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0章 天命神殿
噬天魔宗没有宗主，什么事情都是由三位堂主说了算，这三位堂主实力强横，携带着噬天魔宗的全部精锐魔修降临。声势浩大，魔气滔天。
江源以天机命瞳扫过四周，此刻整个元灵龙域的强者几乎全部降临，慕芸曦等人都被缠住，难以脱身。除了姜彦心所面对的黑噬冥狼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对多的战斗，若是再给他们一段时间的磨练，或许这样的战斗会游刃有余。但如今他们只是得了好的传承，实战经验太少，难免要吃亏。
“主人，这三个魔头交给我来对付，你赶紧去帮其他人！”陆朋说道。
他身边也有不少太易起源之境的天道圣军强者，但他们最终只能和噬天魔宗的众多魔修纠缠，三位堂主只能由陆朋一个人对付。
陆朋，玉如颜和玉如意三人乃是天道圣使，其实力来源于天道之灵，是当初在元界的时候就忠心追随天道的强者。论年龄，论资质，这二人远在对方众人之上。
江源打量着前面的三位噬天魔宗堂主，以陆朋的实力就算无法击败这三人联手，也不会轻易被这三人击败。但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元灵龙域中真正强横的那几位可都还没现身呢。
“这里交给你了。”江源丢下这句话，纵身一跃，御空而去。
玄天堂堂主千面魔君刚要阻拦，弑神堂堂主阴阳魔煞拦住他，说道：“帝王有令，我们噬天魔宗只需要困住这位天道圣使和这群天道圣军就好，江源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江源匆匆离去，无法动用空间之力，只能御空而行，但整个九幽之地何其浩瀚，即便是江源，想一时半会儿确定众人的方位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砰！
正御空而行，前方凭空出现一道墙壁，江源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一下子撞了上去。以江源如今灵体真身的强悍程度，也被这巨力弹飞，一阵头晕脑胀。
“界之力？”天机命瞳扫过，在前方有一座肉眼不可见的墙壁，完全由九色龙灵界之力构成。而江源如今被困在了迷宫一样的地方，四面八方都是由界之力凝聚成的墙壁。
这墙壁通天彻地，上通九天，下至黄泉。而且这般坚韧程度，若是靠着蛮力冲击，就算是江源这样的实力，也得颇费些功夫。
“再强的灵阵，在我的破界之力下都脆弱如纸。”江源冷喝一声，从周身迸发出一阵强横破界之力。按理说，由界之力凝聚成的灵阵在破界之力面前应该会不堪一击，但这一灵阵不仅仅蕴含了界之力，还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守护。这种力量有点像是韩冰的万道之力。
在江源前方，一位身着九色长裙的空灵少女现身，正是九灵天尊。此刻，她笑吟吟的望着江源，说道：“小江源，这么着急去哪啊，有没有空留在这和我聊聊天呢？”
“九灵天尊，果然是你搞的鬼，恐怕束缚此处空间的神秘力量，也是你的灵阵吧。”江源凌空而立，说道。
九灵天尊掩口轻笑，说道：“你有破界之力，我的灵阵哪里能抑制你的空间法则，这当然是我和韩冰共同的功劳了。而且他在我体内注入了万道归源之力，所以你想用破界之力对付我的灵阵，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们这对狗男女，坏我好事！”江源怒道。
九灵天尊摆摆手，像是逗孩子一样，依旧面带笑意，说道：“小江源，别生这么大气嘛，按辈分我应该是你的长辈。而且当初在天元大陆祖山四圣殿的时候，你师尊曾拜托我照顾你，这些事我可还记得呢。”
听到这话，江源浑身一颤，沉思片刻之后，脸上怒容更盛，说道：“住口，别把我当做江源，我如今乃是天道，天地万物之始。那个糟老头子也不是我的师尊，没人有资格能凌驾于我之上，还有你这个臭丫头，别以为从韩冰那里蹭了点万道归源之力就能碾压我，你太小看我了。”
说着，双手之上泛着幽蓝色的光芒，随手画下数道符咒。这是源天神咒中的源天裂阵咒，专破灵阵。万道起源之力防得住破界之力，却防不住这源天神咒。源天神咒乃是一大逆天手段，不然也不会被设为第六重封印所镇压的神通。
轰隆隆！
源天裂阵咒接触到灵阵的瞬间，化作一抹光亮融入其中，随后，那一抹光亮犹如一条灵活的长蛇，在灵阵当中飞遁。慢慢的原本肉眼不可见的灵阵逐渐浮现出九种颜色。
这是九色龙灵界之力本来的颜色，出现的瞬间，颜色急剧加深，当周围全都化作深色之后，灵阵竟然重新化作九色龙灵界之力消散。
九灵天尊稍稍惊讶，说道：“不愧是封印之下的力量，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破开了我的灵阵。不过你想从这里通过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韩冰呢，他应该就在附近吧，他不来，你们谁都不是我的对手。”说着，江源右手一挥，四种颜色的力量交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兽融合在一处，化作四圣杖。顶端的水晶圆球散发出四色光芒，其威势，就连龙神的本命之源都远远不如。
四圣杖一出现，释放出极强的威压，江源一手布下源天裂阵咒，一手挥舞四圣杖横扫。九灵天尊布下的超强灵阵，竟然顷刻间被源天裂阵咒撕裂，四色光芒席卷，仿佛四头圣兽携着滔天威势降临。
九灵天尊陷入危机，但她却面不改色，眼看要攻击到她，在她面前凝聚出一面纯白色的光盾。这光盾看似脆弱，却十分轻松的化解了四圣杖的攻击。与此同时，在江源身后出现一道璀璨的星光，像是从天而降的星河，混合着剑罡，直逼江源而来。
“星辰之力，圣辰灵祖？”江源眉头微皱，左手微张，巴掌大小的天地灵棺出现，悬浮在手掌之上。天地灵棺看似虽小，所释放出的力量却要在四圣杖之上，将那一道星光剑罡震碎。
当江源抬起头，在九灵天尊身边多出两人，这二人都是女子，其中一位江源认识，正是圣辰灵祖。而另一位倒是有些陌生，衣着朴素，甚至有几分原始的感觉，但却遮掩不住惊为天人的容貌。这女孩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一脸冷漠，仅仅是眼神就让人不寒而栗。
从她身上散发出一股神秘的力量，刚刚为九灵天尊挡下四圣杖的，就是这种力量。能够轻而易举的挡下四圣杖的攻击，足以见得此人不凡。
“你刚刚说没有韩冰，我们都不是你的对手，那我这两位姐妹可就不服气了。虽说以多欺少有点不太公平，不过谁让你的男人呢。”九灵天尊说道。
“废话少数，四灵天威！”江源手持四圣杖，一招施展，蕴含了四灵的全部力量。在那一刻，四灵之力汇聚，化作一团神光。
这四灵天威的力量绝对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但对方却丝毫不惧，那位神色冷漠的少女上前一步，单手高举，掌心处汇聚了一抹纯白色的光芒。
“天命之光。”少女缓缓吐出四个字，瞬间光芒大盛，四灵天威竟然在白光之内逐渐化解。下一刻，九色龙灵界之力化作四条锁链，分别缠绕住江源的双手和双脚，双手之上那两条分化出五条细细的手链，把手指都缠绕住。
伴随着一声狼嚎，九曜星辰诀，天狼噬施展。这可是圣辰灵祖所施展的天狼噬，威力摧枯拉朽。若是江源毫无防备下被击中，灵体真身必然被毁掉大半，这样一来实力大减，或许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天地灵棺，破！”
轰！
一声巨响，天地灵棺迸射出道道金光，将天命之光冲散。束缚住江源的锁链被震碎，随后挥舞四圣杖，将天狼噬击碎。
“天命之光，你是天命神族的人！”江源惊讶道。
能够有这般实力的，也只有天命神族的第一圣祖了。
刚破开之后，江源还不等喘口气，那第一圣祖一挥手，一尊仙气氤氲的宫殿浮现。这是天命神族的至宝，天命神殿，对此江源可是记忆犹新，当初韩冰就是依靠天命神殿的力量才融合了韩影，化作了万道圣祖天龙。
但从那之后，天命神殿被的大部分力量被韩冰吸收，化作了万道圣祖天龙的本命之源。现在第一圣祖手上拿的，应该是韩冰利用当日余威，重新造就了一个天命神殿。
虽然看上去差不多，但这一天命神殿，恐怕只有当初天命神殿的一成威力。
即便如此，也是超越太古神器的神物，当祭出天命神殿的瞬间，周围惊现出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虽不能逆天改命，却也是蕴含了天命神力。
“永生枷锁！”九灵天尊再度出手，之前被天地灵棺击碎的锁链此刻重新凝聚，与天命神殿配合，竟然把江源完全禁锢。
圣辰灵祖手中挥舞着一把星蓝色的宝剑，轻喝一声：“星河绝仙剑，一剑绝仙！”
这一招之威，不在天狼噬之下，而那一刻，江源发觉自己真的没法动弹。
“我没有败在韩冰手下，而是败在了三个女人手下吗？”江源缓缓抬头，心中暗道。
在那一瞬间，周围一切仿佛静止，熟悉的感觉袭来。
第1061章 玄牝天相
这种感觉，在不久之前曾经出现过，那是在东方家族被南梓伟他们冤枉，天龙将对自己出手时候出现的感觉。天地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淡去，唯独只有江源和内心深处另一个的声音的对话。
“蠢货，你有着统御天地的力量，而现在竟然败在三个女人手中，你对得起身上所继承的力量吗？”那声音怒道。
江源无奈苦笑，说道：“她们三人之间的配合毫无破绽，并且她们都是接近天地主宰境界的存在，我不是对手。”
“你这是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吗，天地主宰的境界是一道分水岭，你是天生主宰，实力绝不会在韩冰这个伪主宰之下。可你为何只有这点弱的可怜的实力，如果你达到真正的天地主宰之境，别说她们三个，就算韩冰也只能是你的手下败将。”那声音继续说道。
江源回味着他的话，皱眉说道：“真正的天地主宰境界，那已经被韩冰彻底封印死了，第九重封印丝毫无法撼动，我如何成为真正的主宰之境。这场战争……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果，我是他一步步看着成长起来的，我的强度再高，也始终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韩冰？呵，你真是太高估他了，他不过是伪天地主宰，你的崛起无人能够阻挡。他并不是不想除掉你，而是没有这个能力，他杀不了你。而你，之所以成不了真正的天地主宰，原因并不在于那第九重封印，而是你的执念。”那个声音说道。
“执念？”江源一愣，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执念。
那声音沉吟片刻，说道：“你放不下的东西太多，牵挂太多，这些都是你踏入天地主宰境界的阻碍。把这一切都放下，你才能够成为真正的主宰境界。”
“把这一切都放下？”江源皱起眉头，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情景和一张张熟悉的脸。自己的爱人，朋友，师尊和徒弟，所有帮助过自己的人，那些值得尊敬的长辈。而此刻，竟然要将他们全都忘记。
在之前与九灵天尊的对话中，江源不承认与弑天老祖的关系并不是已经忘却了他，而是不想让九灵天尊抓住自己的软肋。韩冰是这片世界的主宰者，他若是知道自己在意弑天老祖，或许会一个意念将其据来，以此来威胁江源。
虽说江源融合了天道的意识，但本质上依旧是江源，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当初那个为了复仇不择手段的残暴天道。
那一刻，心中的声音消失，周围的一切再度浮现。天命神殿，镇压自身的永生枷锁，还有那一剑。江源神情变得激动，忽然喊道：“我不需要放弃什么来成就狗屁主宰的境界，也能够击败这三个女人，击败韩冰，用我自己的方式达到一切目的。玄牝天相！”
这是第七重封印所封印的力量，玄牝天相。所谓玄牝天相，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那一刻，周围黑气席卷，包裹在江源周身，镇压其上的天命神殿微微颤抖，永生枷锁不攻自破。一剑绝仙落入黑气之内，犹如石沉大海，没有掀起一丝波澜。黑气越聚越重，最终凝聚成人形，是一个完全由黑色气息凝聚成实体的巨人。
这巨人，玄牝天相，无中生有，无所不有，以天地为根，万物长存。一切都是无穷无尽，威力亦是如此。
玄牝天相，类似于韩冰化作万道圣祖天龙的龙躯，也是天地万道之相，只是形态上的差距而已。这种状态下的江源实力暴涨，大手一挥，将四圣杖和天地灵棺融入玄牝天相之内。
吼！
朝着上空一声巨吼，那一座悬浮在苍穹之上，散发出无尽仙光的天命神殿出现道道裂痕。江源气势一震，原本就有十几丈高的巨人体型变化，变得更加巨大。
第一圣祖神色冷漠，支撑着天命神殿，当天命神殿出现道道裂纹的时候，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经过两百多万年的时间，她已经将天命神殿炼化成为类似于第二元神的存在，天命神殿受损，她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区区萤火，怎么与皓月争辉！”玄牝天相之下，江源的声音变得嘶哑厚重，仿若金属摩擦，又如同天雷滚滚。
一声暴喝之下，天命神殿轰然炸成碎片，第一圣祖狂吐大口鲜血，两眼一翻昏死过去。眼看她从天空之上坠落，圣辰灵祖当即抱住她，将她背在身后。小手一挥，一把华丽优雅的长弓和九支璀璨的箭矢浮现，虽然像艺术品一样优美，但江源见了却吓了一跳。
这是玄晶星云弓和九耀落星箭，能够杀死天地主宰境界强者的宝物，当初的天道就是死在九耀落星箭之下。
“玄晶星云弓和九耀落星箭，哼哼，你应该躲在韩冰身后使用，如今拿到我的面前，你以为还有机会动用吗？”江源冷哼一声，说道。
九灵天尊连忙挡在了圣辰灵祖的前方，笑着说道：“江源，或者应该称呼你为天道，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看到这九耀落星箭，是不是想起了当初死亡时候的恐惧？”
“你没有机会施展出那九九归一的一箭了。”江源说着，巨大的手掌拍下，虽然巨大，却也十分灵活。
九灵天尊抬手之间布置出种种复杂的灵阵，可在玄牝天相之下，又将四圣杖和天地灵棺吸收，这样一来二者的力量就能全部发挥出来。大手拍下的瞬间，没有源天神咒，没有破界之力，那是与韩冰的道相对的天地大道。这种状态下，一举一动，一拳一脚，都是天地大道的凝聚。
本该坚固无比的灵阵在顷刻之间破碎，余威不减。这一掌若是拍实了，九灵天尊必死无疑。
可就在那瞬间，虚空不知被谁撕开了一道，九灵天尊跌落进去，凭空消失。而圣辰灵祖手持玄晶星云弓，搭上九耀落星箭，蓄势待发。
“弓箭不脱手，就不会有陨落主宰之境的神力，你可知道韩冰给我下的第八重封印，所封印的是何神通？”江源声音如同天雷咆哮，在九耀落星箭即将脱手的前一刻，抬手点出一指。
一指之下，整个空间与时间仿佛静止，九耀落星箭迟迟没有脱手。在圣辰灵祖和天命神族第一圣祖四周，出现许多漆黑色的空洞。这些空洞点点相连，把二人封禁其中。
“这一神通，我称它为永劫轮回！”话音未落，那连接起来的空间完全被黑光所笼罩，那片空间内外完全被隔绝。下一刻，永劫轮回旋转之下，化作一点黑芒消失，连同其中的圣辰灵祖和第一圣祖也都消失不见。
江源望着前方，冷笑着说道：“永劫轮回之中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维度，甚至没有道。那是道诞生之前，天地不曾出现的时候就存在的一种空间。在其中并不会消亡，只会永远堕入劫难，一次一次的轮回，永无止境。从此以后，元灵龙域再无圣辰灵祖，也无玄晶星云弓和九耀落星箭。这天地之间，没有任何能够杀死我的存在，哈哈哈。”
解决了麻烦，江源准备动身寻找姜彦心等人，韩冰一直没有出现，这才是江源最担心的。如果韩冰对他们几个出手，他们将不会有任何招架的能力。
可刚要动身，前方出现了万丈佛光，佛光汇聚，从中凝聚出一尊万丈高的金身佛像。梵声入耳，似乎要洗涤江源心中的一切污秽，但对于玄牝天相状态下的江源而言，那万丈金身也不过巴掌大小而已。
“区区太易起源之境究极境的秃驴，也敢来阻止我，莫非你没看到，就连圣辰灵祖，九灵天尊和天命神族的第一圣祖都惨败在我的手下了吗？我如今赶时间，也没心情跟你动手，识相的自己闪开。”江源说道，仅仅是这声音，都是不小的冲击。
“阿弥陀佛，江源施主，我们又见面了。”那万丈金身缓缓开口，声音悠扬。江源听得出来，虽然是一句问候的话，其中却掺杂了佛教至宝心经的力量。心经贯耳，驱邪避灾，邪念尽除。
只可惜江源这个状态并非邪念，也并非心魔，仅仅是两种不同的面而已。若是把心经比作一块布，可以把镜子上的灰尘擦干净。而当这一面镜子本来就是黑的，无论再怎么擦也无济于事。
江源发动天机命瞳，扫过这尊万丈金身，在其中是一位白衣僧人。此人到有几分眼熟，但江源思索许久，整个元灵龙域的和尚，他只认识怀空一人。此人拥有太易起源之境究极境修为，在元灵龙域的佛教圣**音佛宗，也必然是宗主一级的人物。
“秃驴，少来套近乎，我们何时见过面？”江源皱眉说道。
白衣僧人双手合十，口诵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江施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几年前的天元大陆浩劫来临，末法时代一事，还是贫僧告知江施主和周施主的。”
此话一出，江源这才反应过来，当初在天元大陆般若宗出现的那个神秘白衣僧人，正是眼前这位。
他当初曾言，与江源有缘，还会再见，没想到再见之时却是这样一番光景。
第1062章 道，可道
说到底，江源对天元大陆总归是有感情的，这白衣僧人当初也算是帮过天元大陆。若是换了其他人挡道，江源早就一掌拍下去了。玄牝天相之下，这幅身躯就代表着整个元界的力量，象征了一方天地。一掌之威，九灵天尊都要葬身其下。
江源的天机命瞳看穿万丈金身，打量着内部的白衣僧人，他曾经猜测过这位白衣僧人可能会是上界的一方强者，但没想到竟然拥有太易起源之境的修为。
“和尚，让开，否则别怪我对你动手。”江源说道。
那和尚双手合十，面不改色，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此番敢来是想和江施主攀谈一番，又岂会因为江施主的三言两语就这么让开。”
“哼，是韩冰让你来阻止我的吧，他在哪，为何不敢露面，净派一些替死鬼来。和尚，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是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说着，江源释放出一阵强横的威压，面前的佛光出现道道裂痕。
白衣僧人面露难色，眉头微皱，依旧双手合十，说道：“江施主，没人让我前来，我乃是出家人，也不应该管这些俗事。但江施主的做法已经影响到了天下苍生之安危，贫僧就算豁出性命，能够劝得江施主回头，也是足矣。”
“你就算豁出性命，什么也得不到，回头？如何回头。如今元灵龙域的各方强者纷纷降临，恨不得将我们这群人除之而后快，我们若是一旦妥协，就会死无葬身之地。难道要让我们任人宰割，才算是你所谓的回头？”江源语气恼怒，佛光出现的裂痕越来越多，眼看就撑不住。
白衣僧人嘴角溢血，皱眉说道：“江施主，各方强者出手也只是为了消除隐患而已，如果你们不再对元灵龙域动手，他们自然也不会针对你们。江施主，贫僧跟你保证，若是你们不再与元灵龙域众人为敌，他们立刻就撤走。”
“一派胡言，你区区一个太易起源之境究极境的秃驴，拿什么去保证。我不会把他们的命运交在别人的手中，只有自己来掌控，才是最稳妥的办法。”江源说着，一掌挥出，玄牝天相威力无穷，当即把佛光连同那万丈金身一起拍碎。
白衣僧人口中鲜血狂吐，身形不稳，从高空掉落下去，摔在地上。也是江源手下留情，不然这一掌之威，足以要了他的命。
江源刚走出两步，那白衣僧人再度挡在江源的面前。此刻，他气息萎靡，白色的僧袍染上鲜血，显得有几分狼狈。而且以他现在的伤势，连佛光都难以催动，只能勉强维持住御空，张开双臂挡在江源面前。
这完全是螳臂当车，江源横冲直撞过去，也必然让他魂飞魄散。
江源见他如此，止住脚步，怒道：“你这个疯和尚，到底想怎样，死在我的手中，就算是韩冰也无法让你复活。”
“贫僧说过，是来劝江施主回头的，江施主若是不信，贫僧愿意以身证道。”说着，在半空中盘坐下来，双手合十，双目微闭。
这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江源有几分动容，可并没有真的就此止步。沉默片刻，冷笑着说道：“你想找死，老子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劫轮回！”
江源一指点出，永劫轮回之下，周围空间交织，将白衣僧人笼罩进去。一直到永劫轮回空间消散，白衣僧人盘坐其中，面不改色。
神识覆盖整个九幽之地，却发现整个九幽之地空空如也，之前各地爆发的战斗也已经平息，留下地上的废墟。
刚刚对付白衣僧人的时候，江源也是一阵分神，没能注意到四周，现在回过神来，周围形势大变，没有了纷乱，安静的可怕。
“怎么回事，人都去哪了，天道圣军何在？陆朋，玉如意，玉如颜，天道圣使何在？”江源如今以庞大的玄牝天相屹立于天地间，环视着四周。
无论再怎么叫喊，也无一人回应。
“战斗不应该这么快就结束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去哪了？”江源越发着急，神识在九幽之地找寻了一遍又一遍，可在此处，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气息。
就在这时，江源身后出现一阵强大的能量波动，江源转过身去，迟迟不现身的韩冰出现在他的面前。韩冰一袭白衣胜雪，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样，没有了不怒自威的霸道，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感觉。
玄牝天相散去，江源缓步走向韩冰，说道：“九幽之地的古怪都是你搞的鬼吧，他们都去哪了？”
“想知道？刚刚大师劝你回头，你就应该听他的。不然，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韩冰笑道。
“让我听信那个秃驴的鬼话，简直是做梦，我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也不得不走到了这一步，早已经是骑虎难下。现在放弃，之前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是自掘坟墓。我不是傻子，你也不是，这样的鬼话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江源不悦道，“你不说是吧，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我们两个的事情也是时候有个了断了。”
说着，一手四圣杖，一手天地灵棺，二者同时浮现，江源的气势相比较于之前有了极大的提升。但他心里清楚，即便如此，也不是韩冰的对手。
韩冰轻轻一挥手，周围虚空破开，出现一条小龙的身影。小龙摇身一变，化作一杆威武霸气的长戟。与此同时，韩冰周身浮现出阵阵光华，化作一袭霸气的龙铠，这一身铠甲与之前所凝聚的大不相同。
如果之前凝聚的铠甲象征着元灵龙域帝王的话，这一身就代表着天地之间唯一的主宰者。
“万道圣魔天戟，万道圣魔龙铠，这两件你都还记得吧。”韩冰身披战甲，手持龙戟，威风凛凛，气势不凡。
在这两件至宝的加持之下，原本强横异常的韩冰，现在更是如虎添翼。江源大手一挥，天地灵棺飞起，悬浮在半空之中，洒下光辉笼罩四周，在其光芒覆盖之下，江源战力提升。随后周身之上散发出阵阵黑气，包裹住江源，这黑气看似简陋，却蕴含着不俗的力量，不输韩冰那一身万道圣魔龙铠。
江源挥舞四圣杖，一棍砸下，韩冰手持万道圣魔天戟一横，二者碰触发出金铁交错之声。两件天地间至强兵刃，两位天地间至强者，看似一招一式毫无花哨，但每一招之中都蕴含了无尽的大道。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这既是道的碰撞，又是实力的对抗。几番交手碰撞之下，江源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但他心里清楚，无论手下有多少强者，最终的结果还是看他和韩冰二人。
他们两个，才是这场战争的关键，手下的强者，不过是给他提供一个可以和韩冰公平决战的机会。而如今，这个机会就在眼前，即便不敌，也要拼上全力。
砰！
四圣杖与万道圣魔天戟碰撞，二人用上全力，此刻面对面，韩冰忽然说道：“江源，或者说天道，你自恃与天地同生，永恒不灭。但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白何为天地，何为道之根本。”
“一派胡言，我就是天地，天地因我而生。天地永恒不灭，我亦如此。你不过做了伪天地主宰百万年的时间，竟然也敢在我面前叫嚣，你有何资格说教。”江源冷声说道。
韩冰忽然一笑，说道：“天地所以能长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久。所谓不自生，乃不独存也，天地乃万物之总和，通过万物的更新不竭而不死，而并非你所谓的永恒。没有什么事是永恒不变的，若是不变，那就离灭亡不远了。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便是这个道理。”
砰！
江源恼怒，施展全力挥出一击，把韩冰震退。挥舞四圣杖，指着韩冰，说道：“休要用你的道来乱我心，你我道本不同，这件事也没什么好论断的。”
“是吗？可我并不觉得，说到底，你我所修之道都是无上大道，而唯一不同的是，我是万道归源，你是源生万道。简单来说，我们二人道的差距在于一个是无，一个是有。有和无本就是相对存在，却又不得不依存对方，有和无与道的关系，就类似于鼎的三足，缺一不可。”韩冰说道。
听他说话，江源也不应答。
韩冰见状，继续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始；有名，万物母。常无，欲观其妙；常有，欲观其微。此二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说了这么多，对如今的态势又有什么作用，又能改变什么。天地之间的主宰者只能有一位，这就注定了我与你不能共存。你有你要守护的东西，我亦如此，我们二人都没错，只是站在了不同立场上而已。”江源平静下来，说道：“今日一战，我会全力以赴，不遗余力。”
说着，周围黑气越发强盛，整个元界的力量加身，玄牝天相再度施展。天地灵棺迅速扩张，和四圣杖一同融入黑气之内，这一次的玄牝天相，比起刚刚施展的那一次更加强大。
韩冰望着前方不断扩大的黑色巨人，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还是差一点才能悟到吗，今日到了这种程度，就是终局了。”
与此同时，在他身上迸发出一道金光，万道圣祖天龙出现。
第1063章 天机者
玄牝天相，与万道圣祖天龙真身同时浮现，这一次的玄牝天相被江源施展到极致，身躯之高大直冲云天。而万道圣祖天龙也不再压制力量，庞大的神龙之躯堪比小半个元灵龙域。
这二者都是通天彻地的庞然巨物，在战斗之前，江源以神识扫过整个元灵龙域，竟然找不到一个身影。也就是说，此刻的元灵龙域，除了韩冰和江源二人，并无一人。
“这一情景，曾经在两百多万年前出现过一次，那次争斗，我不是你的对手。若非靠着天机者的帮助，又有九耀落星箭，那场战斗的胜利者将会是你。”韩冰说道。
江源冷笑一声，说道：“这世上早已经没了天机者，能驾驭九耀落星箭的那个人也被我封印到了永劫轮回当中。但是这次占据上风的人是你，你不需要在借助外物，这场战斗也是稳操胜券。”
“哈哈，你这是认输了？说到底，天机者其实就是你自己，而且天机者是公平的，你若是你若是需要他的帮助，他没有理由不帮你。”韩冰笑道。
“算了吧，我可没有像你这样的好运气，有人照料着你的一切，把所有的事情都为你预料到。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成全你。也是在那过程中，你能够与你的另一面磨合，最终踏入天地主宰的境界。我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从头到尾，另一面都与我作对，甚至帮你击败了我。”江源苦笑道。
“他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道，你若得道，他帮的就是你。”韩冰说道：“可以试着将他唤醒，或许他会告诉你破开第九重封印，重归巅峰的方法。”
江源心中疑惑，望着面前那一条庞大的天龙，不解道：“大战在即，你这算是在指引我吗？我变得越强大，对你而言就越不利，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哈哈，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么会想不通。但我既然敢告诉你方法，说明我已经有了天下无敌的信心，你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是我的对手，还是照我说的做的吧。”韩冰笑道。
看他这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并没有把这场战斗放在心上，江源却无奈一笑，说道：“重归巅峰的方法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屑而为之。来吧，这就是我的最强状态，若是败在你的手中，也是心服口服。”
说着，双手之上浮现出幽蓝色的光芒，画下源天神咒。一念之间，四面八方浮现出数百幽蓝色的符咒，都是威力强横的攻杀符咒。源天神咒，本就是逆天神技，一道符咒足以灭掉一个凡界。
每两道符咒同时施展，威力将会成倍提升，这数百道符咒同时布下，足够把整个元灵龙域毁灭个几百次了。万道圣祖天龙被符咒团团包围，却也丝毫不惧，当符咒降临的瞬间，周身之上散发出一道金光，数百道源天神咒被轻松化解。
一丝的威力都没施展出来，就这样消散开来。
这个结果江源也早有预料，大手一挥，黑气中窜出四道神光，分别降落在四周。这种力量，正是第四道封印所释放出的御灵之力，当初御灵之力只是简单的操纵一下四灵而已，到了元灵龙域之后，江源就一种觉得这种力量十分鸡肋。
直到掌控玄牝天相后，才发挥出了御灵真正的威力。神光之内，四大圣兽的虚影逐渐凝实，威力之强，竟然还要在重生的四灵之上。这并非他们四位降临，而是四灵对江源的守护之力所化神物。
这才是真正的御灵，四大圣兽的体型也异常庞大，足以和万道圣祖天龙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肉搏战。而万道圣祖天龙也有类似的神通，只见他龙躯一震，从体内散发出两道光芒，一道纯金，一道漆黑。
光芒之内，分别浮现出一头神龙，金光之中的神龙霸道异常，又圣洁无比，正是当初的叛乱的三千领主之一，天龙大陆的至强者，原始至尊圣龙。而黑光逐渐演化成魔气，一头魔龙从中走出。这魔龙乃是万魔之祖，原始至尊圣龙的另一面，实力之强不在原始至尊圣龙之下。
一圣一魔，正是韩冰最主要的传承来源，此刻以万道起源之力将其再度凝聚出来，实力与御灵召唤出的四灵圣兽不相上下。
“天机命瞳，万刃灭神！”玄牝天相之下，天机命瞳的威力大增，万刃灭神也是天机命瞳当中至强神通之一，目之所及，周围空间中出现各种各样的兵刃。这些兵刃都有类似于斩仙飞刀的作用，附带了一种名叫“灭神”的法则。
“灭！”江源吐出一个字，周围兵刃落下。
“天道……陨落！”万道圣祖天龙摆动巨大的龙躯，一对龙角乃是由万道圣魔天戟所化，一击之威，化作光柱。
万刃灭神之下，万道圣祖天龙没有分毫损伤，而韩冰施展的天道陨落，看似缓慢，江源的身体却像是被锁定了一般，无法移动分毫。
这一神通名叫天道陨落，肯定不是随便取的，江源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压迫力，若是被击中，就算不死，灵体真身也会被废掉。没了灵体真身，江源战力大损，归根结底，他如今的修为并不是一步一个脚印提升上来的。
眼看天道陨落降临，忽然之间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位白袍老者，这位老者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活像一位老神仙。他的出现也是无声无息，只见其随手一挥，竟然将天道陨落的光柱打散，罡气扩散，吹动他的衣襟猎猎作响。
看他的背影有几分眼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与此同时暗暗惊讶，元灵龙域当中竟然还隐藏着这种级别的强者。
韩冰见到此人却没有惊讶，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老者转过身，那苍老的样貌出现变化，化作一位少年人的模样。见到此人，江源不由得一愣，他的模样，与当初在封印松动时见到的那个黑衣人一模一样。后来江源知道，那个黑衣人就是天道之灵。
但相貌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他就是天道的另一面，韩冰口中的天机者，曾经坏了天道好事的人。
“哈哈，我还以为是哪个高人前辈呢，没想到是你。两百多万年前你不是被我吞噬掉，身死道陨了吗，为何还会出现？”江源苦笑道。
天机者望着江源，说道：“我与我本就是天道之灵的另一面，彼此之间相互独立，又相互依存。当他的力量在我之上的时候，就会对我形成压制，却无法将我杀死。天道之灵不灭，我又怎会身死道陨。”
“说的也对，那你这次来的目的何在，看我如何再一次被打败的吗？这一次战斗我不再是韩冰的对手，他也不需要你帮忙了。”江源说道。
天机者点点头，说道：“不错，所以我这次来，是帮你的。”
江源感觉自己听错了，天机者竟然说是来帮他的，若是真的想帮他，两百多万年前就不会阻止他。原始至尊圣龙和其他领主所布下的局，天机者占了极大的分量，没有天机者，他们也不会知道九耀落星箭就是灭杀天道的唯一法宝。
“你也不必惊讶，你名为天道，行事做事却顺着自己的本心来，实则有违天道之意。而我既然是天道的另一面，自然也是天道。但我不像你，我实为天道，从来没有帮过任何人，只为扶持真正的道。”天机者说道。
江源摆摆手，说道：“随你怎么说吧，你让一让，我有话和韩冰说。”
江源推开天机者，玄牝天相散去，韩冰见状也撤去万道圣祖天龙的真身，化作人形。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这天地依旧是属于你的，我也知道我的存在令你寝食难安，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愿意放弃一切修为，永远做一个凡人。”江源心中清楚，自己身为天道，是无法被灭掉了，最多只能永远封印修为，做一世凡人。就好比当初世外桃源中，自己的父母一样。
“说说看。”韩冰说道。
江源做了个深呼吸，说道：“姜彦心，慕芸曦，诸葛君豪，南宫洛，赤金兽和蛟玉，颜儿，他们并未参与过任何的杀戮，手上没有沾染半点血腥，还请你放过他们。陆朋，玉如意，玉如颜三人虽多行不义，但一切都是为了我。因此他们三人的罪孽都由我来承担。天道圣军并无意识，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受我指使，可将其再度封印到太古仙府当中，请勿毁灭。“
韩冰双臂交叉抱在身前，似笑非笑的说道：“说完了吗？”
江源点点头，说道：“说完了，这些对你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且没了我，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不会影响到你。”
“哈哈，你说的没错，可我就是不想答应怎么办？”韩冰笑道。
此话一出，原本萎靡不振的江源眼中忽然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意，气势暴涨，冷声说道：“那我拼死，也要让你付出代价，我知道我如今不是你的对手，但燃烧灵体真身所释放的战力，也足够你喝一壶了。”
“是嘛，我倒要见识一下。”韩冰说着，再度化作万道圣祖天龙。
这一刻，江源再无选择，唯有一战。灵体真身是他如今强大力量的支撑，燃烧之下确实能够施展出远超极限的力量。但灵体真身一旦耗尽，江源势必会被打回原形，到时候必然有死无生。
而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江源大吼一声，黑气大盛，玄牝天相施展，比之前的战力强了数倍不止。
天机者凌空而立，见到这一幕，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第1064
灵体真身燃烧，江源发出一声怒吼，朝着万道圣祖天龙扑了过去。此刻，他没有任何选择，只有孤注一掷的战斗。在他心中，这是最后的机会，若是能重创甚至与万道圣祖天龙同归于尽，剩下的强者想要对付慕芸曦他们，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这一刻，江源一切情感都被愤怒所掩盖，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只求韩冰能饶过他的爱人，朋友和手下。对韩冰而言，这只不过是点点头的事情，然而韩冰却不答应。
江源早就发过誓，谁如果想要动他身边的人，自己就会竭尽全力置对方于死地。如果不是对方的对手，那也要拼死一战。想要动他们，只能从自己的尸体上跨过去。
愤怒，嘶吼，战斗上没有任何章法可言，仿佛回到了最原始的时代。一位巨人，一头天龙，一拳一脚都代表了天地之间的无上大道。道韵万千，返璞归真，在那一招一式上发动出来。
“想对他们出手，先过我这一关！”江源咆哮一声，一拳砸在万道圣祖天龙的龙躯之上，漆黑色的气焰高涨，江源实力暴涨，这就是燃烧灵体真身所产生的提升。
万道圣祖天龙的实力虽在江源之上，但碰上江源拼命也不好受，浑身染血，不少龙鳞破碎。他也施展出全力，但燃烧状态下的江源恢复力也是惊人，就连玄牝天相被洞穿，也能眨眼间恢复。
见江源这疯狂的模样，万道圣祖天龙忽然笑道：“江源，你怕了，是吗？”
“少废话，今日必然与你斗个你死我活！”江源怒吼一声，双拳紧握，猛然砸下。
如此激烈的战斗，下方的元灵龙域也被毁掉大半，繁华的城池化作废墟。韩冰依旧风轻云淡，笑着说道：“你怕你的爱人和朋友有危险，怕我将你的手下全部覆灭，怕他们因为你而受到牵连。你从开始装出一副天道该有的模样，否认你和天元大陆的所有关系，也是不想牵扯到天元大陆上的众人吧。”
此话一出，江源更加暴怒，手段更加迅猛。
“哈哈，看你现在的反应，我是猜对了。”韩冰笑道。
江源发力，将万道圣祖天龙从苍穹之上擒下，坠落到元灵龙域之上的瞬间，整个元灵龙域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山崩地裂，整个九幽之地破碎。
“你到底想怎么样！”江源怒吼道。
万道圣祖天龙冷哼一声，说道：“你现在……是为了守护他们而战斗吗？”
“这关你什么事，我再警告你一遍，离他们远点！”说着，一手掐住万道圣祖天龙的脖子将其提起，奋力挥出一拳。这一拳将万道圣祖天龙打退万丈，巨大的龙躯在早已经四分五裂的大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现在江源所步入的才是终局，没有退路，短短片刻时间，灵体真身已经被燃烧掉了大半。看着不远处重伤的万道圣祖天龙，心中坚定起一个信念，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活着离开。不然，不仅自己的手下遭殃，姜彦心他们，以及天元大陆的人，都难以幸免。
江源不会心存侥幸，毕竟自己是在韩冰的眼皮底下成长起来的，自己的底细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韩冰，你若再不还手，恐怕连真身都要保不住了。”天机者忽然开口说道。
江源一拳砸下，万道圣祖天龙忽然抬起龙爪，把江源的拳头紧紧抓住。巨大的龙躯翻起，笑着说道：“你似乎太小看我的天龙真身了，江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的灵体真身已经耗去七成，如今是否有些力不从心呢？”
“剩下三成，也足以要你的命！”江源怒道，完全失去了章法的战斗，可正如万道圣祖天龙所言，如今的灵体真身耗去了七成，剩下的三成也在不断损耗着，心有余而力不足。
即便如此，江源也不愿放弃，赌上这一切，守护所有重要的东西。
“江源，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等你彻底将灵体真身耗尽，修为就会跌落到起源之境。你应该清楚，起源之境与天地主宰之间的差距，我可以一个意念将你抹除。若是天道之灵散去，或许你会直接掉回太初起源之境，到那时候，凡人你也当不成了。”韩冰说道。
“这关你什么事，受死！”江源怒吼一声，把最后的一成灵体真身汇聚在拳头上，爆发出最后的一拳。
而万道圣祖天龙同样还了一招，二者交错，分别落在对方身上。万道圣祖天龙被拍飞出去，他那一招竟然直接破开了江源的玄牝天相。或者说，灵体真身已经完全被消耗掉，玄牝天相也是有名无实。
那一刻，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一切都在变得十分缓慢，挣扎了这么久，也都该结束了。
周围的一切消失，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了江源和另一个声音。江源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又是这种奇怪的状态，不知道为什么，当灵体真身完全散去，我没有能力再与万道圣祖天龙相争的时候，内心竟然感到一阵轻松。”
“你……放开了？”那声音响起，不再是来自江源内心，而是身边。
江源转过头去，天机者正一脸笑意的望着江源，说道：“你真的放开了？”
江源苦笑一声，说道：“当他们消失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已经放开了，天地主宰又有何意义，不过是个受苦受累的差事罢了。有他们守在我的身边，能够有安身立足之地，这就足矣。但我又怪自己太弱，没法保护他们。”
“若是我能给你一个重归巅峰的机会，你的复仇大计还会继续吗？”天机者问道。
江源摇摇头，说道：“我不要这个机会，如果你真有这个能力，就请保住他们。或许这样对我而言是解脱，对他们也是一种保护。”
“哈哈哈，你可知道那第九重封印要如何解开？”天机者忽然说道。
江源点点头，又摇摇头。
见江源如此，天机者说道：“是执念，第九重封印就是执念。”
“呵，果然如此，可我就是放不开，放不开他们。没有他们，我就算成就那无上之位，又有意义。”江源说道。
“你错了，我所说的执念并非是放开你所重视的人，无情无义之人，不配成就无上大道。我所说的执念，你刚刚……已经放开了。天龙有两面，圣与魔，合二为一，成就天地主宰之境界。天道有两面，名与实，便是你与我。合二为一，重归主宰。”天机者说着，缓步走向江源。
当他伸出右手的时候，江源不约而同的伸出左手，两个人面对面好像照镜子一样。手掌相触碰的那一瞬间，白衣天机者与黑衣江源气势交织，相融。整个世界以两个人双手碰触的地方为界线，完全重合。
与此同时，那第九重封印破碎，一道天音回荡：“千古风尘天地间，鸿蒙化念定心渊。万劫轮回江姓止，一念归源无上权。”
那一刻，霞光万道，瑞彩千条，这一副光景只在天地诞生之初和两百多万年前各出现过一次。
不远处，万道圣祖天龙化作人形，望着霞光中的人影，露出欣慰的笑容，自言自语道：“看样子，你并没有骗我，一无一有，一始一终，天地主宰之境也当并存。圣龙，当年您对他的亏欠，如今也不复存在。”
江源从霞光中走出，气息与之前相比大不一样，此刻的实力已经不在韩冰之下。当他缓步走向韩冰，脚下步步生辉，举手投足之间蕴含着天地的威势。这才是真正的天地主宰之境，而非靠着灵体真身无限逼近。
“我们的战斗，还需要继续下去吗？”江源说道。
韩冰微笑摇头，抬手朝着前方轻轻一点，周围残破的世界犹如镜花水月一般消散。此刻，二人凌空而立在云端之上，下方正是九幽之地，战斗早已经停止。江源手下的天道圣军，与元灵龙域的各大势力军队相视而立。姜彦心和慕芸曦等人早已经聚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焦急的模样，口中念念有词，是在为江源祈祷。
没有战斗，双方共处，倒也是一副安静平和的现象。
“原来是镜花水月阴阳界，若非达到如今的层次，还真的看不穿。”江源说道。
韩冰点头笑道：“知道我为何要拒绝你的条件吗？”
“你算到了这个结果，还是天机者告诉了你这个结果？”江源问道。
韩冰摇摇头，说道：“都不是，你把自己的爱人，朋友，亲人，长辈，忠诚手下都交到别人手中，放心吗？是男人的话，就自己去照料吧。”
“不错，这些都是我要做的事情，丢给你确实不对。”江源说道：“不过再一次达到这种高度，感觉与之前大不一样，我看到了很多曾经没有看到过的东西。”
“哦？比如呢？”韩冰问道。
“比如……那个和尚是被你忽悠去的，其目的是知道我不会杀他。将其束缚在永劫轮回之内，你也猜到了东方星然在其中并无危险。”江源轻笑道：“看样子你也并非大公无私啊。”
“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眼，笑道。
江源忽然说道：“看这锦绣河山，一派欣欣向荣之景，却并不属于我。看样子我要重新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地了。”
“不必，你看那边。”韩冰说道。
两人视线穿透世界壁障，在三千凡界之中，天元大陆发生变故，竟然在以急速上升。太古仙府的疆域不断下落，最终二者重合，太古仙府的疆域巨大，足以比得上整个天元大陆。但在二者重合之后，天元大陆的疆域飞速扩展，不多时就达到了元灵龙域的程度。
而原本天元大陆的位置，则是化作无尽的深渊。当初江源飞升之时见到三千凡界中有一龙形深渊，与之相似。
“告诉你个秘密，如今的元灵龙域，当初也是三千凡界之一的天龙大陆。天元大陆之所以百万年无飞升之人，是因为早在百万年前属于你的天命就与这一凡界相连。这便是元界雏形，行使元界之天地法则，与我元灵龙域齐驱并驾，而你与朱雀仙君的传承者皆是天命所致，不在其中。”韩冰笑道。
……
数万年后，天地之间三千凡界，两大上界。一是元灵龙域，一是元界。元灵龙域至强者势力为天龙帝国，而元界的至强势力有二，分别是天道宗和炎黄学院。
炎黄学院广收门徒，不问出处，有教无类。两位院长与五位老祖功参造化，与天地同寿，实力强横异常。
数万年前那一战之后，元灵龙域多出了一位与帝王韩冰齐名的存在，魔主韩影。
这一日，天道宗内，宗主姜彦心气呼呼的来到副宗主慕芸曦的殿内，扫视一周，不悦道：“芸曦，江源这家伙不在你这，该不会又跑元灵龙域去了吧。”
慕芸曦露出无奈的笑容，说道：“不然呢，咱们家这位江大高手隔三差五跑去元灵龙域天龙帝国帝都，说是去找韩冰商议下界飞升者的分派问题。”
“狗屁，就这一件破事，他俩商量了数万年，傻子才相信吧。不用多说，肯定是给韩忆灵做护卫去了，这个江源放着好好的天道宗宗主不做，去给人家的女儿当护卫，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姜彦心气呼呼的说道。
慕芸曦挽住姜彦心的胳膊，笑着劝道：“彦心姐姐，咱不让江源把忆灵娶过门，他这不只能保持护卫和大小姐之间的关系。其实想想也没什么不好的，前段时间韩冰和九灵天尊不是成亲了吗，圣辰灵祖她们也没多说什么不是？”
“喂，芸曦，你到底是帮谁的，让江源娶了韩忆灵，那咱们元界岂不是永远要低元灵龙域一头。”姜彦心说道，又沉思片刻，说道：“就算不在乎这些，江源想娶她，至少也得等……等我们其中一位有身孕再说吧，不然……要被韩忆灵打压了。”
……
元灵龙域，圣辰阁万年不变，主殿之中，江源正在给忆灵捏肩捶背。如今虽然是元界的主宰者，但相比较于高高在上的束缚，更喜欢以前的生活。
“小源子，干得不错，需不需要本小姐奖励你一下？”忆灵笑着说道。
江源起身说道：“大小姐要奖励我什么？该不会以身相许吧。”
“哈哈，我敢嫁，你敢娶吗？”忆灵娇笑道。
江源一听这话，倒吸一口凉气，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说道：“嘶，我开个玩笑，你认真的？你这么凶，谁敢娶啊。”
“江源，你找打！”圣辰阁内，传来忆灵的尖叫声。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