艇，15万呢！”摩托艇老板咄咄逼人道。
多少？
15万？
原本就吓傻的郭有利，直接吓晕了！
晕了是不是不用陪了？
第027章 解决
15万有多少？
以前的唐远，存了将近6年的存款。
郭有利的工资比以前的唐远高吗？
没有，基本上三千多一个月，他的存款不超过三位数。
公司包吃住，钱哪去了？
只有郭有利自己知道，连每天上见面最多的靖安都不知道这家伙把钱花哪了。
没钱赔偿，如果厂里先垫付，郭有利不吃不喝，怎么也得在厂里工作5年左右。
5年后再从零开始……
成则制衣厂的员工，没有一个人在嘲讽郭有利，相反的他们感觉脑门一阵发凉这事要是发生在他们身上……想想都后怕！
前台朱玲玲问人事田恬：“郭有利如果赔不起，会不会坐牢呀？”
田恬摇头。她是人事，不是法务。尽管她有些讨厌郭有利，这会儿也替他担心。
谭姐和周茹她们，脸色同样不好看。郭有利这回，算是完蛋了。
尤姐问雷振生：“老雷，你接触的客户多，见识也多，一般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除了赔偿，没有其它办法。但我们最好请第三方鉴定机构，评估这摩托艇到底值多少钱，不能由他说多少，我们就赔多少。”
除了赔偿，还能怎么滴？反正雷振生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那老板听到了雷振生的话：“好啊，请就请！免得你们说我们狮子大开口，坑你们！另外，我马上让人把我们的进购单拿过来！”
“这事，我看我们还是请讼师吧！”
就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唐远回来了，嘴巴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起来漫不经心的。
讼师就是帮人打官司的律师。
摩托艇的确是进口的，进口的摩托艇，15万一架不贵，国内普通的都卖5万。但这老板，一次性进购3架摩托艇，下血本了。
郭有利撞坏的那架，的确也只能当废品处理。
但赔15万，唐远是绝对不会让郭有利赔的！
赔一半还差不多！
“你确定？”老板问唐远。
“小唐，这事我们还是私下协商……”老厂长见唐远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赶忙闭嘴。反正唐远才是真正的话语人。
“他租的摩托艇，一小时收费多少？”唐远却问。
“200一小时！”靖安替他回答。
老板哼了一声：“整个宁州市的海域，就数我们的最便宜了，其他人都是由人带着的，体验哪有我们好！”能自己开，捡了多大的便宜！
蠢货啊！唐远心里冷笑！
“郭有利，起来了，我知道你已经不晕了！”唐远蹲下去，拍拍郭有利的脸。
郭有利的确晕了，但才几秒钟，又醒过来了，这会儿正对唐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唐老大，救我……”
“你有汽车驾驶证吗？”
大伙都不晓得唐远为什么这么问，郭有利摇头。
“摩托车的呢？”
郭有利继续摇头。
“摩托艇的驾驶证呢？”
更没有了啊！
在场的恐怕只有摩托艇的老板，知道有摩托艇驾驶证这回事。不过，只有参加摩托艇比赛的人才会去考这个证。
让游客自己开摩托艇，他是为了赚钱，铤而走险！
“听都没听说过！”郭有利老实道。
“那你会开吗？”
“不会，老板说很简单的，他告诉我怎么操作……”
不会开，你还开，真tm的自己作死！
这玩意儿能简单吗？
雷振生若有所思，他在想唐远到底想干什么。
摩托艇老板，心里开始有一个不好的念头，但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大巴车也很好开啊，踩踩油门，转转方向盘，你给司机两百块，看他给不给你开一个小时？”
唐远指着停在不远处的大巴车司机道。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几个大巴车司机都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司机笑道：“别说给我们两百块了，就是给我们两万块，我们也不敢给他开啊。车子撞坏事小，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承担不起！”
“所以，你安的什么心？”
这话，是唐远对摩托艇老板说的！
“你这是谋财害命啊！”
“是啊！你安的什么心！郭有利连自行车都不会骑，你却骗他去开你的摩托艇！”
谭姐这帮大姐姐，赶忙帮腔道！
还说什么郭有利连自行车都不会骑。
摩托艇老板顿时气的直发抖：“……请……讼师！”
……
“听说了吗？咱们工业区，成则制衣厂的一个仓管员，摊上大事了。”
“什么大事？”
“他们厂昨天不是去海边搞活动吗……”
“赔15万？”
“……后来，只要他赔4万！”
“真是一间好厂啊，可惜他们最近只招业务员。”
郭有利的“伟大事迹”在唐远他们工业区附近，传开了。宁州市，很多人也都知道了这事。
甚至传到了唐远的便宜岳父，姜成则耳朵里李厂长告的密呗。
看似一个死局，其实暗藏了很多，别人看不到的规则。
比如摩托艇老板为了节省成本，没有请专业的驾驶员（生意不好，请不起），他就给自己埋下了安全隐患（过错）。
让一个没开过摩托艇的人开，难免会发生意外。唐远正是死死咬住了这一点，才把郭有利的赔偿对半的。
该老板必需得承担一部分责任，一旦事情闹大，他可能马上被查处，勒令停业整顿，损失更大。
让姜成则对唐远高看一眼的，是在摩托艇老板，和郭有利的协商赔偿，只要郭有利赔8万时，唐远让老李出面，承担了郭有利一半的赔偿。
最后，郭有利只需赔偿4万。
其实，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全由郭有利赔偿，那也是他活该。
只是4万能买到什么呢？
他们这次团建活动，花的不止4万吧？刚刚赚了几百万，你还少这4万吗？
可这4万，就买到了一个好名声！
多少企业为了这个好名声，捐了多少款、多少物，可效果……
人心凉了，想再捂热就难了。
“为什么不是8万呢？”
姜成则不明白，等明天唐远回家里，他一定得好好问他。
是的，姜董事长已经决定，开始正视他们姜家这位“赘婿”了。
姜家集团总部，姜宁在召集旗下所有的销售总监、营销总监在进行一场头脑风暴。
讨论的内容，正是他们最近几个月，销量直线下降的电子产品。
如何才能把销量做上去。
“笨笨熊营销事件，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策划这件事，还是被咱们舍弃的制衣厂搞的。如果一开始，由我们主导，活动的影响力，一定能扩散到全国！”一个营销总监道。
“不过是投机取、哗众取宠罢了。像我们这样的集团，如果举办这样的活动，难免让同行笑掉大牙！”另一位销售总监反对。
争吵了一个下午，话题没离开过唐远上次策划的活动，说唐远活动做的不好的，有本事出一个更好的方案呀！
见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姜宁开口道：“今天让大家过来加班，辛苦了，你们俩俩一组，下周一早上10点前，分别给我提交一个策划案。”
周六了呢，明天唐远“回家”。
突然好想吃唐远做的双皮奶……这次得让他多做些……
第028章 曲线救国
“车已经给我开来了？”唐远回家见到车，吃惊不已，“没想到，姜宁居然如此爽快。”
汽车钥匙在物业那儿，唐远凭借身份证去领就好。
拿到钥匙，唐远就迫不及待的在车库里开了一圈，他没有驾照，不敢上路。
“得抽个时间，考个驾照才行。”就是不知，宁州市考驾照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拿到本本，总不能四五个月吧，把车晾在这里，多浪费。
“明天跟她再要个司机。”
于是，第二天，各怀鬼胎的两人，见面了。
这段时间，唐远次次来来，都是做双皮奶，今天他要换种口味，做蛋挞。
蛋挞比双皮奶做起来，更容易，吃起来更香。不过蛋挞小孩不能多吃，容易上火。
每次唐远做甜点，姜芯儿必定在一旁，小丫头每周最期待的一件事，就是等爸爸回家，给她做甜点。
浑然不察，她的小脸，慢慢变圆了。
“这个叫啥？”姜宁则踩点下来，正穿着t恤和中裤，和一双粉色的拖鞋，像极了小女生。
“蛋挞。”唐远道。
姜宁拿起一个，咬了一口，轻轻点头：“恩，味道还行，就是有些上火。”
心里却在想，好好吃！怎么可以这么好吃！跟国外的一种甜点好像，口味却完全不同。
“你想好和芯儿一起表演什么节目了吗？”
“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唐远反问。
姜宁摇头：“你可以问问芯儿，她喜欢表演什么节目。不过你之前教的那首儿歌，被芯儿班上好几个同学选了。”
唐远不明白。《捉泥鳅》怎么会传到幼儿园去了。谁传的？
“是芯儿在她们班老师的协助下，教大家唱的。”姜宁解释说，“另外，芯儿她们班的女孩子，差不多都在穿一样的裙子……”
姜宁吃味的看着唐远唐远啊，你什么意思呀，亲自给女儿设计的裙子，转身就低价批量生产……
话又说回来，唐远设计的服装，的确很有水平，就是不符合她的身份，普通小白领穿的，没有气场。
反正就是，两三百块钱一套的，姜宁看不上呗。
“那是，咱芯儿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啥都能引起潮流！”唐远“自豪”说。
姜芯儿似乎更喜欢蛋挞，她已经吃了三四个了，还没有停下的迹象。
大人的对话，小丫头是不关心的，她在想，以后的甜点不能放冰箱了，要拿回她自己房间的小冰箱里，不然一会儿又只剩两个了。
是的，姜芯儿很郁闷，厨房冰箱里的甜点，每次只剩两个，妈妈说家里有老鼠……
“唐远，我想问你个问题。”姜宁吃完一个蛋挞，喝了口橙汁，“假如让你策划一个七夕活动，营销的产品是mp3、mp4等，你会定一个什么主题呢？”
“我对高科技产品，知之甚少。”唐远拒绝道。
mp3、mp4？
真是老古董啊……
“你很喜欢那辆车吧？”姜宁问。喝了两口橙汁，又忍不住吃了一个蛋挞，“如果你能给我策划一个成功的营销活动，你以后不仅拥有那辆车的驾驶权，还拥有它的所有权！”
车是你的了！
在钱财上，姜宁素来出手阔绰！
这点唐远是领教过的，不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可能抽不开身：“电子产品和服装是不同的。再说了，你手底下，人才济济的，又何必问我？”
姜宁以为唐远又要跟她提条件，撅了下嘴。
“我要跟芯儿表演节目，需要时间吧？制衣厂，好不容易走回正轨，正是发力的时候。”
“你就说出你的一个核心点子，具体细节，由我们来完善！”姜宁语气软了不少。
唐远心也跟着软：“给你们的产品我看看。”
早有准备的姜宁，回房间后，不仅拿了她们现在主推的产品，还有两个同行的产品给唐远看。都是目前，市面上，卖的最火的产品。
普通mp3的价格卖239，豪华版卖到699；普通mp4卖799，豪华版卖到1299。
价格高的令唐远“心颤”。
售价高的离谱，性能如何？
唐远拿姜宁的mp3试听了一下：“音质一般，内存容量小，外观没有任何设计感。”
“体积还大，你们有款mp3还用7号电池工作，不能充电，需要经常购买电池更换。”
这还叫对电子产品不熟？
随随便便一说，就说出了她们mp3的几大致命弱点……
“你有什么改进的方法吗？”姜宁期待道。
唐远摇头：“我又不是技术。”
可唐远今天不交出点什么，姜宁是不会放手的。
“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唐远问。
“你说。”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姜宁跟着读了几遍，觉得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可这跟mp3有什么关系？”
唐远翻了个白眼，这都听不懂？
还宁州商业才女！
雇水军刷来的吧！
“这话同样可以用在产品上。一个好的mp3，外观上一定是美观时尚的，性能上一定是卓越的，而生产mp3的生产商，一定是有社会公德心的！”
“都是这样啊，我们的mp3就很非常时尚，我们的功能在行业内排行前三，社会公德我们也有！”
跟一个没有衣品的女人谈时尚是他的错。
没有审美观，长的再漂亮，也救不回来。
“我说的不对吗？”姜宁笑道，你什么眼神？
“产品已经生产出来，想美化它的外观，提高它的功能，都不可能了。一味的降价处理，今后怎么办？如果明年没能开发出新产品替代，需不需老产品先撑着？”
“需要！”
“所以，在做七夕活动之前，你们要做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曲线救国！”
姜宁又摇头了，早知道不问他了，忽然感觉在她这位仓管员老公面前，她成了一个无知的女人……
“你们每年都会高薪招聘，技术研发人员吧？你们可以在这方面下功夫，做宣传的。比如，用百万年薪，聘请研究生、博士……聘请的时候，悄悄透露给媒体……让媒体免费给你们做软文宣传……”某为就是这样做的。还霸占了一周的新闻头条。
“软文宣传？”这里没有这种说法，“是指新闻宣传吧？”
“新闻只是软文一种。我特别强调一点，你利用软文宣传时，千万不要给读者一种炒作之嫌。不然会适得其反。”
为了那辆车，唐远打算亲自出马：“这样吧，我回去后，给你出一个软文的推广方案，过两天发你看看。”
唐远认为，他说的很清楚了，姜宁仍是听的云里雾里的。他不得不出一个具体的执行方案。
但是有个“偷听”的人，他听懂了。
不知什么时候，姜成则和姜芯儿坐在一起吃蛋挞，顺便听听两人的讨论。
集团当中发生什么事，他和姜宁一样清楚，甚至姜宁不知道的，他都知道。
他们电子产品的今年市场，远比实际看到的严重。继续下去，明年暴露的问题会更多，到时就危险了。一旦各地的代理商，不再选择继续跟他们合作，进购其它同行性价比更高的产品替代，想要人家短期之内，再回过头来销售你们的产品，这现实吗？库存怎么办？
姜成则原本打算这两天回集团宣布，对电子产品做大降价处理，可唐远说的对，明年如果没有新产品替代，照样得凉！
降价只是权宜之计。
“好一个曲线救国！”姜成则听到唐远说的后，心里感慨，与其一个劲的鼓吹自己的产品多好多好，不如从才人下手！
把他们营造成一个，尊重科学、尊重技术、尊重人才的企业！
事实上，他们也是这样企业，可这些东西，宁州市还没有企业拿出来做文章！
第029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阿朱，快到了吗？你约的地方，一会儿不会有记者吧？”
“姐，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那帮狗腿子，肯定以为我们都还在海州市呢！”
“阿朱，这个‘梦里不知身是客’，是圈子里的人吗？”
“我也不知道。他给我的邮箱发了一段录音，还留了他的号码……之后的事，你也都知道了。姐，一会儿我先跟他谈。”
今晚唐远没有陪姜芯儿，而是去了一个地方。
宁州市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比他们工业区还要偏僻，是宁州市和另一城市的交接地带。
两天前，唐远通过各种途径，找到了一个经纪人的邮箱，然后给她发了一段小录音。
该经纪人，听了他的录音后，马上给他打电话，还约他去海州见面。
唐远自然不能答应，海州市在东部，离南部的宁州市，远着呢。
唐远还说，你们不要，他可以发给其他人……
录音，只有一小段，唐远只清唱了最精彩的一部分。
却让阿朱震惊了，她立马播放给她姐听，后者听完后，马上让她联系……约时间见面……
“纳森他们是在这里吗？很偏！”
“纳森他们乐队，这几年出的专辑，没什么销量，开不起演唱会，也没人请他们伴奏，他们这两年来，全靠在夜吧卖唱维持生活。本来今晚纳森他们有演出的，听说我们要来，都推掉了。”
阿朱没说，她在宁州市联系好多熟人，只有纳森二话不说，愿意帮她们的忙。其他人，全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她们。
“姐，要不咱们先吃点东西吧？还早呢。那人说他天黑后才到。”
“我没有胃口，你去吃吧，我在车上等你。”
“那我也不吃了，先上纳森那儿。”
地方不是一般的偏，周围一公里内，没有工业区，没有住宅区，只有孤零零的两层楼房。
在这里搞音乐，确实不怕扰邻。
说没有胃口的人，正是曾经，红透大江南北的女明星，伍月！
以前唐远的女神，艾青喜欢了十几年的偶像。
表面上伍月是因为一场戏，被骂了几个月，实质上，她得罪某个大娱乐公司。
伍月快三个月没敢出家门了，这几个月，也让她看透了世态炎凉，忽然发现，身边的朋友没剩几个了。
广告代言被撤，即将出演的戏被换了，电台不放她的歌，电视台不再播放她的剧，就连音像店也把她的作品下架了……
复出还有望吗？
也许有吧！
可她今年33了……
她拍过电影，拍过电视，出过专辑，可从来没拿过一个奖项
有人骂她是名副其实的票房毒药。
伍月最近也在反思，为什么粉丝和观众，一下全不喜欢她了呢？
她都是按照导演的要求，按照剧本，演的戏啊！
又或者，像黑粉所说，早对她这人腻了，对她的戏腻了。
“伍月姐，可算把您盼来了！”纳森带着三人，穿着正装，出来迎接伍月，和朱旦红。
伍月对四人鞠了个躬，诚挚道：“麻烦大家了！”
伍月的大礼，吓的发福的纳森慌乱道：“伍月姐，您这是要折损哥几个的寿命呀！几年前要不是您帮忙说话，没有唱片公司愿意出我们的专辑。”
一留着长发的帅哥也道：“是啊，伍月姐！外界的评论您不要理会，等过段时间，大家就忘了！”
见伍月不想提起这事，纳森赶忙换个问题：“阿朱，伍月姐这次是来录新歌吧？所有东西，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朱旦红也就是阿朱，拿出一个mp3，道：“这里面有一段录音，你们先听听，看看配什么风格的伴奏好。”
“头发甩甩，大步的走开，不怜悯心底小小悲哀，挥手拜拜……”
“哇！歌词太符合伍月姐的近况了呢！节奏感很强、很赞！”纳森几人惊讶道，“如果有一整首就好了！”
阿朱：“对方只给了我们这一段，一会儿亲自拿着整首歌过来。”
这一会儿，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
连纳森几人都等的不耐烦了，曾几何时，伍月姐是何等的风光，连大导演都要等她……
如今居然等一个叫“梦里不知身是客”的装叉无名小卒放鸽子。
别看伍月17岁出道，风光了十几年，可她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主，之前还弄投资，失败了，赔了上亿……兜里已经没几个银子了。
这个世界明星，片酬普遍偏低，一集大火的电视剧，主演才三十多万的片酬。像那种动不动一百多万一集的情况，还没出现。
所以现在的伍月，要么节衣缩食，过几年出来，要么赌一把！
“你们在哪？”
“有个牌子看到了吗，左拐，旁边有条小溪，沿着小溪上游走500米，会看到两层的房子……”
唐远被绕晕了，比他还晕的是的士师傅，他一个有将近二十年驾龄的司机，这个地方，他都没听说过。
“师傅，我下车吧。”
“好嘞，一会儿用我等你吗？”
戴着口罩的唐远摇头：“我今晚可能不回去。”
师傅给了唐远你懂的眼神：“得嘞！”
黑灯瞎火的，唐远还是用了十几分钟，才找地方。心道这大明星，也不容易，要像地鼠躲起来，逃过八卦记者的追踪。
这辈子，唐远都不想出名，不然钱赚的再多，都得时时提防记者。
大半夜戴着帽子和口罩，阿朱以为是哪个大牌，可看眼睛和身形，圈子应该没有这个人。
“你能把口罩摘了吗？”阿朱问，“你不会又是狗腿子吧？”
狗腿子是八卦记者。
唐远点头，摘了口罩，问：“你就是伍月的经纪人？”
“是的，整首歌带来了吗？先给我看看！”
唐远见人对他提防，只把歌词拿出来给她，词谱他先留着。
阿朱接过歌词，开头写着：那天醒来，忽然想开，不愿再做等待的女孩……
“姐！姐！”阿朱激动的拿着歌词，飞奔进来，“歌词写的太棒，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
半个小时，唐远大失所望
难怪伍月会被观众抛弃！
他发现这个女人，就只有一张好看的皮囊，完全不像的他的便宜老婆，轻易地能举一反三。
“你没吃饭吗？”唐远问伍月。唐远已经带她唱三遍了。
半小时了，伍月仍在激动之中：“我……我……”
“你激动个啥？大姐，我明天还要上班！”
上班？
纳森以为他听错了：“你这首歌，必定大火！火了还用上班吗？”
“要是不火呢？你们养我？”唐远没好气道，“你们的伴奏，酝酿的怎么样了？”
阿朱瞪了纳森一眼，后者赶忙道：“在酝酿！在酝酿！嘿嘿！”
纳森几人都激动坏了，生怕他们的伴奏，配不上这首歌。
唐远见大家，太激动，看时间，很晚了，于是说：“别酝酿了，你们先来一遍给我看。”
伍月唱的不行，但纳森几人没有令唐远失误，一点就通，伴奏很不错。感觉出来了。
“看来大明星真没有吃饭，这样吧，你们先练习，然后录音发我邮箱……”唐远起身要回去了。
阿朱赶忙道：“天太晚了，这里很远也没有车，他们也在忙，没空送你，要不你留一个晚上呗。”
“有电脑吗？”
“有有有。”
唐远心想，说不定他回到家都凌晨两点了，也没法给姜宁写方案，不如在这里写。
方案，唐远一写，就写到凌晨一点半，发现一楼“音乐人”还在录制，够拼的。
方案一写完，唐远就发了过去。本想明早姜宁起床就能看到，没想到姜宁马上给他来电。
这个女人已经家财万贯，还这么拼！
第030章 帮大明星录制新歌
看看伍月，再对比姜宁。
唐远想到一句话：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努力。
富到流油的姜宁比伍月优秀吗？
毋庸置疑的！
可她还没睡……
伍月呢，唱是唱了，有气无力的……难怪被黑。
“我不明白耶，什么叫假装泄露给记者呢？还有，我们高薪聘请的人员名单都泄露了，对手来挖人怎么办呀？”姜宁心里美滋滋的，唐远这么晚还给她写方案。
这人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孩子她妈，你高薪聘请的都是刚毕业的吧？谁会来挖这些没有实战经验的人？”
“怎么才能假装泄露呢？”姜宁智商很高了，还是想不明白。
“制造事件，比如让负责校园招聘的人事，不小心把录取名单掉在记者面前。没有问题了吧，我睡了。有什么问题，你明早再问吧。”
“哦……”
第二天10点。
看完二十几份策划案，姜宁在想她是不是太仁慈了，居然养了一群废物。
已经用烂的方案，还有人在用。
比如，满多少减多少的方案。理由是客人永远对减价没有抵抗力。
怎么不说，不要钱，客人更没有抵抗力呢？
所以，姜宁先让负责宁山电子产品的两大总监，分析唐远给她写的方案。看看是否能执行。
“意义不大。”宁山电子的营销总监看完后，用四个字评价了这份方案，言简意赅。
“还不如请欧阳楚楚来代言。”销售总监直接狠狠滴否定道，“刚毕业的大学本科生，就给他们年薪10万？集团毕业了几年的大学生，未必能拿到年薪10万……还有博士毕业，100万一年……”
姜宁：“召集大家开会讨论吧。”
结果只有3人中立，剩下的人，全部否定这个方案。
甚至还有人小声嘀咕：“幼稚，刚毕业的专科生，写的方案都要比这个好！”
不能怪这帮人，在网络还没有完全普及的年代，他们是无法感受一篇软文，对于一个公司的影响有多大的。
前世唐远他们公司也有自己的品牌官网。
官网流量从哪来，一是sem（竞价），一是seo（搜索），还有自然流量。
一个网站，每个月花几万做竞价广告，一月能有十几万的流量，很流弊了，但是一篇优质的软文（如新闻报道），一个月内能带来几万的自然流量……
软文润物细无声的作用，所带来的流量的转化率往往都是比较高的！
就怕不识货啊！
既然大家都否认了唐远的方案，姜宁哪还好一意孤行，去执行。只好暂时搁置。
“七夕活动，咱还是得做！大家回去后，继续写方案吧……”姜宁笑道。心里却吐槽，说她便宜老公的不行，你们倒是给一个行的啊……
咦？我怎么会护着那货？
他写的方案不行，就让他重写呗？
于是姜宁给唐远打电话
“头发甩甩，大步的走开……”
好劲的歌，唱歌的人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好像是在现场！
“唐远啊，你昨晚没空陪女儿，给她讲故事，就是去夜（酒）吧鬼混？已经10点了，赚了一点小钱，就这样放纵自己？虽然你的个人生活，我无权干涉……”
“那你还干涉？”这女人想歪了吧，唐远懒得解释，干脆道。
“拍！”姜宁一秒就把电话挂了！
唐远的方案，当场被她撕的粉碎。
刚产生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真是，我为什么要生气？本来就是假，合约里也没有不准人家去夜吧，解决生理需求！”姜宁气来快，消的也快。
姜宁做梦都没想到，被大家否决、被她手撕的方案，几天后，被他们强大的竞争对手，拿去执行了！
唐远不记得他昨晚是怎么睡着的，睡着前，这帮人，在练，他醒来时，这帮人，还在练。
难道伍月同样努力？
虽然唐远没有告诉大家他的真实名字，但早上起来，大家对他热情的不行。他刚下楼，阿朱就给他准备毛巾牙刷和早餐。
听了一遍他们的录音，唐远还是摇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伍月一把拽住唐远的手臂：“少了什么？是我唱的还不够好吗？”
越唱越带劲的歌，越唱越有感觉！
甚至，歌火不火，能不能助她复出，她忽然觉得都已经无所谓了！
她就是要借这首歌，告诉所有人
我伍月以后，一个人，会活得更精彩、更潇洒！
昨天上午坐飞机到宁州市，再到这儿，伍月又一晚没睡，可她仍跟打了鸡血似的。
还能再唱几个小时。
亏得伍月底子好，不然这个憔悴的模样，会吓到很多人。
尽管憔悴，伍月还是很漂亮的。
“少了mv！”
接下来，唐远又有得忙了！
他得回去设计几套服装，让尤姐赶出来，给伍月穿，拍到mv里面宣传！
他还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一箭三雕的想法！
……
第二天早上，唐远打算先是把设计给到了尤姐，再去咨询考驾照的事情。
尤姐看到设计后，不准他走了：“这也是你学服装设计的老婆的作品吗？都这个水平了，还学什么服装设计，赶紧让她退学，回厂里帮忙，我马上把我这个部门主管的位置让给她！”
这次的设计，和上次比，给尤姐的感觉，至少提高了一个档次！
不，是升华了！
“哈……这个……我先跟她商量商量吧。”唐远好说歹说，尤姐才给他走。
现在厂里很多人在找他呢，比如要感谢他的郭有利，找他商量的老厂长，拿不定主意的雷振生。
以及他的大客户周寒。
周寒给唐远打了几个电话，想约时间见面，继续谈合作的事情，唐远一直说没空，也不知唐远是真忙，还是故意晾着他。
“周哥，你相信我吗？相信我的话，等七夕那天，见分晓！”
“你不会又要搞什么大活动吧？”
“必须的！至少能轰动全城！”
“那哥哥我，拭目以待！”
周寒的确拭目以待。他相信唐远，更相信自己的眼光！
一个能在二十天内，把工厂的五年前的库存清掉的人，绝对不是靠运气！
周三晚上，唐远带着衣服过来找伍月他们，伍月的反应，令唐远特无语
堂堂的大明星，什么时候品牌的服装没见过，至于表现的这么夸张么？
还真没见过！
伍月就是喜欢这些衣服，并放狠话道：“老娘的，终于不用扮小姑娘，卖萌讨好观众了，老娘才是这样的角色！”
这些衣服，太有个性了！
太有气场了！
众人集体石化……
就算你伍月不瞪眼卖萌了，也不至于一下转化成“老娘”……
“咳咳咳，这两天我又写了一首歌，你们先录制，然后一起拍两部m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