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村姑11
姜木皱眉，刻意放大了声音：“就她金贵，以前大妹做地，她就做不得了？小姐身子丫鬟命！”
姜木这一提高了声音，王氏立马就诺诺地答应了下来。姜家房子就这么大，隔音自然不好，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偷听的姜杏当然是听到了姜木说的话。
她咬着唇躺回到床上，根本就不像姜木所希望的面壁思过。想到姜蝉到了姜森一家后吃饱穿暖，而她却要跟在王氏后面洗衣做饭，姜杏的眼睛都嫉妒地红了。
凭什么？一个平时在家里的最底层的人，如今摇身一变就成了举人家的小姐，这世界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姜杏还有点想着不公平，听着外面没有动静，还渐渐地有脚步声往她的房间而来。姜杏立马一个起身，站到了墙角处，面对着强壁，那身影要说多无助就有多无助。
王氏推门就看到这么一副画面，她立马就心疼地不行了。看姜木已经不在堂屋里了，王氏立马进了房间。
对姜杏的心疼早就抵过了对姜木的畏惧，她忙拉着姜杏在床沿坐下，在看到稍微凌乱的被子时，王氏也没有多想。
“你个傻丫头，你爹让你面壁思过你就真的面壁思过啊？”
王氏塞了一个她偷偷藏起来的窝窝头到姜杏手里，看着姜杏捧着窝窝头食不知味，“娘，你说二姐到了大伯家，会不会吃窝窝头？”
王氏随口说了句：“哪能呢，举人老爷家里会吃这样的窝窝头？肯定是顿顿大鱼大肉的。”
姜杏立马赌气地扔下窝窝头：“那我不吃了，凭什么二姐去别人家吃香的喝辣的，我在家要吃这没滋没味的窝窝头？明明以前她连窝窝头都没得吃的。”
王氏立马搂着姜杏心肝宝贝地唤了半天，“你以为去过继到你大伯家是好事吗？这过继来的子女和他们中间终究是隔着一层的，等以后出嫁了你看你你大伯一家还会不会管她，左右我是当没有生过她了。”
“你要知道，女子的一生只能够依附着男人过，你没有出嫁时候是依附着爹娘，等你出嫁后，能够依仗的就只有你的娘家兄弟。”
“娘家兄弟越有用，你在婆家的腰杆儿就挺地越直，所以我和你爹千方百计地想要你大哥读书出来，就是以后能够成为你的依仗。”
姜杏确实是王氏的心头肉，这么一番话细细地掰碎开来讲给姜杏听。当然具体有几分是为了姜杏打算还是为姜杏洗脑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你二姐虽说目前过地日子还不错，可要是她出嫁了，姜森一家根本就不能算是她的娘家人了，到时候咱们也不管她，她的苦日子还在后面呢。”
王氏这样说着，也不知道是在说服姜杏还是在说服自己。
姜杏果真被王氏哄地眉开眼笑，听着王氏描述着姜蝉以后的惨状，她好像亲眼看见了一样。姜蝉过地不好，她是最开心的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姜杏，王氏回了房间，就看着晚饭时候还好好的姜木一直在房间里转悠，显得地很焦躁的样子。
王氏的心顿时就提了上来，在她的心里，姜木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了这是？刚刚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姜木不停地踱步：“明天去私塾，肯定会有人问起怎么将大妹过继出去的事情的，我得要想个好的说辞，这可如何是好？”
也怪他，在听到姜森说要资助姜淼这次去府城赶考的费用时，一时被冲昏了头脑，如果他当时拒绝了姜森的提议，那么如今他留下的全都是美名。
譬如说家境清贫却还是坚持不卖女儿等等，可他没想到的是让王氏放出风声给姜蝉相看人家的也是他。
只能够说姜木这个人骨子里就是自私自利惯了，只看得到自己的名声，压根儿就不管原主的死活。
在他的心里，姜蝉就是已经被他们放弃了的人，姜蝉的一生就活该为他们奉献，还不能有任何的怨言，最后这群吸血鬼们却还有了良好的名声过着美好的生活。
如今一直被他们压榨的姜蝉已经离了姜木家，那么下一个会是谁被压榨呢？姜蝉对此很是期待，她翻了个身，琢磨着明天应该做些什么，这才沉沉睡去。
王氏顿时也急了，她愁眉苦脸地半晌最后一拍手：“反正大妹已经离了咱们家了，要是别人问起，你就说是大妹受不了咱家这清贫的日子，自愿过继到她大伯膝下的。”
姜木沉吟了半天，“也只能这么办了。”
两人熄灯躺床上后，黑暗中，姜木忽然感叹了一句：“十两银子换大妹，亏了。”
王氏咕哝一句：“谁说不是呢，只怪你当时没多要点儿。”
“算了，都过去了，大妹以后和咱可是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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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还不到五点，姜蝉就从床上坐起来了。这是她的生物钟，也是原主的生物钟。她起这么早是因为她早起要出去送牛奶打工，而原主起这么早则纯粹是王氏的要求。
原主这么早起就要劈柴做饭洗衣喂鸡等等，而小女儿姜杏却能够睡到早饭做好了才起，由此可见王氏的偏心。
稍稍洗漱好，姜蝉就摸到了厨房，厨娘李妈也才刚刚起，看到姜蝉进来，顿时就有点惊讶：“小姐这么早就起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厨娘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姜蝉洗干净手：“李妈早啊，我是习惯这么早就起的，索性就到厨房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够做的。”
李妈柔和地面庞笑出一脸的褶子：“这里能有什么忙的呢，小姐还是回去再休息一会儿吧。”
姜蝉不置可否，“那我就在这里陪着李妈说说话吧，我以前在家都是这么早就起的。”
李妈和王妈都是家里的老人了，昨天知道姜森过继了一个侄女回来，没想到原先过的日子是这么的苦，不由地格外心疼姜蝉。
姜蝉可是没有卖惨的意思，她就在厨房里，一边和李妈说话，一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够做的事情。
第十七章 村姑12
看一边的案几上有发好的面团，“李妈，你今天准备做包子吗？”
李妈笑笑：“对的，这包子的手艺还是我爹传给我的，夫人可喜欢吃我做的包子了。”
姜蝉笑笑：“我也会做包子，李妈我帮你吧。”
还不等李妈拒绝呢，姜蝉就揪下来一个剂子，不到几秒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就卧在姜蝉的手心，李妈顿时就竖起了大拇指：“小姐这一手厉害啊，可以去开包子铺了。”
姜蝉扯扯嘴角，不多说什么，她手上的动作不停地，很快就做好了一笼屉的包子。看着这一个个大小均匀的包子，李妈是赞不绝口。
这个时代的包子普遍都是肉包子，素包子很少见，想到昨观察到的林氏好像偏爱吃蔬菜，清淡些的东西，姜蝉就想着给林氏做一道素包子。
正好厨房有昨天没用完的五花肉，还有青菜，姜蝉快手快脚地将五花肉提炼成油渣，再剁碎后放在一边待用。
随后将青菜洗净放开水中焯烫，捞出后切成细末随后挤出多余的水分。李妈是不错眼地看着姜蝉的动作，觉得姜蝉的动作非常地熟练看着赏心悦目。
将油渣和青菜碎末混合，随后淋入菜油，这也是让这道素包子味道更加地鲜美，要是用荤油的话，难免会有点串味。
为了让林氏用地更加地舒心，姜蝉特意将这素包子往精致里做，可以算得上是小笼包了，一个个地看着精致可爱。
姜蝉一边做包子，脑海里就想到了当初跟在莫婶后面学着做包子的情形。莫婶做的包子味道可是一绝，每每都是供不应求的。
她是真心疼爱姜蝉的，就连这种手艺对着姜蝉也是倾囊相授的，可以说姜蝉是跟在莫婶后面学了一手面点手艺。
没想到如今在这里派上用场了，姜蝉越想越是觉得莫叔和莫婶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现在，都是她的贵人，他们给了她安身立命的资本。
等回去后，一定要多多地报答莫叔和莫婶。姜蝉手里的动作不停，将两个笼屉全都放到了大锅上，李妈很有眼力见地开始烧火。
厨房毕竟是李妈在负责，姜蝉在做好包子后也不再多插手，只是看着李妈做好了白粥，这就是早饭了。
要说这白粥是精粮，姜蝉在现代没有少吃过，但是原主的记忆里是从来都没有吃过的，这也让姜蝉不慎唏嘘，原来古代底层劳动人民的生活是这么的艰苦啊。
姜森家的宅子不是很大，一共就三间正房，其余的都是厢房，只是姜森家里人不多，好几间厢房全都空着。王妈和李妈是一间房，剩下的忠叔一间，厨房距离正房也不远。
姜森和林氏昨天说了很多体己话，两人很晚才睡下。到了平时的点儿两人才起床，王妈早已经端来了洗漱的热水。
看着林氏坐在镜子前梳妆，王妈说了句：“小姐今天起地很早，还特意在厨房做了素包子呢。”
林氏皱眉刚要说些什么，原本还有点萎靡的姜森是一蹦三尺高：“当真？小蝉当真去厨房忙活了？”
一边说着，姜森的喉结都忍不住动了动，他早就想尝尝姜蝉的手艺了，能够卖菜色给明月楼这手艺一定差不多哪里去，没想到姜蝉刚到家里的第二天他就有这个福分了。
林氏也知道姜森好一口吃的，昨天听姜森说姜蝉卖菜色，她只当姜森是夸大了说，如今看姜森这满脸期待地，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两人往堂屋来，就见到姜蝉跟在李妈和忠叔的后面，李妈手里端着的是几碗白粥，而忠叔的手里则抱着两个大笼屉。
在姜森和林氏坐定后，李妈快手地捡出来两碟包子，一碟子是她做得白白胖胖的大肉包，一碟子是姜蝉做的精致小巧的小笼包。
李妈也看出来姜蝉不是一个爱说话的性子，就当起了姜蝉的代言人，和林氏解说起姜蝉的手艺来。
姜森对姜蝉的手艺是非常期待的，先是给林氏夹了一个小笼包，随后自己就是啊呜一口。
姜蝉做的小笼包小巧地很，像是姜森，两口就干掉了一个。林氏细细地品尝了后，点头笑道：“小蝉这素包子做地相当好，只是天这么冷，应该多睡一会儿，咱们不要你做这些活儿。”
她过继姜蝉回来又不是让姜蝉回来做这些粗活儿的，是当自个儿女儿疼的，根本就不需要姜蝉做这些。
姜蝉心里暖洋洋的，只是面上的神情向来是严肃惯了：“我平时都是这个点儿起的，我也喜欢做这些吃食，娘要是喜欢我下次还给你做。”
姜蝉孝顺，林氏心里很得劲儿，她拍拍姜蝉的手：“偶尔做一次就好了，哪里用得着天天做？”
姜蝉微微一笑，给林氏又夹了一个素包子：“昨晚您都没有吃荤菜，我猜您可能更偏爱蔬菜，特意做了这道素包子让您开开胃，这个清淡不油腻。”
这话说地姜森都看了姜蝉两眼，没想到姜蝉这么细心，连林氏的饮食习惯都注意到了。现在看来这丫头的心倒是很好，知道投桃报李。
也不是姜森现实斤斤计较，而是人都是情感动物，付出得到了回报，尤其是情感上的诉求得到了满足，是个人都会开心的。
林氏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姜蝉这孩子是越来越对她的胃口了。年纪轻轻地，就细心也知道照顾人，手艺还这么好，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谁家。
姜蝉在姜森家的生活是如鱼得水，她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麻烦人的性子，许是因为在孤儿院长大的原因，姜蝉还蛮会看人眼色的。
她要是真的想要讨好一个人，基本上是没有人能够逃得出她的手掌心。她话少，但是做地多，这些姜森和林氏都看在眼里。
没有半个月，姜家的众人都对姜蝉是赞不绝口，姜森和林氏更是彻底地拜倒在姜蝉的厨艺下，应该说，姜森家的所有人都拜倒在姜蝉那一手厨艺上。
林氏以前还心疼姜蝉，让姜蝉不要总是往厨房跑，可这些话在尝过姜蝉做过的菜后，全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第十八章 村姑13
她自认自己不是一个重口腹之欲的人，奈何姜蝉的菜做地真好吃啊，林氏就是意志再坚定，也拒绝不了美食的诱惑。
姜森对这一切是乐见其成，毕竟姜蝉做出来的菜他也享用到了。如今什么春风楼明月楼等等他也不去了，就连学院里供应的午饭他也不吃了，每天就让忠叔给他送饭。
姜蝉跟在莫叔后面学地菜色不少，起码一个月内不重样都没有问题。姜森也是促狭的，他在书院里待地时间长了，总有那么几个好友。
忠叔每次给他送饭，他都要在好友面前炫耀下，他打开忠叔送来的食盒，食盒下面是放着木炭的铜炉，防止饭菜在路途中凉了。
这是姜蝉的主意，这大冷天的，放姜森吃凉了的饭菜她也过意不去。掀开盖子，饭菜的热气顿时就铺了出来。
这个时候正是凛冬时节，姜蝉结合现代的经验，愣是给整出了韭菜和韭黄，还发出来豆芽，这也让林氏这个冬天的胃口好了许多。
今天忠叔送过来的就是两菜一汤，一个豆芽烧豆腐，一个红烧肉，汤就是韭菜鸡蛋汤，荤素搭配地非常合理。
姜森中午都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每次到了吃饭的时候，就到了特别期待的时候。这次看到姜森的午饭里居然还有豆芽和韭菜，几个好友都惊讶地不行。
“瑾之，你最近手头阔绰啊，天天吃明月楼的菜，那里可不便宜。”瑾之是姜森的字，明月楼最近也推出了时鲜的蔬菜，一般人还真舍不得去吃。
如今看姜森是天天菜色不重复，大家只当他是买地明月楼的菜色。要说这明月楼之所以会有这时鲜的菜色，还是源于姜蝉和掌柜的结的善缘。
在来了姜森家的这半个月里，姜蝉又陆陆续续地卖给了明月楼几道菜色。就是这冬天的蔬菜怎么种植也被这老掌柜的给抠去了，只能够说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啊。
姜蝉这等小菜鸟还是比不过的，当然了掌柜的也给了一个很可观的价格。要说起姜蝉，如今也是荷包满满了，一个小富婆了。
姜蝉现在也不一个人去了，一般都是管家忠叔陪着她一起，当然了掌柜的将她的身份瞒得很好，外人都不知道这些菜色是从姜蝉这里传出来的。
明月楼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镇上最大的酒楼，隔三差五地就有新菜色推出来，很多人都没有尝过明月楼的全部菜色，因为太多了。
扯远了，姜森得意地一笑：“这可不是明月楼地菜，我女儿特意让厨娘给我做的。”
如今的姜森是对姜蝉哪哪儿都满意，只能够说吃货是最好收服的，只要你能够做出好吃的，满足了他的口腹之欲，一切都好说。
“你女儿？”众人挤眉弄眼一番，他们有听闻姜森过继了族中的一个女孩儿，没想到还有这手艺啊，姜森好福气啊。
“对，我闺女厨艺可精湛了。”姜森自得地挑起一筷子红烧肉，那肉五花三层，上面沾着晶莹的酱汁，颤颤巍巍要落不落的，看着让人食欲大开。
旁人是羡慕地直流口水，有个和姜森关系好的，看看食盒里还有很多红烧肉，率先就夹起一块，其余人也是有样学样。
姜森也不阻止，关键是阻止也没用啊，最近都是这样的，李妈每次都会做很多，就是让他好友也尝尝鲜。
第一次带饭的时候，姜森根本就吃不饱的，全都被好友给抢光了，晚上回去姜森说了一嘴，姜蝉就让李妈每次给准备地非常充分了。
如今姜蝉也很少去厨房了，因为李妈在啊，在教会了李妈后，李妈自然会做出好吃的菜色来。应该说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笨，只是大家没有想到菜还可以这么做。
姜蝉只是点拨了一下思路，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厨娘来说，李妈的进步是非常明显的。很多菜李妈现在已经做地像模像样了，当然了姜蝉也一跃成为李妈最崇敬的人。
“唉，你现在好了，不出门就能够吃到明月楼的菜色，真好。”一个好友有点酸溜溜的，吃饭的动作却是不停。
“说到明月楼，我说瑾之，你姑娘和明月楼什么关系？怎么咱们昨天尝到的菜色，过不了几天就能在明月楼尝到了？”
这是一个笑眯眯的举人说的，他举箸看着姜森，就好像是一只狐狸一样。姜森瞥了他一眼：“明月楼的范师傅有来咱家学习了几次。”
这也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说的，只是以前姜蝉要去明月楼教给范师傅，如今掌柜的直接让范师傅来姜家学厨了。
姜森对此是乐见其成，范师傅来这里，也省得姜蝉出去了，容易被有心人盯上。如今这样倒是挺好的，要是别人问起来，还可以推说是自家的厨娘做菜好吃。
姜蝉捣鼓的新鲜的蔬菜也是因此被范师傅发现的，进而被这老掌柜的给抠去的。姜森叹了口气：“吃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众人嘿嘿一笑，默契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要说这瑾之什么都好，就是忒小气了。闺女做饭这么好吃，也不请他们去家里吃顿饭。
正想着呢，狐狸男说了句：“瑾之，咱们这么多年的同窗之情，你也没请过我们去你家吃顿饭，有点说不过去啊。”
“对极对极，瑾之兄不厚道啊，好处都是一人独享了。”
“你们都不要吃了，我自己一个人吃就行了，还说我不厚道。”姜森不乐意了，张罗着准备将碗碟给收到食盒里。
众人眼疾手快地，迅速地夹起最后几块红烧肉，让姜森只能够收到空盘子，有人看着盘子底部那浓郁的酱汁，还可惜地叹了口气，这要是拌饭吃那该有多好？
狐狸男笑眯眯地：“瑾之，明天学院休沐，咱们也好久没有喝茶赏花了，要不咱们聚聚？”
姜森一点都不上当：“行啊，明月楼，我做东。”
他可舍不得让姜蝉给外人做饭，自家的闺女自己疼，要是他敢指使姜蝉给别人做饭，就是姜蝉乐意，林氏都不答应的。
第十九章 村姑14
林氏如今看姜蝉就像是看眼珠子一样的，虽说不是自己亲生的，如今她待姜蝉和亲生的也没有什么两样。
就算是亲生的也没有谁能够数天如一日地为着她的吃食忙碌，冷了会提醒她加衣，知道她胃口不好，每天是绞尽脑汁地琢磨美食，就是想让她多吃上几口。
有一个人这么尽心尽力地挂念着她，林氏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和姜蝉的感情是越来越好，虽说姜蝉严肃了些，面部表情少了一些，但每每姜蝉一个眼神，林氏就能够明白姜蝉的意思。
姜森是只要林氏高兴他就高兴的，眼看着以前冬天林氏都窝在房间里，有点病恹恹的，这个冬天居然还长胖了一些，姜森对姜蝉就更是满意。
再说情感都是相互的，姜森也对姜蝉十分的满意。人品端方，踏实勤劳，很多事情很有见地，虽说年纪轻轻，从来没有想着去和别人索取什么。
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倒是他和林氏受了姜蝉的不少照顾，老实说，姜森还蛮享受姜蝉对他的照顾的，起码每天的菜色都是不重样的。
如今听到好友想要来家里蹭饭，姜森是绝对不同意的，做饭给自家人吃那是一种心意，给外人做饭算什么？
说出去还以为他姜森的女儿是厨娘呢，他可是准备给姜蝉好好地物色一个如意郎君的，自然是希望姜蝉的名声好的。
可惜他的好友太坚决了，最后姜森实在是扛不住，只能够答应了这帮好友的蹭饭请求。晚上回去吃饭的时候，姜森就是长吁短叹的，他怎么就一时糊涂答应了这些人的要求了呢？
如今家里也不奉行食不言了，林氏端着碗看着姜森皱眉道：“这是怎么了？回来后就一直愁眉苦脸的？”
姜森有点讪讪的，他搓搓手：“小蝉啊，明天爹有几个同窗要登门拜访，还要在咱家留饭，你看你明天能不能帮忙忙活？”
姜蝉还没有说话呢，林氏就已经柳眉倒竖了：“好啊，你朋友来还要我们小蝉招待，你收了人家多少好处？”
虽说林氏柔柔弱弱的，但是姜森一看到林氏这个模样就忍不住缩脖子，他讷讷道：“也没有多少，就是一副前朝诗人顾久龄的墨宝。”
“还有呢？”
“还有一方端砚和一支湖笔。”看瞒不过林氏，姜森也就如实说了。
他生平最喜欢的就是顾久龄的书法，如今狐狸男拿顾久龄的墨宝吊着他，姜森怎么都拒绝不了。就是回来后要面对林氏，姜森心里现在才觉得后悔。
林氏冷哼了一声，面对着姜蝉就是一副笑脸：“小蝉，你看你爹这事做的不地道，要不你明天和李妈商量下，让李妈做，你在旁边指点指点？”
姜蝉放下筷子：“没事的，我挺喜欢做饭的。”
她看了眼姜森，看姜森喜形于色的，才淡淡地说了句：“介于爹是擅自做的这个决定，没有征得我的同意，那么这次人家送的墨宝就归我了，爹你没有意见吧？”
姜森顿时就心疼地一个皱眉，东西还没有到自己手上呢，就已经被闺女要去了，这……
看姜森一直皱眉，显然是非常舍不得，林氏也不多说，只是端着碗继续吃饭，别说姜森脸色变来变去的，还挺下饭的。
姜蝉承认她就是故意的，故意逗着姜森的，做饭是不费劲儿，可要是姜森以后老是带朋友回来吃饭，她是做还是不错？
犹豫了好半天，姜森才点头同意了。这到了他们姜家，他想看还不是一样地能看地到？管它到时候是在姜蝉那里还是在自己这里呢。
看姜森点头了，姜蝉才满意地继续吃饭。别看姜森看上去挺严肃的，其实在亲近的朋友面前，这就是一个纸老虎。
按理说像是姜森这样的举人，他的书房一般是不让人轻易进的，但是姜蝉偏偏就进了，只要姜蝉不弄乱书房的书籍就行。
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能够学到的技能是什么呢？姜蝉是时刻不忘记的，清源提供给她的只是一个机会，等她完成任务后是什么东西都带不走，能够带走的只有学到的知识和技能。
如果说清源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基本上就是相当于拥有了比常人多出无数倍的生命，这么多的时间不用来学习实在是太浪费了。
在这么一个古代社会，能够学到些什么呢？姜蝉难免将视线投向了姜森和林氏，姜森是举人，已经是非常地厉害了。
而且书法绘画都不错，姜蝉也看过几次，这放到现在也是大家的水平，这可是现成的老师。林氏别看是个闺阁女子，她可是姜森恩师的女儿，自幼受到的熏陶也是很厉害的。
像林氏弹琴下棋都很厉害，就是女工也没有落下，姜蝉来的第三天，林氏就给姜蝉亲手做了一套衣服，那绣工，是原主拍马也赶不上的。
这样的人才就在身边，不跟着他们学习岂不是太浪费了？姜蝉扫了姜森和林氏一眼，不急，等明天过后拿那副墨宝去诱惑姜森，姜森肯定会答应的。
要说绣活儿，姜蝉也曾经尝试了下，可惜她手拙地很，手指上戳了无数个针眼都没有绣出个名堂来，看来原主的这个技能她是get不到了，姜蝉只能够忍痛放弃这一点。
那么如今姜蝉想要学习的就是书法绘画弹琴和下棋，也就是俗称的琴棋书画了。这么一想，姜蝉忽然美滋滋的，要是等她完成任务后回去，怎么也应该是一个有古典气质的才女了吧？
姜蝉也曾经琢磨过哪些技能是相当有用的，如今她也算是有了点眉目，总结下来就是厨艺和医术，前者让人填饱肚子，后者拯救人的生命，都是非常实用的技能。
可惜在这么一个时代，姜蝉迄今为止也没有遇到过好的大夫，至于厨艺，这个世界的厨艺水平相当地落后了。
那么如今能够学习的也就是这个时代独有的一些技能了，譬如说琴棋书画了，再譬如说跟着姜森后面识文断字？
第二十章 村姑15
还不知道已经被惦记上的姜森依然兴高采烈，姜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关系，她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吃的。
第二天就是休沐，姜森就没有去书院，而是吃过了早饭就钻进了书房。
姜蝉也是一早就起来了，这是她的生活习惯，早睡早起身体好。起床活动活动，然后就和李妈凑到了一起，琢磨着今天的菜色。
李妈现在的厨艺是突飞猛进，明月楼的老掌柜的来了几次，都恨不得将李妈挖到明月楼去，意思是李妈现在的手艺当大厨那是绝对合格了。
只是李妈是伺候惯了林氏和姜森的，怎么都不同意，老掌柜的也只能够悻悻地放弃这个想法。
如今李妈也能够做出很多菜色了，像是红烧肉、小鸡烧蘑菇、粉蒸肉、清蒸鱼、松鼠桂鱼等等，李妈全都做地有模有样的。
既然姜森的朋友来了，姜蝉就准备弄点不一样的，之前的菜色大家都吃过了，也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看看天色，这个时候正是早市热闹的时候，姜蝉索性和李妈一起出门了，她想出去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新鲜的食材。
如今正是寒冬，冬季的鱼是非常紧俏的。姜蝉和李妈走出去没有多远就遇到卖鱼的，姜蝉扫了一眼，青鱼，几乎都有七八斤重，这个做成鱼丸是相当好的。
忠叔立马就付钱提了一条大青鱼跟在后面，早市非常地热闹，姜蝉走了一圈，等回去的时候，忠叔手上已经是满满当当的了。
在屠户那里，姜蝉要了一扇排骨，看旁边还有屠户弃如敝履的下水，姜蝉也全都要了。猪下水放到现在可是比肉还贵的，如今一副也不过才半斤肉的价格，就和白捡的差不多了。
姜蝉手里还提着屠户剁开的大筒骨，她准备拿这个回去做骨汤。在经过一处中药房的时候，姜蝉还进去买了一些香料。
很多香料都是能够入药的，一般地方也没地卖。这般兜兜转转地，三人总算是打道回府了。
路上，李妈看着忠叔手里提的下水，再看看自己手上提着的大猪脑袋：“小姐，这下水不好吃的，味道特别冲。”
姜蝉：“那是别人不会吃，等我回去露一手你就知道这东西好不好吃了。”
李妈立即就闭嘴了，她也知道姜蝉不说虚话，只要她打包票这个好吃，就一定好吃的，难得真的是别人不会吃？
回了宅子，大家就忙碌起来了，姜森和林氏也过来凑热闹。主要是姜蝉今天准备的这些食材，大家都没有吃过相应的菜色，可不就好奇地不行吗？
就是忠叔和王妈也过来帮忙的，要不然只靠着姜蝉和王妈，根本就忙活不过来的。姜蝉首先做的就是鱼丸，青鱼做的鱼丸是相当好的，这也是莫叔的绝招。
利索地洗净青鱼，剁去鱼头，斩去鱼尾，鱼身从沿着脊柱片开。林氏和姜森都看着姜蝉起掉鱼刺，去掉鱼皮，只剩下洁白的鱼肉。
剩下的就是将鱼肉剁碎，这就轮到了忠叔上了，等鱼肉剁成肉糜后，姜蝉在鱼肉中加入葱姜和料酒，顺着一个方向搅拌，直到鱼肉搅拌上劲才算是停手。
林氏疑惑：“小蝉，这是做的什么？”
“鱼丸，很多食材都可以做成丸子的，像是肉丸子、虾丸等等，还可以做素丸子，譬如萝卜丝丸子，”姜蝉看了眼林氏：“下次给你做。”
林氏立马点头，看着姜蝉继续表演。
待到油烧开后，姜蝉端过一边的鱼肉糜，手指一捏一转，一个雪白的鱼丸就下锅了。没有几秒，圆滚滚的鱼丸就浮了上来。
李妈看了几眼，立马上来接手姜蝉的工作，而姜蝉而是去准备四喜丸子了。她今天就准备做一道鱼丸和一道四喜丸子。
大冬天的，多炸一些，以后配菜也方便，还能够保存一些时间。
四喜丸子的做法也不难，一个个丸子都有姜蝉的拳头大，炸好了就搁在一边。接下来的就是重头戏了，任劳任怨地忠叔早就按照姜蝉的意思去处理猪下水了。
姜蝉看忠叔处理地特别干净，自然是不吝于夸奖了，乐地忠叔的胡须直翘，他还期待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多吃两口呢。
一道完整的下水包括大肠、小肠、猪心、猪肺、猪肝和猪肚，姜蝉的脑袋飞速地转开来，姜森半信半疑：“小蝉，这些东西怎么吃？”
姜蝉拎出小肠放到一边：“这个今天用不到，下午咱们用小肠灌香肠，大肠就做九转大肠，猪肺做成夫妻肺片、猪肝冷切、猪心炖汤。”
李妈忙里偷闲：“那还有一个猪脑袋呢。”
姜蝉：“我早想好了，咱们晚上吃卤肉，卤肉的时间很长，中午肯定是吃不到了。”
姜森先是惋惜，立刻又欢喜起来，中午吃不到好啊，这样就没有人和他抢了。看着姜森眉眼都柔和了几分，林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就这点出息！
如今就已经有五个菜了，九转大肠、夫妻肺片、冷切猪肝、猪心汤还有一个四喜丸子。看见一边的排骨，姜蝉随后说了句，“排骨就做糖醋排骨，以前这个没做过。”
姜森的喉结早就在动了，林氏心疼地不行：“这要忙多久啊，这么累！”
姜蝉：“不累的，李妈和王妈还有忠叔都在帮我的，我就是动动嘴的工夫。”
“至于鱼丸的话，咱们做一个青菜烧鱼丸，蔬菜就做豆芽烧豆腐、韭菜炒鸡蛋、再来一个韭黄炒肉，筒骨的话就做成骨汤。”
姜森已经乐地不行了，全都是没有吃过的菜，看来今天有口福了，尤其是想到晚上还有卤肉吃，姜森就更是期待地不行。
“这菜色是准备齐了，还要有饭后点心，我看有山药和红豆，点心就做红豆山药糕，去油解腻。”
林氏擦擦姜蝉额头上的汗珠：“都依你，下次你爹要是再让人上门来，咱们就什么都不给他做。”
姜蝉看了眼姜森，果然就看到姜森心虚的样子，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林氏的。
第二十一章 村姑16
恰好李妈的鱼丸和肉丸都炸好了，姜蝉快手给林氏拨了两个让她尝尝味。姜森那货早就自己动手了，他知道林氏有人照顾。
这白白嫩嫩的鱼丸受到了全府所有人的称赞，一点鱼腥味都没有，只剩下了鱼肉的新鲜软嫩，入口绵滑。
看姜森吃了还想再吃，姜蝉忙提醒他：“留点肚子，菜还没有开始做呢。”
准备工作很麻烦，真的做菜其实挺快的，姜森去堂屋招待客人，姜蝉和李妈说了这些菜的做法，忠叔在一边勤勤恳恳地清理大猪脑袋。
姜蝉则是在准备卤水，这可是卤肉好不好吃的关键。一般的厨师都会自己做卤水，区别只在于年份和用料，卤水是越卤越香的。
如今姜蝉只能现做了，林氏看着姜蝉忙碌，动作虽说快，可也是赏心悦目，倚在一边唇角的笑意一直都没有平复下来。
姜蝉来家里的本个月，她是深有感触。虽说仅仅是家里多了一个人，却是增添了许多的人气，更加地像是一个家了。
要是以后姜蝉招赘了，再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林氏嘴边的笑容更是加深了一些。
正调着卤水配方的姜蝉身子动了动，是不是谁在惦记她啊？只是这都是亲近的人，姜蝉四下扫了眼也没有看出个什么名堂出来。
忠叔按照姜蝉的要求打理好猪脑袋，随后将猪脑袋对半分开，随后姜蝉就直接将打理好的猪脑袋扔到了大锅里。
李妈忙里偷闲地扫了眼：“这就完了？”
姜蝉很平静：“没有呢，要炖到中午才会熟，想要它更加地入味就需要等到晚上了，吸足了卤水的卤肉的味道才是最香浓的。”
在说到美食的时候，姜蝉的话就多了一些，这些可是她在上个世界的回忆，不多想着这些，姜蝉担心等她会熬不到完成任务的那天。
姜森的几个朋友早就到了，厨房距离堂屋也不远，厨房这些菜的香气全都丝丝缕缕地飘到了堂屋那里。
狐狸男吸吸鼻子：“瑾之，令爱今天做什么新奇的菜色了？闻着不像明月楼的啊？”
其余几位都一直点头，估计都是不差钱的主儿，明月楼也是经常去的。他们几个也是人以群分，要说这个世界的秦楼楚馆还是蛮多的，但是他们对这些都没有兴趣，生平就好一口吃的。
姜森得了这么一个女儿，他们回去后可是嫉妒地不行。说好了一起去明月楼的，你却不声不响地自己弄了个女儿回来，偏偏还是明月楼大厨拍马也赶不上的。
几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向着厨房摸去。
“瑾之家里的腊梅花开了，好香啊。”一四十来岁的男人吸吸鼻子，也不知道是说腊梅香还是在说饭菜香。
姜森慢吞吞地坠在后面，心里还嘀咕着也不知道姜蝉有没有将这猪脑袋藏好了，说好了晚上吃卤肉的，可别让这些人给瞄到了。
连着姜森在内一共六个人，姜蝉做的这些菜那是足够了，他们走过来自然是有声音的，正在灶台上忙活的李妈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卤水锅给盖上了。
李妈和王妈的关系好，也了解姜森的性子，知道这是个护食的主儿。尤其是这新奇的卤肉，知道姜森是万万不乐意让别人尝到的。
果然，在走进厨房后，姜森的视线就开始不着痕迹地四处扫射，在没有看到那大猪脑袋的时候，姜森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来的五个客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姜蝉，虽说和普通的读书人不一样，可还是有着君子远庖厨的思想，只是站在门外说话。
姜蝉正站在灶台边，板着脸和李妈说话。她看了眼锅中断生的青菜：“可以下鱼丸了，再稍微翻炒下就可以出锅了。”
她也听到了这些人说话的声音，在看到姜森的几个好友后，姜蝉是一点都不慌张。她看了眼姜森，面目平静地叫了一声爹。
姜森心情好，给姜蝉介绍他的好友，姜蝉挨个地行礼，这是林氏教的。林氏的礼仪是相当到位的，姜蝉受林氏的熏陶，礼仪也学地不错。
这些人出手也大方，不是扇坠就是玉佩的，个个都给了见面礼。姜蝉面目柔和了一些，这可都是钱啊，她最喜欢的除了自己的命以外，其次的就是钱了。
她在现代是一分钱难倒好汉，可在古代几乎可以说是小富婆，可惜完成任务后这些都带不走，姜蝉心里叹了口气，将长辈们给的见面礼塞进了荷包里。
姜森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好友们，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现在出手这么大方，还不是想以后多来家里吃饭？
他姜森的女儿是这么掉价的吗？就只能够给别人做饭？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啊，人家还以为一个好好的闺阁小姐成天地钻在厨房里呢。
李妈看这些人都馋地不行了，遂笑道：“饭菜已经差不多齐活了，老爷要不到堂屋去休息一会儿？咱们马上给上菜了。”
姜森的好友们立马反客为主地直往堂屋而去，这香味闻了半天可是馋死他们了，就连严肃的姜森，脚步也加快了些许。
刚刚坐定，王妈和忠叔就开始上菜了，这一盘盘香地哦，几个人根本就顾不成说话了，就连姜森拿来的酒大家都没有顾得上喝。
好不容易每道菜尝过了一口，众人的筷子才渐渐地慢了下来，也有心思品头论足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姜蝉这菜做地好吃，心思巧妙。
就是这普通的下水都做地相当地到位，虽说刚刚上来的时候他们也很惊讶，可是在尝过一口后，就被这浓郁的味道给征服了。
狐狸男滋溜了一口小酒，夹了一筷子九转大肠，忽然笑了出来：“你们看瑾之他女儿，那严肃的做派是不是和瑾之挺像的？”
众人一愣，忽然都想到了刚刚在厨房见到的姜蝉那不苟言笑的面庞，确实和姜森挺像的，不是说面貌上的相似，而是表情神态上的相似。
第二十二章 村姑17
姜森眉头皱了皱：“慎言，传出去还以为我女儿严肃不近人情。”
狐狸男笑眯眯地：“这不就是咱们几个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可不会到处乱说。”
姜森自得：“我女儿肯定是像我的了。”
众人绝倒，只能够泄愤似的多吃几口菜，毕竟姜森最是睚眦必报，下次能够登门拜访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姜蝉琢磨着他们应该吃地差不多了，才让李妈将这红豆山药糕给端上去了，中午吃地有点油腻，正好吃点点心解解腻。
不出意外地，又是收获了不少的赞美。男女有别，林氏也没有上桌吃饭，只是和姜蝉一起在厨房里吃的。
林氏是越吃越惊喜，姜蝉可真是个大宝贝啊。“待会儿得和你爹说说，以后要请朋友吃饭让他带到明月楼去，别在家里了，看把小蝉忙活地。”
姜蝉很平静：“也不用，直接让爹的朋友家里派来厨娘过来学习就好了，就像之前范师傅一样，这样娘你也不用跟着操心了。”
看林氏今天一上午都是待在厨房的，姜蝉也心疼她，虽说她没有做什么，但是像林氏这样的，好像就应该待在房间里看看书写写字赏赏花品品茶才是。
林氏理了理姜蝉鬓边的发丝：“我一点都不累，主要是你操心。”
“你这个主意挺好啊，就这么将这手艺教给别人了，你不心疼？明月楼那里你还收银子呢，对你爹就这么大方？”
林氏打趣姜蝉，她也看出来姜蝉是个隐形的财迷，瞧她收到那些见面礼的时候，脸上还是一样的没有笑容，眼睛却是亮了几分。
“那不一样的，那是爹的朋友，能够和爹来往的，都是人品端方的，教会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外传的。”
姜蝉是个很纯粹的性子，既然已经成为了一家人，那么做事情也要为家人谋划的。姜森送走了这帮过来蹭饭的朋友，就来了后厨，看林氏和姜蝉脑袋碰脑袋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一家三口移步到书房，姜蝉一眼就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一副卷起来的墨宝。她看了眼姜森：“爹，这就是顾久龄的墨宝？”
姜森顿时就一个激灵，怎么将这一茬给忘记了？他讪讪地挤出一抹笑：“小蝉啊，你看着墨宝能不能先放我这边几天？让我好好地观摩观摩？”
基础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能，我也要好好地观摩观摩。”
姜森是抓耳挠腮，这东西拿到手他还没有展开来看呢，就要被姜蝉这小东西给横刀夺爱了？姜森又是一个说话一言九鼎的人，实在是干不出这出尔反尔的事情来，只是急地在书房里不停地踱步。
姜蝉欣赏够了姜森那焦灼的神情，才好整以暇地说道：“借给爹观摩也不是不可以，我也是有要求的，爹你肯定能够做到的。”
姜森大喜，忙点头：“只要这墨宝借给我几天，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林氏就含笑看着姜蝉一步步套路姜森，别说看姜森一步步踩进闺女的套路她看着还挺开心的，谁让这老东西平时总板着个脸？
就该有人治治他！
铺垫地差不多了，姜蝉也不一直吊着姜森的胃口了，她慢悠悠地说道：“我看爹的字写地好，要不爹你给我几幅你的字帖，让我回去临摹？”
姜森还以为姜蝉要提出什么刁钻的要求呢，没想到这么简单？也许是他面上讶异的神情太明显了，姜蝉就知道她提的要求太低了，和姜森的心爱之物价值上明显就是不对等的。
姜蝉连忙补救：“当然不止了，最近我也在看书，我有不懂的地方爹也要给我讲讲才是。”
她这个要求提出来姜蝉还是有点忐忑的，毕竟人们要求女子无才便是德，虽说姜森没有那么的迂腐，也不知道他对姜蝉这个堪称离经叛道的想法怎么看。
姜森一愣，随后也满口地答应了：“行，你要是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姜蝉大喜，真心实意地给姜森施了一个大礼：“谢谢爹！”
姜森挥手，他现在也看出来姜森的小心思了，还不是担心他不答应，故意拿着这顾久龄的墨宝来刺激他？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长的，从小就这么心思重。他意味深长道：“以后不要这么拐弯抹角了，想要什么就直接说，我们能够答应的全都答应。”
姜蝉愣了愣，知道自己的心思全都被姜森和林氏看透了。她也不说别的，“爹爹你的工笔画也很厉害。”
姜森顿时明了，却也为姜蝉的一点就通高兴。林氏戳了戳姜蝉的脑门儿，嗔怪了一句：“人小鬼大！”
姜森心情好，虽说姜蝉心思重，可是人品是很端正的，做事情也很有原则和底线，心思深怎么了？只要不伤害到别人，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因此他大手一挥：“明天开始你就来书房，书法和工笔画我都会教你的。”
姜蝉抿唇应了一声：“好的，爹，昨天看书我有个地方不懂，你给我讲讲？”
她是个安静的性子，也能够看得进去书。只是这些书都太深奥了，姜蝉也没有系统地经受过古文化的学习，最多就是在学校的时候学过几首古诗和文言文。
要想读懂这晦涩的四书五经，确实需要很大的力气，更不用现在的很多字都是繁体字，姜蝉是连蒙带猜的，还看地磕磕绊绊。
如今姜森既然改口了，姜蝉能够轻易地放过他？看着书房里姜森教导着姜蝉，林氏笑了笑，回房间午休去了。
姜森的讲解非常地到位，只是姜蝉古文的底子太差了，往往是弄明白了一个意思，紧接着新的疑问又产生了。
而且很多字她都不认识，姜森也解释地脑袋大，索性扔给了姜蝉一本《说文解字》，主要就是解释这些常见字的意思出处等等，作用等同于现在的《新华字典》。
得了这本《说文解字》，姜蝉是如饥似渴地学习。在现代好歹还吊车尾考上了市一中，算得上好学生了，没理由到了古代还倒退成学渣了。
第二十三章 村姑18
姜蝉是下了狠心，抱着姜森给的《说文解字》，看了还不到一个时辰，确实原本有许多懵懂的地方姜蝉也茅塞顿开。
或许是因为在孤儿院的娱乐活动不多，抱着这堪称是催眠神器的工具书，姜蝉都看得津津有味。如今的她格外地珍惜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以后可能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眼看着太阳渐渐西落，房间里的光线也越来越暗，姜蝉也就放下了书，这古代要是近视了可没有地方看的。
琢磨着厨房里的卤肉应该也做地差不多了，姜蝉原地活动了下手脚，往厨房走去。这个点儿应该也已经到饭点了，也不知道李妈今天做了些什么。
刚刚走到厨房，就看到姜森在厨房门口打转，看着是又想要进去又碍于身份，林氏含笑站在一边看着姜森转圈圈。
看姜蝉过来了，姜森板着脸力图保持着自己的威严。
“给你的书看地怎么样了？”
姜蝉心里觉得好笑，她点点头也不戳穿姜森：“才看了一些，我估摸着卤肉应该差不多了，特意过来看看。”
听到卤肉这两个字，姜森再也端不住，“还等什么，咱们去看看？”
知道姜森这个人好面子，姜蝉依言进了厨房，李妈正在忙活晚饭，看见姜蝉进来，默契地让出了位置。
别说，她在忙活晚饭的时候，就闻着这卤肉的香味一阵阵地往鼻子里飘，这味道太香了，而且做起来也不麻烦，就是这卤水的配方保密了。
姜蝉掀开锅盖，猪脑袋就浸泡在深色的卤水中，看着红艳艳的，非常能够勾起人的食欲。她利索地捞起猪脑袋，姜森和林氏从来都没有见过猪脑袋还能够这么做。
姜蝉拎过菜刀，挽了个刀花，利落地将拆出猪脑袋上的骨头。看着这些骨头姜蝉还有点惋惜，“要是养条狗就好了，骨头也不会浪费了。”
林氏笑了：“明天让忠叔去买条小狗回来，家里养条狗也热闹些。”
“我和忠叔一起去吧，我要自己挑。”以前在孤儿院是没有能力养狗，如今有了能力，姜蝉还是乐意养些小动物的。
狗的话题暂且放在一边，姜蝉迅速地拆好骨头的卤肉切成薄片，再迅速调了一碟子蘸料，这卤肉就算是做好了。
恰好李妈的晚饭也出锅了，中午吃地有点油腻，晚饭就清淡一些，一个炒豆芽，一个骨汤，再加上刚刚切好的卤肉。
卤肉的出现博得了姜森的大力称赞，就是向来不爱油腻的林氏也一连吃了好几块。
“一点都不腻，很好吃。”
林氏的评价很客观，姜蝉筷子一顿：“卤水可不一定非要卤猪脑袋的，里面也可以放豆干、鸡蛋、鸡爪、鸭脖、鸡翅、猪蹄、排骨等等，味道都很好。”
随着姜蝉的说话，姜森大手一挥：“以后咱家常备这些，明天卤点鸡蛋，你娘喜欢吃鸡蛋豆干等。”
姜蝉点头：“明天做一个茶叶蛋，和卤蛋也差不多。”
吃饱喝足了，姜森拉着林氏在堂屋里转圈消食。晚上的卤肉他吃多了，现在有点撑着了。
姜蝉坐在桌边看着姜森一直转悠，脑袋里忽然浮现出了接下来的安排。如今脱离姜木一家的控制已经完成了，后面的让老鳏夫遭受报应，还有就是活出个人样来。
让老鳏夫遭受报应，这个可以后面再说，什么叫做活出个人样来？姜蝉撑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在现代社会，活出个人样来基本上就是考一个好学校，做一个老师同学眼中的好学生，毕业后找一个好工作、
至于以后找一个好老公的事情，姜蝉还没有开窍，这个真心没有想到这么多。在这么一个古代社会，这基本上就是行不通的，就没有女子私塾，怎么可能在学业上有所成就？
就是跟着姜森后面学习，还是姜蝉使用小心思换来的。姜蝉难免就将目光放到了事业上，要是她也能够做出一番事业来，不必要受人的管辖控制，估计和原主要求的活出个人样来也差不离吧。
这个时代民风还是很开放的，女子已经能够出门开铺子做生意了，姜蝉就想到了这些。要不她也开一个铺子？但是这个铺子里卖什么东西好呢？
开酒楼？姜蝉想了想又给否决了。镇上的酒楼已经足够多了，不差她这一个，而且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打理酒楼。
况且，在姜蝉的心里，开铺子只是一个副业，主业还是在这个时代学到更多的技能，她得要开一个平时不需要她花费很多心思的铺子。
姜蝉手指敲着桌子，目光忽然扫到了晚上李妈送来的点心碟子上。虽说里面已经没有糕点了，姜蝉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
她怎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她跟在莫婶后面学了一手做点心的手艺的，要不开一个点心铺子？点心毕竟不是大家经常吃的，这样她完全有精力照顾地过来的。
越想越是觉得这个想法可行，姜蝉匆匆忙忙地和林氏说了声，跑回房间准备继续研究去了。被留在堂屋里的林氏和姜森面面相觑，也相携着回了房间休息。
姜蝉折腾出来的卤肉很合姜森的心意，这东西凉了更加地爽口劲道，第二天去书院的时候，姜森还特意交代，中午给他送饭的时候一定要有卤肉。
林氏自然是答应的，还不是想去好友那边炫耀一下吗？
姜蝉早上和李妈说了下茶叶蛋的做法，李妈也给做出来了，姜森中午的食谱里又加了茶叶蛋这一个选项。
说好了今天去集市买小狗的，看天气很好，姜蝉索性拉着林氏一起去了，人成天地闷在房间里会生病，不如出来走走看看呢。
姜蝉扶着林氏走在前面，忠叔和王妈提着篮子走在后面，家里剩下李妈在看家。按照忠叔的指点，姜蝉来到了东市。
集市是有划分的，东市主要就是卖鸡鸭活禽，有的时候庄户人家买小猪仔也会到这里来。
第二十四章 村姑19
姜蝉想要的小狗应该就在这里就能够买到，林氏几乎就没有来过集市，看见这个也觉得新奇，看看那个也挪不开眼睛。
姜蝉索性就陪着她慢慢地看着，虽说是集市，和现代的菜市场比起来差地有点远。几人走着，慢慢地在一个摊子前面停了下来。
摊主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大爷，他的手冻地通红，御寒的衣物连手肘都露在外面，可见生活也艰苦。
在摊子的前面放着一个小篮子，篮子里放着两只小狗。两只都很瘦，看着蔫头耷脑的，蜷缩在一起在冷风中颤抖。
看着这可怜兮兮的小狗，姜蝉的恻隐之心顿时就上来了。
忠叔很有眼力见地上前问价，看这老人家打扮地比较落魄，他们也不好意思讨价还价。最后这两只小狗被忠叔以三十文的价格买下来了，就这样老人家还感谢地不行。
林氏看着忠叔手里提着的小狗崽，眼睛里满是笑意。虽说姜蝉看上去严肃了些，不近人情了些，可是心地还是很善良的，也不知道这小狗买回去能不能养活。
出来的最大任务已经完成，姜蝉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照顾小狗狗，正好忠叔的菜也买地差不多了，几人也就回了姜家的院子。
回姜家的时候会经过明月楼，姜蝉没有注意到有人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个人自然就是原主的大哥姜淼了，姜木家虽说日子艰难，可却从来没有短了姜淼的吃穿用度。他在镇上的书院读书，平日里还有闲钱和朋友们一起吃饭喝酒。
昨天书院休沐，姜木也没有回去，而是和几个朋友出去小聚了下。至于见到姜蝉那也是意料之外，他还不知道家里的事情呢。
他只是疑惑，这个人看着好像是大妹啊，可是大妹有这样的衣服穿吗？气色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她什么时候和大伯母关系这么好了？
姜淼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想着下次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地问问。还有十来天他就要去府城赶考了，也不知道家里的盘缠准备地怎么样了。
姜淼看了眼姜蝉离去的方向，向着书院走去了。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够给大妹相看人家了，不得不说，姜淼和姜木是非常相像的，两人都是极度的自私冷血。
姜蝉可不知道姜淼居然还在街上看到了她，还勾起了某人的小心思，不过就算有小心思，她也是不在意的。
如今她已经过继到了姜森一家，姜木一家再也不能对着她指手画脚，不管姜淼和王氏打什么主意，都是徒劳无功的。
姜蝉蹲在院子里看着两只小奶狗，老大爷说这两只小狗已经二十天左右了，家里也困难地很，母狗也没有奶喂养这两只小狗，就想着将这两只小狗给卖了，看看能不能遇到好心的人家。
李妈端来了温热的羊奶，这是林氏特意让忠叔准备的给姜蝉补身子用的。姜蝉之前吃不饱穿不暖的，虽说是十四岁，看着也就和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一样。
林氏听说羊奶补身子好，特意交代忠叔每天都要去买一些回来。姜蝉开始是喝不惯的，因为羊奶很腥膻啊。
后来她自己琢磨出来，在羊奶里面加上茶叶和杏仁熬煮，羊奶的腥膻味全都给去除掉了。虽然姜森经常吹胡子瞪眼睛，他那些茶叶是急剧地减少啊。
两只小奶狗闻到了奶香味，在狗窝里哼哼唧唧地，相继爬到了饭盆前，恨不得将脑袋都扎到饭盆里。能吃就证明能够活下来，姜蝉总算是稍稍地放下了心。
趁着小奶狗喝奶的功夫，忠叔已经在准备做一个木头的狗窝了。狗窝就准备放在院子里，做地防风一点儿，不会冻着这小奶狗。
姜蝉托着下巴看着这小奶狗，其实就是现在的土狗。一只是黑色的，四只爪子全都是白色的。另外一只是黄颜色的，爪子也都是白色的。
两只小奶狗也许是饿得慌了，李妈准备的羊奶全都喝地干干净净。院子里阳光很好，两只喝饱了就肚皮朝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小尾巴都卷起来了。
姜蝉点了点黑色的那只：“你全身黑毛，只有脚是白色的，就叫你踏雪。”
再看看那只黄颜色的小奶狗，姜蝉皱着眉，“看你颜色和金子挺像的，要不你叫金子？”
林氏乐了：“也有诗意一些啊，一个叫踏雪，一个叫金子……”
姜蝉理直气壮：“娘你给想一个？”
林氏看着这小奶狗好半天，忽然笑了，“你看它的爪子是不是白色的，让我想起了你之前做的奶黄包，是不是挺像的？”
林氏不说还好，她一说姜蝉盯着这小奶狗越看越觉得这个名字贴切。她顿时拍板：“就叫它奶黄包了，这个名字贴切。”
新鲜出炉的踏雪和奶黄包都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主人说的名字是什么？它们不懂！
镇上的消息是流传地很快的，当天下午，明月楼的老掌柜又上门了，彼时姜蝉正在指导李妈灌香肠。他胡须一翘一翘地看着姜蝉：“小蝉啊，咱们也是老交情了。”
看着这精明的老掌柜，姜蝉扯扯唇角：“掌柜的，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
老掌柜笑眯眯地，知道姜蝉性子直接，有什么说什么就好了。昨天姜森的几个朋友在姜森家吃饭，回去后将姜家的菜色夸地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的。
要说这老掌柜的也是运气好，他有个侄子是跟着姜森的一个朋友的学生，一下午就听着夫子赞叹说午饭有多么好吃。
他侄子就悄悄地上了心，晚上到明月楼和老掌柜的这么一说，老掌柜可不就都明白了，这不中午忙活好了，老掌柜的就上门了。
他也不是空手来，还特意去镇上最大的点心铺子买了四样点心过来。
听着老掌柜的说了来意，姜蝉也不拒绝。她要开铺子，正缺银子呢，这老掌柜的是给她送本钱来了，就算老掌柜的不来，姜蝉也要去找他的。
第二十五章 村姑20
她和老掌柜还算投缘，两人算是忘年交，老掌柜也不坑她，给她的价格也很公道，既然如此，卖给谁不是卖？
两人是一拍即合，老掌柜乐地不行。看着老掌柜喜上眉梢的样子，姜蝉顿了顿：“您稍等一会儿，我这里琢磨出一道新菜色，您尝一尝。”
她指的自然就是卤肉了，老掌柜的眼神一亮，还有意外收获啊？
没有多久，李妈就端上来一碟子切地薄薄的卤肉，旁边还有浸泡了很长时间的凤爪猪蹄卤蛋等等，个个都是颜色深红，诱人的很。
光是看卖相就赢了，等老掌柜的尝到后，更是觉得这是一笔大生意。等他最后出门的时候，老脸已经笑地像是菊花一样了，堂屋内的姜蝉也乐了。
她抛了抛老掌柜留下来的荷包，没想到这老掌柜这么大方，直接就二百两银子买去了卤水的配方，这下子开点心铺子的本钱有了。
如今这个年代的一两银子就相当于现代社会的2000元人民币，这两百两银子几相当于40万人民币了，再加上之前零零散散地卖菜谱的银子，姜蝉忽然有了种我好像还挺有钱的感觉。
看姜蝉乐地像个小狐狸，林氏也笑了：“这么喜欢银子？”
眼睛都眯起来了，嘴角都比平时上扬了几分，看样子闺女还是个财迷。
姜蝉顿了顿：“我喜欢靠着自己的能力赚到的银子，有了银子，我就能够开一家点心铺子了。”
她这也是在试探林氏的口风，虽说现在不拘泥于女子开门做生意了，但是不知道林氏和姜森是不是也这么想。
在这个家里，林氏说的话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林氏同意了，姜森那边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看姜蝉忐忑地看着她，林氏笑道：“开铺子很好啊，姑娘家自己手里有钱心里才不慌。”
林氏清楚地明白，一个女人过地好地底气就在于她不需要依仗别人，自己就能够立起来。别看她柔柔弱弱的，她手里也是有铺子的，只是那些铺子她不经常去，直接让掌柜的打理的。
每个月掌柜的会过来报一下账目，林氏检查下就是了。姜蝉才到家半个多月的时间，离掌柜们过来对账的时间还没到，所以姜蝉不知道这些事情。
姜森之所以这么多年能够不时地去酒楼吃吃饭，还不是因为林氏帮衬着的缘故？光是靠他在书院的那点子束脩，早就不够用了。
当然这话林氏从来没和外人说过，姜森就是好一口吃的，别的也没有什么。而且她和姜森这么多年的情意，只是谈钱就太伤感情了。
“娘你同意我开点心铺子啊？”姜蝉没想到这一关这么好过。
“我自己也有两家铺子的，只是别人不知道这是我开的罢了。”林氏轻描淡写，这还是当初她出嫁的时候的陪嫁，没想到一晃就二十多年过去了。
“你想要开点心铺子？我还以为你准备开食肆呢？看你脑袋瓜子里的菜色那么多。”林氏和姜森从来不问姜蝉是从哪里学来的这做菜的手艺，只要他们有的吃就好了，管她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有的事情是经不起深敲的，就这样难得糊涂就好。
“开食肆太累了，点心铺子正好，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打理，每天做好定量的点心就好了。”
看姜蝉打算地好，林氏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让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过来问她就是了，她可以让掌柜的过来指点指点她。
这可是现成的师傅，姜蝉自然是连连点头。晚上姜森回来，听说姜蝉要开点心铺子，还特意说铺子的匾额他可以请书院的山长帮忙写的。
姜森和林氏都同意了，姜蝉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没一个星期，她就找好了铺子，距离姜家也不远，几乎就在明月楼的对面。
铺子是两进的，前面可以当做门店，后面可以做厨房，在那里就可以做点心，有水井，有灶台，很方便。
原先这是个杂货铺，主人家举家要迁往府城，急着将铺子转手，然后就便宜了姜蝉。
铺子买下来，姜蝉也不急着开张，铺子里要好好地收拾整顿下，她准备装修成现代的点心铺子的样式，看着清爽干净。
这段时间她也在家里整理着点心的花样，莫婶比较拿手的都是中式点心。像是桂花糕、发糕、红豆糕、红豆酥、绿豆糕、马蹄糕等等。
简单地西点，姜蝉也会做一些，像是蛋糕底座，鸡蛋糕等等。只是以前都是用烤箱做的，在这里没有烤箱，姜蝉要好好地想想怎样才能够改进。
功夫不负有心人，后来姜蝉找铁匠做了一个大炉子，才勉强将这鸡蛋糕给做出来了。姜森和林氏是啧啧称奇，没想到姜蝉折腾了这么久，居然还真的弄出来了新花样。
鸡蛋糕就是姜蝉点心铺子的主打了，她准备做点新鲜的，镇上有一家点心铺子，里面主要就是传统糕点，红豆糕和绿豆糕杏仁酥等等。
姜蝉也尝过，太甜了，腻得慌。她做的糕点就连姜森这么一个不爱吃甜食的，也是赞不绝口的。
如此一来，姜蝉对自己开铺子就更有信心了。
姜蝉在姜森家是如鱼得水，而姜木一家则是另外一副光景。当日姜木在街道上看到了姜蝉，回了书院后是越想越不对劲，也没有心思看书了。
当下晚上姜淼就急匆匆地回了村子里，对于姜淼的回来，王氏自然是开心地不行，又是杀鸡又是干吗的。
她现在当然开心，姜淼去赶考的盘缠有了。只要姜淼考上了秀才，他们姜家就水涨船高，以后姜杏也更好说人家了，就姜杏的样貌，配秀才也是可以的。
只是没有了姜蝉在家里，王氏要比平时劳累地多，姜杏又是个嘴甜的，很多事情都是王氏自己做，她自己还是能偷懒就偷懒的。
姜淼看了屋里一圈，没有看到姜蝉，“大妹呢？我特意从镇上赶回来，就是想要看看大妹的。”
第二十六章 村姑21
王氏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和姜淼说，难道说我们为了弄到你的盘缠，将大妹过继给了姜森一家吗？她就是再混不吝，现在也说不出口。
姜杏却没有这个想法，她嫉妒地开口：“大姐现在在大伯母家里吃香的喝辣的，她半个月前被大伯父一家过继走了。”
王氏面上臊得慌，她扯了姜杏一把：“说这些做什么？你大哥难得回来一次，别说这些不开心的。”
姜杏嘟着嘴：“我为什么不能说？大姐不在家里，家里的事情全都是娘一个人做了，从大姐去了大伯父一家后一次都没有回来过，我看她的心里早就忘记了爹娘了。”
“爹娘还养了她那么多年了。”最后姜杏还嘟囔着说了一句，这要是外人一准而就听出来姜杏是嫉妒，明着在给姜蝉上眼药。
但是在王氏看来，就是姜杏心疼她这个当娘的，看不过去姜蝉对他们不管不顾，在为她说话呢，只能够说，王氏的粉丝滤镜是真的挺重的。
姜淼也算得上聪明，姜杏的几句话他就明白了。他没有想到的是姜木居然也同意将姜蝉过继给姜森，这一出可谓是打乱了姜淼的很多计划。
“爹你也同意了？”姜淼非常地不可思议，这要过继也是过继姜杏啊，过继姜蝉算是什么话？
提到这个话题，姜木有点不高兴，他抿了口酒：“你大伯一家就喜欢大妹，我有什么办法？小妹自己提出来要被过继去，你大伯不同意。”
说到这里，姜木还看了眼姜杏，显然想到了当初姜杏和王氏闹的那一出。这一出一闹，姜木的形象在村子里是大受影响，就连姜杏，名声也不好听了许多。
对姜木的影响就是，他现在就落下了一个对儿女不慈的名声，姜杏宁愿去姜森家也不愿意留在家里，对于姜杏就有点严重了，嫌贫爱富，贪恋荣华。
好在姜杏现在还小，等过上个一年半载的，这些风言风语就会少一些。只是可惜了姜杏以后找的人家，估计不能在这附近的村子里相看了。
想到姜蝉过继出去引发的这很多事情，姜木就满腹地郁结。看看身上的衣服，腋窝下面的线缝都开裂了。
要是以往，大妹都会给他衣服洗好缝好，哪里像现在，衣服都开裂了两天了，王氏就和没有看见一样。
没有了姜蝉在家里，姜木才发现有了很大的不同。每天早上的洗脸水不再是大妹烧好了送过来的，衣服也不是大妹洗地干干净净的，就连饭菜都是王氏随手做的，没滋没味的。
这是姜淼现在还没有赶考，家里缺了一个任劳任怨的姜蝉，不是姜淼考中秀才以后，那个时候姜木家是水涨船高，生活条件改善了许多。
这一有对比，姜木就怀念起以前姜蝉在家的情形了。之前他都是将姜蝉做这些看做是理所当然，如今姜蝉不在了，这些都落到了王氏的身上。
小女儿姜杏是个口甜舌滑的，只是嘴上说地好听，他冷眼旁观下来，姜杏就是个偷奸耍滑的，估计以后不太靠得住。
好在姜木也没有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到姜杏身上，姜杏以后对家里有没有帮助，他并不放在心上，只要姜淼考中了秀才，姜木身上的担子就轻了很多。
到时候姜木就是想要继续走科举这条路，或者是去私塾里教书都是可以的。
姜木的这番话说地姜杏讪讪地低头，不敢在继续挑拨。这段时间她安分了许多，因为姜蝉不在，很多事情就需要她顶上了。
更不用说姜杏也察觉到姜木对她有点意见，她更是夹着尾巴做人。如今姜淼回来，她难免得意忘形在姜淼的面前多说了几句。
“难怪我今天在镇上看到大妹的，她扶着大伯母，穿戴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姜淼恍然大悟：“大伯就这么将大妹过继出去了？没有给您什么补偿？”
“给了，你这次去府城赶考的盘缠，一路上吃的用的，全都是你大伯资助。”如果单单是这个，姜木不一定同意，关键是姜森后来提了一条，说可以指点指点姜淼。
这才是姜木最后下定决心的因素，说到底在姜木的心里，还是姜淼这个能够顶门立户的儿子最重要。
当然姜森给的那些盘缠确实是解了姜木和王氏的燃眉之急。不仅姜淼的盘缠解决了，同时还略有富余，也已经被王氏收进了家用中。
只是银子到手了，初步地解决了燃眉之急了，姜木和王氏的心思又想到了姜蝉那里了。
姜淼点点头：“这还算合理，大妹好歹在咱家这么多年了。”
由此可见，姜淼的功利心也是非常重的。
姜木顿了顿：“你还有几天就要去赶考了，你大伯说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去问问他，他会给你答疑解难的。”
“我知道的，我会去大伯家看看的，顺便也见见大妹。”姜淼点头应下：“其实大妹完全没有必要过继的，以后想要拿捏大妹的婚事就困难了许多。”
姜木看了他一眼：“大妹既然去了大哥家里，就和咱家没有半点关系了，她以后是好是坏，自然有大哥一家为她操心，就是她的婚事，咱们也是插不上手的。”
姜木也能够明白姜淼的心思，顺便敲打敲打他。如今姜蝉是姜森的女儿，和他姜木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见面了也是叫叔叔婶婶，而不是叫爹娘了。
姜木话里的意思姜淼自然是听懂了，老实说姜淼并没有放在心上。他野心大地很，想着通过科举一步步地往上爬，既然这样，平时打点老师同窗的自然就少不了。
就连姜蝉和姜杏这两个妹妹，在姜淼的心里，以后也是他巴结别人的工具罢了。如今姜森来了这么一出，成功地打乱了姜淼的计划。
以后能够用得上的就只剩下姜杏了，姜淼的视线在姜杏的身上扫了一圈。姜杏还小，就算是想要谋划，起码也要两三年以后。
第二十七章 村姑22
如今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姜淼心里别提多沮丧了。他都已经想好了，姜蝉现在也十四了，还有一年就及笄。
这一年里就让姜蝉在家里绣绣花，好好地养养身子，等他考中后，再给姜蝉说户人家，农家女自然不能是正妻了，当个妾还是可以的。
他打算地很好，只是没有想到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来了这么一出。姜淼就是有再多的打算，也只能够暂时地放在心里。
没关系，女子总是要靠着娘家兄弟的。就算姜森一时半会地靠得住，谁能说得清以后呢？只要自己考取了功名，还担心以后姜蝉为了获得他的支持不主动地找上来？
姜淼就是有这种蜜汁自信，要是姜蝉知道姜淼的这个心思的话，肯定也是置之一笑的。从原主的记忆中就知道姜木一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姜蝉在姜森的帮助下脱离姜木一家，又岂会自己送上门去？
按照姜蝉这么嫉恶如仇的性格，要不是原主的任务中没有报复姜木一家这一项，姜蝉早就要出手收拾姜木这一家了。
如今不动手也就是想要看看，没有了她姜蝉，姜木一家和怎样地将这堪称顺遂的人生给继续下去，她只需要冷眼作壁上观就好。
“对了，你们这次去考试，怎么提前了这么久，以往不都是来年三月才考试的吗？怎么这次这么早就要去府城？”
姜木也想到了这一茬，还觉得疑惑，这些天他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情。
姜淼倒是知道一些：“听说当今圣上现在急需用人，遂将科举提前了，这样也好，早点下场心里也有个底。”
“你的意思是今年考一场，明年三月还要再考一场？”姜木敏感地抓住了这一点，心里也有了点期待。
“那秋闱呢，秋闱也会提前吗？”
“应该不会，秋闱是多重要的，还是三年一次，时间不会变，这也是我听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知道的，这有两次机会也是不错的。”姜木心里也有了点谋划，他也当了这么多年的秀才，说实话不想再往上面考那是骗人的。
如今家里的条件还算是过得去，姜木也打算明年秋闱的时候下场试试。只是秋闱的话需要有几个举人担保，估计到时候得要走姜森的路子了。
当然考举人所需要的盘缠更多了，这些都要以后慢慢地打算了，如今先让姜木过了这次提前的春闱才是，要是这次不过，就只能够参加明年的春闱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地好机会，因此姜木是拉着姜淼嘱咐了很多。
“你们书院这次什么时候安排去府城考试？”
一个书院里的学子通常都是由夫子带队一起去考试的，夫子还能够进行考前辅导。
“也就是最近几天了，届时统一在书院会合，我打算明天就去找大伯父，有些学问上的想要请教他。”姜淼说着自己的打算，却是掩藏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那是应当的。”姜木连连点头。“也去看看大妹过地好不好。”
这人不在眼前了，姜木就想念起姜蝉的好来了。只是早上哪儿去了？现在才假惺惺地。
姜蝉还不知道姜淼还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当然她也并不关心这些。如今的她正在忙活着自己的铺子呢，这几天就是在忙着铺子内的装修摆设等等。
万能的管家忠叔可以说是镇上的地头蛇了，姜蝉装修铺子所需要的各种材料，只要和忠叔说一声，没两天就能够弄到。
想到现代的点心都是放在玻璃橱窗后面的，只是这个世界没有玻璃只有琉璃，而且有价无市，姜蝉也没有奢侈到那个地步。
她索性就请手艺精湛的木匠做了十来个木刻的大托盘，这就用来放点心。整个点心铺子装修地是非常地简单，看着非常清爽，只在铺子深处设了一个小柜台。
至于后面的厨房里，则是满目琳琅，各式做点心的工具模具等等，要是靠姜蝉一个人的话，肯定是不行的，要不雇佣两个人帮忙？
例行地看完铺子，姜蝉回去就准备和林氏商量下这雇人的事情。
原谅她这个现代人的思维吧，还以为现在和以后一样是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呢。林氏听了姜蝉的话，微微沉吟了下。
“小蝉，我是不建议你雇人的，最好是买几个人。”
“买人？”姜蝉一惊，这个她是真没有想到，现代社会可是禁止人口买卖的，转念又想到这是在古代，时代观念不一样的。
“不错，小蝉你做的点心是相当好的，这要是一般的点心铺子都会将这些手艺藏地好好的，你要是雇人的话，万一你的那些方子被别人学了去，她转手卖给别人呢？”
看姜蝉思忖，林氏也是点到即止，她知道姜蝉绝对会做出非常正确的选择的。
“您说地对，是我想岔了。”
姜蝉是火速地接受了这个建议，虽说是买人，她又不会苛待别人，只要她帮着将店里打理好了就是了。
“娘啊，在哪里能够买到人啊？我准备买三个，两个做点心，还有一个负责记账。”
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姜蝉就会问林氏，林氏也不吝于解答：“明天让忠叔陪你一起过去，要我和你一起掌掌眼吗？”
姜蝉摇摇头：“忠叔很厉害的，我先和忠叔一起去看看再说，这合适的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够遇到的。”
林氏乐了：“你还挺挑？”
“那是当然，首先就是要人品好。”姜蝉非常地认真，这也是合眼缘的，慢慢来。最多就是铺子稍微晚开几天就是了。
忠叔可谓是镇上的万事通，第二天就带着姜蝉去找了人牙子。待姜蝉将自己的要求一说，人牙子给出的建议就是姜蝉最好是买一户家庭，这样子也方便。
姜蝉也不傻，听人牙子这么一说，就知道他是有自己的心思的。她什么都不说，就等着人牙子静静地说下去。
看姜蝉不上套，人牙子咽了咽口水，只能够将自己起地话题给接下去。
第二十八章 村姑23
“这个月刚刚来了一户人家，只是人家不肯分开来，要是买地话就只能够一家都买过去，很多人都合适，就是因为这一点就只能够放弃。”
看姜蝉垂着眉眼，也看不清她的神情，忠叔适时地上前一步：“说说是个什么情形。”
“好嘞，这户人家一共五个人，夫妻俩带着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当家的今年三十，识文断字，以前是账房先生。”
“妻子以前是在大户人家帮忙的厨娘，手艺也不错。大女儿今年十三岁，二女儿十岁，最小的儿子六岁。”
“既然是账房先生，怎么会要卖身为奴？是不是来历上有点不清不楚的？”虽说条件上挺符合心意的，但是忠叔还是要问清楚的。
“哪能呢？说来世事难料，”看现在没有什么人，人牙子也和忠叔好好地介绍了下他们的情况：“云城闹饥荒，当家的再有本事也没有办法，这不才辗转来到了咱们这里。他们在这里又没有户籍，又没有田地的，就只能够卖身了，人家要求也很高的，一定要是清白人家。”
忠叔挥挥手：“带上来看看再说。”
说地再多，抵不上亲眼看看，姜蝉也正好有这个意思。人牙子顿时一乐，知道事情差不多成了，忙不迭地叫了这一家五口人过来。
姜蝉细细地打量了下，确实都是稳重人儿，虽说是经历了灾荒，看上去面黄肌瘦了些，但是脸上手上都洗地干干净净，指甲缝里也没有污泥，看样子都是爱干净的。
她是开点心铺子的，要的就是干净。既然身家清白，而且又符合条件，那就他们了。只是她原本是打算买三个的，如今一下子多了两个，有点超出了姜蝉的预算了。
忠叔很有眼力见儿地：“姑娘，这多出来的小丫头不是挺好的吗？夫人还特意交代了让给你准备一个小丫头平时伺候你的。”
姜蝉哭笑不得：“我自己一个人就挺好的，要小丫头做什么？”
要别人伺候，姜蝉心里过意不去，颇有一种雇佣童工的感觉。
忠叔顿了顿：“这是夫人的一番心意，我看那小丫头就挺好的。”
他说的自然是这户人家的二女儿，虽说年纪小，看着却是很伶俐，大女儿看上去挺稳重的，至于小儿子，目前还没怎么看得出来，但是看他规规矩矩站在那里的样子，也知道家教不会差。
“到时候就让这当家的还做账房先生，他的妻子和大女儿去厨房帮忙，至于这小孩子，目前还小，等他稍微大一些，可以让他做一些跑腿的活儿。”
看忠叔安排地明明白白，姜蝉也觉得挺好。
“行，就他们吧。”
虽说买好了人，还要带回去给林氏掌掌眼的。林氏也对这几个人很满意，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就让姜蝉自己安排了。
这一路地交谈，姜蝉也知道了这几个人的名字。当家的姓周，周山，娶妻吴氏，大女儿周月，二女儿周星，小儿子则是周文。
看几人衣服穿地比较破，王妈带着几人量体裁衣，用姜蝉的话来说就是工作服。
周山几人心里还有点惴惴的，他们也不想卖身为奴，只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不这样难道就等着饿死吗？
索性主家夫人看上去很和善，小姐虽然严肃了一些，但也不是那种颐指气使的人。想到刚刚说的还继续做账房先生的话，周山的心里更是稍微地安心了一些。
在堂屋里，姜蝉简短地说了几句。“我准备开一个点心铺子，周叔平时帮我打理着店里，周婶儿和周月目前就跟着我学做这些点心。”
“至于周星，目前就跟着我吧，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咱们家人不多，做地事情也不多，点心铺子也就过几天再开张，这几天周婶儿就跟着我劳累一些。”
“至于说住的地方，目前周叔你们先挤一挤，等铺子开张后，我会在铺子那里租房，或者是你们直接住在这里也可以，家里也是有地方住的。”
“周文的话，周叔你平时可以带着，也可以放在府里，孩子还小，也用不到他做什么事情。”看着这六岁的孩子，姜蝉就想到了孤儿院的那帮孩子们，神情也不免柔和了一些。
吴氏已经感激地不行了，这不就相当于小姐在养着周文这个闲人吗？她擦擦手有点拘谨：“姑娘你放心，我绝对不让周文乱跑。”
姜蝉点头：“这个你们自己拿主意，虽说我买了你们，要是周月和周星到了适婚年纪，我也不拘着她们相看人家，只要你们攒够了赎身银子就行。”
“多谢姑娘。”周山这次也是真心地感激姜蝉，没想到遇上了这么一个和善的主家。
“至于周叔和周婶儿，你们帮我尽心尽力地管理铺子十年，十年之后你们就是自由身，我会把卖身契还给你们，包括周文的也是。”
尽管接受了古代的买人的这个思想，姜蝉还是更偏向于让周山一家为她打工，他们打工的这十年，基本上也就抵住了姜蝉买他们所花费的银子了。
周山和吴氏没有想到姜蝉还提出来这个，更是喜上加喜，周山更是表态：“姑娘，我一定好好工作，不辜负您的期待。”
姜蝉扯扯唇角：“目前就是这么多，你们先去安置下，忠叔您……”
忠叔很有眼力见地：“姑娘，这些我来安排吧。”
“你们先去安顿好，缺什么就和忠叔说，下午周婶儿和周月就去厨房等我，至于周星，目前我也没有社么事情，咱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要是愿意学着做点心也可以跟在后面学学。”
王妈已经在外面买来了新的铺盖，吴氏快手快脚地收拾出两张床，周月和周星也跟在后面搭把手。
看着两个女儿，吴氏吸了口气：“咱们目前总算是安顿下来了，幸好姑娘和夫人都是心善的，星星你一定要好好地伺候姑娘，我看姑娘是个心好的。”
第二十九章 村姑24
想到这一路漂泊过来，吴氏的眼圈就泛红。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会甘心卖身为奴？看着有点惴惴的周月和还懵懂的周星，吴氏的眼泪顿时就掉下来了。
周星虽小，却也大致地知一些意思。她擦了擦吴氏的眼泪：“娘，我一定好好伺候姑娘，您别哭了。”
吴氏搂着周星不撒手，二女儿才这么小，就要去伺候别人，她这心里也不好受啊。周月抿抿唇，十三岁的少女已经明白事理了。
“娘，姑娘已经说了，等我们攒够银子了是能够赎身的，等我们攒够银子就好了。
“这也是，咱们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不说这些了，先收拾东西，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说。”吴氏也拎得清，“星星，我看姑娘是个好性儿的，你一定要听姑娘的话，好好地伺候她。”
“我知道的，娘，我一定好好地伺候姑娘。”周星脆生生地道，王妈正好走到了门边，就听到吴氏和周星说的话，脸上就露出了一抹笑意。
“时辰不早了，该去吃午饭了，周娘子你们随我来。”王妈推门进来，看母女三人都看着她，也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意。
人家好相处，她也没必要做恶人，再说姜家就这么大，哪来的那么多规矩？
刚刚出院子，吴氏就看到最小的儿子周文蹲在姜蝉的身边，正在看着两只小奶狗嬉戏打闹。
“姐姐，这小狗好有意思啊。”
姜蝉面色柔和了一些：“这只黑色的叫做踏雪，你看它的爪子都是白色的，像不像是踩在雪上？另外一只就做奶黄包。”
“为什么叫做奶黄包啊？也是包子吗？”周文等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姜蝉，确定了环境的安全后，这个孩子很快地就活泼起来。
“奶黄包是家里做的一种包子，明天你吃到了就知道为什么叫它奶黄包了。你娘和姐姐们都来了，咱们应该去吃午饭了。”
姜蝉眼神好，看到了站在回廊上的吴氏母女和王妈几人。吴氏过来有点拘谨地拍了拍周文的衣服：“以后要叫姑娘。”
姜蝉抬手：“孩子还小，以后再教就是了。现在到了咱们吃饭的时候，吃过午饭周婶儿和周月就要跟着我后面学着做点心了，到时候不要觉得辛苦就好了。”
周月点头：“姑娘，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姜蝉看了眼比她还矮一些的周月：“我相信你，以后点心铺子就交给你们了。”
因为家里今天新来了人，李妈是做了好几个菜，个个都是姜蝉之前贡献地新奇样式。看吴氏有点拘谨，林氏笑道：“咱们家没有这么多的规矩，你们要是不适应，以后你们就和李妈一起。”
姜蝉刚刚来的时候，就发现王妈李妈还有忠叔都是上桌吃饭的，不像别的人家说下人们不能和主人家一起吃饭。
这些都是姜家的老人了，早就亲如一家。如今周山吴氏等人和姜蝉林氏等一起吃饭，就觉得不自在，林氏索性就提出这么一个建议。
“这样，忠叔，你下午去打一张小桌子回来，以后老爷和我还有小蝉就一起吃饭，周先生他初来乍到，你就和他做个伴。”
忠叔自然是点头应下，听地林氏这么一交代，周山几人也放心下来，现在也有心思去慢慢地品尝这菜色了。
李妈做地有红烧肉、猪骨汤等，零零碎碎地有七八个菜。看周月和周星都只盯着面前的青菜，姜蝉抿抿唇没有多说什么。
“周娘子，做点心可是一个体力活儿，你们要多吃一点儿，免得下午没有力气了。”李妈看出了姜蝉的心思，往周月和周星的碗里夹了几筷子荤菜，直让吴氏说够了够了。
看着两个女儿骤然亮起来的眼睛，吴氏借着端碗的间隙擦擦眼睛。现在看来，主家那是真的和气人啊，她的心也终于能够放下了。
吃饱喝足，周山跟着忠叔后面去跑腿了，吴氏带着两个女儿和李妈一起去了厨房。做点心这手艺李妈会一些，不是很熟练，也跟在后面偷师。
至于最小的孩子周文，则是乖巧地跟在吴氏的后面，吴氏忙活他就站在一边看着。
鸡蛋糕主要就是要把蛋白打发地起泡，这提要打很长时间，等打发完，吴氏都甩甩手，显然手臂很酸。
李妈笑道：“这种事情以后可以交给周掌柜的做，男人力气大一些，以前都是忠叔做的。”
吴氏点头应下，确实手臂很酸啊，难怪刚刚李妈说是力气活儿。姜蝉没有自己动手，而是在一边指点着李妈，周月几人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李妈的动作。
李妈也做地磕磕绊绊，好歹算是做出来一炉鸡蛋糕，它表皮金黄，闻着比平常的点心多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姜蝉取出一只鸡蛋糕咬了一口：“这次做地还行，周婶儿，你要不试试？这是铺子里主打的鸡蛋糕，市面上是没有这种点心的。”
李妈递了一个给眼巴巴看着地周文，孩子虽说一直看着，可没有一直吵着要吃。这东西做出来就是费一点柴火，别的倒没有什么。
周文接过李妈的鸡蛋糕，冲着李妈道谢：“谢谢李妈，娘，你吃。”
李妈笑道：“你自己吃，这些咱们都自己吃，周娘子、周月、周星，你们也尝尝鲜。”
担心几人不自在，李妈自己也拿了一个细细地品尝：“感觉还是差了一点儿，没有姑娘你做的好吃。”
吴氏这才知道原来这鸡蛋糕是姜蝉想出来的方子，如今就这么教给她们了？尤其是想到女儿周月学到了这么一门手艺，以后想要说人家也有很多挑选的余地了。
“你多练习练习就是了，周婶儿、阿月，你们以后的任务就是做点心，其余的事情不用你们做，你们什么时候学会了做点心，铺子就什么时候开张。”
磨刀不误砍柴工，姜蝉准备将自己的铺子一炮打响，前面做的准备工作一定要到位，晚个几天也没有关系。
第三十章 村姑25
晚上姜森回来，看到跟在姜蝉后面的周星，再看看周山几人，点点头道：“小蝉的铺子就劳烦你们以后多费心了。”
周山连道不敢，知道这位是举人老爷，更是心潮澎湃。没想到当家的居然是一位举人，以后要是周文想要念书，就能够去向姜森请教了。
到时候将周文赎身出来，也能够送去学堂念书了。这个念头在周山的心里一闪而过，以后的事情就再说，等全都安顿下来再看。
晚上就是姜森一家三口吃饭了，刚刚开始动筷子呢，外面有人敲门，原来是姜淼来了。丫确实够准时的，堪堪卡着饭点儿过来了。
姜蝉是第一次见到姜淼，原主记忆不算。她都从姜木家过继出来半个多月了，之前姜淼一直在学院念书，也没有休沐。
姜淼今年十六岁，看着斯斯文文的，很清瘦，穿着一袭学院的学子服，看着还是一个清秀的小伙子。
姜蝉只是和姜淼淡淡地打了声招呼，随后就专心地和林氏说话，她对姜淼的印象不好，因为他在家里从来没有帮着原主说过一句话。
就连后来原主被暴打回去求救，姜淼也是视若无睹，如此作派可不是让人心寒吗？
姜淼将自己的来意一说，姜森也答应地爽快，毕竟他之前说过要在姜淼赶考之前指点他文章的，如今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了。
看林氏那么照顾姜蝉，拉着姜蝉的手乐地不行，姜淼皱皱眉，看样子大妹在大伯父家过地很不错啊，的确是像小妹说的，有了新的爹娘就忘记生父生母了。
看看桌上的菜色，三菜一汤，都是现在明月楼的新奇菜色，可见姜蝉在姜森家确实过地极好，要是在村里，哪能够这么地天天大鱼大肉？
心里想过了这些弯弯绕绕，姜淼饭菜可是没少吃，吃饱喝足就跟着姜森去了书房。临走时就看到林氏拉着姜蝉的手：“昨天给你做了一套衣服，现在跟我回房间去试试？”
姜蝉无奈：“娘，我衣服已经足够多了，我还会长高，你现在做那么多衣服以后不好穿怎么办？”
她娘现在就像是逮着了一个洋娃娃一般，成天地就琢磨着给她做衣服，当然不是自己做，而是去铺子里选新奇的样式，让人家做好了送过来。
林氏嗔怪：“我就是乐意给你打扮，以前那么辛苦，我可要多疼疼你才是。”
看见姜淼的脚步慌乱了一瞬，林氏才满意地笑了出来。姜蝉哭笑不得：“你和一个外人置气什么？不值得的。”
林氏被姜蝉口中的外人乐到，她点了点姜蝉的鼻子：“你看着他是外人，人家还不一定放弃呢，你看他看了你多少次了，当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呢。”
看着为自己抱不平的林氏，姜蝉的心里暖洋洋的，她皱皱眉：“娘啊，还有几天就是你生日了吧，我一定给你准备一个大大的惊喜。”
林氏乐了：“好，那我就等着了，现在先和我回房间去试试新衣服，不合适可以让别人改。”
母女俩亲亲热热地往厢房走，看周星要跟上来，姜蝉挥挥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看周星跑开了，林氏看了眼姜蝉：“小蝉就是心善。”
姜蝉有点不好意思：“她比我还小呢，这么小的孩子让她来伺候我，我心里过意不去。”
林氏和姜蝉在厢房试衣服，姜森则是在书房指点姜淼的文章。姜淼以前也没有来过姜森的书房，看书房的一角还有一张软塌，只当这是林氏平时看书的地方。
考察了一番姜淼的功课，姜森点点头：“知识掌握地很牢靠，看来是花了心思的，最近几天学院还没有放假，你每天下学后来这里，我指点你写两篇文章，你再回书院。”
姜淼一愣，大伯父家里不是有多余的房间吗，怎么不让他住下？他毕竟城府深，也就是放在心里，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你什么时候出发去府城？你爹给你盘缠了吗？”
“准备好了，就在五天后。”姜淼规规矩矩地应答，姜森点头，抽了书架上的两本书给他：“你先拿回书院看，看完了写两篇文章给我。”
待姜淼应下，姜森才打发姜淼离开了。等姜淼离开后，姜森才皱眉，现在看来老三家的这个小子心思很重，就怕他不用在正道上啊。
他摇头晃脑地离开了书房，这大冷的天还是在房间里温暖啊。
吴氏和两个女儿是单独地一间房，两个小姐妹睡在一起脑袋碰着脑袋嘀嘀咕咕。
“姐姐，鸡蛋糕可真好吃啊。”周星抱着周月的手臂，小脑袋在周月的胳膊上蹭了蹭。
“对啊，我从来没有想到能吃哒这么好吃的东西。”
周月看着脑袋上的蚊帐，还回味着下午吃的那些鸡蛋糕。姑娘说了，每次蛋糕出炉，自己都要尝一尝，这样才知道差在哪里。
虽说没有李妈做地那么好吃，但是周月却觉得这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联想到李妈说的姑娘做的鸡蛋糕才是最好的，周月就想着姑娘做的得要好吃到什么地步啊。
“什么时候能尝到姑娘亲手做的蛋糕啊？”周月喃喃道，吴氏拍了周月的肩膀一下：“想什么呢？姑娘怎么会自己做蛋糕呢？”
周月不服气，“李妈说了，这些点心的方子都是姑娘琢磨出来后自己做了，然后才教给她的，姑娘可真厉害。”
周月是个耐得下心思的人，也喜欢捣鼓这些吃的，对于姜蝉的这一手点心手艺，周月是佩服地不要不要的。
“我一定要给姑娘好好地做点心，姑娘真厉害。”周月挥了挥拳头，眼睛亮晶晶地，吴氏吹熄了蜡烛，摸黑在床上躺下。
她锤了锤酸麻的手臂，李妈可是一点都没有骗她，这鸡蛋的打发确实是一个体力活儿，幸好当家的下午在厨房帮了很多忙，要不她非得要累垮了。
想到周山和周文吃到她们做的点心的时候，吴氏又浑身充满了干劲。噙着一丝香甜的笑意，吴氏沉沉地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