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 老诸家的外孙狗（五更）
十号天近中午时分，万峰回到了洼后。
原本他们应该昨天晚上就回到洼后的，但是万峰为了看看东丹车站有没有足够多的车队，所以九号下午就在东丹停留了一下午，晚上在东丹住了一夜十号上午才回到洼后。
连带那两个汽油机厂的人七个人在孤山公社下车，然后租两辆三轮车去将威。
三轮车太小，一辆车坐七个人坐不下。
万峰和那两个汽油机厂的人还坐在三轮车上扯蛋。
“两位大哥，来过洼后没有？”
“啊？你要去的地方是洼后？”
敢情这两个家伙是二货呀，竟然还不知道这些货物要运到什么地方。
“你们听说过洼后？”
“听说过，但没来过。”
“这回来了你们可以在洼后好好转转，这里现在可是非常繁华的，反正你们有好几天的时间。”
货物到东丹最低也得比他们晚四五天，因此这两个家伙有充足的旅游时间。
万峰把这两个人安排到了洼后的旅店里，这一回何萧他们万峰也一并安排到了这里，如果还把他们安排到家里，他和栾凤想亲热亲热都没机会。
洼后一如既往的热闹，现在离过年还有近四十天的时间，外地的商户正是抓紧置办年前货物的时候，因此洼后的停车场上车流如织。
大集里拿货的人如银河系里的星星一样灿烂，到处都是肩扛手提大包小包的商人。
李涌虽然上回来过一次，但因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并没有细致地了解洼后的一切，这一回他有时间闲逛了，所以，万峰一安排好住处他就拉着何萧李明斗陪他去集市里转悠。
万峰提前每人预支了一千块钱供他们挥霍，这些钱吃饭买东西足够用了。
万峰到家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去看姥姥姥爷，而是在停车场这里转悠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他认为可以堆放他那些箱子的仓库。
这个仓库紧靠因那河边，非常的大，也不知道当初他小舅盖这么大个仓库是要准备干什么的，大概觉得这个地脚偏僻也没多大用处就随便盖了这么个玩意出来。
停车场的管理人员告诉万峰这个仓库里除了放了点鸡毛蒜皮外就在那儿空着。
这非常的好，正好可以被万峰利用。
给货物找到了放置的地方后万峰才回家先到姥爷家和姥姥打招呼。
姥爷还没回来，家里姥姥正在张罗做饭。
和姥姥打完招呼万峰才回到自己家和栾凤的母亲也打了招呼。
入冬后栾凤中午都在厂子里吃饭，一般不回来。
万峰就在家里吃了饭，栾凤母亲贴的饼子炖的酸菜还有咸鱼。
她知道万峰爱吃饼子就咸鱼。
在龙江哪里天天吃馒头，万峰已经有很久没吃过玉米饼子，狠狠地吃了两个。
吃完了还自己骂自己：“贱货，放这馒头大米饭不吃吃饼子，你上上辈子一定是个要饭的。”
骂完心满意足地出门。
现在一些规划要提上日程了。
万峰试图找栾凤的小摩托，可惜没看到踪影，这货不会是又弄报废了吧？
没了摩托就只好走了，他对骑自行车没兴趣。
顺着村子走到队部，队部里只有宋会计和梁万在，诸平还没来。
“小，你这家伙说没影儿就没影儿了说出来刷就出来了，啥时候回来的？”
“说谁小呢？我现在都是大人了，我马上就十八了。”
梁万一撇嘴：“你就是三十在老子面前也是小！”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你家梁华结婚了没有？”
“结婚了，头两个月结的，我就要抱外孙了。”
“抱孙子你可以乐呵乐呵，抱外孙有什么可高兴的，外孙是狗吃完就走。”
这可是当地一条流传千古的名言了。
“呵呵，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自从老诸家得了外孙狗济以后我就不这么想了。”
老诸家外孙狗？谁呀？
哎呀握草，不就是我吗，我不就是老诸家的外孙吗。
“为老不尊的老家伙，拐弯抹角的骂人，让你生外孙没**。”
“呵呵呵，没**也不关我事儿，他又不姓万。”
万峰还真没话说了，人家说得没错，管他有**没**呢，又不是他老梁家的人。
万峰到这里是来落实租那个大仓库的事情的，可不是来和梁万斗嘴的，因此当诸平来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当着洼后的三个头头，别以为咱们是走后门。
“那个仓库我可能要租一年，一年多少租金你们商量商量，不用给我面子和优惠啥的，不占你们那点小便宜，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别让你们队里的人说我又占便宜，回头给我个信，我到大队找张海办点事儿。”
“你外甥好像肚子里挺有意见呀，这话里有话呀？”万峰出门后梁万对诸平说道。
“哈哈，小孩被人家背后捅捅咕咕的有点脾气很正常。”
“我可是觉得他脾气不小。”
洼后的事情办完万峰就背着手晃晃悠悠地来到大队，进了服装厂的院子后先趴到服装厂办公室的门外往里瞅。
正看到栾凤瞪着眼睛往外瞅，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
两人竟然凝视了有一分钟，栾凤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声欢呼。
五秒钟后某人就被拖进了办公室。
“啥时候回来的？”
“十点半！”
栾凤抬头看墙上的挂钟：一点半！
“十点半回来的一点半才来看我？说！是不是在外面又勾搭小娘皮了！”
“说什么呢？我回来回家和老人们打个招呼然后在家吃饭，吃完饭到小队办了点事儿，事儿办完这不就来看你了吗！”
“这还差不多，到小队办什么事儿？”
说话的功夫，栾凤削了一个苹果，笑意盈盈地塞进万峰手里。
万峰咬了一口苹果一边吃一边说：“我在常春买了一套设备，暂时得先找个地方放着，就把小队靠河边的那个大仓库给租下来了。”
“就那个最大的仓库？”
万峰点头。
“啥设备要那么大仓库放呀。”
“摩托车生产线，生产摩托车的。”
“给公家弄的？”
万峰摇头：“咱们自己的，再有两年我就该回来了，也该给自己弄点什么了。”
“可是公家不是有摩托车厂了吗？”
“不是一回事儿，不是一样的，这个大，不说这个说了你也不懂，厂子怎么样？”
和栾凤谈论摩托车与和牛谈论数学一样没有前途，万峰就岔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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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六章 要地皮
其实万峰最想问的是关于张旋的问题，她是什么时候回龙江去的，是怎么回去的，她有没有说过什么透漏过什么。
当然这个问题是要是不留痕迹的拐弯抹角的情况下问，要是直接问说不定会引起栾凤的怀疑。
“厂子很好，生产非常的稳定，你说得那些精品我们设计研制出了几个系列，销量竟然相当的不错，我都没想到一套西服我们会有十几元乃至几十元的利润，早知道这样早就做了。”
“对了，几个月前回来因为行程太匆忙，都没来得及问，江敏生没生下个会走道的？”
江敏去年年前结婚，到现在也该生个什么玩意儿出来了。
“才生不久，过几天就满月了，是个小子，现在走道就别想了，估计会爬就不错了。”
闻听江敏生了个小子万峰满心欢喜：“送什么贺礼没有，我不在的时候这些事情你要想到，别老一天马大哈的。”
“送了，这样的事情就是再马大哈…过来！凭啥说我是马大哈？”
什么叫凭啥说你是马大哈？你本来就是马大哈吗？
“我要找张海办点事儿，有什么话回家晚上再聊。”现在可不是和栾凤**的时候，在设备来之前他要把一些事情落实下去。
“跟着你走的那几个人去哪儿了？”
“跟着我回来了呗。”
一听这话栾凤的表情有些失望，似乎精神头一下就差了许多。
“不过他们被我安排到旅社去住了。”
“啊！”栾凤刚才萎靡下去的精神刷地像十五的月亮一样饱满起来，脸上也放射出皎洁的光辉，随机似乎陷入遐想之中。
“喂！想啥呢？”这娘们一定想到乱七八糟的区域去了。
栾凤小脸一红：“啥也没想，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林吉那边的事儿都办完了？”
“过两天我在这边收完设备可能还得去，趁着现在君子兰热乎劲儿还没过去，再去掏点，三十五十万不嫌多，十万二十万不嫌少。”
“那这次赚了多少钱？”
万峰伸了六的手势。
“六万！”
万峰斜着眼睛看栾凤，她是怎么好意思想出六万这个数字的？
“六十万！”
“我布局一年多就赚六十万，那我忙活个屁！”
栾凤小脸容光焕发：“六百万！”
万峰点点头。
“哇！你真猛！一下子就赚了那么多钱！”
“不过一转眼就花出去五百万，还剩一百万，好了，我要到大队办公室去了，不知道张海在不在？”
“在吧，我好像看到他和小树屯的李泉队长上去了。”
“那我去了。”
出门到上院，万峰走进了大队的办公室。
今天大队办公室里的人不少，出了大队的书记会计出纳外还多了一个小树屯的队长李泉。
李泉和万峰认识，现在也仅仅是认识而已，点头之交双方还没有太多的交集。
“哎呀！小子又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张海看到万峰满脸笑容。
“十点半，你看我十点半回来现在就来看你了，我讲不讲就？”
“拉倒吧，你是来看栾凤和我有什么关系，上烟！”
“作为一个大队干部，你这算不算是索贿呀？”
“少废话，有好烟赶紧拿出来！”
万峰从兜里掏出几盒在常春买的人参过滤嘴扔到桌子上。
“将威大队的风气已经如此腐朽了吗，村干部光天化日之下索贿受贿，这股歪风不煞住…”
张海已经拆开一包烟叼了一支：“少瞎扯，说干什么来了？你小子没什么鸟事儿是不会到这里来的。”
万峰在张海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们这里连个茶水啥的都没有吗？”
张海眼睛一斜：“我有泡尿你要不，保证热乎。”
这货岁数大了也更不是东西了，还能再恶心点不。
“嘿嘿，张书记，你最近在将威可是大大的有名呀，我怎么一回来就听说你和人家小媳妇明铺暗盖的，听说被人家抓奸在床了？”
张海脸一黑：“这特么谁说的？”
你恶心我我当然要恶心你了：“我说的！”
“我就知道没好人，赶紧说干什么来了，别浪费我的时间，我事儿多着呢！”
“急着和小媳妇约会？”
“小子，我警告你，这样的玩笑以后不许再开。”
看张海有急眼的架势万峰呵呵一笑：“我需要一块地，几十亩大小。”
“干啥？”
“盖厂房。”
“盖什么厂房？”
“工厂的厂房。”
“我问你要做什么项目？”
“保密。”
张海沉默了半晌：“你到底要自己干了。”
“这很正常呀，我家不出两年就能回来了，那时候洼后那些企业我的分红期限也到了，我总不能喝西北风吧？我也该为自己干点什么了，不能光为别人想不为自己想。”
“也对，你自己干也行，反正就是你自己干也是在将威。”
“话可别这么说，我是要看到大队的诚意的，如果将威大队的诚意不足，不排除我到平山去创业。”
“敢！说吧需要什么条件？”
“暂时没想好。”
“没想好？没想好你跑这儿来忽悠我呀？那你看中哪个地方了？”
“还没看。”
张海一拍桌子：“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今天就是来逗我们玩儿来了。”
“逗你玩？我有那功夫去逗个小姑娘玩我也不逗你个大老爷们，你有什么意思？”
“你可得敢，栾凤不把你尿尿那玩意儿拽下来，说说你的计划。”
“暂时还没什么计划，我就是需要一块地皮，将威大队任何地方让我挑选一块就行，我不会去占那些好地，一般的破烂地我看中了要一块就行，地选好了先把厂房盖起来，就这么简单。”
这时，一直听万峰和张海打屁的李泉出声了：“到我们小树屯来吧，我们小树屯所有的地任你挑任你选，保证给你最优惠的条件。”
万峰意外地看了一眼李泉，这货倒是有眼光，看到我这财神爷身上闪烁的金光了。
“我们小树屯也有优厚的人力资源，小伙姑娘也有几十号，水电全都不是问题，来吧！”
小树屯小伙有万峰相信，但是姑娘就拉倒吧，都被服装厂划拉去了，你还有个屁的姑娘呀！不会把幼儿园小学生也算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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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七章 这都是啥人呀
李泉的诚意非常的足，拉着万峰的手就不放了，大有你要是不答应你的手我就准备牵到天荒地老的意思。
和一个大男人牵手这可不是万峰的追求，只好和李泉去视察小树屯的山山水水。
上一世万峰在小树屯住了四五年，这里的每一块地他都非常的清楚。
前些日子他就想过在小树屯找地方的想法，也大致地有了一个方位，因此和李泉从大队里走出，两个人就直奔南大山下的那个山弯。
沿着小树屯村西头的村级公路到小树屯南头就会和那条连接勇士公社和黑礁公社的县级土路相交。
站在这两条的路的交叉处，往东三十里就是黑礁，往西十里就是勇士公社。
万峰此时就站在这个交叉点的一座石桥上。
从南大山下来的控山水汇成一条溪流就在这座桥下流过。
在这里往东一百五十米还有一座桥，那座桥的桥头往南二百米就是卧虎屯。
这两座桥之间在八五年应该有一座商店，叫双桥商店，是卧虎屯一户宋姓的人开的。
但现在这座商店还没影儿，估计再过几个月就会出现了。
往南就是万峰要去的南大山下南大弯了。
南大山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山弯，一左一右两个小山坡延伸到大路边，用一个比喻就像一个背南面北坐着的巨人伸出两只手臂环抱着什么，他的两个手臂之间就是南大弯。
将威大队的饮料厂就建在这个山弯的东南角上，因为那个泉眼就在那里。
而万峰要选择的地方是这个山弯的西南角，也就是巨人左臂的臂弯里，这里地势比饮料厂那边平缓非常的适合建规模大的工厂。
万峰和李泉沿着那条饮料厂修建的水泥路走进南大弯，站在水泥路上对着西南方向眺望。
看了半天，大概的地貌万峰感觉很满意，但是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别扭。
万峰虽然不是风水先生，但是多年的生活也算是积累了一定生活经验。
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他看着顺不顺眼在他来说非常的重要。
一个看着处处顺眼心情大好的地方，就算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相反一个地方怎么看着怎么别扭顶眼的地方，就是好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就是他的经验之道。
这个地方有他感觉别扭的地方那一定是多少有点问题的，不过这都是瑕疵不碍大局，只要找个风水先生看看，如果有什么沟沟坎坎的就得调理调理就可以了。
万峰挥手指着那一片区域：“就那里吧，那一片地方我要了。”
这片土地在小树屯的土地里算是很普通的一块地，爱涝。
干旱年头这里会有丰收，平常年头收成就一般，遇到涝年头几乎就是颗粒无收的结局，对李泉来说这块地就是块鸡肋，承包的时候都没有人愿意要，因此万峰选择了这块地方李泉的心不但一点不疼反而还异常舒畅。
这块破地总算是有点用处了。
“我要四十亩左右的大小的地方。”万峰算计了，一个摩托车厂是肯定用不了这么大地方的。
摩托车厂将来只是生产部分核心的发动机部件，其余的部件全部用配套，他哪里需要那么大的地方，不过将来这里说不定还会上其它的项目，先尿尿画圈占个地方再说。
一阵突突突的拖拉机声音传了过来，一辆带驾驶室的四轮子拖拉机拉了一拖车的饮料从饮料厂使了出来。
这是饮料厂往外送饮料的拖拉机，拖车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从万峰和李泉身边驶过。
开拖拉机的挤在驾驶室里押车的人万峰并不认识。
“这是咱大队的车吗？怎么没一个认识的？”
“去年下半年因为多了不少个人的小店，饮料厂的买卖一下子就红火了，现在饮料竟然还供不应求了，这是周边的小店自己雇车来拉饮料的，你上哪儿去认识。”
从个人允许开店后，小店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自然扩大了各种商品的需求量。
现在红崖的饮料厂除了县里一家集体企业外大概就将威有这么一家饮料厂，产品自然供不应求了。
不过这种好时光持续不了多长时间，明年就会有无数的饮料厂上马。
将威饮料厂想屹立不倒就得升级到高档饮料，否则说不定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不过这和万峰关系不大，他可以提建议，至于它将来怎么发展那是张海该操心的事情才对。
他又没有一分钱的分红。
张海说了，万峰去喝多少饮料保证都不要钱。
去他个喜马拉雅大马勺，没事儿老子喝那么多饮料干什么，喝出糖尿病他管医药费吗。
地皮确定了两人就往回走，在走到大道的时候正好看到吴庆开着个三轮子往饮料厂拐。
吴庆看到万峰后就把车停到路边。
一年不见，姨夫已经鸟枪换炮了，再也不用马车送饮料瓶了都换三轮子了。
“姨夫，往饮料厂送货呀？”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
“没事儿到崔屯去溜达溜达，你二姨让你闲着过去坐坐。”
想不到老实巴交的姨夫当了一年的厂长竟然也会忽悠人了，我今天才回来二姨怎么会知道就让我去坐坐，呵呵了。
“好好，等我办完一些乱事儿一定过去看看，对了，姨夫，你回来的时候拉个十箱八箱饮料回去喝，不用给钱就说我拉的，饮料厂要是敢不给明天我就去砸张海家玻璃。”
吴庆笑嘻嘻地说好，然后开着三轮子奔着饮料厂去了。
“饮料厂负责的是大树屯的徐棒子，张海才提拔的，铁面无私，我估计他连瓶水都不会给你。”
“他敢！张海当初可是答应我随便喝的，徐棒子要是不给，砸张海家玻璃那不可能，但是我找人天天扎张海车轱辘却没一点问题，看张海不修理他。”
李泉傻眼了：“你们洼后人办事儿都是这么办的吗？”
“呵呵，得罪我的人我都是这么办的，李队长为了你的自行车不漏气，最好不要得罪我。”
李泉郁闷，这都是啥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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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八章 第二辆客车
回到小树屯后，就那块地的使用权问题万峰和大队已经李泉进行了一番探讨，一个大队内部的事情当然好谈了，因此没用多长时间这块土地的使用问题就落实了。
当事情谈妥后一个下午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冬天天短，四点多种天就黄昏了。
回到服装厂的时候，栾凤已经在等他回家了。
两人离开厂子，栾凤挽着万峰的手臂踏上了归程。
“李鑫王东和张旋是什么时候离开洼后的。”
为了知道张旋的归期，万峰只好把李鑫和王东搬出来做挡箭牌。
“他们在这里不到一个月，好像是八月时五号还是十六号回去的。”
“没听说李鑫他们学得怎么样？”
“王东好像学得差不多了，李鑫好像还差一些，他说明年夏天还得来学一次。”
修理业那玩意看着挺复杂其实非常的简单，就是断病的问题。
一个用品坏了，你如果在最短的时间里判断出它哪里出了故障，这就简单了，就怕你把整个物品拆了还找不到问题。
家电这玩意儿更新换代的速度更是快，所以修家电的人必须要随时做好应付新产品的挑战，这一行才是真正的学到老修到老。
“这一个月里张旋老和你住在一起？”
万峰的策略是以攻为守。
栾凤的回答有点迟疑：“嗯！”
“睡一被窝了？”
“没…有！”
“老实交代，是不是又摸喇叭了？”
“没有，这回真的没有。”栾凤红着脸反驳。
“拉倒吧，脸都红了，就你根本就不是撒谎那块料，除了摸喇叭还干什么了？有没有摸盘子？”
“说啥呢？”
栾凤在万峰的身上掐了一下，却没有回答万峰的话，可见形势不妙。
从栾凤的举动来看，这种事情估计是不可阻挡地发生了。
张旋这个女人为了和栾凤搞好关系也是真的拼了，这样做的目的万峰可以理解，但就怕这两个货三模两摸真摸成拉拉可崴泥了。
若是真成了拉拉将来老子弄不好都得被从她们的被窝里撵出去。
那场景就悲惨了。
哎呀，想想就头疼。
人家重生弄了一堆小老婆都和和睦睦的，自己就特么两个老婆这还有成拉拉的危险，什么事儿呀？
到了集市两人正准备进去买菜，一辆大客车在两人面前嘎地停了下来，一个人从客车上跳了下来。
“肖军！你怎么老整这一出，弄不弄就整辆车在我面前嘎地停下了，以前那些三轮子四轮子还好说，这回弄这么大个家伙，我可警告你要是把我吓着了，你这辆车赔给我都不够。”
肖军哈哈笑：“你是无耻从来就没变过，吓着了也算事儿？”
哎呀！这货竟然还不服，几十年后万峰可是见着太多以被吓着为借口讹钱的。
“我要是往地下一躺就说被你吓着，你不给钱我就不起来…”
栾凤这时拿出了猪队友的风采：“咱能干那样丢人的事儿吗？你这还大声囔囔就不害臊。”
“我这不是打个比喻的，这也是给肖军提个醒，这种事儿他早晚会碰上的，你先去集市里买菜吧，买完不用等我自己回去吧，我们唠扯唠扯。”
栾凤答应了一声就一人进了菜市场。
万峰就看着这辆赞新的客车皱眉，这明显是一辆新车，车带上的带揪都好好的。
“我记得你去年跟我说要养客车，不会是到现在才买上吧？”
“嘿嘿，这是第二辆，一辆车跑那趟线太吃紧了，我又买了一辆准备开第二条线。”
握草！这货发展的不错呀！这都开第二条线了！
“行呀！这就开始开第二条线了，照这个发展速度再过十年，红崖客运站就可以关门了。”
肖军这就迷糊了，这和客运站关门有什么关系。
“草！你这么发展再过十年说不定就有几十台车了，生意都被你抢了客运站不关门怎么办！”
肖军哭笑不得，这货的脑袋一天到晚都是怎么想的，这都能联系上。
“第一辆车的贷款还上了？”
“去年十月份就还上了。”
去年过完年到十月份七个多月的时间就还了十万的贷款，那么客车一个月的净收入最低也不能低于两万。
否则他根本还不上。
这条线确实不错。
还有一个就是新车磨损轻，费用也就轻，再过几年车口变老就没这么高的利润了。
“可惜现在又贷上了，而且这车还贵了两万多，去年我就该听你的，一下子上两台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肖军唉声叹息。
你哪里能看那么远。
“行，好好干，你那童养媳呢？你别老在藏着掖着好不，这么多年从来没领出来给洼后的兄弟们看看，你这吃独食的习惯可不好。”
肖军过这个年就二十了，他那童养媳过年也十六了，应该出落的差不多了。
一听童养媳肖军一脸黑线：“马上中学毕业了，如果考不上就得下来跟车卖票了，那时候你不就看到了。”
“不扯你童养媳了，什么时候上线？”
“手续已经办好了，不过这车前天才从东丹提回来，磨合怎么也得十天半月的，头年不准备上线了。”
“这鸟帐算的，就是头年才是最赚钱的时候，这货竟然放弃了。”
这个万峰就不管了，他负责领路，至于人家是勤快是懒他决定不了。
说多了还容易引起人家的反感。
“那就抓紧时间磨合吧。”
“那我走了。”
一辆新客车的磨合怎么也得三千到五千公里，还真够他忙活几天的。
肖军开着客车走了。
万峰从集市北头进入，溜溜达达地进了集市。
集市里的经营规模已经有显著的增长，不但各个类别齐全而且摊位也明显地增多了。
就以鞋为例，各种冬季的布鞋皮鞋棉鞋琳琅满目，无数的商贩在和摊主讨价还价，整个棚户区里仿佛有几十亿只苍蝇在飞。
这眼看就天黑了怎么这里还有这么多商贩，他们不应该中午就开始返程吗？
难道还专门有走夜路的？
万峰也不买什么，他就是从集市里穿过走个近门道，因此很快他就穿过集市从集市的南头出来了。
从集市里一出来才发现集市的南头离砖瓦厂已经非常的近了，估计也就差三五百米的距离了。
握草，集市又往南头扩张了？在集市里还真没感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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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九章 孔丘说的
万峰看看砖瓦厂又扭头看看集市，按照这个扩建速度，不出三年集市就会扩建到南岭下，砖瓦厂怕是要为集市让路了。
砖瓦厂因为赚钱太少现在承包给了外地人。
万峰突然觉得当初小舅把砖瓦厂包给外地人是一个失策的决定，一但集市扩展到这里让砖瓦厂搬迁承包人狮子大开口，洼后是要出血的。
当初还不如直接荒废了呢，一年收那点出租钱还不知道够不够填这个窟窿呢？
好像这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现在厂址既然选在了小树屯，那么落户自然也要落在小树屯了。
洼后的事儿和他已经渐行渐远。
从那条结冰的溪流上一路打着滑呲搂到了自己家门口，上岸进院子。
录音机组装厂也正好下班，万峰和下班的大舅打了个招呼就进了院子。
栾凤又买鱼又买肉又买菜，正在家里喜气洋洋地煎炒烹炸。
万峰不知道的是栾凤最近一年除了管理好厂子以外，其余地方耗费最大精力的就是学习烹饪了。
有了经济条件的支撑就有了试验纠错的资本，天天的琢磨什么东西怎么做才好吃。
一拿起书就闭眼的她竟然还买来好几本烹饪的书籍学习，在江敏编辑稿件的时候她就在边上看烹饪书，经过这一年的刻苦，据她自己吹嘘进步明显。
今晚，某人回来了，她当然要熊瞎子打立正，露它一小手。
于是，厨房里香味四溢，村里的几只野猫都给吸引来了，趴在万峰家的院墙上喵喵叫。
万峰觉着和肖军聊天的时间不长，其实都聊了半个多小时，天都快黑了。
栾凤已经炒好了几个菜端到炕桌上。
万峰回来的时候发现栾凤的父母又失踪了，不会又躲回家了吧？
“咦！你爸妈呢？”
“回自己家了，他们说老不回自己家住，都快忘了自己家什么样了，回家找感觉去了。”
这个理由好，非常的贴切，怪不得栾凤春风满面的。
这回不怕隔墙有耳可以放开嗓子学猫叫了。
万峰脱鞋上炕盘腿大坐，很有一家之主的风采。
“我说你炒这么多菜谁吃呀，就咱俩吃八个菜？败家娘们！”
“这话说的，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多办及几个像话吗？不隆重！”
这是欢迎国家元首吗还隆重。
“反正冬天也坏不了，多吃几天就有了。”
栾凤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来，拿来筷子。
让万峰眼绿的是她还拿来一瓶五粮液。
拿来五粮液也就罢了，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没让某人吓得尿炕上。
“张旋说你现在非常的能喝酒，建议我吃饭的时候给你准备白酒。”
万峰眼前一黑，身体一软，腹部一热大小便有失禁的迹象。
哎呀握草，该死的张旋这是对栾凤坦白了？
麻痹的你就是坦白你提前给老子打个招呼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好不？就不怕老子吓得心脏骤停让你当望门寡？
本来乐乐呵呵地晚上要干点什么，这么特么一闹这还能站起来吗？
想到这里万峰很想给自己一个大风车嘴巴，现在是考虑该怎么应付栾凤知道事情的后果的问题，你还有心思去想乱七八糟的。
吸气，呼气，冷静！冷静！
必须要把事情一条一条地捋清楚。
首先得弄清楚张旋对栾凤说这话的背景然后才能做好应对的措施。
“张旋说我能喝白酒？她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她是怎么说的？”坚决不能承认自己能喝白酒，万一给栾凤留下自己能喝白酒的印象，将来和张旋的事儿东窗事发的时候往酒身上赖都赖不了了。
“她说你经常在宿舍里和男同学喝酒，你的同学都喝不过你。”
万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把那事儿说出来了。
麻痹的吓死老子了，还以为张旋把那次喝醉以后两人发生的事儿说出来了呢。
万峰松了口气后就面目狰狞，张旋这个该死的混蛋，这是想害朕呀！
她故意在栾凤面前透漏老子能喝白酒是什么意思？要达到什么目的？
她不算计栾凤了，却开始算计老子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等老子回去一定要打烂她屁股，让她光着屁股在地上跑十圈。
“别听她胡说八道，我以前就不喝白酒以后也不会喝，就我们出发那天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郭武那混蛋不知打哪儿弄一瓶酒来非要大家喝，我才喝了一小杯，怎么到她眼里就成了能喝了？可见你们女人的眼睛看实物是很唯心的，自己怎么想就怎么认为，正因为这个原因，古人才会留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样的千古名言。”
郭武很不幸，成了背锅侠。
栾凤当场就不干了：“女人和小人怎么就难养了？这是谁说的？”
“你不爱听也没办法这可是孔丘说的，孔丘认识不？”
“孔丘？哪队的？有功夫我找他说道说道。”
这你上哪儿找去？
“吃饭吃饭，给我换啤酒，你喝点不？”万峰说话的功夫夹起一块麻辣豆腐塞进嘴里。
“哇！不错不错！这豆腐做得都赶上大饭店里的厨师了，你这做菜手艺好像见长了。”
这可不是万峰故意吹捧，豆腐是他比较爱吃的东西，在外地吃饭几乎是每餐必点，所以他对一道豆腐菜有着极高的鉴赏水平。
这一口麻辣豆腐下去，辣椒的辣和豆腐的清香味儿美妙地结合在一起，麻辣味儿香气满口，豆腐滑嫩异常，一道普通的豆腐下到胃里竟然产生了回味无穷的效果。
本来还憋气的栾凤立刻心花怒放，脸都快笑烂了，别的事情立马就忘在脑后了。
“你再吃吃这道糖醋排骨，你不最爱吃这个了吗，看看它味道怎么养？”
还夹了一块排骨送到万峰的嘴边。
万峰张嘴咬住排骨。
排骨炖得很烂，牙齿一碰就骨肉分离了，吐出骨头细嚼慢咽。
滑腻可口，甜咸结合的非常好。
“不错不错，想不到你这马大哈竟然能做出这样的菜肴，说出去都没人信。”
“以后不许说我是马大哈，我不爱听！”栾凤噘嘴娇嗔。
“不爱听也没招，你天生就马大哈，你有啥不乐意的？你要是不马大哈我还不稀得要呢，老子就喜欢你这马大哈劲儿。”
“真的？”栾凤转怒为喜。
这话万峰都说好几回了，她咋就记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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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章 男人醉酒和女人醉酒的不同（五更）
栾凤今晚也喝了一杯啤酒，经过舌尖品尝发表的结论如下：“呸！像尿似得，你们男人咋就爱喝这玩意儿？”
“你喝过尿？晚上别和我亲嘴。”
栾凤：我…
有人说在没有水的情况下，人也照样喝尿，如果天天喝还能上瘾。
人喝尿能不能上瘾万峰不清楚，自己没试验过也没看别人试验过，但是酒喝到一定程度是一定会上瘾的，那怕它就像尿一样。
栾凤喝了一杯啤酒好像喝出点门道了，就又喝了一杯，似乎还没尽兴就又喝了一杯。
当她喝了第三杯后，万峰的麻烦来了。
他得下地收拾桌子了，因为那位喝尿的已经小脸绯红开始晃荡了。
“真好！看什么都是双的。”
万峰一听赶紧掏出一张票子：“给你二十块钱，明天多买点啤酒回来。”
栾凤接过后就是一顿骂：“混蛋，我眼睛不好使不等于手不好使，这不是一张吗？拿来的二十元？没收了！”
这霉倒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栾凤捏着那张票子傻呵呵地笑，笑着笑着就开始打哈欠。
“我眼睛睁不开了，我要睡觉！你收拾桌子吧。”
睡觉好！看来今天晚上可以轻松了。
万峰放被，像秃噜猪皮似得把栾凤脱吧脱吧就仍被窝里了，然后收拾完桌子后坐在炕头看电视。
这黑白的电视还真没啥看头了，小不说还没颜色，像看黑白照片似得，应该换个彩电玩玩了。
八四年国内已经有很多彩色电视出来了，日笨的荷兰的包括国产的。
不就一千多块钱吗。
明天就换掉。
换电视是小事儿，可是摩托车厂要正常运转没人就是大事儿了。
总不能把机械厂的人一锅端到自己厂子里去吧！
那样做自己在洼后的人设将彻底崩塌，说不定还会有人去刨自己祖坟。
当然他老家的祖坟不在这里，想刨也不可能。
说到祖坟，有一个问题突然出现了。
好像很多年自己就没去祭拜过自己家的祖先！
这可是个大逆不道的事情。
万峰的父亲当年是六六三的专业兵，老家并不在红崖，而是在申阳以北的一个叫长图县的地方。
就在铁路边上，万峰还曾经经过好几次。
父亲自从到了龙江后好像就没回过北辽，祭拜祖先的事情自然也是多年没干过了。
爷爷早已不在，奶奶依然在。
他竟然经过好几次没有想起去看看还健在的奶奶，简直是不孝子孙。
过两天回去路过的时候一定要去看看奶奶，然后祭拜一下祖先。
电视看着也没意思，万峰下地关了电视钻进被窝睡觉。
男人醉酒和女人醉酒有很大的不同。
这一晚上万峰才知道这个道理。
女人醒酒比男人快多了。
这不半夜以后某个女人就醒了，当某人被折腾醒的时候，人家已经化身骑士策马奔腾了。
万峰就装死，心想这女人折腾一回大概也就完事儿了。
没想到她折腾完了，态度坚决地把他弄醒了，让他再折腾她。
这不是扯起来了吗。
可能是心里对栾凤的愧疚，也可能长时间不食肉滋味的原因。
万峰非常的卖力，而且身体状态也非常的好，大概和酒精的麻醉作用有关。
反正像马拉松选手一样体力绵延悠长，这让某个女人的猫叫声持续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早晨，栾凤春风满面，精神饱满一看就是吃饱喝足了。
万分殷勤地给万峰热好了饭。
“饭在锅内，你起来自己吃吧，我上班了。”给某人的脸上卡了个印以后，一阵香风地出去了。
万峰八点多种才爬起来。
这还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起来的这么晚，记忆里好像在张旋家那次也是这么晚起来的。
穿好衣服下地吃饭，吃完饭走进自己的小电子厂。
大舅依然带着那几个工人在工作。
这个小电子厂现在扩大了一些，已经有几个工人发展到了十多个工人，多了一样产品。
那种小的可以别在腰间的随身听单放机和录放机。
销路非常的不错。
现在连大带小一天有过百台的产量，一天能给万峰产生六七千元的效益。
一年也是上百万的利润。
万峰今天的任务是到县城去买电视机，顺便委托闫凌给自己设个广告预案。
一个关于招聘机械方面高级人才的广告。
这个广告不但要在电台播放还要在电视台播放，最好是在渤海市乃至东丹市投放，要是能投放到省一级的电台电视台就更好。
万峰晃荡到集市里，运气爆棚地看着肖军开着他的新客车又出现在这里了。
既然他是磨合跑哪儿都是跑，万峰就爬上了客车。
得知万峰要到县城去，肖军二话不说方向一打就向县城驶去。
“你磨合车应该开回家才对呀，你怎么老在洼后这里转转？”
“我家那地方你又不是没去过，那小街道过我以前的三轮子四轮子还凑合，这家伙停不下，它要停在门口别人就别指望走路了。”
万峰想起肖军家门前那狭窄的胡同。
“干脆你全家都到将威来落户得了，不趁着现在好办赶紧办过来，以后不好办了就晚了。”
“我二叔已经把家都搬迁过来了，我和我父亲商量了，现在还没拿定主意。”
肖德祥全家都搬迁到洼后来了？怎么没听说过？
洼后现在对户口已经开始控制了，已经落户了不少人了，除非是有技术有特长的人，一般人还真落不进来了。
车到红崖后，万峰最先去找的是闫凌。
他老婆坐月子他不用坐月子吧？
闫凌果然没坐月子，在文联里跑腿呢。
万峰把自己要求的事情讲了一遍，闫凌爽快地答应。
“钱不是问题，红崖就不用放了，估计也招不到几个高级的技工，主要是投放渤海和东丹市，各种技术工人只要是高级的都要，薪酬问题可以写上到洼后面谈。”
交代完广告的事情后，万峰又带着厚礼去看了干爹周炳德和干妈，江宏国和夏秋隆。
待所有人都看完这才到五交化商店买了三台十七英寸的飞利浦彩色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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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一章 只有白痴不答应（六更）
虽然好长时间没来红崖县城，但是红崖县城的改变并不大，除了新开路一带有变化外，其余的地方几乎还是老样子。
新开路上的三座大楼已经竣工，据说联营、百货都会在五一左右开业，对面的红崖商场估计开业的时间也晚不到那里去。
红崖总算有高档的商场了。
既然这里还没开业，那么买电视机就只能去现在的百货或者五交化商店了。
五交化商店万峰熟门熟路，因此自然还是来到了五交化商店。
商店里的彩色电视机有日笨的索尼日立飞利浦还有湘港出产的康艺四个品牌，规格有36、46、51厘米。
要买当然买最大的，虽然51厘米的电视机在万峰也就是马马虎虎，别说20寸的，五十多寸的他都见过，但在当时20寸可是最大的。
起码现在万峰没看到比它再大的。
一千六百五十元的价格也是很令一般家庭望而却步的。
但对万峰来说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三台电视装上客车后肖军开着车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回到洼后，在万峰家门口把电视机卸了下来。
三台电视机的分配方案是这样的：姥爷一台，栾凤父母那屋一台，自己屋里一台。
在肖军的帮助下，三台电视机被分别安放到姥爷家和自己家，替换下的那三台黑白电视机怎么处理万峰就不管了。
是送人还是卖废品就不关他事儿了。
当天晚上，万峰的家里就来了不少邻居，都是跑来过彩电瘾的。
接下来，万峰好像就没什么卵事儿了，专心地等设备到达。
不过他在这几天清闲的日子里办了点事儿，就是请来一位风水先生，把他选址的地方好好地看了一遍。
这个风水先生就是当初小姨和他盖房子找的那位先生，只是老先生两年不见身体越发糟糕了，已经不能亲自出马，就由他嫡传的儿子出马。
风水先生围着万峰选址的地方左转右转地转了好几个小时，然后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和以后建厂时要建的东西告诉万峰。
“最主要是朝东的大门要对着那个小山头，门口要立一对狮子，狮子两边最好各载八棵树，这里是个好地方，等你的厂房建起来，围着厂子开一条水渠，把山上下来的水引过来，可做成一个小型的玉带缠腰，想不发财都难。”
什么叫玉带缠腰万峰不懂，但想来不是什么坏事儿。
万峰赏了五百元，风水先生欢天喜地地去了。
这事儿办完之后，在他这次回洼后的三天后，通知单终于送达万峰的手里。
万峰当即起身去东丹，组织了一个三十辆车的车队，连装带跑路带卸到广场上。
接下来就是验货了，万峰拿着设备目录，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打开核实，核实一个就送进仓库一个。
这三十多个箱子验了整整两天才检验完毕。
设备对照无误后，万峰给对方开了一张三百万的转账支票，两个要钱的家伙拿着支票走人了。
设备的事情解决后，万峰就开始算计日子。
今天是一月十七号，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另三天。
趁这一个月到常春去再划拉个过年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明天就要走了？”
栾凤对万峰的决定虽然不意外但是有点不高兴。
“趁着年前到常春再划拉点过年钱，总比吃自己的强。”
“对了，上次你的收入因为时间紧没告诉你，这回一起算给你。”
栾凤说着就拿出一个账本。
万峰一看账本头刷地就大了好几圈。
“钱你不是都存起来了吗？你就告诉我个数字得了，这一笔笔的要是算起来怕是得半夜，还有很多事儿没办呢。”
“那我就直接说数字了。”栾凤把账本翻到最后一页。
“总计半年的各种收入划拉在一起是一百四十六万，零头我就不说了，多出的钱是下半年出现的市场的分红，大概有二十多万吧。”
一百四十万加上倒腾花苗剩下的一百万，他现在有现金资产五百多万，加上固定资产总算是达到千万了。
帐算完了，栾凤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那你今年回来过年吗？”
“今年不准备回来过年了，我已经有好两年没和父母一起过年了，今年我要留在家里。”
栾凤虽然很失望但没说什么，万峰说得没错。
“我这次回去还有点事儿，等过长图县的时候准备去拜祭祖坟，看看我奶奶。”
“这个应该的，我要不要准备点什么礼物？”
“不用，我自己会处理的。”
没事儿了，两人大眼瞪小眼。
“下面还干什么？”栾凤笑嘻嘻地问。
“干什么？干事儿呗！闭灯！”
一月十八号早晨，万峰告别了洼后众人带着李涌李明斗和何萧启程回返，依然是到东丹坐火车，不过这次没有直达哈宾，而是在长图站下了车。
万峰的老家在长图县一个叫前头公社七家子大队旮旯小队住。
他在没懂事的时候来过一次，现在早就没什么印象了，之所以能记住地址是在家的时候父亲念叨过无数次，他无意中记住的。
在长图县下车的时候下午两点，正好有到前头公社的客车，四人就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到了前头，到这里才发现前头公社竟然就在铁路线上，这里还有一个小站。
不过这样的小站他们不管是坐普快还是特快都不会站，也就没有什么后悔的了。
在前头一打听，七家子里前头公社还有五里地。
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出租车什么的。
五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如果四个人都空着手走过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是要是拿着礼物就难办了。
正巧有一辆四轮子突突突过来了，万峰挥手就拦住了对方。
“师傅，你的拖拉机我们雇一下行不？给我们送到七家子嘎啦小队。”
拖拉机司机摇头：“我得去拉沙子呢？”
“你拉一车沙子多少钱？”
“十块！”
“我给你三十，把我们送到七家子旮旯，你回来再拉沙子也不迟，怎么样？”
万峰认识只有白痴才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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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二章 旮旯村
他拉到公社外的河滩上自己装一车沙子然后拉回公社需要的人家再卸下车赚十块钱，现在就拉三个人跑五里多地就赚三十，不干那就是傻瓜。
拖拉机是因那河牌，就是洼后机械厂生产的拖拉机，在这里看到自己一手缔造的拖拉机，万峰有一股亲切感。
他认为能开因那河拖拉机的人都不应该是白痴。
拖拉机司机果然不是白痴，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虽然这交通工具档次低了一点，起码好过没有，现在可以去筹备礼物了。
在前头公社的供销社，万峰几乎扫荡了供销社里的副食品柜台。
有了拖拉机就不存在拿不了的顾虑。
待万峰四人离开供销社，供销社副食品柜台几乎快被他清空了。
前头公社处于北辽和林吉两省的交界处，这里地处内陆，没有便利的商业条件，这里的人只能靠种地维持生活。
坐在拖拉机上，放眼四顾一付洼后四年前的样子。
寂寥的天空下，冬季的大地一片荒凉。
冬天坐拖拉机是一件很遭罪的事情，冷不说还特别的墩人。
万峰没去坐车头的翅膀，几乎就是墩在拖拉机的拖车里挨过了从前头到旮旯村的五里多地山路。
旮旯村之所以叫旮旯村确实名副其实，它真就坐落在一处旮旯里。
三面环山，村子就坐落在山的环抱里，和万峰在洼后选得厂址有几分相似之处。
冬季天短，虽然只是下午三点，天色却开始昏暗，旮旯村里的一些人家的烟囱上已经开始飘起渺渺炊烟。
经过打听最后来到村另一头四间土坯房前。
拖拉机把他们扔在这户人家门前就带着一溜邪风而去。
在确定是这家后，万峰在前推开了木头院门。
屋门开着，有腾腾的蒸汽冒出，一个老年妇女正在灶台前烧火。
当万峰推门而入的时候，老人显然是发现家里进来了不速之客，有点惊慌地站起来跨出门，手足略显无措地站在门口。
“你们找谁？”老人家面带疑惑地问。
“这里是万水明家吗？”
“是呀，你们是谁？”
如果不出意料，面前这个身材略显高大，穿着一身旧衣服模样和父亲有三四分相似的老妇人一定是自己的奶奶了。
奶奶家在解放前在本地属于中农，奶奶小时候虽然算不上大家闺秀，但也算是识文断字的小家碧玉，要不然也不会在当时的农村给自己的三个儿子起出万水远，万水长，万水明这样的一点不符合农村形式的名字。
“万水长是您老什么人？”为了准确无误，万峰做了最后的核实。
“万水长？那是我二儿子，你是？”
万峰热泪盈眶，上前握住老人的手语调哽咽：“奶奶！万水长是我父亲，我是您孙子！”
奶奶似乎有点茫然，万峰今年十八了，他只在三四岁的时候来随父母来过一次，现在他身高一米七六，模样早已千变万化她哪里认识。
“你真的是我孙子。”
“我父亲万水长，母亲诸敏，我父亲出生于一九四零年x年x月x日x时。”
万峰准确地报出父亲的生日时辰，老妇人终于信了。
“真是我孙子，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小时候你来的时候还不懂事，这一转眼…快进屋外面冷。”
在万峰认亲期间，两个小孩从里屋出来怯生生地站在屋门口看着他们，两个孩子都在十多岁左右。
“这是我老叔的孩子吗？”
奶奶和老叔万水明住在一起，不用问这两个孩子一定是自己的堂妹堂弟了。
“嗯是的，你老叔和你老婶在大队草帘子厂干活，要四点左右才回来，也快回来了。”
万峰俯身看着堂妹和堂弟。
老叔家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十一二岁的样子，男孩在**岁的年纪，穿着还有补丁的衣服，惊慌地躲在姐姐身后。
在八五年还穿有补丁的衣服这让万峰一阵心酸。
“知道我是谁吗？”万峰柔声问。
小姑娘长相很清秀，两个眼睛非常的明亮。
“我是你二大爷家大哥，叫大哥。”
小姑娘眼睛眨了半天才小声地说道：“大哥！”
万峰伸手摸了一下小姑娘的头，然后转向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把脑袋缩在姐姐身后，偷偷地探出眼睛。
“叫大哥！”
男孩不叫。
万峰随后从兜里摸出几张五颜六色的的票子：“叫大哥有钱，叫一声给一张”
男孩看看万峰手里那一把花花绿绿的票子又看看万峰，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斗争了半天才弱弱地说道：“大哥！”
万峰把一张票子塞到他衣服兜里：“再叫一声！”
“大哥！”
万峰就又往他兜里塞了一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万延！”
万峰伸手在男孩的头上拍拍，转头又问女孩叫什么名字。
“万红霞。”女孩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万峰把手里剩下的两张票子塞到女孩的手里直起腰招呼李涌等人进了屋。
进到屋里，李涌他们把手里的礼物直接放到了炕上，几乎占了半面炕。
万峰从一个方便袋里抓出一把糖每个孩子分了一把。
两个孩子欢天喜地了，这让万峰有点郁闷，给他们钱他们好像都没有看到糖高兴。
长图地区家家户户都是南北炕，两铺炕面对面的布局导致屋里几乎不需要什么家具，也没地方摆，总不能摆地中间吧。
因此老叔家的屋里空空荡荡的，只在连通的里屋山墙位置有一口柜，柜上有两面圆镜和一些雪花膏什么的抵挡化妆品。
柜子左右堆着一地的土豆和白菜。
对辽北地区这种布局万峰相当的无语，一家人住南北炕，这有多不方便呀。
“你们三个在屋里坐会儿，我帮我奶奶烧火。”
万峰吩咐完就来到外屋，坐在灶坑旁烧火。
这里烧火倒是和洼后一样，也是烧草。
万峰一边烧火一边和奶奶说着家长里短，主要就是介绍自己家在龙江时的情况。
奶奶听得很仔细，听到高兴出还发出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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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三章 故土难离
“奶奶，再过两年我们全家就从龙江回北辽了，到时候我把您和我老叔老婶他们都弄到红崖去享福好不好？”
当看到奶奶家的生活如此清贫，万峰下了把老叔一家全弄到红崖去的想法。
跨省搬迁比较困难他没那么大的能量，但是本省的搬迁就容易多了，而且同为农业社，他认为这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傻孩子，奶奶眼望奔七十的人了，也没几天活头了，老话说得好：故土难离，奶奶生于这里当然将来也要葬在这里，哪里也不想去了。”
“说啥呀！奶奶你最少还能活三十年，还有很多福没享过呢，红崖那里发展的可好了，明年夏天我放暑假的时候先带你过去看看。”
上一世奶奶卒于八十五岁那一年，万峰说奶奶能活三十年那是胡说八道，但再活二十年还是没有问题的。
“奶奶这把老骨头已经禁不起折腾了，只要你们过好了奶奶也就安心了。”说到此处奶奶擦了一下眼角。
奶奶有男女子女六人，三男三女。
三个儿子两个在龙江眼前就剩一个小儿子。
三个女儿更是天南海北，一个在齐齐哈尔，一个在内门省还有一个即便留在北辽也是遥远的辽西。
万峰的大爷和大姑同在齐齐哈尔，也是多少年才能回来一趟。
奶奶这一辈子吃过的苦重生后的万峰非常的理解。
对多少年都见不到一面子女的思念就足以让她生出一头白发。
万峰不可能把她的所有子女都收拢在她老人家身边，但是自己将来在奶奶身边尽孝的事情他还是能做到的。
因为多了四个人，奶奶重新合面又多贴了一圈饼子。
辽北和辽南也是以玉米为主食，玉米饼子是当时的标准配置。
“咱家就这条件了，也没什么好吃的，你的朋友来了只能抱歉了。”
“奶奶，我们平时也是饼子就白菜的，都是农村人您不必有什么揪心的。”万峰安慰过意不去的奶奶。
大门外响起几声自行车的铃声，一辆半新的自行车在院门口停了下来。
骑车的男人下了车停在门前。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中年妇女跳下车推开院门。
男人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这是一个看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一顶蓝色的棉帽，穿着半截子棉袄，模样和万峰的父亲也有三四分的想象。
“你老叔和你老婶回来了。”
奶奶说这话的时候万峰已经出了屋子，对着进院子的男人露出了温暖的笑容：“老叔老婶，您们回来了！”
万水明对自己家里猛地出现个青年一脸蒙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万峰：“你是…”
“老叔，我是您侄子万峰。”
万水明右手对着万峰点着却没有说话，似乎在回忆。
“你是小峰？我想想我想想，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好像有十五六年了吧，想不到呀现在都这么高了？”
万水明没有一点质疑，他们万家人遗传基因比较强大，不论男女面相上都有几分相似。
他一看到万峰就几乎确定对方是万家的人。
上一次万峰来的时候，万水明还是个二十多岁的中二青年，也没结婚。
一转眼白驹过隙、沧海桑田，他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而那个当年什么事儿不懂的淘气孩子已经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啥时候来的？”
“刚到没超过半个小时。”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知道地址，一路打听来的。”
“唉！看到你们成长，我现在感觉自己真的开始变老了。”万水明感叹。
三十多岁就老了？
万水明把自行车立在墙边。
“老婶好！”万峰恭恭敬敬地对随万水明进院子的女人问好。
老婶也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年轻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姿色的，现在看着也不丑，只不过生活的风霜让她有点显老。
老婶对万峰的态度非常的和善。
“是大哥家的老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是二哥家老大。”万水明纠正妻子的错误。
“小峰是吧，屋里坐屋里坐，我去做饭。”老婶挽起袖子就和奶奶一起做饭，而万水明则拉着万峰进屋，一进屋又吃了一惊。
屋子里的炕上坐了三个青年，在他们进屋的时候三人都站了起来。
万水明疑惑地看着万峰。
“这是我老叔，这三位是我朋友，这位是李涌，你得管我老叔叫哥。”
李涌没有万水明岁数大，叫哥没问题。
“万哥您好。”虽然李涌只是体育老师，但起码的礼节还是懂的，热情地和万水明握手。
“这位是何萧，这位是李明斗，我兄弟，你们就得管我老叔叫叔了。”介绍完李涌，万峰又介绍何萧和李明斗。
何萧和李明斗不能握手但是恭恭敬敬同声说：“万叔好！”
“好好，坐坐，别客气，我家像狗窝一样大家别嫌弃。”
这时万水明才看到炕头堆了一炕的礼物。
“老侄，不是老叔批评你，老叔这儿就和你自己家一样，你带这么多礼物这不显得生分吗！”
万峰只是笑，挨着万水明坐下和万水明聊天。
通过聊天得知万水明家里承包了十几亩地，一年能有了百把十的收入，大队有个草帘子作坊，通过关系两口子在这作坊里干活，两个人一个月有十几块钱的收入。
“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干一年经常就拿个口粮回来，现在种地只要年景差不多起码一年还能剩个百八的，我和你老婶在草帘子厂一年还能拿个百八的回来，现在的生活算是有奔头了。”
一年二百多元的收入就让老叔感到满足，这让万峰心里发酸。
“老叔，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发展？”
“离开？”万水明摇头。
“老叔一辈子就生活在这里，几乎没离开过，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长图县城了，怎么离开？”
“我可以把你们调到条件比较好的地方去。”
万水明沉思半晌又摇摇头：“离不开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老叔在这里生活惯了，再说祖坟都在这里不能离开。”
故土难离，外面的世界再好也不如家乡的山水，这是华国人传承千年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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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四章 为出租车犯愁
“老叔，既然你说到祖坟，那我也说一句，我这次来一个是看看奶奶和你们，再就是要拜祭一下祖先，长这么大我这还是第一次来祭拜祖先，不孝呀！”
“这个不怪你们，必须离得那么远，回来一趟也不容易，祖先也不会怪罪的。”
离得远这不是理由，万峰的愧疚是发自内心的。
华国人不信神不怕鬼，但是对祖先的崇敬却是流淌在血液里的。
我可以不信牛鬼蛇神，但是不能忘记祖先的恩惠。
这点远不是那些上不敬祖先下不管子女的西方白皮黑皮们所能比拟的。
在万峰的认知里不敬祖先的种族都是没进化完成的半成品，这从他们身上没有退化的毛和一身只能靠香水掩盖的体味就能得到证明。
“这里祭祖有什么讲究吗？”入乡随俗，万峰当然要问问了。
万水明一脸茫然：“没什么太多讲究呀，就是奉上供品焚香烧纸就可以了，这还是这两年才兴起来的，以前都不敢。”
“本地有什么有名的风水先生吗？”
“风水先生？找他干什么？”
“找个风水先生好好看看祖坟，哪里有缺陷好调理调理，咱们万家好像还没出过什么名人和大学生呢，说不定就是祖坟有缺点，该调理就得调理。”
“这个可以，让我想想附近哪里有看风水的。”
万水明沉思半晌。
万峰郁闷，难道这地方没风水先生？这要是回红崖请个风水先生可拉了。
这时，老婶拿着一张炕桌进了屋。
“老万，收拾收拾，吃饭了。”
说话的时候把炕桌放到炕上，自然也就看见炕头那一堆礼物。
“老侄拿来的？我说老侄你这就不地道了，到老婶家还带这些玩意儿干啥？”
“哈哈，这不有老人和孩子吗？”
“你们上炕，我把这些东西收拾收拾，这摆一炕算怎么回事儿。”
“大家上炕！”万峰率先脱鞋上炕。
老婶把那些东西一样样地拿到了外地，开始上菜。
很快菜就端了上来，白菜熬粉条和土豆炖干豆角。
万水明有点不好意思：“过年猪还没杀，我也不知道你们来，什么也没准备，今晚大家就凑合吃一顿吧。”
话音还未落，万峰三婶就端了两盘鱼罐头上来了。
万水明疑惑。
“这是老侄拿来的，借花献佛，我开了几个凑几个菜。”
随后又上来了几个罐头，猪肉牛肉的，还有两瓶酒。
三叔李涌和何萧喝酒，万峰和李明斗不喝，因此他们倒了酒。
两个跑到外面显摆的孩子冻得脸通红地回来了。
“爸爸，大哥给了我和我弟弟这么多钱。”
万红霞从兜里掏出两张钱在手中挥舞，一脸骄傲，尽管她还不怎么认识钱。
“我也有我也有。”万延也从兜里掏钱，很不辛，就掏出一张。
“哎呀，怎么就剩一张了？姐你看到另一张没有？”万延一脸的焦急。
“我没看到呀，是让你瑟丢了，笨蛋！”
被姐姐叫笨蛋的万延眼睛左瞅瞅右看看，小嘴一瘪就准备哭。
“不哭不哭，男孩子不许随便哭，不就丢了一张吗，大哥还有再给你两张。”
万峰顺兜里掏出两张塞到万延手里：“拿好了，留着买好东西吃别再弄丢了。”
万红霞看看她弟弟手里的三张票再看看自己手里的两张票，虽然她不认识钱的大小，但是认为三张一定比两张好。
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万峰：“大哥，我弟弟比我多一张。”
万峰被逗笑了，合着她只认识张呀，她那两张是十块的，万延是三张里有两张五块的，其实都一般多。
从兜里又掏出一把钱。
“我看看这是多少，你一张你一张，你两张你一张，好了，这回一般多了。”
两个孩子一声欢呼跑出去了，没超过五分钟小脸耷拉着回来了，一声不响地靠着炕头的墙壁你看我我看你。
“咦？你们两个不会又弄丢了吧？”万峰奇怪地问，没理由五分钟就这模样回来呀。
“我妈拿去了，说是给我们攒着长大了再花。”万红霞撅着嘴嘟囔。
一千年都没变过的骗小孩招数。
万峰笑了：“来！你妈拿就拿去了，上炕吃饭，明天大哥带你们去买好东西。”
听到大哥明天带他们去买好东西，两个孩子脸上阴转多晴，不过却没上炕。
“我爸说了，家里来客人小孩不能上桌。”
“大哥不是外人，不用管你爸那套，上来。”
万峰弯腰把万延抱上炕，然后把万红霞也拉上炕。
万峰把万延抱在腿中间，夹了一块鱼罐头放到他手里。
“好吃不？”
“好吃，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万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辉，幸福的眼泪都掉下来。
“好吃就多吃点。”
小孩子肚量小而且忘记烦恼的速度快，很快两个孩子就吃完饭，黑灯瞎火地又跑出去了。
“老侄，我想起来了，樟村公社有一个风水先生，在长图县非常的有名，可惜请他的人都是那些当官的和有钱人，咱们怕是请不来。”
酒都喝一半儿了，万水明才想起哪里有看风水的。
“有就行，明天你带我去看看，远吗？”
“不算太远，看风水住的那个村子就在两个公社交界处，离咱们这里也就二十多里。”
二十多里，怎么去？骑自行车？
这冬天骑那玩意儿还不冻死了。
“前头公社里有养小车的吗？比如三轮子130什么的？”
万水明摇头：“就知道有两家养四轮子的，其余的没听说。”
连个出租车都叫不到，再去雇拖拉机？
一想起做四轮子肠子都快颠出来的那种感觉，万峰赶紧否认了这个念头。
“前头这儿养小客车的也没有吗？”
按理说八五年已经有养小客车的了。
那时的小客车比后世的微型车大不了多少，能坐个七八个人那种，瘪瘪卡卡的，个子高了还得弯腰。
从前头到长图也是百八十里，养小客也是可以的。
为什么继续摇头：“没有！”
这就不好玩了，只能去雇拖拉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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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五章 用钱打败那些当官的
万峰在奶奶的炕上坐到很晚，听奶奶讲父亲小时候那些荒唐无厘头的事情。
什么上房檐掏麻雀，偷人家甜瓜利枣，甚至还有偷看女人洗澡被人家撵得到处跑。
啊？我那老实巴交的老子当年也干过这样的事情？
万峰不由感叹，尽管每个成年人所走的路不同，但在童年的时候这不都一个鸟味儿吗！
“后来你爸就去当兵，复员了就去了龙江，除了十几年回来一次就再也没回来过。”奶奶的语气里有埋怨的成分。
“奶奶，你儿子不来看你不要紧，以后你孙子我会常常来看你的。”
奶奶慈祥地笑。
第二天早晨，万峰和万水明离开了旮旯村来到了前头公社所在地。
万峰四处撒么找可以雇用的交通工具。
运气在这一刻又神奇的降临了，在走到前头公社供销社大门外时竟然让他看见了一辆扒拉**。
扒拉**是国人对于波罗乃次轿车的一种戏称。
这款产于欧洲二货波兰的汽车在八十年代初通过易货贸易大量的进入华国。
波罗乃茨不适合用作公务车用，所以在很多地区作为出租车使用，也有不少车进入率先富起来的家庭。
万峰看到的是一辆紫红色的波罗乃次，车况还很新，没熄火地停在路边，排气管还在冒着淡淡的蓝烟，司机正在车里抽烟。
车们上喷着长图县出租车运输公司的字样。
万峰纳闷，他们昨天在长图下车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这玩意儿？要是看到这玩意儿他们至于坐着拖拉机去看奶奶吗？
当时国内的大城市里有拉达和波罗乃次做为出租车使用，后期还有奥拓夏利等。
但是像红崖和长图这样的小县城有个三蹦子就不错了。
万峰在常春都没看到几辆高档的出租车，长图县竟然用这玩意儿当出租车了？土豪呀！
“我们昨天在长图县下车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这种出租车？满街到处都是三蹦子。”
这个问题万水明当然没法解释了，他连轿车都没看到过几回哪里会知道万峰为什么在长图县火车站没见到这东西。
万峰走到波罗乃次前，伸手敲敲车窗。
司机摇下车窗，面色冷漠地看着万峰：“干啥？”
“你的车出租不？”
“不出租！”说完就要把车窗摇上。
万峰从兜里掏出一整沓十元的票子在司机面前晃了晃：“我要租你的车，大概两天的时间，你开个价。”
司机盯着万峰手里的钱喉结忍不住动了一下。
“我现在在送人，出租不了，要是半个小时后咱们还可以商量。”
“没问题，你先说个价，我可以在这里等。”
“一天一百。”司机想了好一会儿才咬了咬牙硬着肠子说出一个数字。
成了就成了，不成就当没看见这场生意。
没想到对方的回答干脆利索：“成交！从我开始用车那时候算起，一天一百，你把车里的油都加满了，别我用的时候你给我掉链子！”
说话的同时，掏出一盒大鞍山烟甩给司机：“这盒烟就当定金了，我就在供销社里等你。”
司机看着烟上烫金的的那个标示，确认是大鞍山不是小鞍山脸上露出了笑容：“你要去什么地方？旅途太远我可不去。”
“樟村公社…老叔！什么地方？”
“樟村公社黄土岗村北河沟村，回来的时候到旮旯村。”
司机一听就在眼前转悠放心了：“等我半个小时，我把要送的人送走就接你们的活儿。”
万峰点头回头和万水明就走进了供销社。
由于有了个体商店，供销社的生意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里面顾客寥寥，有顾客也都是买针织鞋帽和花纱的。
里面有两个妇女好像买了些布料然后出门坐着波罗乃次远去。
万峰和万水明在供销社里的炉子边烤火聊天。
“老侄，你这花钱大手大脚的，老叔我看着心惊肉跳的，就坐一天车就一百元？”
万水明心说我种一年地才收入百八十的，这侄子就为了坐车方便人不遭罪一天就花了他一年的收入，这绝对是个败家玩意儿。
万峰呵呵一笑：“老叔，我在这里最多待三天，我要的是时间和效益，花点钱不算什么。”
万峰想起后世一句话：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老叔就是被限制了想象力的人。
“你说那司机能回来吗？不会拿了烟跑了吧？”万水明又担心地问。
这就是一个农民的眼界。
一盒大鞍山烟才七毛多钱，他为了七毛钱扔了一天一百元？
这个司机一天要一百元，回到公司的时候估计上交个三十二十的余下的就是他的，他会跑脑袋才是进屎了呢。
“不会，他一定会回来的，一盒烟值钱还是一天一百元值钱，他不会算账呀。”
万水明摘下头顶的棉帽挠挠头：“也是呀！”
不知不觉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九点过五分那辆波罗乃次急匆匆地回来了，一直开进供销社院子里开到大门口，在门口按了两下喇叭。
万峰和三叔万水明出了供销社，万峰坐在副驾的位置，万水明坐在后座上。
“那咱们就去樟树黄土岗北河沟村呗？”
“你知道路？”
“去过好几次。”
“那你知道那个村子有一个看风水的吗？”
“噢！你们去找那个看风水的老头？”
万峰点头。
“太知道了，我去那个村子几次都是拉人找老黄头看风水的，不过你们现在去怕是要挨帮呀。”
“找他看风水的人挺多吗？”万峰奇怪地问。
“呵，老鼻子了，我偷偷告诉你找他的人都是官场的人，甚至铁岭都有人来，一般人要请动他根本不可能。”
握草，在八五年一个看风水的就这么吃香了？
“我估计你们去了也白去。”
“不会白去，我们去了只要那老先生在家我们一定会请到的。”
老子无权无势，但就是有钱，现在就是高官也没他钱多。
那些当官的现在就是办这样的事儿也是偷偷摸摸的，根本就不敢说自己是谁，而自己又不是本地人，也不用给他们面子。
他就不信用钱打不败那些当官的。
第八百六十六章 调理风水
樟树公社和前头公社山脉相连，一衣带水。
车到樟树公社黄土岗大队最后进入了一个叫北河沟的小村子。
北河沟村子不大，三五十户的样子。
司机直接就把车开到一栋外面看不算太起眼的房子前。
“你们今天运气不错，以我经常来的经验分析，今天应该没有有身份的人前来，门口连自行车也没有，连普通人也没有，就看他愿不愿意接你的活儿了。”
果然这户人家的大门外确实连辆自行车都没有。
这好，省却了许多麻烦。
万峰进院子的时候有一个中年人迎了出来。
万峰简要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这个你得去问我父亲自己，我们说得不算。”说完带着万峰进了屋子的东间。
炕头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天蹲在炕头抽烟袋。
“老先生您好！”
先生看了一眼万峰只是微微点头没说什么。
“看祖坟？你们家最近几年出什么事儿了吗？”
这话问的，没出事情就不能看看坟地了。
“这倒是没有，老先生，我不是本地人，从出生到现在这还是我第一次回来祭拜祖先，我想顺便把祖坟收拾收拾尽一份孝心，主要是请您老先生去看看该有什么注意的事项。”
说话的时候万峰把一沓钱轻轻地放在炕席上。
黄老先生借着磕烟灰眼角微不可查地扫了那沓钱一眼，眼皮跳了一下。
一千元！这可是他接的最大单的生意了，那些当官的通常都是几十元到一百元，他记得最多的一个给了三百元。
这个看着岁数不大的青年出手就是一千！他是干什么的？
“不就调理调理祖坟吗？你要什么时候调理？”
“车都在门外了，你老要是现在方便咱们就去就行，前头七家子大队旮旯村，离这里大概有二十多里。”
“那你们在外面稍等一会儿我收拾收拾。”
万峰退出屋子站在院子里等黄老先生出来。
十多分钟的时间，老先生精神抖擞地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个背着一个背包的青年。
黄老头明显认识司机还对司机点点头。
轿车启程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来到旮旯村。
“老先生，现在十点多了，咱们吃完饭再去看地方吧？”
“别，先去看看，回来再吃饭也不急。”
万家坟地离就在旮旯村外的那条河边，一个长慢坡下距离河边不远，左前方有一个水塘。
坟地里有三块坟孤零零地坐落在山坡上。
万水明领着众人来到这里，黄老先生一到坟地就皱起了眉头。
他围着坟地先转了两圈，然后看左右的地势地貌，最后才用罗盘等工具开始测量计算。
整个过程用了一个多小时。
“好了，我们回去再说，这里太冷了。”
回到万水明家，黄老先生脱鞋上炕，万水明拿出万峰买的好烟，端上茶水招待先生和司机。
老先生点起一支烟就开始讲诉，先从坟地的布局开始说起，说了一堆万峰不明白的词汇。
万峰知道这只是前期的铺垫，他只要把最后作为结论的关键几句听懂就行了。
在列举了坟地的有利因素后老先生开始说不利的因素。
“你们家祖坟左下边河边那座水塘是个破坏风水的地方，它所处的位置正好破了你们家出学问之人和富贵之人的穴位，最好把它填了，上面植些松柏，如果填取土不要取祖坟三十米之内的土，最好从其它地方取土填埋，把这个水塘处理完你们万家会出富贵和学识之人，但是官道就别指望了。”
不出当官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万峰本身对官场就没多大的兴趣，这也是他不怎么爱和官场打交道的原因。
“老先生，用不用迁移？如果迁移的话你还得给我们选择一个好的地方。”
“别迁，你们家的祖坟其实是个好地方，这是一处保平安的穴位，后代起码一辈子没有什么大的病灾，这样的地方找都找不到为什么要迁？在坟前一左一右各载一棵松树，一定要栽活，将来在坟前打个底座立两座石碑就行了。”
老先生这话说得万峰倒是深信不疑，他们万家人不轮那一支那一脉还真就没有人有过大病大灾，有也是小小不然的疾病，几片药打几个小针也就好了。
他重生时的那次灾难大概是万家人唯一出过的一次意外了。
既然这样万峰也就打消了迁坟的心思，谁不希望自己一辈子远离医院，最好一辈子都不和医院打交道才好呢。
万峰觉得人这一辈子不管富贵还是贫贱，一辈子不和医院警察打交道，家有几亩薄地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就算是完美的人生了。
大富大贵如果天天和药罐子打交道又如何，权势滔天最后落得锒铛入狱又如何！
坟前栽树不是什么问题，但立石碑就有点问题了。
关键是现在还没有人做石碑，到哪里请人刻碑？弄不好真的过几年再说了。
吃午饭的时候，万峰和万水明就那个水塘填埋的问题进行了探讨。
原来那是一个养鱼池，但因为小河发水的季节被冲毁了几次就被废弃了，现在是队里的无主之地。
万峰让万水明把水塘包下来然后雇推土机填死，上面依先生的话种树。
“那个鱼塘有十多亩，这要填死的工程也是很巨大的。”
“没事儿，我不在这里你就负责张罗就行，钱不是问题。”
吃饭的时候万峰又请教了老先生祭祖的一些注意事项。
既然坟地暂时调理不了，万峰就准备明天祭祖然后到常春去抓点过年钱就回家。
老先生答应万峰明天祭祖的时候他会来亲自布置指挥。
吃完饭，万峰让司机先送老先生回家，然后带着李涌和何萧去长图县买一些祭祖的东西，前头公社有些东西置办不齐。
李明斗被留在了家里，他的任务就是带着万峰的堂妹和堂弟到邻村一个小店去买好东西吃。
改革开放后，一些原来被破四旧的东西也渐渐出现，比如烧的香纸车马童男童女什么的。
国家睁一眼闭一眼地也不多加干涉。
万峰本欲买祭祀的大三牲，可惜在长图农贸市场没找到牛头和羊头，光有猪头也没用。
就只好退而求其次买了小三牲：鸡鸭鱼。
再买了香纸和置办了全套的供器后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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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七章 祭祖（六更）
本来准备回旮旯村了，万峰想了想又跑到上场又买了一样东西，回到了旮旯村。
在万水明家门口，李涌和何萧把万峰买的东西卸下了车，万峰付给司机一百元的车费钱，告诉司机明天八点之前直接到北河沟村把黄先生拉到这里来。
今天因为时间的关系，万峰到商店里只买了一台彩电，还没买到大的，只买了一台十四英寸的湘港产康艺电视。
内陆地区远不及沿海地区繁华，红崖商店里能看到四五个品牌的彩色电视机，而长图只有这么一款彩电，其余全是黑白的。
价钱倒是便宜，九百八十元，还不到一千。
电视机被李涌和何萧抬进了屋里，万水明和他媳妇目瞪口呆。
旮旯村里电视机并不多，占有率还不到五分之一。
两个孩子对别人家有电视羡慕的眼睛都红了，老嚷嚷着要在自己家里坐炕上看电视。
万水明两口子下了好几次狠心都没敢买，一台黑白的电视机现在也是四百多元，那是他们全家两年多的收入。
光为了看电视日子不过了。
没想到现在电视机凭空就来了，而且还是彩色的。
旮旯村还没一台彩色电视机呢。
万红霞和万延稀罕地围着电视机箱子转来转去，老想把箱子打开看看彩色的电视机是什么样子。
在万峰摆弄天线的时候，万延小腚飘轻地跑到村子里显摆：我家也有电视了，而且还是彩色的。
这里唯一的优点是离申阳近离四平也不远，最少能收两个台。
天线倒是不用很高，有个三米五米的就能看到电视。
这天晚上万水明家聚集了不少的左邻右舍，都是来看带色的电视的。
屋子里热闹非凡。
电视放在万峰奶奶住的北炕上，在炕梢墙角放了一张桌子，电视就放在桌子上。
当电视有节目的时候，万峰意外地调出了三个台，分别是申阳台北辽台还有四平台。
万峰挨着奶奶坐着，腿上盖了条被子，在电视播放的那一刻，万峰看到奶奶的眼里闪着喜悦的泪花。
大概奶奶做梦都想不到她有一天会坐在热炕头上看电影这种事情。
电视散场后，万峰就睡在奶奶的炕上。
李涌他们被安排到在东单间里睡，毕竟让他们睡南北炕太不方便。
万延非要和万峰睡一个被窝，在嘻嘻哈哈的非常不老实，弄得不是这边漏风就是那边漏风。
待小孩子睡去后，万峰就爬在炕沿上和对面的万水明聊天。
“老叔，我昨天说得那事儿是真的，你们这地方确实没什么发展前途，你要是不愿意离开那不如出去打工吧，开春后不如你到红崖打工得了，我给你安排个地方，我保证最低一年拿两千回来。”
两千的工资已经是天价了。
“我出去了家里的地咋整？”
你听他考虑的问题。
“那点地一年赚不回二百元，你还惦记它干嘛？”
“还有两个孩子，他们还太小，我出去他们怎么办？等他们大大再说吧。”
老叔是典型的农民，离了土地大概也就不会玩什么了。
可惜他家的地点不好，若是在村头可以让他开个小店，但他家在村子这头有点偏僻，如果村子里没别人开店还凑合，要是有别人开店就把他顶了。
给他开个什么小厂子呢？一年赚个十万二十万的那种。
若是离红崖近，万峰可以给他弄个配套厂，生产些车辆用的后视镜，车大小灯什么的。
这个不行等过两年他家孩子大大再说吧。
“红崖那地方到底怎么样呀？”
“明年夏…现在来说就是今年夏天了，我弄台车过来拉你们全家到红崖去看看，你们这一辈子就生活在这一方天下面，还不知道远方的风景，我带你们去看看大海看看红崖那地方的发展，等你看到红崖的发展也许你就改变主意了。”
万水明叹了口气：“到时候再说吧，出去看看也不是坏事儿，明天还有重要的事儿，早点睡吧。”
一夜过后万峰早早起来做祭祖的准备。
八点半，黄老先生坐着轿车来了。
众人抬着祭祖的物品来到了坟地。
冬天的土地冻得坚硬如铁，也不用清理杂草。
万峰拿把笤帚把坟地四周清扫了一遍，在坟前放了一块木块，把那些供品摆在木板上。
三牲居中，酒杯在三牲中间，两边是香炉。
在黄先生的指导下，万峰神色庄严地上香倒酒行三拜九叩大礼，然后念了一段祭文。
什么不孝子孙某某多年不曾祭拜先祖，大逆不道天地不容什么的，今日特来祭拜，心情愧疚无以为继什么的，最后是望祖先原谅保佑什么的，这些什么的加在一起念了一大套。
念毕烧纸，待带来的纸烧完，象征性的往坟头上抓了两把土，最后燃放鞭炮。
十几挂鞭炮几乎同时点燃，响声震天。
祭祖耗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最后再次叩头离场。
回到老叔家的时候是十点多种。
送走了黄先生，待轿车回来万峰就拉着老叔老婶上了轿车，李涌等人依然在家哄孩子玩。
这回就是到长图县去置办年货了。
到了长图县城，先买衣服后买食品，最后波罗乃次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万峰买回来的东西笼统地统计分两大类：食品类和服装类。
食品类就是鸡鸭鱼肉了以及长图市场能买到的一些蔬菜，甚至调味品万峰都买了一堆。
服装类自然就是各种大人小孩的衣服了。
还有二十七八天就过年了，老叔家全家过年的衣物万峰全部给置办了。
奶奶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两套换洗的新衣服，万峰还给她买了一付金耳环，原本是要买点大点多点的金饰品，但一想在这穷乡僻壤的穿金戴银的太显眼了，这对他们家反而不是好事儿，因此就买了两付极小的小耳圈，奶奶一付三婶一付。
万峰答应将来环境好了给她们买大个的。
三叔三婶也是每人两套不同样式的新衣新鞋。
至于两个孩子那就多了，万峰每人给买了不下五套的衣服鞋帽。
两个孩子乐得差点飞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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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八章 有钱就是亲妈
吃完晚饭，众人坐在炕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说话。
“奶奶，老叔，明天我就要走了，等夏天的时候我再过来看你们。”
坐在万峰怀里的万延万分不舍：“大哥你要走了吗？”
万峰摸摸万延的脑袋：“大哥也要回去上学。”
“啊！你也上学校呀？”
“当然了，大哥也是学生，大哥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学习老刻苦了，你也要好好学习听到没有？”
万延使劲地点头。
李涌和李明斗用鄙视的眼光看着万峰，心说你这货要是好好学习了，这天下就没有不爱学习的学生了。
你这样骗小孩子真的好吗。
万红霞更会说话：“大哥我会经常想你的。”
呵呵，大哥有钱你当然想大哥了。
正说话呢，他们看的北辽台里突然飞过一条广告。
“红崖县勇士公社南湾机械厂招聘六级以上各种高级技术工人，一经录取，保底月薪二百元，年终有奖金。如果有车辆制造方面的高级技术人才优先录用，厂方提供宿舍，如果有意落户，厂家可提供住房，联系人罗中行、闫凌。”
这不是我让闫凌做的广告吗？这么快就出现在北辽电视台了？
万峰算计了一下时间，五天的时间，这速度可以呀！
就这么一条广告，播放了三遍后，电视节目继续。
“哎！这不是你做的广告吗？”何萧随口问了一句。
“对！想不到这么快就播出了。”
“整个晚上国内的广告就你这一个，剩下都是小日笨的。”
确实，电视里的广告大多都是日笨人的，什么日立彩视一撒气，松下电器还有偷洗吧偷洗吧新时代的东芝。
人家的广告都是立体的，里面载歌载舞，万峰做的广告就一个字幕，一个女人机械人一样的声音。
这五百元广告费他们赚的真容易，写几个字就完事儿了。
“你走了，万一有去应聘的谁和他们谈呀？”李涌在边上问了一句。
“我都安排好了，没看到那两个联系人吗？一个负责把关应聘人的技术，技术过关了闫凌负责谈条件。”
此次临走的时候，万峰把要办的事情委托给了别人，工人招聘方面交给了罗中行和闫凌，厂房的建设方面自然是交给了周炳德。
估计夏天他回来的时候，厂房就建设完成了，机床设备也安装到位了，到时候把设备搬进去组织人进行技术公关，争取在八七年产品上市。
八七年，华国和苏联的关系也开始缓和，黑禾成立了边境口岸，双方开始有民间的贸易往来，虽然在**年苏联动荡的时候，口岸关系变冷，但在九一年苏联解体后双方重新开始大规模的商业往来。
可以看到苏联那水灵灵的妹子了。
想到这里万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明斗。
师兄，你的毛子媳妇就要来了。
正在看电视的李明斗好端端地打了一个喷嚏，迷糊地自言自语：“谁念叨我？一定是我妈想我了。”
“刚才那个机械厂招聘工人的广告是你做的？”坐在万峰左边的万水明问道。
万峰点头：“是呀。”
“做这么一条广告多少钱呀？”
“五百元。”
“就放屁功夫就五百元？”万水明惊讶了，这不是最严重的败家行为吗？正的是放屁的功夫，估计也就眨几下眼睛的功夫就花了五百元？
“可不止这么点时间，每天都要播两次的，播一个礼拜。”
万水明算计了一下，就按每天播两次，播一个礼拜的时间算也没有抽一支烟的时间长，这就花了五百元？
老侄的世界他是无法理解了。
“老侄儿！你也来了两三天了，我还没问过你，你现在到底干什么工作？”
“我现在的主业是上高中，今年高二了，明年七月份就毕业了，副业就是开工厂，我在红崖勇士公社将威大队有两个小工厂，一个是做服装一个是组装录音机。我来之前开始投资办一个大厂，估计人数规模会超过千人的大厂。”
万水明倒吸一口凉气，脑袋里浮现出地主老财资本家等字样。
“老叔，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过去了吗，你若是到了那边拨给你个小项目给我做配套，一年赚个十万二十万的轻轻松松。”
万水明当场石化，十万二十万？这是个什么数字？这是多少钱？怎么从这个侄子嘴里说出来的语气就像三百二百一样？
电视剧演完后，李涌等人回到自己的屋子睡觉。
两个孩子也睡去了，西屋里就剩下万峰，奶奶和老叔两口。
“奶奶，把你给我收拾的那个包拿给我。”
奶奶从她的箱子里拿过一个黑色的背包。
背包只有一尺大小左右，有两根带子。
“老婶你也过来，我有事情要交代一下。”
三婶在南炕上也被万峰交了过来。
四个人北炕的炕头上围成一圈。
背包上有小锁头锁着，万峰用钥匙打开小锁头，里面都是一捆一捆的钱。
财帛动人心，万水明眼睛都直了，他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钱。
万峰从包里拿出五捆钱交给万水明：“这五千块钱是填那个水塘和在上面植树的钱，我算计过了，现在雇个推土机一小时有十五块就下来了，然后雇四轮子拉土一天给五十元应该没问题，我估计这个水塘连推带拉土填要是连续干的情况下有十天就能填死，蹦高有三千块就下来了。余下的钱雇人买树苗栽树和给你和村里乡里的领导打交道用，万一有什么地方有问题可以用钱可以解决，记住了没有？”
万水明点头：“记住了。”
万峰把这五捆钱放在一边，又从包里拿出两捆钱放到老婶面前：“三婶，这两千是给你的，以后你不用出去干活了，你的任务就是伺候好我奶奶，这钱就是买好吃的和你伺候我奶奶的钱，你如果对我奶奶好了，每年我都会给你这个数额的钱，并且会按照物价的上涨而递增，你能做到吗？”
万峰三婶头点的像小鸡吃米：“能，一定能，你奶奶就是我亲妈，我保证把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有钱当然是亲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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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九章 夜话
媳妇和婆婆天生就是不对付的矛盾综合体。
万峰可以很肯定地说，一百对婆媳能有四五对和睦相处就算不错了。
婆媳交恶恶语相向的有之，老死不相往来的有之。
相对来说万峰的三婶做得就算不错了，吃饭都在一桌，平时也算知冷知热。
从万峰的角度来说算是合格的媳妇。
但是万峰的要求可不仅仅是合格，他需要的是优秀，你必须要做一个优秀的媳妇。
要实现这个目标没有外力是根本不可能的，婆婆再好也不是自己亲妈，搁谁身上都一个味儿。
两千块钱就是让老婶变成优秀媳妇的外力来源。
三叔家一年的吃喝万峰估计有百八十就够了，包括过年过节改善生活。
这还是万峰高估，其实他家一年除吃喝包括穿戴一年也就百八的而已。
这两千里其中的一千足以让他们隔三差五地改善生活了，不能说天天大鱼大肉，但一个礼拜打一次牙祭没有任何压力。
余下的一千就是老婶伺候奶奶的辛苦费了，这个数目万峰若是到外面去雇专人伺候，最低能雇回来三个人。
这笔钱可不是今年有明年没有，只要奶奶健在它会一直存在，这样三婶如果再伺候不好，那就是自己作死了。
接下来万峰又拿出给了三叔两千元钱。
“既然你不愿意离开这里，那在这里也不能太寒碜了，我看了你家的房子也是有年头了，该收拾了，这一千元给你收拾房子，是翻新还是把老房子卖了再选个地方盖你自己看着办吧，最好别弄这南北炕，你们都不觉得别扭吗？两口子想干点什么像做贼似得。”
如果说在八零年三百元能盖四间新房，八五年下半年这个数字就番了两倍，三百元怕是只能盖一间半房。
万峰给一千元足以起四间新房了，如果翻新连买几样家具钱都差不多够了。
万水明无奈地笑了，这个侄子说话还真不忌讳，什么话都敢唠。
“这一千就是给孩子上学和家用的，我估计你家一年的花销有五百就够了。”
五百！我们家一年收入才二百，你这一年花销五百，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
最后万峰又给了奶奶一千元：“奶奶，这钱是给你自己想买点什么的，谁也不许给听到没有？夏天我回来的时候我可是要问你这钱都干什么了的。”
老人都爱钱手里有钱自然底气足，心里乐呵自然身体就健康。
万峰最后那句自然是担心奶奶傻呵呵的把钱都给孙子孙女了，最后自己一只两瞪眼了。
奶奶乐呵呵地接过去：“我谁都不给，就留着自个花。”
“别省，年年都有。”
转眼功夫，一万元就分了出去。
三叔把那九千块钱给了三婶，三婶抱着钱回南炕去了。
“老侄儿，你说我能干点什么？”刚才侄子一句一年赚十万二十万的让万水明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你？其实你什么也不能干，不过有我支持不能干也能干出点什么，但你不想干我总不能逼着你干吧。”
万水明苦着脸想了半天，一连抽了两支烟。
“你少抽点烟，早晨起来老咳嗽。”三婶在一边发号施令。
万水明没搭理老婆。
“你刚才说的配套是什么东西？”万水明开始不耻下问。
他不问不行了，这个侄子年纪轻轻给他造成的冲击太强烈了，简单颠覆了他三十五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生观。
而且这货的那几个保镖，对！那几个跟着侄子的人他现在认为就是侄子的保镖。
他听到那几个保镖无意中说起这个侄子现在就有了两个老婆，个个如花似玉。
这让他震撼不已。
“我要是详细说你也听不明白，我就大概的说一下，我现在投资的这个厂子是摩托车…”
“啥玩意儿？摩托车？你都造这玩意儿了？”万水明好歹看着过一次摩托车，屁股后头冒烟，比自行车省力多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
这还不奇怪？这个侄子是不是屁股后面插上雷管他就能上天了？
“摩托车呢大大小小有几千个零件组成，这些零件其中的核心部分在我的工厂里生产，主要就是发动机总成，其余的部分几乎全部委托别的工厂生产，你如果想干我可以分一个或几个技术含量低的部件生产，像摩托车的后视镜，尾灯，挡泥板、车坐垫什么的。这些东西对技术没什么太高的要求，只要产品合格生产出来就是钱，但正因为这样这些部件的利润比较低，只能赚微利，你如果在这里开厂别的不说单运费就会把本就不高的利润在摊薄，那你剩下的就更少了，假如说你在我那里开厂一年能赚十多万，在这里能赚个三万五万的就不错了。”
“三万五万也行呀！”万水明似乎很知足。
你看他这点追求，典型的小农意识，万峰觉得万水明还是种地比较好。
“这个工厂的厂房开春后待土地干燥了就会动工，预计在七月左右会竣工，反正到时候我回来会带你们去看看，到时候你看到再做决定也不迟。”
厂房万峰的投资预算是三十万，南大弯里要盖起一片的楼房，不单单是摩托车厂，还为将来其它的企业预留了地方，不然他怎么会占四五十亩地的面积。
各种能买到的国内最先进的机床，投资大概也得三四十万，包括他买的生产线，这个厂子预计投资是六百万。
以个体的投资规模来说，在八五年的春天，这个规模是非常惊人的。
盖厂房的钱在服装厂和洼后各个分红项目里提取，由栾凤经手，反正他每个月这些收入也有二十多万，盖个厂房没任何问题。
“好，夏天我跟你去看看，红崖那地方到底怎么样。”
八五年一月二十四号清晨，万峰告别奶奶老叔一家人。
奶奶和搀扶着她的三婶一直送到村口，那真是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按照约定前来接万峰的波罗乃次把万峰来到了长图县火车站。
进站买票等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后登上了北上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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