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五章 不幸的事情
萧亮这几年过的风帆顺水，自从当年发现洼后这个宝藏以后，他在苏屯农资公司声望日增。
当初承包的时候，他询问过万峰承包的事情，在万峰给他一些建议后，回去他就以一个别人无法企及的计划书讲农资公司承包到手。
这些年洼后机械厂和洼后农具修造厂生产的一些产品都是他公司货架上销售的主力军，也着实给他带来了很不错的商业收入。
闻听万峰自己新开工厂并且生产出一种四个轮子的农用车，当场就要包销首批商品。
他这一嗓子其它一些经销商不干了。
“我说老萧，你这是啥意思？你都包了我们来看热闹来了？”
“就是，你特么都包了我们喝西北风呀？”
萧亮一点不含糊：“咋了，你们能一口气全吃下我就让给你。”
“你这不是抬杠吗，我们就是不能不吃下也不能一人占着，起码大伙都分点是不？”
“你们都分点哪里能显示出我的存在。”萧亮得意洋洋。
“这货是来显摆来了，捶他！”
于是萧亮抱头鼠窜，直接跑进了南湾厂大门。
南湾厂虽然准备的比较充分，但是因为时间紧促的关系，暂时一天能组装出的产品也就几十台。
这些产品当然不能被一个人都拿走，大家怎么都要分分的。
萧亮就分到了五台车，这让他非常的不满意，拉着万峰的手说他不够意思，只说自己当年可是为洼后机械厂打开市场立下汗马功劳的。
“你就知足吧，最少的经销商才分到了两台。”
“那不行呀，这经销商也是有远近厚薄的，我觉得最少也得给我十台。”
“给你申阳地区的代理权不就完了吗，真墨迹。”
萧亮立刻转怒为喜，拉着万峰要请他吃饭。
南湾厂的生产模式依然是核心部件自己生产，其它设备外包的形式。
在发动机由柴油机厂生产的前提下，它们自己生产的核心部件也就是变速箱和后桥了。
由陈道亲手设计出的一条装配线一天可以组装三十多台农用车，两条线一天也只有六十台的产量。
预留给农用车的车间顶多还能上一条线，就算这条线上马，一年的产量也不过就三万辆而已。
按照洼后机械厂这几年四轮子三轮子的销售情况来看，这个规模还是小了点。
但是南湾厂的厂区再没有余地了，其余的地方都是给摩托车预备的。
这厂区好像面积还小了点，当初盖二百亩的厂区就好了。
按照这个样子这厂区还需要扩大呀。
幸亏南湾厂的南面直到南大山下万峰还留出了一大片地方，以后这片地方还要加以利用。
现在，方便面厂和农用车厂也都开始生产了，自己也到了该动身回龙江的时候了。
过两天父亲还会来一次，等父亲来办完事情和他一起回去吧。
南大弯形成了一个奇异的景象，不论是南湾厂还是方便面厂，乃至服装厂大门外每天都有等着提货的车队。
这样这里就迫切地需要酒店和旅店了。
韩光家站在大道上看着南大弯里南湾厂那片区域里等待那货的车队，感叹这些经销商的执着。
这么冷的天他们也有耐心等待。
也终于明白了万峰为什么要把南大弯的入口区域打造成娱乐休闲区的想法了。
他很想让他的大楼马上就拔地而起，可惜天气不允许。
既然大楼得等到明年开春才能建设，那么现在自己是不是要干点什么？
招人！
原本他想等大楼盖好以后安保公司有个窝再开始招人手，但是现在南大弯几个工厂火热的景象让他感觉他还是现在就招人比较好。
现在招人经过培训，过年期间这些人就会派上用场。
至于场所，现在将威大队院子里万峰的老服装厂现在还闲置着，自己把它原来的宿舍租下来暂时先让招到的人先住着。
打定主意，韩光家就准备问问万峰招人的注意事项。
服装厂的大门走出几个姑娘，一边走一边打闹，估计是没有班的员工到洼后逛大集的。
眼看这几个姑娘就要走近了，原本要进南大弯找万峰的韩光家突然像兔子一样掉头就往双桥商店跑。
因为他看到那几个姑娘里有一个让他害怕的人。
梁红缨！
现在他都不敢进南大弯了，就是去也是趁梁红缨值班的时候。
这个女人按照万峰的话来说是疯了，竟然对他展开穷追猛打了，在战场上浴过血的他竟然非常的怕看见梁红缨。
她对梁红缨也是非常有感觉的，但是在知道梁红缨的背景后他很明智地选择知难而退。
两人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门不当户不对，基本没有走到一起的可能。
韩光家以为梁红缨她们是去洼后逛大集因此才躲到小店里。
冬季，小店里还是有一些闲人的。
在将威这个地方能有闲人，那也确实是些闲人了，说白了就是真正的懒汉了。
懒汉在农村哪里都有，并不是什么稀有动物，这些懒汉有一个显著的共同点是几乎都没有老婆。
正是因为没有老婆他们才会成为懒汉。
反正也没人看着管着，这些家伙的日子就得过且过了。
现在在将威大队，如果勤快点，不管多大岁数娶个老婆并不是难事儿。
但是这些人对老婆明显没有对酒上心。
懒汉们聚集在小店，一包小店出售的油炸花生米加上一碗白酒，仿佛孔乙己般过活，好不逍遥自在。
韩光家就很不幸地和这些人为伍了。
这还不是最不幸的事情。
“来，小韩，喝点！二叔请客，宗老板，给小韩来一碗。”
懒汉们虽然兜里的钱不多，但是都非常的豪爽，要请韩光家喝酒，也知道他能喝。
穷大方就是说他们这类人的。
宗老板手脚非常的迅速，刷地就打了二两散白。
“这是才来的好酒，两毛多一两呢，你尝尝。”
韩光家心想尝尝就尝尝呗，也就端起酒碗准备品尝一下两毛多一两白酒是什么滋味。
也就在这个时候，小店的门开了，一群姑娘伴随着嘻嘻哈哈地进来了。
第九百七十六章 我这是夸你呀
如果这个年代有修仙一说，梁红缨绝对有这个资质也天生有神通，她俏眼对着韩光家一眼望去，韩光家就当场石化。
握草，这些女人不是去洼后大集呀，竟然跑到小店来了。
失算失算呀，看到这些女人他就先客为主地认为她们要去洼后，却忽略了她们到小店来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早知道这样他就回村了，也不会和梁红缨走碰面了。
梁红缨看到韩光家先是眼睛一亮，但看到韩光家端着酒碗，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行呀，混到小店来喝酒了，有出息呀！”
虽然这货看到她就跑，但她还是成功地截获过一次，自然也就有过语言上的交流，所以梁红缨说话一点没客气也没顾忌。
韩光家白了梁红缨一眼：“女人家家，关你什么事儿？”
“呵呵，你还知道我是女人？我还以为你当我是老虎呢！”
可惜女人是老虎这首歌还要十多年以后再出现，否则韩光家说不定直接就唱出来了。
这些姑娘是来买一些生活用品的。
被一个女人火辣辣地盯着韩光家浑身不自在，想了想还是放下手里的碗。
见韩光家放下了酒碗梁红缨才不再盯着他，去买了一条毛巾。
等她买完毛巾后回头，发现韩光家刚要出门。
梁红缨快速地交了钱然后跑出门。
“你给我站住。”
出门梁红缨就一声吼，已经走出一多米的韩光家本能地停下。
停下后发现是梁红缨后韩光家就准备继续走，但是梁红缨已经跑过来了。
“你给我说明白，你看着我就跑是怎么回事儿？”梁红缨气势汹汹地问。
“谁看着你就跑了，我回家不行呀，还不让回家了？”
梁红缨抬手对着南大弯的入口的那条道一指：“看到那地方没有？”
顺着梁红缨手指方向望去，韩光家发现就是他盖楼的地基旁。
“今晚六点半，在那里等我！”
“这不可能！”
“你…，那我六点半在那儿等你。”
“我不回来的。”
梁红缨气的差点冲上去咬他：“你来不来是你的事儿，反正我会来，你要是不来我就等到明天早晨，冻死拉倒！”
说完梁红缨转身就回了小店。
韩光家摇摇头，继续迈步往小树屯走。
栾凤下班后意外地发现万峰没来接她，难道没从厂子里出来？
栾凤背着小包来到南湾厂问传达室的人万峰在哪儿，传达室师傅告诉万峰在车间没出来。
栾凤刚准备进去，就见一辆四不像突突突地厂子里开出来，在她面前嘎地停下了。
然后就看到万峰在驾驶室里向她招手。
“干啥？坐这玩意回家？”
“起码也比骑摩托回去暖和，今天天太冷了。”
栾凤连摩托也不管了就上了副驾的位置。
虽然驾驶室里温度也不高，但起码阻挡了风，没了风扫也就不觉得冷了。
明年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弄一辆车了，那怕弄一辆二手拉达也行，先凑合着开着。
四不像回到家，万峰把车停在门口放了发动机里的水。
“你把水放了干啥？”栾凤见放水阀哗哗流水不解地问。
“不放晚上冻了发动机不冻碎了。”
栾凤几乎就是个机械白痴，当初万峰弄个二十二拖拉机在她家门口停着的时候冬天放过无数次的水，她竟然还能问出这样白痴的问题。
“那明天再加水？”
“聪明，我媳妇越来越聪明了，看到没有我夸你了。”
“屁，你这话我听着怎么都觉得是讽刺。”
“呵呵，你都能听出我是讽刺你了，确实是变聪明了。”
栾凤娇嗔地白了万峰一眼。
“我想起来了，那明天早晨是不是还得往车里加水？”
“对！记得明早做饭的时候烧半桶开水。”
“冬天开车真麻烦，就不能想个办法不用烧水多好。”
栾凤说完就进院子了。
冬天车不用烧水？有呀，十几年后就会有防冻液进入华国市场，到时候很多车就不用放水烧水了。
栾凤无意中的一句话让万峰想起了防冻液这东西。
若是有防冻液冬天的车不就不用放水了吗，那不但让广大司机省了无数的麻烦而且还能创造经济效益。
防冻液好像是由乙二醇加什么东西合成的，这个要弄出来就需要化学方面的人才了。
自己这两下子根本不行。
虽然自己的厂子里也有几个化学方面的技工，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把这玩意研究出来？
就算他们能研究出来，南大弯好像也没有这些方面的设备。
这样一来好像自己缺少一个研究所研究院一类的单位，起码应该有一个专门搞科研的场所。
以后需要是进行科研的项目还很多，就像自己要发展的汽车就有无数需要自己解决的难题需要研究。
应该投资建一个科研所。
万峰叹口气，科研可是一个非常烧钱的地方，他现在这点家底够挥霍的吗？
不够也得烧，科研的钱是绝对不能省的，现在华国还属于改革初期，很多地方都属于无规则无序的状态，等两千零一年正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知识产权就会成为束缚企业发展的规则，如果手里没有自己的技术和专利产权就会受制于人。
万峰可不准备今天给这个外国厂商交钱明天给那个老外厂商缴费。
钱好不容易赚到手里，白白送给老外他可不甘心。
南湾厂右边还有一块百十亩的空地，明年把那里也盖起来，一半预备做其它项目的厂房，一半当科研所。
至于防冻液，现在可以研究但离实际运用似乎还有很长路要走，等科研所盖起来才研究吧。
吃完晚饭，万峰和栾凤趴在炕上看录像。
“冬天张石阡都不来了，都没有新带子看了。”
“对你来说每一盘带子隔个四五天放一遍不都是新带吗？”
栾凤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哎！你这话啥意思呀？你是不是又讽刺我了？”
“没有，我这是夸你呀，我想过了以后我要天天夸你几句。”
“滚！你刚才的意思不就是说我忘性大，两天就忘了录像的内容，再看就像看新带一样吗，你以为我听不明白。”
“媳妇，我就说你越来越聪明了…”
话还没说完，栾凤的拳头已经劈头盖脸地落下来了：“我叫你天天讽刺我，还安个好听的名字夸我？你再这样夸我我就掂死你。”
第九百七十七章 咬破了
在万峰和栾凤趴在炕上打情骂俏扯闲蛋的时候，一个人从服装厂走了出来，一直来到南大弯入口处，然后就静静地站在路边的一棵树下…
梁红缨穿着一套羽绒服，脚上特意换了一双厚棉鞋，出来的时候她就打定了主意，韩光家那混蛋晚上要是不来她就真准备在这里站一晚上。
冻死了怎么办？
冻死拉倒！就算为爱情牺牲了。
那要是没冻死怎么办？
没冻死明天她就豁出去了，就到韩光家家去住着。
老娘今晚连冻死都不在乎了，还怕别的。
如果韩光家对她没一点意思，她也不会做得这么极端。那王八蛋明明对她有意思却偏偏用一个城乡差别为借口和她玩欲擒故纵，老娘都不在乎这个了，你还考虑个屁！
还是男人不？
虽然辽南十一月初的天气还不算太冷，但夜晚的温度也有零下十度左右，这个温度在外面待半个小时以内还凑合，再长就难受了。
半个小时以后梁红缨的脚开始冰冷，她不由自主开始跺脚，一边跺脚心里的委屈就涌上了心头。
自己这是图什么呢？天底下五条腿的驴找不着这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自己豁出去脸倒追一个男人，人家还不领情，自己这是何苦？
难道自己就是天生的贱货？
一念至此，梁红缨的眼泪就下来了…
梁红缨在冰天雪地里难受，韩光家在家里也不好过，他躺在炕上无数次地抬头看窗外漆黑的夜，心里像有几十只蚂蚁来来回回的爬，弄得他六神无主、坐立不安。
梁红缨说他要是不去她就站一晚上。
对这个他深信不疑。
这个女人可是狠角色，据栾凤说她要是狠起来专门和自己过不去。
这傻娘们要是真的在外面站一夜不会真的冻死吧？
韩光家看一眼时间，七点多了，如果梁红缨像她说的那样六点半到达，那么现在已经在外面站了半个多小时了。
如果这女人钻了牛角尖，到明天早上变成一具一敲棒棒响的尸体…
韩光家不敢往下想了。
不行，必须把她弄回去，这要是真冻死了自己的麻烦似乎就大了。
韩光家坐不住了，爬起来穿上棉袄就奔出了家门。
虽然天色很黑，但老远韩光家就看到南大弯入口处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这得益于以前当兵时练出的夜视眼，在夜晚他的视力可是比普通人强了不少。
不用猜，一定是梁红缨。
这一刻韩光家心情复杂，一个女人为了爱情竟然能舍生忘死…
也不知道这句成语用在这里对是不对。
韩光家心情忐忑地往前走，当走到距离梁红缨三十多米的时候脚步迈不动了。
夜里声音传递的非常远，冬天的雪地脚踩上去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梁红缨的眼睛虽然在掉眼泪，但耳朵却不会落泪而是听到了脚步声，只是这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下了。
一种直觉告诉她那冤家来了。
这一刻梁红缨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但是她没有转过身去看身后，而是一直以后背对着韩光家所在的方向。
韩光家犹犹豫豫半天总算走到了梁红缨身后三米多远的地方。
梁红缨也不转身，韩光家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过了好几分钟，韩光家认为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否则就这样站下去这不成天荒地老了吗！
“红…红…红缨…”
“别叫我，有能耐今晚你就别出来。”
“我确实不想出来的。”
梁红缨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说实话你分点场合行不！
“不过我怕你冻坏了就又来了。”
“我冻不冻死不干你事儿，你可以回去了。”
“红…红缨，你还是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你特么来了就是要送我回去？
“不回去！”
韩光家难办了梁红缨要是坚决不回去，他怎么办？
既然来了在梁红缨没回去之前他自然是不能走的，现在他若是甩手走了那特么还叫人吗！
“红缨，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意，我也不是傻子，其实呢我对你也有感觉，真的有感觉，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有一种…我说这干什么？”
梁红缨心里一喜，眼泪反倒淌得更加欢实了。
就知道他对自己有感觉的，他还不承认，也不枉自己挨冻了一场，可惜混蛋咋就不说完呢？
“可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你是城镇户口，我只是个农村的，我们门不当户不对，现在走到一起可能会有短暂的甜蜜，但是时间长了呢是一定会有矛盾的，一旦矛盾加深，说不定将来还会离婚。”
梁红缨牙差点咬碎了，这还没结婚就想到离婚了？
“红缨，你还小，有些事儿你可能考虑不到，也许过几年你就明白了，这个世界是有阶级之分的。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
“天这么冷，你不回去会冻坏的？”
“我又不是你老婆，我冻坏不关你的事儿。”
韩光家头大了，这个女人这是咬着屎橛子拿麻花都换不出来。
不行，怎么也得把她弄回去。
“你到底不回去？”韩光家语气开始变得严厉。
“不回去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这可是你说的，是你逼我的！”
“就是我说的，我…哎呀，你干什么？”
梁红缨一声惊叫，韩光家这混蛋竟然刷一下冲过来一把抱起她就往南大弯里面跑。
这个混蛋怎么说抱就抱了，你让人家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
“混蛋！放我下来。”
“不放！我要把你送回去！”
“你这样把我送回去我以后怎么见人？”
“那不关我的事儿！”
“不关你的事儿？你抱我了你就得负责！”
“不负！”
“啊！混蛋！你抱了我竟然不负责任？我咬死你！”
梁红缨突然张开嘴咔嚓一声就咬在韩光家的脸蛋上，这一嘴因为准备不充分咬得好像狠了一点。
韩光家发出低低的一声叫声。
凭他多年对皮外伤的了解，他的脸肯定是被咬破了，完了，这回还破相了。
第九百七十八章 我为什么出去
在梁红缨咬到韩光家腮帮子的一刹那，韩光家一个紧急刹车就停了下来，然后就傻乎乎地站在那里。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晕晕的想法：我负伤了，被一个女人咬了。
和以往负伤不同的是，这次负伤的感觉好像有点美妙。
大脑反射回来的各种信息终于让梁红缨回过味来，她干了什么。
尤其是嘴唇牙齿部位反馈的信息告诉她，好像咬什么东西有点用力过猛了。
不由当场懵比。
于是，一个奇异的画面在冬夜的南大弯产生：韩光家横抱着梁红缨两个人傻呆呆地站在星光下。
“坏蛋，放我下来！”半晌之后梁红缨低声说道。
韩光家机械地把梁红缨放了下来。
“咬破了没有？”梁红缨问话的时候伸手在韩光家脸上被咬的部位摸了一把，没摸到血迹。
掏出手电筒用手捂着电筒头部在韩光家的脸上照了一下。
好像没咬破没流血，但是却有一圈清晰的牙印。
黑夜里突然传出梁红缨非常魔性的笑声。
梁红缨关闭了电筒：“我在你脸上留下记号了，这回你破相了，没人愿意给你了，可以要我了吧？”
“红缨…”
“我不想听那些没用滴，我不管你的什么户口，反正你抱了我了我也亲你了，你就得要我，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咱讲理好不，你那是亲吗？那是咬！”
“反正都是用嘴，都差不多。”
韩光家无语，这可差远了，虽然都是用嘴，但是出发点和目的都不一样好不！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对象了。”
“我还没答应呢！”韩光家争辩。
“不答应不行，我一个黄花闺女被你抱了亲了，你还想不认账？我又不是长得难看嫁不出去赖上你了。”
“红缨，你真准备跟我了？”
“你觉得这大冬天我在这里逗你玩？你有点良心行不行？过来！”
“到哪儿？”
“总不能老在大道上站着吧，来个人都能看见，到那边去。”
韩光家像个木偶一样被梁红缨连拉带拖地弄到一个僻静处。
“你打算找谁提亲？”
这是逼婚呀，现在就要找提亲的了？你有那么愁嫁吗！
“不敢找！”
“为啥？”
“你爸是干部，把提亲的人打出来怎么办？”
“我爸很开明的。”
“我信才怪！”
“真的，我爸既然是干部当然有干部的觉悟了，他非常的开明。”
韩光家心里呵呵一声，干部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不是没见过，就连部队里都有就别提地方了。
“你！过来，我在看看你的脸。”
韩光家不过来。
他不过来梁红缨只好过去了，往韩光家被咬得地方吹风。
韩光家被吹的酥痒，一挥手把梁红缨扒拉到一边。
但梁红缨像不倒翁一样下一刻就又回来了。
“我这人脾气不太好，以后你要哄我宠我。”梁红缨才不管韩光家心里怎么想的，就开始提无理要求。
韩光家也不出声。
“我对的时候你支持我，我不对的时候你也要支持我。”
“那不行！错了还支持你那是害你也不是我的性格。”韩光家干脆地拒绝。
梁红缨咯咯笑，这就证明韩光家已经承认他们的关系了，于是一点不害臊地靠在韩光家的身上：“我有点冷！”
“那我送你回去。”
梁红缨气闷，这货是不是当兵当傻了？
“你喜欢我不？”
韩光家没回答。
“说呀！”
“喜…喜欢。”
“喜欢我什么？”
“好…好看！”
梁红缨对自己的长相很有自信。
“还有呢？”
韩光家又不出声，难道泼辣也算一方面？
“你的名字得改一改，一点不好。”
韩光家疑惑：“为啥，我都叫了二十多年了你让我改？”
“你听听你的名字，光家！家都光了这还有好吗？你爸妈当初都是怎么想的？将来我可不想咱们的家光光的。”
“不许说我爸妈，不过你这一说可就是呀。”
光家！确实听着很不吉利。
“把光字改成广字，以后你就叫广家，广阔的家，这么说我们会有一个很大的家。”
这个韩光家没拒绝，把光改成广字确实不错。
“你怎么不说话呀？”
“说啥呀？”
“木头！你打算找谁提亲？”
“小万怎么样？”
“他？好像还行。”
“啥？让我去给你们提亲？”正在做回家预算的万峰闻听像受惊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梁红缨。
让他去向梁红缨那当局长的老子提亲，而且把他女儿提给一个农村人！
这就是飞蛾扑火、玩火**、抱石过河、虎口拔牙、老虎头上拍苍蝇，鳄鱼嘴里抢食。
万峰才不会干那种找死的事情呢！
“爱找谁找谁去！我肯定不去，咦？不对呀，昨天还没任何迹象怎么今天就找人提亲了？昨天晚上这一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有事情发生，但梁红缨肯定不能说。
“再说就是提亲也得韩光家来和我说，你找我算怎么回事儿？”
“他找我找不都一样吗？”
这能一样吗！
“红缨，这个事儿我真的不敢去，别说我和你大爷…是你老子不熟就是熟我也不敢接，真的！这可不是一般的事儿，我可不想去找不自在，你老子本身就是管理工业的，要是记恨上了我得接多少双小鞋呀！这事儿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梁红缨立刻精神颓废：“哪找谁呀？”
“找谁也没用，你们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先处着，或者私奔，等某一天生米做成了熟饭，你抱着孩子回家你老子…”
“你给我出去！”梁红缨一声怒吼。
栾凤和江敏已经笑得趴在桌子上。
栾凤就喜欢看万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出去就出去，叫啥呀？难道我说得没有道理？
想让一个当局长的爹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农民，这基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除非韩光家战斗英雄的名号能起作用，否则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都不存在。
要不你们就私奔要不就抱孩子回去，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咦？我为什么要出来？这是我的厂子我凭啥出来？
要出去也该是梁红缨出去才对。
万峰走到门口想想不对，一转身又回去了。
第九百七十九章 保媒
万峰坐在梁红缨的对面，一本正经地出谋划策。
“我刚才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真滴！等你们有了孩子，你把孩子往你老子的怀里一放，告诉他这是你外孙子，他一高兴…”
“他还高兴？他会拿棍子打死我的。”梁红缨唉声叹气。
“如果这样不行你就只能拿韩光家战斗英雄的名号糊弄过关了，去把韩光家给我找来。”
梁红缨飞一般地去了，二十分钟后把韩光家带来了服装厂。
“有一等功的勋章吗？”
三等功好像没啥影响，二等功也不太够分量，最好就是一等功的勋章了，万峰不确定韩光家有没有。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想不想把梁红缨娶回家？”
韩光家犹豫了一下，梁红缨一看急了在他身上狠狠掐了一把。
“想！”
“梁红缨要我给你们提亲，现在成功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你的军功章上了，如果有一等功的奖章说不定能有成功的希望，三等二等就算了。”
“你想要几个？”韩光家面无表情地回答。
“要几个！”万峰被惊呆了，这货竟然有不止一个一等功！
万峰没参过军，对军功的等级不是认识的很清楚，只是知道军队的三等功只要本身不犯错误，政治态度过硬，熬时间也能获得，二等功或是在全军比武中获胜，或是舍己救人得到也不算难。但是一等功难度就大多了，如果不参加战争，基本上在和平时期和和平的区域里就没什么指望了，除非能做出特别重大的贡献。
万峰知道韩光家是战斗英雄，但那只是上一世的传闻，他自己很少提及那段经历，因此就是知道一些也是蛛丝马迹。
具体的什么根本不知道。
现在这货竟然问他要几个？
“三哥，那你到底有得过多少一等功？”
韩光家犹豫了一下：“六次！”
万峰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窝里展翅飞翔出去。
这货竟然得过六次一等奖，六次呀！
他究竟干了什么？
“我说三哥，我这次可说的代表红缨正八经地问你，我没参过军对军队里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但我也知道想获一等奖难如等天。就是得过一等功的人很多都是非伤既残，你告诉我你身体上没啥残废部件吧？如果那个部件要是少了，你还是打光棍吧。”
没了那活儿要老婆好像就没啥用了，放在家里弄不好还是给别人预备的。
“受过很多次伤，致命伤有过五处，不过那个没问题。”
万峰长出一口气，那活儿完好就行。
“立功证书和勋章啥的都在呗？”
“当然在！”
万峰一拍桌子站起来：“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如果梁红缨的老子敢反对我就到武装部去告他破坏军婚！”
这回临到梁红缨吓了一跳：“可别呀，那样我爸不就毁了吗！”
“我想你爸作为一个懂政治的人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滴，放心！哎呀！不对，你们的事儿成了，你父亲若是对我怀恨在心，我就惨了。”
梁红缨一听就急了：“不会不会，我爸保证不会的。”
这个罪名可是不轻，弄不好他老子就被一撸到底了。
“切，你又不是你老子肚子里的蛔虫，你知道他啥想法。”
正常情况下梁国邕是肯定不会反对的，估计也不会记恨谁，毕竟他女儿都肯了。
万峰立即采取了行动，现在方便面厂投产，四不像投产，他在这里现在要做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他也该回龙江去看看。
而且据最近新闻里的风向来看，好像华国和苏联的关系有解冻的迹象，似乎已经有民间零星的走私贸易出现，这比以前好像提前了一年多。
他得回去向曲阳了解一下。
因此在走之前他准备把梁红缨这事儿办办。
要见到梁国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白天到他工作单位和他谈他女儿的婚姻大事似乎有点不妥，晚上到他家里又有打溜须的嫌疑。
万峰想来想去决定让江宏国出马以邀请梁国邕到柴油机厂视察的理由把他邀请到柴油机厂。
这样在厂子里借着工作谈这事儿就顺其自然了。
不过在万峰即将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他猛地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可比他合适多了。
本身他和梁国邕就比较熟悉，由他出面再合适不过了。
没错，这个人就是张海。
他和梁国邕可是有很多年的交情了。
张海眨巴着眼睛望着万峰：“我又不是媒婆这事儿找我干什么？”
“整事儿整个将威就你出面最合适。”
“这事儿有什么难度没有？”
“没难度，你带着韩光家的军功章去就行了，你就多提他战斗英雄的身份就行。”
张海皱眉：“怎么感觉这都是一个坑呢！我有好处没有？”
“韩光家将来成立安保公司，你往哪里走什么的他免费给你派两个保镖，既安全又有气派！”
“扯蛋，我一个农民要保镖干什么，没保镖也不会有人打我的主意。”
是不是坑万峰也不清楚，在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张海后，万峰就开始做回家的准备。
正好父亲万水长也回来了。
这是万水长今年第二次来红崖，按照上一世的流程他明年三月还得来一次，就是拿准迁。
拿了准迁回去就可以把自己家的户口带出来搬家了。
万水长在红崖办事儿只用了一天就把该办的事情办妥了，事情办完他就要立刻回去。
万峰决定和父亲一起回去。
万峰临走的这一天晚上，栾凤哭哭啼啼的整得又像生离死别一样。
每回都这样很没意思呀。
“我说以后我走的时候别老整这套行不？弄得一付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样子，好像我一走就再不回来一样。”
“你本来就走了吗，以后人家又睡冷被窝了。”
“麻痹的你可以去找一个回来陪你睡呀！我又看不着。”
说话千万要经过大脑，如果不经过大脑的后果就是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十一月十三号，阴，有零星小雪。
这回万峰没用栾凤去送，而是和父亲坐着肖军那趟到东丹的客车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洼后。
第九百八十章 角度很刁钻
临回去之前万峰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账户。
他在出售君子兰之前的现金财产就近五百万，在君子兰上赚的六百万一分不剩地投到南湾厂里去了，依然还是那五百万。
从五月份到现在这半年的时间，他的收入主要还是服装厂小电子厂以及洼后一些分红。
服装厂因为出口利润大幅上升，已由原来一百五十万左右的利润翻了一倍，半年下来已经给他和栾凤创造出了去年一年的利润。
电子厂一个月十多万的利润，洼后的所有分红加在一起也在百万左右，虽然借出去一部分，但依然有二百万的现金进账。
现在他所有的家产是一座投资六百万的南湾厂，一座现在他自己也不清楚值多少钱的服装厂，参股的柴油机和方便面厂，外加七百万的现金。
张旋的厂子不算，因为已经给张旋了，不算他的财产。
这些现金看着不少，但是将来用到科研上却不一定充足，说不定会捉襟见肘。
因此钱还是要赚的。
将威这边就剩下一个摩托项目了，待陈道他们把ax100的发动机攻克，下一步就是根据洼后70cc发动机开始研制90cc的发动机。
如果90cc的发动机能在九零前前后成功，那么他就把90cc的发动机在国内的出现大大提前，这可比当初北方易初解锁的90cc发动机整整提前了四年多。
那么华国的摩托车会提前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将威这边暂时没什么可搞的了，万峰准备把自己的赚钱重点转移到华苏贸易上，赚钱是一方面，一些技术和人才才是万峰眼红的。
苏联解体的时候，无数的科学家流离失所，他们最后大部分被米国和华国瓜分，少部分去了西欧。
当然它们要的都是军事方面的人才，这个万峰找不到也不敢招，但是工业机械方面的人才和高级蓝领总可以吧。
可惜苏联的汽车和摩托车工业到现在就已经停滞不前了，他的目标也就是大型载重汽车和收割机拖拉机这方面的人才了。
十一月十七号万峰和父亲回到了四十二连，他没有急着回小吴家，而是在回家的第二天到了一次营部，看看分厂的情况。
这半年多来，分厂在王媛和刘英的精心管理之下质量和产量都稳步提升，呈现出一个良好的发展势头。
厂子生产出的商品主要是在吴县和迅克县这两个县城销售，几乎从没有积压的现象发生。
不过王媛这家伙假公济私，竟然把她对象也弄进来了。
“我说王姐，你把你对象也弄进来了你就不害怕？”
王媛非常疑惑：“怕啥？”
“看到没有？你对象鬼头蛤蟆眼的专往女生身上看，不定哪天他就和别人勾搭上了，到时候你哭鼻子都没人管。”
王媛哭笑不得：“老板，我听说你最擅长的就是忽悠，人家小两口好好你能给忽悠分别了，你这属于什么爱好呀？”
啊？我还有这种爱好？
“这是谁说的？告诉我我要和它谈谈。”
“何…谁也没说。”
“呵呵，何燕飞这个三八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看来等到了小吴家应该给她和何萧之间填点麻烦。”
王媛和刘英抿嘴笑。
“张旋最近来过没有？”
“来过，半个月前来过，哎呀老板，她好像精神萎靡不振的，你应该赶紧去看看她。”
“病了？”
“估计是得相思病了。”
“相思病？想谁了？”万峰明知故问。
王媛和刘英集体无语，你说她能想谁。
张旋又在办公室里闹心了，这都十一月底了，没良心的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把自己忘了？
若是王八蛋到这个月底还不回来，下个月就去北辽找他，就是揪耳朵也得把他揪回来。
不可，那样栾凤非揍自己不可。
唉！这可怎么办？
张旋正在纠结的时候，何燕飞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回来了，回来了！”
张旋没好眼色地看着何燕飞。
小姨最近是越来越没谱了，干什么一点都不稳重了，疯疯癫癫的。
“小姨！你淑女一点好不好？什么回来了？”
“嘿嘿，淑女？我告诉你你家没良心的回来了你还能淑女不？”
张旋楞了两秒然后噌地站起来：“在哪儿？”
说完也顾不上何燕飞的回答了，就风一样飞出去了。
何燕飞在后面撇嘴：“淑女？那是糊弄傻瓜的玩意儿。”
张旋冲出服装厂门的时候，万峰背着个挎包刚好走到院子门口。
张旋风一样冲过去，蹭一声就跳到了万峰身上。
干啥玩意儿，怎么见面都来这一套？
万峰一巴掌就拍在张旋屁股上。
“工人都在看呢！下去！”
“看呗，又不怕看！”
车间窗户上挤满了脑袋，幸亏是冬天窗户都封死了，否则这些女人的噪音一定会把房盖顶飞起来。
“该死的，还知道回来呀！”张旋娇嗔，一切委屈在见到人以后都烟消云散了，脸上的笑容都快凝成水了。
“那边事儿多，这不办完了就回来了吗。”
“一定是凤姐的两条大白腿把你缠住了。”
万峰吓了一跳，赶紧伸头往张旋身后看去，幸好一个人没出来。
至于窗户里那些看眼的，她们又听不见。
“净说那些不正经的，让人家听见。”
“不，我就说，我要用我的腿缠死你。”
万峰傻眼，现在的女人已经不要脸到这种境界了吗。
万峰把背包摘下来挂到张旋的脖子上：“给你的。”
“啥东西呀？”
“礼物呗，别给别人看到，你小姨也不能看。”
张旋疑惑有啥不能看的？
万峰这届学生现在都在实习阶段，男生自然都是拖拉机，女生则都是服装裁剪。
职高也就这两个专业，据说明年好像要加财会专业，不过那已经这这届学生没什么联系了，再有半年他们就毕业了。
“这回还走不？”进了办公室张旋把万峰给她的挎包藏进柜子里，就开始关心话题的讨论。
“还得出去。”
“啊！还要出去！”张旋忍不住眼圈里眼泪都快下来了。
“去黑禾！又不是去别的地方。”
去黑禾！这还可以。
“想我没有？”
“想了！”
“在凤姐的被窝里想我的？”
万峰郁闷了，这问题她是怎么琢磨出来的？这角度好刁钻呀！
第九百八十一章 寻找致富路
万峰坐车到小吴家的时候就三点左右了，因此没待一会儿就到了学校食堂开饭的时间。
但让万峰奇怪的是厂子并没有下班，而是继续工作。
难道不用去食堂吃饭了？还是张旋自己立伙了？
“我们五点下班然后到食堂吃饭。”
正常食堂是四点开饭，人家会延长一个小时的工作时间？
“食堂每个人我给他们发半个月的工资，就晚上延长一个小时，你说他们干不干？”
“为什么？”
“这样咱们不是可以多干一个小时的活儿吗，损失也就全捞回来了。”
食堂下午四点钟开饭让服装厂下午的工作时间缩短了一个小时，别小看这一个小时的时间，会对产量造成很大的影响的。
资本家都是血腥的和毫无人性的，张资本家就通过花一点钱把这个损失给弥补了。
食堂里的人一个月五十多块钱的工资，十多个人半个月的工资也才三百多元而已。
“那晚上现在还有人干活吗？”
“晚上正常咱们是不工作的，但是有同学要是自愿进车间干活，我也不反对，照样算钱。”
万峰回来了，张旋认为自己应该亲手做饭给万峰洗尘，于是，拉着万峰回到她住宿的那个屋子开小灶。
不知道这半年来张旋的厨艺有没有长进，如果没有那还不如到食堂吃馒头和大米粥呢。
人都是贱皮子，此时的万峰竟然非常怀念食堂里的馒头喝大米粥。
张旋还真就预备了一些东西，龙江里的鱼，一个猪肘子，菜也就只有白菜和萝卜粉条了。
炖一个鱼，一个猪肉炖粉条。
两个人脑袋挨着脑袋在灶台角你一口我一口的吃饭。
张旋吃到油腻处竟然想让万峰喂她。
幸亏王文敏吉春等人回来了，她的这个阴谋才没有得逞。
这个屋子里住着不少人，这大冬天的也不好到野外天当被子地当床，所以张旋心里就是有什么火也只能憋着。
尽管眼睛都滴出水了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吃完饭，万峰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就回了宿舍，总不能住在这里吧。
半年多没进过宿舍，职高宿舍里的很多人万峰都不认识了，有两个宿舍是九月份入校的高一新生，大概三四十个男生的样子，这部分人万峰到哪里去认识。
他宿舍里的人倒是变化不大，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人还是那些人。
不过变化还是有的。
王东已经成了一分场和三分场这一带比较有名的摄像师，很多人的个人写真都出自他的手，摄影已经改变了他的生活。
郭武也是这一带的名人，成了著名的倒爷，很多在这里比较紧俏的商品你在商店买不到，但是找他却能买到，俨然已经成了学校里的大款级人物。
李鑫则成了三分场第一个正经的维修家电的修理工，收音机黑白电视机他已经可以解决疑难杂症了，自行车什么的也可以修理，就连手表他也能比划比划了，反正当时每户人家少量的家用电器他都可以手到病除。
其余的人则还是原来的样子。
而尤明生和武俊言那一届人已经毕业到了社会上。
不知不觉，万峰这一届已经成了职高里最高的一届学生了，明年夏天他们也将毕业离开校园。
离开半年多回来，宿舍里的人自然要以这个借口庆祝一番，当然是万峰出钱了，谁让他有钱呢。
有人出钱就有人跑腿，七八个学生就跑到小店去抬了两箱啤酒和很多肉类鱼类的罐头。
宿舍里的炉子烧得旺旺的，高三两个宿舍的人开始欢庆，仿佛过年了一般。
欢庆一直持续到半夜时分才结束。
第二天万峰去拜会了于国老师。
职高进入高三后文化课就相应地减少，通常只有半天的文化课，其余都是实习课。
其中感觉没有高考希望的学生更是连这半天的文化课也不学了，尤其是其中的女生，更是都跑张旋的服装厂赚钱去了。
间接地说，万峰给张旋建的这个服装厂也算是职高不产生大学生的罪魁祸首了。
因此教室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学习比较好的学生在上文化课。
于国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万峰坐在座位上颇感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
一堂课上完，于国把万峰叫到了办公室。
“万峰，有件事儿你给出出主意。”
“老师，什么事儿呀？”
“现在不是开放了，都时兴搞副业吗，总厂领导给咱们学校一个任务，让学校帮着厂子想一些致富的门路，学校领导为这事儿还专门召开了会议，让我们群策群力想办法，可我们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正好你回来了，我觉得这个事儿还是交给你比较靠谱。”
想致富的门路？
职高学校虽然算不上正规的学校，但在红色总场也是最高学府，八十年代也算是精英荟萃了，总场让学校想致富门路倒也合情合理。
自己这点赶了，回来就碰上这事儿。
“总场要搞什么项目和要进行多少投资呀？”
“只要项目好，总厂领导说钱可以到银行贷款。”
在这里搞实业的问题万峰以前就想过，这里的自然条件和地理环境其实是不怎么适合搞实体经济的。
人口基数少而且远离内地市场，产品进入内地循环圈代价太大，这也是几十年后东北三省受到制约的主要原因。
“老师，你看养猪怎么样？咱们这里地广人稀，盛产粮食，发展养殖业是一条出路。”
“这个问题我们也讨论过了，但是大规模发展养猪业万一市场消化不了价格就会跌落，养殖户如果没有效益或者效益少必定就会放弃，似乎也不是一条很好的出路。”
这个问题万峰也考虑到了。
“可以进行再加工呀，把猪肉变成其它形式的食品进入市场就没有这种后顾之忧了。”
“可是怎么进行再加工呀？”
万峰的脑袋里想起了一种食品。
“可以投资做火腿肠，那样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火腿肠？什么玩意呀？”
火腿肠起源于日笨和西欧，八五年华国除了南方有土法腌制的火腿外还没有火腿肠这种东西出现。
万峰觉得龙江这里具备这个企业诞生的条件。
第九百八十二章 头疼的事情
一九八五年，国家放开生猪经营，国有肉联厂被推向市场，国内无数的肉联厂离开了计划经济的保护日子开始难过。
一九八六年五月，漯河肉联厂厂长高风来在参加一个国际博览会的时候看到了一台日笨产的火腿肠灌装机，就把该设备买回来。八七年的八月，华国第一根火腿肠‘春都’在这里诞生。
不过火腿肠最初并不受人待见，春都火腿肠的销售并不如意。
直到**年漯河肉联厂在央视花重金打了广告，火腿肠才在一夜之间风靡全国。
龙江这里地广人稀，是国家重点的粮食生产基地。
每年各个连队剩余的大量麦头子就是饲养猪的绝佳饲料，农场可以鼓励各个连队的员工大力养猪，然后总场建立火腿肠厂把这些猪收购来制成火腿肠销往全国各地。
当然广告还是要打的。
万峰开始给于国普及火腿肠的知识。
一种外面包着肠衣的肉肠，每根重量一百克，保质期可以达到一百八十天，售价在五毛到六毛之间。
于国感觉这个主意不错。
“但是设备到哪里去买？”
万峰回忆了半天，好像自己没接触过火腿肠的灌装机，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样子。
“那就得你们自己想办法通过外贸去买了，日笨就有这种设备，当然还需要一个储藏肉类的冷库，冬天我们这里不需要冷库但是夏天就得需要了，这个是投资的大头，我觉得总场要是能买到设备，这绝对是一条适合我们这地区发展的道路。”
这样连队职工养的猪能卖出去他们才会有兴趣扩大经营规模养下去，火腿肠厂把这些猪变成火腿肠销往东北三省乃至全国，这就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只要自己不像春都集团那样犯错误，就一定会发展下去。
“好！我把这个主意反应给校领导，再由校领导反应到总场，至于采不采用就是总场的事儿了，反正咱们把主意给他们出了。”
上午的文化课上完，中午万峰就去了师傅李友家，并且在李友家吃了午饭。
在吃饭的时候李友告诉了万峰一个让万峰吃惊的消息。
有人在龙江上和对面的苏联人已经有小规模的交易了。
“边防不管吗？”
“交易地点在下游的思吉屯那一带，那里是咱们这儿边防站和下游霍尔莫基边防站的中间地段，就是边防发现赶到的时候人早跑了。”
这就是**裸的走私了，上一世这种事情是绝对没出现过的。
但是这一世却出现了，而且还出现在八五年冬天，这变化似乎大了点。
难道苏联用不到到**年就会动乱，到不了九一年就会正式解体？
“知不知道他们都交易什么？”
“好像咱们这边只要是商店里卖的东西那边都需要，这不应该呀，苏联可是发达国家，怎么连罐头好像都没有的样子？”李友疑惑地说。
苏联是一个头重脚轻的国家，它发展的重点都是重工业，轻工业对它们国家的领导来说无足轻重，因此苏联当时的轻工业只能说是一塌糊涂，自从七九年一脚踏进阿福汗泥潭里，它国内的经济状况已经是一天比一天糟，民用商品处于极度匮乏的状态。
否则也不会发生黑禾一个妇女用几十缸大酱换钢铁成了百万富翁这样奇葩的事情出现。
从这一事件上就能看出苏联境内的民生用品缺乏到什么程度。
当然这种现象李友这样的人是不清楚，两岸当时还处于封闭状态。
“我说徒弟，咱们要不要去干几趟，赚两钱好过年花花？”上次林吉他没去，看到儿子拿了一大堆钱回来他深为遗憾。
万峰吓了一跳。
“师傅，这事儿可不能干，千万别去眼红这个，这可是犯法的，咱们只赚法律规定之内的钱，这种蹲笆篱子掉脑袋的事儿还是远离。”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在龙江上交易，若是被设伏跑都没地方跑，难道跑到毛子哪边去？
那可是和一九一一年进宫当太监，四九年加入国民档有一比了。
万峰肯定是不会去做这样的傻事的。
既然民间确实有铤而走险的交易存在，那么官方的交易也不会太远了。
万峰决定月底之前去一趟黑禾，去曲阳处探探风。
万峰回来后，变化最大的自然是张旋，她再也不精神萎靡了，虽然因为条件的限制还没有和万峰真的重聚。
古书里有句讲男女之间的话经常出现：宁可没了有，不可有了没。
那意思是说如果女人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对男女之事还不怎么上心，但是一旦知道了滋味再失去那就是无法忍受的事情。
张旋就处于这种不可有了没的状态下。
她已经有半年多处于没有雨露的饥渴状态下，现在自然满脑袋想都是扯蛋的事情。
“这个月底我准备放假，你到我家去住两天好不？”张旋殷切地看着万峰。
万峰摇头：“你把你妹子往哪儿撵？”
“让她去和我父母弟弟住一起。”
“能要点脸不？就为了睡觉就把你妹妹撵到你父母那屋？”
张旋脸红撅着嘴狡辩：“别说那么难听好不，难道你不想我？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她。”
“净扯蛋！”
“要不月底放假咱俩就在服装厂屋子里住？”
这女人为了这个月底都放假了，钱都不赚了，至于这么饥渴吗。
不过这个倒是可以考虑，在这里住一天再回家也不是不行。不过在睡觉之前有些事情还是要和张旋说的。
万峰把自己家要搬回北辽的消息告诉了张旋，虽然张旋以前也知道这个消息，但是现在经过证实以后闷闷不乐。
“你回去了那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确实是个头疼的问题，张旋到底该不该跟着万峰到北辽去？
万峰也头疼不已。
“过完年我把服装厂兑给小姨，我要到北辽去。”三分钟后张旋就拿定了主意。
万峰开始挠头。
流氓罪取消要到九七年，就算张旋过了栾凤这一关，两人相安无事，他也要提心吊胆过十多年。
一旦中间有人告他重婚罪流氓罪啥的他就得进去蹲着。
你说他不头疼是胡扯。
第九百八十三章 华苏边境缓和
张旋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她既然做出要到北辽去的决定，那么脑袋里一定有自己的小九九，这个万峰必须了解一下。
“你到北辽去干什么？既然做这个决定了就一定有自己的计划，这个必须要说给我听听。”
“为啥要说给你听？”
“我是你男人你不说给我听是准备说给野汉子听呀？”
“你少诬陷我，哪有野汉子？你说我先到凤姐的服装厂里当个厂长怎么样？”
这货要到峰凤厂去当厂长？
“你该不会是准备去夺权的吧？”
张旋娇嗔地白了万峰一眼：“你心里能阳光点吗？我这是去帮你赚钱，你想呀，你两个老婆帮你赚钱哪是啥成色？”
成色倒是好看，但结果能好吗？
张旋去当厂长绝对是合格的人选，本身已经干了两年多服装厂了，对服装厂的一切流程一点不陌生。
加上她的聪明，峰凤服装厂在她手里一定会更加辉煌。
可是她和栾凤怎么相处呀？和自己怎么相处？
张旋如果想吃肉了怎么办？
如果两人在一起行苟且之事让栾凤抓住了，这又怎么算？
万峰愁眉苦脸。
张旋哈哈笑：“该！看到你抓瞎我非常的爽快！”
“还特么有脸笑，这不都怨你！要是没有你中间插一杠子老子至于有这么多的烦恼吗？”万峰火了。
“谁让你招惹我来着，这是你自找的，不过我有信心和凤姐处好，到时候万一有露馅那一天我觉得我们三个人能处好。”
确实活该！如果能再重生一世万峰保证再不管张旋，管她死活呢，就算你是老子上一世的梦中情人我也不管你了。
现在还说这个有卵用呀，但愿你特么能和栾凤搞好关系。
这一刻万峰都感觉自己苍老了好几岁。
“到了北辽，我和栾凤的公开定过亲的，而且是和栾凤住在一起的，这在将威大队不是什么秘密，而我和你却不能在人前有一点亲密的动作，甚至连眼神都不敢确认，你确定你能忍受这种局面？”
“这一切我以前都想过，我能忍。”
“看到晚上我们住在一起你脑海里想象我们亲热的画面你也能忍？”
张旋咬着嘴唇，把嘴唇都快咬破了，狠声道：“能忍，只要将来能和你在一起，什么我都能忍。”
此时万峰突然理解那些因为女人纠缠而杀人的事件了，这一刻他都有把张旋灭口的冲动。
“过来！”万峰对张旋招手。
“干啥？”
“亲亲。”
张旋小脸立刻兴奋，还跑到办公室门口看看外面没人，鬼鬼祟祟地跑到万峰面前。
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掐死她？
那是傻蛋才干的事情，老子如果连两个女人都摆不平岂不是白特么重生一次了吗！
万峰蜻蜓点水般在张旋唇上粘了一下，当然没去掐张旋的脖子。
“啊？这就是亲亲？你又糊弄我！”张旋不满，这亲的啥呀？
“你小姨一天来十几趟，咱们亲得雷鸣电闪的她嗷一声闯进来，她一定会发出狼一样的叫声，你觉得她那张嘴能守住秘密吗？”
“好像她和何萧不亲一样。”
“我明天要去黑禾，得两三天能回来。”
“带我去行不？咱们去住旅店。”
这女人是春心上脑了？
“别捣乱，我去办正事儿，你跟着不行。”
男人出门办事儿女人就应该待在家里，这是华国的传统。
所以，万峰去黑禾坚决地没有带着张旋。
十一月二十四号，万峰坐车来到了黑禾，在黑禾街边一个小酒馆和曲阳推杯换盏。
“华苏边境已经处于缓和期，而且缓和的速度非常的快，苏联那边有点不行了的样子，它们似乎比咱们还急着要开通两岸的贸易，它们国内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曲阳的政治嗅觉还是挺灵敏的，已经有了苏联要出事的预感。
“黑禾已经在成立海关和外贸管理司，我马上就要调到对外贸易司工作了，这都得感谢你呀。”
“这是你自己的才华，如果你是废材我就是再支持你有什么用。”
“那么你要干什么？一旦我到了对外贸易司看看有什么可帮助你的？”
“估计你过去会干什么？当头头？”
“哈哈，那不可能，我才来了几天，能进去当个小科员就不错了，要说当头头那最低也得四五年以后吧。”
“现在开放注册外贸公司了吗？”
“年前可能性不大，来年四五月等海关正式成立会开放注册一批外贸公司。”
“我要注册一个贸易公司，知道需要什么条件吗？”
万峰对这一领域不太熟悉，自然要问个清楚。
曲阳想了一下才说到：“成立外贸公司首先需要办理《进出口许可证》，办理有限公司营业执照，组织机构代码证和税务登记证。这个就得向海关申请了，你得提供你的办公地点，房屋是自己的或者是租赁的，不少于万元的注册资金等，反正比较麻烦。”
既然明年就要开放注册了，那么有些事情万峰就该着手解决了，比如办公地点。
“双方谈判需要多长时间？”
“怎么还不得一年，估计最快也得八七年双方才能进行贸易往来，地点就是黑禾对面的大黑禾岛，将来双方贸易商品报关交易就在这个岛上。”
这个万峰倒是清楚。
“那么我们可以到苏联那边去吗？”
“当然可以，你只要开出护照自然可以到苏联那边去选货看货什么的，但是收费比较高。”
只要和钱有联系那就不是什么事儿。
万峰拿出一个装了五千块钱的布袋扔给曲阳，什么话也没说。
曲阳也不推辞接过布袋就揣进大衣里。
和曲阳分别后，万峰就来到了黑禾农贸市场，在服装区找到了李响。
李响看到万峰吃惊了三十多秒，结果就是被秦素珍一脚踹到了一边。
因为有了旋风服装厂的独家黑禾代理权，李响的摊子在这里现在是规模最大，收益最好的摊位。
秦素珍不但在黑禾销售旋风服装厂的服装，还把这些服装批发到呼玛和塔河两个县城。
现在俨然黑禾服装市场的扛把子。
第九百八十四章 宿舍来了外人
万峰找李响要做的是让他帮忙了解龙江边一座废弃的工厂。
这是一座占地面积一千多平的已经不知道废弃多少年的工厂。
这工厂上次万峰来看的时候就看中了这里，没有一块玻璃的厂房正好可以改成仓库，还有砖垒的围墙，只要把围墙修缮加高，这里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仓库。
万峰要李响做的就是打听一下这个废弃工厂有没有什么犯邪的地方，比如闹妖出鬼什么的。
如果没有看看它的所有权属于谁，要多少钱能租下来等等。
如果能租下来，万峰需要在黑禾雇施工队修缮这座工厂。
“他能行吗？”秦素珍首先就对李响表示怀疑，自己男人什么德行她可是最清楚了，那就是个炕头汉子。
“秦姐，你对李哥这态度可不行，男人的信心有时候是培养出来的，你老这么打击他他哪里会有信心。”
“我倒是想让他有信心，可他烂泥扶不上墙呀，你看！”
秦素珍突然拉着万峰到了一边，然后示意万峰看她的摊子。
万峰看到几个带着军帽的青年晃晃荡荡地过来了，走到看摊子的李响面前。
“李哥，看摊呢，嫂子呢？”
李响脑袋转了一圈，没看到秦素珍。
“刚才还在这里，大概是去办事儿了。”
“嘿嘿，李哥，兄弟们连买烟钱都没有了，你看…”
李响闻言脑袋又转了一圈，然后从兜里摸出十块钱递给那几个青年。
“你看到没有？就他这样的能行吗？”躲在暗处的秦素珍对万峰说道。
“不就借了十块钱出去吗？”
“借！那是白给的，要是借还行了。”
“那几个青年是干什么的？”
“搓下斯癞要小钱的，街头混混，也不知道你李哥是怎么认识他们的，这几个家伙一没钱就来要小钱，要是我在这儿他们还不敢，我要是不在这你看到了。”
原来是些街头混混，这些人的胃口可是填不满的，没完没了。
但这是李响家的私事儿，他在黑禾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当然不会管这样的事儿。
万峰和秦素珍来到了那个废弃的工厂。
“我要租这个工厂，你给我打听一下它归谁管的，出不出租，如果出租的话要多少钱能租下来就可以了。”
秦素珍疑惑地看着万峰：“你租这个破工厂干什么？准备把服装厂搬到黑禾来？”
万峰摇头：“当仓库用，再过两年会用的着。”
秦素珍眼珠一转：“万老弟，你又找到什么赚钱门道了，可别忘了姐。”
“哈哈，现在还不到时候，到时候会有你们发财的时候的。”
“有老弟你这句话就行了，这工厂的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
事情交给秦素珍万峰也就放心了，他又在黑禾待了一天，主要是了解一下黑禾商品批发网点的情况。
二十五号下午他坐车返回小吴家。
平常日子这趟从一分场开往黑禾的往返车的人并不多，也就十几个人而已，但是今天车上人却不少，五六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在车上旁若无人地吹牛，其中还有两个穿着打扮入时的姑娘。
这几个人总给万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拧着眉头想了半天才回忆起上一世在职高曾经发生的一件事儿，也就想起这些人是谁。
其中那个长着国字脸的家伙叫王中海，这家伙以前是小吴家的人，好像几年前全家搬到黑禾去了，不想就成了混子，这回是带着他黑禾的朋友到大五家来躲难来了，貌似是因为打仗的事儿。
他到小吴家自然是投奔严中云来的，但是因为连男带女五六个人太多了严中云家住不下，就把这些家伙全部塞到职高宿舍来住。
这些家伙在职高宿舍舞舞扎扎的还和高二的学生起了冲突，不过这个叫王中海的家伙晚上在宿舍睡觉的时候倒是讲了不少黑禾那些女流氓们的故事，让当时对男女之事朦朦胧胧的男学生们大开耳界，听得如痴如狂。
这货一直讲到下半夜一点多，当年万峰也是听得浑身发硬。
不过这回曾经沧海难为水的万峰可不打算听他扯蛋了，因此一回到宿舍就嘱咐宿舍长，他们宿舍晚上一个人也不要。
别的宿舍他管不着，自己的宿舍他可不准备让这些社会混子跑进来污染空气。
到食堂吃饭的时候，正好张旋刚打好饭。
“到我们宿舍去吃吧，那里还有点菜，你端着饭盒。”
饭盒里满满一饭盒大米粥。
万峰端着饭盒张旋拿着五个馒头回到了宿舍。
中午食堂是大白菜炖粉条，张旋多打了两份就预备晚上万峰回来吃的。
张旋把中午多打的菜放到路子上热，呼啦一下围过来四五个人。
王文敏吉春汪华这些穷鬼都跟着蹭菜来了。
而且这些女人一点没有谦虚的美好精神，筷子像风车一样去夹菜。
万峰一看形势不好，一把盖住饭盒然后把这些不要脸的女人们撵走了。
“吃完饭别走，帮我开饷，大五家的我都开了，就剩下住宿的了。”
二十八号就放月底假了，二十五号就是服装厂现在固定开饷的日子。
晚饭后，那些在服装厂干活住宿的女生都来到宿舍里，也是三四十个。
张旋念叨名字万峰盘腿坐在炕上负责发钱，这一个一个的也忙活了一个多小时。
旋风服装厂的女工们现在一个月的工薪平均六七十元左右，领到钱都是眉花眼笑的。
开完饷张旋非让万峰在这里待一会儿，又耽误了一个多小时，因此万峰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一推开宿舍的门，万峰就看到宿舍里多了三个人。
不用看就是王中海带的那四个男混子中的三个，王中海不在，另外两个女的也不在，大概是送那两个女的到某个女宿舍去了。
万峰皱眉扫了一眼宿舍长何福江：“何福江，我不是告诉你咱们宿舍不收外人吗？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儿？”
“严中云送来的，咱们宿舍正好有两个空位，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谁送来的也不行！严中云走没有走？如果没走告诉他带别的屋去。”
原本坐在下铺炕沿上正在抽烟的三个外人中的一个站了起来。
第九百八十五章 稀里糊涂下的称兄道弟
“兄弟，你怎么意思？”这货说话的时候一嘴的酒气。
“意思很明白，我这宿舍不欢迎你们。”
“那你想怎么办？”
万峰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去把严中云来，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站起来的这家伙开始活动手腕子了。
万峰一声冷笑：“你最好别拿出这种舞舞扎扎的架势，你会横着出去的。”
那混子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明显酒还没喝到狗肚子里去，在愣了一下一看整个宿舍的人都虎视眈眈的样子冷静了，回头说了一句：“三儿，去把严哥和王哥叫来。”
另一个十**岁的家伙站起来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严中云和王中海就过来了，万峰还听到王中海骂骂咧咧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不让我们住？职高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人物？”
严中云倒是没吭声，在进屋看到万峰的时候也楞了一下。
“严中云，你送人的时候没打听打听这宿舍都谁在这里住吗？就把人往这屋送？”
“你在这屋住呀？我也不知道呀。”
“这几位是你朋友？”
严中云拍拍王中海的肩膀：“王中海，我从小光屁股玩的朋友，前几年去黑禾了，这些年第一次回来，我家没地方住就只好在宿舍找个地方住。”
“严中云，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不喜欢宿舍里有酒气熏天的陌生人，你把他们送到别的宿舍去。”
王中海火了：“你谁呀？信不信老子让你到外面去堆雪人。”
严中云拉住了他：“兄弟，你喝多了，这位是职高的万峰，等哥待会儿给你介绍介绍。”
“王中海！你听着，职高别的地方我管不了，但是我的宿舍绝对不会要你的。”
王中海一点不含糊：“今天我听我云哥的，明天我要和你谈谈。”
“随便！你想怎么谈都行。”万峰回应到。
严中云把王中海和另外三人弄到别的宿舍去了。
万峰回到上铺。
“万峰，你说他们明天会不会来找你麻烦？”李鑫问。
万峰想了一下：“如果严中云告诉他什么情况，他脑袋不是狗脑袋的话他应该不会，不过就是来找麻烦他觉得他有便宜占吗？”
“敢逼次就让他们爬着出去。”
自从上次严中云道歉之后和万峰还真就没有什么交集，双方处于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这也跟万峰经常不在职高有关，职高的很多人现在被万峰领进了另一扇门，对打架斗殴似乎缺少了兴趣，很多人都谈论的是现在或者毕业以后该怎么赚钱。
因为职高确实产生了像郭武和王东这样的‘大款’级人物，这对他们不能不说是一个冲击。
再有就是那些女生一个月都赚六七十了，他们却还干花家里的钱，眼红的同时哪里还有心思去寻衅闹事。
因此职高里打架的事儿倒是成了凤毛麟角，小吴家这一两年风平浪静，社会风气明显好转。
平静太久了是很不正常的现象，难道这回要爆发点什么大事儿？
对付四五个人万峰没准备去找谁，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应付，他连李明斗都没告诉。
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王中海在第二天中午要请他喝酒。
小吴家道边去年夏天开了一家小吃部，喝酒就在这小吃部里。
来请万峰的人是严中云，这让万峰有点意外。
“用不用我去告诉你师傅，让明斗带几十人来？”郭武认为这是鸿门宴要做准备。
“不用！光天化日他们还不敢干什么吧！”
万峰本来不想去，和对方根本就不怎么熟悉这酒喝个什么意思？
但是想了一下还是去了。
不去好像咱们胆怯了似得。
这个叫便民的小吃部万峰还是第一次来，是小吴家第一家开小店的人家开的，和小食杂店挨在一起，红砖垒起的小屋，营业面有三十平左右，放了四张桌子，地中间盘着烧煤炉子。
万峰跟着严中云来到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十个菜，几乎就是家常菜，什么蘑菇木耳，猪肉粉条之类的菜肴。
看到严中云和万峰来了，王中海带着他那几个猫头狗耳兄弟站起来迎接。
王中海还殷勤地给万峰拉凳子。
万峰自然被安排到上座，左边是严中云右边是王中海，那两个浓妆艳抹的女流氓坐在万峰的对面用一种好奇的眼光看万峰。
“万兄弟，云哥昨晚把你的情况和哥哥我说了，原来兄弟你也是英雄好汉，哥哥我昨晚有点喝多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兄弟你别见怪，哥哥我先罚一杯以示歉意。”
说完这货一仰脖二两的杯子就先掀了一个。
什么情况？
这特么就开始称兄道弟了？
俗话说开口不打笑面人，不管对方请这顿酒出于什么目的万峰现在都不能说什么。
既然来了该吃吃该喝喝，等看看有什么发展再说。
但是有一点不能改变的是白酒万峰是坚决不喝的。
打从那次喝醉滚了张旋后，万峰就发誓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喝白酒。
眼下这局面明显离万不得已差了十万八千里。
王中海也不坚持，万峰喝啤酒他依然喝白酒。
“来万兄弟，刚才那一杯是赔礼酒，这一杯海哥敬兄弟一杯。”
万峰端起杯子和王中海单碰，然后一饮而尽亮了杯底。
“敞亮！吃菜吃菜。”
气氛这就算是活跃了。
万峰以为他们会用车轮战敬酒的方式把自己干醉，但从他和王中海单碰一个后，其余的人还真没有一个个上来敬酒的意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本着有来有往的原则，万峰也开始开口问王中海一些问题。
“海哥，在黑禾干什么工作？”人家一口一个兄弟，万峰也只好叫对方海哥了。
“别提了，特么的哥是干清洁的，就是扫大街掏…吃饭的时候就不说那词了，明白了。”
就是掏厕所呗。
这工作确实不体面，活儿不算很累但不受人待见，属于工作鄙视链的底端了，找对象都不好找。
“现在还干？”
“早不干了，就在街上混。”
“混出名堂没有呀？总不能瞎混吧？”
王中海一拍胸脯：“不是哥吹，你到爱辉区打听海哥，没几个人不知道哥的，到黑禾有什么事儿提哥的名字保证好使。”
万峰对黑禾的地下世界没什么了解，还真不知道这货会混得这么响。
第九百八十六章 苛刻的条件
这货不会是喝了几两马尿嘴上没把门的吹牛笔吧？
万峰看向严中云。
“这个还真不是吹，在黑禾社会上他混得还。”严中云明白万峰的意思，解释了一句。
既然这样王中海在万峰的眼里好像就有价值了。
八十年代的社会混子还没有形成集团化，一直到九十年代都处于散兵游勇的状态，也就是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在大街上瞎混，看谁不顺眼就上去揍一顿，也不知道去赚钱什么的。
到这些社会混子意识到弄钱的时候，那已经快到九十年代中期了。
像眼下的王中海就算他在黑禾是老大，那也是穷得一比，兜里能有个几十块钱就不错了。
“海哥，光在街上混不行，混到钱没有？混不到钱那就是白混瞎混，总不能白天在外面胡混晚上回家吃父母吧？”
提到这个王中海就有点窘迫了，他现在的状态确实就这个样子，白天到处胡混，晚上回家吃父母的。
今天这顿饭钱还是严中云借得呢。
“身上有案子没有？”
“没有大案，就是前两天和北区的杨炮一伙儿打仗，打坏了一个。”
“死了没有？”
“那倒没有，就是把人家腿打坏了，现在在住院，我们一看景不好，跑了。”
腿打坏了算不得大事儿。
万峰开始思考。
黑禾那个仓库就算不投入使用，自己收拾好了也是需要人看着的，而且还不能一个两个，用这些王八蛋看仓库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有这些家伙在保证没有去偷玻璃砸门啥的。
将来进了货物只要这些家伙不监守自盗就行。
不过这些家伙身上必须清白，别背着案底到时候说不定就出什么麻烦。
“既然咱们现在一起喝酒，酒桌上也称兄道弟了，那么给你们找点正经的活儿干有没有兴趣？”
王中海眼睛眨巴了半天：“找活儿干？干什么活儿？”
“保证不是让你去扫大街和掏那什么就是了。”
“那么具体干什么？”
“看仓库，我准备在黑禾租一个旧厂房改成仓库，你弄个五六个人给我看守仓库，工钱不多，每人一个月八十，但是有奖金，奖金的数量我就不说了，你们若是能保证到年底不出一点错误，奖金的数量会惊掉你们的下巴。如果你们干得让我满意，说不定后年我会带你们到那边去做做贸易，那时候你们赚多少钱就看你们的胆量了。”
“到那边？你是说毛子那边？”
万峰点头。
王中海惊呆了，这货竟然要到毛子那边去做生意了！
严中云一听来了精神：“万老弟，我可以去不？”
严中云在小吴家住可是知道万峰的一些事情的，尤其是李明斗和李涌跟着万峰出去了半年时间可是赚了大钱回来。
虽然他们具体赚了多少钱不清楚，但他从李涌花钱的架势分析是赚了很大一笔数量的钱。
李涌也在小吴家西队住，离他家也就隔了一条街，李涌家今年黑白电视机给丈人家了，直接就买了一台十四英寸的彩电，而且还买了一辆50摩托，家里也换了新的家具置办了很多家用电器，抽烟现在都抽七毛六的云喜和六毛八的云凤了，喝酒基本上只喝西凤。
单单烟和酒就不是他那一个月两个工资可以支付的。
就算不计算奖金，单是八十元一月的工资一年也有一千元，他去年连小麦带大豆承包了十一垧半地，到秋刨除乱七八糟的也不过才剩下八百元，还累个半死。
“你要是家里能放开去我没意见，不过要到明年三月我才能收拾那边，等收拾好怎么也得五一前后，也就是从五一开始才能用到你们。”
严中云都要去了，王中海觉得好像有点意思了。
“那我们也干。”
“你们干不要紧，但是我有要求你们能做到吗？”
“什么要求？”
“首先最简单一条是你们身上得清白，别有这样那样的案底，到时候派出所三天两天去找你们聊天，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现在如果身上有什么小来小去的案子我希望到明年春天给我抖搂干净。”
王中海面露为难之色：“这个…”
“就像你刚才说得把人打坏的事情，最好是回去取得被打人的谅解，不行赔两个钱，然后到派出所自首，我估计在取得当事人谅解的情况下，顶多有半个月拘留够了，如果认罪态度好说不定拘留都不用，赔人家的钱我替你们出，到时候在奖金里扣除。”
“这个我们得考虑一下。”
“没问题，第二个要求是看守那个仓库必定会让你们感到无聊，说不定会弄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所以我的要求是你们在看守仓库期间，第一不允许赌博，打扑克下棋都可以但是坚决不允许和钱发生关系。第三，不许给我带些乱七八糟的人在那里给我弄得乌烟瘴气的，尤其是女人，别让公安局把那里当成乱七八糟的地方，最后一条不允许监守自盗，一经发现不但会开除我还会把自盗者送进去，如果你们做不到就拉倒，我也不强求你们。”
这些家伙在仓库里闲着不赌钱不带女流氓来鬼混万峰觉得可能性不大，因此现在一下子就全部堵死。
万峰这三条要求对王中海这些人来说是致命的，万峰估计他们够呛能做到。
但是这三条就是底线，这是坚决不允许触及的，到时候仓库里可能会堆几十万的货物，容不得乌漆墨黑的事情出现。
如果这三天王中海真的能做到，那基本上就等于重新做人了。
果然，王中海犹豫起来。
“同样我也给你考虑的时间，反正离明年还早着呢，年前你都可以考虑。”
如果他们办不到，那么万峰就得去把杨建国他们弄来了。
反正那仓库明天一旦维修好就会开始囤货，是必须要有自己人在那里的。
至于仓库里要囤积的货物种类万峰还没想好，但是酒是必须第一个要囤积的，毛子都是酒桶，离了酒他们就不会过日子了。
除了酒，服装日用百货都是毛子最需要的东西。
现在想这个好像早了点。
第九百八十七章 以货易货
王中海他们要怎么考虑这不是万峰关心的事情，反正他们只要在年前能给万峰决定就行。
十一月二十八号，学校放月底假了。
张旋也给服装厂放假了，今年年前的订单剩下的时间应该能应付了，所以她决定放假。
毕竟这些学生有的暑假期间就没回过家。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她是想和万峰在这里单独地住几天。
学校放假的决定是二十八号上午放出的，下午学生们该回家的只要有车都回家了。
三分场和二分场的学生正常情况下就只能等明天的客车了。
但是总场的客车被承包的好处体现出来了，客车从吴县返回后，于三点半加了一班车送三分场和二分场的学生，给你一直送到家。
因此四点多种学校宿舍就空荡荡了。
唯一两个没走的人就是张旋和万峰。
张旋穿着一件白色的线衣衬托出美好的身材，在灶台前像蝴蝶一样飞来飞去。
锅里溢出的蒸汽把厨房弄得朦朦胧胧，她在里面飘来飘去的倒是有几分仙女的风采。
她很认真地炒了四个菜，然后和万峰摆一张小桌子脸对脸吃饭，还给万峰准备了啤酒，并且在万峰的白眼下给自己也整了一瓶。
“我就喝一点啤酒好不？今天就咱俩你让我喝点呗。”张旋拿出一付可怜巴巴的样子装可怜。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有没有喝酒？”
“没有，一滴都没喝。”
这还差不多。
“以后喝啤酒可以，但是白酒坚决不行。”
张旋乐得眼睛都变成一线天了：“亲爱的，你对我真好！”
让你喝酒就真好！这什么逻辑呀！
张旋也倒了一杯啤酒举起来和万峰碰杯，然后把杯子放在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闭着眼睛一脸陶醉的样子。
万峰看着胃都跟着哆嗦了，这女人多大的酒瘾呀？一杯啤酒你至于弄出品红酒的样子吗？
张旋一口啤酒品尝完对着万峰莞尔一笑，深情款款地给万峰夹菜。
窗外寒风呼啸，室内温暖如春。
张旋一瓶啤酒入吼，眼神就热烈起来，挨到万峰身边柔情万千。
“将来，我和凤姐一人给你生几个孩子，我们一大家子…”
又开始扯犊子了，这就白日做梦了？万峰立刻阻挡住张旋的幻想：“别，生多了国家根本不让，上户口都费事儿，再说孩子多了将来分遗产会打得头破血流的，还是少点好，你们一人生一个就行，不论男女。”
“我就是想一下。”
“想一下也不行，因为人的行动都是从思维为起点出发的，脑中有了想法就有产生行动的可能，所以不要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好了，你收拾收拾桌子，我出去转一圈。”
万峰放下筷子，拿起手电筒到外面转了一圈。
放假后车间没有人，虽然窗户都安装了铁栏杆，门也换成了铁门但他还是绕着车间转了一圈。
转完后回到住处的时候，张旋已经铺了被子趴在被窝里看电视。
万峰上炕钻进被窝的时候张旋热乎乎的身子就贴了过来，释放积压已久的热情，把狐狸精的戏码演到了极致。
张旋和栾凤有本质的不同，栾凤是热情如火，张旋是柔情似水。
在这一点看，好像有两个老婆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原本万峰计划和张旋在这里就过两天的二人世界，但是张旋把这个计划进行了修改，于是，五天的月底假就全扔到这里了。
八五年的冬天对万峰而言是枯燥无趣和无所事事的，这种状态下好像时间过的十分漫长。
与其它同学到大五家农机大修厂实习弄得身上油渍马哈相比，万峰一次大修厂也没去过。
除了上午的文化课他隔三差五地去上几次外，大修厂的实习他一次也没去。
别看他造拖拉机但是可没打算再学一次修拖拉机，这玩意儿当年他都学过一回了，眼下他可不想再去遭一回罪。
十二月中旬，秦素珍借到服装厂拿货的机会把那栋废弃破厂房的消息告诉了万峰。
那座破工厂隶属于黑禾轻纺局，原来是一个水暖器材厂，八三年因经营不善被合并到黑禾五金修造厂，厂址因为比较偏僻和面积过小就被废弃了。
如果万峰要租，一年租金两千元，水电自己解决，可以自行改造。
和公家打交道方方面面必须要弄明白，否则换了一个领导说不定就换了一个原则。
万峰亲自到了黑禾，在曲阳的陪同下在轻纺局把这座废弃的厂房租了下来，而且一次性地租了五年，白纸黑字写了签约合同，由曲阳做公证人。
曲阳以火箭般的速度在黑禾蹿升，现在在黑禾领导层前已经是红人，他现在还是有影响力的。
他基本已经确定要到外贸部门去了，领导的意思是让他到基层做起锻炼几年，积攒资历。
曲阳还告诉了万峰一个暂时还属于保密的消息。
明年春天就会有建筑公司上大黑禾岛开始建设交易大厅以及一些周边配套，明年七八月份，大黑禾岛有百分之八十的程度会开放，本着一边交易一边建设的原则，先进行一小部分小商品交易的尝试，最初拟定的计划，这边先放五百户进去。
第一批的五百户会缩减获取资格的流程降低进入门槛，但具体的标准现在还在制定，估计得过完年才能拟定完成。
万峰当然是要做第一批获取外贸的交易户了，有曲阳在他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资格。
这事儿整整提前了一年，万峰的一些计划就要修改了。
他的仓库要尽快地进行改造，改造好就要储备货物，其中一些货物可以本地采购，但另一些货物就要到外地采购了。
毛子的卢布马上连厕纸都不如了，美元别说毛子没有华国这边也不好弄。
最好的交易方式就是以货易货了。
以货易货没有货物怎么能行。
这次去黑禾万峰还去找了王中海，他想知道这货到底拿定主意没有？
王中海倒是留了地址给万峰，万峰按照地址找到了王中海的家。
第九百八十八章 再到常春
其实思吉屯在后期也是一个开放口岸，而且也是国家一类口岸。
思吉屯的对面是俄罗斯康斯坦丁诺夫卡区，类似于华国这边的一个县，因此这里也建立了一个口岸。
不过这个口岸从建立起只存在于纸面上，从来就没有开通过。
具体什么原因万峰不清楚，只是知道这就是一个名义上的口岸，还在2005年关闭了。
万峰自然不会在这里做无用功。
既然很多事情提前了，那么万峰的准备工作也必将提前。
现在地方有了，接下来就是解决人手的问题了。
城市里就一样不好，家家住得像鸽子笼一样，而且几乎都一个模样。
万峰按照王中海留下的地址在他家门口转悠了好几圈，总算是找到了他家。
王中海的父母都上班，只有这货自己在家里睡大觉，不知道昨晚又去哪里鬼混去了。
万峰敲了半天的门，这货才睡眼惺忪地出来了。
抬头看看太阳在什么位置后万峰就把猪的名头安在了王中海的脑袋上。
王中海看到万峰时一阵眩晕：“你怎么来了？”
万峰把手里的礼物拍在王中海的手里，跟着王中海进了他家。
“我正好在黑禾办事，办完事儿就来了，还记得我问你的事情吗？”
王中海回忆了一下点头。
“本来年前你们能给我个回信就成，但是现在计划有变，有些事情可能要提前到明年，因此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们的想法，是准备给我干活还是继续稀里糊涂过春秋？”
“我倒是没有问题，可是我的那些兄弟有人不想干。”
“这无所谓，你把愿意干的召集一下，十五六个人就行，太多了我也用不了，地方我已经租下了过年天气差不多了就开始收拾改造，等收拾好了你们这些人就得上岗了。”
“这么急？”
“计划不如变化快，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急。还有你把愿意干的召集好，年后我会派人过来对你们这些二流哗啦的进行一下培训。”
“啊！还得培训呀？”
“不培训就你们这些熊货还能有什么出息？告诉你的那些兄弟做好心理准备，我派来的人可是很厉害的，你们要是不听话会被打成比型。”
“在黑禾还有敢打我们的人？”王中海貌似有些不服。
“呵呵，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看着这么一座仓库，有杨建国三人，再有个七八个就够了，当然还得配枪。
万峰之所以要十五六个人是要进行筛选的。
让杨建国三人来训练这些家伙，一开始一定非常的有意思，这些家伙散漫惯了肯定是不服管的，初期是一定会爆发冲突的，一些刺头会走，那么最后留下的就差不多算精英了。
到时候这个仓库会囤积几十万的货，没有人打主意万峰的不信的，说不定武装抢劫的事情都会发生，没有几个硬头人是坚决不行的。
万峰从兜里掏出二百元钱扔给王中海：“你现在反正也是闲着，给我把黑禾市以及周边所有的酒厂都给我调查调查，然后列一个单子给我，这些钱是报酬。”
王中海看着这二百元眼睛闪光，貌似自己最多的时候也没有过二百元。
这两天都穷得在家睡觉了，晚上要不要出去先吃一顿？
“列什么样的单子？我也不会呀？”
“就是每个酒厂都生产多少度数的酒，有多少产量？出厂价是多少？若是有散装的是多少钱？这个要是你也不会就去龙江里刨个窟窿把自己沉里算了，还活着干什么！”
“就这呀？嘿嘿，兄弟你放心，这个没问题！哥带着几个兄弟出马，他们要是敢不告诉我实情，我就把他们酒厂…”
王中海发现气氛有点诡异，然后就看到万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干啥？把酒厂砸了？你特么多动动脑子好不好？酒厂砸了我拿你当白酒去糊弄毛子呀？白痴！”
“嘿嘿！习惯了。”
“以后这种习惯必须给我改正常了，还有派出所那些事儿摆平了没有？”
“摆平了！因为认罪态度诚恳只被拘留了五天，要不我现在能在家天天睡觉吗！”
“这才像话，好好干，这把我要是抓着了，你们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干不好你们就只能继续在大街上喝西北风。”
在黑禾本地能找到的商品大概也就只有酒了，其余的万峰不觉得在这里能够找到。
就是后期这里成为一类口岸起得也不过就是中转站的作用，本地几乎没有什么商品加入流通。
若是不图大利润，在这里建一些小的日用品厂子专门出口到毛子那边一年赚个几万十几万也未必不行。
可惜自己不会在这里待得太久，不然倒是可以鼓励别人创业。
从黑禾回来万峰计划趁年前去一趟林吉省。
当然是让杨建国他们年后到黑禾来。
“啊？又要走呀？说话不算数！”一听万峰又要走张旋一脸的失望，不是说年前再不走了吗！
“有些事情变了，本来年后要办的事儿年前我就得准备准备，我到林吉去找几个朋友，去了就回来，来回有一个星期就够了。”
“一天都不想让你离开。”张旋开始撒娇，把身体扭得像白蛇传似得。
“你再这么恶心我，我半个月再回来。”
“人家就在你面前耍耍赖赛，你还不喜欢。”张旋噘嘴拿出小女人的架势表示不满。
万峰没功夫和她打情骂俏，既然决定要走就立刻做准备。
在和班主任打过招呼后，万峰于十二月十八号启程离开吴县于二十号到达了常春。
下车打车在晚饭前来到了杨建国的村子。
杨建国家已经鸟枪换炮，原先的三间小房消失无踪，代之以四间新瓦房。
他女人也不再是一副病病殃殃的样子，脸色红润精神焕发。
杨建国拿回那么多钱她再不精神焕发那就是个没福的女人了。
看到万峰来杨建国高兴万分，立刻吩咐女人多炒几个菜，然后拉着万峰进了屋。
杨建国家里也收拾的非常不错，全新的家具，彩电冰箱洗衣机录音机一应俱全。
这些配置在君子兰巅峰期在常春很多家庭都是这种配置，不稀奇。
第九百八十九章 朋友重聚
虽然林吉的温度和龙江一比就像江南一样温暖，但是依然要脱鞋上炕。
这是杨建国家的规矩。
万峰把礼物往柜子上一放就脱鞋上炕，然后扯过炕头的一条小被盖在腿上。
杨建国也上炕和万峰坐在炕上聊天。
“六月份后常春什么样了？”万峰从常春离开就没再来过，也没仔细问过陈天赐，因此对常春君子兰跳崖后并不了解多少。
“别提了，一地鸡毛！我在六月底又去了一趟市内，大街上垃圾箱里到处都是被抛弃的君子兰，人们好像都失去了精气神都无精打采的，连带着整座城市都变得灰暗了，常春市内无数人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么金贵的君子兰会一钱不值了。幸亏我们坚决听了你的话，进了五月就撒手彻底离开了常春，否则说不定我们现在出去抢劫要饭了。”
这种事儿看似一个简单的收和放的关系，但是关系到人的贪欲就没几个人能放得下了。
杨建国因为对万峰充分信任，所以听话地及时收手因此没有一点损失，而陈天赐就是因为没有及时放下而折了很多银子进去，还亏他悬崖勒马总算没都赔进去。
“陈天锤赔了多少钱？”
“好几万吧，现在在北辽我那里弄了个工厂生产透明胶带。”
“我们也想弄点什么，韩猛和赵刚也有这想法。可是做买卖我们实在是不行，也不知道干什么，现在正在彷徨呢，幸好你来了，这回来指准是有什么买卖了呗？”
“就是龙江那边的那件事儿，明年有可能就要开始了，我想过完年你们三个就过去，先给我培训培训一群流氓地痞。”
“培训流氓地痞？”
“一群街混子，算是我收了为我干跑腿活的人，在城市里这些家伙用好了可是比普通人有用的多，但前提是得能拿住他们。用你们部队的训练手段把他们好好练练，否则这些家伙上不了道。”
“这不算什么事儿，除吃之外呢？”
“待把这些家伙训练完，我的仓库估计也就改造好了，仓库改造完就是备货了，要从东北三省采办很多货物储存在那里。我得到确切消息，华国和苏联的贸易在明年入秋后可能就会开通，最开始可能是要利用封江时期龙江上能通行来进行运输，因此我们这边要预备出足够用的仓库放置从苏联那边换回的货物。等咱们货物储备的差不多和苏联的外贸交易也就差不多开始了，因此这一次你们出去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明天你把韩猛和赵刚找来咱们商议一下。”
这时，杨建国的妻子把饭菜做好了端了上来，开始吃饭。
吃完晚饭，万峰就在他家住了一夜。
第二天，杨建国去找韩猛和赵刚，万峰则进了常春市区。
他要去看望几个当初曾经帮助过他的人，比如郑跃先，刘福，吴子华和齐澜。
在依次看过这些人后，万峰最后来到齐澜的家。
齐澜见到万峰是分外高兴：“小万，你来了！来来今中午咱爷俩喝点。”
凭齐澜见到万峰这么热情，万峰估计他是听自己的话了。
果然…
“幸亏当初你的提醒，否则老头子我的损失就大了去了。”
“都出手了？”
“还有一些小花苗，不过那就无所谓了，就当留着自己养着玩儿了。”
说话间齐澜还带着万峰再一次地参观了他的花圃。
花圃里还有二三十棵五六个叶的君子兰。
万峰叹息一声，曾经万千宠爱的君子兰现在已经失去了曾经的光环，君子兰已经变成了烂大街的存在。
齐澜现在还养着君子兰完全就是一种情怀了。
万峰这次来这里纯属是看望一下，在刚才看吴子华的时候已经和敲定了关于摩托车化油器的合作。
他已经熄了请齐澜到将威去主持化油器的心思。
吴子华答应派人到万峰的厂子取图纸回来为万峰做配套，由专业的厂家生产做配套比自己做在经济方面和质量方面还要实惠。
万峰并没有在齐澜家吃午饭，因为杨建国过中午就可能回来。
万峰在齐澜这里只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中午他在市内随便吃了午饭后就赶回了杨建国家。
杨建国是下午一点半左右带着韩猛和赵刚回来了。
一阵寒暄后，就在杨建国家的炕上，万峰开始把自己来的目的说了一遍。
“这次出去你们要做好一年不一定回来几次的准备，也许这种状态会持续几年，你们家里能行吗？”
“没问题，一年就是回不来几次也不是事儿。”
杨建国三人纷纷表态。
“还有一个，我们这次有可能要到俄罗斯那边去，说不定会有危险，你们可要考虑好了，战斗民族的人脑袋都是一根筋，说动手就动手的可能性非常的大，能达到什么烈度我也预测不了，我们只能尽量往坏处想。”
“我们这边要是过去能有多少人？”韩猛问了一句。
“多少人没用，在人家那边我们就是过去一百人也没什么用，我们这边如果过去的人不会超过十个，不过咱们的主要目的是做生意，除非有人要抢劫或者是挟持咱们才会动手，所以能不动手咱们就尽量不动手。”
“我没问题。”杨建国第一个表态。
“我也行。”
“我也没问题。”
这几个人估计巴不得有这样的事情还热闹热闹。
“我们这边还有一个高手，一个上过战场立过六次一等功的人会和我们一起去。”
“六次一等功？”
杨建国三人倒吸一口气，他们在部队里也都立过功，三个人二等功也立过不少，不过一等功还没有。
“这是什么人呀？”
“大猛人！到时候你们就看到了。”
最后谈到的就是报酬问题了。
“起初依然和我们倒腾君子兰一样，先付给你们的是月薪制，一月一百元，后期的奖金到时候另算，不过那要看咱们能掏着多少，如果没掏到钱你们就只能挣工资，一旦出现伤亡的事情，我会给你们家里丰厚的抚恤金，有什么意见没有？”
跟万峰混过一次后，万峰那点工资早已不入他们的法眼了，只要有收获，工资那点钱也就够抽个烟的。
杨建国三人都摇头：“没意见。”
“那么过完正月十五，你们就到这个地址找我。”
八六年春节是二月八号，过完正月十五离三月一号也就没几天了，万峰那时一定会在小吴家的。
杨建国三人到小吴家和万峰汇合，然后万峰再把他们送到黑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