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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冥老鱼     北宋闲王txt下载     北宋闲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二十一章 赵颜送礼(上)

    本来赵颜以为赵煦来找自己就是因为他母亲朱太妃的事,却没想到最后赵煦却说还有一件事让他对太后很是不满,这让赵颜也不禁愣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什么事情?”

    听到赵颜问起来,赵煦却忽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脸也有些红红的,过了一会这才开口道:“三叔,你看我都已经十岁了,再过几个月都十一了,您能不能劝一劝太后,不要再让我去她里睡了,另外还有我身边的那几个老宫女,我半夜起来看着她们就害怕,能不能换几个年轻点的?”

    赵颜听到赵煦的话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不过这却让赵煦更加不好意思。赵煦的话也许会让人误会,不过这其中却有一段掌故,因为赵煦登基时太过年幼,高太后对他的教育也极其严格,说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大臣在高太后吹得风,竟然让高太后担心赵煦小小年纪就沉迷于女色,于是就给赵煦安排了二十个年长的宫女照顾,平时也经常把赵煦叫到她宫里,让赵煦在她榻前的阁楼里休息,可以说把赵颜的自由都给剥夺了。

    “三叔,你笑什么,我说的有错吗,你说我都这么大了,再经常去太后的寝宫里休息是不是有些不妥,至于太后派给我的那二十个宫女,不但一个比一个年纪大,而且还一个比一个丑,有几个脸上的皱纹简直可以夹死苍蝇,半夜我醒来想如厕,有几次都差点被床前站的老宫女给吓尿了!”看到赵颜大笑,赵煦当下有些恼羞成怒的为自己争辩道。

    不过出乎赵煦意料之外的是,只见赵颜笑过之后,却是忽然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好了。这件事我也知道了,反正一件也是办,两件也是办。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不过你这段时间却要在宫里老实一点。等着我的好消息就是了,千万不要再擅自行动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谢谢三叔!”看到赵颜答应,赵煦当即高兴的跳起来道,不过紧接着他又有些嬉皮笑脸的道,“三叔,您能不能和太后再说一下。最好能给我派几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宫女,最好是长得标致一些的,这样我平时也能多几个玩伴?”

    “嗯,你还得寸进尺了,给你派宫女是照顾你的饮食起居的,若是都和你一样年纪的宫女,估计她们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哪里能照顾你?”赵颜听到这里当即有些生气的道。

    “嘿嘿,三叔您别生气,我也只是这么顺便一提。不行就算了,您抓紧时间办我的事啊,我这就回宫去了!”赵煦说着就慌忙跑了出去。好像生怕赵颜看破他的那点小心思似的。

    看着赵煦远去的背影,赵颜却是若有所思的坐在那里,好半天这才开口道:“虽说十岁是早了点,但谁让咱们大宋的男人都早熟呢,看来应该给赵煦这小子增加几节生理教育了,否则这小子说不定会自学成才,到时可就不好纠正了。”

    等到赵颜回到内宅时,曹颖早就等着他了,毕竟赵煦忽然前来。她也对此十分好奇,赵颜对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就把赵煦与高太后之间的矛盾讲了一遍,这让曹颖听后则是一笑道:“看来夫君当初选择放弃朝政大权的决定是正确的。现在陛下与太后之间的矛盾已经开始出现了,日后随着陛下年纪渐长,恐怕他们之间的矛盾只会更加尖锐。”

    “唉,我倒是希望太后与陛下能够和平共处,可惜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我依然掌权,恐怕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处理与陛下之间的关系,更何况太后只知道一味的对陛下提出种种要求,将陛下各方面都束缚起来,却不知道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啊!”赵颜这时也是叹了口气道,严格说起来高太后只是他推出的替罪羊,虽然这是对方自愿并且主动的,但赵颜心中还是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现在说这些也有些晚了,夫君您还是想一想该怎么解决太后与朱太妃之间的矛盾吧,这件事妾身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这时曹颖再次开口道,同时长长的娥眉也微微的皱起,若是别人也许还有办法,但是现在问题出在高太后身上,以高太后固执的性格,想要让她回心转意简直是难比登天。

    不过赵颜对这件事却是成竹在胸,只见他对曹颖微微一笑道:“娘子不必担心,这件事为夫早有打算,你让人准备一份丰厚的礼品,我去拜访一个人后,他自然会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

    “咦,谁有这么大的能量,竟然连太后的想法都可以改变?”曹颖听到这里却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道。

    “嘿嘿,秘密,娘子你日后就知道了!”赵颜这时却是故作玄虚道,以此来报复曹颖刚才威胁自己,要把自己对契丹人的那番言论告诉耶律思这件事。

    “哼,夫君真小气,算了,反正以后我也会知道,所以我还是去找思儿妹妹聊一聊契丹人的事情吧!”看到赵颜的表情,曹颖立刻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当下也不再问,转而作势就要离开。

    “别别别~,娘子饶命,我说就是了!”赵颜一看曹颖真的要把自己之前的话告诉耶律思,吓的他急忙叫住对方,然后把自己要找的人,以及早就想好计策都讲了一遍,结果曹颖听后也是大为惊讶,同时也对赵颜的办法大为赞叹,连说自己为何没有想到这个好办法?

    第二天天还没亮,赵颜就带乘着车带着礼物出了王府,一副去访亲拜友的样子,不过这时去拜访别人好像有些早了,所以赵颜先是去了还没有散去的鬼市上去,所谓鬼市其实就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夜市,里面卖什么得都有,而且有些东西的来历也并不怎么光彩,不过来这里买东西的人也都知道这一点,甚至有人还专门找这些来路不正的东西买,因为这些东西大都比较便宜。

    赵颜在鬼市上转了转,最后选了一对瓷器买了下来,这对瓷器还是前唐时的古董,品相也是极好,但是价格却是极低,就这样还是鲜有人询问,直到赵颜一文钱都没有还就买了下来,这让卖家也是极为高兴,心中暗想绝对遇到了一个不识货的家伙,总算是把这对汤手的东西给卖出去。

    不过赵颜对于自己买来古董瓷器却是十分满意,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然后又买了两个大礼盒装好,然后又去一家干净的早点摊前吃了顿豆浆油条,这才提着礼物来到一座豪华的府邸门前。

    只见这座府邸门楼高大,院落里也是房屋重重,门前站着两个守卫也是高大威猛,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而在大门顶上则是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写着两个大字“高府”,来往的人经过这里时,都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脚步,偶尔有人抬头看向高府的大门时,目光中也露出几分敬畏之色。

    东京城里姓高的人家很多,但是真正可以称之为豪门的只有一家,那就是当朝高太后的娘家,也就是将门中赫赫有名的高家,当年高琼历任太宗、真宗时期的三衙大帅,可谓是功勋赫赫,现在高家又出了位高太后,风头更是一时无两,若非曹家这几年也是人才辈出,在军中担任着不少实职的话,恐怕第一将门的名号就要送给高家了。

    赵颜是曹家的女婿,而且因为与高太后的关系,使得他一向与高家不怎么对付,甚至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登过高家的门,但今天却是主动登门拜访,所以当他的护卫把越王的名贴送上去时,守门的护卫也是吓了一跳,再三确定对方的确是越王的车驾时,这才飞奔进府禀报。

    不一会的功夫,就见一个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人满脸笑容的大步走出来,看到赵颜时立刻迎上来高声道:“越王殿下恕罪,高某没想到殿下竟然亲自登门,没有早早的在门前恭候,实在是有些失礼啊!”

    出来的这个中年人赵颜认识,他是高太后的侄子高公绘,同时也是高家这一代的家主,现任河中府观察使一职,当然这只是个虚衔。说起高公绘此人,他虽然是太后的侄子,但却是个聪明人,以前就看出赵颜在朝中的影响力,所以还主动拜访过赵颜几次,赵颜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所以高公绘的此举倒是缓和了他与高家的关系。

    “表兄太客气了,前些日子表哥登门拜访,本王一直没有时间回访,刚好今日有空,就来表兄这里坐一坐,另外本王知道表兄喜欢古董,于是就特意花大价钱收了一对古董瓷器,特意来送给表兄的!”赵颜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道。赵颜是高太后名义上的儿子,高公绘则是高太后的侄子,所以两人在名义上自然是表兄弟,只是平时赵颜可没这么叫过。

    看到赵颜如此客气,甚至还称自己为表兄,这也让高公绘有些受宠若惊,别看高太后现在掌权,但他却知道自己姑母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说句不好听得,恐怕也撑不了几年,以赵颜的年纪和影响力,日后在朝堂上依然会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高公绘对赵颜也是不敢怠慢,当即热情的请他进府一叙。(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二章 赵颜送礼(下)

    高公绘是个聪明人,知道高家不可能永远靠着高太后,所以才想刻意与赵颜缓和关系,现在赵颜竟然亲自登门拜访,这让他也是欣喜无比,当即请赵颜进入正厅,幸好现在才是早上,实在不方便准备酒宴,所以高公绘只能让人上好茶,然后自己亲自坐陪。

    赵颜也是第一次来到高府,当即也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又与高公绘聊了几句闲话,这才忽然开口道:“听闻表兄喜欢收集古瓷,刚好本王这段时间也忽然对古瓷产生了几分兴趣,不知道表哥可否指点一二?”

    “殿下太客气了,没想到您也喜欢古瓷,说起来我这个没什么其它的本事,但若说到古瓷,却是极为精通,不如就请殿下随我去看一看我收藏的古瓷,到时我们边欣赏边交流如何?”高公绘听到赵颜对古瓷感兴趣,立刻有些眉飞色舞的道,说起来他们这些将门子弟若是不参军的话,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养成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爱好,比如他和赵颜的岳父曹诱一样,都喜欢收藏东西,只不过一个是喜欢收藏兵器,一个是喜欢收藏古瓷罢了。

    本来赵颜提到古瓷,只是想引出自己接下来的话题,他自己对于瓷器方面根本没什么兴趣,却没想到高公绘竟然这么热情的邀请他去参观他的收藏,本来赵颜想要拒绝,不过又看到正厅中有不少高家的仆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实在不宜让外人知道,所以还不如去高公绘的收藏室去,那里肯定不会让闲杂人等进入。

    想到这里,赵颜当即表示求之不得,于是就与高公绘一起出了正厅。然后来到高府的内宅,本来这里是不方便男客进入的,不过一来赵颜的身份特殊,二来高公绘又急于想向赵颜展示自己的收藏,一路上一直向赵颜说个不停,全都是关于古瓷方面的事。赵颜对这些根本不懂,但又不得不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这让他有些后悔自找苦吃。

    好不容易来到高公绘住的院子,然后只见他带着赵颜来到他的收藏室,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收藏室就在高公绘的卧室边,而且两间房子中间有门相通,估计高公绘每晚睡觉前都要欣赏一遍他的收藏,这一点倒是与曹诱有些像。两人都对自己的收藏爱若性命。

    只见高公绘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收藏室的大门,入目之处是一个又一个高大的木架子,架子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各种瓷器,可惜赵颜对此一窍不通,在他看来这些瓷器只有颜色大小之分,随此之外它们也都只是一件瓷器而已。

    不过这些瓷器在高公绘眼中却完全不一样,只见他热情的邀请赵颜进到收藏室,然后一件件讲述这些瓷器的来历、年代等等。甚至连制作的匠人他都能讲出来,这让赵颜也不得不佩服高公绘在古瓷方面的知识。放在后世绝对可以称得上古瓷的大师级人物。

    估计是高公绘在古瓷方面缺少同道中人,好不容易今天赵颜表示对古瓷感兴趣,而且他又想刻意结交赵颜,所以讲得格外卖力,不过赵颜来找他是有正事要办,而不是来听他讲这些古瓷知识的。所以赵颜很快就打断他道:“表兄,本王今日也给你带来一对古瓷做礼品,不如你来看一看这对古瓷如何?”

    “有劳殿下费心了!”刚才高公绘就听到赵颜给自己带了古瓷做礼物,他对此也十分的好奇,不过他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无论这对古瓷是否值钱,他都要往好了说,毕竟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与赵颜打理好关系。

    当下赵颜让人把今天早上自己从鬼市上淘换来的那对古瓷拿过来,这对古瓷放在一个精美的礼盒里,然后由赵颜亲手交给高公绘,对此高公绘也表现的十分郑重,当下把礼品盒放在桌子上,然后这才轻轻的打开盒子,正当只看了一眼瓷器马上就想开口称赞时,只是他嘴里的一个“好”字还没有喊出口,却一下子卡在喉咙里,脸上的表情也僵在那里,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只见礼盒中放着的是一对彩色瓷马,马身以黄色为主,佩饰与马鬓则是蓝白交错,看起来极为艳丽,看起来极具艺术感,而且马的形态也塑造的十分生动,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

    不过面对如此精美的一对瓷马,高公绘先是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紧接着又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殿下,这对瓷马是谁卖给您的?”

    “怎么,这对瓷马有什么问题吗?”赵颜却是明知故问道,这次瓷马其实是他故意选的,至于其中的深意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高公绘哪里知道赵颜的打算,他还以为赵颜是因为不懂行,所以才被人给坑了,当下苦笑着给赵颜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这对瓷马用色艳丽,造型逼真,看起来的确十分漂亮,而且这对瓷马产自前唐中期,也算是古瓷,但是它却是用来给人陪葬用的,而且我敢断言,这对瓷马肯定是从古墓中盗来的,像这种东西太过不吉利,所以哪怕价钱极低,也没有人愿意买。”

    其实高公绘说的这些赵颜都知道,而且他还知道一些高公绘不知道的事情,比如眼前这种瓷器在后世时被称为唐三彩,像这样的一对三彩马,曾经可以卖出天价,只不过这东西就像高公绘说的那样,它是陪葬用的,也就是冥器,是给死人用的,所以赵颜把这对瓷马拿出来送给高公绘做为礼品,简直就像是给人家送棺材一样,这也就是赵颜的身份不凡,若是换做另外一个人,恐怕高公绘当场就会拍桌子把人扔出去。

    不过只见赵颜听完高公绘的解释,却是忽然眼睛一眯,然后笑呵呵的对他道:“原来这对瓷马是用来陪葬的,不过我看表兄的大限之日也不远了,所以这对瓷马你就留着着,日后肯定用得着!”

    赵颜的话一出口,高公绘先是一愣,紧接着异常恼火的盯着赵颜,好一会儿这才咬着牙道:“殿下这是何意,难道你今天来我高府,就是为了消遣高某的?”

    高公绘虽然一心的想要与赵颜打理好关系,但是现在看到赵颜竟然说出自己命不长久这样的活,自然也是万分的恼火,他不愿意得罪赵颜,但也并不意味着他会甘愿受到赵颜的侮辱,幸好他是个极为理智的人,暂时还能强压住自己的怒火,但若是赵颜不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可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看到高公绘愤怒的模样,只见赵颜却是微微一笑道:“表兄息怒,本王绝对不是来消遣表兄的,只不过本王看到高家即将大祸临头,所以才来好心的前来提醒一下表兄,免得日后你们高家满门上了断头台,到时本王也会于心不忍。”

    听到赵颜话中有话,高公绘也不禁再次一愣,当下也顾不得再生气,急忙追问道:“殿下到底是何意思,可否说得明白一些,高某刚才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宫里的事,三年多前陛下登基,但陛下的生母却得了一个太妃的封号,几个月前朱太妃前去祭拜皇兄,只不过受到韩绛的一些礼遇,就被母后叫到殿中,当着宫中诸位妃嫔的面狠狠的训斥了一顿,为此朱太妃只得当场痛哭认错,后来还是向太后讲情,这才让母后放过了朱太妃。”

    说到这里时,只见赵颜故意扭头看了下高公绘,结果只见对方这时却已经是满头大汗,脸上也露出惊惶的神色,这让赵颜也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表兄,你说母后如此的对待朱太妃,陛下心中会怎么想?”

    “这个……我……”高公绘也是聪明人,上面这些事他虽然也有所耳闻,只不过这些也算是宫中秘闻,他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现在听到赵颜的讲述,他也是被吓的满头冷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嘿嘿,表兄你若是不知道的话,那就由我来帮你分析一下,陛下身为人子,却眼睁睁的看着生母受辱,也许现在他的确没有什么办法,但是他日后肯定是要亲政的,等到陛下大权在握,他也许碍于情面不会拿母后怎么样,但是却会把怒火发泄到你们高家身上,到时表兄觉得你们高家要死多少人,才能平息陛下的怒火?”赵颜这时再次冷笑一声道,高太后的执政能力倒是不错,但她在某些方面却是太短视也太情绪化了,根本没想过只凭自己的好恶对待朱太妃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高公绘也是个聪明人,刚才他就已经想到了高太后给他们高家种下的祸根,现在听完赵颜的分析,更是吓的全身发抖,当即一把抓住赵颜的手臂颤声道:“请殿下救我高氏满门的性命,无论什么样的条件高某都答应!”(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三章 高公绘的奏折

    坤宁殿中,高太后一脸疲惫取下鼻梁上的老花镜,伸手揉了揉涨痛的太阳**,这才感觉好受了些,然后拿起桌子上的软布擦了擦自己的老花镜,这才重新戴好,然后有些吃力的开始看下一封奏折。

    高太后总揽大权之后,除了给大宋制定了休养生息的国策之外,最重要的贡献就是开始下放手中的权力,当初赵顼以变法之名把朝中大权集于一身,使得皇权得到了空前的加强,可这也使得皇帝的事务繁重,下面的大臣反而变得无所事事,这对于大宋的君臣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对此高太后与赵颜的看法一样,所以在高太后掌权后,就开始有意识的削弱皇权,加强几位宰相以及朝中重臣的权力。

    不过就算是如此,高太后每日需要处理的政务依然不少,再加上她的年纪大了,眼睛也有些老花,幸好道门用玻璃制作出了近视镜和老花镜,听说这些眼镜都与赵颜有关,也正是有了老花镜,才使得高太后在处理政务时方便了许多。

    “咦?”正在这时,只听高太后忽然惊讶的轻咦一声,然后拿起其中的一封奏折,脸上也露出疑惑的表情,因为这封奏折竟然是她的侄子高公绘所写,可是高公绘虽然顶着一个观察使的职位,但也只是虚衔,平时根本没上过朝,他这时竟然递上一本奏折,这让高太后也是十分的惊讶。

    当下高太后拿起奏折打开来,然后认真的看了起来,不过当她看到奏折里面的内容时,脸色却一下子阴沉下来,因为高公绘的奏折虽然写的七拐八拐,但其中的意思无非也只有一条,那就是劝说她改善一下对朱太妃的态度,免得因此事而让她与赵煦产生间隙。

    “胡闹!”看完侄子高公绘的这封奏折,高太后却是气呼呼的一拍桌子怒道,她对朱太妃的讨厌好像是与生俱来的。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时,高太后就不喜欢这个出身低微的女子,甚至也因为朱太妃的关系,当初赵煦登基时。她内心也有些不太情愿,只可惜选择皇储的事赵顼已经交给了赵颜,她根本插不上手,所以当赵颜宣布赵煦是大宋未来的皇帝时,她也只能被动的接受。只是却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对朱太妃的看法。

    “来人,宣高公绘入宫!”这时只听高太后忽然再次开口道,只见这时她脸上的怒火更盛,因为她忽然间想到,以自己对高公绘的了解,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忽然写这封奏折,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所以她才决定召见高公绘。

    因为坤宁殿是内宫,绝对不允许外臣入内,本来高太后也是不允许与外臣相见的。只不过她现在垂帘听政,自然少不得与臣子们打交道,所以垂拱殿暂时由她掌管,她接见高公绘的地点当然也在垂拱殿之中。

    对于高太后的召见,高公绘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只见他进到垂拱殿后,当即向珠帘后的高太后行了一礼道:“臣高公绘参见太皇太后!”

    “不必多礼,今天这里没有外人,咱们姑侄二人就别那么生分了!”只听珠帘后的高太后声音淡然的道,对于自己这个亲侄子。她还是十分看重的,毕竟无论她的身份再怎么显赫,内心深处依然认为自己是高家的女儿。

    “谢姑母!”高公绘也十分知趣,当即就改了称呼道。不过他站起来后却不再开口。

    “侄儿,你可知今日我召你入宫所为何事?”这时只听高太后主动开口问道。

    “启禀姑母,侄儿想来应该是为了奏折的事!”高公绘也没有绕圈子,直接就提到了自己写的那封奏折。

    “不错,侄儿你是不是受到什么人的蛊惑,为何忽然帮着外人说话?”高太后这时语气一沉开口道。在她看来,自己的侄子自然要在任何事情上都要与自己保持一致,可是现在高公绘劝说他改变对朱太妃的待遇这件事,却让她有些不满。

    “启禀姑母,那封奏折并不是侄儿受到别人的蛊惑,而是侄儿听闻到一些事情后,心中万分恐惧,这才劝说姑母,希望姑母能够为高家考虑一点,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将高家陷于危险之中啊!”高公绘说到最后时,忽然再次跪下,声泪俱下的开口哀求道。

    “胡说!哀家哪里不会高家着想了,你以为哀家这么一大把的年纪了,还要每日里批阅奏折都是为了自己吗?”高公绘的话音刚落,就听高太后十分愤怒的训斥道,在高太后看来,她与高家本来就是一体的,她现在大权在握,外面的高家自然也是风光无限,所以当听到身为自己亲侄子的高公绘说她不为高家着想时,当即是怒火万丈,若是换做外人,恐怕高太后早就下旨让人把他拉回去大板伺候了。

    “姑母!”看到高太后发怒,高公绘也是无奈的大叫一声再次开口道,“我知道在别人眼中,姑母大权在握似乎是风光无限,但其实在这种风光的背后,是姑母没日没夜的为国事而操劳,实在是辛苦无比,可是姑母您想过没有,就算您把大宋治理的十分富强,但对于咱们高家来说,也只不过得到一些好名声,可是您现在处处看朱太妃不顺眼,甚至还故意刁难朱太妃,这此事情可都被陛下看在眼里……”

    高公绘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高太后出言打断道:“陛下只是个小孩子,他懂得什么?”

    “姑母!您怎么这么糊涂啊!”高公绘听到高太后的话却不禁有些痛心疾首的再次道,“陛下已经不再是当年刚刚登基时的小孩子了,现在他已经十岁了,马上就要十一岁了,再过几年就要成年了,到时陛下也就到了可以亲政的年纪,而且陛下平时又有越王殿下的教导,比一般的孩子更加早慧,现在他不说,但并不意味着他不记得!”

    “他敢!”高公绘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根刺一样,一下子扎在高太后的心中,其实这也正是她一直不敢面对的问题,毕竟赵煦才是大宋的皇帝,日后她肯定是要还政于赵煦,这也意味着她将失去手中的权力,一想到这些,就让高太后有种惊慌的感觉。

    看到高太后发怒,高公绘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站在那里,说起来他虽然是高太后的侄子,但平时也不敢这么触怒于她,只不过现在这件事关系到高家满门的安危,所以有些话他也不得不说。

    看到侄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高太后也知道他的意思,而且高太后心中也明白,赵煦虽然年幼,但已经到了记事的年纪,特别是像自己不喜欢朱太妃的事,赵煦肯定也记在心里,难怪这段时间她总感觉赵煦与她越来越疏远,估计也正是这个原因。

    高太后的性格高傲固执,但她并不是一个愚蠢的女人,相反还十分的聪明,否则也不会把大宋治理的井井有条,现在冷静下来认真的想一想,她也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太过忽略赵煦的感受了,哪怕自己再怎么不喜欢朱太妃,但也不应该表现的那么明显,估计赵煦已经在心中记恨自己了。

    “公绘,你老实告诉我,今日的这些话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只见高太后考虑了好一会儿,忽然再次开口道,以她对自己这个侄子的了解,他虽然懂得些明哲保身之策,但目光绝对不会这么长远,而且就算是看出一些什么,恐怕也没这么大的胆子给自己上奏折,所以她怀疑高公绘背后有人挑唆。

    “当……当然是侄儿自己想出来的!”高公绘猛然间听到高太后如此问,一时间也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他知道自己的姑母一直十分忌惮赵颜,所以不想把赵颜去找到自己的事情讲出来,免得姑母误会。

    “哼,你倒是学会和姑母我撒谎了!”高公绘脸上的异常自然瞒不过高太后的眼睛,当下只见她冷哼一声又再次追问道,“说吧,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这个……”高公绘这时也十分为难,若不供出赵颜的话,以自己姑母的性子,恐怕绝对不会放自己走,但若是供出赵颜,说不定会让姑母误会是赵颜在挑拨他们的关系,万一让高太后因此而再次发怒的话,说不定刚才自己的话就白说了,另外这件事日后让赵颜知道,说不定也会让赵颜因此对自己产生不满,如此一来,他之前努力与赵颜打好关系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看到高公绘脸上为难的样子,似乎十分不愿说出对方的名字,这让高太后忽然心中一跳,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当下沉着脸再次追问道:“公绘,你以为你不说哀家就查不到吗?”

    高公绘听到姑母如此说,心中也是一惊,赵颜是光明正大的去拜访自己,这件事根本瞒不住,到时只要姑母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也会猜到赵颜身上,这让他一时间也更加纠结。不过也就在这时,忽然只见一个内侍小跑着进来禀报道:“启禀太后,越王殿下未见!”(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四章 高太后下诏

    高太后与高公绘这对姑侄都没想到赵颜竟然在这个时候未见,这让他们两人都不禁愣了一下,高太后最先反应过来,当下看了高公绘一眼,心中更加肯定是赵颜在背后搞鬼,否则他不可能来的这么巧,不过她最后还是开口道:“宣他进来!”

    报信的内侍立刻跑出去,不一会的功夫,就见赵颜一脸微笑的走进大殿,看到高公绘也在这里时,先是冲他微笑致意,然后这才向高太后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哼,越王好算计啊,连哀家的侄子都不放过!”只见高太后这时却是带着几分恼火的道,她与赵颜的关系本来就不好,以前因为赵颜的主动退让,才暂时缓和了两人的关系,不过现在赵颜主动算计她,这让高太后十分愤怒。

    “母后以为儿臣是在算计您?”赵颜这时却表现的十分平静,听到高太后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一脸微笑的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高太后也同样反问道,她可不相信赵颜会安什么好心。

    “姑母,殿下绝对不是在算计您,只是出于一片好心才提醒侄儿的!”高公绘倒是个明白人,或者说他依然想要与赵颜打好关系,所以这时才主动开口为赵颜辩解。

    “如果母后认为儿臣是在算计您的话,儿臣也不想为此辩解,严格来说,儿臣在这件事上的确用了点小手段,使得表兄主动前来劝说母后,不过这也是无奈的办法,若是儿臣直接来向母后劝说的话,您觉得您会听取儿臣的意见吗?”

    出乎高公绘意料的是,赵颜竟然承认在这件事上算计了自己,不过他又仔细一想,赵颜用的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只是把事实告诉自己,而自己为了高家的安全。哪怕就是有人拦着,他恐怕也要找高太后劝说一番,所以这件事说到底赵颜并没有错,自己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听到赵颜的话。珠帘后的高太后好一会儿没有再说话,因为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所以赵颜和高公绘也不知道高太后在想些什么,一时间大殿里的气氛也有些沉闷,最后高太后终于缓缓开口道:“这件事哀家已经知道了。至于如何处理,哀家需要认真的考虑一番,你们都回去吧!”

    “姑母……”听到高太后并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高公绘不禁有些担心,刚想再说些什么,不过却被赵颜用眼神制止了,然后只见赵颜躬身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儿臣就告退了,不过正所谓母子天性。陛下也已经慢慢长大,所以还望母后在做一些事情时能够三思而后行!”

    赵颜说完上面的话后,再次向高太后行了一礼,然后拉着高公绘就离开了垂拱殿,不过刚一出殿门高公绘就有些急不可耐的开口道:“殿下,姑母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咱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早啊?”

    “哈哈~,你就放心吧,母后其实早就被你给说动了,再加上我刚才的那些话。以母后的英明,肯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咱们只需要回去等着好消息就是了!”赵颜听以这里却是大笑一声道,虽然刚才看不到高太后的表情变化。但是根据他对高太后的了解,对方肯定已经认识到对待朱太妃一事上的失误,只不过还拉不下脸面在他和高公绘两个小辈面前认错,所以赵颜才拉着高公绘离开,好给高太后一些思考的空间。

    果然不出赵颜的所料,几天之后。高太后忽然下诏:“《春秋》之义,母以子贵,其寻绎故实,务致优隆。”虽然诏书中没有直接将朱太妃的封号改为太后,但是在舆盖、仗卫、冠服等方面却与高太后一致,这也算是变相的承认了朱太妃的太后之位。

    正所谓趁热要打铁,等到高太后上面的诏书刚一下达,赵颜立刻再次进宫,把之前赵煦向自己提出的一些请求讲了出来,然后他没有明说这是赵煦的请求,而是说自己认为这样做对赵煦的教育并不会起到什么效果,所以然希望高太后不要再像防贼似的防着赵煦。对于赵颜的这些建议,高太后在考虑之后也都答应下来。

    “三叔,太谢谢你了,我母亲在接到太后诏书的时候高兴得抱着我大哭了一场,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高兴,另外我身边的那二十个老宫女也被撤去了一半,换上了十个年轻的宫女,其中有两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就是胆子太小了,我和她们说话她们都不敢回,估计过段时间会好一些,还有这几天太后也再也没让我去坤宁殿去休息。”这天赵煦刚一见到赵颜,立刻连珠炮似的把心中的话倾诉一番,这些话他也只能和赵颜说。

    “嗯,三叔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这下你满意了吧?”赵颜这时故意做出一副言出必行的表情,似乎早就忘了之前他把答应赵煦的事给抛在脑后的事。

    “满意,太满意了,我就知道三叔您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赵煦立刻对赵颜大拍马屁,不过紧接着他又忽然嘿嘿一笑道,“当然若是三叔能够让太后把我身边剩下的那十个老宫女也调走就更好了!”

    听到赵煦的话,赵颜当即伸手弹了一下赵煦的脑门教训道:“人要懂得知足,而且一次改变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等到你年纪大了,自然可以随意安排身边的人手,不过你也要懂得亲君子远小人的教训!”

    “知道了,多谢三叔的教诲!”赵煦揉着脑门有些无奈的道,有时候他也很想快点长大,可惜时间走的太慢了。不过赵煦并不知道,只有小孩子才希望早点长大,只有等到他不想再长大,甚至希望可以回到童年时,才算是真正的长大了,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的矛盾。

    今天是赵煦来上课的日子,赵颜像往常一样考查了一下赵煦的学业,别看他平时带着赵煦好像没正经的上过一节课,但那只是他选择了一种另类的授课方式,平时他对赵煦的学业也是抓得很紧,若是赵煦在学业方面不让他满意的话,那可能会受到他的处罚,至于处罚的方式也很简单,那就是把他关在屋子里读一天的书,这对赵煦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折磨,毕竟他在宫里已经被那些先生给烦透了,所以为了给自己争取一天自由的时间,他对赵颜交待的学业也十分上心,哪怕是耽误了宫中先生传授的学业,他也不敢怠慢了赵颜传授的那些知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今天赵颜考查赵煦的学业时,对方也是对答如流,有些地方还提出自己的一些观点,姑且不论这些观点是否正确,赵煦能够主动做出思考,这种做法就值得鼓励,所以最后赵颜也十分的满意。

    “三叔,今天咱们学什么啊,是不是也要外出?”赵煦看到赵颜脸上满意的表情,当下也是笑嘻嘻的开口问道,赵颜每次的课程都安排的十分有趣,很多时候都是带着他外出游玩,以此来增长他的见识,这对于从小困守于皇宫中的赵煦来说十分有吸引力,在宫里时他每天都是数着日子,期盼着能够早点到赵颜这里学习。

    “呵呵,今天的课程比较特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那里你就知道了!”赵颜这时忽然诡异的一笑道,今天的这堂课他也是准备了好久,而且真正讲课的人并不他。

    看到三叔不肯告诉自己今天的课程,这让赵煦也更加的好奇,当下他与赵颜乘着马车离开了别院,并且还出了城,然后马车转向北方行驶而去。

    马车里的赵煦根本坐不住,时不时的把脑袋伸出去看一看,结果他很快发现马车前进的方向,当下禁不住开口问道:“三叔,咱们去的方向好像是军校和格物学院的方向啊,难道今天的课程要在那里去上?”

    “不错,今天的课程在格物学院里上,而且这次不是今天不是我给你讲课,而是由另一个更专业的老师给你上课。”赵颜笑呵呵的开口道,不过他依然没有告诉赵煦今天这堂课的内容,准备要给他一个“惊喜”。

    “更专业的老师,难道还有人比三叔你更博学?”赵煦听到这里也不禁惊讶的道,以前在宫里时,他就听说过眼前这位三叔的博学多才之名,这几年越是接触,他越是发现自己的三叔简直是无所不知,只要是自己能想到的问题,他几乎都可以做出解答。

    “呵呵,我的确懂得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却都不怎么专精,比如医学方面我不如你四叔,算学方面又不如你四叔的妻子雅儿,说起来你四叔和雅儿都是我的学生,但现在他们在各自领域内的成就却远超于我,不过我却十分高兴看到这种情况,至于今天给你讲课的人,则正是你的四叔”赵颜这时再次微笑着道。

    “四叔?那今天的课程肯定和医学方面有关了。”赵煦听到这里也是自语道,只不过他又不是做大夫,有必要让四叔赵頵这位有名的神医来给自己讲课吗?(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五章 生理课

    格物学院的大门外已经形成一片热闹的集市,原来的上水庄已经变成了上水镇,整个小镇子主要就是依靠着格物学院而生,镇子中有半数以上的人是前来格物学院旁听的学生,剩下的一半除了原来的村民外,大都是些做生意的商贩。

    说起来格物学院教授的知识虽然与传授的儒学不同,但也已经渐渐的被正统的儒学大家所接受,甚至不少人都在致力于将这些新学融入到儒学体系之中,对于这种做法,赵颜也十分支持,因为这样做十分利于新学的传播,比如前段时间还有大臣提出,希望可以将赵颜的新学加入到科举之中,虽然这个建议暂时没有被朝廷采纳,但至少也说明了新学的影响力。

    赵颜带着赵煦来到格物学院时,刚好是学院早上开门的时间,学校门前的集市上到处都是早饭摊子,摊子前则挤满了老少不一的学生,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是学院的旁听生,因为学院的正式学生一般都住在学院的宿舍里,早上也一般只在学院的食堂里吃饭。

    赵颜的马车来到学院的门前,然后他与赵煦一起下了马车,在护卫的保护下进到学院,因为学院是知识的圣地,这里是不允许任何人乘坐马车进入的,哪怕赵颜是学院的创建者,哪怕赵煦是大宋的皇帝,但是他们来到学院就要遵守学院的规矩。

    这次赵颜来学院并没有惊动太多的人,而是直接来到四弟赵頵所在的医学分院,三年前赵頵就开始筹划在格物学院中开办一座医学系,医学本来就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学科,所以在医学系成立之后,赵颜很快拍板将医学系改成了医学院,经过三年的发展,医学院已经成为格物学院最重要的学科之一,因为医学不但实用,而且还可以考科举做医官。所以每年报考医学院的人也是极多。

    医学院就在格物学院的东北角,距离道门的显微观很近,那里是赵頵学医的地方,曹佾和直鲁古也都住在那里。说起来直鲁古已经九十多岁了,但因为养生有道,现在依然是筋骨强健,比之年轻人也差不了多少,看样子他活到一百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赵颜以前也来过医学院几次。所以对这里也算是比较熟悉,当下带着赵煦直接来到赵頵的办公室,然后门也没敲就推门进去,结果刚好看到赵頵正在低头写着什么,当听到有人进来时,却是连头也不抬就开口道:“三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敲门啊?”

    “咦?四叔您都没看我们,怎么知道是三叔进来了?”还没等赵颜开口,就见赵煦就一脸好奇的抢先开口问道。

    “很简单,整个医学院敢不敲门就进我办公室的人。除了你的四婶之外就只有你三叔了,但是你四婶怀了身孕,这段时间都在家中养胎,不可能来学院,所以自然只能是你三叔了。”说到这里时,只见赵頵这才终于放下手中的笔,然后抬起头对赵煦一笑道,“当然上面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三叔之前就已经告诉过我,他今天要带你来。所以我自然一下子就能判断出推门而进的人是谁。”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四叔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呢!”赵煦听到这里则是笑着调侃道,赵頵虽然比他大十几岁,但是赵頵的性格诙谐。平时与赵煦这些侄子相处时也是没大没小的,所以赵煦也不怕赵頵,见了面自然要少不得开几句玩笑。

    “未卜先知算什么,你四叔我是不想学道,否则若是把道门的一些道术学过来,未卜先知根本没什么难得。甚至连撒事成兵之术也不在话下!”赵頵这时也是开玩笑道。

    “呵呵,开玩笑的话就不要说了,接下来就开始上课吧,下午我还有其它的安排!”赵颜这时也是开口笑道,同时还有些龌龊的向赵頵眨了眨眼。

    看到赵颜的表情,赵頵本来笑呵呵的脸上也不禁一僵,当下对赵煦道:“陛下,你先去旁边的房间等着,我准备一下就给你去上课!”

    “嗯!”赵煦十分乖巧的答应一声,然后转向去了旁边的房间,这里其实是个小会议室,是赵煦平时给学院的老师开会的地方,桌子旁边也立着一块小黑板,自然也可以当教室用。

    “三哥,真的要给陛下讲这样的课吗?”等到赵煦离开后,赵頵立刻苦着一张脸对赵颜问道,前几天赵颜和他说起这件事时,他还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呢,所以也没当回事就满口答应下来,可是这几天赵颜一直催促着他备课,这才让他明白这并不是个玩笑,可是他再想反悔却已经晚了。

    “当然要讲,煦儿的年龄也不小了,前段时间竟然要求把身边的老宫女换成年轻漂亮的女子,这说明他已经开始对异性感兴趣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对他进行正确的引导,你做为一个大夫,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这方面的事情了,所以这件事也只能麻烦你了!”赵颜一脸理所当然的开口道。

    “这种事你也不比我懂得少,为什么非要让我讲?”赵頵这时却是暗自腹诽道,当然这些话他可不敢讲出来,因为赵颜不但是他的三哥,而且还是他的老师,虽说他已经出师了,但是心中对赵颜还是存着一份天然的敬畏,特别是这件事还是他主动答应过的,所以根本无法再反悔。

    无奈之下,赵頵从桌子上翻出之前准备好的讲案,然后幽怨的看了赵颜一眼,这才磨磨蹭蹭的进了旁边的会议室,这时赵煦已经在座位上坐好,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赵頵,今天的课程好像格外神秘,所以他也对这堂课充满了兴趣。

    在赵煦的注视下,赵頵竟然难得的脸色一红,甚至有种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本来这种课他倒不是第一次讲,以前给学生们也讲过类似的课,只不过赵煦却是他的亲侄子,这让他实在有些抹不开面子,不过一想到赵颜还在外面,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当下只见赵頵快步走到会议室的小黑板前,然后从自己的教案里拿出一张图,然后把图挂在黑板上打开。不过当下面的赵煦看到图上的内容时,小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僵,然后目光诡异的看了自己四叔一眼,因为图上竟然画着一男一女,而且还都没有穿衣服。

    赵頵给赵煦要讲的正是一堂生理课,这种课哪怕是在后世的中国,很多学校也都没有开设,甚至就算是开设了,讲课的老师也大都是糊弄事情,不是让学生们自己看,就是干脆直接略过这节课,所以赵颜决定给赵煦上生理课的确有些太过超前了。

    “咳~,陛下,今天我来为你上这课生理课,所谓生理,广义上来讲,是指生物机体的生命活动和各个器官的机能,不过它还有另外一重含义,那就是生长繁殖之理……”

    赵頵毕竟是个大夫,虽然给自己的侄子讲这生理课有些别扭,但他以前也给学生们讲过类似的课程,所以在放开了之后,话语也变得十分流利,开始详细的讲起男女生理结构上的不同,以及生长繁衍的奥秘。

    赵煦虽然还不到十一岁,但从小就早慧,使得他对于男女之事已经有些隐约的好奇,其实像他这种情况在贵族男子中并不少见,甚至有些十一二岁的贵族男子就已经在身边的侍女身上交出了第一次,有些连孩子都有了。

    相比之下,赵煦在高太后的严防死守之下,还算是比较纯洁,听到四叔讲的这些男女之事时,刚开始还有些面红耳赤,不过慢慢的他也被赵頵的镇定所感染,开始把这些当成一种另类的知识,开始认真的听讲起来。

    赵颜知道赵頵讲课不是一时半会能讲完的,所以他也并没有干等着,而是再次出格物学院,来到外面的集市上买了点零食小吃,然后回到赵頵的办公室里边吃边等,等到他把零食吃得差不多了,这才见到会议室的门一开,然后只见赵頵夹着教案走出来,后面跟着若有所思的赵煦。

    “四弟,课讲得怎么样?”赵颜拿着一颗松子一边嗑一边笑着问道。

    “这种课本来就没什么难度,三哥你看陛下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今天是收获极大。”赵頵这时也是笑着开口道,他现在已经把赵煦当成一个普通的学生,自然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不过赵煦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孩子,听到赵颜的问话却是禁不住脸上一红,然后低下头不敢看赵颜,赵颜也知道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也都比较敏感,所以也没有单独问赵煦学得怎么样,毕竟赵煦又不是准备学医,这些方面的知识只要了解一下就可以了。

    当下赵颜与赵頵又闲聊了几句,顺便又问了一下雅儿怀孕后的情况,然后这才带着赵煦离开了格物学院,下午他还有另外一节课要上,而且比起上午的生理课,下午的这节课算是相当的重口味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六章 酸肉包子

    东京城大相国寺东边隔着一条街道就是甜水巷,不过甜水巷虽然名为巷,但其实是三条并行的大街,从东到西分别是第一、第二、第三甜水巷,其中第三甜水巷最靠近大相国寺,这也使得这里更加的繁华,街道上的酒楼店铺随处可见,来往的行人川流不息,尽显东京城的繁华。

    就在第三甜水巷正中的位置,这里有一条东西方向的小巷,可以通过这里到达甜水巷西边的大相国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这里的酒楼商铺更加的集中,无数商家都想在这里开一间自己的铺子,这也使得这里的地价可谓是真正的寸土寸金,能够在这里开店铺的商家都是东京城有头有脸的大商人。

    不过也就在这片店铺林立的黄金之地,却有一个小小的包子铺耸立在这里,这个包子铺的门脸不大,与周围那些气派的店铺酒楼相比起来,简直可以用寒酸来形容,但就是这个寒酸的小包子铺,却坐落在街道的拐角处,这里属于这个路口位置最好的店铺,但偏偏却被这个不起眼的小包子铺给占据了。

    不过这个包子铺的门脸虽小,但是生意却是异常的火爆,门前排着两条长长的队伍,其中不少人都锦衣小帽,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下人,但是这些人放着旁边大酒楼的山珍海味不买,却偏偏跑到这间小包子铺里排队买包子,实在让人感到不解。

    包子铺正对着一座酒楼的二楼,赵颜与赵煦相对而坐,他们面前除了摆放着几个酒楼中的小菜外,剩下最显眼的就是桌子正中的一盘包子了,而赵煦这时则是对着这盘包子左看看、右看看,满脸都是好奇的神色。

    “三叔,这个就是东京城有名的酸菜包子啊?”赵煦把面前这盘热气腾腾的包子打量了半天,却没要发现任何的出奇之处,这才禁不住开口问道。

    所谓酸菜包子,是东京城一道有名的吃食。也许在别人看来,酸菜包子好像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唯独这家甜水巷酸菜包子与众不同,做出的酸菜肉包子鲜美独特。食之不腻,反而让人胃口大开,只要吃过一次,就会永远记得那个独特的味道,这也使得这家甜水巷酸菜包子在东京城极为有名。无数王公贵族都喜欢让下人在这里买上几个包子回去。

    “不错,没想到你也听说过它的大名,快点趁热吃吧,要是等凉了可就味道大失了。”赵颜这时也是笑呵呵的道,然后伸手拿起一个包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薄薄的包子皮里是鲜美的酸菜肉馅,虽然不像小笼包那么多的汁水,但却酸爽可口之极,这已经不是赵颜第一次吃这种包子了,但每次品尝时依然禁不住在心中赞叹。

    上午赵颜带着赵煦去赵頵那里上了一堂生理课。下午还有另外的课要上,不过在上课之前,他们要把午饭给解决了,于是赵颜就带赵煦来到这里,另外他也约了人在这里见面。

    赵煦也早就听说过这里酸菜包子的大名,可惜却一直没有机会品尝过,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他自然不会放过,当下一手抓起一个包子,然后狠狠的咬下去。结果也很快被这种包子的奇特味道所征服,三两口吃完右手中的包子,然后再接着啃左手中的包子,空着的右手也没有闲着。而是再次伸手抓起一个,丝毫没一点九五之尊的风仪。

    看到赵煦吃的这么香,赵颜也是呵呵一笑,吃完一个后就没有再吃,而且还把盘子推到赵煦面前,结果这一盘包子几乎全都被赵煦塞到肚子里。而且还因为吃的太急被噎得直翻白眼,赵颜急忙给他倒了杯茶,这才免于赵煦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包子噎死的皇帝。

    “好吃,太好吃了,一般的肉包子吃多了总会感觉到腻,但是这个酸菜包子却与众不同,里面的酸味更是奇特,竟然可以让人胃口大开,实在是难得的美味!”赵煦一连喝了几杯茶水,这才大声称赞道。

    “呵呵,煦儿你若是真的以为它是酸菜包子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赵颜听到赵煦的话却是忽然大笑道。

    “什么意思,难道刚才我们吃的不是酸菜包子?”赵煦听到这里也不禁惊讶的道,若是这么好吃的包子还不是甜水巷的酸菜包子,那真正的酸菜包子该有多好吃?

    不过赵颜听到赵煦的话却是摇了摇头道:“咱们吃的就是甜水巷最为有名的酸菜包子,但是它虽然名为酸菜包子,但其实包子里并没有用到酸菜!”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刚才我明明吃到的都是酸味,难道里不是酸菜吗?”赵煦听到这里再次惊讶的道。

    “呵呵,酸的确是酸,但却不是酸菜,这家甜水巷的酸菜包子其实是用的酸肉,至于蔬菜虽然也做了一些处理,但包子馅里的酸味却主要还是把猪肉做成酸肉,这样做出来的包子才会味道如此奇特,让人回味无穷。”赵颜笑呵呵的解释道,用酸肉做包子是这家包子铺的机密,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就算是知道了这个秘密,也不一定能做出如此美味的包子,因为这家包子还掌握着包子馅的配料秘方,这个才是关键。

    “原来如此,这家包子铺还真是够狡猾的,名字叫酸菜包子,但其实却是酸肉包子。”赵煦这时若有所思的自语道,不过这时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当下急切的道,“三叔,不对啊,肉放酸了不就变质了吗,这东西不会吃坏肚子吧?”

    “哈哈~,放心吧,肉放酸了并不一定会吃坏肚子,只要经过高温蒸煮之后,就会成为一种美味,就算不做成包子也很好吃!”赵颜当即大笑着道,后世南方一带就有些少数民族喜欢吃酸肉,只不过他没想到在大宋这个年代,这种酸肉做的美食竟然已经出现了。

    听到这种酸肉不会吃坏肚子,赵煦这才松了口气,不过紧接着他又想到一件事,当下再次开口问道:“三叔,还是有些不对啊,按照我大宋律法,**变质的肉是绝对不允许出售的,否则将流放一年,若是致人死亡的话,还会被判处绞刑,这家包子铺的包子虽然美味,但也是用变酸的肉做的,这样做也是违法的吧?”

    “不错,煦儿你对大宋律的熟悉倒是远超我的预想,说起来这间包子铺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至于为何它能够一直卖酸肉包子而不被衙门查处,这其中还有一段相当有趣的故事!”赵颜这时再次笑呵呵的道,刚好现在闲来无事,这段故事倒也可以让赵煦增加一下见闻。

    “哦?什么样的故事?”赵煦听到这里也是眼睛一亮道,他最喜欢听赵颜讲这些东京城的掌故了。

    “呵呵,我第一次吃这里的包子,还是曹嵩带我来的,这个包子铺的掌故也是他讲给我听得,据说在三十多年前,那时还是仁宗时期,东京城的宵禁还没有取消,这里还不像现在这么繁华,而这间包子铺的生意也十分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萧条,掌柜的一家也仅能靠这间包子铺糊口罢了……”

    原来这间包子铺的掌柜姓胡,店铺的真正名字叫做胡记包子,胡掌柜辛辛苦苦的经营着这间包子铺,养活着一家老小十几口,说起来胡掌柜也是个难得的好人,包子铺的收入虽然不多,仅能养家糊口,但是遇到周围的人有什么困难,他也都热心的帮忙,包子铺里因卖不掉快要变质的包子,他也绝对不会第二天再热一遍当成新包子卖,而是把包子分给那些乞丐,这也使得胡掌柜在附近这一片的名声极好,甚至还落得一个“胡大善人”的美名。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年东京附近遇到大灾,城中也受到影响,不少店铺都是生意惨淡,胡记包子也同样受到影响,不过因为胡大善人的名声,使得不少人还是愿意来他这里买包子,所以他们一家倒也勉强可以糊口。

    但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有一天胡大善人去进肉,却被肉行的伙计给骗了,买了一批已经发酸的肉,本来按照大宋的律法,卖这样变质的人是要流放的,但是那个肉行在附近颇有势力,若是胡大善人敢去告的话,顶多只能让那个伙计给流放了,但却会因此而得罪了肉行,以后他也别想再买到一斤肉了。

    若是放在以前,胡大善人肯定会自认倒霉的把这批肉给埋了再买新肉,哪怕是亏了自己也不能昧着良心用这种酸肉做包子,但是这段时间包子铺的生意如此惨淡,店里根本周转不开,之前买肉已经花掉他手中大部分的积蓄了,根本没有钱再买新肉了,如此一来,若是不用这些酸肉的话,那他的包子铺就只能关门了,他们一家也只能等着活活的饿死。

    说到这里时,赵颜忽然停了下来,然后一脸郑重的对赵煦道:“煦儿,若是换做你是胡大善人会怎么做?”(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七章 包拯的处罚

    赵煦正听得入神,却没想到赵颜忽然问起他若是胡大善人,当时会如何做,这让他几乎毫不思索的就回答道:“虽然我现在知道酸肉吃不死人,而且还十分美味,但这却是大宋律法禁止的,所以我若是胡大善人,肯定不会用那些酸肉做包子。⊥頂點小說,”

    赵煦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无论再怎么早慧,思想也还是太过理想化,根本没有考虑当时胡大善人的处境,因此这时赵颜开口提醒道:“煦儿,你生于帝王之家,并没有体会过普通人喜怒哀乐,这是你身上的一大缺陷,你现在认真的想一想,若是胡大善人真的把那些酸肉给扔了,那么接下来他会如何?”

    “这个……”赵煦听到赵颜的提醒先是一愣,接着这才想起来,刚才三叔已经说过了,胡大善人家中已经没有余钱再买新肉了,若是没有原料,胡记包子铺自然也开不下去了,而之前三叔也说过,胡家上下十几口都人,都靠着包子铺来养活,若是没有了这个收入来源,那胡家上下岂不是要被饿死?

    看到这时赵煦脸上露出的迟疑表情,赵颜也知道他终于体会到胡大善人当时的为难处境了,当下再次开口道:“煦儿,胡大善人当时面临着两难的选择,一边是他们胡家上下十几口人的性命,一边则是他的良心道德,以及可能面对的大宋律法,不过最后他终于还是选择了亲情,这对于一个一心向善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个十分痛苦的决定。”

    “那后来呢?”赵煦这时也体会到胡大善人当时的矛盾心理,对于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可以理解,同时也对这段旧事更加的感兴趣了。

    “呵呵,后来的事情就更有趣了。也许是胡大善人以前做多了善事,使得老天都保佑他,他用酸肉做的包子竟然无比的美味,第二天买他包子的人都称赞不止,之后又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买包子,结果短短月余时间。甜水巷的胡记包子就传遍京城,这也使得胡记包子的生意暴涨,胡家也为此赚了不少的钱。”

    说到这里时,只见赵颜忽然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然后对赵煦再次开口问道:“煦儿,还是刚才的那个问题,若你是胡大善人的话,这时应该会怎么办?”

    “呃?”听到赵颜的这个问题,赵煦却是愣了一下。然后一脸莫名其妙的道,“这还能怎么办?坏事变成了好事,胡大善人自然为此十分高兴,然后好人有好报,胡家肯定凭借着酸肉包子赚到很多钱财,日后再也不用为一日三餐而发愁了。”

    “呵呵,煦儿你这样想可就错了,或者说你太低估胡大善人了!”赵颜这时却是再次微笑着开口道。当然他听到这里时,也与赵煦的反应差不多。认为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却没想到整个故事到这里却才刚刚开始。

    刚开始时的确像赵煦说的那样,凭借着酸肉包子,胡大善人一家的确是赚到了不少的钱财,家人也过上富足的生活。但是胡大善人心中却有一根刺,那就是他一直觉得自己将酸肉做成包子卖出去很不仁义。心中也充满了愧疚,而且家里赚到的钱越多,他的愧疚也就越深。最后胡大善人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愧疚,竟然主动去了开封府那里自首。

    “啊!”赵煦听到这里也禁不住震惊的轻叫一声,他万万没想到胡大善人竟然做出这样的选择。虽然他年纪小,但也知道若是换做其它的人,肯定会选择把这个秘密隐瞒下来,然后安心的发财养家,像胡大善人因良心不安做出报官自首的决定,实在是太过难得了。

    看到赵煦惊讶的样子,赵颜也是微微一笑道:“很意外是不是,胡大善人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他这样的举动却可称为真正的君子,这点连我也自问做不到。”

    “那后来呢,后来胡大善人怎么样了?”这时赵煦也是十分焦急的再次追问道,他对胡大善人也是越发的敬重,这时急切的希望他不要因此而获罪。

    “说起来也是巧了,当时担任开封府伊的正是包拯包龙图,对于主动自首的胡大善人,包拯也十分的头痛,若是依照律法惩处胡大善人的话,实在对不起胡大善人的仁义之风,但若是不处置,又有违大宋的律法,于是包拯在考虑了几天后,终于做出一个判决,那就是胡大善人虽然明知猪肉变质而售卖,但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而且事后他还能主动投案,所以就网开一面,免去胡大善人的流放之刑,不过却又给胡大善人一个奇怪的惩罚。”

    赵颜说到这里时,一双眼睛笑呵呵的看向赵煦,不过没等他开口,赵煦就立刻摆了摆手道:“三叔你就别再让我猜了,包龙图可是仁宗陛下时期的名臣,他的心思我可猜不到。”

    听到赵煦如此说,赵颜也没有再难为他,当下继续道:“包拯虽然免去了胡大善人的流放之刑,但胡大善人毕竟违背了大宋的律法,于是包拯就规定,胡记包子铺的酸肉包子虽然美味之极,但是却不能因此而涨价,反而还要比市面上的包子价格低一些,这个规定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了,胡大善人也早在多年前无疾而终,但是他的后人依然遵守着这个规定,市面上的包子一般都是五文钱一笼,但唯独胡记的酸肉包子是四文钱一笼。”

    “妙!包龙图果然不愧是一代名臣,这个处罚真是出人意料的妙!”赵煦听到这里也不禁拍案叫绝,紧接着只见他又扭头看了看窗外的胡记包子,然后又有些赞叹的道:“不过包拯处罚的虽妙,但是胡家后人能够一直遵守着官府的处罚也极为难得,难怪外面那些排队的人中除了不少贵族家的仆人外,还有不少衣着简朴的普通人,估计如此美味而又如此便宜的美食也只有这一家了。”

    “呵呵,煦儿你的观察倒是敏锐,胡记的酸菜包子已经成为东京城最有名的一道吃食,凡是来京城的人,必然会跑来买上一笼细细的品尝,说起来胡记包子虽然比其它的包子便宜,但薄利多销之下,胡家也因此获利,成为东京城有名的商家,现在胡家的生意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这个包子铺,不过就算是这样,胡家对包子铺的经营也是没有丝毫的放松,每年都会到开封府备案,并且定下当年的价格。”赵颜这时再次笑着开口道。

    “哈哈,殿下说的不错,胡记包子铺的确每年去府中商议价格,去年他们掌柜的还是王某接待的呢!”赵颜的话音刚落,就听包间外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紧接着门一开,一个胡子拉碴身穿公服的精悍中年人走了进来,赵颜和赵煦在这里吃饭,外面自然是警戒森严,这个中年人能够上来,肯定是得到了守卫的同意,事实上他正是赵颜要等得人。

    “哈哈,王朝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我们可是都吃过饭了,可没你的什么事了!”赵颜看到这个中年人当即也是大笑道,这个中年人正是当初协同赵颜办理皇宫后苑失火案的开封府捕头王朝,十几年过去了,他现在已经成为开封府的总捕头,不过样子却没太大的变化,依然那么邋里邋遢的,如果不认识他的人实在无法相信他就是东京城有名的破案高手。

    “嘿嘿,殿下恕罪,本来我应该早就来的,但是路上遇到几个小贼,顺手就收拾了,这才耽误了时间,至于吃饭就更好办了,下面的胡记包子给我们这些公门的人开了方便之门,随时都可以买到包子。”王朝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油纸包,这里面装的是刚买的包子。

    “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不请你吃饭了,改天去我府上再好好的款待你,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这就出发吧!”赵颜看到王朝竟然已经买好了包子,当即也没有和他客气道,虽然身份相差悬殊,但他们也都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平时遇到一起也没少喝酒。

    王朝平时也是事务繁忙,今天为了赵颜的事才抽出一段不多的时间,所以他也没有再耽搁时间,只不过他对赵煦还是有些好奇,目光上下打量了赵煦几眼,似乎是在猜测着对方的身份。

    赵颜知道王朝身为京城第一破案高手,一双眼睛十分毒辣,所以生怕他看出赵煦的身份,于是笑着解释道:“这是我新收的弟子,这次也是带他见一见世面。”

    听到这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是赵颜的弟子,王朝当即也对赵煦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以赵颜的身份,他收的弟子肯定不凡,而且他也发现赵煦虽然年纪不大,但看穿着与气度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估计是某个王公贵族的孩子,只是赵颜没有过多解释,他也不好再问。

    当下三人出了酒楼上了马车,这时赵煦也十分乖巧的开口问道:“先生,下午咱们要去做什么啊?”

    “带你去见一个人!”赵颜这时笑呵呵的道,只是当他想到要去见的那个人时,眼睛深处却不由得闪过几分冷意。(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八章 西戎公

    马车辚辚,经过将近一个时辰的行驶,终于来到京城西南角的一片城区,相比其它区域的繁华,这里却显得有些萧条,街道两侧并没有什么店铺,道路也比较狭窄,东京城的其它街道都已经变成水泥路面了,但这里却还是泥土路,前两天刚下过雨,使得路上又是水又是泥,街道两侧的房屋也比较低矮,和其它地方根本没办法比。

    事实上这片西南角的城区本来就是东京城的贫民区,后世无论再怎么繁华的城市,总有一些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北宋时期的东京城也是如此,赵颜带着赵煦就来到这片贫民区,对于这里,赵煦也十分的好奇,时不时的扒着车窗向外看,估计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东京城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马车在满是泥泞的道路上缓慢前进,最后终于来到一座比较阔气的府邸门前,高高的门楼朱门的大门,门前还有两个守卫,若是放在其它地方,像这样的府邸并不怎么惹人注意,量是在西南这片贫民区里忽然出现这样一座府邸,却怎么看怎么别扭。

    当下赵颜与赵煦下了马车,王朝也紧随其后,等到三人站在府门前,赵煦抬头打量,只见这座府门上的匾额上写着四个大字——西戎公府。

    “咦?西戎公?朝廷有这个封号吗,我怎么不记得?”赵煦看着头顶上的匾额发呆道,身为皇帝,朝廷中公侯以上的封号他必须都记得,这也是一门功课,可是他却从来不记得朝廷有什么西戎公,而且西戎是中原王朝对周边少数民族的蔑称,这种名字做封号用,简直就是骂人啊?

    “嘿嘿,小公子有所不知,西戎公的封号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却是一个鼎鼎大名的大人物!”这时王朝听到赵煦自语的道,当下笑着开口道。西戎公这个封号知道的人的确不多,但若是提到这位西戎公以前的名号,却是无人不知。

    “走吧,咱们进去后你就知道对方是谁了。”赵颜这时也扭头对赵煦道。这位西戎公也是老朋友了,只不过现在算一算,好像也有十多年没有见过来。

    赵煦这时也更加的好奇,当下跟着赵颜就往府中走,不过府门前的守卫却十分尽责。上前就把他们拦住,对此赵颜并没有表明身份,而是由王朝上前交涉,等到他表明自己开封府总捕头的身份后,门前的守卫这才放行。

    当下赵颜带着赵煦进入这座西戎公府,不过刚一进去,赵煦就禁不住打个寒战,在外面看起来这座府邸还同什么异常,甚至连大门上的油漆都是新刷的,可是进到里面却发现。整个西戎公府竟然十分的破败,相当一部分的房屋都半塌着,地面上也是荒草处处,路上的落叶足有手掌厚也没有人打扫,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个荒园一般。

    “三……先生,你肯定这里有人住吗?”看到眼前这片如同鬼域似的府邸,赵煦再次吓得一哆嗦道,差点连“三叔”这个称呼都叫出来,若非赵颜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护卫,恐怕他立刻就要逃出这里。

    “嘿嘿。小公子有所不知,这里的那位西戎公身份特殊,名义上这里是他的府邸,但其实却是被关押在这里。外面的守卫是禁军,我们这些京城的衙役也有看守之责,我这个总捕头在这里还有几分薄面,所以可以带人进来,当然若是越王殿下愿意露出身份的话,那就更简单了。”这时王朝再次笑呵呵的开口道。同时伸手从油纸包里拿出酸菜包子开始吃起来,刚才在车上空间小,酸菜包子的味又大,所以他一直没吃,怕熏到赵颜,直到这时才开始吃。

    “关押在这里?”赵煦听到这里再次眨巴眨巴眼睛,明明都是公爵了,就算再怎么落泊,至少也有朝廷的俸禄养着,怎么可能被关押起来,难道这个西戎公曾经造反,可是从祖父那代算起,好像也没听说哪个王公贵族敢造反的啊?

    看到赵煦一脸迷茫的样子,赵颜也不禁哈哈一笑道:“煦儿你不要想了,这个西戎公被关押在这里时,你都还没有出生呢,而且估计平时也没人在你耳边提到过这个人,所以你才不知道这位西戎公是何方神圣。”

    赵颜和王朝的话中依然没有透露西戎公的真实身份,这让赵煦也更加的好奇,当下紧紧的跟着赵颜往府邸里走,一直走到内宅时,才算是终于见到活人了,只见一个老仆正在慢腾腾的打扫着一个院子,相比其它地方的杂草人生,这个院子倒是相对来说干净一些。

    “老伯,西戎公在哪里?”王朝当即上前询问道,他以前倒是来过这里几次,对于这个老仆人也有些印象,知道他是照顾西戎公的仆人,而且整个府邸也只有这个老仆。

    不过出乎王朝意料之外的是,这个老仆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依然慢腾腾的扫着地,这让王朝有些生气,当下伸手拍了拍这个老仆的肩膀,这下老仆人终于有了反应,只见抬头看了王朝一些,一张苍老的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然后低下头接着扫地。

    “三叔,这个老仆的笑容好古怪,这个府邸又这么荒凉,该不会是闹鬼吧?”赵煦看到老仆那种古怪的笑容,当下禁不住靠近赵颜的身边,然后低声道,同时目光中也露出几分恐惧之色。

    “哪有那么有妖魔鬼怪?”赵颜听到这里却是瞪了一眼赵煦道,然后命令两个护卫上前扶住这个老仆人,他这才上前帮这个老人检查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个老仆的反应迟钝、表情茫然,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估计很可能是老年痴呆,这种病的原因连后世也没能完全搞清楚,只知道在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多见,少数一些老人在受到疾病、骨折或精神刺激后,病情急速出现,估计这个老仆的发病不久,平时又经常在这里扫地,所以一直重复着以前的行为。

    “这里还有没有其它的仆人?”赵颜这时转身向王朝问道。

    “没有了,整个西戎公府就只有这么一个老仆,平时负责照顾西戎公的饮食起居。”王朝这时立刻回答道,这个西戎公府的守卫也与他们开封府有些关系,所以他才对这里如此熟悉。

    “牛烈,派人四处找一下西戎公在哪里?”赵颜听到这里心中一沉,当即对身边的护卫头子吩咐道。

    “是!”牛烈答应一声,立刻派出一半的守卫四处寻找,他则和剩下的护卫全力警戒,毕竟这个西戎公府处处透着古怪,别说是赵煦这个孩子了,连他都感觉身上发毛,所以他也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不一会的功夫,派出去的护卫都陆续的回来了,只是他们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至于那个神秘的西戎公更是不见踪影,这让赵颜的脸色也是一沉,立刻对旁边的王朝道:“这里是什么人负责守卫?”

    王朝这时也有些惊慌,听到赵颜的话也立刻回答道:“西戎公府内部并没有安排守卫的人手,不过府周围却常年驻扎着一支禁卫,另外还有皇城司的人暗中监视,最后就是我们开封府的衙役负责清理最外围的闲杂人等,按说如此严密的监视下,里面的人绝对不可能逃出来的啊?”

    “王朝,你去通知军队和皇城司的人,让他们派人进来,把整个西戎公府仔细的搜查一遍!”赵颜当即吩咐道,这个西戎公的身份特殊,本来这么多年都没事,却万万没想到偏偏在自己来探望时他,却忽然发现人不见了。

    王朝也知道事关重大,当即答应一声转身跑出府去,而这时赵煦也终于忍不住,当下开口问道:“三叔,这个西戎公到底是什么人啊?”

    “还能是什么人,对于咱们大宋来说,能被称为西戎的是什么人?”赵颜这时心情也不太好,当下瞪了赵煦一眼道。

    “西戎?”赵煦听到这里忽然灵光一闪,当即脱口而出道,“西夏!西戎!我知道了,原来这里是李谅祚的府邸。”

    当初西夏被灭,李谅祚也被赵颜亲自押送到东京城,不过当时还活着的赵曙却并没有处死李谅祚,而是给了他一个西戎公的封号,然后软禁在东京城中,这里正是软禁李谅祚的府邸,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西夏也彻底的成为历史,所以对于李谅祚这位被囚的西夏皇帝,自然没有人再注意,赵煦一时间想不起来也很正常。

    “不错,本来是打算让你见一见李谅祚这个亡国之君的惨状,好让你吸取一些教训,却没想到竟然找不到人了!”说到最后时,赵颜脸上也不禁露出几分焦急的神色,虽说西夏已经灭国十几年了,西夏的余孽也消灭的差不多了,但是李谅祚的身份太过特殊,万一他真的逃出去的话,说不定会给本来已经安定下来的西夏故土带来更大的乱子。(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九章 李谅祚死了

    自从建成之后,西戎公府还是第一次像现在这么热闹,外面的驻军以及暗中监视的皇城司探子全都进来仔细搜查,王朝手下的衙役只要是没什么急事的,也全都被拉过来帮着搜查,毕竟李谅祚可是大宋的重要囚犯,若是在这么严密的监控下还能逃出去,那大宋可就丢大人了。

    “殿下,找到了!”就在赵颜焦急之时,忽然只见王朝飞奔而来,一脸喜色的高声道。

    “在哪找到的?”赵颜听到这里也是脸色一喜,同时心中的担忧也总算放了下来,只要李谅祚没有逃跑就最好。

    “殿下您绝对想不到,我们是在厨房找到的,而且人虽然找到了,但已经死了,而且看样子已经死了好几天了,虽说是冬天,但尸体也发臭了!”王朝这时再次禀报道。之前他们搜查的重点是府邸中可能逃跑的地方,对于厨房这种地方并没有太留意,幸好有人无意间从厨房旁边经过,闻到里面味道不对,这才发现早已经死去多时的李谅祚。

    “死了?怎么会突然就死了?”赵颜听到这里也不禁十分惊讶的问道,他之前设想过无数种理由,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李谅祚在别人的帮助下逃跑了,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死在这里了。

    “我们也不知道,有个兄弟在厨房里发现了李谅祚的尸体,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而且因为尸体已经发臭了,所以暂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刚才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仵作了,不过估计得等一会才能赶到。”王朝这时也一脸疑惑的道,李谅祚虽然被囚禁在这里,但平时衣食住行都有人照顾,怎么会忽然跑到厨房里去?

    “走,带我去看看!”赵颜本来就是半个大夫,虽然法医方面的事情他不是特别懂,但至少也解剖过尸体。说不定可以看出李谅祚的死因,另外他也想亲自确定一下死者到底是不是李谅祚?

    “三叔,真的要看死人吗?”赵煦听到赵颜的话却是有些害怕的道,毕竟他年纪还小。对于尸体之类的有种天然的恐惧。

    “怎么,你不会是害怕了吧?”赵颜故意笑呵呵的问道。

    “谁……谁害怕了?”看到赵颜脸上的笑意,赵煦立刻强自争辩道,然后挺起小胸脯走在前面,他这个年纪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自然受不了赵颜的激将法。

    当下赵颜跟着王朝来到发现李谅祚尸体的厨房,这里其实距离之前他们遇到那个痴呆老仆人的院子不远,而且这个院子也比较干净,看样子也有人居住,估计正是那个老仆人住在这里。

    当下赵颜带着赵煦走进厨房,刚一进到里面,立刻闻到一股臭味,幸好现在天气冷,味道不是很重,不过就算是这样。赵煦刚一进来时立刻是小脸煞白,胸口也感觉到一股股的恶心想吐,至于赵颜和王朝却都是面色如常,丝毫不把这点臭味放在眼里。

    只见这个厨房的面积倒是不小,但大部分都空着,使用的地方并不多,这倒也很正常,毕竟整个府邸就只有李谅祚和那个老仆人两个人,做饭自然用不到太大的地方,而在厨房里则堆着不少肉类与蔬菜。看样子李谅祚虽然被软禁,但平时的吃食倒也不差,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曾经是一国之君,自然要为他保留一些君王应有的尊严。

    不过就在灶台的位置。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尸体正躺在那里,双手双脚蜷缩在一起,看起来好像死前十分痛苦,因为尸体的脸冲着里面,所以赵颜暂时看不到他的脸色,当下他大步走过去。绕到尸体的前面观看,结果只见尸体的脸色已经发黑,但表情却很是狰狞,配合他的肢体动作,更让赵颜肯定他死前十分痛苦。

    当下赵颜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死尸的相貌,毕竟十几年没见,而且对方也死了好几天了,相貌有很大的变化,不过赵颜看了片刻很快就可以确定,眼前正是李谅祚的尸体,特别是他还把尸体的右手掰开看了看,结果看到手掌上的伤痕,这下更证明了对方的身份,这个手掌上的伤疤是当初赵颜押送李谅祚回京时,他在半路上用瓷片杀死了自己的妻子梁皇后,不过当时李谅祚的手掌也受了不轻的伤,这才留下了这些疤痕。

    “三叔,这个人就是李谅祚吗?”这时赵煦有些畏缩的凑到赵颜身边,眼睛只看了一眼尸体就急忙转向一边,看起来有些好笑,不过以他这个年纪能够有这样的胆子也算不错了。

    “不错,十几年没见,本来还想和他聊上几句,却没想到他竟然忽然死在这里了。”赵颜这时站起来拍拍手道,相比十几年前,眼前的李谅祚也老了许多,满脸都是皱纹,胡子也是乱糟糟的,看来这些年的囚禁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殿下,刚才我已经把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外人出现在这里的痕迹,而且从西戎公的表情来说,好像是得了什么急病死的,而且他的尸体也没有被移动过!”这时王朝也凑了过来,伸手把李谅祚的衣服打开,可以看到尸体接地的一面满是尸斑,证明尸体并没有被移动。

    看到王朝的动作,赵颜倒没觉得什么,不过赵煦看到尸体身上那些成片的暗黑色斑纹,鼻子里闻着尸体散发出来的臭气,这让禁不住有些恶心,特别是他的想像力丰富,这时忽然想到今天中午吃的酸肉包子,好像也是把肉放变质了,与眼前发臭的尸体似乎有些像,更让他感觉肚子里一阵翻滚,差点当场吐出来。

    赵煦年纪小自尊心强,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特别是不想让三叔赵颜看笑话,所以最好不容易才把呕吐的感觉强忍回去。不过也就在这时,他却看到一幕有些丧心病狂的景象,只见王朝检查过尸体后,随后在旁边的水缸里洗了下手,接着竟然从怀里拿出一个酸肉包子,然后大口的吃了起来,刚才他的包子没有吃完就发现李谅祚不见了,于是就塞到怀里,这时才有机会接着吃。

    本来王朝的举动在他看来根本没什么,毕竟他是个捕头,东京城这么大,经常发生命案,而且他手头的案子又多,平时忙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有时候饿急了也就在凶杀现场随便吃点东西,所以检查完尸体吃包子对于他来说没有一点难度。

    不过王朝的举动落在赵煦眼里,却是一种极大的刺激,特别是酸肉包子的味又他,这时混和着尸臭冲进他鼻子里,结果一下子把赵煦给恶心的再也受不了了,张嘴“哇”的一声,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喷了出来。

    赵颜看着大吐特吐的赵煦,然后又看了看拿着个包子有点不知所措的王朝,当下也不禁笑道:“王朝,你这口味够重的,估计我这学生一辈子都不会再吃酸肉包子了。”

    “嘿嘿,习惯了,没想到恶心到小公子了!”王朝这时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过话说完后,手里没吃完的包子他也没浪费,直接三两口塞到嘴里,嚼了几口咽下去,结果这时赵煦刚好抬头看到,这下吐的更厉害了。

    好不容易等到赵煦吐完,这时仵作也终于赶到了,大宋时的仵作已经算是衙门里正式的小吏,而且也已经十分专业,比如今天来的这个老仵作竟然带着不少专门的工具,其中有不少工具看起来有点像后世的手术用具,估计是用来解剖的。

    本来赵颜很想看一看大宋的仵作是怎么工作的,不过考虑到赵煦的承受能力,只好带着他出了厨房,留下王朝和老仵作对尸体进行检验,希望可以找到李谅祚的死因。而赵煦出了厨房后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突然,这时赵颜的护卫也送上来茶水让他漱口,这才让赵煦感觉好受了许多。

    赵颜并没有在厨房外干等着,而是转身来到李谅祚居住的地方,那个痴呆的老仆人已经被带走了,不过估计也问不出什么。赵颜先是进到房间里看了看,结果发现李谅祚居住的地方也十分的简陋,卧室里除了一张床外,再也没有其它的东西,至于外间的书架上倒是摆放着一些,但是上面却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估计他根本没看过,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打扫。

    赵颜站在房间里发了一会呆,脑子里回想着以前攻打西夏的经历,这时赵煦也跟了上来,只是脸色却还是有些苍白,这让赵颜不禁一笑道:“煦儿,一具尸体就把你吓成这样了吗?”

    “我……我不是害怕,只是感觉有些恶心罢了!”赵煦听到赵颜的话却是为自己强辩道。

    “呵呵,恶心也罢,害怕也罢,你的年纪还小,有这些反应也很正常。”为了避免给赵煦心中留下什么阴影,赵颜这时笑着帮他开解道,不过紧接着他又微微一笑道,“李谅祚你已经见到了,虽然只是一具尸体,不过你可有什么感想吗?”(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章 意外的死因

    “感想?”听到赵颜如此问,赵煦苍白的小脸上也露出沉思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其它的感想倒也没什么,只是看到堂堂的一国之君落到如此地步,心中也有些感慨罢了。”

    “成王败寇,古今都是一样,若是当初被灭掉的是我们大宋,恐怕我们这些皇族王公们的下场会比李谅祚更加悲惨,毕竟西夏人可不会像咱们这样把战俘给养起来。”赵颜再次淡笑着道,赵煦能够从李谅祚身上感受到几分亡国之君的悲凉,已经达到他的目的了。

    “三叔,听说当初还是你把李谅祚给押送回来的?”赵煦这时忽然想到一件事,当下忽然笑嘻嘻的向赵颜道,小脸上也恢复了几分血色,毕竟小孩子心性变化快,刚才的恶心劲很快就被他抛到脑后了。

    “不错,为了把李谅祚押送回来,我和种谔率领着五千人马,就这还遇到数次险情,损失了好几百个兄弟才把他安全的带到京城,当时李谅祚坐在牢车里进京时,整个京城都轰动了,幸好你祖父早早的让禁军开道,这才能够顺利进京。”赵颜回想到当初押送李谅祚进京时的情形,一时间也有些感慨,这些事情感觉好像还是昨天的事,但谁会想到却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

    “嘿嘿,我听说李谅祚的妻子梁皇后也死在路上了?”赵煦这时却是一脸诡笑道,他曾经听说过一个关于自己这个三叔的传闻,一直没有机会询问,今天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问个明白。

    “没错,的确是死在路上,而且还是李谅祚亲手杀死的,现在想起来,光是这件事李谅祚就该死!”赵颜说到最后时也不由得再看了看李谅祚阵尸的厨房,他是最重视夫妻之情的,无论那个染皇后再怎么可恶。但她是李谅祚的妻子,估计她也万万没想到会死在自己的丈夫手中。

    “嘿嘿,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是三叔您看上了那位染皇后。却没想到对方誓死不从啊?”赵煦这时却是低声笑道,小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龌龊。

    “胡说八道,我和你几位婶娘的感情谁不知道,怎么会看上那个心肠狠毒的梁皇后!”赵颜听到这里却是气的大声怒斥道,赵煦说的这个流言早在十几年前。他刚把李谅祚押送到京城时就有了,当时他还生了场闷气,经过曹颖的劝解才没有在意,却没想到都十几年过去了,这个流言竟然还没有消失。

    “我当然相信三叔您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不过外面都是这么传的,我不信也不行啊!”赵煦这时再次笑嘻嘻的道,今天他一直被赵颜安排着跑东跑西,现在总算是是轮到自己的三叔发窘了。

    “清者自清,我也懒得再解释。不过李谅祚死了,这件事可大可小,等下王朝他们搞清楚李谅祚的死因后,就让他们把这件事报上去,由太后他们处理吧!”赵颜不想在梁皇后的死因上再争辩什么,当下转移话题道。

    听到李谅祚去世的事要交给高太后处理,赵煦的小脸立刻一垮道:“又是交给太后处理,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的做一些事情啊?”

    看到赵煦满脸都是不满的表情,赵颜也禁不住有些好笑,当下上前拍了拍他的小脑瓜道:“你今年才十岁。就算是把朝政交给你打理,恐怕你也处理不好,所以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学习各方面的知识。等到你再年长几岁,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会要求太后安排一些政务给你处理。”

    说到这里时,赵颜的表情忽然一怔,过了片刻这才忽然长叹了口气道:“当初你父亲还是皇子时,我和你四叔都是无忧无虑的。整天也没一点正事,但是你父皇却被你祖父安排了不少的政务,每天跑来跑去,连我这个弟弟也经常月余见不到他,可是他却是乐在其中,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那些政务真的就那么吸引人吗?”

    听到赵颜提到自己的父亲,赵煦的小脸上也露出几分黯然的神色,不过紧接着他脸上又露出几分迟疑的神色,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赵颜这时也发现了赵煦脸上的表情,当下开口道:“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难道你对三叔还有什么隐瞒的?”

    看到赵颜主动问起,赵煦也终于鼓起勇气,当下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道:“三叔,当年父皇他刚刚开启变法时,您为何要离开京城啊,若是当时您能够留下来协助父皇,也许变法就不会搞成后来的模样?”

    听到小小年纪的赵煦竟然问起这个问题,赵颜却是心中一沉,虽然赵煦话中没有明说,但其实已经有些怪罪赵颜的意思,毕竟他虽然与赵颜亲厚,但对于自己父亲的感情也更加深厚,所以对于赵顼变法失败这件事,也一直耿耿于怀。另外更让赵颜感到生气的是,以赵煦的年纪,恐怕还想不到这些,也就是说,他的这些话很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挑拨。

    想到背后有人搞鬼,赵颜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恼火,不过他表面上倒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考虑了片刻这才对赵煦道:“煦儿,当初变法的事十分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不过我当初之所以离开京城,除了因变法这件事与你父皇发生分歧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想要开发南洋一带,对此你父皇也对我十分支持,现在你看南洋一带,每年都可以给朝廷提供大量的税收,也正是有了这些税收的支持,才使得我大宋在变法失败后,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

    小小年纪的赵煦对赵颜当初离开京城的事的确有些心结,不过现在听到赵颜直言不讳的说出他与自己父亲的确因变法而产生分歧,但却因为这个分歧使得南洋得到开发,这让他也感觉到赵颜的光明磊落,心中的心结也一下子消灭了,毕竟三叔与父亲虽然发生过分歧,但也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在自己父亲病重之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召自己三叔回京主持政局,而且也正是三叔的支持,才让自己登上了皇位。

    想到上面这些,赵煦也不由得对赵颜产生几分歉意。不过也就在这时,只见王朝忽然脚步匆匆的走过来,然后上前禀报道:“殿下,李谅祚的死因已经查明了!”

    “哦?什么死因?”赵颜听到这里也急忙开口问道,他想知道李谅祚之死到底是一个意外,还是其中有什么阴谋?

    “据仵作刚才解剖发现,李谅祚应该是冻饿而死的!”王朝当即回答道。

    “什么?冻饿而死的,而且还是在厨房?”赵颜听到这里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若非他了解王朝的为人,恐怕还会怀疑他是不是在糊弄自己?

    “殿下,属下知道这个结论可能有些让人无法相信,不过这的确是事实,刚才仵作除了发现李谅祚的死因外,还发现李谅祚在生前得了一种病。”王朝再次开口道,刚开始他也怀疑仵作的检验结果,不过当听完仵作的解释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哦?什么病?”也有些急忙的开口问道。

    “中风!”王朝抬头吐出两个字,然后这才又解释道,“据仵作的检验,李谅祚很可能是在厨房准备做饭时忽然发病,结果全身瘫痪躺在地上,不过这种病并没有要了李谅祚的命,之后他肯定清醒过来,但是因为发病之后全身不能动,整个府邸又只有他和那个老仆,刚才那个老仆的样子您也见到了,按我的估计,很可能是那个老仆先因病变得痴傻,这才使得李谅祚不得不自己做饭吃,却没想到他也突然发病,结果使得李谅祚呼救无门,最后竟然躺在地上活活的冻饿而死。”

    听完王朝的推断,赵颜也露出沉思的表情,整个事情虽然有许多的巧合,但也完全解释了李谅祚的死因,而且他也相信王朝的能力,所以李谅祚的死因很可能像他推断的那样,完全只是一个意外,怪只怪看管李谅祚的人只给他安排了一个老仆人,而且平时也不经常进来看一看李谅祚的死活,若是多几个仆人,或是中间有人进来看一下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惨剧了。

    不过想想也不能怪看管李谅祚的人太大意,毕竟他都被软禁十几年了,能派一个人照顾他的生活就不错了,而且十几年都没有出过事,看管李谅祚的人也不可能十几年如一日的保持当初的警觉,更何况李谅祚本来就是个囚犯,他死了倒也干净,免得那些残存的西夏作孽心中有什么想法。

    当下赵颜让王朝去找负责看守的军队和皇城司的人商量,把这件事给报上去,然后他带着赵煦离开了西戎公府,不过李谅祚一死,估计这座西戎公府也将要成为历史了。

    第二一早,赵颜把赵煦送走,看着赵煦的马车慢慢的消失在街角,赵颜的脸色却慢慢的阴沉下来,昨天赵煦问他当初变法时为何离开京城的那些话,让赵颜忽然警觉有人在背后搞鬼,对于这样的人,赵颜必须要把他尽快的查出来,否则他睡觉都觉得不安稳。(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二章 大朝会

    年关将近,东京城比以往也更加的繁华,大清早东方的太阳才刚露出一线,街道上就已经十分的热闹,早起的并不仅仅只有一些卖力的下苦人,另外还有大宋的高官,今天是大朝会的日子,他们也要进宫参加朝会。@@,

    苏颂坐在马车里,手捧着暖炉脑子中考虑着今天要上朝的事,前几天越王赵颜来找他,两人商议了一件大事,这件能否做成就看今天他与其它几人的表现了。想到这里,苏颂禁不住伸手摸了摸袖子中的那道奏折。

    前段时间陈升之终于从相位上退了下来,于是苏颂补了他的缺,正式成为大宋的宰相之一,同时也是赵颜在朝中的代言人,不过赵颜轻易不会让他们帮自己做什么,一切只需要按照他们本心去做就行了,不过这次却是个例外。

    马车进到宣德门,一直来到大庆门外,苏颂这才下了马车,正准备赴紫宸殿参加大朝会,却没想到刚一下马车,却看到苏轼正笑呵呵看着他,这让苏颂当下也是笑着上前道:“子瞻,你今日来得很早啊!”

    “哈哈,我来这么早就是为等你这位宰相啊!”苏轼当下也是笑道,他与苏颂当初在军器监时就是老朋友了,而且又在琼州那里共过事,彼此间的交情自然十分深厚。

    大庆门距离紫宸殿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所以苏颂与苏轼就结伴而行,边走边聊一些政务,周围也有不少官员前来参加大朝会,遇到相熟之人时也彼此打个招呼。按照大宋的规矩,每五日举行一次大朝会,在紫宸殿举行。而每日则举行一次小朝会,也叫内朝会,则是在垂拱殿举行,当然能够参加内朝会的都是比较重要的官员,称为常参官,也叫日参官。而能够参加大朝会的人官员则被称为六参官,因为大朝会每月只举行六次。

    “子容兄,殿下交待的事情你可准备妥当了?”等到周围没什么人时,苏轼这才小声的询问道,前几天赵颜与他们这些人都通了下气,所以他也知道今天要做的事。

    “放心吧,奏折已经准备好了,等下我亲自呈给太后,剩下的事情就看那两位的了。”苏颂说到这里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苏轼,结果苏轼顺着苏颂的目光看去,却只见前面有两个官员正在一边走一边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虽然只是后背,但是苏轼依然可以分辨出,这两人正是章惇与曾布,他们正是赵颜在朝中仅次于苏颂的代言人。

    章惇是苏轼的好友,虽然以前变法时两人的立场不同。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两人关系,所以这时见到对方。苏轼也就上前与章惇打了个招呼,章惇也对他一笑,然后悄悄的商议了几句,这时紫宸殿就在眼前,于是一帮人一起进入到大殿之中。

    因为赵煦年幼,所以平时的小朝会他可以不参加。但是像今天这种比较隆重的大朝会,赵煦却必须到场,而且因为高太后垂帘听政的原因,整个紫宸殿的布置也十分有趣,赵煦坐在龙椅上。而高太后则是坐在他的对面,大臣们站在赵煦与高太后的中间,当朝会开始时,大臣们先是给赵煦行礼,然后再转过来与高太后商议政务。

    每次的大朝会都十分的热闹,六参官们五天才能上朝一次,所以每次他们都会有许多道奏折呈上,然后再根据他们的奏请的内容商议,不过今天的情况却有些不一会,大朝会刚一开始,就见身为宰相的苏颂就抢先站出来道:“太后,臣有要事禀报!”

    “苏卿不必多礼,你有何事禀报?”高太后的声音从珠帘后缓缓的传出道。

    “启禀太后,臣接到南方越州的急报,当年的交趾作余孽四处做乱,不但使得越州的政局不稳,甚至连临近的琼州和占州都受到影响,这三州关系到我大宋在南洋一带的安危,所以还请太后圣裁!”苏颂说着把袖子里的奏折摸出来呈递到上面道。

    所谓的越州正是以前交趾的故土,自从赵颜灭了交趾后,这里就成为大宋的越州,至于占州则是原来的占城,这两个州再加上造船与冶炼业发达的琼州一起,成为大宋去南洋的必经之路,现在越州的时局不稳,自然也就影响到南洋的安危。

    高太后听到苏颂的禀报也是神色一沉,若是放在十年前,她对南洋的安危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满朝的文武估计也没几个在意,但是自从赵颜去了南方后,竟然把下南洋的生意越做越大,而且还占据了南洋的一些岛屿,使得大宋的领土增加了不少,而且南洋丰富的物产也给大宋提供了不少的财政收入,据去年的统计,大宋国库收入中的一成都与南洋有关,千万别小看这一成,大宋的国库收入已经达到惊人的上亿贯,一成就是一千万贯,若是少了这笔收入,整个大宋立刻就会陷入到财政不足的危机之中。

    也正是因为上面的原因,所以高太后在看完奏折后,立刻对下面的群臣问道:“越州局势不稳,各位爱卿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高太后的话音落,只见司马光就第一个站出来道:“启禀太后,越州的局势不稳,无非也就是一些交趾的余孽作乱,只需派大军前去围剿就是了,刚好这几年我大宋太平日久,这对军队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老臣觉得可以抽调军队去越州平叛!”

    “不可!”司马光的话音刚落,就见章惇忽然站出来开口道,“启禀太后,臣以为司马相公的建议万万不可。”

    “为何?”司马光对章惇这种变法派一向都没什么好脸色,若非赵颜护着对方的话,恐怕他早就把章惇给贬到南洋做土人去了。

    “臣也认为司马相公之言有些不妥,其原因有三!”司马光的话音刚落,就见曾布也站出来开口道,看他与章惇一唱一和的样子,似乎是早就商量好的一般。

    “哦?哀家倒是想听一听曾尚书反对的三个原因。”这时高太后也开口问道,曾布现任户部尚书一职,虽说户部的职权被三司夺走不少,但依然属于朝堂上的重要职位之一。

    看到高太后开口,司马光也不得不暂时退下,然后只见曾布这时开口道:“启禀太后,臣反对的理由有三,第一是越州虽然已经归属我大宋统治多年,但那里气候湿热多雨,多瘴气疫病,而我大宋的军队多是北人,不适应当地的气候,若是去到越州,说不定一场疫病就能让军队减员一半。第二则是越州本来就属交趾旧地,民心也有些不稳,若是派大军前去,万一被交趾余孽暗中鼓动,很可能造成当地的百姓民心浮动,从而引发更大的乱子。”

    说到这里时,只见曾布长吸了口气接着又道:“至于最后一个理由,则是越州那里地形复杂,若是交趾余孽存心躲藏,哪怕是派大军到了那里也是无能为力,只会空耗国库,所以臣以为不宜派大军征讨,而是要以安抚为主!”

    “曾尚书所言极是,自从当年越王殿下平定越州之后,对于越州也曾经派驻过大军,并且亲自坐镇那里安抚民心,后来也一直呆在南方,这才使得越州一直相安无事,不过自从越王殿下回应之后,交趾的余孽这才看到机会,趁机作乱起来,所以臣以为想要解决越州的问题很简单,只需要麻烦越王殿下亲自跑一趟,只要越王一到,越州肯定会重新安定下来!”章惇这时也一本正经的开口道。

    不过章惇的话一出口,整个大殿立刻就安静下来,然后所有大臣都一起看向珠帘后的高太后,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擅自开口,因为赵颜当初主动把朝政大权交出来,再也不理会政务,可是现在章惇却要请赵颜再次出山,这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珠帘后的高太后听到章惇的话也是一愣,然后脸色也有些阴沉下来,因为她知道章惇是赵颜的人,现在对方却忽然提出要请赵颜出山,这到底是章惇自己的决定,还是赵颜在背后的指使?难道说赵颜在家中呆了几年后,已经有些不甘寂寞了吗?

    相比高太后的猜疑,坐在她对面的赵煦本来有些百无聊赖,群臣都面向高太后议事,也看不到他这边,所以他几乎都快无聊的睡着了,不过现在忽然听到章惇的话,却是让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猜测着自己三叔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不可!”正在大殿之上寂静无声之时,忽然只见司马光再次站出来道,“太后,越王平定越州固然功不可没,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陛下年幼,京城还需要越王殿下坐镇,实在不能轻易离开,所以臣以为对越州安抚可以,但却需要另派它人!”

    司马光做为帮助高太后夺权的主要人物,自然不希望赵颜出来搅局,所以他第一个反对也是在情理之中,而这也让高太后松了口气道:“司马相公所言极是,哀家也需要越王的协助,所以安抚的人选还是另议他人吧!”(未完待续。。)u

第八百三十三章 邢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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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太后虽然性格强势,但毕竟是个女人,对于越州那边的局势也不赞成派兵征讨,所以他也同样曾布的安抚之策,只不过站在她的立场上,肯定是不会同意让赵颜去越州的,刚好司马光也是同样的意见,于是她也就顺水推舟,让下面的大臣们再选一个安抚的人选。

    听到高太后的话,章惇与曾布却是相视一笑,他们早就料到高太后会如此说,不过接下来就没他们什么事了,按照之前的安排,应该轮到苏轼上场了。

    果然,只见前面有一些大臣推荐了几个人选,但都不是特别适合,这时苏轼终于站出来道:“太后,当初越王殿下平定越州,在越州的威望极大,所以臣以为最好是能够派一位皇族前去安抚,应该可以达到更好的效果。”

    苏轼的话一出口,立刻得到不少人的赞同,这些人有些是真心觉得苏轼说的有道理,不过更多的人却还是赵颜安排的,比如曾布与章惇两人,另外还有苏颂,他们都是第一个点头,而以他们在朝中的影响力,自然带动更多的人赞同。

    高太后对苏轼也十分敬重,听到他的话也同样觉得很有道理,不过她很快又皱起眉头道:“苏学士说得倒是有理,只是该派哪位皇族前去呢?”

    看到连高太后也赞同派皇族前去,持其它意见的大臣也不再争执,开始苦思该派谁去,说起来这个前去安抚的皇族身体不能太低,否则还不如派个大臣去,身份高的皇族倒是有不少,但大都年纪比较大,越州距离开封又太远。万一人没到地方死在半路上,不但耽误事情,而且也不好交待,所以一时间还真不太好挑选这个人选。

    “启禀太后,臣有一人推荐!”正在这时,忽然只见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官员站出来道。而当章惇与曾布等人看到这个人时,全都是暗自一笑,他们之前的表演全都是为了引这个人出来,之前他们还有些担心这个人不上钩,现在总算可以放心了。

    “哦,不知邢左司推荐何人?”高太后看到这个中年官员当即也开口问道,这个官员名叫邢恕,官拜左司员外郎,这个人也许后世知道的人不多。但他却是与蔡确、吕惠卿等人一起名列《奸臣传》中的人物,不过相比之下,蔡确与吕惠卿等人被列入《奸臣传》多少有些冤枉,毕竟他们主要是受到变法的牵连,但是邢恕这个人却是个坚定的守旧派,但他依然与蔡确等人一起被列入奸臣传,由此可知此人的品行。

    “启禀太后,臣以为派去安抚的皇族身份绝对不能低。至少也要与越王身份相当的人,这样算来。朝中也只有魏王与益王最为合适,不过听说益王一直醉心于医术,从来没有理会过朝政,所以臣以为应该派魏王前去安抚越州!”这时只见邢恕面不改色的开口道,赵顼死后,赵颢与赵頵的封号都发生了变动。唯独赵颜拒绝改变封号,因为越王的封号还是当初他方动向赵顼要来的。

    看到邢恕提议由赵颢前去安抚越州,章惇与曾布等人再次相视而笑,因为邢恕的话正中他们的下怀,说起来邢恕此人一直与赵颢走得很近。当初赵顼重病之时,虽然宫中一直封锁消息,但邢恕却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于是一个劲的撺掇赵颢进宫,赵颢对此也更是热心,天天往高太后那里跑,可惜后来赵顼把赵颜诏回来,赵颢立刻就老实了。

    不过就算是赵颢争皇位的打算没能成功,但也并没有影响到邢恕与赵颢之间的关系,赵颢表面上呆在家里一心读书,但却经常接见邢恕,通过邢恕他也可以了解到朝堂上的动向,顺便拉拢一些人,而邢恕则是充当着一个谋士的角色,为赵颢出谋献策,至于目的无非也就是想要争权,当然若是能够扶持赵颢登上皇位就更好了。

    现在邢恕站出来推荐赵颢去越州,其实是有他的私心,因为他知道赵颢与赵颜最大的差距就是对朝廷没有立下任何功劳,这也使得他在朝堂上没有任何的威望,现在越州那边局势不稳,这在邢恕看来绝对是个好消息,只要让赵颢去那里转一圈,无论有没有效果,回来后都是一份功劳,另外南洋一带也越来越重要,以前赵颜在那里,他们想插手也没办法,不过随着赵颜的离开,南洋就成了无主之地,刚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插手南洋。

    高太后听到邢恕提议让自己的二儿子去越州,脸上也露出迟疑的神色,毕竟她一共也就两个亲生儿子,赵顼英年早逝,所以她对赵颢也就格外的疼爱,一想到要把赵颢派到越州那么遥远的地方,而且听说那边又太过炎热,这让高太后一时间也些拿不定主意。

    “太后,臣以为邢左司所言极是,魏王与先皇、越王都是兄弟,身份尊贵之极,若是有他前去越州,定然可以稳定越州!”这时只见又有一个身材微胖的官员站出来道,这个人名叫周傅,平时与邢恕、赵颢也走的很近,看样子他也明白邢恕推荐赵颢去越州那里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所以也站出来支持。

    “太后,若是魏王前往越州,臣愿意陪同魏王一同前往,协助魏王平定越州!”这时只见邢恕再次开口道,想要插手南方,光靠赵颢一个人可不行,所以他才提出亲自跑一趟。

    邢恕与周傅这么一表态,其它被赵颢拉拢的官员也纷纷表示附和,最后连司马光也认为让赵颢跑一趟十分合适,毕竟同样是皇子,当初赵颜能够把交趾平定,现在赵颢仅仅是安抚一下越州,肯定没什么问题。

    看到群臣的意见一致,高太后也不好反对,另外她也觉得让赵颢出去走走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他比赵颜还大一点,赵颜能够做成的事,自己的儿子肯定可以做得更好。有了这种想法,最后高太后也终于点了点头,这件事终于就这么定下来了。

    大朝会结束后,赵颢肯定要被诏进宫一趟,这时邢恕主动请缨前去魏王府,说起来当初赵顼刚登基时,赵颢也已经成婚了,但却依然住在宫里,原因是高太后不舍得这个儿子出宫,这让赵顼还有些不满,后来还是一些朝臣在朝堂上提出让赵颢出宫,这才让高太后在宫外给赵颢建了一座豪华的魏王府,相比赵颜那座夏天动不动就闹水患的越王府,这座魏王府可就要强多了,不但就在皇宫边上,而且占地面积也大,建造的自然十分奢华,由此就可知高太后是如何的偏心。

    邢恕来到魏王府时,赵颢正坐在书房里看书,他喜欢读书的事倒不是假的,可惜无论他读再多的书,都无法与赵颜的博学相比,这也是让赵颢最为郁闷的地方,他实在想不通整天不读书的赵颜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那些学识?

    “殿下,好消息啊!”邢恕是魏王府的常客,所以也不用禀报,直接就闯进书房一脸喜色的大叫道。

    “哦?什么事情让和叔兄如此高兴?”赵颢看到邢恕进来也不禁笑道,只见赵颢今年三十多岁,身材高大长相儒雅,若是细看的话,可以看出他与赵顼、赵颜都有些相似,毕竟都是兄弟,虽然母亲不同,但他们的相貌都有点偏向于赵曙,只不过赵颢可能是读书太多,身上总有股阴柔之气,这点与赵颜的阳光开朗截然不同。

    “大好事!今天在朝堂上……”邢恕表现的十分兴奋,当下把今天朝堂上的事情讲了一遍,特别是把最后他主动推荐赵颢去越州安抚的事情着重讲了一遍,以突出自己的功劳。

    不过赵颢听完邢恕的话却是紧紧的皱起眉头,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本道:“和叔兄,去越州安抚一帮化外之民有什么好的?而且我听说越州气候炎热,瘴气疫病横行,一不小心就可能死在那里,我去那里岂不是要冒很大的风险?”

    听到赵颢如此说,邢恕也不由得暗叹一声,心想赵颢其它的方面都好,就是有些胆小怕事,哪怕是想要争位也都做得偷偷摸摸的,平时更是不肯冒一点风险,这点可比赵颜差远了,当初赵颜可是主动去了南方,而且还一手把南洋的贸易给发展起来。

    当然上面这些邢恕自然不敢说出来,所以他只能无奈的对赵颢劝道:“殿下,越州那里的环境虽然恶劣了一点,但若是能够平定那里的局势,对于殿下来说将是一件不小的功绩,可以极大的增强殿下在朝堂上的声望,另外自从越王回到京城后,对南洋一带的影响肯定会减弱,这时若是殿下能够趁虚而入,掌控南洋的局势,这对殿下来说将是一个天大的好处啊!”

    “这个……”听到邢恕如此说,赵颢也不禁有些迟疑,他对赵颜是即嫉妒又羡慕,知道赵颜能有今天的地位,主要就是因为他背后拥有巨大的实力,其中南方到南洋的海贸正是其中之一,若是自己能够把海贸给抢到手中,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日后也能拥有像赵颜那样的实力?(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一八章 魏王赵颢

    李谅祚的死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高太后得到下面的禀报后,甚至都没有与几位相公商议,直接就指派礼部的官员给李谅祚办了一个草草的葬礼,至于安葬李谅祚的地方却十分有趣,高太后亲自指定的地点,竟然就在赵曙的永厚陵中。

    对于大宋的臣子而言,能够与皇帝陪葬在一起是一种无上的荣耀,每位帝王的丘陵里都有大片的陪葬区,只不过对于李谅祚这位西夏原来的帝王来说,陪葬在赵曙的陵墓旁却是一种无比的屈辱,因为他就你是赵曙的陪葬品一样,后世人见到他的陵墓时,第一个就会想到赵曙灭掉西夏的功绩。

    说来也是巧了,就在李谅祚刚刚安葬,一直寄住在赵颜那里的黄五德也终于不行了,毕竟他年纪本来就不小了,再加上太监因为身体的缺陷,一般的寿命都不长,所以黄五德能够熬到今年的冬天已经十分不错了,而且他走的时候十分安详,头天晚上还让人给他准备了热水,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等到第二天照顾他的人叫他起床时,却发现黄五德已经安安静静的离世了。

    当下人跑来向赵颜禀报黄五德的消息时,他听后把自己关到书房里,等到再出来时,两只眼睛却已经变得红肿,也许在别人看来,黄五德的身份并不怎么光彩,但是在赵颜看来,黄五德却是一个难得的老朋友,现在连他也走了,他身边的老朋友又少了一个。

    对于黄五德的葬礼,赵颜是亲自出面操办的,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大都是皇城司的一些老人,另外赵颜还亲自进宫求见高太后,经过她的同意。终于为黄五德争取一个在赵曙的永厚陵中陪葬的名额,说起来黄五德的功劳并不比任何一个大臣小,但是他是个太监,本来是没有资格进陪葬区的,但奈何赵颜的面子大,就连高太后也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

    黄五德下葬那天。赵颜带着家人都去了,虽然妻子儿女们都在旁边,但是当看到黄五德的棺椁被抬进墓室里时,他也禁不住再次泪流满面,赵颜与薛宁儿的儿子赵信与黄五德的关系最好,平时经常跑去黄五德那里听他讲故事,现在看到黄五德去世,也是哭得喘不过气,谁劝都没用。而且葬礼结束了还不肯走,最后还是赵颜劝了几句,这才把赵信劝回去。

    就在黄五德葬礼结束的第二天,赵颜在书房中接见了一个皇城司的人,只见这人身材干瘦,长相也十分普通,扔到人堆里属于根本找不到的那种,不过他唯独与常人不一样的则是这个人少了一条手臂。其实这个人也是赵颜的老熟人,那就是当年随同他一起流落到女真人那里的许山。他的手臂也是在女真人那里丢的。

    本来许山就是皇城司的人,后来随同赵颜从女真人那里回来后,赵颜担心他少了条手臂不方便呆在皇城司,于是就给他在军校中安排了一个教官的职位,专门教授学员们一些与情报有关的课程,不过后来许山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在皇城司。于是就再次回到皇城司,经过这些年的努力,以及赵颜的扶持,许山现在也是皇城司的大头目之一,而且他与薛狼不同。这些年他一直呆在京城,对于京城的事务最为熟悉。

    “殿下,已经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了!”只见许山向赵颜躬身行了一礼道,一张精瘦的脸上也满是严肃之色,前段时间赵颜发现有人在背后挑拨自己与赵煦之间的关系,所以才让人知会一下许山,让他暗中的查探一下,现在总算有了结果。

    “是谁?”赵颜这时也是沉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是有人敢主动招惹他,那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是……”许山这时迟疑了一下,接着这才开口道,“是魏王!自从先皇去世后,魏王就经常找理由入宫,以前只是去太后那里请安,但是前段时间忽然开始接近陛下,据陛下身边的人说,魏王曾经在陛下面前讨论过殿下!”

    “二哥?原来是他!”赵颜听到许山的话也有些意外,魏王是他二哥赵颢的封号,说起以前赵顼在世时,赵颢表现的倒是十分老实,每天把自己关在家里读书写字,似乎对外界的事一点也不关心,但是等到赵顼去世后,赵颢就表现的有些异常了,不但频繁进出皇宫,而且还主动结交一些大臣,只不过赵颜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挑拨自己与赵煦之间的关系。

    “殿下,魏王这段时间十分活跃,不但经常出入宫中,而且还结交大臣培植势力,恐怕是有什么想法啊!”这时许山再次开口道,他与赵颜出生入死过,这几年又极受赵颜的重视,所以有些话他说起来也没什么顾忌。

    赵颜听到这里也露出沉思的表情,过来片刻这才开口道:“许山,你能不能监视我二哥平时的动向?”

    听到赵颜的这个问题,许山却是露出一脸难色,过了片刻之后这才开口道:“殿下您也知道,皇城司完全听命于皇家,一般没有特别的命令,皇城司是绝对不能监视皇族中人的,之前我帮殿下调查一下魏王的行踪也只动用一些自己信得过的人手,若是让人监视魏王的话,恐怕会被别人察觉,万一把这件事捅到上头,我倒是不怕,就怕连累到殿下身上。”

    许山倒不是有意推脱,而是事实就是如此,皇城司现在的大头领是高太后的人,内部也被高太后安插了不少人手,许山虽然是几个大头目之一,但他们这些大头目之间也是明争暗斗,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给搞下去。

    赵颜也知道许山的难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同时这也让他又想到黄五德,当初黄五德主管皇城司时,只要他开口,什么样的情报都可以拿到手,要办的事情也只需要吩咐一声就会办得妥妥贴贴,哪里会像现在这么束手束脚。

    想到上面这些,赵颜也不禁叹了口气,当然又询问了一下许山一些关于赵颢这些天的动向,然后这才让他回去,至于赵颜自己则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坐了许久,一直在考虑着赵颢这样做的目的。

    对于赵颢这位二哥,赵颜平时虽然与他交往不多,但也知道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而且赵颜还知道,当初赵顼还在世时,也同样不怎么喜欢赵颢,别看他们两人都是高太后的儿子,但是赵顼反倒是与赵颜的关系最好。

    赵顼之所以不喜欢赵颢,主要还是赵颢此人的性格有些阴沉,表面上赵颢一心只喜欢读书,每天呆在家里闭门不出,但实际上在赵颜他们四兄弟中,就数他对皇位的事最为上心,当初赵顼还是皇子时,赵颢就在赵曙面前表现的十分活跃,只是赵曙一心培养赵顼做接班人,这才让赵颢慢慢的死了心。

    当然若仅仅是因为赵颢对皇位有兴趣的原因,以赵顼的脾气还不会那么不喜欢自己这个弟弟,主要还是因为赵颢这个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上好像表现的超然物外,但其实暗中经常做一些小动作,这让赵顼大为不喜。

    另外赵颜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在赵顼最后病重之时,忽然有一天让人给赵颢送去不少书,并且叮嘱他好好的在家读书。这件事在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赵顼对赵颢这个弟弟的关心,但其实背地里的意思是警告他好好的呆在家里,不要暗中捣乱,后来赵顼把赵颜诏回,还特意叮嘱过他要小心赵颢,万不可让皇位落到赵颢手中,因为赵顼知道自己那二弟根本不是做皇帝的料,一来他没有帝王的气度,二来也没有帝王的才能。

    “看来二哥他还是不死心啊!”赵颜这时自言自语道,赵颢现在这么活跃,无非就是看到自己的亲娘高太后掌权,而赵煦的年纪又小,最关键的是赵颜退下来不管事,这对他来说自然是个绝佳的机会。

    不过从赵颢挑拨赵煦与自己之间关系的这件事上,赵颢也许并非是冲着皇位来的,毕竟赵煦已经做了三年皇帝了,他未免有胆子敢对赵煦做什么,所以对于他来说,很可能是想提前与赵煦打好关系,好为日后做准备,只不过他看到赵颜与赵煦的关系这么亲近,所以才暗中挑拨,这样他才更有机会接近赵煦,甚至取代赵颜与赵煦之间的关系。

    想明白了赵颢的打算,赵颜也是长舒了口气,不过这也让他对赵颢更加鄙视,估计他也只懂得用这种些背后搞鬼的小伎俩。不过赵颜这时转念又一想,赵颢的这些小伎俩虽然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但若是放任他这么搞下去,也足够让人感到恶心的,看来得想个办法给赵颢一点警告,免得他再给自己添一些恶心事。(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三十四章 赵颢离京

    越王别院的前花园暖阁中,赵颜坐呵呵的坐在那里,苏颂、苏颂、曾布与章惇四人也都在这里,五个人面前摆放着丰盛的酒宴边吃边聊。

    “殿下,魏王已经随同邢恕入宫,据见到他的人都说,魏王是满面春风,看来他这次也是打定主意要去越州了。”这时只见章惇举起酒杯笑呵呵的道,那天朝堂上越州局势不稳的事完全是他们设下的圈套,为的就是引赵颢离京。

    “我那个二哥一直对皇位都不死心,而且又喜欢在暗中搞鬼,让他去南方吃点苦头也好!”赵颜这时也是笑呵呵的道,在座都是他的心腹和朋友,之前已经知道了赵颢暗中挑拨赵颜与赵煦关系的事,再加上他们也都不希望皇位再有什么风波,所以自然不愿意看到赵颢在朝堂上兴风作浪。

    “殿下,越州之事虽然是为了引魏王离京,但那里局势不稳也是事实,若是魏王去了那里不能安抚民心的话,说不定会让越州的局势恶化,到时可就不好收拾了啊!”这时苏颂忽然有些担心的开口道,他身为大宋的宰相,考虑事情自然也更顾全大局一些。

    “这个无妨,其实对于那些交趾余孽,我也一直没有放松警惕,早就想把他们一网打尽了,只是他们也十分狡猾,一直窝在丛林里不出来,这次他们终于忍不住跳出来,刚好一并解决了,免得日后再为这些人操心。”赵颜听到苏颂的话却是大笑一声道。

    他虽然离开了南方,但对南方的掌控却丝毫没有放松,比如越州这件事,呼延平与呼延庆兄弟就已经带兵到了琼州,严密着监视着越州的变化,只等交趾余孽全都跳出来后。他们的大军就会立刻杀到,彻底的解决越州的隐患。

    听到赵颜如此说,苏颂这才放下心来。接下来几个又讨论了一下朝中的一些大事,比如这段时间最有名的就是吕公著重病垂死的事,说起来吕公著也是旧党中的一个中坚人物,因反对新法被贬到外地。高太后掌权之后将他诏回,拜门下侍郞,进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与司马光同心辅政,只不过今年吕公著已经七十多岁了,入冬后又得了一场大病,现在还卧床不起,据说很难熬过这个冬天了。

    吕公著是朝中几们宰相之一。他若是去世,肯定要有人补他的空缺,对此无论是曾布还是章惇都是虎视眈眈,不过他们两个属于变法派,以高太后对变法派的偏见,以及司马光对变法派的厌恶,估计他们两个想要拜相的可能性极小。

    “其实不仅仅是吕相公,殿下您可能还不知道司马相公的身体恐怕也支撑不住了!”正在这时。只见苏颂这时忽然叹了口气开口道。

    “子容兄何出此言,今天朝会之时。我看司马相公似乎还是精神抖擞的样子,并没有什么病态啊?”苏颂的话音刚落,苏轼就抢先开口道,他与司马光的政见虽然有分歧,但彼此的交情却是不错,所以听到苏颂的话也不由得有些着急。

    赵颜听到苏颂的话也同样一愣。然后盯着苏颂等他的下文,只见苏颂这时再次叹息一声道:“其实早在两年前,陛下刚刚登基后不久,司马相公就因心疾而发病,当时差点没能救过来。幸亏曹神医的救治,终于保住一命,不过他的心疾根本无法根除,只能每日以药物缓解,但是这段时间他的病情却愈加严重,前几天在觐见太后时忽然晕倒,不过被太后封锁了消息,再加上司马相公的心疾没有发作时与平常人无异,所以外人才没有察觉。”

    赵颜听到这里也是一愣,以他的理解,司马光的心疾很可能就是心脏病,这种病最怕的就是劳累和饮食不规律,可是以司马光的身份,平时处理政务加班加点都是常事,忙起来根本没有时间吃饭,如此一来自然只会让病情越来越重。

    听到苏颂的话,苏轼脸上也露出悲戚之色,不过曾布与章惇却是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几分庆幸,因为自从司马光上任之后,对他们这些变法派也是大肆打压,所以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自然恨不得司马光早死。

    “看来今年的冬天真是难熬啊!”赵颜这时也有些感慨道,因为他想到之前去世的古天杰和黄五德,另外还有李谅祚,现在又有司马光与吕公著随时都可能去世,无论这些人是敌是友,他们都算是赵颜的故人,现在这些人一个个离开人世,这让赵颜也有种悲凉的感觉。

    酒宴散去之后,赵颜亲自将苏颂这些人送出府门,然后独自一人来到书房,回想起自己穿越后这十几年的生活,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般,让赵颜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夫君想什么呢?”正在这时,只见书房门被打开,然后曹颖一脸微笑的走进来道。

    “噢,没什么!”赵颜看到曹颖进来,立刻从发呆中清醒过来道,无论生活是否是一场梦,至少眼前的这个女子都是自己心爱的妻子,另外还有薛宁儿、欧阳婉灵她们,以及自己的那些儿女们,他们就是自己生活的动力。

    曹颖也看出赵颜刚才似乎在想些什么心事,不过赵颜不说,她也就没有追问,转而开口笑道:“夫君,今日你请苏颂他们前来饮酒,恐怕咱们那位二哥已经落入到你们的圈套之中了吧?”

    “娘子神机妙算,二哥已经进宫见过太后了,估计这两天就会有正式的任命。”赵颜这时也是笑呵呵的道,他给赵颢设计圈套的事并没有瞒着曹颖,事实上这件事他最开始就是与曹颖商议,然后在曹颖的建议下,赵颜才决定将赵颢骗出京城,只要赵颢去了越州,那么短时间内就别想回来,而京城少了他,赵颜也就不用担心有人在背后使绊子了。

    “咯咯,不知夫君打算用什么手段对付魏王?”曹颖这时再次笑着开口道,虽然是她提议的将赵颢调出京城,不过她也只是指点一下大方向,具体的事情还是由赵颜与别人商议,所以她对这件事知道的也不多。

    “嘿嘿,这次我可是给二哥准备了不少大餐,等他去了就等着慢慢品尝吧!”一听曹颖问起这个问题,赵颜也禁不住阴险的一笑道,虽说他给赵颢准备的这些大餐不会出人命,不过赵颢恐怕要吃不少的苦头,另外也别想在短时间内回来了。

    与此同时,赵颢却在兴高采烈的准备着自己的南行事宜,本来他对这件事还有些迟疑,不过经过邢恕的劝说后,他也发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若是此行顺利的话,不但可以增加自己的威望,同时也能增强自身的实力,等到他再次回到京城之时,肯定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到时自己再多去母亲高太后那里多走动一些,他日也并非完全没有希望夺回皇位。

    几天之后,朝廷正式下旨,册封赵颢为越州安抚使,邢恕则为副使,另外还有随行的不少官员,而高太后为了赵颢的安全,甚至还派出一支三千人的禁军做为护卫,万一越州的局势不可收拾之时,也可以用这支军队平叛,可以说考虑得十分周到。

    拿到圣旨之后,赵颢立刻急不可耐的率领队伍离开了京城,说起来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京城,只不过他一心想要快点赶到越州,所以根本无心欣赏沿途的风景,只不过他却不知道,这一去将使得他落入到一个大泥潭之中,想要脱身都不太可能了。

    赵颢离开京城之后,赵颜的生活再次恢复到平静之中,被他视为最大威胁的完颜部已经被打得半残,现在估计正在长白山的深山老林里挣命,辽国也已经半废,耶律浚早就没有了当初时的锐气,现在只知道吃喝玩乐,变得与他父亲耶律洪基没什么两样,这也使得大宋在外部几乎没有什么威胁。朝堂上他又刚刚把赵颢支走,高太后也不会轻易招惹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颜这段时间过得十分舒心,甚至还抽出一段时间亲自参与了东京到洛阳的铁路规划,之前王殊与沈括已经把火车给研制出来,并且投入实用,而东京到洛阳则是世界上的第一条铁路,只不过这条铁路完全是由赵颜私人出资修建,当然日后铁路上的收益也归他的越王府所有。

    转眼间就到了年底,再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越王府上下也变得十分热闹,不但府中要做好过年的准备,另外还有无数的人前来拜访,府门前也是人来车往好不热闹,当然赵颜不可能所有人都接见,很多人都只图能够被请进府中喝口茶,这样就足够让他们感到脸上有光了。

    这天下午,赵颜接见了几个前来拜访的亲朋好友,然后正准备打算回去,却没想到又接到一份拜贴,只是当看到这份拜贴时,赵颜却是一愣,然后摸着下巴自语道:“他们怎么又来了?”(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三十二章 三大朝会

    年关将近,东京城比以往也更加的繁华,大清早东方的太阳才刚露出一线,街道上就已经十分的热闹,早起的并不仅仅只有一些卖力的下苦人,另外还有大宋的高官,今天是大朝会的日子,他们也要进宫参加朝会。

    苏颂坐在马车里,手捧着暖炉脑子中考虑着今天要上朝的事,前几天越王赵颜来找他,两人商议了一件大事,这件能否做成就看今天他与其它几人的表现了。想到这里,苏颂禁不住伸手摸了摸袖子中的那道奏折。

    前段时间陈升之终于从相位上退了下来,于是苏颂补了他的缺,正式成为大宋的宰相之一,同时也是赵颜在朝中的代言人,不过赵颜轻易不会让他们帮自己做什么,一切只需要按照他们本心去做就行了,不过这次却是个例外。

    马车进到宣德门,一直来到大庆门外,苏颂这才下了马车,正准备赴紫宸殿参加大朝会,却没想到刚一下马车,却看到苏轼正笑呵呵看着他,这让苏颂当下也是笑着上前道:“子瞻,你今日来得很早啊!”

    “哈哈,我来这么早就是为等你这位宰相啊!”苏轼当下也是笑道,他与苏颂当初在军器监时就是老朋友了,而且又在琼州那里共过事,彼此间的交情自然十分深厚。

    大庆门距离紫宸殿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所以苏颂与苏轼就结伴而行,边走边聊一些政务,周围也有不少官员前来参加大朝会,遇到相熟之人时也彼此打个招呼。按照大宋的规矩,每五日举行一次大朝会,在紫宸殿举行。而每日则举行一次小朝会,也叫内朝会,则是在垂拱殿举行,当然能够参加内朝会的都是比较重要的官员,称为常参官,也叫日参官。而能够参加大朝会的人官员则被称为六参官,因为大朝会每月只举行六次。

    “子容兄,殿下交待的事情你可准备妥当了?”等到周围没什么人时,苏轼这才小声的询问道,前几天赵颜与他们这些人都通了下气,所以他也知道今天要做的事。

    “放心吧,奏折已经准备好了,等下我亲自呈给太后,剩下的事情就看那两位的了。”苏颂说到这里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苏轼,结果苏轼顺着苏颂的目光看去,却只见前面有两个官员正在一边走一边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虽然只是后背,但是苏轼依然可以分辨出,这两人正是章惇与曾布,他们正是赵颜在朝中仅次于苏颂的代言人。

    章惇是苏轼的好友,虽然以前变法时两人的立场不同。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两人关系,所以这时见到对方。苏轼也就上前与章惇打了个招呼,章惇也对他一笑,然后悄悄的商议了几句,这时紫宸殿就在眼前,于是一帮人一起进入到大殿之中。

    因为赵煦年幼,所以平时的小朝会他可以不参加。但是像今天这种比较隆重的大朝会,赵煦却必须到场,而且因为高太后垂帘听政的原因,整个紫宸殿的布置也十分有趣,赵煦坐在龙椅上。而高太后则是坐在他的对面,大臣们站在赵煦与高太后的中间,当朝会开始时,大臣们先是给赵煦行礼,然后再转过来与高太后商议政务。

    每次的大朝会都十分的热闹,六参官们五天才能上朝一次,所以每次他们都会有许多道奏折呈上,然后再根据他们的奏请的内容商议,不过今天的情况却有些不一会,大朝会刚一开始,就见身为宰相的苏颂就抢先站出来道:“太后,臣有要事禀报!”

    “苏卿不必多礼,你有何事禀报?”高太后的声音从珠帘后缓缓的传出道。

    “启禀太后,臣接到南方越州的急报,当年的交趾作余孽四处做乱,不但使得越州的政局不稳,甚至连临近的琼州和占州都受到影响,这三州关系到我大宋在南洋一带的安危,所以还请太后圣裁!”苏颂说着把袖子里的奏折摸出来呈递到上面道。

    所谓的越州正是以前交趾的故土,自从赵颜灭了交趾后,这里就成为大宋的越州,至于占州则是原来的占城,这两个州再加上造船与冶炼业发达的琼州一起,成为大宋去南洋的必经之路,现在越州的时局不稳,自然也就影响到南洋的安危。

    高太后听到苏颂的禀报也是神色一沉,若是放在十年前,她对南洋的安危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满朝的文武估计也没几个在意,但是自从赵颜去了南方后,竟然把下南洋的生意越做越大,而且还占据了南洋的一些岛屿,使得大宋的领土增加了不少,而且南洋丰富的物产也给大宋提供了不少的财政收入,据去年的统计,大宋国库收入中的一成都与南洋有关,千万别小看这一成,大宋的国库收入已经达到惊人的上亿贯,一成就是一千万贯,若是少了这笔收入,整个大宋立刻就会陷入到财政不足的危机之中。

    也正是因为上面的原因,所以高太后在看完奏折后,立刻对下面的群臣问道:“越州局势不稳,各位爱卿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高太后的话音落,只见司马光就第一个站出来道:“启禀太后,越州的局势不稳,无非也就是一些交趾的余孽作乱,只需派大军前去围剿就是了,刚好这几年我大宋太平日久,这对军队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老臣觉得可以抽调军队去越州平叛!”

    “不可!”司马光的话音刚落,就见章惇忽然站出来开口道,“启禀太后,臣以为司马相公的建议万万不可。”

    “为何?”司马光对章惇这种变法派一向都没什么好脸色,若非赵颜护着对方的话,恐怕他早就把章惇给贬到南洋做土人去了。

    “臣也认为司马相公之言有些不妥,其原因有三!”司马光的话音刚落,就见曾布也站出来开口道,看他与章惇一唱一和的样子,似乎是早就商量好的一般。

    “哦?哀家倒是想听一听曾尚书反对的三个原因。”这时高太后也开口问道,曾布现任户部尚书一职,虽说户部的职权被三司夺走不少,但依然属于朝堂上的重要职位之一。

    看到高太后开口,司马光也不得不暂时退下,然后只见曾布这时开口道:“启禀太后,臣反对的理由有三,第一是越州虽然已经归属我大宋统治多年,但那里气候湿热多雨,多瘴气疫病,而我大宋的军队多是北人,不适应当地的气候,若是去到越州,说不定一场疫病就能让军队减员一半。第二则是越州本来就属交趾旧地,民心也有些不稳,若是派大军前去,万一被交趾余孽暗中鼓动,很可能造成当地的百姓民心浮动,从而引发更大的乱子。”

    说到这里时,只见曾布长吸了口气接着又道:“至于最后一个理由,则是越州那里地形复杂,若是交趾余孽存心躲藏,哪怕是派大军到了那里也是无能为力,只会空耗国库,所以臣以为不宜派大军征讨,而是要以安抚为主!”

    “曾尚书所言极是,自从当年越王殿下平定越州之后,对于越州也曾经派驻过大军,并且亲自坐镇那里安抚民心,后来也一直呆在南方,这才使得越州一直相安无事,不过自从越王殿下回应之后,交趾的余孽这才看到机会,趁机作乱起来,所以臣以为想要解决越州的问题很简单,只需要麻烦越王殿下亲自跑一趟,只要越王一到,越州肯定会重新安定下来!”章惇这时也一本正经的开口道。

    不过章惇的话一出口,整个大殿立刻就安静下来,然后所有大臣都一起看向珠帘后的高太后,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擅自开口,因为赵颜当初主动把朝政大权交出来,再也不理会政务,可是现在章惇却要请赵颜再次出山,这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珠帘后的高太后听到章惇的话也是一愣,然后脸色也有些阴沉下来,因为她知道章惇是赵颜的人,现在对方却忽然提出要请赵颜出山,这到底是章惇自己的决定,还是赵颜在背后的指使?难道说赵颜在家中呆了几年后,已经有些不甘寂寞了吗?

    相比高太后的猜疑,坐在她对面的赵煦本来有些百无聊赖,群臣都面向高太后议事,也看不到他这边,所以他几乎都快无聊的睡着了,不过现在忽然听到章惇的话,却是让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猜测着自己三叔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不可!”正在大殿之上寂静无声之时,忽然只见司马光再次站出来道,“太后,越王平定越州固然功不可没,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陛下年幼,京城还需要越王殿下坐镇,实在不能轻易离开,所以臣以为对越州安抚可以,但却需要另派它人!”

    司马光做为帮助高太后夺权的主要人物,自然不希望赵颜出来搅局,所以他第一个反对也是在情理之中,而这也让高太后松了口气道:“司马相公所言极是,哀家也需要越王的协助,所以安抚的人选还是另议他人吧!”(未完待续。。)(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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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北宋闲王:
闲王非贤王,赵颜穿越成为北宋英宗的第三子,本来声名狼藉的他也没什么争名夺利的心思,一心想要做一个清闲的王爷,喝着小酒、品着美食,身边再有几个美女相伴就更完美了。
但是做为一个后世人,赵颜的言行举止在古代人中就像是夜晚的探照灯一样,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无论是他穿越时带来的各种物品,还是他自身的才能,都让赵颜在不经意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同时也在慢慢的改变着宋辽夏三国之间的局势,当多年后宋人再回头时,却发现自己的生活轨迹,已经被赵颜这位闲王给带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上。
北宋闲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北宋闲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北宋闲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