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百七十三章 雁秋21
在一处卖糖人的摊子前面蹲下，小满看着摊主的动作入了神。雁秋捧着糖炒栗子，时不时的吃上一两个。
姜蝉提醒她：“右上方的窗口，你的老熟人。”
雁秋也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她稍稍抬头，正好看到了柳素心的那张脸。她的旁边就是叶寒霜，此时叶寒霜正冲着她微微颔首。
再过去就是宋立泽，丫正冲着她挥舞着手臂，一点都不见外。
雁秋无奈，人家都冲她招手了，她能不去吗？
拍了拍小满的肩膀，雁秋告诉她自己去对面的酒楼了，小满捧着下巴：“姑娘，我多买几个，我一会儿就过去。”
雁秋：“行，那我等着，我要一个兔子。”
交代完了小晚，雁秋足尖轻轻一点，她的身子就像是风中漂浮的柳絮一般，轻飘飘的翻进了窗户。
“好功夫！”
江南尚武气息浓厚，雁秋这一手露出来，自然有识货之人。只是雁秋仅仅是昙花一现，他们想要再找也找不到人了。
小二过来给雁秋加了张椅子，柳素心倒了杯茶递过去：“一别三个月不见，雁秋姑娘还是和以前一样。”
雁秋懒洋洋的：“我确实没什么改变，但是我看柳姑娘的气色很好，想来这段时间调理的不错？”
柳素心：“确实调理的很好，多谢雁秋姑娘挂怀。雁秋姑娘在江南居住在哪里？不如跟我回柳家做客？当初就说过要好好感谢雁秋姑娘的，我父亲想当面向你表达谢意。”
雁秋：“跟你回去就不必了，我这个人自由惯了，也不喜欢麻烦别人。当初就说了，柳姑娘真想感谢我，那就给银子吧，一码归一码。”
柳素心无奈，雁秋还是一如既往的油盐不进。
她从荷包里摸出来两张银票：“这是两万两银子，雁秋姑娘您这段时间在江南的食宿我们柳家全包了。”
雁秋接过银票吹了口气：“真好，那我就多谢了。”
小满正好这个时候从窗户外翻了进来，她手里捏着六个糖画，“姑娘，你要的兔子我买来了……柳姑娘好，云烟姑娘，叶公子宋公子你们好。”
“请你们吃糖画。”将手里的糖画往宋立泽手里一塞，小满就凑到了雁秋的身边。她拿着是是一只小羊，那糖画比她的脸都大，小满啊呜就是一口，满足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雁秋笑道：“出息，姑娘我短了你的吃喝吗？就是个糖画至于吗？”
话虽然这么说，也没耽搁她开吃，看雁秋一口就咬掉了兔耳朵，宋立泽忽然笑出来。他看的果然没错，这个雁秋姑娘，其实内里最是恣意不羁。
小满靠在雁秋身边：“姑娘，我没有见过嘛，没见过的东西再怎么表现也不丢人。”
“是，你说的最有道理。”雁秋和小满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顺便嘀咕起了中午去哪儿吃饭的事情。
柳素心想了想：“下个月十八我和寒霜就要成亲了，不知那个时候雁秋姑娘还在不在江南？可一定要来喝杯喜酒沾沾喜气。”
雁秋：“喝喜酒啊？好啊，我这次会在江南逗留一段时间，柳姑娘你成亲我肯定不会错过。”
似乎没想到雁秋这么干脆就答应下来，柳素心还有点怔愣，因为以前她听得雁秋最多的就是拒绝。
小满：“姑娘就喜欢参加喜宴，之前天香楼内的姐姐们成亲的时候，姑娘是每个人家都去的。她说这叫沾沾喜气，以后自己的福气也会更好。”
宋立泽笑开：“确实，我也喜欢参加喜宴，看着别人幸福自己也觉得开心。尤其你们还是我最好的朋友，那种幸福更是双倍的往上涨。”
如果说这里面谁最懂雁秋的心思，肯定非姜蝉莫属。
“柳家办喜事，那些武林世家肯定要参加，你想见见沈冠华？”
雁秋：“没错，我想见见他，是非恩怨总要有个了结。虽然他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总要将主动权握在我的手里。”
“我不想当我真的见到他们的时候，主动去捏在别人手里。”
姜蝉：“那就去吧，不过看着叶寒霜和柳素心成亲，你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柳素心：“他们于我，就是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我看见他们甜甜蜜蜜，我确实一点感觉都没有。但让我祝福他们，我似乎又有些做不到。”
姜蝉：“人之常情罢了，没有几个人能够坦然的去面对自己曾经执着过的人。不过你已经做地很好了，雁秋，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我为你高兴。”
雁秋眨眨眼，忽然内心就有点酸楚：“也是因为姐姐你一直都在，若是你不在，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静平和。”
姜蝉叹气，难不成她还要在这个世界陪着雁秋百八十年？算了，就当是来休闲度假，顺便体悟学习了。
雁秋就此在江南盘桓下来，期间柳素心忙着备嫁，也不好经常出来，这不宋立泽和云烟就经常过来找雁秋，几人如今也算得上是朋友的关系。
宋立泽是个闲不住的人，这几日雁秋和小满还有云烟就跟在他后面，几乎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全都走了个遍。
这不好巧不巧的，还遇到了一次恶霸调戏美女的戏码，至于这主人公嘛，雁秋轻笑，不是沈冠华的长女沈玉珂还是谁？
话说也真奇怪，沈冠华是一介江湖人士，但是他的妻子杜氏却是出身名门。想当年她在杜氏手底下讨生活，雁秋的眼里划过一道暗光。
宋立泽素来玩世不恭，但是内心却还有一份侠义心肠。他吹了声口哨：“这是在当街调戏美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看着站在墙角处满面惊惧的沈玉珂，雁秋淡淡的移开视线。沈冠华虽然是个伪君子，但是那手剑术还是拿得出手的，就这么一个人，居然让自己的女儿成长为了一个柔弱千金。
想来这都是杜氏的功劳吧？
这不有了宋立泽插手，那些想调息沈玉珂的人也只能够灰溜溜的离开。沈玉珂冲着几人拜谢：“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
第一千八百七十四章 雁秋22
宋立泽大咧咧的摆手：“多谢就不必了，小姐下次出门的时候记得多带几个家丁。”
沈玉珂：“我记下了，只是我此次是偷跑出来的，能不能麻烦公子送我回去？”
宋立泽看了一眼云烟和雁秋，雁秋无可无不可：“我随意，看你的意思。”
她正好想要见见沈冠华呢，没想到机会就送到眼前了，话说这也未免太过于顺利了。
宋立泽狐疑，之前他们和雁秋遇到的时候，雁秋是能躲就躲，根本不愿意和他们一路同行。如今倒是奇怪了，她居然对这么一个大家闺秀这么好说话？
将这丝疑惑放到心底，宋立泽轻笑：“那小姐请吧，我们就送你到府上。”
秉持着男女大防，一路上就是云烟和沈玉珂聊天，指望雁秋去和沈玉珂套近乎，那还是算了吧！
沈冠华的大名在江南还是很响亮的，知道沈玉珂是沈冠华的女儿，宋立泽的面容也严肃了一些。只是这位沈大侠的女儿居然手无缚鸡之力，这也很奇怪啊。
沈玉珂当然看到了宋立泽等人的疑惑，她神色有点黯然：“我娘不喜女子习武。”
这话一说，大家就都明白了。
沈家距离也不远，走了约莫有一刻钟就到了。驻足在沈家外面，雁秋看了几眼这才移开视线。她上辈子在沈家生活了三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很熟悉。
如今故地重游，她依然心如止水。
沈家正因为沈玉珂偷跑出去而闹的人仰马翻，这不门房在看到平安回来的沈玉珂的时候，那叫一个喜形于外。
“快，快去禀报夫人，小姐回来了！”
不到几分钟，一大群人呼啦啦的涌到了前厅，为首的是一个满头珠翠的贵夫人。她拉着沈玉珂的手：“玉珂，你是要让为娘担心死吗？”
沈玉珂：“娘，我就是想出去看看，我一直闷在家里。对了，这次我出去遇到了几个不长眼的混混，幸好这位宋公子及时出现。娘，这位是宋公子，这位是云烟云姑娘，这位是……”
她介绍到雁秋的时候忽然卡壳了，因为一路走来她连雁秋的名字都不知道。
雁秋淡淡道：“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如今沈姑娘安全到家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小满脆生生道：“就是，沈姑娘，我们先告辞了。”
宋立泽也道：“确实，沈夫人，我们和令千金的相遇只是一个偶然，如今沈姑娘已经回府，我们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办。”
沈夫人挽留：“你们救了玉珂，我自该好好感谢你们才是，不如留下来用个便饭吧。”
宋立泽忙摇头：“不了，我们和友人约好了中午在聚贤楼吃午饭，就不在这里多打扰了。”
沈夫人向来会做表面功夫，如此这般再三挽留，宋立泽都是坚决推拒，这不她才将人送到了正门外。
宋立泽冲着沈夫人拱手：“告辞。”
路上云烟疑惑了：“我们什么时候和别人约好了在聚贤楼吃饭的？”
宋立泽瞟了一眼雁秋：“我这不是顺着雁秋的意思说的吗？雁秋，你似乎对这位沈夫人没什么好感。”
雁秋早就知道宋立泽心细如发，被他看出来也不稀奇。
“这位宋夫人杜氏，她对江湖人士可谓深恶痛绝，她素来会做表面功夫，和她一桌吃饭，我担心自己食不下咽。”
宋立泽探究的看着雁秋：“你比咱们还晚来江南，你怎么知道沈家的事情？”
雁秋淡淡道：“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中午不是去聚贤楼吃饭吗？我请客！”
宋立泽：“本来就应该你请客，你都富得流油了，哪里像我们，个个都两袖清风。”
雁秋挑眉，“两袖清风？昨天晚上是谁去如意坊赌钱的？我记得你好像赢了有五百六十两？”
宋立泽一个激灵：“你怎么知道？你都看见了？”
雁秋：“我看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觉，鬼鬼祟祟的，跟过去看了两眼。你出千的手法不错，跟谁学的？”
宋立泽无奈：“姑奶奶，你这也太厉害了，我这不是囊中羞涩，想去赚点零花钱吗？”
雁秋耸肩：“走吧，聚贤楼走起！对了，这次柳素心成亲，你们准备送什么礼物？”
宋立泽：“还没有想好，你打算送什么？”
雁秋想了想：“她不是喜欢弹琴吗？正好我手中有一架焦尾琴，就送她了，我也用不上。”
云烟：“焦尾琴，该不会是传说中的绿岫吧？”
雁秋：“就是绿岫，之前出去游历的时候偶然得到的。我又不是一个风雅的人，这名琴放在我手里也是积灰，不如送给真心喜欢它的人。”
好吧，那是雁秋收缴的一个大魔头的私库里的，这几年雁秋光是黑吃黑就已经富得流油，更不用说天香楼还给她带来了那么多的收益。
“姑娘，绿岫还在天香楼呢，柳姑娘成亲赶得及吗？”
雁秋：“自然赶得及，没几天就要送到了。”
云烟：“天香楼距离这里有千里之遥，雁秋姑娘就这么有自信？”
雁秋笑地很恣意：“当然，天香楼的产业并不只在北方，像我们中午要去的聚贤楼，那就是天香楼的产业，只不过没有挂天香楼的招牌而已。”
小满也是第一次知道：“姑娘，我们在江南还有铺子呢？”
雁秋捏了一把小满的脸蛋：“那是自然，姑娘带你出来，还能让你饿着肚子？像这样的店铺，天香楼还有许多，只是楼中知道的人为数不多而已。”
几人路上先聊着走进了聚贤楼，聚贤楼是一个女掌柜。她看着大约有二十三四岁的年龄，正在和客人结账。
在看到雁秋的时候，她一下子变得恭敬又柔顺：“姑娘，您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事先送个口信？我也好去安排姑娘住宿。”
看到这个女掌柜，小满就认出来了：“牡丹姐姐，原来你在这儿啊？你成亲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你，我好想你啊。”
雁秋抬手阻止这两人叙旧：“要叙旧的话一会儿楼上说，牡丹，给我们安排一间雅室，再上一桌聚贤楼的特色菜。”
第一千八百七十五章 雁秋23
牡丹：“好嘞，姑娘您楼上坐，天字一号房就是特意给姑娘您留着的。”
宋立泽和云烟就站在一边看着，在跟着牡丹进了雅室坐下后，牡丹才告退去了楼下继续处理酒楼事物。
他的眼神在酒楼内看了一圈，酒楼内的店小二个个身手麻利，看着都像是有功夫在身。至于那个牡丹掌柜的，言谈举止之间更是进退有度。
小满趴在栏杆上：“姑娘，牡丹姐姐看着很开心。”
雁秋：“能够出来做自己的事情，靠着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她当然开心。你若是愿意，你以后也可以出去开铺子，我也不拦着你。”
小满：“我才不要，我要一直跟着姑娘。”
云烟：“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的毕竟是少数，雁秋姑娘很胆大，居然敢将铺子交给她们打理。聚贤楼可是江南首屈一指的酒楼。”
雁秋喝了口茶：“也是牡丹有能力，其实许多女子她们的能力并不弱于男子，只是她们缺少了一个走出来的机会。”
小满眨着大眼睛：“姑娘，牡丹姐姐应该有小娃娃了吧？我们一会儿吃完饭去见见？”
宋立泽却不关注这些，他看了眼跑堂的小二们：“这些小二哥看着都像是学了功夫的。”
雁秋：“那是自然，他们基本都是流落在外的孤儿或者小乞丐，我们授予他们武艺，教导他们读书写字，让他们走出去不至于成为一个睁眼瞎。”
“若是他们愿意，他们也能够留在天香楼，当然他们需要付出自己的劳动。”
宋立泽沉默许久：“雁秋姑娘心怀大善，我自愧弗如。”
雁秋：“只是遇到了，就顺手做了，我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只是有的事情一抬手就能够做到，我也不会拒绝。有的时候你小小的一个举动，改变的有可能就是别人的一辈子。”
云烟：“如今才知道，雁秋姑娘才是真正做好人行好事，之前是我们多有误会。”
雁秋挑眉：“大家都是好人，我们就不互夸了。牡丹她相公的厨艺很好，今天可要好好尝尝，我还是当年在天香楼的时候吃过几次，一晃都两年没吃过了。”
宋立泽耳朵动了动，却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多问。雁秋今年不过十五岁，那她多久就掌管了天香楼？还将天香楼的摊子铺开了？
小满捧着脸：“我想吃窑鸡，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
雁秋：“窑鸡制作复杂，我们没有提前来，哪里会有？你若是想吃，以后再来就是，左右我们要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
小满：“就知道姑娘最好了。”
正说着话呢，几个小二哥上来了，为首的一个看到雁秋露出一个讨喜的笑容：“客官，上菜了。”
雁秋微微颔首，她的身份并没有广而告之，除了牡丹一家，没有人知道她是聚贤楼背后的东家。
小满吸溜了一下口水，她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没有窑鸡啊？那也没关系，以后再来吃。姑娘，这些菜还是以前的味道。”
她手快的给雁秋盛汤夹菜，在给雁秋碗里堆满后小满才开始吃自己的。
雁秋无奈，她是被小满当作小孩子给照顾了吗？
一顿饭自然吃地高高兴兴的，午饭过后，宋立泽和云烟也很有眼力见的不在聚贤楼多待。雁秋去视察产业，他们跟着后面像什么话？
这个点儿客人也走地差不多了，雁秋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对面的牡丹和她相公。
牡丹的相公沉默寡言，但是为人很老实可靠。这不在见过雁秋以后他就一直坐在一边，听着牡丹和雁秋说这几年的见闻。
“姑娘，这是我收集到的关于沈冠华的消息，您先看看？”
聚贤楼明面上是酒楼，暗地里牡丹还兼职收集江湖上的消息，并且定时传递到天香楼去。原本就打算这几天送走的，没想到雁秋居然来了江南。
雁秋接过那几张纸，却不忙着翻看而是先看了一眼牡丹：“你现在看着很好，看来刘成把你照顾的很细致。”
刘成抚着脑袋憨憨的笑出来，牡丹横了他一眼，在雁秋面前她可没有不好意思：“嗯，他确实很好，还没有谢过姑娘帮我们说和。”
雁秋托着腮：“我是看他那么大块头，整日来看你，于心不忍罢了。牡丹，我很高兴你走上了新的生活。”
牡丹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我舍不得离开天香楼的姐妹们，可是那里毕竟曾经有过我的伤痛。姑娘垂怜我，允许我离开那里。”
雁秋嗔怪：“瞎说，我可没有拘着你们，早就和你们说了，若是你们想要离开，天香楼不会强留，但是要确定你们会过地很好。世道就是这样，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在外面吃苦受累。”
牡丹：“知道姑娘照顾我们，姑娘，您对我们太好了。”
雁秋目光悠远了一瞬间：“我只是遵从别人的意思，做个善良的人。小满这丫头想吃窑鸡，刚刚还一直念叨。”
刘成摸着脑袋：“我早就在厨房备下了，晚上就有，晚上就有。姑娘，您上次给我的菜谱上的菜色我都研究出来了……”
剩下的他没说，只是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雁秋。刘成是个醉心于厨艺的人，当初他们离开天香楼的时候，雁秋从姜蝉那里讨了两本菜谱。
就是这两本菜谱才支起了如今的聚贤楼，这不看到雁秋过来，刘成的眼睛就亮了。
雁秋看了眼小满，小满从怀里摸出来一本菜谱：“姑娘之前一直让我收着，原来是给姐夫准备的。姐夫，你需要试菜员吗？我可以的！”
雁秋揉了她一把：“你就是想跟着后面蹭好吃的吧？客栈我们已经退了，这段时间我们都住聚贤楼里，你好好讨好你牡丹姐姐，你想要的全都有。”
刘成接过那本菜谱珍而重之的塞到怀里，“姑娘，我一定会好好钻研的。”
雁秋无所谓：“精研厨艺是好事，可是更要经营好家庭哦，还没有恭喜你们得了一个女儿。”
第一千八百七十六章 雁秋24
正说着呢，奶娘抱着孩子过来了，小女孩儿也不过才一岁多，看着粉雕玉琢的。
雁秋逗了两把，小姑娘就腻到了牡丹的怀里。她看着有点怕生，但是躲在牡丹的怀里，又悄悄的看着雁秋，自认为自己的行为还算隐蔽。
偶遇沈玉珂，并且见到了杜氏，并没有给雁秋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她现在都待在聚贤楼，小满那丫头成天的蹲在厨房里，美其名曰试菜。
宋立泽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还是你舒服，聚贤楼可真热闹。”
雁秋端着茶杯：“无聊了？”
云烟瞥了一眼宋立泽：“他现在住在叶家，柳家和叶家忙着操办素心和叶寒霜的婚事，我们也帮不上忙，又不好意思添乱。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最近几天没出门已经快把他憋坏了。”
雁秋点头：“那你们有时间多来这里坐坐，在江南的这段时间，我都会住在这里。待会儿我让牡丹给你们一张贵宾卡，在这里免费消费。”
云烟：“那我就不客气了，素心她那边一堆事，我也不好意思总去找她。”
三人在二楼的雅座说着话，再听听小曲儿看看戏，小日子别提多逍遥自在。
柳素心成亲的日子很快到来，这日雁秋带着小满抱着那架焦尾琴去到了柳家。柳家早就张灯结彩，看着格外喜气。
门房在前面登记礼单，在将那架焦尾琴登记后，雁秋和小满跟在丫鬟后面往柳素心的闺房去。沿途像她这般打扮的人不少，应该都是和柳家交好的族中子弟。
柳素心正在揽镜自照，雁秋进门一看险些被那满头珠翠晃了眼。这么多东西顶在头上，得要有多重？
小满嘴甜：“柳姑娘，您平日里就很漂亮了，今天更漂亮。小满祝您和叶公子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柳素心闹了个大红脸，“你个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是白头偕老吗？”
小满挺了挺胸：“我当然知道，我们楼里的戏文里有写，我知道的可多了。”
看着眼前的新嫁娘，雁秋撇去心里的复杂：“恭喜你，知道你喜欢抚琴，我特意将绿岫带来了，好琴配美人，才不算辱没了它。”
柳素心惊喜：“绿岫？这太贵重了！”
雁秋淡淡道：“绿岫在我手里不过蒙尘，在你手里你会更好的爱护它。”
她手掌带起三分力道轻轻一推绿岫就飞到了柳素心的面前，这手功夫露出来，闺房内识货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柳素心也约莫明白雁秋的性子，这不她也不矫情：“那就多谢雁秋了，等你成亲的时候，我一定也去给你添妆。”
成亲？雁秋眼神迷蒙了一瞬间，她这辈子还会成亲吗？她自己都不知道。当然她不会这个时候说出来，也只是笑眯眯道：“好啊，那我就等着柳姑娘给我添妆了。”
柳无咎虽然只有柳素心一个女儿，但是柳无咎本人堂兄弟多啊，这不在柳素心闺房内坐着的基本都是她的堂妹表妹们。
其中一个外向的就问了：“雁秋姑娘武功真好，不知师从何人？”
雁秋轻笑：“江湖散人，不值一提罢了。柳姑娘，贺礼已经送到，我就先去前厅了。”
云烟也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吧，雁秋她第一次来你家，我多陪陪她。”
看雁秋和云烟几人出去了，柳素心的堂姐妹们就开始八卦了。
“素心，这个雁秋姑娘我倒是第一次见，她也是你这次外出游历的时候遇到的吗？”
柳素心点头：“嗯，我之前不是在北方云城遇险吗？雁秋当时救了我，当时我们没有结伴同行，没想到她前段时间也来江南了，我就请她来家里喝杯喜酒。”
柳素心遇袭的事情她们知道，当时雁秋没说是谁，没想到如今看到正主，居然这么年轻，看着比她们还小呢。
柳素媛扯扯嘴角：“王喜武功那么高，她这么一个小姑娘居然能够对付王喜？”
柳素心摊手：“我当时也不相信，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我私心里觉得，她和我爹相比，也不差什么了。”
“只是从认识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与人交手过，她师从何人我确实不知道。”
柳素心挑着说了两句，她不是一个喜欢宣扬别人隐私的人，只是简单说了一些。至于她险些落入怡红轩的事情，则被她瞒了下来，说出去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柳素心的堂妹摆手：“哎呀，今天是素心姐成亲的日子，我们就不要说不相干的外人嘛。那个雁秋姑娘再厉害，她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柳素媛：“是，我们不要说她了，素心……”
离开了柳素心的闺房，雁秋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她挺不耐烦和别人打交道的，或许是因为以前汲汲钻营的多了，如今的她挺不耐烦场面上的交际。
“柳素心的婚事过后，你们打算去哪儿？”在去前厅的路上，雁秋随口问了一句。
云烟：“我这次出来就是游历江湖，如今也看地差不多了，等素心去了叶家以后，我就启程回昆仑了，你呢？”
雁秋：“我在江南还有些事情未了，等我手头的事情了了，我就要走遍大江南北游山玩水。”
至于雁秋说的未了之事，云烟也不多去打听。雁秋对云烟的观感不错，这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不像宋立泽，什么事情都要刨根究底。
柳家毕竟是武学世家，一路走来，丫鬟小厮们几乎个个都习武，行走之间都很有章法，想来柳家也是花了大力气培养的。
在走到柳家的演武场的时候，就有年轻男女们在那里切磋交流。反正现在还没有到吉时，大家也在这里找点乐子。
云烟看了一眼：“那是素心的堂弟柳安，听说是柳家这一辈武学天资最出众的。我听素心的意思，柳家的长辈们很看好柳安。”
雁秋随口抛了一句：“柳家看中谁不重要，重要的叶家怎么想。”
云烟心里一个咯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第一千八百七十七章 雁秋25
雁秋：“我知道什么重要吗？这是柳素心的选择，和旁人无关，我只知道，今天婚宴有好戏看了。”
云烟抿唇：“雁秋，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表现的很矛盾。有的时候你非常善良，但是有的时候你表现的又很冷情。”
雁秋看了云烟一眼：“我不是刻意的救她，只是我遇到了，我就顺手拉她一把。至于叶家的筹谋，我不相信柳素心不知道，她素来是一个聪明的性子。”
“明明知道叶家的筹谋，却还和叶寒霜在一起，她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我为什么要去多嘴？况且我和柳家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去多管闲事？”
云烟挣扎：“可我听说是柳大侠先看中了叶寒霜……”
“天真，”雁秋轻笑：“不要把人想的那么好，叶家的筹谋我不相信叶寒霜不知道，只是可惜了柳无咎，一腔心思为女儿打算，殊不知他是在引狼入室。”
“在柳素心的心里，柳家是她父亲的，日后自然也是她的，她带着柳家嫁给叶寒霜有什么不对？”
雁秋神色平淡，云烟听了却感觉惊心动魄。她张了张嘴，有心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可……可叶家有两个儿子……”云烟最后憋了这句话出来，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雁秋：“没有人嫌弃家里的财宝多的，不相信你就擦亮眼睛看着吧。”
雁秋记得当初柳素心成亲的时候，叶家也过来闹了一场。最后柳家拿了将近百万两白银作为嫁妆，而柳无咎更是将家主的位置传给了其弟弟柳无端，如此才堵住了叶家的谋算。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还和上辈子一样？
在前厅坐下，云烟有些神思不属，雁秋看了她一眼：“这是柳家的事情，你不安个什么劲儿？你这是替别人干着急。”
云烟靠近雁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素心她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凉薄了？”
雁秋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几息后忽然真心的笑了出来：“你真的很不错，我现在有点喜欢你了。”
没想到云烟居然能够和她想到一块儿去，这也让雁秋对云烟的观感好了许多。
“我承认叶寒霜和柳素心的感情很好，但是这份感情就真的纯粹吗？恐怕不尽然。”雁秋想起之前姜蝉的评价：“这其中叶寒霜对柳素心有多少利益纠葛，谁也说不清。”
“反正叶寒霜早晚是要成亲的，也无所谓跟谁。若是对方能够带来丰厚的回报，那就更好了，柳素心就这么一头撞了上来。”
雁秋将姜蝉的话照搬过来：“柳素心家世好长相好，关键的是柳无咎就她一个女儿，若是娶了她，以后柳家还不是叶寒霜的？”
“他们没有考虑过，柳无咎虽然是家主，但是整个家族并不是他说了算。”云烟抱着杯子，只觉得内心一阵阵发凉。
她原先觉得柳素心和叶寒霜的感情好，可当她抽身出来看的时候，却发现这和她看到的并不一样。
“所以你说柳素心薄凉这一点我是赞同的，”雁秋微笑：“家族养育了你，你没有反过来反哺家族，反而帮着外人插家族两刀。对了，如今也算不得外人了，如今叶家才是她的家。”
云烟语气低沉：“被你这么一说，忽然觉得成亲也没什么好的。你说今天叶家会怎么闹？”
“无非就是两条路吧，一是让叶寒霜成为柳家的家主，这一点我想柳家的众多族老是不会同意的，”雁秋随口道：“要么就是柳无咎再给柳素心的嫁妆多上几成吧，就这两条路，就看柳无咎怎么选。”
“若是叶家这么一闹，柳大侠在柳家的处境就不好过了。”云烟想想都要为柳无咎抹一把泪，这算什么？赔了女儿又折兵？
雁秋：“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和叶寒霜过地好，她会关心别的？况且柳无咎就她一个女儿，父女关系总是割舍不掉的，她是有恃无恐，要不怎么说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呢。”
云烟也没辙：“算了，她们柳家这些事我也不管了，我也管不了，我就坐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等着喜宴开始就好。等喜宴一办完，我就迅速回我的昆仑山去，江湖太复杂了。”
“都说人心险恶，当有的东西得到的太过顺利，反而要提高警惕。”雁秋轻笑：“不要过高的估计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价值，别人对你好，或许是因为你身上有利可图呢？”
云烟打了个寒颤：“雁秋，我发现你才是我们这些人当中看的最清楚的。”
“也不尽然吧，宋立泽应该也看出来了。不过他和叶寒霜交好，他肯定是站在叶寒霜那边，时人的想法大多这样，觉得女子出嫁从夫，她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夫家的。”
“但是他们却没有看到，柳家发展到现在，并不仅仅是柳无咎一人的功劳，那是柳家几代人辛苦奋斗来的成果。如今柳素心就这么轻飘飘的许了出去，那置别人于何处？又让她的那些堂姐妹们以后如何自处？”
雁秋最后总结：“所以啊，人有的时候不要那么自私。处在什么位置就要承担什么责任，在做出决定之前也要考虑考虑别人，不能全天下的好事都被你占全了吧？”
云烟看了雁秋好久：“你真的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姑娘，雁秋，我发现和你相处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我都舍不得和你分开了。”
雁秋无所谓：“那你就在江南多待一段时间呗，聚贤楼那么大，总是有你的位置的。我对你的观感不错，才和你说这些，若是宋立泽他们，我都不惜得搭理他们。”
被雁秋语气中的嫌弃逗笑，云烟笑出声儿：“我说你怎么对他们那么冷淡，原来是有这层原因在里面，不过你这消息可真灵通，这些隐蔽的事情都知道。”
雁秋：“与消息灵通无关，人心呐，琢磨起来还怪有意思的。相比较他们来说，你倒是心思纯澈。”
第一千八百七十八章 雁秋26
云烟自嘲：“我从小就在昆仑，也甚少和别人打交道，没想到出来了一年，我自认自己已经见识不少，如今看来，才发觉自己见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
“不过你这也太妖孽了，你这么洞察人心，谁敢跟你在一起？恐怕心里的小九九全都被你看了去了。”
雁秋老神自在：“他若是没有别的心思，和我相处又怎么会觉得害怕？有一个了解你的朋友，难道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吗？”
云烟碰了碰雁秋的杯子：“是，认识你确实是一种很棒的体验。等喜宴过后，我就跟你去聚贤楼吧。若是不知道素心之前的想法还好，如今知道了，我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
雁秋微笑：“那我们吃完喜宴就走吧，若不是想见识见识今天的闹剧，我才不会来喝喜酒。”
云烟：“那绿岫你就这么送了出去，不觉得肉痛？”
雁秋挑眉：“姑娘我家大业大，区区一架绿岫我还是送得起的。”
云烟笑倒在雁秋的肩膀上：“雁秋，你好财大气粗。”
小满眨眼：“姑娘，我还真以为你是来喝喜酒的呢。明明之前楼里的姐姐们成亲的时候，姑娘去喝喜酒都高兴的不行。”
雁秋淡淡道：“没有掺杂任何算计利益的结合，这样的喜宴我当然愿意参加。不过如今有免费的戏幕可以看，我为什么不来？”
“这可都是大角儿，一般人想看还看不到，可比姑娘们演的戏更加真实更加残酷，当然内里也更加令人作呕。”
听的雁秋这么刻薄的话，云烟张张嘴，后来又闭上了，她能够说雁秋说的不对吗？当然不能，只是没有人像她一样这样直接的说出来罢了。
借着喝茶的工夫，雁秋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隔壁桌。那里背对着她们坐着一个青衣男子，看背影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正脸怎么样。
从她们坐下后他就一直竖着耳朵听她们说话，如今她能说的她都说了，至于这个男人，他会如何反应呢？
来到这里的，基本都是和柳家交好的人，他知道了这些，他会怎么做？
接下来的时候雁秋的心神就分了一些在这个男人身上，和云烟也就是八卦八卦这些来参加喜宴的都是哪些人。
她出来行走，基本都是独来独往，江湖上有那些人她也不不清楚。
姜蝉：“你还挺有意思的，前面送了柳素心绿岫，后脚就将她的意图点出来。”
雁秋：“送绿岫给她是添妆，点出她的意图也是让柳家人有个心理准备，两点并不矛盾。我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不偏向任何一方。”
姜蝉：“其实你还是想给柳素心挖点小小的坑吧？”
雁秋很坦然：“没错，我确实看不顺眼她，不能所有的好事全都落到她的脑袋上。她的很多好处不都是损害别人的利益才得来的吗？”
姜蝉：“小心别玩脱了，那是个有心思的，被她记恨上……”
雁秋无所谓：“记恨我也没关系，反正她这辈子拍马也及不上我。”
在和姜蝉以及云烟说话的时候，她关注着的青衣男子动了。他抬手招来一个小厮，耳语了几句后小厮脸色一变迅速退下。
没几分钟，就有一中年管事过来请青衣男子出去说话。他站起身的时候，雁秋恰好抬眼，两人眼神对了个正着。
雁秋微微一笑，冲着男子举了举手里的茶杯，男人冲她微微颔首，才跟着管事离开。
双方眼神交汇只在一刹那，就连云烟都没有发现，或许只有姜蝉才知道这一切吧。她难得来了点兴致：“我让人过去看看情况。”
雁秋挑眉：“021？我也想看。”
姜蝉毫不留情：“它只能够对我服务，等新人拜堂的时候你再看就好了。”
雁秋叹气：“唉，有点可惜，不过这样也不错，谜底到最后一刻知道的时候那种感觉更好，什么事情都提前知道结局就没意思了。”
姜蝉：“那如果现在让你看到柳家的应对，你想不想看？”
雁秋立刻打脸：“当然想看！”
姜蝉轻笑：“想看你也没机会，还跟我使这一招？你太嫩了。”
雁秋没好气，她怎么也说的上是聪明过人吧？怎么到了姜蝉面前，就什么都被她看了去呢？这样也不错，如果有一个人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你，确实是一种很棒的体验。
再说柳家这里，青衣男子也就是徐北辰，他跟着那个中年管事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柳家的议事厅，议事厅里除了柳家的族老们，柳无咎也都在，人很齐全。
看到徐北辰进来，一族老摸摸胡须：“徐公子，不知您刚刚传递的消息是不是……”
徐北辰拱手：“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当然您也不必来问我，是非曲直去问问柳小姐就真相大白了。”
族老性子急，他看了一眼站在柳无端身侧的妇人：“无端媳妇，趁着这会儿新郎还没到，你先去新房问问，务必要问清楚了。”
柳无端的妻子脸色也不好，她冲着公公行了一礼：“儿媳这就过去。”
新房内，柳素心正被姑娘们围坐在一起，新娘子是人比花娇，脸上满是期待幸福的笑意。胡氏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无比刺眼。
如果真的像徐北辰说的那样，柳素心那是在把他们柳家架在火架子上烤啊。她勉强定了定心神：“你们几个先出去，我和素心有些体己话要说。”
姑娘们嘻嘻哈哈的出去了，胡氏在柳素心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我这个点儿过来是想问问你，叶家的筹谋你知不知道？”
柳素心心头一跳，眼神就有点躲闪：“我……我不知道，小婶儿您在说什么呢？”
只是看柳素心这个反应，胡氏的心里就是一沉，她盯着柳素心：“你向来聪明过人，你和叶寒霜出去游历这么久，他就没向你透露过一星半点？”
柳素心捏捏手指：“我真不知道，小婶儿，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有什么话不能明日再说吗？”
第一千八百七十九章 雁秋27
胡氏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失望：“明天和今天就是两种情况了，你向来聪明，你不会不知道我的意思。”
柳素心心里有点慌，她岂止是知道叶家的筹谋？叶寒霜早就和她说过了。在她看来，她爹柳无咎是家主，家里的一切都是她爹的，那么以后也就是她的！
她的东西她还不能处置了？
想到这里，柳素心挺直背脊：“寒霜他确实跟我说过一些，但是我觉得这是应该的，况且当初也是我爹爹选中寒霜的。”
胡氏站起身，她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柳素心这个丫头，心已经彻底的偏向了别人了。
她再看了一眼柳素心：“我知道了，素心，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我们？柳素心的心顿时提了起来，除了胡氏，还有谁知道这些？又是谁告诉他们的？明明叶家的筹谋很隐蔽，柳家众人应该都不知道。
胡氏看着柳素心：“你爹是族长，可柳家是你爹一个人的吗？柳家是我们几代人的心血，才将它发展壮大到现在。素心，你好自为之吧。”
她没空和柳素心在这里扯皮，赶紧回去商量对策才是真的。
匆匆回到议事厅，只要看胡氏阴沉着的脸庞，大家就知道徐北辰说的是真的了。
柳无咎顿时捶胸顿足：“我对不起大家，是我引狼入室！如今这可怎么办才好？眼看叶家都要上门了，众位帮我拿个主意？”
徐北辰站起身：“这是柳家的家事，我就不在这里多叨扰了。”
他也是有眼力见的好吗？出去后徐北辰就摇头，有这样的闺女还不如没有呢，还没有成亲心就已经飞到了别人家，反手就将家族给卖了。
外人出去了，议事厅内是一片隆重。
年纪最大的太公按下心里的火气，他看着柳无咎：“人是你当初选的，但是现在却是我们整个柳家跟着遭殃，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柳无咎的腰一下子弯了下来：“叔公，我想卸下柳家家主的位置，就交由二弟接手，以后我就当一个富贵闲人，左右素心她也要嫁出去了，也用不着我操心了。”
他主动提出来面上还好看一些，若是等到族老们提议，那时候才是面上无光。
果然，他这么一说柳家众位族老的脸色都好看了不少，柳无端点头：“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难不成还真让素心将柳家带到叶家去？那咱们这些人该如何自处？”
叔公颤巍巍的：“素心是聪明，可聪明人大多凉薄，没想到居然帮着外人算计我们柳家。”
柳无咎垂头：“还有素心的嫁妆，我准备给她再添二十万两银子，就从我们大房出，不沾公中的便宜。”
姜蝉看到这里也有点唏嘘，柳无咎确实是一桩慈父之心，可惜摊上了这么一个凉薄的女儿。也不知道柳素心能不能理解柳无咎的选择，不过她能不能理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议事厅中还在继续，叔公站起身：“一会儿拜堂的时候，就将这件事先一步公布出去吧，省得叶家开口我们这边抹不开情面。”
柳无咎束手：“是，叔公。”
送叔公等族老们出去，柳无咎委顿在椅子上：“二弟，你说我给她选择这门亲事是不是做错了？”
胡氏性格泼辣：“大哥，你当初是选了又选，但是我记得你当初不仅仅选了叶寒霜吧？叶寒霜是素心她自己挑中的。”
柳无端点头：“没错，当初大哥你也挑中了徐北辰，还有江湖上不少青年才俊，但是叶寒霜是素心自己选的，你只是给了一个参考意见。”
姜蝉挑眉，这倒是她不知道的，感情叶寒霜是柳素心的选择啊？
柳无咎：“我就是难过，我将她如珠如宝的养大，她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胡氏很直接：“不是每个人都想着反哺家族的，关键时刻她不捅你两刀就不错了。咱们对子女的品性不能要求过高，期待一高就很容易失望。”
“咱们对素心尽心尽力，事事为她着想，到头来得了这么一个结果？”
柳无端拍拍柳无咎的肩膀：“大哥，别难过，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可别结亲不好结成仇了。你还得去外面主持大局呢，可千万别这个时候倒下了。”
柳无咎站直身子：“是，我不能这个时候倒下，我不能成为柳家的罪人。”
姜蝉叹气，雁秋看了她一眼：“姐姐，你似乎很有感慨。”
姜蝉唏嘘：“就是可惜了柳无咎的一番慈父之心，他是真心实意为柳素心打算的。”
雁秋：“柳素心有这个想法，还不是柳无咎要什么给什么？柳素心这个人，面上看着对谁都好，温柔和善聪明过人，可那是因为没有损害到她的利益，她不介意做个老好人。”
姜蝉：“我明白你的意思，一旦她看中的东西，她就不会在意别人，更不会想这些东西到底是不是属于她的。柳家就是鲜明的例子，恐怕在她的心里，柳家早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也许她内心深处是明白的，明白柳家并不是她父亲说了算。可是只要不是她为难，她也不会在意柳无咎的处境，这个女人，真的是细思恐极。”
雁秋撇嘴：“姐姐，我们不看她，你说过只关心我一个的。”
姜蝉啼笑皆非：“好，别人的事情我们不关注，一会儿有好戏看了。那个徐北辰回来了，没想到他当初还入了柳无咎的眼，我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
雁秋：“如果换位而处，就算叶寒霜再优秀，我都不会和他在一起。为人最起码的责任心还是要走的，她哪来的那么大脸要求别人为她付出牺牲？”
姜蝉轻笑：“大家族子弟固然有他们的好处，可像你这样也不错，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也没有人敢算计你。”
雁秋想想也乐了：“你说的不错，我现在这样就很好。这个徐北辰长地倒是不错，看着像个书生，不像个武林人士。”
姜蝉看了一眼雁秋：“你喜欢这个类型的？”
第一千八百八十章 雁秋28
雁秋：“说不上喜欢吧，就是看着顺眼。姐姐，我刚刚看到沈冠华了，他独个儿来的，你说这样的场合，杜氏怎么没跟着一起？”
姜蝉淡淡道：“杜氏素来瞧不上江湖武人，她会出来交际才怪。你要有心理准备，沈冠华若是见到你，没准儿就会想到你娘，你娘留给你的玉佩呢？”
雁秋耸肩：“我早扔了，这样让人抓话柄的东西，我留在身边干什么？只要我一推二五六，沈冠华就是能耐再大也奈何不了我。”
“你这招可真够绝的，不过做得好。”姜蝉轻笑，如果她是雁秋，她也会这么做。只要将和沈冠华有关的东西全都舍弃，那么谁能够知道你的来历？
雁秋得意的翘了翘嘴角：“那是，我是脑子有坑才会和沈冠华相认，人可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况且我如今过地很好，天香楼比起沈家来，也不差什么了，除了名头没有沈家响亮以外。但是出名也没有那么好，肉还是闷在碗里吃比较好。”
沈冠华正在和几个老友寒暄，他总觉得有人在看他，可是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却没发现什么，只看到角落里坐着三个女孩子。
最中间的一个低着头，他也没看清对方的面容，她的左手边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右边则是一个生面孔，他之前没见过。
沈冠华的记性很好，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的记忆力。只要他见过一次的人他就不会忘记，这几个人他确实都没见过。
既然没发现端倪，沈冠华也没多想，他继续和老友们谈笑风生，但是却感觉自己的心头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雁秋和姜蝉吐槽：“沈冠华别的不说，第六感倒是很敏锐。不过他纯粹是想太多，只要他不主动找上我，我也懒得对他做什么。”
叶家迎亲的总算到了，此时柳无咎、柳无端以及柳家的族老们都来到了大厅里。雁秋和云烟这个位置很好，一眼就能够看清厅内全貌，但是大家轻易又发现不了她们。
看到喜娘扶着柳素心走过来，再看看长身玉立的叶寒霜，今日的喜庆似乎将他身上的寒气都冲淡了几分。
看着站在堂下的叶寒霜和柳素心，柳无咎的眼里划过一道阴霾，面上却还要露出一副喜形于色的模样。
在柳无咎喝过叶寒霜敬上的新茶后，柳无咎放下杯子，“素心，你是我的掌上明珠，我将你如珠如宝的抚养长大，如今你一朝出嫁，也总算了了我的一桩心愿。”
柳素心垂眸，视线穿过珠帘盯着脚下的红毯。
柳无咎还在继续：“这些年里为父执掌柳家，早已劳心劳力。你一朝出嫁，为父肩膀上的担子也轻快许多。如今趁着众位老友都在，我宣布将柳家家主位置传给二弟无端，日后我就安安心心的当一个闲云野鹤。”
柳素心唰的抬头，没想到在她的婚宴上她的父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想要扯下盖头，却被二婶儿胡氏死死的按住了手。
叶寒霜的面色也不好，柳无咎如果不是柳家的家主，那么柳素心给他带来的利益就少了大半。家主的女儿和族中大房的女儿，那是两个概念吗？
但是叶家的筹谋却不能这个时候说出来，要是这个时候说出来了，叶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柳无咎看着面色冷凝的叶寒霜，抬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示意管家送到柳素心的手中。“为父膝下就你一个女儿，如今你成亲，为父只能够多给你备些银子傍身。”
柳素心咬唇，款款拜倒：“多谢爹爹挂念。”
她就是有再多的意见也不能这个时候说出来，她还是要脸面的。只是爹爹也太和她见外了，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
众人看着这一幕，无不为柳无咎的爱女之心感动不已。看叶寒霜牵着柳素心出门而去，整个过程几乎是平静无波，小满超级失望。
小满捧着脸：“姑娘，这看着很平淡啊，我想要看的打脸手撕是一样都没有。”
云烟捧着茶盏：“叶家还是要脸的，再怎么说也是叶家理亏。他们不敢在这个时候闹起来的，不过柳家的反应也真快。”
雁秋笑眯眯的：“那是当然，自然少不了有人通风报信。”
她看了一眼徐北辰，正好徐北辰也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徐北辰拖着自己的椅子在小满旁边坐下：“雁秋姑娘，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雁秋扫了一眼周围：“当然可以，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想着帮柳家一把？”
她和云烟坐在这里的时候，可不知道徐北辰也在这里。要不是姜蝉点出徐北辰的身份，她还不认识这个人呢。
徐北辰笑地非常光风霁月：“我也不是帮柳家，我就是和叶寒霜不对盘，能够给叶寒霜添点堵我是求之不得。”
没想到徐北辰给出这个答案，雁秋有点诧异，不过转而她又笑开：“你是一个坦荡的人。”
许多人为了名声好听，会刻意美化事实，但是徐北辰却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也不由的让雁秋对他的印象更好。
能够坦荡的表达自己的好恶，展现自己的性格，本身就是一种勇敢，她欣赏勇敢做自己的人。
徐北辰耸肩：“过奖，名声这东西我固然在乎，可如果刻意的为了名声而去美化自己的意愿，那就是虚伪了。”
雁秋很快就抓住了重点：“你的意思是叶寒霜虚伪？”
徐北辰笑笑：“君子不背后道人长短，雁秋姑娘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姑娘对柳姑娘的看法不就很敏锐吗？”
雁秋瞥了他一眼：“老狐狸。”
徐北辰耸肩，他可不会给别人留下话柄。
云烟听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所以你听了咱们的谈话，然后去给柳家通风报信了？你怎么知道柳家会相信你？并且还做出这样的决定？”
雁秋也许是最了解徐北辰的，“你应该掌握了叶家的什么证据吧？否则柳家的族老们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相信你一个外人说的话。”
第一千八百八十一章 雁秋29
“你既然看不顺眼叶寒霜，那么无形中你就会多关注他一些，再结合你刚刚听到的消息，两相一印证，你就知道如何做才是利益最大化。”
雁秋细细的抽丝剥茧：“被你盯上的人可真倒霉，估计叶寒霜永远都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挑事情。”
徐北辰义正言辞：“我这怎么能够是挑事呢？我可是在帮别人规避风险。”
小满嘀咕了一句：“公子刚刚还说是为了给叶寒霜添堵呢，变脸都没公子改口来的快。”
徐北辰的脸僵了一瞬间，转而又笑了出来，他越看越觉得雁秋和小满这对主仆有意思。当然，最有意思的还是雁秋。
他自认自己还是有几分识人之能的，什么人什么性格他基本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唯独这位雁秋姑娘，他看不透。
如此也激起了徐北辰的好奇心，开启一段感情的前提不就是从好奇开始的吗？
柳素心和叶寒霜离去，大厅里开始了新一轮的热闹。看着被众多武林人士包围的柳无端，雁秋微笑：“你们说柳无咎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云烟摇头：“惨哪，真惨。女儿出嫁了，家主的位置也丢了，还倒贴出去那么多银子，怎一个惨字了得？”
徐北辰摇着扇子：“可不是？我都有点同情他了，生了这么一个女儿。估计这会儿他心里已经难受的不行了，可还要扯着笑脸和大家应酬。”
雁秋：“我没想到柳无咎会这么干脆的将柳家家主的位置让出来，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
想当初上一世柳无咎最后陪嫁了几十万两白银，家主的位置不一样丢了？可那是当面被叶家逼迫。
姜蝉：“那是因为有你的蝴蝶翅膀，我估摸着上辈子徐北辰也没有和柳家通风报信。如今柳家这边有了准备，当然会确保自身的利益。”
雁秋：“其实柳无咎这样也算得上是壮士断腕了，就是可惜了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都砸在柳素心的手里了。”
姜蝉：“没什么可惜的，他养出了这样的女儿，就要承担起他女儿可能会给他带来的后果，一饮一啄，就是如此。”
柳无咎此时才是最痛苦的，他固然爱女，可他更看重柳家的基业。若是柳家都不存在了，那么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这么多年他为了坐稳柳家家主的位置，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如今就这么灰溜溜的下台，他心里能够好受才怪。
柳素心的心情也不好，只是因为有红盖头的遮挡，大家都看不到她的神情。唯独只有她亲近的丫鬟知道，柳素心的脾气已经压抑到了极点，眼看就要爆发出来。
至于叶寒霜，他能够好受才怪，柳无咎虽然多给了二十万两银子，但是他不是柳家家主了，以后他想要在柳家说得上话几乎是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叶寒霜的下颔就咬的紧紧的，颇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看着沈冠华在和那些江湖武人们交际，雁秋唇角扯上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伪君子。”她不知不觉的说出了声儿，旁边的徐北辰耳朵动了动，没想到雁秋和他的看法居然一致。
他也认为沈冠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看着和蔼可亲但是内里是什么模样谁说得清？人们看到的不过都是他的假面而已。
云烟自然也听到了雁秋的嘀咕：“雁秋，你认识沈大侠？沈大侠的名头在江湖上还是很响亮的，风评一向很好。”
雁秋眨眨眼：“风评好就代表他人不错？有的人啊，外表看上去一派正人君子光风霁月，其实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这话说的就很严重了，云烟不敢接着雁秋的话往下说，再往下说就是得罪人了。她初入江湖人微言轻，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徐北辰微笑：“确实，有的人他的名声经营的好，其实你真正看到的远远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雁秋颔首：“就算是正人君子，他也是会去赌钱喝花酒的，更不用说眠花宿柳了。”
徐北辰探究的看着雁秋：“你怎么知道他去眠花宿柳？”
雁秋瞟了他一眼：“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走吧，喜宴咱们也参加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
小满撇嘴：“姑娘，这喜宴怪没意思的，还不如去牡丹姐姐那里吃饭呢，厨子的手艺还没有刘姐夫好。”
云烟也点头：“确实不如聚贤楼的饭菜好，雁秋，我一会儿就直接跟你走吧。我是素心邀请来的，她如今出嫁了，我再在柳家待着也有点不自在，不如早些告辞离开的好。”
雁秋无可无不可：“可以，我们在柳家外面会合。小满，走了！”
徐北辰就看着雁秋带着小满扬长而去，临走时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他微微低头，几息后忽然笑出声儿，没想到这次出来还有意外收获。
这位雁秋姑娘，真的是越来越神秘了。聚贤楼聚贤楼，没想到聚贤楼的幕后东家居然是她。
今天柳家办喜事，这不云烟回去拿包裹也没有遇到几个丫鬟。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云烟留了张字条就离开了柳家，从头至尾都没有人知道她已经离开。
在走出柳家的大门后，云烟四处看了看，说好了在柳家外面会合的呢？
“云姑娘，这里。”小满拨开浓密的树叶，探出一张小圆脸，冲着云烟笑嘻嘻的喊道。
雁秋坐在她稍高一些的树干上，整个人看着很是舒适闲逸。
看云烟背着包袱过来，雁秋轻飘飘的从树上落下来：“来了？走吧，回聚贤楼吃点好吃的，一顿喜宴尽顾着喝茶了。”
小满打了个唿哨，忽然从树林中蹿出两匹马来。雁秋翻身上了其中一匹雪白色的，随后冲着云烟伸手：“我载你一程？”
云烟也不推拒，落落大方的接受了：“好啊，那就麻烦雁秋姑娘了。”
雁秋眯着眼：“叫我雁秋就好，小满，走了！”
三人转眼就奔出去老远，在他们走之后，徐北辰才从墙内跃了出来。回首看了一眼张灯结彩的柳家，徐北辰向着雁秋等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一千八百八十二章 雁秋30
云烟就此在聚贤楼住下，她倒是如鱼得水，在聚贤楼听听曲儿看看戏，偶尔再和雁秋讨论讨论医学。这还是她偶然当中得知雁秋居然也会医术，而且水平还不低。
如此云烟见猎心喜，她本身就对医术好奇，在知道雁秋的医术居然还在她之上的时候，云烟的好胜心顿时就起来了。
雁秋撇嘴，云烟是不知道她在系统空间内的日子，那是头悬梁锥刺股，一刻都不敢松懈的。当初是雁秋说着要学医术的，作为她的师父，姜蝉的要求无疑非常严格。
庸医杀人不用刀，既然学了，就要学到精深。再加上雁秋又是个要强的性子，姜蝉给她开了学习空间，她也没理由做不到。
但是柳素心在叶家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成亲当日繁忙，柳家发生的事情叶家并不知晓。但是柳家家主更迭的消息也瞒不过别人，江湖上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大家都会知晓。
更何况如今柳家是叶家的姻亲，关系更加亲近。
在听说柳家家主现在是柳无端以后，叶家主失态的打翻了茶盏：“此话当真？”
侍从束手道：“消息属实，是在二公子敬茶的时候柳家公布这一消息的，当时各位大侠们都在，柳无咎特意多给了二十万两白银。”
叶家主叹气：“老狐狸！不应该啊，我们叶家的筹谋，他们柳家怎么会知道？还反应的如此迅速？你去把寒霜叫来。”
书房内，叶家主看着他的次子，脸色很是不好。
“柳家在你迎亲的时候来这一出，你怎么看？”
叶寒霜虽然为人冷漠的，但是又不傻，他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孩儿认为他们是仓促之间做出的决定。素心也非常惊讶，她一直待在柳家，之前柳家从来没流露出要更换家主的意思。”
叶家主拂袖：“她毕竟是柳家人，你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叶寒霜：“孩儿很确定，素心她确实不知情，敬茶的时候她的反应不似作假。”
叶家主：“她知道我们的筹谋吗？”
叶寒霜对柳素心自然是喜欢的，因此在这件事上他就撒了个谎：“她不知道。”
叶家主：“我敢断定，肯定是什么人露了话柄。柳家的反应真快啊，我筹谋这件事几年，没想到他们来了这一招。”
叶寒霜垂眸，他也心里膈应，但是现在已经成亲了，他能够怎么办？
叶家主叹气：“行了，你先出去吧。居然成亲了就好好过日子，柳家大房的女儿配你，身份上也说地过去，可如果是家主的女儿，那就再好不过。”
叶寒霜当然想柳素心是家主的女儿，可这些事不是他想就能够有的。奇怪，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别让他知道！叶寒霜的眼里划过一丝戾气。
这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他若是知道了幕后黑手，看他不剥了他的皮！
柳素心心情也不好，她和叶寒霜成亲也几天了，叶寒霜的心情她还是能够看出来的，这是在为柳家的那一出而迁怒她呢。
她能够怎么办？只能够软语讨好，难道她还能够和叶寒霜和离不成？她是真喜欢叶寒霜，因此她势必要把叶寒霜拉到自己这边。
庆幸的是她和叶寒霜一起出去游历了一年多，彼此之间培养的感情也不错，这不在她放下身段讨好后，叶寒霜的怒气也平复了许多。
柳素心恨地直咬牙，父亲失去了家主的位置，对于她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妙。她敢肯定，柳家人现在肯定都记恨她，明明柳家就已经触手可得，可现在却成了这个局面，到底是谁在背后坏她的好事？
柳素心眼神变幻许久，她招来心腹丫头，命她去柳家打听这件事。
叶家发生的事情雁秋不知道，她也不关注这些。如今她就待在江南，闲时带着云烟小满一起泛舟湖上，要不就是去吃遍各大酒楼。
再后来徐北辰也来到了聚贤楼，加入了这个三人小队。徐北辰是冲谁来的，云烟心里门儿清。她和徐北辰可拢共没说过几句话，人家的注意力可全都放在雁秋身上。
对于徐北辰的另眼相看，雁秋不痛不痒，人家要跟着就跟着呗，反正只要对方没表达出来，她就当不知道。
不过徐北辰这个人，确实很有魅力。除去他的面容，他的很多想法都和自己出奇的相似，或许这就是姜蝉曾经说过的三观一致？
如果说徐北辰一开始对雁秋是出自于好奇的话，那么在接触以后，他就觉得雁秋这个人简直太符合他的心意了，似乎都是照着他的喜好生的。
她见多识广，知识渊博，虽然行事风格独树一帜，但是内心却不失良善。而且她能够理解他的想法，往往他才起了个头，雁秋就能够默契的接到下半句。
这种灵魂上的碰撞更是让徐北辰对雁秋着迷，他倒不觉得雁秋的行事和正派中人不同有什么不妥，他做事也亦正亦邪好吗？
他看雁秋的眼神越来越温柔，云烟又不是个瞎子，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和雁秋待在一起，感觉自己特别多余。
这不她就拉着小满，默契的给这两人腾地方。
这日中午徐北辰过来敲门：“雁秋，今天是七夕，晚上我们一起去看花灯？”
雁秋：“可以啊，我还没有去逛过花灯节呢。”
双方约定好了晚上的安排，徐北辰就回了自己房间。小满趴在雁秋的对面：“姑娘，我也想去花灯节。”
雁秋敲了敲她的脑袋：“我拘着你了吗？你不是天天都往外跑吗？”
小满撇嘴：“那是因为徐公子总是跟着姑娘，我不好意思一直黏着你，不过徐公子对姑娘真好，我觉得比叶公子做的好。”
雁秋撑着下巴：“怎么说？”
小满嘟嘴：“我也说不准，我就觉得徐公子比叶公子上心。叶公子和柳姑娘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关心柳姑娘，可我觉得他和柳姑娘并没有许多话说。不像姑娘和徐公子，徐公子似乎和姑娘有说不完的话。”
第一千八百八十三章 雁秋31
小满说着皱了皱脸蛋：“如果夫妻之间只能够谈论爱情的话，那我觉得怪没意思的。”
姜蝉不由挑眉，“你这个小丫头怪有意思的，我也认同她的话。夫妻之间并不只有爱情，更多的还是要看你们谈不谈的来。”
“像柳素心那样被人一直呵护着自然不错，但是雁秋你是一个强大的人，若是有人像叶寒霜那对待柳素心那样对待你，你怎么想？”
雁秋打了个哆嗦：“如果以前我很弱的时候，有人把我护在翅膀下面，我当然会觉得开心。可现在若是有人说想要护着我，也要看看我答不答应。”
姜蝉轻笑：“就是这个道理，当你的实力强大了，处境不同了，你看事情的角度也就变化了。我素来都觉得只有思想契合才能够一起携手走过，仅仅靠着爱情也太不实际了。”
“红颜易老人心易变，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够面对你人生中的每一个劫难。在我看来，叶寒霜对柳素心很好，但是他并没有将柳素心放到一个平等的位置上，他将柳素心看成了他的附属品。”
想到徐北辰，雁秋傲娇的撇嘴：“就徐北辰那个小体格子，他能够把我护在翅膀下面？关键时候不还得靠我？”
姜蝉：“所谓强大并不仅仅是武力上的，更多的还是要看头脑，我看徐北辰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
雁秋不服气：“我也博览群书的。”
姜蝉：“知识和智慧不一样。”
雁秋：“姐姐你很看好他，我都有点嫉妒了。”
姜蝉：“有什么嫉妒的？他要不是喜欢你，我才懒得关注他。既然他慧眼识珠，我肯定要把这个人分析透彻了，免得你日后降不住他。”
雁秋吃吃的笑出来：“以后他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他关起来……”
姜蝉知道雁秋在说笑，“不出意外的话，徐北辰今天晚上肯定要告白了，我看你对他也是有好感的，否则你不会任由他跟着你。”
“那也是个聪明人，估摸着也揣测出了你的几分意思，要不然不会这么一直跟着。”姜蝉说着就有点上头，磕糖会上瘾，尤其是在这种还没有告白的时候，那种朦胧感和暧昧感，有的时候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已经让人招架不住。
雁秋可没有不好意思：“他若是告白我可不会现在就答应，还是要看看他的亲人的，万一他亲人像叶家这么糟心怎么办？”
姜蝉：“这是一个谨慎的做法，对待感情慎重是一件非常必要的事情。”
雁秋耸肩：“其实吧，徐北辰这个人确实挺好的，也许他是除了姐姐以外最了解我的人了。我本质上还是怕孤独的，姐姐你陪伴我的时间终究有限，若是有人像姐姐一样了解我，也解了我不少孤寂。”
姜蝉：“你能够这么想最好，能够两个人一起，就没必要一个人单着。一个人看风景固然很好，可是有人陪伴会更让人安心。”
看姑娘沉思着，小满也识趣的不去打扰，她轻手轻脚的出门，将空间留给了雁秋一个人。
七夕无疑非常热闹，一进入夜市，小满就拉着云烟不见了人影。
雁秋走在徐北辰身边，看着夜市里小情侣来来往往，她忽然问了一句：“我打算过段时间离开江南了，你准备去哪儿？”
徐北辰微笑：“你打算去哪儿？”
雁秋无所谓：“走哪儿算哪儿，目前还没想好。”
徐北辰：“那就去嵩山吧，我是少林俗家弟子，方丈和少林的师父们都非常照顾我，我想带你见见他们。”
雁秋挑眉：“我可不知道你居然还和少林寺有关系。”
徐北辰说的很坦荡：“我从小被师父们抚养长大，他们传授我一身武艺。只是我不愿意剃度，这不我十五岁以后就出来闯荡江湖了。”
雁秋：“看你的行事作风，可不像是少林寺出来的。”
徐北辰：“我从小性格就这样，也改不过来了。或许正是因为看师父们一直守着清规戒律，所以我才不想剃度的吧？因为我本质上就是一个受不得拘束的人。”
雁秋：“我也受不得拘束，就觉得自由自在的真好。那你的亲人呢？”
徐北辰神情不变：“不知道，师父们捡到我的时候，可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留下。”
雁秋：“你对他们会抱有期待吗？”
徐北辰轻笑：“当然不会，我都没有和他们相处过，我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抱有期待？能够靠得住的永远都只有自己。”
雁秋沉思许久：“说的对，我打算十天后出发，来江南一趟该经历的都经历了。”
至于她那个亲爹沈冠华，只要他不找过来，她就当生命中没有这个人。
徐北辰挑眉：“去嵩山？”
雁秋横了他一眼：“自然，我也想去拜访少林，那是天下武学的圣地，每一个习武之人都对他抱有崇高的敬意。”
徐北辰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少林有许多好玩的，我到时候可以当你的向导，一晃我也六年没有回去过了，也不知道寺内的变化大不大。”
雁秋看了他一眼，好心情藏都藏不住：“这么高兴啊？”
徐北辰很坦荡：“当然高兴，雁秋，我喜欢这种感觉，我在走向你，而你没有拒绝我，这就已经很好了。”
雁秋笑眯眯的：“真会说话，走吧，我们去放河灯。”
既然定下了接下来的旅途，雁秋也不在江南多耽搁，她来江南也快半年了，来的时候是春暖花开，没想到离开的时候已经临近初秋。
挥别了牡丹一家，雁秋带着小满和徐北辰相携离开。至于云烟，她则是独自一人回了昆仑。至于她路上会有什么奇遇，谁又能够知道呢？
因为不急着赶路，几人也都放慢了步调，基本上是一路吃吃喝喝到了少林，此时已经到了十月底。
作为俗家弟子，徐北辰自然不能住在寺内，而是在山脚下有自己的院子。
在稍作休整后，他就领着雁秋和小满去了少林。师父们都很慈和，看徐北辰回来，个个都欣慰的看着他。
第一千八百八十四章 雁秋32
一小师傅和徐北辰咬耳朵：“净尘师兄，你这次回来的好巧，听说江湖上要召开武林大会选出武林盟主，正好大家一起去凑凑热闹。”
徐北辰眯着眼：“武林盟主？谁提议的？我们回来的路上可没有听到这些消息。”
小师父摸着小光头有点懵懂：“我也不知道，前几天方丈收到信件，武林大会也就在下个月举行。”
徐北辰：“少林向来避世而居，就算是推选武林盟主，也没必要带上少林吧？”
雁秋撇嘴：“人家送请柬过来呢，若是少林能够参加最好，以后就顺理成章的受别人管辖。若是少林反对呢，也没关系，作为见证者去参加下。”
“不过我估计对方是第一种想法，现在看来，对方所谋甚大。”
姜蝉轻笑，这倒是和她某一世的经历有点相像，不过这次少林打算如何应对？还有雁秋，她这次要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徐北辰折扇敲了敲手心：“时间地点都定了吗？”
小师父：“好像是在距离少林不远的红叶山，时间就在下个月初八。”
雁秋：“那这也快了，这些人瞒的可真好，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江湖上一点消息都没有。当然，这也证明了对方所谋者大。”
徐北辰拧眉：“这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是推选武林盟主，那自然是有能者居之。”
雁秋抚掌：“没错，到时候就往这方面靠，看来下个月有好戏看了。”
小满嘟嘴：“姑娘就喜欢看戏。”
雁秋弹了弹她的脑门儿：“红叶山是什么地方？怎么没听说过？”
徐北辰：“红叶山风景优美，每到深秋时分，山上就是一片火红，红叶山距离少林也就五六日路程，要不我们过去看看风景？”
他拉着雁秋的手：“那小丫头成天跟着你，我们都没有单独在一起过。”
雁秋瞥了他一眼：“七夕不和你一起去看花灯了吗？”
话虽然这么说，她还是被徐北辰拉走了，看姑娘跟着徐北辰走了，远处的小满撇撇嘴，明智的没有跟上去。
她若是这个时候跟上去，后面徐公子肯定想方设法的给她挖坑，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深刻的教训。
雁秋嘴角翘了翘：“你别总是针对小满，她还是个孩子。”
徐北辰没好气：“她不小了，我看她知道的挺多的。”
红叶山上，看着山腰处连绵起伏的红叶，徐北辰少有的严肃着面庞：“这次武林大会，我估摸着事情不会少，如果寺内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不会躲避。”
“届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雁秋瞟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对我太太信心了？就算你只剩下一口气，我也能够把你拉回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了，我总是支持你的。”
徐北辰也知道雁秋医术好，再听到雁秋这么说的时候，他不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着少年气满满：“我眼光真好。”
雁秋皱了皱鼻子：“我眼光也好，当家族有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是每一个族中子弟必须要做的事情，你这点我非常欣赏。”
姜蝉看不下去：“也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你们是不是傻？想要成为武林盟主很难，但是搞破坏还是很简单的。”
被姜蝉这么一提点，雁秋立刻明白，她瞪了徐北辰一眼：“被你带跑偏了，你又不去争夺武林盟主一位，我们背地里搞事情不就好了？这种事情你不是最擅长吗？”
徐北辰摸摸鼻子，感情他在雁秋的心里就是这么一个形象？背地里挑事？
不提这两人如何背地里搞事情，十月初八如期而至，此时的红叶山非常的热闹。进进出出的都是江湖武人，各大门派也都有各自的驻地。
雁秋和徐北辰坐在树梢上，他们这个位置很好，能够将整个场景都俯瞰眼底。
“叶家和柳家都来了，没想到他们的关系看着还不错。”徐北辰砸吧嘴，显然对叶家很看不上。
雁秋：“毕竟中间有个柳素心呢，那是个聪明人，她向来最会一碗水端平了。有她在中间斡旋，叶家和柳家闹不起来的。”
“除非有朝一日她和叶寒霜和离，不过我估计比较困难，她显然对叶寒霜是爱到了骨子里。”雁秋说的很中肯，柳素心和叶寒霜在一起已经激不起她心里的波澜。
徐北辰勾唇：“所以啊，谁有这样的女儿谁倒霉，不说反哺家族，还想方设法的从娘家扒拉好处，既然出嫁了就是两家人了，你若是过地不好，娘家可以出面帮忙。但是本身就已经过地很好，却还要扒着娘家吸血，这就过了。”
雁秋挑眉：“她就是被柳无咎宠坏了，也被以前的好日子迷了眼睛。没关系，生活会教她做人的。”
小满指了指一个方向：“姑娘，那不是云姑娘和宋立泽吗？他们怎么凑到一起了？云姑娘不是要回昆仑的吗？”
雁秋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不是云烟和宋立泽还是谁？
“云烟不会武功，她一个人的脚程肯定没有多快，和宋立泽他们遇上也是情理之中。”
说着雁秋探了探身子，随手弹出去一片树叶。树叶不偏不倚的落在云烟的面前，她愣了下，随后四处张望着。
小满冲着云烟大力的挥手：“云姑娘，这里！”
云烟立刻露出笑容：“小满，我这就过去！宋公子，雁秋在那里等着我呢，我先走了。”
宋立泽惊讶：“你和雁秋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云烟提着裙摆：“你和叶寒霜交好的时候。”
跑到大树下的时候，雁秋、徐北辰以及小满都从树上下来了。小满抱着云烟：“云姑娘，我好想你啊。”
好吧，在雁秋和徐北辰谈情说爱的时候，小满和云烟的关系迅速的熟悉起来，小满对云烟亲昵也是情理之中。
雁秋打量了一下云烟：“你孤身一人，路上没出什么事情吧？”
云烟微笑：“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想要伤害我也没有那么容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第一千八百八十五章 雁秋33
小满咋咋呼呼的：“我知道，我知道，徐公子他是少林俗家弟子，武林大会这么重要的事情，徐公子肯定要回来看看。”
云烟惊诧的看了一眼徐北辰，就这还是少林教出来的？她可没忘记徐北辰在柳素心成亲那天在酒宴上说的话。
徐北辰就这么微笑着任由云烟打量，别人的眼光他根本就不在意好吗？只要雁秋看认可他就可以了。
宋立泽过来：“雁秋姑娘，许久不见，这位是？”
徐北辰轻笑：“在下徐北辰，江湖散人，不值一提。”
当徐北辰和宋立泽站在一起的时候，就能够看到两人的不同了。宋立泽是外放的玩世不恭，看着就不正经。
而徐北辰则是外表很能够唬人，但是肚子里一肚子黑墨水儿。这两个人要是对上，那真的是要看谁技高一筹了。
当然，雁秋是站在徐北辰这边。撇去徐北辰的腹黑，他的很多思想都和雁秋契合。至于宋立泽，上辈子就不是一路人，这辈子就更不是了。
宋立泽看了一眼云烟：“我说寒霜成亲后你怎么不见了，原来是和雁秋姑娘待在一起。你这次要回昆仑吗？要不我送你回去？”
云烟挑眉：“这里距离昆仑也不过十天半个月的路程，我一个人回去可以的。况且我都从江南走到了这里，没理由快到家门口了还出事。”
小满帮腔：“我也可以送云姑娘回去的，再不济还有姑娘呢，姑娘，我们还没有去昆仑玩过呢。”
雁秋：“没错，我也想去拜见拜见云烟的师父，听说怪医医术独步天下，作为小辈，理当上门请教。”
云烟微笑：“有雁秋和小满，我能够出什么事？倒是你，你这段时间一直和叶寒霜他们在一起？”
宋立泽皱眉：“我是打算回东海的，那不是有武林大会的热闹看吗，所以我就先过来看看热闹，然后再启程回东海。”
他们说着话的工夫，叶寒霜和柳素心相携走了过来。相比较于几个月之前，柳素心看着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她的眼神远远不像几个月之前那么的清澈明亮，似乎内里蕴藏了阴霾一般。可以想见这段婚姻生活，带给她的并不仅仅是甜蜜，也许还有不顺心。
不过在外人面前，她还是表现的非常恩爱的模样：“雁秋姑娘，许久不见。我成亲以后就没有再见到你。”
雁秋：“你成亲了就是叶家人了，我和叶家人又没有私交，过去像什么样？我还没说叶夫人呢，叶家离聚贤楼可不远，叶夫人也没来聚贤楼聚一聚。”
柳素心有些不自在：“雁秋姑娘叫我素心就好。”
柳素心和雁秋在寒暄，而叶寒霜看着徐北辰的眼神就不是那么和善了。他和徐北辰互看不顺眼，他看不顺眼徐北辰的腹黑，而徐北辰看不惯他的两面三刀利益至上。
再加上他探查到的，当初柳家之所以婚宴上来那一招，少不了徐北辰在背后推波助澜。如今见了徐北辰，他能够有好脸色才怪。
背负着双手，叶寒霜看着远处的红叶：“徐公子可真是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
徐北辰摇着折扇，神情一点都没有改变：“过奖，我这不是不忍心别人被蒙在鼓里吗？你们算计别人在前，还不容许别人路见不平了？”
雁秋耳朵动了动，险些笑出来，看徐北辰怼人她心情非常好。
叶寒霜冷哼一声：“你不过是少林俗家弟子，若是我们叶家真的执意找你麻烦，少林会为了你出头吗？”
“那就不麻烦叶公子操心了，”雁秋慢悠悠的走过来：“叶公子，你这么当面威胁我的未婚夫，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
被雁秋这么一维护，徐北辰的心里甜滋滋的，没想到雁秋还挺护短。
叶寒霜脸皮动了动：“雁秋姑娘，你可不要被他给蒙蔽了，这个人表面上看着正人君子，其实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那是我的事情。”雁秋抬手：“他就是有再多的不好，起码他没有像别人一样还没有成亲就去谋夺别人的利益。”
“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寒霜盯着雁秋，眼神凛冽如刀。
雁秋不痛不痒：“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别把旁人都当傻子，叶家是怎么打算的，要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吗？在这点上，我认为北辰做的是对的。”
“你想要什么，应该靠着自己的能力去获得，而不是通过心计手段去谋划别人的。”雁秋站在徐北辰的身边：“从我们见到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我们话不投机，说到底，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叶家先有龌龊心思在前，那么当这些心思被揭发出来之后，你怎么还有脸面再去找别人麻烦？我若是你，早就羞愧的不知如何自……”
在察觉到一道劲风向她袭来的时候，雁秋忽然后仰，险而又险的避过了那一道寒芒。徐北辰手中折扇一合，已经和来人交上了手。
雁秋不怒反笑，“你们做得，别人就说不得了，也未免太过霸道！叶寒霜，你若是不约束好你手下的人，可别怪我将叶家的筹谋公布于众了。”
柳素心款款上前：“雁秋姑娘，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雁秋稍稍侧身，避开柳素心的手：“朋友可不敢当，想要和叶公子当朋友，首先得要有万贯家财才行，其次还要在武林中有威望声势……”
叶寒霜被雁秋说地心头火起，此刻也顾不得别的了，先让雁秋闭嘴才是正事。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雁秋，不到三招他就被雁秋点住了穴位。那边徐北辰的战斗也到了尾声，他提溜着对方来到了雁秋面前。
看了眼来人，大约四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雁秋摸摸下巴：“这是你们叶家的护卫？暗中偷袭？世家大族的做派我现在算是见识了。”
徐北辰厌恶的看了护卫和叶寒霜一眼：“和这些人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叶家若是想找我麻烦就尽管过来，我随时恭候。”
第一千八百八十六章 雁秋34
雁秋：“叶家找你麻烦，那不就是在找我麻烦吗？看来我得要先下手为强。”
叶寒霜盯着雁秋：“你想要做什么？”
雁秋好整以暇：“我想要做什么就不劳你操心了，叶二公子，我这个人最是护短。你今天找了徐北辰的麻烦，我也得反过身找找你的麻烦，如此一来一往这才公平。”
“你说我若是将叶家这些年的做派公布出来，叶家还能不能统率江南武林？”雁秋看着叶寒霜瞪大的眼睛，忽然戏谑道：“你们若是乖乖的，我当然不会做什么。可若是你们不识趣，非往我这边撞，那就别怪我了。”
“这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们这样没有原则没有底线，你们哪来的那么大的脸，认为自己的算计心思别人就应该理所应当的视而不见？”
雁秋看了一眼柳素心，柳素心狼狈的低头，不敢和雁秋的眼神对上。似乎雁秋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和算计，让她有点无地自容。
最后看了一眼叶寒霜和柳素心，雁秋抽出徐北辰的折扇展开：“我们走了，以后也不必再见面了。我们属于话不投机半句多，徐北辰，走了。”
徐北辰自然是唯雁秋马首是瞻，这不雁秋一招呼，他就站到了雁秋身边。云烟看了一眼原地的柳素心，“素心，我也先过去了，你这次做的，唉，你爹得要多伤心？反正那天我见了我心里挺难过的。”
她叹了口气，快步向雁秋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柳素心怔怔的，她真的做错了吗？她的心里闪过这道怀疑，但是在看到站在远处的叶寒霜的时候，她又将这道怀疑抛到了脑后，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自己做的是正确的。
叶寒霜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还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丫头手中。人家话说地很明确了，若是自己这份再纠缠不休，她不介意将叶家的遮羞布扯下来。
谁知道她到底知道叶家多少消息？叶寒霜根本就不敢赌，说来说去都是叶家理亏在前。
如果说叶寒霜和柳素心那边是无地自容的话，那么雁秋和徐北辰就是另外一副光景。看两人站在一起，小满知趣的拉着云烟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只是宋立泽怎么跟着她们一起来了？
宋立泽摊手：“叶寒霜正是尴尬的时候，我还待在那儿干什么？他那个人最是心高气傲，哪里希望别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云烟瞟了他一眼：“从私心里来说，你也觉得叶寒霜的算计没错？”
宋立泽挠挠脑袋：“以前不觉得，但是今天被他们一说，我就感觉是我之前想岔了。”
他说的自然是站在那里的雁秋和徐北辰，两人站在一起，看着无比搭调。
小满吸了吸鼻子：“我们姑娘本来就是对的。”
云烟：“不管你是不是站在叶寒霜的立场，本身去算计别人的东西就是一种过错，有本事靠着自己的能力去堂堂正正的获得，而不是背地里耍手段。”
她看了一眼柳素心的方向，叹了口气：“以前觉得素心挺好的，可现在看来却觉得素心聪明的太不是时候。”
宋立泽伸了个懒腰：“别人的事情你关注那么多做什么？左右以后又不打交道了，日子是他们自己在过。是好是坏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小满好奇：“宋公子，你不和叶公子他们待在一起了？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宋立泽耸肩：“我又不是叶家人，待在他们那里像什么话？况且他们现在不一定想看到我，毕竟刚刚出了那么大一个丑。”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还要请你们多多关照了。”
云烟：“我也是刚刚和雁秋会合，这次武林大会之后，她会送我回到昆仑。以后她怎么安排，我也不知道。”
宋立泽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顺道吧，反正我居无定所，我也想看看昆仑的秀美风光。”
云烟无可无不可：“随便你，不过真羡慕雁秋和徐北辰啊，他们两个人非常默契，彼此想什么都心知肚明。”
小满嘀咕了一句：“姑娘说与人相处要看三观，三观相符才能够走到一起。不管是朋友还是伴侣，都应该要看对方怎么做，而不是看对方怎么说。”
宋立泽罕见的陷入沉思，他并不笨，或者相对来说他是聪明绝顶，起码雁秋认为他是一个非常智慧的人。
如今听了小满这么一说，他才知道以前自己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现在才算想明白。
徐北辰牵着雁秋的手：“雁秋，我真开心，没想到你会那么维护我。”
雁秋嘴角翘了翘：“我们既然在一起，当然要互相维护互相照顾，谁要是敢欺负你，首先要过我这一关。我相信，若是有一天别人欺负我，你也会挺身而出是不是？”
徐北辰端正了面色：“那是当然，如果雁秋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就算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会站在你的前面。”
雁秋笑笑：“那是自然，我一直告诉自己，要行正道做正事，不要去看别人怎么说，也不刻意去经营自己的名声，要做一个问心无愧的人。”
徐北辰：“问心无愧，说地简单，但是做到却是很难。许多人汲汲钻营一生，不是为名就是为利，在江湖这个大染缸内，许多人早就忘记自己的初心是什么了。”
“许多人在初初习武的时候，都会给自己立下一个目标，譬如说以后要行侠仗义，成为武林的泰山北斗，做一个人人称道的大侠。”
雁秋淡淡道：“但是时间长了，在尝到了名利带来的好处以后，许多人都忘记了自己习武的初心。已经不再是匡扶正义，而是欺凌霸弱，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所以啊，有的时候外表越光鲜，名声越好听，往往内里最是污糟。”
徐北辰侧头看着雁秋：“譬如说沈冠华？你似乎对沈冠华的印象很不好。雁秋，据我所知，你和沈冠华并没有见过。”
第一千八百八十七章 雁秋35
在徐北辰面前，雁秋也不藏着掖着。
“我娘出身青楼，当初沈冠华途经北方，和我娘春风一度后离开。临走前还和我娘许诺，等他事情办好了就来为她赎身。”
雁秋说起过去的事情还有点晃神，一晃都这么多年，母亲是什么模样她都要记不得了。
“我娘就在楼里傻傻的等，一直等到她生了我也没见沈冠华回来。后来我娘积劳成疾，没多久就过世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那时候抱有期望，想去寻找沈冠华，但是被天香楼的老鸨骗去。”
徐北辰握着她的手：“我现在能够理解了。”
雁秋：“我师父说，一个人的品性不在于他说了什么，而是在他的行动上。当年她救我出了天香楼那个狼窝，传授我一身武艺，教导我为人经商之道，我心里是感谢她甚至是崇拜她的。”
“如果没有她，也许我这辈子就要老死在天香楼内。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
“当我渐渐强大以后，我才知道对一个素未蒙面的人抱有期待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这个世界上，能够靠得住的永远都只有自己。”
“当年沈冠华能够抛弃我母亲，并且这么多年不闻不问，显然我娘在他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既然他先舍弃了我们，那我也不要他。没有他，反而我的生活更好。”
徐北辰：“我知道，以后我们不提他，就当这个人不存在。”
雁秋展颜：“对，就是可惜了我娘，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说到这些我心里怪难受的，如今我连我娘的容貌都不太记得了。”
徐北辰安慰她：“那也比我好，我连我爹娘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你好歹还有个念想呢。”
雁秋：“算了，不提过去的事情了。我总感觉这次武林大会不会这么风平浪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姜蝉：“不是错觉，我也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很显然是关于你的。我分析了下，大概有两个方向。”
雁秋倚在徐北辰的肩膀：“一个是叶家，我打了叶家的脸，他们不会这么容易罢休的。我猜叶家也许会放出我修习了九极神功的消息，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都能够让我在江湖上没有立足之地。”
姜蝉颔首：“这是一个方向，还有一个就是沈冠华那里。不解决了沈冠华，终究是一个隐患。这样重大的场合，沈冠华怎么会不出现？”
“我发现他的武功路数发生了改变，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九极神功的秘籍。”
雁秋挑眉：“这倒是有意思了，我得要找个时机会会他。你说沈冠华会不会像我一样？重来一次？”
姜蝉：“不可能，我看过他的灵魂了，他没有你这样的奇遇。就算上辈子九极神功是通过你的手才传给了他，这辈子没有你的介入，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
雁秋轻笑：“沈冠华既然修炼了九极神功，他还敢正大光明的在江湖上行走，甚至在参加武林大会，很显然他的野心已经膨胀了。”
姜蝉：“没错，我看过他的因果线，就这短短的几个月，他的身上背负了有五条人命，可以想见这个人有多心狠手辣。”
雁秋：“你说我若是将沈冠华修炼了九极神功的消息放出去……”
姜蝉：“我觉得不应该由你出面，若是叶家趁此机会反咬一口，日后你怎么都解释不清。我认为当务之急是你先把沈冠华拿捏住了，至于以后……”
姜蝉一说雁秋就明白了，“我知道了，我今天晚上就去找沈冠华。我不能让沈冠华毁了我的一辈子，我要先下手为强。”
姜蝉：“我有预感，这次武林大会的召开和沈冠华脱不了干系。这个人哪，有野心也有能力，若是没有我们，或许他的计谋就能够得逞了。”
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白天在红叶山上活动，到了傍晚则回到山脚下的客栈里休息。
晚上，雁秋悄悄的出了客栈，姜蝉早就将沈冠华的住处查探地一清二楚。这不雁秋就顺利的来到了沈冠华所居住的客栈。
沈冠华正在沉睡，看着像是在做什么美梦，脸上还带着笑意。
雁秋唇角掀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你猜他在想什么？”
姜蝉：“无非就是一统中原武林，号令群雄罢了，他就是在做白日梦。”
雁秋站在悦来客栈对面的屋顶上，手指轻轻一动，一块小石子如同闪电一般穿过沈冠华屋子的窗户，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将沈冠华从梦境中惊醒了。
他骨碌一下坐起身，下意识的就握住了床边的佩剑：“什么人？鬼鬼祟祟！”
雁秋也不说话，如法炮制般又扔过去两颗小石子。沈冠华唰地来到窗前，雁秋如兔起鹘落一般向远处飞奔而去。
她得要把沈冠华引出去，这要是在客栈中动手人多眼杂的，难保不会暴露自己。
看对方身手不弱，沈冠华也不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如今自己修行了九极神功，在江湖中应该是所向无敌的存在，不管是谁对上他，都是给他送垫脚石。
这不他胡乱穿了件外袍，就向雁秋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这两人功夫都很好，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惊动到外人。
雁秋一路跑到了红叶山的深处才顿下脚步，几息后，沈冠华也来到了这里。他站在十米开外，谨慎的盯着雁秋：“姑娘深夜邀请我来到这里，所为何事？”
雁秋侧过脑袋，满意的看着沈冠华瞪大的眼睛：“沈冠华，九极神功让你这么有恃无恐？”
沈冠华杀机顿起，他的手不着痕迹的按到了腰间的剑柄上：“姑娘这话我听不明白，什么九极神功？江湖上有这门功法吗？”
作为前九极神功的修炼者，雁秋怎么会不明白？
她盯着沈冠华看了两眼：“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柳素心成亲的时候你的武功可没有这么高，如今还不到半年，你的武功路数就达到了这个境地，除了九极神功我想不到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