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5章 有延续性的问题
“我记得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你家里那个脏乱差，地面全是垃圾，屋子里黑漆漆的到处都是灰尘。你父亲在炕上蒙着头睡觉，偌大一铺炕上全是酒瓶子，炕上的两床被褥都看不出什么颜色了，我当时的想法是猪圈都比你家干净三分。”
陈天赐脸上露出了羞怯和忧伤的复杂表情。
“从我母亲离开那天起，我就感觉父亲像变了一个人，他意志消沉精神萎靡不振。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然后就被工厂开除了，也开始不管我了，不管我上学不管我穿衣，甚至连吃饭都不怎么管我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变成了一个没人管的野孩子，等大了以后几乎天天不在家。”
说到这里，陈天赐端起酒杯自顾自地一饮而尽，眼睛里有晶莹的泪光。
“所以说，中年丧妻是一个男人三个最大的不幸之一。”
“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们爷俩现在会如何呢？时间是个魔术师，十年前我母亲离去我们家坍塌，四年前我们遇到了你，生活重新开始出现阳光，哥！你的恩情…”
万峰赶紧制止：“别扯我，今天不是谈论我的，你父亲要开启第二段人生了，我发现你心里有个挺大的疙瘩。咱们华国有句老话说得好：家和才能万事兴，你想想你父亲要结婚，你心里有疙瘩，这个疙瘩如果你解开你们父子之间的就会出现裂痕，而且裂痕会越变越大，这个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来今天就咱哥俩说说你心里的疙瘩，是感觉你父亲对不起你母亲？”
陈天赐摇头。
他母亲的印象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模糊，母亲在他的记忆力只是一个名词而已。
“那么是因为你父亲这个岁数续弦你觉得丢人？”
陈天赐也摇头。
“还是因为齐红将来会和她的孩子分你父亲的遗产？”
“都不是！我也有自己的产业，我父亲那点家产我还没看上眼。”
“这就怪哉了，我再想不出你闷闷不乐的原因了，难道是花儿姐的原因？如果是她我找她去。”
“别别，和她没半点关系，今天早晨她还逼着我去给我父亲帮忙。”
万峰是真的疑惑了，那还因为啥呀？总的有个原因吧！
“难道是因为红姐和你父亲年龄的问题？”
这回陈天赐没摇头。
原来疙瘩在这儿。
“说吧，把你心里的不痛快的原因都说出来。”
“其实也没别的原因，齐红比我大四岁，按理我应该叫姐可是以后我得管她叫妈，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就不舒服，是非常的不舒服。”
就因为这个？
万峰有点哭笑不得，这算啥事儿呀？
“没了？”
陈天赐沉默不语。
“大概你心里还有点你父亲娶了一个姑娘有老不正经的想法，对吧？”
陈天赐默默地点点头。
“其实，这事情并不是你父亲主动的，是齐红倒追的你老子，是不是这个故事很玄幻？一个姑娘去追一个大自己快二十岁的人怎么也觉得说不过去，事情还真是这样。”
万峰端起酒杯和陈天赐碰了一下，一口咽下，吃了一口菜。
“说起来，齐红和你的经历有很多的相似的地方，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她也幼年丧母。”
万峰摇头：“这个不是，她父母健在，不过和缺一个区别不大。她父亲一辈子酗酒赌博，打她记事起好像就从来没管过她，你缺少的是母爱，她缺少的是父爱，因此她心理有一种潜在的恋父情节。”
“恋父情节？”
这个年代和陈天赐讨论恋父情节这有点扯了。
“这个你不懂，可以解释为她比较喜欢年龄比她大很多的成熟男人。在黑禾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她就在我的基地里住，那时你父亲在我的基地里管理仓库物资。她闲着没事儿就喜欢听你父亲讲人生经历，当然也无意中把自己的人生经历讲给她听，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可能她心理对你父亲就产生了一种依赖或者说是暗恋吧。”
“我父亲从来没和我说起过这些。”
“那时你父亲并不知道齐红心里是怎么想的，应该是把她当成了一个生命中的过客，有什么好讲的？”
陈天赐想想也是这个理儿。
“如果齐红不来将威，她也许真的就是你父亲生命里的一个匆匆过客。我把她带到将威来也是无意中改变了这一个现实，她到将威后迷恋上了机床就在我的厂子里当一个技工，偌大的南湾厂里只有你父亲是她的熟人，她又拜了你父亲为师，这段情缘也就这么出现了。”
陈天赐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后来齐红就开始追你父亲，你父亲一开始是拒绝的，态度非常坚定的拒绝，一个比他小十九岁的姑娘，而且还是他徒弟，竟然表示爱他，他接受不了。”
“后来呢？”
“后来齐红就来找我，哭天抹泪的，我在了解到齐红是真心实意的以后，就和你父亲谈了几次。后来就这样了，所以你要是有怨恨，第一不应该去怨恨齐红，人家有追求自己爱的权力，第二不应该去怨恨你父亲，起初他只是被动接受。你最应该怨的应该是我，是我改变了呢父亲的观念和想法。”
去怨恨万峰？这怎么可能！
“哥！其实我心里的不痛快就是无法接受一个就比我大四岁的女人我得叫妈的现实，我叫不出口，别的还真的没什么。”
“哈哈，天赐！这算个事儿吗？为什么不改变一下观念，既然叫不出口可以不叫呀，或者是各叫各的。”
陈天赐疑惑：“各叫各的，还兴这样？”
这有什么奇怪的，农村里可是有很多辈分纠缠在一起的事情，从这边论叫哥哥姐姐，从另一边论说不定得叫爷爷奶奶，怎么理得清？最后也只能各叫各的。
“你父亲和齐红结婚后，你可以分开叫，管你父亲叫爹，管齐红叫姐不就完了吗？”
好像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这样叫也行，但是将来齐红若是有了孩子，等这孩子大了是管我叫哥还是叫叔呀？这个也得各叫各的？”
万峰傻眼，是呀！这问题还特么有延续性呀。
第1456章 陈道的好日子
陈道需要一个家庭需要一个女人照顾，这对陈天赐来说也是一个好事儿。
他也可以省却很多心事儿。
不管怎么说陈天赐心里的疙瘩还是被解开了，关于将来陈道和齐红有了孩子管陈天赐是叫哥还是叫叔这个问题万峰决定回避，这好像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扯不清理还乱。
这个问题将来让他们一家子自己坐下来开会慢慢研究吧。
陈天赐喝的有点晕乎乎的去东山给他老子帮忙去了，心情不再是别别扭扭的而是轻松愉快的。
万峰说得对，他父亲有个人照顾，他这个当儿子的也省了很多的麻烦，他有什么别扭的。
他应该高兴才对。
一月十九号，阴历腊月十二，陈道人生第一次当新郎官的日子。
一早万峰就把他那辆伏尔加开到了东山小区。
到了陈道所住的小区楼前，厂子里的人给伏尔加前面挂了一匹红和一朵红布做成的大红花。
这辆车今天肩负着迎娶新媳妇的重任。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陈道穿着一身得体的新西服，脸上有发自内心的笑容。
早晨九点半，万峰亲自开车拉着陈道来到了南湾厂的女生宿舍前。
“陈工！还是你有牌面呀，您结婚的时候万总亲自给你当司机，我结婚的时候人家万老总可是连到场都没有。”闫凌手里抱着一台小鬼子的摄像机在轿车里录了一阵像后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货这不是欠怼吗！
“做人要有良心，你和江敏家都在县城里住，我那时候不到场不是天经地义吗？你这不咸不淡地弄一句好像我连人情都没有上一样。再说江敏家办送女宴的时候我可是去了。至于你家，那时候我和你好像不熟吧？”
“起码认识吧！”
“屁话！认识的我就去赶人情，那我这辈子不用干别的了，天天赶人情了。”
陈道听着这两个货怼来怼去，感觉比听相声还有意思。
齐红家在龙江，因此她所住的宿舍就成了她暂时的娘家。
本来万峰打算让齐红从他家出去，但是齐红死活不干，就只好从她住的宿舍出嫁了。
齐红的家人在虽然早就捎信过去了，但是因为冬季路途太远加上身体状况的原因，只有她的姐姐和弟弟来了，她父母并没有来。
厂子里几个关系和齐红不错的姐妹成了她的伴娘。
在几个姑娘一看万峰亲自带队来迎亲，这门就更加的不好开了，万峰费了很多口舌总算把门叫开了。
齐红一身红衣脑袋上披着红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因为娘家戚并没有几个人，因此除万峰的一辆轿车外，就是一辆雇来的小客车。
闫凌的广告公司因为有这方面的业务，有录像的设备，因此他负责全程拍摄照片和录像。
当时结婚大多都是拍几张照片了事，这回齐红结婚录像算的开了将威结婚的先河。
从这以后几乎所有结婚的人都会录像。
为了录像的需要，万峰开车拉着陈道和齐红以及她弟弟在将威转了一圈，哪里热闹往哪里开。
一直转悠到快十一点了，才回到东山小区。
南湾厂里的诸多的头面人物都等在小区门口，一见接新媳妇的车子来了，就开始燃放鞭炮，一时间，东山小区前鞭炮齐鸣热闹非凡。
南湾厂经历诸勇致了婚辞，主持了婚礼，然后新娘子被送进了洞房。
在新娘子进了洞房后，嘉宾们则到山下的湾口饭店去吃饭。
南湾厂来参加陈道婚礼的人太多了，红缨酒店一家根本招待不过来。
好在万峰提前有防备，启用了两家备用的酒店，这才把人都安排下去。
在喝酒的时候，万峰再一次算是认识了闫凌的小人品质，这货扛着个摄像机专门往他这桌拍，害得他连饭都不敢吃了。
他哪有不知道这些拍摄结婚录像的录像师那点龌龊的事儿。
那是谁吃相难看就专门拍谁，他们巴不得能有个搂席的人让他们好好拍拍呢。
你去拍狼吞虎咽的搂席的人万峰管不着，但是老弄个镜头对着他他就不爽了。
他好歹也是南湾厂的老大，这要被拍到他不算雅观的吃相不特么成了笑话了吗！
“姓闫的，你要是再不把你肩膀上抗得那玩意转到一边去，我就管你要学习机的钱。”
王八蛋白拿他一台学习机，四五百元呢，不能就这么算了。
“万总！你是这里最有影响的人，陈工又是你的左膀右臂，我不拍你我拍谁？”
闫凌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万峰坚决不认账。
凭啥陈工结婚他要在录像里当主角。
万峰端起一盘子炸鱼，威胁三个数的时间内他要是不滚，这盘子炸鱼就扣他脑袋上。
尽管知道万峰不能把鱼盘子扣他头上，但闫凌还是把镜头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万峰这桌子喝酒的人都是将威的头面人物，张海诸平诸勇李泉李达夏秋隆顾红忠。
夏秋隆今天能来万峰更是高兴。
打从方便面厂在天晶开了分厂后，万峰就几乎没怎么见过他。
方便面厂两个厂子现在年产量上亿包，每年能给六个股东带来将近二百万的利润。
“兄弟！哥几个商量准备到南方去再开个分厂，你也老不在家，也不知道你的意见。”
“开呗！需要钱我那不由分红吗，拿着去开就可以了。”
“可是没打定主意选择在什么地方开，你出个主意呗。”
万峰想了想：“我准备在张石阡的家乡开一个摩托车分厂，他家在东莞，不如把方便面的分厂也开到东莞吧，那里是东广省城市最密集的地方，广州深圳珠海中山佛山江门惠州肇庆奥门湘港都在那一带，只要把这一带的方便面市场吃下来，一年上亿包的销量就没问题。”
夏秋隆一拍大腿：“兄弟你说话就算数，就定在那里了，但是地皮好弄吗？”
地皮当然不是问题了，和张石阡打声招呼就可以。
席间，张海还告诉了万峰一个好消息，在梁国邕的力争之下，红崖县委原则上同意上马化肥厂和钢厂，只要银行同意贷款，确切消息要到年后就能公布。
化肥厂万峰没啥关心的，他关心的只是钢厂。
第1457章 必须恶心回去
红崖同意上马钢厂这是个好消息，虽然现在只是原则上同意且还未公布，但张海的话应该有很大的准确性，他的消息来源万峰当然清楚。
至于张海的消息有没有泄密的成分，好像这不算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吧？
就算是好消息也不能盲目乐观，毕竟这个时间节点不是个什么好的时候。
八八年价格闯关失败后，银行已经开始缩进银根了，基建方面的项目开始下马和即将下马的可是一批一批的。
这个时间节点，红崖要一下投资上两个企业还是很有风险的，能不能得到银行和政策的支持这都不好说。
但这不是万峰可以左右的，他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其实万峰心里现在也浮现出了一个计划。
一旦红崖钢厂的计划无法实现，他自己投资建这个钢厂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钢厂建起来，就算产品不能外销供应本地也行呀。
他必须得有自己的优质钢材供应地，不能到时候被别人掐了脖子。
没有先进设备好办，待九二年过后，华苏边境重启，他让苏联人…那时候已经是俄螺丝人了，给他生产一套规模小一点的设备不就完了。
万峰这一桌上的人都是将威这一带的头面人物，说是地头蛇也不为过。
酒菜差不多了，地头蛇们就开始各种演义了，从荤素笑话到国家大事逮着什么扯什么。
正扯得高兴呢，有人跑进来了，而且直接跑到他这桌，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上桌了。
万峰一看来人，眼珠子仿佛生锈了一般，半天没转一下。
“握草！我和夏大哥几分钟前还在叨咕你，想不到你这么不抗念叨，一说你就来了，你车队不是停了吗，你怎么来的？”
张石阡把身上的棉袄脱下来放到一边：“别提了，我是前天才听我最后一班车队里一个司机说陈哥要结婚，你说我能不来吗？”
在黑禾的时候，只有他张志远，陈道三个人岁数差距不大，三人里张志远最大，陈道第二，他和陈道同岁，只是生日比陈道小点。
因此他们有共同语言能说到一起。
彼此相处的关系不错，所以陈道结婚他千里迢迢的跑来也不算奇怪。
“还没说你怎么来的呢？”
“飞来的呗，你们将威这群货我是看透了，没一个好东西，陈道兄结婚这么大事儿竟然没一个人告诉我，我家没电话呀还是你们不舍得那两个电话费钱？”
“嘿嘿！这个可不能怨我，我们这边结婚呢也知道，大多数结婚的日子都是现订的，我从你那里回来的时候这日子还没出来，怎么告诉你呀。”
“不行！我得罚你们三杯，你作为南湾厂的带头人，你得第一个喝！”
这个建议万峰首先就不干了，又不是他结婚凭啥他要被罚三杯？
“张哥！你这就不讲理了，要罚你应该去罚陈工，是他结婚这和我们有鸟毛关系呀？”
张石阡想想：“也是，那我来晚了，自罚三杯总可以吧。”
说完，空着肚子就来了一杯。
万峰无语了，这老王八更狠，在北方生活久了，已经摸透了北方的脾性。
你们不喝是吧，我喝！看你们怎么办？
张石阡远道而来都开干了，这怎么好意思看着。
万峰只好也陪着喝了一杯。
见到酒桌上的人都喝了，张石阡笑了。
小样跟我叽叽歪歪的，收拾不了你们。
“小子！刚才你说念叨我了，是不是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
“是！”张石阡斩钉截铁。
你说是就是吧，万峰又不能拧着对方的舌头逼人家说不是。
“夏大哥说准备到南方投资建一个方便面厂，我就想到你那里，不知你们那里有没有兴趣接下这个单子？”
“有呀！我和我们镇领导说要在大潭村建摩托车厂，我们镇领导都差点乐昏过去，再多个方便面厂估计就更乐了。”
他们当然乐了，一个摩托车厂一年能给它们镇产生多少利税呀！还有大把的就业机会。
现在又多了个方便面厂，万峰若是领导万峰也乐。
这可都是实打实的政绩。
“既然这样，那你回去的时候给落实一下，待差不多了，过完年就过去建厂，方便面厂的生产比较简单，估计当年就能够开业。哎对了，摩托车厂的事儿你忙活的怎么样了？”
万峰从东莞回来到今天也是快一个月了，应该有点什么消息了。
“从你走后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可是一点没闲着，落实了那块地，又把于家栋弄去搞设计和预算，现在前期的准备都差不多了，工程设计和预算都已经完成，过完年一出正月十五就开工。连建筑队都是你们的，这回你满意了吧。”
用于家栋的建筑队？
我说这么快呢。
南大湾里的大部分工厂都是一建三队干的，他们盖厂房那是轻车熟路，从厂房设计到施工是毫无压力呀。
“于家栋回来没有？”
“他说他腊月二十左右回来，过完年就把队伍拉过去先盖厂房。”
于家栋先在东莞盖厂房？那深圳那边怎么办？
“他说深圳那边还不很急迫，先让王楚隆的建筑队顶着，怎么也得先紧着咱们，待厂房干完人他的人再过深圳去。”
于家栋的人先在东莞盖厂房，这么说深圳那边的工程好像不是很紧迫，这么说和巨创集团的合作大概差不多了。
万峰紧紧凭张石阡的几句话就判断出千栋公司和巨创集团的合作有了进展，他的判断一点没错。
从千栋和巨创接触开始，双方合作的步伐逐渐加快，已经进入实际性的合作阶段。
于家栋过年回来，一定要告诉他，那个沙立如果不请老子一桌高档酒席，连厕所也不让他修。
他可是非常记仇的。
和巨创合作，一些工程是一定会流入沙立那几个包工头手里的，这货可是恶心老子好几回了，若是不恶心恶心他怎么能行。
除非他不干巨创的活儿。
如果这货接了巨创的活儿，那是一定要恶心回去的。
第1458章 有身份证的人
公事聊完就开始聊私事儿了。
“小万！陈工结婚你上了多少钱的礼呀？我这来得匆忙，礼没上饭先吃了。”
张石阡坐最早一班从广州到渤海的飞机，上午十点半在渤海下了飞机。
一下飞机他花八十元打了一台轿车用了两个半小时跑到了将威，下车就钻到酒店里来了。
没找到收随礼的人就先吃上了。
“我？我没给钱呀！”
“鬼扯！你还能不随礼，你不但得随还得随大礼。”
“我真的没上钱。”
万峰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没给现金，但是送了一台崭新的录像机，还有几本录像带，其中有两本是学习带。
学习带里是什么学习内容，这个就不能说了。
反正是儿童不宜。
张石阡见万峰不说就去问别人。
南湾厂高管们统一都是一百元。
技术部的人都是五十元，普通工人则都是五元和十元的。
在乡村随礼还停留在两元五元的时候，这不是小钱了。
“那我就入乡随俗，随一百吧。小万！还有个事儿得麻烦你了。”
还有事儿？啥事儿呀？不会是他儿子吧？
“嘿嘿！我不是要送我家拿混蛋小子去当兵吗？晚了！时间不赶趟了，我在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把他弄你这儿来比较好。”
“你家那混球小子现在还瑟不？”
“老实多了，现在也不出去跑风了，但以前跑惯腿了，在家里一开始待着还行，但是过几天就有点五脊六兽了，我看如果不送出来还有出去疯的危险。”
很正常。
俗话说的好：吃惯了嘴跑惯了腿。
以前一天到晚不着家的人，冷丁让他在家憋着，根本就憋不住。
尤其像张春雷这种十**的年轻人，那就跟白扯了。
“可以呀！那你准备什么时候送来？”
张石阡想了一下：“过正月十五吧，我就把他送来，让他在你这里学一门手艺，至于学什么你看着办吧。”
他老子以后再家鼓捣摩托车，当然是要让他学和摩托车有关的手艺了。
以后说不定子承父业，总不能像其余的纨绔一样光特么扯蛋了，最后落个坐吃山空的下场。
那就先从车间做技工做起吧，不管什么机床先学会一个再说。
以后哪怕你就是去做销售，懂些车间里的东西人家也不会拿你当白痴看。
这顿酒一直喝到下午三点才散去。
万峰用车把张石阡拉到了东山小区陈道的家。
张石阡明天还要飞回去，他是专门为陈道结婚而来，来一回连人都不看岂不是留下了遗憾。
齐红和张石阡也是认识的，当初齐红躲在基地里可是很长时间的，张石阡想不认识都难。
因此见面大家一顿哈哈哈。
小区的楼房采取的是集体供暖，虽然外面的数九寒冬，但是屋子里温暖如春，气温在二十四五度左右。
这个温度完全不需要什么棉袄棉裤什么的，穿着内衣就可以在家里待着。
如果家里就自己，光着屁股也不会有冷的感觉。
齐红穿着一身红色的紧身内衣坐在那张造型奇特的波浪样大床上，身材美好，似乎全身都往外散发笑意。
“唉！红姐！不容易呀！终于把自己对付出去了。”万峰发出由衷的感叹。
“你给我打住，今天你给我把嘴闭上不许瞎说。”齐红知道万峰狗嘴里不吐象牙，必须得先打个预防针，不然待会这货说不定就会冒出水面煞风景的话。
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她可不想听什么不吉利的话。
“你看这人吧怎么说好，有了男人就不要兄弟了，唉！陈工，我对你以后的生活持…”
持什么态度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苹果就塞到万峰的嘴边，下面的话也就被塞回去了。
“吃苹果，姐今天是大日子，你混小子可别乱说话。”
得！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我做梦都没想到你们两个能走到一起，小万说的对，真得不容易。”张石阡也发出了感叹。
张石阡对齐红的事情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虽然不详细，因此才能发出这样的感叹。
“老张！今天你能来我真的十分高兴，以后有机会咱哥俩好好喝一回。”
张石阡一听赶紧摆手：“别！你那酒量我可不跟你喝酒，我这样的十个绑一起也喝不过你，你这简直就是酒桶，这事儿以后就别提了。”
张石阡在陈道家坐了有十几分钟，然后和陈道告别，今晚他还要到红崖县城，明早坐最早的一班车去渤海。
将威这里发车最早的是早晨六点半，远没有红崖客运站早晨五点半的车次早。
他要在十点前赶到渤海，否则赶不上到广州的班机。
陈天赐和花儿姐也在陈道这里，过来和万峰打招呼。
看得出来他们对齐红尊敬有加，并不是那种虚情假意的尊敬。
显然这个家庭现在已经和睦了，不管是表面还是内里这都是一个好现象。
本来万峰还想问问陈天赐喝花儿姐的事儿，但一想今天是陈天赐老子结婚的日子，问这个问题好像不合适。
也就没问。
待陈天赐和花儿姐去做晚饭的时候，万峰把那台录像从盒子里拿出来，连接到电视机上。
并叮嘱陈道其中的两本千万不能给外人看。
陈道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带了，就是世面上所说的带色的片。
“弄这个干啥？”
陈道虽然嘴里这么问，但还是把那两本录像带藏了起来。
“你们学习学习呗，做到老学到老吗。”
“你个混蛋，这话是这么用的吗！”
万峰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随着张石阡离开。
这不刚要走又被陈天赐拉到酒桌上吃饭了。
他三点多钟下了酒桌，现在四点多钟又被拉上了酒桌。
命苦呀！
冬天的天实在是短，五点多钟天就黑了，那些闹洞房的也来了。
来闹洞房的人都是南湾厂的，大部分都是陈道的徒弟和齐红的工友。
这些人闹洞房比较有分寸，热闹而不过分。
有人起哄让万峰上场，万峰笑呵呵地拒绝了，他可不能上去闹。
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
对！有身份证的人。
他这样的人下场去闹洞房，像话吗！
第1459章 学习机要火（五更求订阅）
一过腊月初十，洼后大集里就开始变得冷清了。
这个时候商贩们都不再进货了，都准备卡巴货底子好过年，因此大集里来采购的客户少了很多。
集市里的商贩有些已经收拾收拾回家了，尤其是工业集市里的人居多。
工业产品市场里现在几乎都是人去楼空了，除了少数几家买家电产品的国营厂家除外。
而洼后综合市场里剩下的人也是在这里稀里糊涂的混日子，主要就是指望零售了，卖一分是一分。
这个时期到市场里来的人大多都是零售的了，红崖县内包括附近一些县区的人会到这里来采购过年的年货。
再怎么也比在外面的市场里买得便宜，哪怕这里的零售也比外面的零售便宜不少。
今天是腊月十三了，来批发的商人愈发的少了，而来零售的人却愈加的多了。
郑松和臧韵丽也是买了一些过年的东西，当然都是衣服鞋帽之类的。
郑松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弟弟妹妹的，从内衣内裤到鞋袜帽子，肩抗手拎也是一大包。
趁着现在有空赶紧买回去，省得再过两天手忙脚乱的。
“咱们去电子市场看看吧，打从上次把学习机送来，咱们还没来看过呢，看看他们卖出几台没有？”臧韵丽建议。
十号那天他们把近六千台学习机撒进市场后就再也没来过，主要是年前谁家还没点乱七八糟的事情，再说他们还有个新房子在装修，哪里有功夫看市场反馈呀。
“有病呀！咱俩手里拎着这么多东西再跑电子市场里，先把这些东西送到保安队放着。”
这是个合理的建议，臧韵丽没有表示异议。
两个人把自己采购的年货送到保安队的值班室后才反身来到了电子市场。
自然还是来到上次第一个接学习机的老吴的摊位。
谁知还没等郑松问学习机销量怎么样，老吴看到他后倒是先开口了。
“赶快给我送二十台学习机来，越快越好。”
郑松有点傻眼：“啥？要二十台？老吴，这离闭市还有十天，你要二十台能弄出去吗？”
到腊月二十五，洼后大集就闭市了，所有的人都回去去过年了。
这是典型的要钱不要货时期，老吴还要进货？
“你就别废话了，赶紧回去给我拉货。”
老吴的话音未落，老吴边上那个摊主也喊了一嗓子：“给我也送十台多来。”
当这附近的摊主发现郑松两口子来了，呼啦就围上来一帮。
郑松一看这架势，当机立断：“韵丽！你马上到外面车场去雇车回去拉货，我在这里记数。”
臧韵丽不乐意了：“你咋不回去拉货，我在这里记数。”
“你傻呀，没看到这些家伙一个个色眯眯的，你在这里被他们围着还不得被占便宜呀。”
摊主们一阵哄笑。
“小郑，你这货太护食了。”
“又不是大米抓一把少一把，用电视里的话说结个善缘吗！”
“呸！咋不让你老婆出来结善缘？”郑松笑着反击。
“我老婆？特么的我老婆鬼看着都哭，和谁结善缘呀！还是你媳妇水灵，哈哈哈哈！”
臧韵丽认为郑松的建议非常有道理，这些家伙说话全无顾忌，自己还是回去拉货比较明智。
“那拉多少过来？”
“先拉两千台吧，不够再说。”
臧韵丽挤出人群就去雇车。
郑松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就在她挤出人群的时候，她感觉有人摸了她屁股一下。
男人果然没有好东西。
但是她急着回去拉货也就没有追究是哪个手欠的人干的。
现在，关于小神童学习机的广告已经在北辽省广播电视台播放了。
别的省的人大概还不知道学习机是什么东西，但是北辽省的人已经知道了。
那些孩子看到广告尤其看到那两个手柄后，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好东西。
电脑是干啥的他们不一定知道，但是那手柄是干啥的，起码城市里的孩子很多都知道。
于是，聪明的孩子就打着学习电脑的借口向自己的家长要。
很多家长也觉得这是一个可以让孩子先一步接触电脑的东西，正好是年底，作为一个礼物送给孩子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家庭条件不错的家庭就开始四处打听哪里有卖的。
于是，学习机就在离过年还有十多天的时间里突然开始走俏了。
像老吴这些批发商，在学习机刚来的那几天几乎一台都没卖出去，但是这两天却突然开始动了，不是一家两家而是电子市场里所有家都有出货。
这些买学习机的还并不是商贩，大多都是来洼后市场采购年货的个人。
个人有需求就会带动批发的发展，这是市场皆知的道理。
在市场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吴们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一个产品要红的前奏，不过年前可能不会出现太大的需求，但是年后这款产品一定会火。
所以他们开始要货，但都要的不多，依然和第一次一样十台二十台的。
就是一家十台二十台的就够郑松两口子忙活的了。
臧韵丽在车场雇了一辆解放141和六个装卸工，呼呼地来到了华光电子厂，连跑带颠地到销售科开了两千台学习机的票，然后急忙忙地到仓库装货。
“你们终于又来了，上次你们快倒腾完的仓库现在又快装满了。”
仓库保管员一边开仓库的门一边说。
华光厂的学习机一天一千多台的产量，从十号往后这都过了十多天了，仓库里装满太正常了。
“这两天我都给你们拉出去。”
卡车横着贴在仓库的大门上，六个装卸工两个在车上摆，四个在下边往车跟前倒腾。
四个在下边的装卸工一个人一次可以抱十台学习机，四个人一次四十台。
平均不到一分钟跑一趟，两千台学习机四十多分钟就装上了车。
待车到了洼后队部门前的时候，臧韵丽惊讶地发现那些摊主已经等在机械厂和洼后队部之间的空地上了。
这回好，连往市场里送都免了，他们自己出来拿了。
第1460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郑松站在地上手里拿着小本，喊一个名字，在听到有人答应后核实一下对方的真伪，然后按照本子上的记载发给他学习机，臧韵丽挎个包收钱。
得到学习机的摊主大多都是花一块钱雇在市场里来回运货的人力平板车，连人带学习机拉回到自己的摊位上。
直到这一车学习机全部售出为止。
然后两口拿着钱到华光电子厂把上一车的货款结了，再拉下一车。
最后到华光厂把帐结清后，小两口又赚了十多万。
“你们这不属于空手套白狼吗？这不是拿我的钱做买卖吗？从明天开始，来拿货必须带现金过来，拿一次结一次。”
万峰不乐意了，这简直说了算了，买卖要都这么干这不乱套了吗！
郑松和臧韵丽只管嘿嘿的乐，人家有乐的理由，一天赚十万人家凭啥不乐。
看着这两个家伙笑嘻嘻地远去，万峰无语地摇摇头。
不过转脸就又露出了笑容。
学习机总算是开局顺利了，虽然并没有达到经营商在厂子门口彻夜排队等着提货的程度，但一个才下线不到一个月的产品，现在售出了一万台，这也不是个小成就。
放到一个小企业简直可以普天同庆了，但在万峰眼里好像没啥值得高兴的。
从现在起，自己可以专心地想点什么事情了。
既然以后自己不再出去东游西逛了，那么一些产品的布局就得拉开了。
现在发动机部分由陈道领导的发动机部分负责，可以说南湾厂最精尖的力量大部分都集中在这个部门。
这个部门现在有过百人的技术力量，将分成摩托车、卡车和轿车三个部门。
负责从摩托车到卡车轿车发动机的研究。
这么多部门这么点人，技术力量还是薄弱了一些。
他还需要大量高端的技术人才，但是在华国国内想要找这方面的人才，难！
华国现在就是有发动机方面的人才，也都是写低端的人才，连个卡车发动机都弄得不很明白就别提轿车发动机了。
卡车发动机万峰倒是不算犯愁，他这里几乎涵盖了苏联各种大小马力的发动机，他们要做的就是仿制改良。
但仿制改良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你也得仿制得出来才能发现原来毛子发动机的问题，发现问题才能改变。
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但这也比轿车发动机强。
起码还有样机允许你进行拆解和模仿。
但轿车就难办了，只有一台伏尔加，而且现在来说还不是最先进的技术。
就算把它的发动机完美的仿制改良出来也是落后的技术，指望它占领未来庞大的轿车市场，难呀！
除了发动机，还有变速箱后桥底盘等关键部位，这些东西都指望南湾厂自己研发生产，这根本不现实。
这还需要其它的厂家整合。
自己对这个时期国内的各种汽车生产改装厂家并没有多少的了解，这无疑增加了整合的难度。
未来一年自己要系统全面地了解一下国内的各种和车辆制造改装方面的资料了。
如果自己能和一汽挂上关系，无疑会省事不少。
起码在卡车领域会少走很多弯路。
要和一汽挂上联系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自己在常春多少还是有点人脉的，去联系一下也未尝不可。
但是经过考虑后万峰果断地摇头，到一汽去挖些技术人员可以，谈合作不太可能。
人家是国营大厂，根本不会看上自己这山寨小厂。
再说人家现在根本不愁市场，解放141在市场供不应求，人家会和你去浪费时间？
还有一点就是和人家有了合作，人家一定是要占据主导地位的，根本不会听取他们这些小厂的意见。
与其找他们还不如到东丹去和东丹的一些经营状况不好汽车制造企业谈谈合作。
东丹因为有黄海客车，也是有一些和车辆有关的工厂的。
双方本着平等的合作，说不定会擦出火花来。
这个大概就得让魏春光出面联系了。
这些等过完年再说吧。
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万峰准备从今天开始什么也不想了，专心地过年，有什么烦恼的事情等过了年再说吧。
工厂里的事情有大舅做主，他准备继续当甩手掌柜。
万峰的主意打的不错，但是一个人的出现直接敲碎了他的美梦。
当万峰看到诸国雄的时候，有半天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他正在办公室里手拿一张报纸装模作样，当诸国雄突然出现在他办公室里，万峰就是这种表情。
下一刻万峰噌地站起来，赶紧让座端茶倒水。
“哎呀！诸姥爷，您老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您这么突然出现让我有一种白日见鬼的感觉。”
诸国雄一口刚喝进嘴里的水噗一声喷了出去。
“小王八蛋！你怎么说话还是这个德行？”
“嘿嘿，你是将军，将军骂人这真的好吗？”
“你那白日见鬼不算骂人？”
“这算什么骂人，这不是成语吗，是一种形容词，表示意外的意思。”
“行了，你就别解释了，我又不是小孩。”
万峰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茶花烟，撕开给诸国雄点上一支。
“就是来您应该提前给我捎个信我好去接您老呀。”
“我就是想突然袭击，来看看你小子以前是不是吹牛逼，我谁都没通知就带个警卫员来的。”
这老头这是微服私访还是有什么事情呀？
否则他不可能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他们很清闲吗？
再说你这么大干部就带个警卫员出来…
万峰有点无语，他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找谁说理去？
“来了也好，谁都没通知更好，您稍等我安排点事儿。”
万峰出门就喊来了门口的警卫：“你马上到红缨酒店把你们队长喊来，告诉他马上来！”
门卫没有一点犹豫，转身就往湾口跑去。
“不用故意安排什么，你们中午吃啥我吃啥就行。”万峰回来后，诸国雄以为万峰去安排午饭才有此一说。
吃饭算什么事儿呀，安全才是大事儿，虽然在将威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第1461章 今天听到最好的消息
韩广家急三火四地跑来了，他一看到诸国雄也疑惑了。
“首长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想你们了，来看看你们。”
“三哥！你相信他的话吗？”
“相信！首长的脸一点都没红吗？”
“那是因为他脸上的茧子比鞋底都厚了，哪里还有脸红这种因素在内，这不是主要的，关键是他就带了一个警卫员穿着便衣来了。”
韩广家这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立刻安排安保队两个最得力的手下前来保护诸国雄。
这让诸国雄郁闷不已。
“我就是准备像个平常老百姓一样出来逛逛，你们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
“呵呵，你要像个老百姓一样看平凡世界，出了将威地界你爱哪看哪看我保证不管也管不了，但是在这里我不能让随便走，我可担不起你出事儿的责任。”
诸国雄怒了：“你这是咒我，我才不会出事儿呢！我还想多活几十年呢！”
我也希望你多活几十年，可谁爱出事儿呀！谁不想平平安安的，但这可不是你个人的意志为主导的。
“诸姥爷，这回可以放心地说说你为什么跑这里来了？”
“主要的这一别两个月有点想你了。”
这话估计连大道上拉沙子的拖拉机都不信。
“诸姥爷，咱还是别绕弯子好不？我已经对你展现出足够的尊敬了，可您这玩花里胡哨的这就不好了吧。”
“这个不急，先带我参观一下你的工厂。”
万峰立刻警觉起来：“老头！你们不会是要打我工厂的主意吧？”
诸国雄无语了：“我就是参观参观，看看你的工厂都搞些什么，这怎么就要打你工厂的主意了？而且称呼直接就变老头了。”
这个世界可是有白手套一说的。
现在没有可不证明将来没可能，他可不准备当谁的白手套。
如果真的哪个权贵看中了他的企业要让他当白手套，他宁可把这些企业卖掉当个四处看风景的闲人也不愿意去当傀儡。
“放心！没人会打你企业的主意，你这样的人才国家现在保护还保护不过来呢，小肚鸡肠！”
被封小肚鸡肠的某人带着诸国雄参观了他的工厂。
摩托车部门是隐藏不了的，只好先从摩托车看起。
“不简单！真的不简单。嘉陵曾经是军工企业，做了一个摩托车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不到你这里就轻轻松松地做出来了。”
“诸姥爷，我们的摩托和嘉陵可不是一样的，我们之间虽然都生产摩托车但是没有直接竞争关系。”万峰赶紧声明。
“看你小心眼，我就是随嘴说说，你们就是有竞争关系和我又有什么联系？”
说是这样说，谁知道会不会有副作用呀。
在摩托车车间，虽然诸国雄频频赞赏，但表情并没有什么激动的意思。
万峰也是和诸国雄打过数次交道的，对诸国雄的性格脾气也是有一些了解的，见他没有动容的表现情绪也就平静了不少。
从摩托车车间出来万峰就带他来到了机床车间。
老厂现在只有摩托车车间和加工车间以及机床生产车间。
其余的农用车，电子厂，研究院都搬到旁边的新厂去了。
新厂现在挂的牌子是华光电子的牌子，万峰只要不带诸国雄过去他不一定知道那也是他的企业。
万峰真就没准备带诸国雄到新厂里去看看，就是想带诸国雄在老厂里转转得了。
在摸不清他来干什么之前，他也是需要保留一些东西的。
“这些机床就是我从苏联拉回来的各种机床，有列宁格勒机电厂的产品，有循环联合体的产品，也有红色无产者机床厂、梁赞机床厂、古比雪夫机床厂的产品。这么说吧，苏联有名的机床厂生产的机床除了那些超过五十吨以上的重型机床我弄不回来外，余下的每样我都拉回来一台两台的，经过这两年的拆解分析研究改进，我们已经具备生产这些机床的能力了，而且经过我们改进苏联方面的粗糙和不合理出，质量比它们的还要高出一个档次。”
在看摩托车车间没动过容的诸国雄意外地动容了。
“真的！你们真的能生产这样的设备？”
“那些无须数控的机床我们可以完美的制造，不过我们不准备生产，已经把这些被我们技术攻克的低档机床技术转卖给渤海申阳和东丹的一些机床厂，用来取代他们那些五六十年代老旧机床。”
“那高金渡方面的呢？”
“大部分也做到了青出于蓝，但是还有两种最高精尖的大型加工中心还没有攻克，不过用不了多久就能拿下来了。”
“有没有大型的切削机床？”
万峰摇头：“没有大型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超过五十吨的大型机床我弄不回来，虽然我把图纸弄回来了，但是限于工厂里技术人员数量方面的限制，那些大型机床我们还没有研究。”
“五轴联动的数控机床呢？”
“可以生产，但是和国际一流产品可能有些差距，差距多大不清楚，因为我们没见过西方世界那些高精尖机床的模样，不过我个人认为差距不会太大。”
西方国家干什么都是屎没拉先把狗叫来等着，什么东西都有个先吹一通的毛病。
当时的华国人可能不知道不清楚，但他是太知道了。
就是因为他们提前先把牛笔吹出去了，最后圆不了了就只能数据作假了。
因此，万峰才敢说出差距不会太大的话。
“这是今天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国家为了国防正在和日笨人谈五轴联动机床的贸易，但是因为一些国家的阻拦，谈成的希望不大。”
一些国家是谁万峰自然知道是谁。
**年，华国和西方国家短暂的蜜月期就结束了，再加上这几年苏联的分裂，华国自然就成了西方新的靶子，那些高科技的东西能卖给你才怪。
虽然针对苏联的巴统在苏联分裂后于九四年宣告解散，但随后出现瓦森纳协定说是专门对付华国也不为过。
第1462章 不着急
在现在的世界工业上，西方发达国家和苏联等一些东欧国家的机械加工业已经用上四轴五轴联动机床了。
像苏联日笨得国米国现在连九轴五联动的机床都有了，而华国要买个五轴五联动的机床人家还阻拦。
万峰叹口气，可以想象哪怕华国人面对对方的漫天要价还要忍气吞声，但就是这样人家也不卖给你。
要不说技术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上，我有了哪怕没你先进我也不怕，起码我有，我可以挺直腰杆不尿你。
虽然他手上的技术是西方国家表面上表示瞧不起的苏联技术。
难道苏联的技术就是落后吗？
其实在机床一项上，苏联的技术并不比西方的国家差，这一个是他们自己本身技术就不弱，并不像后世媒体上报道的那样一无是处。
冷战结束掌握着世界话语权的西方媒体抹黑苏联和后续的俄螺丝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客观地去报道。
苏联的一切都受到了歪曲和诬陷，自然也包括各种技术了。
再加上他们自己的粗枝大叶，这就让苏联的机床技术被人为地埋没了。
苏联人在机床上也并不是闭门造车，自己瞎鼓捣，除了它本身的就有技术外，它们可是从意呆利得国瑞士进口了不少先进的机床。
远比从东芝买的五套机床多的多。
但是人家卖就鸟事儿无有，东芝卖就倒了大霉。
即便是同为西方阵营，待遇也不是一样的。
八三年东芝卖给苏联的机床是九轴联动的数控机床，是加工战略核潜艇七叶大侧斜螺旋桨的关键设备。
当时的苏联不是没有这种机床设备，如果没有它们也不可能早就能加工出核潜艇的七叶大侧斜螺旋桨。
只是其加工后的精度不够，导致螺旋桨噪音过大。
这和他们的民族的性格有关，和他们血液里的dna有很大的关系。
不止苏联，米国其实也那味儿。
都喜欢大就是好，粗就是猛的东西。
因此不管苏联还是米国都有很多又粗又大有蠢的东西。
这两个国家在工业制造上有异曲同工之处，是产品造出来就不管了。
他们负责发明，发明完了就懒得再加工了，日笨和得国就把这技术捡起来负责把这些东西精雕细琢。
到后来发明者的产品在质量上还不如后来的改良者。
正因为此，万峰不认为他得到的苏联机床是非常落后，就算落后也仅仅是在做工精细程度上有缺陷而已。
在精雕细琢这一项上，华国人一点不比什么日笨得国人差，他们能做好华国人一样能做好。
如果民族有缺陷，华国也不会用七十年的时间就走完了西方发达国家三百年的路程。
中间还耽误了十年。
“李工！咱们现在公关的两款机床是什么机床？”万峰把李达叫了过来。
“这两款机床都是列宁格勒机床厂出品的最先进的机床，一种是2c42-65型八轴四联动数控机床，采用微处理器ms1201，用于钻削、铣削和镗孔的设备。”
李达只说了一款，另一款他没有说。
就是这样诸国雄已经相当吃惊。
“你们在攻关八轴四联动的机床？！”
这到哪儿说理去？
国家军工单位打着民用公司的幌子去买外国人的五轴联动机床，像那什么一样低声下气人家还不卖。
而这个小山沟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厂子却在偷偷摸摸地攻关八轴四联动的机床。
“这么说你们现在已经生产出五轴五联动的机床了？”
万峰转向李达，这车床的确切的讯息他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是肯定生产了。
“我们还没正式生产，只是生产了几台样机。”
“样机？在运用吗？”
“加工车间里有两台在用，已经用了好几个月了。”
“都用好几个月了？那你们为什么不投产呀？”
“着什么急呀？”万峰不经意地接了一句。
坏了！他这一句着什么急把诸国雄气得够呛。
“我的枪呢？我得毙了这个小王八蛋。”诸国雄伸手就在身上乱摸。
万峰的头顶刷地就下了冷汗。
握草！我的爷！我就说不急你就掏抢？
他要是真把枪掏出来我是不是要跑？
诸国雄从身上没掏出枪，倒是把烟掏出来了。
“你们知道军方有多少厂子需要这样的机床吗？你们不急？”
“姥爷！你们军方急眼也没告诉我呀？再说我们虽然把五轴六轴的机床做出来了，但是稳定性精度耐久性都要经过实战实验不是，否则就这么推向市场这是不负责任呀！”
万峰很有眼力见地给诸国雄点烟。
他很想手一抖去烧诸国雄的胡子，这老贼也是不着调，竟然用枪吓唬他。
但最后也就是想想，没敢！
这个解释还是非常有道理的，诸国雄点点头。
“我们要做的是百年企业，可没打算今天做明天就黄了，因此质量上必须过关就是达不到国际先进水平，也不能比他们差多少。”
“这个话在理，带我到你们加工车间看看。”
进了车间，李达做了介绍：“这个车间里用的机床都是我们仿制的各种苏联机床，但经过我们改良了苏联人粗心留下的问题，现在这些机床的精密度比原来提升了不少。”
诸国雄仔细地观察了这些机床，他也是技工出身，对这些东西并不陌生。
果然发现这个车间里用的机床和华国那些传统的机床有很大的区别，样式和工作上都有显著的不同。
李达把诸国雄领到一台五轴车床前。
“本来这个车间有两台五轴机床在工作，为摩托车发动机生产核心部件，但其中一个前两天结婚放婚假了，只有这一台机床在运转。”
开机床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他的工作非常的轻松，当一个部件加工完毕，他只要把胚料安装到工作台上然后开动机床即可。
剩下的就交给机床自己了。
切削钻镗铣，一道道工程下来，前后大约几分钟，一个很精细的部件就生产完毕。
看到这一切，诸国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第1463章 不负责端屎端尿
这就是传说中的数控联动机床吗？这太先进了吧。
一切都是用数据控制，只要把程序调整好，人把毛坯固定到工作台上在一边看着就行了，完全不用动手呀。
加工出的部件精密光滑一点不比八级工匠加工出的部件差。
而且工作效率是八级工匠比不了的。
“这些数据控制装置也是从苏联过来的？”
“是的，不过它们的数控被我们淘汰了，毛子的数控装置笨重粗大，里面的元件还有电子管的，效率差不说还占地方，现在的数控都是我们自己设计的。”
这一回诸国雄不淡定了：“连计算机控制程序你们都能设计？”
“我从渤海理工请了一些做计算机的大学生，数据程序方面是他们做的。”
万峰只说了数据程序方面的，硬件改造方面他没有说，也没敢说出秦光辉和顾红忠的名字，害怕人被诸国雄要去。
这两个人若是被要去，他再上哪儿淘弄去？
淘宝肯定是没有卖的，就是有卖的淘宝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刮旋风呢。
“就是这样的机床，你们最好能马上生产，必须马上生产，你们知道我们多么迫切地需要这样的机床吗？我回去马上给你们拉订单。”
这就是霸王硬上弓了。
万峰一声叹息，本来他准备把那两个重要的八轴九轴联动的机床攻关完毕才进行投产，预定的日子是明年五一，现在看来是要提前了。
万峰认为得赶紧把诸国雄弄出去，待会说不定他看中别的又让他鼓捣这鼓捣那的，工厂是有自己的生产计划的，他这么一搅合不乱套了吗。
“诸姥爷，这也晌午了，咱们去吃饭吧，吃完饭下午再看。”
“哪儿也不用去，就在你们厂子食堂吃就行，我是肯定不会到外面去的。”
听见没有，这还赖这儿了。
万峰的意思是到湾口吃饭，吃完饭赶紧把这尊大神送走，谁知诸国雄没有走的意思。
这不是扯了吗，好歹这么大个将军来了吃食堂？
出了车间，无奈的万峰马上打发人到湾口的饭店要了四个菜，要求是既要做好速度又要快。
把诸国雄让到办公室，正巧这时候诸勇从新厂回来，万峰把诸勇给诸国雄做了介绍。
“诸姥爷，这是我舅舅诸勇，和您真是一个姓，你们这个姓的人不多，不用五百年前，也许二百年前你们就是一家。”
诸勇曾经听万峰叨咕过这位和他一个姓的将军，热情地和诸国雄握手。
握完手后寒暄几句，诸勇就告退了，人家将军到将威这山沟里找他外甥，这一定是有大事儿，他不能在眼前当电灯泡。
屋子里就剩下万峰和诸国雄以后，诸国雄终于开始说正事儿了。
“还记得你提议的让咱们去买苏27的事儿吗？”
万峰心里咯噔一下，当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还说不出不好在哪里，只好点点头：“记得。”
“我们要和苏联军方进行谈判了，你得跟我们走一趟，还有那个特别能喝酒的也得带上。”
万峰当场感觉五雷轰顶，心里叫了一声我去！
本来今年他可是做好了过一个轻轻松松的年，好好的玩玩乐乐。
往年过年的时候就想着过往年去这去哪儿的，今年过年他哪里也不用想了。
谁知道命运这老不死的在这儿等着他呢。
还有陈道这才刚结婚，就要跟着他去忽悠毛子了。
这…
“现在就走？”
“过完年，二月中下旬的时候。”
万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今年二月六号过年，二月下旬出去怎么说都不用再外面过年了，弄不好在家还能过十五。
“主要就是谈苏27？”
“苏27和基洛级潜艇。”
上一世华国和苏联谈判买苏27的时候是在九零年，而现在整整提前了一年多。
“歌儿巴乔夫访华的时候，就敲定了华苏两国的军贸，本来咱们还想过段时间再谈，但是苏联国内的形势不好，好像有大事儿发生。当初你分析说苏联有解体可能的话我也说了，军方听取了这个意思，也觉得得有这种可能，因此决定趁苏联万一分裂钱抓紧时间先谈，只要合同签了以后管它分不分裂都有效。”
苏联国内的形势不好这是必然的，想不到军方的反应也够快的，马上就要和苏联谈判。
这是打算趁这苏联混乱去占便宜呀，不过现在和苏联人谈确实是个好时机。
“不去行不行？”
“不行！小万！现在是为国出力展现你觉悟的时候，这个时候你应该振臂一呼，顶着枪林弹雨往上冲才对。”
冲个锤子呀，我只是个小老百姓好不好？
“姥爷！我又不是军人，我只是个想安安稳稳发家致富的老百姓，而且连党员都不是，这样的事儿我掺和不够格呀。”
“谁说你不可以是军人，我们说你是你就是！”
倒也是，只要给自己弄一套军装穿上，就算不是军人也军人了。
“姥爷！该不会让我给你当警卫员吧？咱可先说好，我这警卫员只是名义上的，我可不负责端屎端尿。”
万峰的话吧诸国雄气乐了：“我七老八十了用你端屎端尿呀？放心！不会让你当警卫员的，除了我和陈将军外，也许还有你熟悉的人也回去，你跟着他们去。”
还有熟悉的人？那一定是王同志三人中的一个了，
“人家都是将军，我弄个小兵夹里面人家一看就是假的。”
“谁说让你当小兵了？代表团的人都是将军衔，能出来个小兵吗？”
万峰眨巴了几下眼睛：“你的意思我也弄个将军衔？”
还能过一把将军瘾？这可是赚了！
“你想得美，就你这岁数弄个校官都嫌大，只能给你挂个大尉衔。”
连校官都不是？这多没意思呀。
“对了！韩广家不是特务连出身吗？过年的时候跟着他好好学学军队的礼仪，别到时候给我掉链子，你知道我为了推荐你费了多少口舌吗？”
好像我还感谢你似的，你要是不嘴欠我是不是可以在家好好过年了。
这倒好，大过年的我还得练军姿。
我一肚子委屈找谁说去。
第1464章 一定要带上那个能喝酒的（五更求订阅）
韩广家用一个泡沫箱子，里面装了八个饭盒，箱子里还有一瓶五粮液和几瓶啤酒以及无双筷子。
其中八个饭盒六个是菜，另外两个饭盒是满满的白米饭。
准备的非常周全。
万峰只要了四个菜，韩广家还额外赠送了两个。
万峰要的四个菜是宫保鸡丁、糖醋里脊、京酱肉丝和水煮鱼，韩广家赠送了一个孜然肉片和五香酱驴肉。
看韩广家箱子里带来的筷子数，韩广家一定是认为他派来的那两个人也会和万峰他们再一起吃。
但是那两个白费死活不在这里吃，会安保队吃去了。
万峰又打发人到食堂拿来六个盘子三个饭碗。
当万峰把饭盒里的菜倒进盘子里，诸国雄一看饭菜的式样忍不住说了一声握草！
“敢上下饭店了，你们工厂的食堂就吃这个？”
“嘿嘿，您老大老远来一回吃食堂？你一回去就得骂我，我可怕打喷嚏，喝酒不？”
诸国雄摇头：“不喝了！在外面喝酒影响不好。”
“又装了不是，你穿着便衣，你不说谁会知道你是部队的，啤酒呢？”
“啤酒也不喝了，吃点饭得了。”
那就吃饭，把饭盒里的饭扒到碗里，万峰诸国雄和他的警卫员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
诸国雄的警卫员吃饭非常的快，吃完把碗筷拿到洗手间洗干净后出去了。
屋里又剩下万峰和诸国雄两人。
“那要是去了苏联那边要在那边待多长时间呀？”
“什么时候谈好了什么时候回来。”
握了个大草的，这可没准了。
一次谈两个项目，十天八天就别指望能回来了，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也是它。
那家里边有很多事儿又会耽误了。
春天勘探铁路，张璇的传呼台，顾红忠的bb机…
唉！万峰在心里重重地叹息一声，但是什么也没说。
“你这边你和那个能喝酒的人，别的人就不用了。”
韩广家媳妇估计月子就在二月底，他是肯定不能去的。
不去就不去吧，万峰跟着一帮大校将军混，安全上是没有问题的。
谁的命都比他值钱，人家都不在乎他怕啥。
“诸姥爷，有一个问题我没弄明白，你为什么就非揪着我不放，我去有什么用呀？”
“你和苏联人做过生意，熟悉苏联人的生活和谈生意的习惯，比较重要的一点是你懂俄语，实在不行你可以亲自上去谈，没有语言障碍。”
这事儿越扯越大发了，他还得做好上场的准备。
“我还得上场呀？”
“你不上场让你去干啥？”
“我说姥爷，你们就这么放心我上去胡嘞嘞？我说话你可是知道的，某些时候那是一点驴准没有的，我万一一下说话没经过大脑胡扯点什么，要是造成什么损失会不会被毙了？”
诸国雄笑了：“你小子屁话真多，你就是说错了什么也不会成为谈判结果，那可是一个代表团呢。”
“我总感觉您非带上我这很儿戏，就像开玩笑一样。”
“嘿嘿，你的优点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就是那个贼能喝酒的家伙，他叫什么来着？”
“陈道！是我们厂的工程师。”
诸国雄扫了一样泡沫保温箱里的那瓶五粮液：“小万！你说为什么有人会干喝不醉？他的胃和别人不一样吗？”
诸国雄的满脸的羡慕嫉妒恨，这让万峰非常的无语。
没事儿你嫉妒这玩意儿干啥？光喝不醉是好事儿吗？
酒干喝不醉那就不如喝凉水经济划算了，起码水不用花钱呀。
“你说过只要把毛子干醉了其它都是小事儿，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呀？如果要是假的那你这错误就大了。”
“姥爷！这一条你只管放心，真事儿，苏联那边只要是个男人就没几个不会喝酒的，反正这两年和苏联打交道我就没看到不会和酒的男人。别说男人了女人都有的是喝酒的，你拿瓶酒就可以带一个苏联女人回家过夜。”
“你小子干过？”
万峰赶紧摇头：“我没干过。”
“我信你的邪才怪。”
“真没干过，我不喜欢外国人身上的那股味，只要是外国人不论男女不论黑白，身上都有一股狐臭那样的味道，你说我受不了了去和苏联女人扯蛋呀。到谈判的时候，只要陈道上场把他们喝仰歪了，你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但愿你小子说得是真的。”
吃完午饭，诸国雄提议万峰带他四处走走。
“听说你们这里发展的不错，带我四处看看。”
吃完饭他不应该急着往回走吗？这还有心思四处看看。
万峰到服装厂把自己的轿车开了出来，拉着诸国雄去洼后。
必须让诸国雄远离南大湾，他在这里万峰总感觉不踏实，他准备带着诸国雄在洼后晃悠会儿就从崔屯直接把他送走。
“呵呵！苏联专家工程师将军坐的伏尔加都被你弄来了？”
万峰开车把诸国雄拉到了洼后，把车停在洼后鞋厂门口。
“好大的集市！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集市。”
“洼后大集在东北三省算是最大的批发市场了，放到全国也应该是最大的了。”
**年临沂和义乌还没怎么太发展起来，现在的规模还真不一定比洼后大。
但是洼后大集也就这样了，这也就是它最大的规模了，毕竟它辐射的就是东北三省和一半内门省的面积。
将来最大能辐射到蒙古和俄螺丝，再就没啥发展前途了。
而义乌则不同，义乌可是辐射到了南亚和非洲，用不了几年义乌就会超过洼后。
这就是洼后大集地里上的劣势。
“可惜您老来的不是时候，如果您夏天来这里的人多如雨天的雨，但是现在就有点稀稀拉拉的了。”
“这人还少？也不少呀！”
“现在集市里的人都不是商贩，商贩现在都不进货了，集市上的人呢大多都是周围县市来这里买过年物品的零散之人。”
万峰一边介绍一边带着诸国雄就要进集市。
他的小警卫员一看急眼了。
这要是让诸国雄进了集市，他可是会挨处分的。
第1465章 奖改革
集市里人多眼杂，怎么知道里面没有几个隐藏的敌特分子？
坚决不能让诸国雄进市场里去，小警卫员都发怒了。
诸国雄无奈了：“你这个小鬼，这不行那不行，以后不带你出来了！”
“这你可说了不算，这是组织上的命令。”
“完了，不进去了，咱们就坐车里聊聊这个集市吧，都说这个集市是你一手打造的，说说你是怎么把它弄起来的？”
万峰伸手一指右边的鞋厂：“看到这个鞋厂没有？”
诸国雄点头。
“这个集市当初就是从这个鞋厂开始的。”
万峰就像讲故事一样开始讲这个集市的发展过程，不知不觉就讲了一个多小时。
等集市的发展讲完，已经是三点多钟了。
“这个世界我们这茬人是真的看不懂了，还是伟人说得对，世界是你们的。”诸国雄沉默半晌说了一句话。
“送我到你们乌炉乡去。”
万峰一听心里大喜，但脸上却露出不舍的表情：“您老这是要走吗？咱这里住两天呗？”
“呵呵！你小子又和玩两面三刀那一套，要不是这好过年了，我还真在这里住几天。”
万峰一听不再言语，赶紧驱车把诸国雄送到了乌炉乡供销社。
原来有专车在这里等着他。
还说我玩阴谋诡计，自己有车不坐却让别人来送，这人品有问题。
万峰虽然在心里鄙视但面色却露出一副依依不舍的神情，那种恨不得送君千里的样子让诸国雄很是不爽，上车挥了一下手就走了。
总算把这尊大神送走了。
这回万峰以为终于清静了。
可谁知就在诸国雄走后的第三天，竟然又有军队里的人来了。
这回来的还是一个小型代表团的规格，一看到这阵势万峰差点没吓出脑血栓。
小型代表团点名要看五轴联动机床。
作为工厂的老总，万峰必须出面。
这些代表团的人虽然都没穿军装，但是身上那股军人特有的气质还是一目了然。
他们对万峰倒是非常的客气。
在看机床工人工作的时候，他们除了指指点点外还不时地问出一些很专业的问题。
万峰起先还能招架，但随着问题专业性越来越强他有点招架不住，只好把李达叫来了。
李达就和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不拉不拉地说了半天。
说到兴奋处，那中年人要求实际操作一下机床。
齐红的那台机床现在处于闲置状态，齐红婚后的第三天和陈道到渤海旅行结婚度蜜月去了。
李达就把这台机床打开让那人操作。
那人一看就是个高级技工，李达仅仅指导了几句，他就明白机床的操作了，并很快就用机床上本身的程序加工了一个小部件。
部件加工完毕，那人拿着那部件和那群代表团的人比比划划。
最后向万峰提出了一个要求：“到五一，他们要五台这样的机床，不是商量是必须，钱南湾厂可以随便开价，但是五一必须交货。”
万峰能说什么？他能拒绝吗？
在征求李达意见后，万峰接下了这笔订单。
那些被南湾厂改良过的普通机床从样机到图纸开始一样样地往那几个有意接手的工厂分流。
甚至其中一些三轴联动的机床也被分流出去，南湾厂只保留了五轴以上的数控机床生产权利。
李达开始布置五轴五联动机床的生产任务。
因为没有形成规模没有流水线，这五台机床的任务要完成起来也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当这些事情处理布置完毕，也就到了放假的时候。
南湾厂和往常年一样，在腊月二十六这天正式放假。
虽然放假了，但是厂长里依然工人云集，放假也意味着要发年终奖了。
今天的年终奖没有去年的多。
因为去年南湾厂发出巨奖不但在社会上引起了一些争议，在厂子里也有议论，就是技术人员的奖金多了，普通员工的奖金少了。
所以今年的奖金就有了一定幅度的降低，并且上下的差距不大。
为了让员工无话可说，今年的奖金采取了一刀切的方法，就是不论干部还是员工加科技人员都是一样多。
标准就是工厂里员工平均的工资数。
每人也就是两千块钱。
当然也不是谁都有的，一个月必须达到一定的出勤天数，没有恶劣的刑事民事案件发生。
也就是说只要你老老实实在厂子里干活，哪怕没有什么特殊贡献但也没犯什么事情就也有你的一份奖金。
但是调皮捣蛋、打架斗殴、坑蒙拐骗和触犯了法律这样的人，不但没有奖金不接受教育的还会被直接开除。
除此之外，今天奖金的发放制度又有了新的变化。
增加了一些个特殊的奖金条例。
就是对工厂对社会有特出贡献和重要技术突破发明的人或集体会有额外的奖励。
很多人以为这是为技术人员制定的。
毕竟工厂的人都知道技术人员在万峰的眼中有着绝对重要的位置。
因为科技就是生产力，没有科技就没有先进的产品就不会有高额的利润。
科技人员只有获得比别人多的收益才能有更多的热情投身的研发上。
但在万峰解释后他们才明白这次的奖金改革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些奖项除了技术人员的革新发明外，一个车间的普通工人有了什么发明做出了什么显著的革新成果，也有资格获得奖励。
包括在社会上做了什么有益的事情，比如助人为乐，救死扶伤、抗灾救险等。
就是专门奖励做好人好事儿的，你做了什么好事儿厂子里若是知道了，就会予以记录，到年底的时候酌情给予奖励。
比如在马路上捡了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这样的事情也算在内。
为此万峰还专门抽调了两个身体不好年龄偏大的员工兼职此事儿。
奖金分几个档次，百元起步，到三百五百、一千两千，最高是五千元封顶。
到时候经过评定，你到哪个等级就获得哪个等级的奖金。
万峰这么做就是要树立一个正能量的厂风。
他不希望他的工厂将来变成一个利欲熏心勾心斗角的场所。
至于奖金没有去年多，是因为去年是特例，去年发放奖金的时候万峰就打过预防针。
因此那些技术部的人也都知道去年的奖金只是一次特殊情况。
第1466章 社会新风奖
今年获得突出贡献奖的人也不少，比如顾红忠和秦光辉团队，不但攻克了数控程序还制作出了学习机。
这两项就让他们团队的每个人获得了最高五千元的奖金。
负责挖掘机改造的马克西姆团队也获得了这个级别的奖项。
你没看错，当华苏口岸关闭万峰征求这些苏联技术人员留和走的时候，十几个苏联技术人员其中有将近一半的人选择留了下来。
就是他们和南湾厂一些当地的技术人员最后组成的团队完成了挖掘机的改造。
陈道李达团队也因为其它项目的贡献获得了最高级别的奖金。
普通员工也有染指这项大奖的机会。
就像农用车车间一个叫文光华的青年焊工，就因为革新了一项农用车底盘的焊接方式，不但产品的焊接质量有显著的提升而且还能大大提高工作效率。
因此他就获得了重大革新奖，获得了五千元的革新大奖。
当这个叫文光华的青年听到诸勇念出他名字的时候，整个人半天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他随后听到自己获得了五千元的大奖，竟然当场泪流满面。
文光华有点忐忑地上台从万峰的手里接过一叠还绑着银行封条的五十元票子。
“好好干！每个员工做的一切工厂都看在眼里，在我们南湾厂每个人的才华都会得到发挥，只要你们敢做出成绩，工厂就敢给你们应得的奖励。”
万峰这番话结合眼前的事实，在全厂员工心中如雷贯耳。
接下来又发了一些员工们从来没听说过的奖项。
什么助人为乐奖，救死扶伤奖、抗灾救险奖等等。
而车间里一批虽然没有革新发明但平时任劳任怨工作的员工也计有几十人次获得了三百到一千之间的不同奖励。
这些获奖者对南湾厂员工的触动并不算太大。
对他们触动大的几位另类的获奖者。
加工车间一位青年员工夏天在因纳河里救了一位溺水的儿童，他得到了两千元的救死扶伤奖金。
家住黄辉村的一个三十岁的员工，几年如一日地为本村一对孤寡老人夫妇挑水让他获得了两千五百元的助人为乐奖金。
还有勇擒小偷，打抱不平等事迹的员工获得了从五百元到两千元不等的奖金。
这十多位获得社会新风奖的获奖者的事迹对员工的触动比较大，原来一些生活里并不起眼的好人好事也可以得到丰厚的奖金。
这些获奖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获奖之列，当诸勇念出他们的名字，当他们从万峰的手里接过奖金的时候，真的是喜出望外。
懵比糊涂的有之，喜笑颜开的有之，感动垂泪的亦有之。
下面的南湾厂的员工也议论纷纷。
万峰就是通过要通过物质上的奖励来树立南湾厂员工心理正确的世界观。
一件件生活里并不起眼的小事在这里被放大，通过宣传奖励由一点带线再成片让将威形成拥有良好社会风气的局面。
将威不但人要富裕，精神方面也要健康发展。
在颁奖会上万峰宣布，只要南湾厂在一天，这些个奖项就会永远的保存下去。
工厂会成立社会新风奖的核实审议小组，专门发掘核实这些好人好事儿，每到年底就颁发出数量不菲的奖金。
他还鼓励员工，只要平时多出好事儿，就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回报。
南湾厂上千员工，这一上午，万峰发出了二百多万的奖金。
虽然仅仅是去年奖金数的五分之一，但是一些关系到身边的新奖项的出现让员工们的热情依然如火。
同一时间，作为龙头的南湾厂放假，那些附属于南湾厂的配套厂们自然也放假了。
整个南大湾里所有的烟窗停止了冒烟，所有的机器停止了运转。
往日机器声喧闹的南大湾一时间陷入了平静之中。
服装厂也跟着在这一天放假。
服装厂的奖金分配一点都不复杂，一年工作到累积的天数，平时没有偷摸的问题，每个员工都会得到千元的物质现金奖励。
今年服装厂整体盈利在千万元以上，拿出其中的十分之一发奖金是服装厂从成立时就有的习惯。
奖金是和工资一起发放的，发完工资奖金栾凤就宣布放假。
然后莺莺燕燕们就像放羊一样一路欢歌笑语地涌出工厂的大门，涌向了千米之外的洼后集市。
栾凤最后巡视了一遍工厂之后，和张璇驱车使出服装厂大门的时候，正看到万峰坐着一辆南湾厂里的卡车，带着南湾厂后勤部门的领导不知道要去向哪里。
栾凤拦车问明了情况。
原来她家这货是带着物资去慰问将威村所有的贫困家庭。
办事一向爱凑热闹的栾凤觉得自己也可以做做这样的善事，当场决定明年服装厂也有举办类似的活动。
将威虽然是红崖县最富裕的村，但是依然有贫困人口存在。
这些家庭大部分都是年老力衰的孤寡老人家庭，他们出于先天原因或者是后天的不幸膝下没儿没女失去了生活来源，或者是因为身体病患的原因无法从事儿社会劳动形成了自己的贫困。
这些人的比例并不低，整个将威村大概也有十几二十户左右，他们平时只能靠村里和政府给的一点补助和亲戚的一点接济艰难度日。
以前万峰过年期间不在家，也无暇顾及这些事情，今年年前他都在家里，就决定把这些事情捡起来办办。
都号召全厂的职工做好人好事，南湾厂自然也要起表率作用。
万峰就让后勤采集了米面豆油鱼肉甚至还有过年的鞭炮等物资，按照后勤成立的那个小组采集的讯息一家一家地送达。
当时并没有现成的桶装油，万峰从油坊买来豆油，在集市上采购了那种方形的塑料壶，自己找人装壶。
大米白面也是采购的溢价粮，自己买面袋子分装。
当然那些懒汉不在万峰关心的行列里。
一个正值壮年的人没病没灾的人家里穷得叮当响，这样的人万峰不但不会管见面说不定还会痛骂一顿。
在将威这样地方都穷成这样，还活着有什么意义。
第1467章 敬老院和福利厂
不要以为这样的人没有，这种人在全世界哪个地方都是存在的，不说那些以懒惰闻名的外国人，就是在以吃苦耐劳著称的华国，这样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农村哪个村子还没两个屯大爷。
这类人平日不是好酒就是嗜赌，游手好闲什么正事儿不干，懒得跟猪是一个种族但偏偏脸皮还贼厚。
万峰今天就遇到了这么一位。
离南湾厂最近的村子是左边隔着南大湾西岭的卧虎村，正面的小树屯以及右边隔着东岭的周家小队。
周家和山后两个队是离将威中心地带最远的两个小队，山后在将威西北角周家在将威东南角。
万峰出门的第一站选的就是周家。
南大山经过这两年的治理，由将威村和小树屯小队出资在山上已经修出了一条绕山一周的水泥路。
绕山路在南湾厂地段就在南湾厂的后面，还留了一个上山的入口。
从这里上山到东南角位置有一个岔路直通周家村。
万峰所坐的卡车就这样先来到了周家。
在将威村来说，周家是最穷的小队之一。
以前是，现在也是，虽然这两年整个周家小队的人也都在南大湾里的各个厂子工作，生活也得到了改善，但依然是将威最贫穷的小队。
周家村里贫困的家庭比较多，经过统计有五户人家生活在赤贫之中，这在将威村是比例最多的。
五户贫困家庭其中两家是绝户，没儿没女家里就剩老两口。
一户是男人后天遭遇不幸下半身截瘫，家里只有女人种了几亩薄地拉扯着一双儿女。
还有一家是两口子常年有病导致的家庭贫困。
最后一家是一户残疾人家庭，男人是个瘸子，女人是个哑巴，两个人打工各个厂子都不要，只能在家里种地。
卡车首先到达的是一个绝户家庭。
万峰送去了一袋面一袋米两壶十斤装的豆油，两盘鞭和五十个一捆的二踢脚外加五百元的现金。
所有的东西和钱算在一起大概六百元左右。
老两口感动的抹着眼泪，拉着万峰的手一个劲儿地说谢谢。
看着两个孤寡老人激动的样子，万峰的心里一阵触动。
他拿过那种由那个福利小组统计出来的名单，看着上面的名字。
将威一共有这样的孤寡老人二十八人，其中配偶还在的有二十四人，纯孤身一人的四人。
看着这么多人的名字，万峰心里起了盖敬老院的心思。
虽然乡里也有敬老院，但是因为离将威远的原因，农村很多人并不愿意去，就守着家乡这一亩三分地，除非万不得已才会到乡敬老院去。
但万峰在将威盖敬老院这些孤寡老人就没有这种思乡的心情了。
如果盖敬老院就需要村里乃至乡里的配合。
他可以出钱盖房子，但是得有人出地有人出服务人员和均摊敬老院平日的各项费用吧。
这些钱虽然他可以都自己出，但那样怕有博名声的非议。
他不想自己太张扬，保持低调是原则。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准备抛头露面的。
这个等过完年和小舅以及各个小队的队长商议一下。
哪个小队出地，哪些个小队象征性地摊一些费用，他可以出大头。
这个事儿在心里酝酿的同时，卡车也走过了四个家庭，最后来到那个由残疾人组成的家庭。
这家的男人年龄在四十左右，拄着拐杖，仅能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女主人看样子在三十上下，不会说话只会用手比划，嘴里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这家一个十余岁的孩子倒是聪明伶俐。
仅仅靠种地过日子可想而知这个家庭的生活水平。
万峰送来的物质男主人虽然表示感谢但并没有激动。
“万总！我还是想干点自己能干的事情，而不是酒守着七八亩地等人家可怜接济，可是所有的工厂都不要我们两口子这样的人。”
这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虽然腿脚不好但还是有一颗坚强的心，他还是想凭自己的能力养家而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这不出意外赢得了万峰的好感。
“会有你们凭自己能力养家糊口的机会的，也许明年咱们将威就会多一个福利厂，生产一些残疾人能生产的产品，到时候你会是第一批工人的。”
万峰当场就给了这个叫周永义的男人一个承诺。
没想到他这一次出来心里竟然涌现了敬老院和福利厂这两个项目。
**十年代社会上有诸多单位打着福利厂的旗号办起的工厂，招收一些残疾人工作。
有些是正经的福利厂为解决一些残疾人的生活而建，但是大多数都是打着福利厂的旗号图减免税的。
万峰当然无须靠残疾人去省那点税钱，这一刻他是真的想给像周永义这样的残疾人做点什么。
谁都希望自己一辈子能身体健全地生活下去，谁也不望着缺胳膊少腿的。
但是老天就给你这样的身体，那也要坚强的活下去不是。
不说全国，就是红崖就有成百上千的先天或者是后天的残疾人。
江敏的父亲就是残疾人。
在万峰第一次见到江洪国的时候，他对人生已经泯灭了希望形同一具走肉行尸。
而眼前的周永义却依然对生活充满向往，这让万峰深受感动。
这些残疾人干别的不行，但是干干包装还是能胜任的。
华光电子厂现在的学习机和未来的bb机包装都是比较轻快的活儿，完全可以转移给这些残疾人干。
如果干得好了规模大了，将来还可以给他们找个项目说不定还能创造出一些经济效益。
过完年就落实敬老院和福利厂的事情。
争取在自己随诸国雄去苏联前先把福利厂的事情落实下来。
这个对生活依然有信心的周永义来负责这个福利厂，凭直觉万峰觉得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既然叫残疾人福利厂，万峰就打算让这个厂子全部由残疾人自己来调度，自己只负责把把方向。
与周永义对生活依然充满向往相比，接下来万峰就遇到一个反面教材。
第1468章 周家最穷的人家
周家村的慰问名单已经结束了，万峰准备到下一个村子大树屯去。
大树屯有四户极贫家庭，现在是上午快十点了，大树屯走完，下午再去其余几个村子。
在万峰要上车离去的时候，一个二十七八模样身上穿着件破棉袄的壮汉叫住了万峰。
“万厂长，你这救济没有我吗？”
在将威就算万峰常年不怎么在家，但将威不认识万峰的人还真不多。
这个万峰不认识人教万峰万厂长没什么问题。
万峰扫了一眼中年男子皱了一下眉头：“你叫什么名字？”
“郭成喜。”
郭成喜？好像名单上没有这么个名字呀。
名单上一共有三十一个人的名字，其中有十三对夫妻五个单身。
万峰看了不低于两遍，对郭成喜这个名字没一点印象。
万峰拿起名单看了半天果然没有在名单上看到郭成喜的名字。
“这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呀？”
“这不可能！我可是周家有名的穷光蛋，你们不是救济穷人吗，我虽然有几间破房但是地无一垄，兜里没有一分钱，过年连酒钱都没着落。”
万峰疑惑地望着福利组的两个人。
周家既然有这样的穷人，名单上不该遗漏呀？
万峰任命的这个福利奖励性质小组一共有三个人，都是将威本地人，南湾厂从建立之初他们就在南湾厂工作。
虽然南湾厂建立的时间算不上多长，他们也算是工厂里的老人了。
但是他们的身体状况一般，而且文化也不是很高，已经有点不适应今天南湾厂的生产需要了。
本来他们只能干一些打杂的活计了，但是诸勇告诉万峰这几个人虽然技术水平身体状况不合厂子的要求，但是对工厂却是忠心耿耿。
几年来对工厂的大事小情非常的上心。
正因为如此万峰成立这个专门为了核实统计奖励方面的小组的时候就把这几个人弄来了。
主要就是出于对他们的信任。
将威村贫困家庭和孤寡老人都是他们下去调查核实的，不应该有什么遗漏呀，如果这点小事儿都干出猫三狗四来，还留着有什么用。
看到万峰疑问的目光扫过来，奖励小组的组长赵德志开口了。
“万总！全村七个小队我们都纤细地调查过了，他不符合我们的救济条件。”
万峰刚要问为什么，不想郭成喜当场就火了。
“姓赵的！你啥意思？凭啥我就不符合救济条件？我家是不是穷吧？”
赵德志点头：“确实穷！家里什么也没有，除了他连第二个喘气的都没有。”
“那为啥没我的救济？我不是人呢吗？你是不是因为我没给你买烟？”
赵德志一听这话就急眼了：“郭成喜！你没有进救济名单自然有没进入的理由，但不要凭空胡说八道好不好？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小组管人家要好处了一样，如果你有真凭实据，当着我们万总的面拿出来！”
“我才不信你们没捞到好处呢！”郭成喜随口胡说哪里来的证件。
“你觉得这些救济的家庭还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吗？万总！你可以去他家看看，他家离这里不远，我说什么好像都是辩解一样，你去一看就知道他家为什么穷了，也就知道我们为什么没有把他列入救济名单了。”
对于赵德志得到什么好处的事儿万峰压根就没往深处想，这些家庭家里能不能拿出个鸡蛋都两说，就是行贿你也得有东西在算。
再说对这几个人万峰还是持相信的态度的。
万峰把目光转向郭成喜：“可以去你家看看吗？”
“没问题呀！”郭成喜乐颠颠地前面领路把万峰领导了他家。
郭成喜家在周家村中间一排房子住，这趟街一共有五户人家，他家在中间。
到了郭成喜家门前，万峰停下了脚步，看着这条街上的五户人家。
另外四户人家虽然不说都是宽敞的红砖瓦房，但起码窗明几净，看着就像个过日子人家的样子。
而他停留的这户人家仿佛是一个无人居住被荒废了多年的房子，怎么看都不像有人居住。
用小石头垒砌的院墙左一个豁子右一个窟窿，而且已经走形，像蛇一样蜿蜒着，如果有一点风吹草动说不能就躺下了。
用木头做成的大门黑漆漆的，看样子十分的弱不禁风，好像一碰就有粉化的可能。
虽然是冬天，但院子里的枯萎的蒿草一丛一丛的，到处都是，这说明这院子根本就没种过，完全撂荒了。
靠前的猪圈干脆就塌了一半墙，里面连个猪粪都看不到，说明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养过猪了。
再看那四间土房，已经看不出是多少年前盖的了，给万峰的感觉是随时都有土崩瓦解的危险。
屋顶上的苫草破败不堪，有些地方连房草下面的黄泥都露出来了。
这房子夏天不漏雨吗？
再说最西间的窗玻璃都少了两块，玻璃碎了没钱买弄块塑料钉上也比这敞口强呀。
这晚上确定有人住？
“万厂长你看，我家连烧草都没有一根，你说我穷不穷？赵德志竟然说我没资格。”郭成喜一副我穷我光荣的架势。
万峰没有说什么，抬脚走进了院子走到了屋子前。
在没掌握一手材料前不方便发表什么见解。
郭成喜还笑呵呵地给万峰打开了屋门。
首先映入眼帘是两个黑漆寥光的锅台，西边的锅显然已经很就没用过了，因为锅底里不知何年何月前剩下的不知什么东西已经硬化了，已经变成了不明物质。
不知道送给科学家能不能在里面发现新的物质？
锅的四壁锈迹斑斑，竟然还有一个锈蚀的样子。
锅都锈漏了？真特么人才！
锅台上的灰怕是有一寸厚了，估计这家到夏天连苍蝇都得饿死。
东边的锅台能强点，但也强不到哪里去，两扇木质的锅盖盖着锅，不知道锅里隐藏着什么生化武器。
锅台上散乱着一些瓶瓶罐罐，东倒西歪很有抽象艺术家作品里抽象的风格。
锅台边的水缸里没有一滴水，一个缺了个口的水瓢孤零零地躺在缸底。
第1469章 怎么会是他（五更求订阅）
万峰微微摇头，推开了东屋的门。
东边的屋显然是住人的。
万峰推开东屋的门后就狠狠地皱起眉头，因为弄了一手的黑灰。
他没有进东屋，就站在门口轻轻低拍了拍手。
他不是不想进去看看，因为进不去了，因为他没找到地面在哪里。
地面全是垃圾，烟盒酒瓶子加上各种各样的垃圾已经把地面铺满了，看样子少说也有十公分厚。
这让万峰想起他曾经去过一个人家就是这个样子。
好像那是很多年前红崖一个倒腾录影带电子表的人，万峰最初在他手里拿过电子表，至于那人叫什么名字他已经忘记了。
他家当时就和现在郭成喜的家一个样子，说是猪窝都不为奇。
但也比这里强呀，起码屋里还能看到地面还有落脚的地方。
炕上依然是残破的炕席，同样看不出它原来的模样了。
炕中间胡乱堆放着两床被褥，被褥的颜色已经无从查考。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爹妈几年前过世了，现在就我自己。”
“就你自己？你还有什么亲属吗？”
“有两个哥哥，一个在黄辉村一个在沙那头住。”
“你身体怎么样？”
郭成喜一拍胸脯：“身体棒棒的，吃什么都香。”
饥一顿饱一顿的当然吃什么都香了。
万峰看完也就知道了赵德志没有把郭成喜列入救济名单的理由。
这还需要理由吗？
万峰叹口气，转身走出屋子对赵德志说：“咱们走吧。”
郭成喜一看万峰要走而且没留下任何物品有点急眼了，在后面一把抓住了万峰的后衣摆。
“万厂长！我家的实际情况你也看到了，难道不应该给我发点救济吗？”
“对不起！我们救济的只是没有生活能力的贫困之人，懒汉不包括在内，我们没有照顾懒汉的义务，你可以松手了吗？”
郭成喜没松手：“万厂长！你这是啥意思呀？谁是懒汉呀？”
对方没有松手万峰心里有点不快，这个问题是怎么好意思问出来的？
“我给你个建议，为了能更加的节省体力不消耗你体内的热量，进而达到节省粮食的目的，你可以在屋里挖坑建厕所了，上厕所都不用到外面去了，这样能节省很多体力。”
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小伙懒到这个程度，还活着干什么呀？就在炕上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连棺材钱都省了。
这话郭成喜听懂了：“万厂长！你这就不对了，你不给我救济也就罢了，这讽刺挖苦我是啥意思？你得给我个交待，否则今天这事儿没完。”
握草！这是被赖上了还是被威胁了？
在将威竟然有人跟他耍无赖了。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交待？”
“你得给我两份救济，不然咱们找个地方说到说到去。”
找地方说理？你能说出理还是能说赢呀？再说你有闲工夫跟我扯蛋，我还没工夫陪你玩呢。
“你把手先松开好不好？”
“你不给我救济我就不松。”
赵德志和另一个奖励小组成员上前一步：“郭成喜！你要干什么？耍无赖呀！你给我把手松开。”
“赵德志你给我靠后，今天不给我救济谁来都不行！反正我光棍一个，连老婆孩子都没有，不怕我就和你们轱辘轱辘。”
万峰这个郁闷和无语，这人活到这份儿上还活着有意思吗？
你一个身体一点毛病没有的棒汉子，穷到这份儿上你怨谁呀？
你懒就罢了这怎么还变成无赖了？
我是不是在将威多少年没教训过谁江湖已经没有老子的传说而被人当病猫了？
可是动手和这货撕吧这不脏自己的手吗，不撕吧这货拽着自己的衣服不松手。
干脆，这件棉袄给他算了。
万峰刷地一下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然后身体一转就把羽绒服脱了下来。
“这件羽绒服松给你了，这回行了吧。”
说完万峰就赶紧地钻进了驾驶楼。
没有棉袄这天还是挺冷的。
郭成喜很利索把自己的破棉袄扔了，把万峰的棉袄穿上，还伸手在兜里掏了半天，可惜连一个钢板都没掏到。
在将威万峰因为经常被服装厂的女工抢劫，这回干脆一分钱都不揣了。
看她们还抢什么！
万峰本以为这货得到一件棉袄也就算了，谁知这货穿上棉袄后竟然跑到卡车前轱辘前躺下了。
扬言不给他三份救济就从他身上压过去。
郭成喜的这一行动让万峰的心里万分的不爽，这还走不了了。
“万总！这事儿怪我，都怪我处理的不好，谁想到这货是个无赖，不行给他一份儿吧？”赵德志有点心虚地问。
“老赵！你做的没错，咱们救济那些没有生活能力的人和孤寡老人，但绝对不包括年轻力壮的懒货，还有这样的人你给他一次说不定他以后会像知道滋味的狗一样天天跟着你，所以一分钱也不能给他。”
“可是你不给他他不起来，咱们又不能从他身上压过去。”
这确实是个事儿，遇到这样的人就是以毒攻毒以暴制暴。
自己肯定是不能下去动手的，这些年他干什么已经无须自己动手了。
但是环顾四周，身边这几个人竟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包括司机在内都是五十左右的人，指望他们除暴安良这不现实。
这个时候如果张闲和李明斗在这里就好了。
对付这样的人张闲和李明斗是最管用的了。
“万总！要不我回去找两个人过来？”
万峰想想也只能这样了，对方是个滚刀肉，不把他弄一边去今天这车还走不了了。
让韩广家派两个安保队的人把这货抬着扔沟里去进行反省。
就在万峰刚要说好的时候，正好一个人从村外走进来，一看眼前的情景连原因都没问单手就把郭成喜一把拎了起来。
“特么的，又特么耍无赖了，麻痹的不是告诉你要耍这套到外面去耍吗！把咱们周家人的脸都特么丢尽了。”
郭成喜在看清眼前这人，狼摇身一变就变成了羊，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万峰隔着驾驶室的波浪看着前面那霸气的人，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