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销量一定火爆的录音带
八月十四早晨,张闲带着郝青骑着他姐夫周小文的自行车回黑礁公社了,带着他姐姐姐夫的嘱托和期望回家了,尽管没达到衣锦还乡的程度,但也算是有脸见父老乡亲了。
同一天的中午,江敏也坐着拖拉机回家了,她就没有什么嘱托和期望了,但也没空手,起码戴着电子表带着万峰给的月饼带着她给她弟弟做的两套衣服还有两个轮椅架子回去了。
栾凤给她放了一天半假还提前几天把九月的工钱结了,也算是风光地回去了。
江敏走的时候栾凤站在大门前直到目送拖拉机消失在拐弯处,然后就像飞一样回到了屋里。
“小万,人家都往家叫媳妇了,你怎么不往家叫媳妇呀?”
辽南地区每缝三大节,就是端午,八月十五和过年,那些定亲的人都有叫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到自己家过节的习俗,这个习俗在老人和年轻人之间造成了悲喜两重天的局面。
老人是不希望媳妇来的,因为媳妇走的时候得给钱,而且还不是小数目,放在八零年最低也得给五元。
这个价码随着年份的增加也慢慢价码,到八四年左右是十元,八八年是二十元,而进入了九十年代这个价码就变成了五十元,到千禧年后已经开始过百,一零年的时候是五百到八百,而到了一八年这个价码千元以下已经拿不出手了。
老人不希望媳妇来,但年轻人却是万分渴望媳妇来的,原来很简单,因为可以名正言顺地睡在一起。
放在后世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儿,不管定没定亲说睡就睡了,甚至睡两天黄了换个人再接着睡。
但在八零年这可是大事儿,那些只有定了亲的人才有这种待遇,闲杂人你是根本不敢这样做的。
就算定亲的睡了以后一但黄了,女方就很难再嫁出去,那时的人对贞操观念是非常看重的。
像万峰和栾凤这种情况,就算整个洼后都知道他们是情侣,在一起打情骂俏可以,但是像过八月十五这样的节日,万峰就没有资格叫栾凤回家去过节。
因为没定亲,名不正言不顺。
人家定亲的万一睡出了事儿可以手忙脚乱地结婚,而万峰这种情况若是出了事儿那就是丑闻。
万峰是来给栾凤送建厦子的请求被批准的消息,一点左右,从公社回来的张海特意跑到万峰的姥爷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万峰。
万峰也就晃晃荡荡地来到栾凤家把这个消息告诉栾凤,然后还在栾凤家干活的三个妇女就开始开万峰的玩笑。
“我们还小,现在就叫回家让人家笑话,再说我住的地方是我姥爷家,哪有叫媳妇往姥爷家叫的道理。等我们大了,我天天往家叫。”
栾凤脸红了,这二货脸皮还真厚呀,天天叫那岂不等于天天睡了。
栾凤严重低估了万峰的厚脸皮,他已经打着没叫过媳妇的幌子名正言顺地向三位妇女请教叫媳妇回家的过程和细节了。
“对了,三位姨姨,你们没结婚的时候都被对象叫回家过过节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提前了解一下过程,到时候不是不用现问别人吗,比如到丈母娘家带几样礼物,什么时候去合适,在不在丈人家吃饭等。”
万峰一本正经地问,这些妇女也就一本正经地回答。
“要买八样礼物,九点之前进门吃完晌午饭带着媳妇回家。”
“那媳妇到了对象家呢都有什么忌讳呢?”万峰接着问。
“没什么忌讳呀,勤快的帮助干点活儿,但也可以不干。”
“那接下来就是吃饭睡觉了,你们晚上是和谁一起睡呀?我可是很正经地问的,没一点歪门邪道的想法。”
“你说把媳妇叫家去和谁睡,当然是和自己对象一起睡了。”
“嘿嘿,那你们睡觉的时候都干什么了呀?你看你们的脸怎么还红了?”
三个妇女的年岁也就在三十左右,还没到厚到刀枪不入的那种程度,还真的脸红了。
“难道是回忆了曾经的那些难忘的夜晚,莫非你们晚上睡在一起就那啥了?这个过程你们应该毫无保留地贡献出来,包括用了什么姿势,耗费多长时间有没有**等等,让我好好参考参考,取其糟粕留其精华,栾凤把录音机拿来,我要录下来将来我们好参考少走弯路,我估计这要是制成磁带销量一定火爆畅销,哎呀,要卖多少钱一盘好呢?”
三个妇女一听,这小子这不是消遣她们吗,过程和细节那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怎么能说出去,而且这货还想用录音机录下来拿出去卖钱!
“混小子,我们你也敢消遣,是不是不想混了,过来让我们检查一下你毛长齐了没有?”
万峰一听,危险!这些女人出绝招了。
检查毛当然不是检查鼻毛了也肯定不是检查咯吱窝和腿上的毛,她们要检查的毛那可是不能示人的,那位置可是不能被随便检查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万峰转身刷地就跑了出去。
想扒老子的裤子,那可得等!
万峰跑到院子里见妇女们没追出来便松了一口气,来到栾家的东墙下。
这里将是栾凤服装厂的厂址,既然许可批下来了就可以规划了。
厦子的样式万峰心里已经有谱,用不着什么高级的设计,就是设计一个冬天可以不很冷的屋子就行,至于好看难看都不重要。
反正用几年后说不定就不用了。
现在该是让张广普来丈量一下的时候,计算各种用料后就可以备料了。
石头,沙子、水泥、砖、门窗,檩子椽子…
这些东西都有,没什么难度,唯一有点难度的就是沙子和石头需要车来到这里来。
刚想到这里,万峰就听到一阵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
去县城送砖的拖拉机这个时间不应该回来呀。
万峰回头就开始从砖瓦厂方向一辆22拖拉机一溜黑烟地过来了。
到了近处一看,肖军眉飞色舞地开着个空拖拉机正撒欢呢。
这莫非就是公社借给砖瓦厂的拖拉机?
第三百一十六章 深情的话
正想到备料这就出现这么个玩意儿,这不是瞌睡送枕头吗!
万峰颠颠地跑出了栾家院子,看着送枕头的肖军送了一个大大的枕头来。
见到万峰肖军嘎地踩了刹车。
“这就是我们公社借给砖瓦厂的拖拉机?”
“嗯,上午我和张队长去你们公社开回来的。”
用这个备料可比马车快多了,而且这段时间这车正好是给肖军熟悉的阶段,正好给栾凤备料。
22拖拉机的车斗可以拉两米的石头,狐仙洞东边的山崖就有打石头的,那是山后队的副业,石本一块钱一米。
这个厦子需要挖一米深的地基,为了保暖的需要主体建筑有五十公分在地下因此铺地基需要不了多少石头,估计连砌墙算在内有二十米的石头就够了。
用拖拉机拉十车就可以了,从山后石场到这里满打满算才二三里地肖军练习拉重载正合适。
从车头到车斗围着拖拉机转了一圈,主要是看八条腿。
这八条腿可是拖拉机上最值钱的东西了,重要性甚至超过发动机。
像22这种中型拖拉机,发动机大修一次有个百八十就够了,但是百八十肯定买不来一个驱动轮。
车头四个轮胎还算凑合,驱动轮还有一指左右的带花,两年内不用更换。
万峰松口气,只要两个驱动轮不花钱,这台拖拉机的外观就花不了几个钱。
车斗的车底铺板完好,车厢四面的车厢板有点漏风了,对付用也没问题。
车斗大架子完好,转盘是那种上下轨道的转盘,八个滑轮一个磨损严重需要更换。
四条斗胎有一条已经露线需要换新,22的拖车斗用的是那种6.7516的轮胎,这种轮胎比后世轿车轮胎大不了多少,不算值钱。
买条新胎也不过二十多元。
“我开一下,看看这台车车况如何。”检查完外观万峰要试试车况。
万峰上了车启动,开着拖拉机跑到洼后队部然后又跑了回来,皱着眉头下了车。
排气管冒黑烟,下排气严重,方向盘连杆球头过松,间隙过大,打一把满舵方向盘快划拉到两圈了,这都赶上后世那些二十二轮的大货车方向了。
这怎么行。
这就是万峰开了一圈后找到的问题,变速箱和后桥倒是没听到什么异常声响。
万峰摇摇头:“我就知道公社不能给辆好车,估计这是挑了一台最破的车给咱们了,这台的车发动机磨损有点严重,烧机油太严重了,要想放心地干活缸套活塞都得换,否则说不定有化瓦的危险。”
肖军懵比了:“那现在怎么办?”
“勤着检查油底机油,只要机油在刻线上面就没问题,拉重载不行,跑空车没问题,等过完节把发动机拆了换两套缸套活塞就行。”
“可是咱这儿有会修这玩意的吗?我看杨宏和黄师傅都够呛。”
肖军嘴里的黄师父是平山大队的司机。
“这不是问题,我能修理。”
“你?你还会修这玩意儿?”肖军又惊讶了一回。
“把我送到砖厂,我要把这车的情况和张海反应一下。”
肖军用拖拉机把万峰送到砖瓦厂后又开着拖拉机过瘾去了。
张海正在布置明天的任务。
一建明天要放假,因为这个原因,送货的车明天也只能全部停摆,没有收货开票的送去也是白送。
车虽然停了但砖瓦厂里的货不能停。
“明天就干一上午的活儿得了,下午放半天假大家也乐呵乐呵,现在下班。”
张海宣布的决定没有激起什么反响,那些下班的社员们转身就把万峰围住了。
万峰一脸惊骇捂着自己的衣服兜:“干什么?要抢劫呀?”
“外甥,你那电子表卖多少钱呀?”
“外甥,我们买你能不能便宜点呀?”
“外甥…”
“外甥…”
万峰总结了一下,合着所有人都比他辈大,全是外甥外甥地乱叫。
既然都是大辈就不能便宜太多了,谁让你们闲着没事儿都比我辈大。
“你们现在又买不起,问有什么用?”
“就算我们现在买不起但起码应该让我们知道价钱吧,我们心里好有个目标。”有人提议。
这个提议算是正常地表达了这些社员的诉求,应该给予回应。
“现在县城里卖的最低价钱是四十块钱一块,就算我给你们最低的优惠价也不能低于二十五,目标给你们了,去奋斗吧。”
让万峰没想到的是,闻听只有二十五块钱,十几个女人争先恐后地说她们不用奋斗了,现在就要买,这让万峰吃惊不小。
仔细一看这些都是这两个多月在栾凤那里用业余时间绣花做外包货的女人,她们一个月在栾凤手里能赚到十到十五块钱。
她们用这笔钱要抢先进入小康社会。
男人们彻底傻眼,他们闲着的时候光打牌喝酒吹牛了,现在只能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目送女人们绝尘而去。
万峰现在身上没有电子表,都在家里,告诉她们晚上到栾凤家去交易。
表的问题解决了,一个男社员怯怯地问:“外甥,你那录音机卖多少钱?”
如果说买电子表算是进入小康社会,那么买录音机就是迈入**了,这货连小康都没实现就要奔向**了?
“那个更贵,是电子表十多倍的价钱,你们还是明年年底再考虑吧。”
一片唉声叹气声。
“其实你们不用气馁,咱们洼后明年的生活会更好,明年我们还会上很多的项目,你们只要好好干活,说不定明年年底的时候一人能分上千块,争取人人都有一台录音机。”
张海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这时候临场发表激励演说。
张海的话就数今天这话讲得非常顺万峰的耳朵。
社员们心里的斗志似乎被鼓动起来了,一个个眼神带着向往与信心的离去。
当社员都散尽,张海神秘兮兮地凑到万峰面前:“外甥,你看我刚才可是帮你做了那叫什么?用你的话叫广告,你看是不是免费赠送我一块电子表,你不是说了广告费可是很贵的。”
卧槽,赚广告费赚到我头上来了?
万峰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张海,用饱含深情的语调说出了一个字。
“滚!”
第三百一十七章 就怕他们身体吃不消
张海不滚,也不打算滚,继续打算空手套白狼。
不到黄河非好汉,张海是计划不把表要到手就是笨蛋。
万峰被缠得烦了,眼珠一转:“张海舅,这么得吧,你用小队的名义买我一台录音机,私下里我给你一块电子表作为回扣怎么样?”
“你那录音机多少钱呀?”
“三百,比将来的市场价可是便宜超过一半儿。”
“三百还便宜?这算不算不正之风呀?”
你不想买就拉倒,你扯不正之风这有前途吗?
万峰想了想很果断地回答:“算!但是这可是有效提高工作效率的手段。”
“净特么胡扯,听音乐能提高工作效率?你别以为我没念过书好不好?”
“这你就外行了不是,老外研究证明:88%的人在有音乐的工作环境中出错更少;81%的人完成工作的速度更快。这可是老外说的,可不是我胡诌八扯的。”
当然听音乐什么工种要听什么音乐可是有讲究的,有些工作听某一类型的音乐工种效率反而会下降这个万峰就没说。
“真有这事儿?”
“你想呀,88%的人在有音乐的工作环境中出错更少;81%的人完成工作的速度更快,这是个多么惊人的数字?这能减少多少的报废率,能创造出多大的经济效益?”
张海明显被说活动了心思。
“如果你小子说的是真的,年底分红的时候我一定给砖瓦厂买一台,增加工作效率比什么都重要。”
万峰一听非常的失望,这一竿子就整到二零零零年去了,他还以为张海现在就买呢。
现在不买就没必要再在这上面费口舌了。
“拖拉机的车况我检查了一下,车况很一般,若是想让它好好出力稳稳当当地干活,过完节它需要维修。”
张海知道万峰懂拖拉机这些机械,没有提出一点疑问只是说:“需要更换什么部件,大概需要多少钱写个报告上来,这上面的钱咱不省。”
机械这东西是你糊弄它它就糊弄你,这个道理张海还是懂的。
“需要更换的部件大概有点谱,主要是发动机里的部件,但是需要多少钱这个我不太清楚,毕竟没去过农机公司。”
“那等确定部件后再说,到时候让会计和你一起去买。”
话到这里张海就急三火四地往球场上跑了,球场上已经有人开始聚集了。
万峰回家吃饭,吃完饭后帮着姥姥刷碗洗盆后又陪着姥爷扯了会闲篇才带着一些花花绿绿的电子表来到栾凤家。
栾凤家早已聚集了十几个火烧火燎的姑娘,一个个小脸激动的通红。
机械表太贵买不起,买一块电子表戴着在当时也算是身份的象征了。
女人买表万峰就没带黑色的过来,只带来了白蓝黄粉四种颜色,他不认为那个姑娘会非常没眼力见的买黑色的。
“我要黄的。”
“我要蓝的。”
“我要白的。”
“我要粉的。”
也就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一阵七抓八拿万峰带来的电子表就被瓜分走了十五块。
万峰收完钱把剩下的表收拾好就开始教她们摆弄这玩意儿。
栾凤也过来帮忙,今天晚上没有人在她家干活,所有的人都放假了。
待把所有的电子表的时间和日期都兑好,姑娘们叽叽喳喳地互相讨论,就像小孩获得了一件新玩具一样的兴奋。
短短的十多分钟万峰就赚了二百七十快钱,这钱赚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都是一个队的人,自己这是不是心太黑了?
但是不黑也不行,这么多人而且还是些女人你根本就别指望她们能保守秘密,你若是按照批发价卖给她们你就算扯着她们耳朵告诉她们别说出去,但明天整个将威大队依然保证人人都知道这个价格,以后他还怎么往外批货?
如果这股风再传到外地去形成了风潮,那他似乎还卖的低了。
所以万峰的不好意思也就维持了一两分钟就变得心安理得了。
八月十四还待在家里的姑娘都是无主之地,那些有主的都被叫走到婆婆家去了,待这些带着甜蜜回忆的女人归来,还有一些销量。
有被叫走的自然也有被叫进来的,洼后今天好像也多了好几个外村的姑娘,可惜她们手里没钱她们的对象现在也没钱。
唉,上百元的钱赚不到万峰非常的苦闷。
万峰正苦闷呢,两个洼后的青年好死不死地带着自己未过门的未婚妻跑这儿来了。
特么这两个二货不在家和自己未来的老婆睡觉跑这儿来,这特么不是找死吗?
原本这两个二货是显示他们洼后有录音机,是带着未婚妻来过录音机瘾的,没想到洼后的姑娘都在买电子表。
洼后的姑娘人人都在显摆电子表,你说他们的未过门的老婆能特么不眼红吗?
万峰从那两个姑娘的眼中看到了热烈的期望,虽然嘴里没说但是眼睛里已经完全表达出来了。
那两个青年叫杨永文和杨永健,算是一家子,至于出没出五服万峰不太清楚。
杨氏兄弟一看这情景傻眼了。
杨永文脑袋灵活一点,马上就认识到一个问题,今晚如果不给自己未婚妻买一块电子表,今晚的性福生活就有泡汤的危险。
他眼珠一转就把万峰叫到了外面。
“外甥,你的电子表赊不?赊一块给我给我对象,到年底砖瓦厂分钱的时候我保证第一时间就还你钱。”
这个问题万峰必须支持,自己能多卖一块表他为什么不干,只不过少收几个月钱而已,他现在好像不缺周转的钱。
再说如果杨永文今晚不给她对象把表戴上,她对象有非常大的可能会不让他上身。
所以为了洼后人的性福,这表不赊也得赊。
见万峰同意杨永文进屋把傻呵呵看热闹的杨永健也叫了出来。
这种情况就算杨永健不想赊也不行了。
于是,再回到屋里的时候杨永文和杨永健都非常牛气把一块赞新的电子表戴在他们未婚妻的手腕上。
那两个女人的眼睛瞬间就水汪汪了。
估计今晚上这两个女人能分别给杨永文杨永健哥俩老了事儿了,就怕这两个货的身体吃不消。
第三百一十八章 再吹一次喇叭
既然杨永文和杨永健带着他们的未婚妻是来听录音机的,当然没有让外村的女人失望的道理,这可是树立洼后队正面形象的大好机会。
这些个女人回到她们的村子一宣传,说不定多少缺心眼的女子就会萌生嫁到洼后的梦想。
这样一来万峰就又算间接地为洼后的男青年谋福利了,也不知道这些老管他叫外甥的王八蛋们领不领情。
估计是够呛,所以万峰决定以后再卖给洼后男青年商品的时候一定要心黑一点,把这些他们不知道领情的东西赚回来。
音乐是那本被栾凤放过次数最多的舞曲带,曲子一响在栾凤家的所有女人都安静了。
强劲的的士高舞曲在八零人对女人的震撼是发自心灵直达前列腺的,夸张点说第一次接触这种音乐的女人说不定就会在音乐的鼓点中获得某种**的体验。
这可不是胡说八道,你看随着音乐的旋律,这些女人的眼神中似乎都燃烧起了狂野的火。
万峰就又萌生起教她们跳的士高的冲动,这些女人若是学会了跳的士高会不会掀起个**来?
不过思前想后这个念头还是被他压制下去了。
这要是教会了说不定警察就会跑来把他当流氓教唆犯抓起来,那他可就特么的冤死了。
这盘舞曲带是那种没阉割过的标准带,两面加起来时长六十分钟。
当这盘舞曲带放完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左右了,栾凤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了。
用的借口是天天晚上工作到很晚,好不容易自己给自己放假好多睡一会儿,你们还跑来捣乱。
其实她是想和万峰约会,好不容易江敏不在这里了,可这些家伙又跑来瞎搅合。.
万峰当然不属于被驱赶的群体,但万峰觉得人家都走了自己不走这好说不好听,于是也打算离开。
“在河边等我!”栾凤借送万峰出门时悄悄说了一句。
万峰离开栾凤家回到东头没有进姥姥家门而是从前面直接绕到了房后的河滩上。
九月下旬的夜晚已经不是凉爽宜人了,而是稍微有点寒气逼人了。
若不是年轻人的心里有沸腾的火,现在的气温已经有点不适合在野外约会了。
栾凤来的速度超出万峰的意料,他刚做了十几个仰卧起坐这家伙就来了,来了直接就扑在他的身上。
“人家都叫媳妇回家过节,你也不叫我。”栾凤半真半假地埋怨。
万峰在栾凤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我现在在我姥姥家住,我就是想叫往哪儿叫?把你叫到我姥姥家?这算什么事儿?以后不许再提这样的无理要求,再说我们连亲都没定,就是叫你敢来吗?”
“咯咯,那你说我们要不要找个媒人先把亲定下来?”
栾凤这是提要求了,她需要名分了。尽管全洼后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事儿,但是不定亲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万峰吓了一跳,开什么玩笑,父母都没在这里,自己就把亲定了?父亲肯定不会说什么,但是老娘一定会要自己命的。
“我刚说完不许再提无理要求,你马上就整这么一出,我父母都不在这里,他们连你什么样都不知道,这亲能定下来吗?你这属于明知故犯,必须要惩罚。”
一但惩罚开始栾凤的声音就颤颤的喃喃的:“我知道我无理取闹,那你狠狠地惩罚我吧。”
打从江敏住在栾凤家开始,这两个月来,两个人中间只有一次借着看电影的时候约会过一次,要说没有饥渴感那纯属胡扯。
所以栾凤的反应是非常热烈的,热烈到万峰的嘴唇都快被咬破了。
被人家咬了当然是要咬回去的,不然不特么吃亏了吗!
“你的喇叭怎么好像变大了?”
“都怪你吹的,从上次你吹喇叭后我就发觉变大了,哎呀,你轻点吹,有你这么吹喇叭的吗?”
“喇叭当然要用力吹才会响呀。”
栾凤狠狠拧了万峰一把:“你还当它是真喇叭呀,坏蛋!你别老吹一个好不?”
喇叭多了也是麻烦事儿,同时吹两个喇叭需要一些技巧,某人腮帮子都吹疼了才罢手。
栾凤身体已经摊得如一滩泥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这女人太不结实了,只不过吹个喇叭就这熊样,要是将来摸盘子又会如何?
现在要不要试试?
栾凤很坚决地拒绝了万峰试图超过三八线的手。
“这个不行,真的不行,不到定亲后不许往下发展。”
万峰这就不懂了,上面下面不都一样吗,难道还要分什么高低贵贱?
“我怎么就没这么多规定,我的所有领土完全开放,你的领土也应该开放才对,这样才平等呀。”
栾凤嗤嗤地笑:“你想的美,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我的领土对你只部分开放,其余的不到时候坚决不开放。”
“那我要是挥兵侵略强行占领呢?”
“我一定会誓死抵抗侵略者的。”
这就没意思了,战争讲究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要是发展到刺刀见红的阶段双方的损失就无法估量了,万峰本也没打算占领对方的阵地所以也就没有再做试探性的进攻。
既然不能再深入交流那不如回归平淡,于是两人开始胡诌八扯。
栾凤是非常爱听万峰扯那些她不知道的见闻,那怕知道中间有些都是万峰即兴创作的也听的很是入迷。
“你说将来女人就穿着三条线一样的内裤上街?”这个新闻栾凤有点接受不了,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切,那算什么,在外国的一些海滩,不论男女身上什么都不穿。”
“那不都被人看见了!”
“看就看了呗,人家看你你不也看人家了吗,谁也没吃亏。”
“你这是狡辩,又想骗我。”
八月十四的月亮其实和十五的月亮没什么区别,都是圆滚滚的虽然娇姐但也是清冷的。
这皎洁清冷的月光从几十万里映照下来,映照在万峰和栾凤的身上。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你回去太晚了你妈会担心的。”
现在快到十一点了,万峰怕栾凤的母亲担心。
尽管她知道女儿一定是和在一起,可这连亲都没定就逛到鬼叫时分也不是事儿。
“回去吧。”
栾凤不想走,赖在万峰身上哼哼唧唧的。
“干啥?”
“我还想让你吹一次喇叭…”
第三百一十九章 弟弟来信
八零年九月二十三号,阴历八月十五,中秋节。
早晨七点,艳阳高照,温暖的阳光照在大街上,几只鸭子在不停地转着脑袋,眼神紧张地盯着从喜成家的那只身上颜色像奶牛一样的花狗。
花狗明显对这些自作多情的鸭子没有兴趣,懒洋洋地扫了一眼这些聒噪的鸭子,转身就对着从院子里跑出来的从喜成摇头摆尾。
万峰走在这铺满阳光的大街上,耳边听着鸡鸭鹅狗交响曲,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感动也有了一丝酸楚。
中秋节,原本是一家团圆的节日,但他现在却孑然一人走在异乡的大街上,而他的父母兄妹却远在三千里之外的龙江。
都说月是故乡月,人是故乡人,这一刻万峰开始思念起自己的亲人。
也不知父母和弟妹现在在干什么?他们是否也会在此时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自己?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还小也没有现在的这种阅历根本就没有这种思乡的感触,而这一世这种思乡之情却真真切切地涌现出来。
它从心底悄然涌动然后一路上扬直冲眼帘。
万峰擦拭了一下眼角,从兜里掏出一封信。
这封信很写信人是他弟弟万俊,当昨天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信封上的笔迹让他非常的意外。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连队里当地的小孩老欺负我们,尤其是当宏伟和杨守军经常的打我们,还有那些东山人仗着人多也老欺负我们,还有桦林子的小孩也欺负我们,你快点回来吧。”
弟弟信里说学的事情都是事实,信里面说说出的两个人是他们连队里的孩子王,上一世万峰回去的时候并没有改变被欺负的命运。
他根本就打不过当宏伟和杨守军,被欺负了整整一个冬天。
这封信万峰看了好几遍,看第一遍的时候他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就回龙江把欺负他弟弟妹妹的人都收拾收拾,但是现在再看这封信的时候,这种心情已经变得平淡如水。
毕竟他现在的心理年龄不是十三岁,尽管他不反对打打杀杀,但确实过了那个易热血上头的心理年龄。
虽然到将威后截止到目前他也打了好几次仗了,但每一次冲突都不是由他发起的,他只是个被动的应对者。
人家打过来他当然要打回去。
总不能人家打了他的左脸他还把右脸也递上去吧,就算上一世他懦弱也没做出这样的贱货举止。
难道现在自己有这个实力反而还要忍下去?
他给弟弟写了一封回信,告诉他自己暂时还回不去,要学会自己应付遇到的局面,不行就忍耐等他回去的时候再说。
他还能说什么,难道告诉弟弟再有人欺负就拿刀去捅对方?
万峰哑然失笑。
“万峰,你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和我们一起玩了,今天我们去滚铁环呀?”从喜成滚着铁环从后面追了上来,向万峰发出倡议。
万峰可没兴趣和他们这些小屁孩一起玩儿,他和铁匠等一干小子整天的滚铁环、甩方宝、再不就是研究谁家的甜瓜立枣的有什么前途。
虽然他也是小屁孩,但思想境界那可是差之千里的。
所以在从喜成他们滚着铁环满大街乱窜的时候他已经坐着肖军开的拖拉机到了小树屯。
大队院子今天安静的像墓地一般,大铁门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大队院子里的一切单位,从供销社、卫生所到大队部木匠铺还有铁匠铺统统人去楼空,都回家去过中秋节去了。
万峰让肖军把拖拉机直接开到了王河家门口。
日上三竿,王河这货竟然还没起来。
现在的年轻人太没出息了,就算有媳妇来家了你也不能这个时候还没起来吧!你让你父母怎么想?左邻右舍怎么想?那些花花草草阿猫阿狗怎么想?
王河打着哈欠出来了,完全不顾院子阿猫阿狗们鄙视的眼神。
肖军把拖拉机开到大道上转圈去了,万峰和王河就坐在王河家门前的石头上。
“上次给我做的那几个匣子还有印象吧?”万峰递给王河一支烟。
王河一边点烟一边答应:“你当时不是说以后还要做吗,所以样式和尺寸我都留着了。”
“上次是用纤维板做外壳,我发现纤维板这东西太薄了达不到我的要求。这回我要全部换成实木的,一公分厚的实木,我只出钱什么不管,你负责代工带料,你算一下一个匣子的成本要多少钱?”
王河拿个木棍在地上画来画去,画了半天最后说道:“得两块三。”
“所有包括在内了呗?”
这个价钱没有出万峰的预料,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王河点头。
“外壳能不给我刷上那种褐色的像树皮的那种颜色?”
“这个没问题,但是那还要加两毛钱。”
“那么就是两块五一个,先给我做五个,头一个要快点,其余的不着急。”
“那你过四五天过来拿第一个,行不?”
木匣子的事情谈妥,万峰走到大道上等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的肖军回来。
十多分钟后肖军开着拖拉机回来了,闲着也是闲着万峰就跟着拖拉机来到了砖瓦厂。
今天的砖瓦厂多了好几个女性观众,万峰数了数一共是五个都是姑娘。
显然这五个姑娘就是洼后队一些小伙们没过门的未婚妻,砖瓦厂上午还有半天的工作,她们估计在陌生的婆婆家待着别扭就跑到这里看热闹来了。
其中有两个万峰昨晚还见过,就是杨永文哥俩的未婚妻。
这两个姑娘不时地看手腕上的时间不知是着急未婚夫下班还是显示自己的电子表。
另外三个姑娘的眼里似乎有浓浓的失落感,她们发现洼后的姑娘们几乎人人都有电子表,而她们却没有。
万峰知道他又有三只电子表要被赊出去了。
果然,等下班的铃声一响就有三个青年来找万峰了,目的不言而喻,要赊电子表。
确定了对方要的颜色后,万峰告诉他们下午带到球场来,反正这些家伙下午都会到球场打球。
第三百二十章 借花献佛不心疼
回家的时候万峰和诸平一起往回走,诸平含蓄地表示万峰应该留一台录音机在家里给他姥爷和姥姥听。
呵呵,小舅竟然会玩拐弯抹角了。
“我说小舅,我留台录音机给我姥爷姥姥听这不是问题,但是谁给他们摆弄,你吗?你在家里给他们摆弄录音机?你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外什么时候在家待过?再说那东西可是插电的,我姥姥会不会心疼电费咱先不考虑,如果他们插不好被电着,这个责任是你付还是我付?”
诸平当场就瘪茄子了。
“我之所以没把录音机放在家里,就是怕你拿出来瞎摆弄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噢,我想明白了,原来是你想要了,你是怕我答应你结婚的时候不给你打算现在要到手里,是不是这个意思?”万峰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别瞎猜。”诸平欲盖弥彰地辩解。
“呵呵,我现在就去栾凤家拿出来给你,到时候就别管我再要了,这回行了吧?”
“嘿嘿,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拉倒吧,你一张嘴我都能猜出你能吐出什么颜色的舌头,既然答应说话就算数,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万峰说干就干,在路过栾凤家的时候进去拿了一台录音机出来,随机还赠送一本邓x君的录音带。
“这个不好听,我要那本激烈的那个。”
“哈哈,那你可得花钱买了,我赠送给你一本都是看在咱们是亲戚的情面上,否则这本我都得要钱。这本带最大的好处的节奏舒缓,你和我小舅母结婚后晚上扯蛋的时候放这个有利于延长时间,若是你们办事的时候听那本舞曲带子,按照那节奏我怕你坚持不了三分钟。”
诸平目定口呆,想不到一本磁带这个外甥竟然能产生这么多的联想。
诸平聪明地选择闭嘴,再说下去说不定这外甥该教他用什么姿势利于怀孕了。
中午饭后,万峰一个颜色带了两块电子表来到了砖瓦厂球场,那三个小子早早就带着媳妇等在这里了。
那三个姑娘已经亟不可待了,见万峰来了扔掉了矜持一拥而上喜滋滋地挑选了自己中意的电子表,让万峰大跌眼镜的是其中一个姑娘还真就挑选了一块黑色的电子表。
这真是百货迎百客呀,什么眼光的人都有。
三个姑娘戴上了电子表,整个人的风貌都发生了变化,那是一种出自内心的高兴,似乎她们身上的细胞毛孔都在欢呼。
万峰摇摇头,如果她们知道三十年后几乎没有几个人戴手表会是什么感觉。
下午洼后的所有人都放假,因此球场这里几乎聚集了洼后所有的人,大人小孩划拉到一起几乎有二三百号人。
所有的人都站在篮球架子下面伸长脖子等球落下来,还有在球架子后面等着捡漏的,等着谁扔个三不沾好借机过一把瘾。
人们的业余生活太匮乏了,一个篮球就能让他们大呼小叫的,这哪里是一个新农村该有的景象。
待明年洼后有闲钱了,应该给村民们建一个业余活动室。
各种图书,乒乓球、羽毛球、棋牌室、电视机…
明年像红崖这样的小县城就该出现电视机了。
这些措施有几千块钱保证能办的像模像样的。
这需要一间很像样的房子,可是一栋要干这么多事的房子会占老地方了。
那就不如盖楼了,就在现在小队队部的东边盖一栋三层的楼房,一楼作为小队的队部,二楼作为电视反映室,三楼作为各种活动室。
这样几千块钱就要好好规划了,盖一栋三层估计就要好几千了。
万峰在脑子里给洼后人画了一张完美的大饼,正画的起劲儿的时候栾凤像风那样自由地跑来了。
“姐夫来了,要见见你。”
沈红军来了?他不在家过节跑这儿来干什么?
很快万峰就想到他大概是过节给老丈人送鱼鳖虾蟹来了。
万峰跟着栾凤回家,沈红军站在栾凤家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万峰。
这家伙明显地变黑了,估计是上船被海风吹的。
“姐夫你来了。”万峰和沈红军打招呼。
两人寒暄过后,沈红军为了争取时间,开门见山说出了他找万峰的目的。
“栾英呢看她妹子干的这么红火非常的眼红,也想在下孙家像凤儿这样干,但是心里没底想让你给拿个主意。”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考虑。
“可以呀,要是能支巴起来保证不比你上海担惊受怕差就是了,你们只要把黑礁整个公社的服装都划拉在手里,一年多了我不敢说,赚个千把的没有任何问题。”
一年千把的收入在八零年的农村已经是非常惊人的收入了。
黑礁的生活水平可比附近这些乡镇高出一截,尤其黑礁沿海那一圈那是相当的富足,栾英一但开作坊就是干这些活儿就足以让小日子滋润起来。
就算沿海的人对服装的要求不高,栾英的作坊没有多少活儿干,但这不是还有她妹子吗,就是给栾凤加工各种服装赚加工费一年也保证有可观的收入。
栾凤现在的活儿都加工不过来了,正好她姐可以帮着分担一部分。
“真的能行吗?我就怕之巴起来没有活儿干。”沈红军依然不放心,毕竟这些东西还不是八零年的农民能完全接受的。
“这个你完全不必担心,你们那一带生活比其它地方富足多了,没看到我就去你家转了一圈就有不少人要做衣服吗。就算本地的活儿不够干,凤儿这不是有活儿吗,你们可以代加工赚加工费,坦白说你们就是一年专门给凤儿做加工一年也不止赚千把的。干吧,只要你能弄到足够的缝纫机。”
沈红军放心了:“你大姨姐就信你,你说行就行,这样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她,省的她一天在家抓耳挠腮的。”
沈红军说走就走,今天是八月十五也没人留他,他匆匆地骑车回家了。
待沈红军走后,栾凤拎着几条晒干的大鲅鱼递给万峰,大鲅鱼一条有两尺长,吓了万峰一跳。
“这个给你,就苞米粥老香了。”
反正是她姐夫送来的,她借花献佛一点都不心疼。
第三百二十一章 曾经当过大师傅
万峰拎着几条大鱼乐呵呵地往姥姥家走,这几条鱼太特么大了也太长了,弄不好就拖地上了,害得他左手导右手忙活的够呛,等走回姥姥家的时候累的直喘粗气。
小舅在扫院子,姥姥和小姨正在忙着做晚饭,东西两口锅都在忙活。
还是小姨有眼力见,一见万峰拎着大鱼回来了,脸上像盛开的九月菊一样,迎出来接过万峰手里的大鱼,留下一条晚上吃其余的挂到了房檐下。
万峰进屋看到姥爷蹲在炕头正在闭着眼睛听收音机里唱评戏。
万峰最讨厌听戏了,一句哇哩哇啦地唱半天,有什么听头。
转身有回到厨房坐在锅台前给姥姥呼哒呼哒地拉风箱。
八月十五在农村是重要的节日,一般晚饭是有些讲究的,家家怎么也的弄个三个四个盘子碗的。
万峰一边拉风箱一边和姥姥扯闲篇:“姥姥,哪天我带你和姥姥上县城溜达溜达呀?把你的新衣服穿上,等我再给我姥爷做套新衣服给您们照几张相,对了,姥姥你去过县城没有?”
姥姥笑着摇头。
万峰心里一阵难过,这么大岁数了连县城都没去过,这不行,等十月一的时候一定要带姥姥和姥爷去县城溜达溜达。
“姥姥,我给你做一套新衣服你咋不穿呢?”
“我在家穿给谁看?”
“我们看呗,再不穿就成旧衣服了。”
“我准备留着过年穿。”
“过年咱再做,吃完饭圆月的时候你就穿上。”
姥姥没回答万峰的话端来一盆青椒,下一个菜是青椒炒肉。
万峰往菜墩上一看,菜墩上有一小堆肉,估计有二斤左右。
“姥姥,这些肉都抄青椒呀?好好,这就不是青椒炒肉了,是肉抄青椒了,这回可以好好地吃一顿了。”
“就知道吃,那是今晚所有菜一共要放的肉。”
“啊!姥姥,这么多菜就放这么点?这少了。”他可是买了五斤肉,虽然五斤肉也没多少。
“不留着点以后吃呀,还能都吃了,我准备腌点。”
万峰一听,一共五斤肉你还想腌点,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这点肉放好几个菜里这还不够塞牙的呢。
“别,姥姥,这些肉我买来就准备一勺烩的,你一点别留今晚都吃了,以后咱再买。小姨,把剩下的肉都切了,你那边不是要炖豆角吗,肉块大点切多放点里面好吃。”
诸艳的手脚这叫一个麻利,不顾母亲的白眼立刻把剩下那块肉捞出来就刷刷地切成肉条,扔到锅里抄几下把豆角往锅里一倒,扒拉了四五下就添上水了。
就冲小姨炖豆角这种图省事的方法,将来一准是懒婆娘,万峰开始为蒋理担心。
看着姥姥要炒青椒了,万峰赶紧站起来:“姥姥,炒青椒辣眼别辣坏了您的眼睛,您到外面去透透气,这道菜交给我了。”
姥姥一脸狐疑:“你会炒吗?”
“能炒熟不就行了吗,这简单。”
万峰把姥姥推出门,他是担心姥姥就放不两块肉,那就真是青椒炒肉了。
“小姨,还有几个菜没弄?”
“现在弄好一个韭菜炒鸡蛋,一个炒土豆丝,你那个青椒炒完,我这边豆角炖好还剩下一个你刚才拿回来的带鱼和个炖豆腐,那带鱼我准备用锅煎一煎。”
啊!栾凤给是那是带鱼?不是鲅鱼,我说怎么那么长呢。
对于海里的生物万峰是有点色盲的,通常都是傻傻分不清谁是谁。
万峰没敢说自己把带鱼当成了鲅鱼,那样会遭到嘲笑的。
也就是说现在还剩下两个菜是需要放肉的了,煎鱼当然不需要肉了。
万峰把菜墩上的肉一分为二,把其中的一半划拉一下就倒锅了,他要吃肉炒青椒才不要青椒炒肉呢。
当肉炒到火候以后,青椒就被倒进了锅里,立刻一股辛辣味道冲天而起。
万峰赶紧封闭了鼻子用嘴喘气,这样就不会被辣味辣咳嗽了。
上一世万峰非常喜欢吃青椒炒肉,因此经常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炒青椒他还是积累了不少经验滴。
看见青椒的皮开始起皱,万峰稍微舔了一点点水,然后放咸盐倒酱油放味素…没有味素那就算了。
用铲子又搅合了两下,拿个大盘子就盛了出来。
倒水刷锅后,正好小舅扫完院子进屋了。
“别走,给我拉风箱,下一个要炖豆腐,你不是最爱吃豆腐吗。”
诸平其实是着急去听录音机,现在他有自己的录音机了,就在自己屋里接了个插头这还一下没听呢。
闻听万峰吩咐诸平无奈地做在风箱前。
往锅里少倒了一点油后万峰就把菜墩上剩下的肉一股脑扔进了锅里。
诸平眼睛都直了:“这么多肉!”
“快拉风箱,别东张西望地,你嫌肉多了?”
诸平嘿嘿一笑:“肉当然越多越好,就怕你炖的不好吃。”
“切!能吃到我做的饭,你偷偷地幸福去吧。”
诸平一撇嘴:“我很怀疑你做的东西好不好吃?”
还好不好吃,上一辈子农村办事情咱可是客串过大师傅的,炖个豆腐算什么。
肉炒到七成火候后,万峰把已经切好的豆腐倒进了锅里。
豆腐是姥姥昨天磨了半天的豆子自己做的,量是绝对的充足了,满满一小盆豆腐被万峰全倒锅里了。
俗话说千滚豆腐万滚鱼,炖豆腐必须要有足够的时间,这样汤里的味道才能浸透到豆腐里。
这一锅豆腐足足炖了二十分钟,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香气。
“别说,你这豆腐炖的味道闻着挺香的。”诸平终于开始正视万峰的手艺。
“我可是当过大师傅的人,你吃到我做的菜你趴被窝偷偷乐去吧,这次吃完下次想吃估计就的等过年了,那还得看我爱不爱做。”
“你当过大师傅?”诸平质疑了。
这个好像说漏嘴了,不过万峰也没在意随便糊弄一句就混过去了。
火候到了,掀锅,把炖好的豆腐小心地铲出来装到两个小盆里。
那边小姨的豆角也已经炖好,她正做最后一道菜,把切好的鱼块放到锅里煎烤。
她这种煎鱼类似于烧烤,就是把锅烧热不舔水也不放油,把鱼块放在锅里生生烤熟,吃着非常的香。
待鱼煎好以后,晚餐开始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忘记你我做不到
饭是雪白的大米饭,小姨盛了五碗大米饭。
这是今年过完年后万峰在姥姥家吃的第二顿大米饭,第一顿还是端午节那天。
小舅屁颠屁颠地不知从那个旮旯拎来一个黑乎乎的塑料壶和两个玻璃杯,塑料壶里装了半壶烧酒,一看就是供销社卖的五毛一斤的散酒。
万峰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我买了好酒,就准备今天给你们喝的,瞎忙活都忘了。”
起身进屋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两瓶陈香。
诸平一看乐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塑料壶被扔到旮旯去了,拧开酒瓶盖子先给自己的老子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想了想又给万峰倒了一杯。
“我不喝。”万峰赶紧拒绝,这辈子他不打算粘这玩意。
“不喝不行,那次在梁万你都喝了。”
那不是啤酒吗,它和白酒是一回事儿吗。
在小舅的虎视眈眈之下,万峰像只憋屈的老鼠一样只好端起酒杯小口抿了一口。
一股辛辣沿着嗓子滚落腹部,仿佛火上浇油般腾起一片火焰炙烤着五脏六腑。随后,辛辣反冲而上冲到了鼻子眼睛,眼泪就下来了。
“哈哈哈哈!”看到万峰眼泪被辣下来了,小舅笑的像戏剧里那**得逞的白脸奸贼一样肆无忌惮。
万峰恨的咬牙切齿,看到小舅得意的样子他心里十分的不爽,必须把他喝倒再让他得意。
接下来万峰使出浑身解数不停地劝小酒喝酒,而自己则少喝或者耍赖不喝或者偷偷往地上倒酒,反正一瓶酒姥爷大概喝了二两,剩下的都被他俩喝了。
小舅是终于被干仰歪了,歪歪斜斜地跑里屋睡觉去了,但万峰好像也过量了。
他是酒量本身就不大,不喝正好一喝就倒。
今天就算比诸平少喝了一半那也是喝下去二三两,脑袋有点晕晕乎乎的。
放下碗筷就往外走,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姥姥的声音。
“别走呀,等圆完月再走。”
“我不走,到外面坐一会儿。”
万峰走到外面风一吹酒劲上涌头脑发晕,在屋门边靠着墙壁坐在门前的一个小凳子上。
姥姥从屋里搬出一个小圆桌放在门前,然后在桌子上摆上了五个小碟子,碟子里分别装着豆荚、花生、葡萄、月饼和苹果。
姥姥摆弄这些东西的时候谢绝所有人插手,摆弄完毕就跪在一个垫子上不知在念叨些什么咒语。
万峰就靠墙坐在那里看看姥姥然后转脸望着东山的月亮。
此时大约是晚上七点多钟,圆圆的月亮刚从东山上升起来,就贴在东山山顶趾高气扬地与万峰对视。
月亮俯视人间能看到自己就一定能看到父母和兄妹,不知道这一刻父母和兄妹是否也在看着月亮有没有想独自在外的自己?
醉眼朦胧之中万峰仿佛透过月亮的反光看到了父母和弟妹的面容,肚子里的酒就开始翻腾,在酒精的搅合之下不知不觉之中潸然泪下。
为了不被姥姥姥爷看到自己的窘态,在姥姥圆月完毕的第一时间万峰就准备出去。
“吃一块月饼,圆过月的月饼吃了百病不犯、可以抵御一切邪魅。
还有这说道?万峰这还是头一回听道,尽管心里半信半疑万峰还是接过了一块月饼,一边往外走一边咬了一口。
万峰不知道月饼这东西是谁发明的,就算小时候生活水平低,有块糖块都乐够呛的年代月饼他没吃出它的好吃来。
因为那时它的皮太硬了,怎么也咬不动,如果和别人打仗的时候用它当武器照着对方的脑袋敲下去,那是一定会敲出个包的。
这回的月饼的他在县城里买的,买的是最贵的月饼,好吃不好吃不知道,反正能咬动了。
刚吃完饭哪里还有吃月饼的胃口,万峰只是象征性地咬了一口就把月饼揣进了衣兜。
大脑模模糊糊的,万峰并不清楚自己要去哪里,一路漫无目的地瞎走,待走到一处抬头一看竟然走到了栾凤家门口。
万峰哑然一笑,这都形成本能了。
在院子外就看见栾凤家屋里人山人海的,好像炕上都坐满了人,走到院子里就能听到录音机发出的舞曲声。
让万峰纳闷的是他一进屋子竟然得到了热烈的掌声。
“凤儿,你男人来了。”秋玉抽冷子就来了一嗓子,屋子里的笑闹声就更大了。
栾凤眼睛闪亮面色微红就去打秋玉。
万峰估计洼后所有的青年男女都集中在了这里,这家伙炕上都坐满了人,也不怕压塌了炕。除了炕上地下也站满了人,就连里屋也是聚集了一堆的人。
洼后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年轻人了?有一些万峰竟然都没见过。
“凤儿她男人,你唱个歌呗,凤儿说你唱歌老好听了,你总不能光唱给他一个人听吧,怎么也得让大家都听听。”这个提议是喜玲提的,立刻得到了大家的热烈鼓掌。
这么多人鼓掌这要是不唱似乎有点矫情了,加上万峰现在脑袋还晕乎乎的再加上姥姥圆月时引起的思乡之情,他感觉胸膛里有一种情绪需要发泄。
于是,也没推脱:“说吧,唱什么歌。”
“凤儿知道他会唱什么歌,让凤儿说。”
让栾凤点歌似乎有点不妙,果然…
“那就唱不脱鞋直到变老吧。”
这个歌可不能唱,若是唱完洼后这些娘们都记住不脱鞋,最后这不脱鞋直到变老的帽子非扣到他头上不可。
“那个歌有点难唱,今天被我小舅灌了不少酒嗓子可能不行,我唱个别的,唱个爱情歌曲怎么样?”
一大片潮水般的掌声,有的姑娘把手都鼓红了。
爱情歌曲对她们来说算是神秘的了,社会上人们根本就不敢唱不过也不会唱。
“那我就唱一首《忘记你我做不到》吧。”
这首歌是歌神的一首歌,好像是九十年代中期一个专辑里的,上一世万峰还真没听出这首歌好听在哪儿,直到李克勤在蒙面歌王上唱出了改编版的这首歌他才发现这首歌原来这么好听。
他唱的就是李克勤版的《忘记你我做不到》
这里既没有伴奏也没有麦克风,如果有个吉他也凑合,但是什么也没有只能清唱了。
万峰清清嗓子开始唱歌。
第三百二十三章 激情飞扬
有爱就有恨
或多或少
想一次白头到老
说再见太潦草
看你头也不回地走掉
心里像火烧
分分秒秒......没有你
管他艳阳高照
忘记你我做不到
不去天涯海角
在我身边就好
要是承诺不可靠
是什么让我们拥抱
忘记你我做不到
不去天涯海角
在我身边就好
如果爱是痛苦的泥沼
让我们一起逃…
一曲终了,掌声如潮,姑娘们把手都拍红了。
“真好听,我第一次听这样的歌。”
“唱的也好,凤儿女婿可以去当歌唱家了。”
“哎呀,凤儿可不能让他去当歌唱家,要是放出去就抓不回来了。”
这么多人夸万峰把栾凤欢喜的连自己姓什么估计都忘了。
“再唱一个,再唱一个要不要?”秋玉又开始起哄了。
“要,要。”
第一首歌调有点低,万峰感觉胸中的郁闷似乎没有释放出去,因此第二首他唱了一个调子比较高的歌,张玮的《最美的天堂》
太阳爬上了肩膀
生命在飞翔
草原放牧着我们
心儿去流浪
星星落在我身上
风吹到远方
天空放飞的思念
泪水闪闪亮
走也走不出你的眼睛
和你给的热情
逃也逃不出你的宽广
和你给的天堂
跑也跑不出你的目光
是梦里的地方
回也回不到你的身旁
你是我的天堂
跑也跑不出你的目光
回也回不到你的身旁
你是我的天堂
唱到副歌部分的时候,万峰举起手对着栾凤目光深情:“走也走不出你的眼睛和你给的热情,逃也逃不出你的宽广你给的天堂;跑也跑不出你的目光,梦里的地方,离也离不开你的身旁,你是我的天堂,跑也跑不出你的目光,离也离不开你的身旁,你是我的天堂…”
这本不是一首爱情的歌曲,但是在这里万峰改动了其中几个字的歌词把它当成一首爱情歌曲唱给栾凤听。
昨晚栾凤不是委婉地要名分了吗,万峰此时就借着酒劲当着洼后一干青年男女的面做了一个婉转的表白。
歌曲唱完,栾凤已经泪水连连。
不但她泪水连连就是其它还没有主儿的姑娘也眼含泪花。
“看凤儿女婿多浪漫,把凤儿都感动哭了,唉!我什么时候能找这么一个对象呀?”有人长吁短叹。
“那你去和凤儿抢呀,抢来就是你的了。”
原本很煽情的一个场面被这个玩笑破坏的连点渣都没剩,那些被歌声感动的姑娘们含着泪花哄堂大笑。
“再唱一个,再唱一个。”秋玉又起哄了。
万峰摇头:“不唱了,再唱嗓子就哑了。”
他已经感觉嗓子发干了,喝完酒嗓子本就发干他又唱了两首歌,其中一首还是非常有难道的高音歌嗓子不干才怪。
“不行,表白一首不行,向我们凤儿表白最少的两首。”
“对对,一定要表白两首,不不不,要表白三首。”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汇集了洼后所有的女人,这十多台戏唱起来房盖都快被顶掉了。
本就脑子不太清醒的万峰更是被吵糊涂了。
他打开了录音机,找到了那首《rasputin》
“歌就不唱了,反正今天是八月十五,让大家开开眼。”
说完万峰也不解释,随着音乐鼓点走到屋子中央跳起了鬼步舞。
上一辈子万峰家所居住的小镇上就有人年轻人跳这玩意儿,万峰闲着就跟着去凑热闹,三凑两凑就学会了。
其实他的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很多东西他只要看几遍基本就能琢磨明白,不然他也不会什么东西都能摆弄几下。
人家七十多岁的老头跳鬼步舞都跳星光大道上去了,他在个小镇里跳个鬼步舞又怎么了。
学会鬼步舞那一阵子他似乎上瘾了,天天跳天天琢磨,加上年轻时有的士高和霹雳舞的底子,没出一个月他竟然成了小镇上的第一高手,滑步玩的很多年轻人都甘拜下风。
那时候他就能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动作,现在他十三岁的身体更是灵活无比,虽然因为酒的缘故两条腿有点发飘,但眼花缭乱的舞步依然把屋里的人都看傻了,
栾凤更是两腿发软站都站不稳了,这是万峰第一次在她面前耍杂技,她看得眼睛都忘了眨巴了。
只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像激流一般在身体内高速流动燃烧,脑袋似乎都变成了烈火被烧成了一片空白。
她想大喊想大叫更想冲上去把某个人扑倒,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舞蹈,这特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屋里其余的人几乎都傻了,仿佛木头一般看着万峰凌乱的舞步。
当曲子终了,出了一身汗的万峰头脑终于清醒了不少,不再眩晕了,也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在的士高还没出现的八零年他竟然把鬼步舞都整出来,这超前超的有些无厘头了。
的士高还有两年才会出现,起先只是在民间青年人中流行,当然得不到社会的承认,老学究们抨击这种扭屁股舞有伤风化。
但是腐朽的思想终究阻挡不了历史前进的车轮,经过几年的衍化,当**年春晚陶金带着一群儿童和一群老年人大唱《跳起来》的时候,的士高已经风靡全国了。
但的士高毕竟只是两三年后出现的东西,自己这把几十年后的鬼步舞都弄出来,这个玩笑开大了。
但愿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这是什么舞?”栾凤脑袋里的火苗熄灭后问。
“健身舞。”万峰随口胡诌一气。
“太好看了,我都要看哭了。”有人醒悟过来由衷地赞美。
“是呀,头一回看到这样好看的舞蹈,凤儿!一定要让你女婿教我们。”
这个建议栾凤的完全赞同的。
“哪天教教我们呗?”
“这个不行,你要是学会了估计活儿都不干了,一天光练这个了。”万峰一口回绝,这都算是惹乱子了,这些女人看热闹不怕乱子更大。
“不会,我保证不会,干活是干活跳舞是跳舞。”
屋里里的人眼珠子乱转都热切地看着万峰。
“不行,今年肯定不行,等明年再教你们,现在你们学这个还早了点。”
说完万峰就往外走,不行,得回去睡觉,再在这里待下去说不定还会瑟出什么秘密,还是回去睡觉比较保险。
第二百二十四章 农机修理工
万峰回到姥姥家一头拱到炕上就开始睡觉,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八点多钟。
睡过头了,这是他到姥姥家后这些日子第一次睡觉睡到这个时候起床。
小舅早就没影了,大概去上工了。
万峰爬起来到外地喝了半瓢水。
“早饭在锅里,怎么叫你也不醒。”姥姥在屋外发出埋怨声。
“不吃了,等中午一起吃吧,姥爷今天不是去砖瓦厂上班吗,我得去看看。”
一个是姥爷上班,再一个就是今天他要修拖拉机。
万峰骑着自己的破自行车出门,几分钟后就到了砖瓦厂。
一进砖瓦厂就看到姥爷诸贤雨正在和张海在砖瓦厂的砖垛里转悠,似乎正在清点砖瓦厂里红砖的存在数目。
当一个保管自然要全面了解砖瓦厂的一切了。
看到姥爷一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样子,万峰觉得还是远离点比较明智,这要是凑付到跟前说不定有被抓劳工的可能,因此他根本就没靠前,而是走到那台拖拉机面前。
肖军知道万峰今天要修拖拉机,所以并没有把拖拉机开出去,他正懒洋洋地靠着拖斗望天。
万峰随身带着一套全是补丁的破衣服,这是小舅不要的一套衣服,他找出来当工作服用。
这套衣服穿在身上有点过大,像民国时期那些大师穿的大褂一样,万峰只好弄根草绳子系在腰上才算凑合。
拖拉机随车带了一些简易工具,万峰就用这些工具开始修理拖拉机。
首先要拆卸的是方向盘连杆前端的球头,两个球头的磨损都很严重,这增大了方向盘的转向间隙而且前束还不稳。
这台拖拉机难道出过大力,怎么这种地方都磨损这么严重?
拆卸完连杆后就开始收拾发动机了。
肖军已经把机盖子掀起来了。
“你以后要是想当一个好司机,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你要记住,包括步骤和过程,现在你找个盆什么的把发动机油底的机油放出去,就是这个螺丝把它拧开油就流出来了。”
这就是有徒弟的好处,有些东西不用自己动手。
22拖拉机采用的是2100两缸直列发动机,八零年的拖拉机发动机大部分都是2100、4100,2125、4125以及铁牛55型拖拉机上用的4115.最新式点的大概就是尚海拖拉机厂出产的尚海50上用的495型发动机,再就是单缸子是195,反正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些玩意。
这些发动机万峰上一世但拖拉机手的那几年不知道拆卸过多少,别看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拆卸这些发动机,但对它们一点也不陌生完全熟门熟路。
拆掉气门室盖,卸下缸盖,卸下油底壳和连杆螺丝把活塞和连杆抽出来,一边拆卸一边给肖军讲解。
当需要拆卸的东西拆卸完毕,伸手摸摸缸套壁上的沟痕,把缸套也拔了下来。
至于气门那套装置他没检查,那一套东西不是易损件一般都不用更换。
“看到没有,完好的缸套是没有一点沟痕的,你用手摸摸,这缸套都磨手了这就是磨损严重了。”
肖军伸手在缸套壁上摸了一把点头。
“还有活塞和活塞环,这活塞环都快磨没有了,再过些日子排气管就该喷机油了,到了那地步你就是带着一壶机油也不够一天用的。”
万峰又检查了曲轴和轴瓦,没有卡尺就只能靠手摸了。
想了想又把油嘴子和柴油泵卸了下来,既然拆了那么该修的就一并拿下来去修修,油泵和油嘴子也拿去校正一下。
万峰写下了要买的东西:两付缸套,两个活塞,一付活塞环,一个缸垫,两个转向球头总成以及校泵。
两个缸套大约十几块钱,两个活塞估计得三十元左右,活塞环要石家庄环大概得六七块钱,缸垫三四块,再加上球头总成大概得二十元。
一百块钱应该是差不多了。
当这一切拆卸完毕,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招手把张海叫了过来。
张海过来听万峰介绍损失情况。
“这些零件我大约摸算了一下,估计得八十多块钱吧,这只是大约摸的价钱,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多少钱。”
张海写条子让万峰到会计那里去拿钱。
要买这些配件就只能到农机公司去买了,就算公社拖拉机站有配件估计也不一定能配全。
要去农机公司就只能下午坐车去了,但愿农机公司八月十五就放一天假,要是多放两天下午去也有可能白去。
万峰脱下那身破衣服洗干净手去洼后队部找会计拿钱,在经过栾凤家的时候,栾凤从窗户探出脑袋笑眯眯地看他。
万峰对着队部指指没进去直接去了队部。
领了钱后回家吃午饭然后在道边等拖拉机。
一点左右两台拖拉机突突突地驶过来了,肖军要和万峰去买配件也坐在拖拉机上。
万峰上了拖拉机一个小时后到了县城,万幸的是农机公司八月十五只放了一天假,今天他们照常营业。
2100和4100是北辽省用途最广的发动机,并且红崖县柴油机场就生产这两种柴油机,因此根本不存在缺件的问题。
仅仅十几分钟,万峰就买齐了配件。
与他预计的价格差距不大,这些配件花了还真就花了八十多块钱。
肖军就坐在农机公司面前的台阶上等拖拉机回来,万峰则拿着油泵和油嘴子跑到柴油机厂去校泵。
当时的红崖也只有县柴油机厂有对外校泵的业务。
校泵的工时费是六块,换了一个油嘴子花了五块,小队给的一百块钱还剩了几块钱。
但万峰拿着校好的油泵回到农机公司门前的时候,送砖的拖拉机已经等在这里了。
如果时间充足的话他本来还想问问夏秋隆电子表的销售情况,但是现在明显是没时间。
回到砖瓦厂后用最快的速度把拖拉机装起来后,天已经擦黑了。
肖军已经提前回家了,万峰只好把张海叫来,两个人把发动机弄着了火。
这回发动机的声音柔和了许多,排气管再也不冒黑烟了,只要经过少许的磨合,这就是一台好拖拉机。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光棍子和土鳖
对于学生来说八月十五过了就又该背着书包去学校了。
万峰也老老实实地背着书包去学校,因为再不去有人已经在背后诅咒他了,陈文心和徐莹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八月十五前万峰请了三天假再加上八月十五学校又放了三天假,他就算是一个礼拜没到学校来,陈文心和徐莹这两位妇女已经积攒下绣好的一堆商标却换不了钱,你说她们心里能爽才是怪事儿。
万峰走进教室的时候陈文心就咬牙切齿地对着万峰瞪眼睛。
“有没有背后扎我小人呀?几天不见好像丰满了不少呀。”万峰放下书包笑眯眯地问陈文心。
“哼,你要是再不来我就…”
“就干啥?以身相许?那好呀我六体投地欢迎。”
“你想得美,再说不是五体投地吗你哪来的六体?”
哪来的六体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反正你们女人是没有六体的。
万峰做了个拿出来的动作:“我看这些日子你都绣了多少?”
陈文心气哼哼地从书包里拿出一沓沓用布条捆绑好的商标啪地摔到万峰的手上:“给钱!”
万峰笑呵呵地数了一遍,卧槽,这两妇女竟然绣出了二百多条。
万峰掏出两张机床工人的票子拍到陈文心的手上。
陈文心的脸上立刻就换成了笑容。
“这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想我?”
“谁稀的想你,想你也没用你都有媳妇了。”
万峰呵呵呵笑了起来:“听你这话里话外的我要是没有媳妇你打算给我当媳妇呗?”
陈文心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万峰,眉目含情地说了一个字:“呸!”
接着又补充到:“脸皮真厚,你这货色也就栾凤能收拾你。”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叹气干啥?失望了?看你可怜的样子我决定让你当二婆,谁让我心软呢。”
陈文心挥起拳头就往万峰身上敲:“不要脸。”
“那你叹什么气呀?”
“唉!我家一到晚上乱死了,我爸净招些赌钱鬼子在我家赌钱,这两天天天都玩到半夜吵死了。”
万峰心里忽悠一下子,一下子就想起了上一世陈文心的故事。
就是因为他家常年有赌钱的人,最后她嫁给了大浦子一个赌钱鬼子最后赌钱鬼子蹲监狱后她就成了娼妓,甚至因为这还被抓进去蹲了三个月。
“那你将来正好可以找个赌钱鬼子,啥事儿不用干等你男人赢钱回来。”
“那要是输了呢?”
“大不了把你也输出去又死不了人。”
“我才不嫁赌钱鬼子呢。”
“那可不一定,假设过四五年,有一个年轻的赌钱鬼子在你家一晚上赢了五六千,说不定你自己就钻人家被窝里去了。”
万峰这话说得正是发生在陈文心身上的事儿,只是他提前几年说出来而已陈文心不知道而已。
陈文心又把拳头亮出来了:“我有那么贱吗?”
万峰的回答很坚定:“有!”
“我要和你拼命。”
万峰一把抓住陈文心的拳头:“问你正经的,你爸现在什么也不干,一天到晚就知道赌钱?”
陈文心挣脱万峰的拳头,郁闷地点头。
“怪不的你家那么穷,要是给你老子找个活儿干他能不能干?”
也许他家若不是这么穷陈文心过几年也许不会因为五千块钱而主动钻人家被窝。
陈文心摇头:“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干,我觉得够呛。”
“你今天回去问你爸有没有兴趣到洼后砖瓦厂来干活,你就这么说有人保他一年赚三百问他干不干?”
“啊,洼后砖瓦厂能赚那么多钱呀?”陈文心的眼睛亮了。
“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将来还不止这个数,说不定明后年每人每年就有过千的收入。”
“这么多呀。”陈文心低头神色有点黯淡。
“要不你将来嫁到洼后去得了,听哥的保证能过上幸福生活。”
陈文心脸有点红:“有人要吗?”
“哎呀,这也是个问题,你这么丑谁要呢?实在不行你还是给我当二婆吧!”
陈文心的拳头又举了起来:“你又来了,叫你坏!”
万峰压低脑袋凑到陈文心面前小声说道:“要不现在你在班级里先找个洼后的同学培养一下将来不就嫁到洼后去了吗?我可告诉你再过几年洼后小伙找对象可是要扒拉着找的,一般的还不一定看得上呢,不先下手说不定还真没你什么事儿,你看袁益民怎么样?”
“他?没看中。”
“那杨东林呢?”
“也没看中。”
“袁国呢?”
“也不行。”
万峰怒了:“卧槽你这眼光也太高了吧,我看你还是给我当…”这一回万峰的话还没说完,大腿上就传来一阵疼痛。
小三八竟然敢掐老子大腿内侧,就不怕掐错了地方某个部件露头吓你一溜跟头。
“我觉得今年念到年底我还是有不念的可能,我爸说了要把我对付出去狠狠要一些彩礼。”陈文心低头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这老王八蛋太不是东西了,打算拿女儿换赌资了,就说女儿是早晚要泼出去的水你也不能随便往外泼吧。
万峰沉思了片刻,看来就得这么办了。
“今晚回去告诉你爸,就说洼后有大赌钱局,问他来不来?”
“啊!”陈文心眼睛瞪得溜圆地看着万峰,不知道万峰这话的意思。
“不对这样不合乎逻辑,你应该这样做,回家后在你老子面前你假装无意地说我同桌昨天晚上赢了十多块钱,就说你同学这几天赢了二三十块,你老子一定会问的,你就说洼后这阵子天天有赌钱的而且还是大局。”
“他要是不去呢?”
不来?这不可能,赌钱鬼子听到赌局耳朵里是一定会冒出小腿的还有不来的道理。
“他一定会来的。”
“那他要是去了怎么办?”
“去了就对了呗,我会让他明白他这种赌钱的人就是土鳖,专门给人家送钱的人,说不定等他明白了里面的道道以后就不赌了,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迷信说法,一个光棍子降生的时候身后总会跟着三千个土鳖养活他,这个光棍子可不是打光棍那个光棍,而是指枭雄式的人物。
三百六十行里都会有这样的光棍人物但也有众多的土鳖。
像陈文心老子这样的人就是土鳖,赌钱场上的土鳖。
第二百二十六章 栾凤火了
大树屯整个村子不论东西两队都坐落一条南北走向的山沟两侧,倒是和洼后西沟里有几分相似,但是洼后的沟口处没有山只有河,而大树屯的村口则正对着南大山最高的山尖,早年有风水先生说大树屯这里风水不好属于王八憋气局什么的,说这里男人赌钱女人养汉。
还真让这风水先生说对了,大树屯确实就是这么个风气,超过一半以上的男人赌钱,至于女人万峰不是十分清楚,虽然也听说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好像并没达到满城皆知的程度。
陈文心的父亲陈苍就是大树屯半数赌鬼中的一个,就好赌个钱什么的,一听到哪里有赌钱的眼睛都能长出三头六臂。
陈苍连续几天在自己家里招赌局,可惜运气不佳输的鼻青脸肿,兜比屁股都光滑了。
若不是女儿下午交上来两块钱,他连一点翻本的钱都没有了。
二块钱打个二四六毛的四打一应该够,再大就够呛了。
“爸,洼后砖瓦厂招人你去干活吧,人家说一年能挣三百。”
“屁!还挣三百他们要是能挣三十就烧高香了,这钱这么好挣吗?还是赢钱过瘾,来了运气一晚上赢个十块八块的一年下来就是上千,爸一定有一天能赢回来上千块的。”
赌鬼都有迷之自信,他们坚信自己总有时来运转的时候,也不知是谁给的底气。
陈文心摇摇头,她就知道她爸是不可能去干活的,那多累呀!
“爸你今晚要是再玩应该换个地方去玩,咱家本身就被你赌钱赌的净光你在咱家哪里还会有运气,换个地方说不定换换运气。”
女儿的这句话倒是很对陈苍的心思。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爸,再说你赌钱精神头不行,你看我同桌人家昨天晚上赢了十多块,这几天都赢了二三十了,今天请全班的同学吃糖。”
陈文心嘟嘟囔囔地来了一套。
“你同桌?哪队的?”
“洼后的,他说洼后这两天天天有局,好像是在梁万家。”
陈苍立刻来了精神。
陈苍从家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思想,女儿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在自己家里老输钱确实应该换个地方,赌场不是有话换手如换刀一说吗,换换地方也是这个理儿。
今晚听女儿一次,要换就换个狠的,今晚不在本队玩了,换就远点换到洼后去试试运气说不定能赢几个回来。
不过自己一个人去他有点不放心,若是让人联手宰猪了可冤枉了,最低得找一个伴儿。
在大树屯找别的什么人可能不好找,但找赌钱鬼子那可遍地都是。
如果在大树屯的大街上你迎面遇到一个人,假如它不是女人那么有百分五十的概率他是个耍钱的。
如果在大树屯的大街上你迎面遇到三个人,那么可以肯定这三个人里百分百有一个赌钱的。
陈苍从家里出来还没走出五十米就遇到一个人从对方晃晃的过来了。
看到来人陈苍心里一喜就迎了上去:“三怪,吃没?”
三怪是一个人的外号,大名叫赵文军,三十多岁大树屯在册的赌手之一。
这货这两年正走霉运,他老婆原先是一个渤海青年,去年回城的时候以章成君爱赌钱为由毫不客气地和他离婚了。
一个女儿也被老婆带走了。
赵文军这货有老婆的时候都是晚上鬼不叫不回家白天太阳不照屁股不起床的主儿,这回没了老婆更特么撒野了,一天到晚毛事儿不干,东游西逛靠赌钱过日子,估计是改开后第一批职业赌徒。
“吃了。”三怪含含糊糊地答应,其实他说的吃了是中午饭吃了,至于晚上饭他懒得做。
反正他现在一个人吃饱全家都不饿,除非饿急眼了否则他才不做饭呢,倒是省粮了。
“晚上玩不?要玩咱们今天换个地方。”
“换地方?去哪儿?”
“我女儿说洼后这两天有大局,咱们去试试运气怎么样?”
赵文军有些犹豫:“这也远了点吧?”
从大树屯走到洼后,直线距离都有三四里,要是顺着道走怕是有五里地了。
“能赢钱还在乎道远,咱俩这两天可是都没少输,不如换个地方换换运气,洼后那些人我以前和他们玩过几次一群臭手,说不定今晚咱就翻身了呢。”
赵文军动心了:“要是有自行车就好了。”
“哎呀别想那些没用的了,走!”不由分说拉着三怪就向洼后的方向走去。
在陈苍和赵文军开始向洼后进军的时候,万峰也从姥姥家走了出来,现在还不到晚间六点,天色朦胧。
张闲已经在栾凤家等着他了,放学的时候万峰让周小文告诉张闲晚上到栾凤家等他,张闲天天晚上送郝青到栾凤家干活一点没走多余的路。
郝青脸色红润,似乎正沉浸在一种喜悦之中,这两个家伙是八月十六下午回来的,万峰昨天忙活拖拉机忙活一天并没有看到他俩。
不但没见到他俩连江敏都没见过。
江敏变化不大,依然那副百年不变迁的老样子,如果万峰不去逗她,她总是那副看不出喜怒哀乐的架势。
“敏姐,你爸你妈还好呗?”
正在跑缝纫机的江敏微笑点头,她正在赶制那批西服。
“你爸的轮椅这些天卖得怎么样?”
江敏停下机器从身上掏出三十三块钱递给万峰:“这是我爸让我给你的,上一次的车架子都卖了,幸亏十四那天你让我带两个回去,好像昨天又有一个要的了。”
万峰点头:“既然这样,明天把家里剩下那三个一起捎过去,让你爸有充足的货源。”
江敏这边打完招呼下面就轮到张闲和郝青了。
“说说,你们这次回家的见闻。”
“嘿嘿,挺好。”张闲连标点符号一起扔出了六个字。
“这就完了?你这是糊弄洋鬼子呢?”万峰怒了。
“还说啥?”
郝青听不下去了,瞪了张闲一眼:“我们这次回去两边的家里知道我们的情况后都没有责骂我们,所以说挺好。”
“那你们俩的事儿呢?”
郝青脸色泛红,扭扭捏捏的:“让他说。”
张闲终于理顺了思路:“我找了媒人,两边家里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儿,换了八字等冬天的时候定亲。”
这还凑合。
“很好,这样起码你们在一起别人不会说三道四了。”
万峰这话音还没落地,栾凤那边就狠狠地把手里的衣服摔在炕上。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三怪出场了
万峰疑惑地看着栾凤,这货莫非更年期了?要不她莫名其妙发什么神经呀?
还是郝青看的清楚想得明白。
“我们凤儿这是急眼了,某人一天到晚光说不练,凤儿应该是怕人说三道四了,你应该去找媒人了。”
万峰这叫一个无语,这娘们怎么回事儿,不是都说了他父母不在他也没办法吗,麻痹的前天不是都表白了吗,合着老子那么深情的歌白唱了?
“不行!你必须教我那步子怎么走,就是那在地面滑来滑去的步伐,我偷着练把脚脖子都崴了。”栾凤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地整出这么一句。
万峰只感觉苍穹之上一个霹雳裂空而下,把他劈得外焦内嫩,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呀?简直牛头不对马嘴,合着这货这半天就琢磨这个了?
万峰拉着张闲就往外走,再在这屋待着栾凤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妖呢,她的脑洞作为人类他也猜不透。
万峰和张闲出去了。
江敏和郝青一脸懵比。
“凤儿,什么滑来滑去的步伐呀?”
栾凤一脸的兴奋:“你们这次回家可亏大了,万峰八月十五那天晚上喝多了,不但唱了两首好听的不得了的歌,还跳了一段非常妖怪的舞,他的两个脚就好像在冰上滑冰一样的在地上滑来滑去,我们都看傻了,我都琢磨了两天了都没琢磨明白。”
江敏和郝青的眼里依然不解:“在这土地上能滑冰?凤儿你是不是发烧了?”
“你们俩才发烧呢!”
万峰和张闲出了栾家院子,蹲在通向砖瓦厂的道边,张闲在抽烟万峰在说话。
“待会可能有人要到梁万家赌钱,待会儿你和我一起过去。”
张闲立刻来了精神:“要打架吗?”
“别什么事儿都往打架上想好不?打架那只是矛盾无法解决时才会采取的手段,通常咱们都是说理的。”
“那要是说理不管用呢?”
“那当然就得揍了呗,拳头大才有硬道理,不过今晚不会有这种可能,叫你去是怕万一人手不够上去凑个局。”
张闲想了一下:“你是说架梁子,宰肥羊?”
“屁吧,他们算个屁的肥羊,我怀疑他身上的钱都不超过两块,连瘦驴都不如。”
张闲一听没了兴趣:“连两块钱都没有那玩个什么意思?”
“不是为了赢钱。”
“不为赢钱那为了什么?”
这个万峰还真没法对张闲解释,告诉他为了一个女孩设局让她的赌徒父亲重走正途?
万峰现在并没有把握能让陈文心的老子舍弃赌博走上正途,如果他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你就是再下猛药也只能让他苟延残喘而救不回他的命。
“走吧,我们先去梁万家坐会儿,到时候再说。”
这阵子洼后的青年都迷上了篮球后梁万家冷清了不少,除了那些给栾凤做活儿的姑娘外这里已经没有几个男人了。
不过今晚这里还是有两个男人的,他们都是万峰中午找来的,‘杨七郎’韩文海的四哥韩文江和一个叫李庆友的。
这两个家伙加上梁万这都是洼后好赌钱的人。
他们是万峰找来陪局的人,万峰并没有和他们制订什么暗号之类的东西,一个两三块的局在设置暗号他可丢不起那人。
上一世万峰不怎么赌钱,但这不等于他不会赌钱。
他是那种什么新鲜事物都要研究一番的人,赌钱他也是下过功夫研究过的。
“外甥,都这个时候那人还没来这还能来吗?”
现在都过六点半了,梁万怀疑万峰说的人不会来了。
“我也不清楚,咱们就等到七点,如果不来就散局。”
“你把我们找来到底要我们怎么做?”
“什么也不用安排,如果玩上了你们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也不必管我赢了算你们的,输了算我的。”
韩文江和李庆友丈二金刚就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道万峰葫芦里卖什么药。
梁万家里屋的们打开了一个缝儿,梁万的二小姨子秋玉露出了半拉脸对着万峰招手。
万峰没有进去只是拔着门问:“干啥?”
里屋一炕的女人他一个男人进去有点不方便,虽然他现在还算不上男人,只能说是大男孩。
“你进来进来。”秋玉不由分说就把万峰拉进了里屋。
“你那个步子是怎么跳的,教教我们好不?凤儿中午在家里比划把脚脖子都崴了。”
万峰一撇嘴:“连栾凤我都没教你觉得我会教你们?长脑袋不光留着吃饭要会思考。”
“你这小子不是东西,我们家华子哪里不好了你就不要了?”秋玉这女人一肚子小鬼,见万峰不教她们跳舞就打算给万峰扣陈世美的帽子。
坐在炕里的梁华被她小姨雷到了,这个小姨怎么什么话都唠呀。现在因为年纪还小的原因她还不能对一切有深刻的体会,但却是感觉自己好像是弄丢了一个可以改变自己将来命运的人,本来这心里就有点嫉妒栾凤,小姨这话这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吗。
“谁说不要了,是她看不上我,我刚来的时候她可是当着一万多人的面儿嫌我丑,还让我咋要,不过她现在要是改变主意我可以让她当二婆。”
梁华一听这货这是要找多少二婆呀?
“陈文心不是你二婆吗?我今天早晨可是听到你们之间的谈话了。”
“溜墙根可不是好习惯,这你都听见了,好像是这么回事儿,既然二婆没你事儿了,那你就当三婆吧,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放反正我能养得起。”
屋里的人哈哈大笑,有人冒出一句:“你这是养猪呢。”
梁华正准备找词汇进行反击的时候,外屋传来梁万的声音。
“哎呀,这不是陈苍和三怪吗?你们两个家伙这是打哪儿钻出来的?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我听说你家这两天有局,就过来凑个热闹,怎么今晚没人?”
“你什么眼睛,这屋里的不是人呀,里屋还有一个,那谁!把小万叫出来,有人了。”
“小万!出来,人够了!”韩文江喊了一嗓子。
万峰从里屋出来,看到屋里多了两个陌生人,也不算都陌生,其中一个笑嘻嘻的家伙看着有几分眼熟。
三怪!这家伙竟然出场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牌桌上的鏖战
万峰对三怪这家伙还是非常了解的,上一世一起喝过酒一起也赌过钱,不过次数都不多。
毕竟两人不是一条道的人,在某一点有过短暂的交集后就分道扬镳。
不过对他的故事儿万峰可是耳熟能详的。
三怪在将威大队可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只不过他被称为传奇的领域有点令人不耻,就是勾引人家老婆。
这货这一辈子究竟勾引了多少老娘们小媳妇估计他自己也说不清,反正大约从八五年以后这货就指着女人活着了。
八零年他的这些技能还没开启,那时他那知青的老婆和他离婚并带走了女儿后他正处于穷困潦倒时期。
大约五年后,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开窍了,开始桃花满天飞。
这货最让万峰佩服的是眼睛,几乎任何一个女人被他眼睛扫过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能不能勾上手。
不能勾上手的女人他连看都不再看一眼,而能勾上手他就去搭讪。
万峰和他有交集的时候曾经看到遇到一个长得还算过的去的小媳妇,在双方并不认识的前提下,这货用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把人家勾搭上了。
让万峰佩服的五体投地。
都说女人看男人一看钱财二看脸,但这些条件在三怪身上根本没有市场,根本就行不通。
三怪的模样坦白说也就是中等偏下,英俊就别提了反倒和丑有些靠近,除非女人眼睛瞎了才会认为他是白马王子。至于金钱,这货常年嘛事不干,经常兜比脸干净他有个屁的钱。
但特么就是出鬼了,那些女人就像鬼迷心窍一样和他勾勾搭搭的,甚至倒贴的居多。
夏天在因呐河洗澡的时候万峰也看到过三怪的那物件,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呀?
这就说不清楚了,万峰只能用这货命里就带桃花来解释了。
不过这货有一点好处,兔子不吃窝边草,从来没听说过他和将威大队谁家女人不清不楚的。
这也是万峰把他称为传奇的原因否则他也只配称作流氓了。
现在万峰认识三怪,三怪可不认识他,而且他还没觉醒那些桃花技能,只是个普通的赌鬼而已。
“这不是个小孩吗?他也赌钱?”三怪惊讶地说。
嫌我小?你们大树屯里像我这么大的赌钱估计更多吧?大树屯可是这方圆十余里内有名的赌窝。
“你们俩一起上场吗?想玩就上炕别耽误时间。”万峰没去解释,脱鞋上炕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陈苍和三怪也不矫情上炕就坐下来。
“玩什么?三打一、四打一还是红五还是推扑克?”万峰问陈苍。
他一定就是陈文心的老子了,三十多岁的人整得像四十多一样。
八零年玩扑克能用于赌钱就这几种游戏,三打一、四打一、红五、推牌,像打娘娘和打三仙的扑克游戏没有用来赌博的。
“三打一吧,二四六。”陈苍顶下了玩法,通常他都是玩四打一的,但是今天他却选择了三打一。
因为三打一只需要四个人,他和三怪就占了一半,对方顶多也就上两人,不会有人数的优势,也就减少了作弊的可能。
三打一每人十二张牌,留六张底牌,以大王为最大,3最小,大王往下依次为小王2akqj109876543。
从摸牌家开始叫牌,最低叫牌是60再往上是65和70。
叫分最大的家获得底牌,保留自己有用的舍弃自己不要的再扣下六张底牌,然后开始出牌。
庄家以不让对方捡到足够的分数和不被扣底为目的,只要这两个条件打成,一局结束他就可以赢下保底每人两毛以上的钱数,反正则付给散家同样数目的钱财。
万峰没想到对方会选择打三打一,这人还剩多了,韩文江、李庆友以及张闲都没了用武之地,他是和梁万上场的。
一副新扑克拆开开始打牌。
陈苍和三怪大概兜里钱少的缘故,因此开始时候几乎不叫牌就是跟着坐车,就是当散家。
当散家赢的少但输得也少,兜里没钱当散家可以维持多玩一会儿。
庄家一打三赢了赢三家的钱,而但散家就是庄家被打破牌了也只赢一份儿的钱。
但既便这样两圈下来陈苍也就剩了一块钱,因为庄家打成牌的概率太高了,到目前为之庄家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尤其那个小孩两圈八把牌他打了四把,全打成了。
这一把陈苍终于拿到一副像样的牌,活主就有四张,一个大王加三个2,还有一张a,陈苍犹豫了一下一狠心要了一把70。
70打成一把等于打60成两把。
陈苍选好主扣副牌,在第一张吊主后他对面那小孩就说了一句:“你把牌破了,如果打不好还会捡双倍分。”
70的牌35分破牌,50分双倍。
陈苍一声冷笑,心说老子打扑克的时候你特么还是液体呢,你知道老子有什么牌?
他这把牌手里十张主,大王带三2两张副牌还是方片aq,主牌外面就飘一个小王一个2和六张其它的主牌,他算计了主牌散家能得到十分,副牌顶多二十分。
70的牌要三十五分才破牌,对方几乎不可能得到超过三十分的分数。
陈苍用2开始吊主,被梁万的小王打死,但是散家手里有十分却没有下场,这出乎了陈苍的预料,难道这十分在有小王的梁万手里?不然为什么没落下来。
等散家出了一张副牌被他毙死后,第二张他就又用了一张2吊主,但出人意料的是主牌的十分从万峰手里出来了!
万峰本身就在梁万的下家,也就是说上一轮出牌梁万用小王打死了他的2后那小孩没加分。
这样一来他这把70就有剃秃的可能了,陈苍的心陡然火热起来。
剃秃是翻两番的,就是说二四六的牌局70打成了散家每人输四毛,如果剃秃了每人就输一块二,这一把就是三块六呀。
陈苍开始一个劲儿地吊主,他的希望是把散家手里的方片都吊出来,把手里所有的主都吊出去,最后手里就留方片a和q,最后用方片a去推死散家手里的方片k,那样他手里的最后一张方片q就是最大的牌,这把70就剃秃了。
陈苍按照自己的设计出牌,但剩两张牌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把方片a甩了出去。
三怪和梁万手里已经没有方片了,都跑光了,只有那个少年手里有方片,但是他只扔下了一张方片10。
“你手里留的是方片q。”
万峰说了一句,把手里的方片k亮了出来。
抠底,副抠!
第三百二十九章 软硬兼施
陈苍心中一阵冰凉,被抠底了要输双倍的钱,这一把每人八毛他要输两块四。
陈苍看着万峰:“我很想知道,为什么第一张我吊主的时候,梁万的小王打死了我的2,你在梁万的下家你手里有十分为什么不加?”
万峰平嘴角一翘:“我要是把那十分加上你还会按照剃秃的牌法去打吗?如果你不按照剃秃的牌去打,这把牌你就打成了。我之所以不加那十分就是给你一个能剃秃的机会,人都是有贪心的,我估计你会照着剃秃的牌去打,那样我们就有机会让你这把牌成不了。你果然奔着剃秃去打了,所以最后你就被抠底了。”
陈苍想了想又问到:“那如果我不起贪心,这把牌是不是就成了?”
万峰点头:“肯定打成。”
“既然你敢这么做,就说明在开始就知道我手里留着的牌是方片a和q?”
“看来你还不笨,你说对了,从你扣下底牌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手里留着副牌的方片a和q,我要做的就是让你把主牌摔光,把这两张副牌留在最后,结果你按照我的算计做了。”
“你怎么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手里有方块aq?”
“因为我知道你手里j以上所有的牌,自然也就知道你留着方片a和q,只不过偏巧方片k在我手里,所以我就留着方片k来抠你。”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我手里的j以上的牌?”陈苍有点气急败坏,他就剩了一块钱,而这一把就输了两块四,他哪有钱给人家。
万峰微微一笑着说:“因为我认识牌,不但是你的,就是别人手里的牌,只要是10以上的牌我都认识。”
陈苍的眼神落到了桌子上的纸牌上。
万峰把桌子上的牌收起来洗了一遍,牌面对着陈苍:“看清楚了,这是大王,这是梅花2,这是红桃a…”
万峰一张一张地数,一共念了十三张牌没有一张念错的。
“看清楚了?我认识这么多的牌,你说你们怎么能赢过我?”
“这副扑克有毛病?”三怪在一边插了一句。
万峰从兜里掏出一副没开封的新扑克。
“看到了,这副是我下午放学时在供销社买的,连封都没开,起码此时它没有一点问题。”
万峰拆开扑克,把扑克扔给陈苍:“检查一下。”
陈苍检查了牌后放在桌面上。
万峰拿起牌洗了两遍后当着众人的面一张一张地把所有的牌都看了一遍,然后把牌扔给陈苍。
“你随便在这里面抽出十五张牌,超过10以上的牌我全能认出来。”
陈苍将信将疑地拿起那副牌,从里面检出十五张,然后把牌扣在桌面上,从牌里划出一张。
万峰扫了一眼摇头。
陈苍划出第二张。
“黑桃k。”
陈苍掀开果然是黑桃k。
陈苍一张一张地划,万峰一共念了八张牌,六张完全正确,两张念错了花色,本来是方片j他念成了梅花j,草花q念成了红桃q.
那些他没念的牌都是10以下的牌。
“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做记号,我刚才拿出新牌后看牌的时候就把大面的牌都做上了记号,但是只有我能看出来你们根本看不出来。”
“原来你作弊!”陈苍忽地从炕上站起来,脑袋砰一声撞到梁万家的天棚上。
陈苍忘了自己是在炕上。
三怪也气哼哼地想站起来,看到陈苍撞到了天棚才打消了站起来的打算。
万峰脸上的笑容渐渐敛起:“不错,你说对了,我确实作弊了,你想怎么样?”
陈苍面色狰狞:“赌场规矩作弊断指,我要…”
万峰直接就打断了陈苍的话:“干啥!要砍断我的手指?张闲!告诉他将威谁是老大!”
张闲从一边闪出一把就把陈苍从炕上薅到了地上,咣一声摔在地上,然后就要踏上一只脚,但被万峰制止了。
“别难为他,我想他是聪明人会认清当前形势的。”
万峰扫了三怪一眼,三怪一哆嗦。
“把他拉起来,别让他以为咱们欺负他。”
张闲单手就把陈苍拎起来放到炕沿上。
“你叫陈苍吧,陈文心是你女儿?”
陈苍点头。
“告诉你,刚才的牌局我确实作弊了,但不是为了赢你们俩个身上划拉一起也没超过五块的那两个鸟钱,就你们身上那几块钱,还没入我眼。”
万峰从兜里摸出一沓钱,全是面值十元的,用纸条捆着。
“告诉你我很有钱,起码对你们来说我的钱比你们多多了,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这些钱没有一分是靠赌赌来的,我今天是要告诉你一个道理,十赌九诈,十赌九骗这句话不是假的,它就在你们的身边。不管是扑克,骰子、牌九还是麻将,所有和赌有关的东西都充满着欺诈,请问你们会什么?”
万峰审视着陈苍。
他和三怪里他主要就是对着陈苍来的,至于三怪他爱听就听两句,不爱听他也不管。
“你会偷牌还是会用磁铁控制骰子?你连认牌都不会连记号都不会做你凭什么敢上赌钱场上去混?你这样上场的人就是土鳖,知道土鳖是什么吗?就是专门给人家送钱帮人家养活老婆孩子的倒霉蛋,你们这样的人活着只是浪费粮食和制造粪便,其余的一无是处,要是我早特么买块豆腐撞死了,活着没一点意义!”
陈苍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我估计你心里在想我要是学会了这些是不是就发财了?错!我可以告诉你靠出老千发家的人没有一个人是有好下场的,他们到死那天几乎都是横死的,知道横死的人会有什么后果吗?”
陈苍迷茫地摇头。
“横死的人是不入人道轮回的,最终只能进入畜生道,你们家养的鸡鸭鹅狗说不定其中之一就是上辈子横死的人,说不定还是靠赌钱为生的人,你明白了?”
陈苍也不知道明没明白,只是木然地点头。
“我和你女儿是同桌,若没有这一层关系我才懒得管你是死是活,回家收拾明天到往后砖瓦厂来干活,以后踏踏实实地干活养活老婆孩子,若是再听到陈文心说你赌钱,我就把你绑块石头沉到橡胶坝里去喂鱼,听到了没有?”
陈苍被这一声吼吓了一跳。忙不迭点头:“听到了!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