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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独眼狐狸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txt下载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发酵

    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

    新见贞经自信自己是一个智者,可是骤然听到新见玄蕃丞并不是属于自己的儿子,而是粒根经允的遗腹子,还说得有鼻子有脸的,一开始或许还以为认为伊达家的离间计根本不值得一提,认为伊达家技穷了,以为伊达家当真没有了招数竟然想要使用出这养拙劣的离间计出来。[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可是仔细揣摩谣言的内容,让老早就已经有所怀疑的新见贞经感到些许的不快。寻常人听到自己养大的儿子竟然是别人生养的,生生给自己戴上了一顶绿帽子还帮人养大儿子,感到恼怒,其实也算是人之常情。

    仅仅只是恼怒而已,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倭国『乱』世时『乱』戴绿帽子的事情并不罕见,帮情敌养大小孩也非奇怪的事情,和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相处融洽也非常正常,例如德川家康就和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们关系融洽,丰臣秀吉和丰臣秀长成为一时翘楚。

    新见贞经毕竟不是寻常人,他是阿多、哲贺两郡的老牌大佬家族新见家的家主,一直以来都在消除着兄长新见国经遗留下来的影响。

    对外他连自己也承认比不上新见国经那般能够在局部上力压松山城庄为资,让庄为资也不敢掩其锋芒,更不用说小字号三村家亲了,当年三村家亲的父亲三村宗亲在世时也在新见国经的手下吃过大亏,可以说是新见家能够成为备中国举足轻重的豪族依靠的不仅仅是出云尼子家的支持,还有新见国经的勇猛。

    在对外上新见贞经自认不如新见国经,这也是他时常被那些失势的老臣们诟病的地方,可是对内方面新见贞经就比他那个勇猛大于思虑的兄长阴沉了许多,靠着阴谋诡计上位成功先是溺杀了侄子,然后兵不血刃『逼』迫几个老臣退居二线重用了以七本枪为首的新家臣。

    在骤然听到新见玄蕃丞并非是他的亲子的消息后,新见贞经一开始还能够保持镇定,只是在引证了心中所想后发现压制在心头上的恶念有了扎根发芽的沃土,新见贞经更加肯定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新见玄蕃丞并非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新见贞经为何会让新见贞诠从京都竹田家返回备中继承家业,不仅仅只是新见玄蕃丞一直没有儿子身体虚弱这样一个站不稳坐不住的拙劣理由,外人或许会被他的这个理由给蒙蔽,可是新见家的家臣们嗤笑一声默然应对。

    新见玄蕃丞年不过二十有三,因为一直无子的原因『逼』得他只得纵欲过度才显得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可越是压力巨大越是无法中彩生下一子半女,家臣们都想起年少时候的玄蕃丞也是一个机灵可爱的小儿。如果仅仅只是身体虚弱没有子嗣大可以以后从京都竹田家过继一个子嗣回来就可以了,何必让新见贞诠离开京都返回备中,这不是自找没趣是什么,还有不要忘记了新见贞诠现在和新见玄蕃丞一样还没有子嗣,难道谁能够保证新见贞诠会先一步给新见家生下第三代子孙。

    还不是因为新见贞经怀疑新见玄蕃丞并非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小儿出生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像自己,当然也不像粒根经允,不然还能够活到今天,让新见贞诠过继京都竹田家嘛?!孩子不像父亲像母亲的大有人在,可也不是人人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只是新见贞经迎娶小儿母亲的时候就名不正言不顺,一直都有她不是粒根经允的亲妹妹的传言,就算真是亲妹妹说得多了也成了假的了,就算真是他的亲生儿子谗言说久了也渐渐不信了。

    可以说新见玄蕃丞并不是新见贞经的亲生儿子的谣言一直存在于高层之间,经久不衰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新见贞经连自己都怀疑他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只是这一次从新见家的家臣之间的茶余饭后谈论的公开的秘密更加的公开了,连城下倒马桶的非人贱民都知晓了。

    本来这件事情还没有引起新见贞经足够的重视,可是连城下倒马桶的非人贱民都知晓的时候他坐不住了,一些在新见家中服役的仆从口中透『露』出来的消息更是将原来只是少数人敢于讲出来的流言蜚语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让新见贞经坐不住的最大的原因,就是谣言的另外一个重要人物粒根经允的态度让他感到了不安,得知粒根城内外出现了兵力调动,虽然这兵力调动本来无可厚非以前也常常发生,可是偏偏在如此敏感的时候发生能不让人遐想嘛,还有就是粒根经允并没有奉命前往鸢巢山城和伊达家接洽,反而生病了。

    更明确点说,是粒根经允压力过大神经过敏风寒入体还真是生病了,并不是新见贞经等许多人想的那样没病装病。

    可是谁会相信粒根经允会在这个时候生病,新见贞经哪里会相信,他认为这是在拖延自己前往楪城按例汇报事情的时间,为什么在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拖延时间。

    还不是因为害怕被新见贞经发现事情的真相,那新见玄蕃丞真的是粒根经允的儿子,当探听窥视新见贞诠的人回报从新见贞诠口中知晓了土井城的土井夫人突然拜访鸢巢山城。新见贞经难免感到了来自新见玄蕃丞的恐惧,如果粒根经允和新见玄蕃丞两人联手的话必然会引发暴『乱』,粒根城和土井城一南一北会不会南北夹击楪城。

    这样的事情在战国『乱』世时常发生,如果置之不理的话最后很有可能会酿成悲惨的结局,可是现在不是还没有发生嘛?如果仅仅因为心中的恶鬼就随意处置粒根经允和新见玄蕃丞的话,必然会引起家臣们的反叛,引发最大的叛『乱』让伊达家得到好处也是新见贞经无法容忍的。

    如果不对付粒根经允和新见玄蕃丞的话,一旦他们真的暗中联合在一起的话,再加上虎视眈眈的伊达家,那么楪城的势力必然大损势必会导致新见家大『乱』。如果再加上伊达家的话,。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的棘手。一手制造了新见国经死后溺杀侄子篡夺新见家主位置的新见贞经当然明白,有时候篡夺主位比起对外作战更加冷酷无情。

    新见贞经一面派遣家臣前去土井城说是他生病了,要求新见玄蕃丞回城探父亲的病情,一面也同样开始频繁调动兵力部署,理由就是现成的,防备伊达家在竹野会面的时候突袭暗箭。

    新见贞经的计谋毒啊!如果你来的话在楪城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只要软禁了新见玄蕃丞就能够警告其他人要安分守己,先度过与伊达家的会面换回新见贞诠再议其他事情。如果你不来的话必然会安上一个不孝的罪名,到时候再派遣使者前去押解新见玄蕃丞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了。

    为此,土井城内外被一片肃然不安的气氛所笼罩。

第一百三十七章 偏瘫

    政衡在传播谣言的时候哪里会想到谣言会立即发酵产生化学反应,当然更多的是瞎猫捉到了死耗子。谣言本身其实一点也不好破解,在竹野会面越来越接近的时候出现一条二条这样那样的谣言其实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真当这些谣言是真实的,那才是世界上最傻的人。

    可是一向自认为精明能干阴谋篡位的新见贞经会在如此简单的谣言下不攻自破,做出这等自掘坟墓的事情。该说政衡是天命所归,还是该说政衡身为穿越者拥有金手指的外挂。可不管是什么,反正事情的发展连政衡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在政衡都开始有点害怕谣言的本身太过于造假想着让草间四兵卫的人快点撤离楪城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个谣言,是从楪城中传播出来的,说是新见贞经中风了,只能够待在家中静养,还念念不忘新见贞诠,想要让人从伊达家手中快点接回新见贞诠。

    没有过去多长时间,也就是晚上的时候又出现在第二个谣言。楪城著名的医师证明了新见贞经的确病了,此刻的新见贞经只能够躺在病榻上,双眼紧闭,嘴却微张,从嘴角不停的流着口水出来。

    那医师最后说新见贞经只需要一年半载就能够回复旧观,不过一个偏瘫风疾的家主并不让家臣领民们放心。

    言下之意就是新见贞经已经不能够再像以前一样生龙活虎。就算是醒来,他的病症也不会减轻,没有『药』可以治愈,只能够用静养的办法调养身体或许还有好的那天,当然只是或许,或许的概率有多大,那医师也没有说清楚,他也不敢说。

    这谣言还没有传播出二天时间,又出现了第三个流言,静养在天守阁内养病的新见贞经终于苏醒过来因为忍耐不住痛苦,身旁武器全被家臣们没收的缘故因而用脑袋撞击墙壁,倒地不起后就这样不省人事了。据说,病情还非常的严重呢。“……新见贞经垂死边缘,时刻念叨着儿子的回来。”有这种谣言不断传出,楪城的情况越来越紧张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离竹野会面越来越接近了,按照政衡的想法如果新见家还是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的话他不介意再让新见贞经恼怒一番,大骂无耻一番,只是家臣中还是有一些忠勇之辈纷纷谏言他的行为已经相当危险,还是要谨守武士的基本诚信道德,政衡也只得作罢。他已经两天没有和里美谁在一起了,自从和里美睡过之后他就一连数天都宠溺着她冷落了佐纪。只是这两天来自楪城的消息渐渐有了些许的变化让政衡看到了不战而胜的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 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 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冬款,白天窝在兵营中与足轻们同甘共苦着,期待着这群乌合之众在即将到来的阿贺郡争霸战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晚上则返回天守阁查看各种情报期待着能够从中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出来。

    政衡『迷』『迷』糊糊的躺在座椅上,扭动了一下酸麻的脖颈,握紧了拳头,睁开了独眼,目光渐渐凝聚焦距,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道阴影从门外屏风投『射』到房间里,挡住了部分的阳光,微眯起眼,政衡抬头望去,佐纪与里美联袂出现在了政衡的面前,两女都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女儿装,从发鬓可以看出两人已经为人妻了,是成熟女子的标志。

    守卫在门外的岩濑小五郎看了一眼来人,连忙鞠躬道:“宫原夫人、清水夫人安好。”自从政衡接纳了宫原丹波守的小孙女里美后,便正式纳佐纪为自己的侧室夫人,算是给了她一个名分,不过她的身份比起里美来还是低等了一些,只是站得位置却是佐纪带着里美而来。

    两人微微点头示意,微微领头的佐纪走到了政衡的面前,首先拜道:“殿下您又睡在书房中了,这样对您的身体可不是好事,妹妹很担心您的身体呢。”说着推了一把站在侧边的里美。

    政衡笑了一笑,望着两女,佐纪成熟,里美稚嫩,两人都是美人儿,别有一番风味。他望着恢复了女儿装的佐纪,这些天来吃得好睡得好又得到了政衡的雨『露』浇灌显得更加的丰满了,浑圆的肩膀,肥硕的美『臀』,穿着一个淡紫『色』的纱质和服,『露』出半截小腿。她跪坐在榻榻米上,和服的缺点一掠无疑,直筒的和服就能够隐约可见,一条细细的档裤『露』出很小很小的一小段,让人无限遐想。

    政衡的目光让佐纪相当的羞涩难当,脸『色』一下子微微红润起来,她年不过二十来岁,虽然在家中早已经是一子一女的母亲了,不过年岁还是没有太成熟,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风雨雨,一下子好不容易保持的矜持稳重『荡』然无存。

    里美移动了两步坐到了政衡的身旁说道:“夫君哥哥,夫君哥哥,您怎么两天没有来看里美了,妾身担心死了,让妾身好好看看。”里美已经渐渐有了从少女变成少『妇』的迹象,只是年岁太过于稚嫩显得有点儿过分的清纯动人,苗条的身材,修长的双腿和纤细的腰肢、清丽的相貌和含羞知『性』的『摸』样。

    里美称呼政衡夫君,而佐纪则称呼殿下,两者的亲疏差别就可以知晓。

    脸上悄然浮现『迷』人目光,稍稍敛熄,佐纪和声说道:“殿下,刚刚在外面看到草间殿匆匆来到,是否召见。”她柔声说着。

    “草间四兵卫嘛,看起来楪城应该是有消息了!”政衡微微眯了眯眼睛,他站了起来,说道:“夫人,更衣,我倒是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着站了起来,只是坐得太久脚有点酸麻,刚刚一直坐着已经麻木了没有感觉,现在一站起来还真是有点难受,身子一阵摇晃,强自镇定站稳了脚跟。

    “让妾身来帮殿下穿衣洗漱可否?”佐纪看到里美竟然不自觉的扶住了政衡的臂膀,脸『色』微微吃醋,往常穿衣洗漱都是她来做的,里美刚刚进城欺她年龄稍小,没有想到里美倒是让她吃了一惊,竟然连这些都知晓,一时间让佐纪相当的吃醋,直截了当的说道。

    “殿下,请穿衣……夫君哥哥,洗漱一下……”两女倒是争相争宠起来,让得里美乐此不疲,而那佐纪越发的郁闷诧异,以前不是一点也理会这些事情的嘛,今日为何如此反常,两女的目光频频在空中交接,刚刚进来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和睦一下子『荡』然无存,让政衡夹在中间稍稍有些揶揄。

    政衡终于在两女的帮助下洗漱完毕,中间吃了不少豆腐,神也清气又爽的来到庭前看到草间四兵卫早已经等候多时,询问他从各处搜集到的情报。

    草间四兵卫停顿了片刻说道:“殿下,根据情报,看起来他真的生病了,而且病得非常严重!城中的兵马调动的厉害,看起来是害怕伊达家在这个时候发动突袭,而且连居住在阿贺郡的数名医僧被招到城堡中去也没有离开过,随身侍侯着。还有一些他的心腹去看望他后都暗暗掉泪,看起来都是真的!”

    政衡听了撇了撇嘴巴讥诮的说道:“靠着阴谋溺杀侄子夺取高位的新见贞经真的会因为几条不入流的谣言而中风,可笑啊,真以为天下人都是傻瓜嘛?不过如此一来倒是弄巧成拙了,嘿嘿,四兵卫,你再吩咐人前去楪城传播一些谣言,就说新见贞经想要谋杀粒根经允和秋庭玄蕃丞,嗯,根据随便编。”

    “是,殿下,我明白了!”草间四兵卫匆匆离开。

第一百三十八章 舞动

    纷沓的谣言彻底打『乱』了整个阿贺、哲多两郡的微妙局势显得更加的浑浊不堪,在从前新见国经时代起新见家开始制霸阿贺、哲多两郡,将势力延伸到了现在隶属于三村家的川上郡和庄家的上房郡,势力一时强盛无比,盛后必然会有一段时间的衰落期,新见国经死后新见家的势力退出川上郡和上房郡,不仅仅如此随着三村家的崛起势必会将势力延伸到哲多郡来。就算是如此新见家还是阿贺、哲多郡当之无愧的大佬,两郡的小豪族名义上大部分从属于新见家。当日甲笼城被从属于三村家的平川久亲攻破,伊达家的遗臣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向新见家求援,后来因为发生了秋庭贞重袭杀政衡的梅川院事件才导致了后续一系列事件的发生。

    可以说正是新见贞经的倒行逆施使得伊达家急速的膨胀迅速成为了阿贺郡举足轻重的势力,彻底打『乱』了阿贺、哲多两郡的秩序,也打蒙了那些事后诸葛亮们无暇也没有胆量率先出手,都在观摩着新见家和伊达家一决胜负的日子,然后再做出自认为最合适的抉择。他们并不是不想率先出手从侧面打击在新见家正面攻打下看起来有点无暇顾及左右的伊达家,捞取点好处,可是盐城山城的多治目经孝数日之间败亡的前车之鉴还犹在眼前晃『荡』着,不得不让他们停止脚步坐等局势的进一步变化。

    虽然伊达家强势无比,“阿贺的独眼龙”伊达的名号也渐渐响亮了起来,可是大部分人还是无法看好伊达家能够在这场大佬争夺战中胜出,只有一些年轻武士从中看到了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 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 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冬款,可是他们的话语永远无法比得上那些还沉浸在过去荣光的老人们的声音中。正当小豪族们磨牙擦爪想着在新见家击败伊达家的时候出手夺取那遗漏下来的骨头的时候,纷沓的谣言彻底将胜利的天枰朝着伊达家倾斜。

    如此一来也让众多小豪族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清楚到底将宝贝压在谁的身上为好,压错了代表着的是什么大家都清楚,在无法抉择的时候更多的人选择了等待,只是还是有一部分远离战场的小豪族选择了走第三条路。

    只是一开始发出谣言的政衡已经在发出最后一个谣言后便让草间四兵卫撤回了所有人,他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情报组织可不想因为新见贞经的报复损失惨重。其实新见贞经病危的消息要仔细辨别也能够辨别出真假来,可是就算是如此,身为人子的新见玄蕃丞还不得不前往楪城自投罗网,这才是新见贞经布置这个谣言的精明之处。只是政衡也不是为了让新见玄蕃丞『迷』途知返不要自投罗网,而是在告诉粒根经允,新见贞经的目标不仅仅只是新见玄蕃丞。新见玄蕃丞出现在了楪城还被软禁在了城中,就会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扔进了水潭当中,激起了漩涡,这才是政衡愿意看到的事情。

    现在就是坐等局势的变化了,政衡在如此紧要关头的时候竟然难得的空闲下来了,这是他无法想象的事情,正如高『潮』到来的时候身为男主角的他竟然看着另一边的女伴自慰着进入高『潮』,他的感觉不是很好。

    他的感觉不好不代表某些人的感觉不好,里美欢快的呻『吟』着,坐在政衡的腰上舞动起来,她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小姑娘欢快得如同一只起舞的小鹿,双手互相撑着对方,微微凸起的胸脯舞动中激烈的上下起伏着。

    政衡笑着看着自己的小夫人,他没有想到里美竟然如此疯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在佐纪和多鹤的身上没有尝过的味道,不过小姑娘体力明显不足不一会便娇喘吁吁起来倒在了他的身上一动不动了。

    得陇望蜀是每一个男人都会有的想法,抱着里美轻轻在她细腻的背上抚『摸』着,躺在榻榻米上的政衡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伊势樱,这个政衡将要迎娶的另外一个女子,或则是因为还没有得到手的原因,想着想着又开始兴奋起来。

    真是的,躺在榻榻米上政衡轻轻晃了晃脑子,刚刚和里美那样又想到了伊势樱的身上,他强烈的克制住自己的心思,可是想到伊势佐太这两日来时不时的出现在城中,有事没事的前来拜见他。

    要不是政衡并没有像对宫原丹波守那样直接要求让里美入城,而恪守着武士道精神的伊势佐太也不好意思亲自开口让自家的公主入城服侍,伊势樱早已经和里美一样躺在了他的怀中娇喘不已了,一想到伊势樱那娇弱可爱的圆脸雪白的粉腿身体不由的火热起来。

    躺在政衡怀中的里美明显地感觉到了火热的热浪袭来,身子缩了起来脸上余韵未减更加的红润起来,低声求饶道:“夫君哥哥,妾身不行了,还请夫君哥哥饶过妾身吧!”她方才十二岁,而不是二十岁,刚刚疯狂的舞动早已经累垮了她的体力,哪里还有余力来应付强壮的政衡,只得娇喘着求饶。

    政衡怜惜的拂过娇嫩的后背微微翘起的『臀』部,轻声说道:“没什么……”

    里美微微的娇喘着,额头上几缕因因汗水打湿敷盖的『乱』发,害羞的脸庞上显得更加妩媚。不过政衡没有再和她纠缠下去,只是轻轻安抚了一阵然后缓缓将她放在了榻榻米上,盖上了被单,望着闭上眼睛浅浅入睡的里美,嘴角微微的翘起,心忖道:“这样漂亮的瓷娃娃只属于我,伊达政衡,没有人能够从我的手中夺走你,不管是谁?新见贞经,下面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出招。”

    如果里美这个时候睁开眼睛醒来的话定然会看到她仰慕的夫君哥哥阴沉着脸『色』,和善的独眼也变得凶戾起来,一定会被吓得一跳,好几晚无法入睡。

    政衡笑着摇了摇头,来自新见贞经的压力无时不刻不在他的心中出现,虽然新见家自从新见国经死后势力大衰,在面对伊达家的步步紧『逼』『露』出了败退的迹象,可是来自于它的压力还是让政衡无法安眠只得用女人来麻醉自己的身心,让自己镇定下来。

    阿贺、哲多两郡真正意义上的小名也只有一家,那就是新见家,伊达家还没有那个底蕴和基础,他只能够算是一个爆发户,一个正在成为豪族的暴发户,而不可能像新见家那样得到四周大名的承认——这也是为何政衡要派遣佐佐木信弘前往出云月山富田城求亲求得扩大伊达家的声望。

    安抚了里美,政衡没有去找佐纪泻火,来自新见贞经的压力让他再一次坐在了油灯下,静静的看着那张早已经写的面目全非的地图上思索着。可到了后半夜,草间四兵卫带来了一条最新的消息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新见玄蕃丞在谣言作祟下竟然在土井城竖起了反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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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反旗

    听到这个消息,向草间四兵卫再三确认,政衡楞了片刻然后哈哈大笑了三声。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新见玄蕃丞会在这个时候举起反旗,凭借着城小兵弱的土井城竟然敢于举起反旗,不过既然新见玄蕃丞举起了反旗不管新见贞经如何处置,反正对于政衡来说也是一个看清楚新见家实力的机会。身为新见玄蕃丞的秘密同盟者,这是政衡的原话,依据就是那份来自新见玄蕃丞的书信,他当然要给新见贞经加一点作料期待更大的收获。

    新见玄蕃丞竟然会举起反旗,这件事情要不是草间四兵卫跟踪多鹤的细作回报并且连续反复数次查探,还付出了一条『性』命的代价方才确认无误的话,政衡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虽然其中还有一些让人闹不明白的地方,但是只要深思下去还是有迹可循的,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新见玄蕃丞毅然而然的举起反旗,政衡想必不外乎在遭遇生命危险的时候选择的下下之策。

    不过不管是新见玄蕃丞到底是什么原因反叛的,都无关紧要,只要确定他已经举起反旗了,对于伊达家来说是一件好事,政衡也可以长舒一口气大笑三声将这段时间内憋在心中的恶气发泄干净。

    他明白事情会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新见贞经和新见玄蕃丞父子相残在政衡的眼中没心没肺的说成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新见玄蕃丞不管谣言有多恶毒他担任新见家嗣子也有十余年时间,师范辅役们一箩筐,那些失势的老臣们也会跳出来。如果不及时压制的话事情会变得越来越严重,给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伊达家可趁之机。

    可是如此一来新见贞经必须亲自出马,亲自出马的话就要做好偏瘫的谣言不攻自破的后果,谣言不攻自破必然导致家臣们离心离德,闹得不好直接受害人粒根经允再举起反旗的话就不是城小兵弱的新见玄蕃丞那样好对付的了,如果不出马的话新见玄蕃丞就会得到越来越多的人的支持,搞不好到时候粒根经允真的会和遗腹子新见玄蕃丞一南一北形成夹击之势。

    粒根城作为新见家楪城、朝仓城、粒根城连环三城之首直面伊达家的领地,一旦举起反旗,新见家一向依靠的连锁城堡就会缺少一角不攻自破,也是政衡一直期待发生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政衡就得到了最新的消息,最期待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就胎死腹中,只是谣言不攻自破。

    新见玄蕃丞的反叛使得楪城内陷入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愤怒,而等待着新见玄蕃丞乖乖上门自投罗网的新见贞经立刻撤掉了刀斧手,命令新见家首屈一指的悍将七本枪之一的大久保经实率领本部人马连夜前去土井城讨伐新见玄蕃丞,他自个儿亲自率领着新见众来到了粒根城外命令粒根经允出城迎接。

    粒根经允在面对城中亲向新见家的武士们的咄咄『逼』迫下选择了降服,面目凄惨身体虚弱的他被抬着出城请求新见贞经的原谅,新见贞经顺利接管了粒根城的城防,粒根经允的下场在出城的时候就不再众人的考量范围之内了,新见贞经仰仗的七本枪在秋庭贞重败亡后再一次失去了一角。

    不过粒根城还是有留下了一些隐患,那些心向粒根家的武士们因为选择了沉默还来不及被新见贞经剔除出粒根城。

    粒根城的消息让政衡再一次愣了一下,低声叹了一口气说道:“粒根经允还真是让我失望,竟然就这样失败了,新见贞经,不愧是让我感到压力的人啊!看来是出发前往竹野会面的时候了。”

    宫原丹波守和伊势佐太今日再一次联袂到场,要不是清楚两人的关系不是很和睦的话还真是被他们脸上的表情给欺骗了,听到政衡的感叹声,宫原丹波守诧异道:“殿下,会面还有三天的时间,为何不等待着新见玄蕃丞给予新见家更大的打击下前往呢?”

    政衡笑了一笑说道:“竹野会面本来应该早已经赴会的,只是生病的原因方才推迟了十天时间,如果还让新见家等待的话真是一件失礼的事情,所以我决定提前三天前往竹野山,然后等待着新见贞经的到来。”

    宫原丹波守抬起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殿下如果前去与新见贞经会面,新见贞经必然会在得到新见贞诠后反扑,该如何是好?”

    政衡嘴角微微翘起,笑着说道:“告诉野山益朝和陶山真兵卫,让他们发动民夫砍伐树木运往竹野山,停止足轻们的训练和休假,我将率领八百足轻前往竹野山筑城,我倒是要看看新见贞经该如何应对?”

    伊势佐太一听这话大惊失『色』,然后恍然大悟道:“殿下果然厉害,一旦控制住竹野山就能够让新见家无法收到足够的秋粮,反之伊达家就能够得到大片米粮产地,此消彼长下伊达家的胜算会更加大。”

    宫原丹波守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到伊势佐太大言不惭的只说好话只懂得拍马屁,立即怒道:“伊势佐太,你懂什么,筑城的时候一旦遭到敌人攻击后果如何?你不会不清楚吧,这个时候不仅不劝谏殿下,反而谗言『惑』主,哼。”

    伊势佐太一见宫原丹波守没有弄明白政衡的意思心中冷笑,看到政衡的笑容倏然一惊立即解释道:“丹波守切勿着急,殿下前往竹野山可是整整带了八百人,阁下认为新见兵库介要迎敌需要多少人,不要忘记了秋收快要到了。”

    宫原丹波守脸『色』微红暗恨伊势佐太惺惺作态,退到一边不再言语。

    粒根城早已经不是粒根家的粒根城了,自从天亮时新见贞经突然来到,粒根家就靠边站了,连他们的家主粒根经允都已经被看押了起来,风寒入体本来并不是什么大的『毛』病温养一番就能够完好如初,只是粒根经允怕是难以度过这个冬天了。新见贞经坐在上首用手撑着膝盖,冷冷的注视着下坐的众人,整个会议室静的可怕。自从开始评定会议后,一直咩有人敢于主动和新见贞经谈话。大家都知道新见贞经的情绪极度恶劣,每个人都特别谨慎小心,尽可能的避免去触怒他,谁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也难怪他新见贞经的脾气会如此一触即发,因为他的长子新见玄蕃丞不仅没有在大久保经实手下败北,反而在野外伏击了大久保经实的部队小胜了一场,怕是凭借着现在的兵力短时间内是无法攻克土井城的。

    此刻,一名脸『色』慌张的侍从冲了进来,大声喊道:“馆殿,大事不好了,刚刚得到情报,伊达政衡大人率领八百足轻已经进驻了竹野山,开始源源不断的从后方运送树木开始在竹野山上建筑城砦,打出的名义是整肃会面的场地。”

    早已经暴怒边缘的新见贞经一下子泄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然后恶狠狠的大声骂道:“可恶的伊达小儿,混账东西,卑鄙无耻。”

第一百四十章 无后

    建造竹野砦的位置比起新见砦要高了一些但是也没有高大许多,只是延伸了十来米的样子,都是处于高粱川畔,比起刚刚完工已经停止扩建工程的新见砦来,竹野砦是一下子向着西新见跃进了直线距离近三千米,距离新见家重城粒根城,直线距离只有不足千米。

    这是一个很冒险的计划,新见家的反扑将会比起新见砦来要更加的猛烈,很可能要面对新见家来自神代乡、足立乡等地的支族联军的反攻。

    可是一旦修筑竹野砦成功,伊达家就能够完全控制住新见庄八成以上的平原土地,九成以上的人口,新见家依为农垦基础的新见庄,以及和神代乡、足立乡之间的联络,楪城、朝仓城、粒根城三城压制的体系将彻底崩溃。

    新见庄一失,伊达家将再增加近五千石的土地以及阿贺郡近半的人口,成为名符其实的头把交椅,大佬中的大佬,新见家将一步步走向败亡。

    新见家的核心地域就是新见庄,它的苗字由来就是来自新见庄,可以失去了新见庄就不会再有新见家这一家族的存在,谁控制了新见庄谁就能够成为阿贺郡名符其实的头号豪强,当年新见经国之所以能够力压庄家、三村家正式依靠着新见庄的地势。西有谷田峠和五轮峠与出云国相隔,南有首切峠与美作国遥相呼应,实在是进可攻退可守的要地。

    新见庄如此重要,新见经国和新见贞经都没有想过在竹野山上修建城砦其实是因为竹野山距离粒根城太过于接近的原因,实在是没有必要,也没有想到过有人会在粒根城的眼皮子底下敢于修筑城砦,两则相距不过千米。

    一侧是高粱川川流不息,另外一侧则是吉备山脉,中间是一片农田,平原经过竹野山才能够开阔,可以这样说在竹野山上搭建一座瞭望塔就可以观察到粒根城上的人数。

    在粒根城上往下观察更加的明显,互相都没有任何的阴谋诡计可以施行,只能够实打实的正面打击对方。

    伊达军用了没有多长时间就在竹野山上修建起了一座小小的城砦,起码在靠近粒根城的一侧山脚搭建起了大量的木头栏栅阻挡住了来自粒根城的冲击,还有在高粱川的另外一侧修筑了一座小砦子作为掎角防止敌军快速通过包围竹野砦,可以说政衡用八百人堵住了来自粒根城的压制,后面一开始动员五百人,后来又动员了近千人总共一千五百人开始源源不断的将木材、沙袋等物运往竹野山上堆砌起来。

    一道道木栏和堆砌成的土墙出现在了正面上,让粒根城头的新见贞经一行人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从要与政衡竹野会面,新见贞经当时还在心中暗暗较好,试图依靠着粒根城和竹野山的距离接近的缘故趁着会面的时候一举将伊达家的首脑政衡抓获或则击毙,趁机夺取伊达家的领地,胜算将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就算是被政衡逃了也能够趁胜追击一举击溃伊达军。于是新见贞经虽然对于政衡的无赖行径深恶痛绝但还是答应了袭来,一来是为了新见贞犬的安全返回,另外一个就是为了能够擒拿住政衡。

    后来发生的谣言事件以及新见玄蕃丞举起反旗的事情,按照轻重缓急来的话新见贞经应该是先去平叛然后挟胜夺取粒根城的政权,可是就是为了能够提前做好擒拿政衡的部署他才让七本枪之一的大久保经实前往土井城讨伐逆子,他便亲自来到粒根城。从粒根城出发立即就可以包围竹野山,能够清楚的看到竹野山的动静,不管是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做出预判。

    正当新见贞经焦急的等待着十天会面时间的到来的时候,眼中不由自主的冒出重现新见国经盛世正在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的时候,一道晴天霹雳瞬间让他站立不稳,那个可恶的伊达小儿竟然突然带领着八百人号称五千大军进驻竹野山开始在山上修筑城砦。这是一股不容小视的队伍,虽然说伊达家已经倾巢出动了,其中能战之兵也不过一半,另外一半顶多是乌合之众,可就算是乌合之众也让新见贞经一行感到了巨大的压迫力。

    竹野山一筑城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新见贞经无法总动员,他现在手头上的兵力也就五六百人,这还包括前去讨伐土井城新见玄蕃丞的三百人,现在楪城、朝仓城、粒根城三城中总兵力不过二百多人,连守城都难以为继更何况出城迎战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竹野砦慢慢的修建起来。

    一旦竹野砦修建完毕到时候新见军就算是得到了来自足立、神代的援军和返回的讨伐军也难以抵挡住来自竹野砦的步步紧『逼』,自从购买铁炮花费了大量的钱粮三城中的粮食只能够度个五六个月的时间,本来收获秋粮后就可以度过危机,可是现在难以收到足够的农税,今年的冬天将非常困难,到时候也只有死路一条,粮食的事情让他感到了压力异常的沉重,脚步一个不稳差一点摔倒在地。

    “殿下,当心!”

    站在身旁护卫着的七本枪之一的朝仓主税助经国一个上前扶住了新见贞经,然后分开站在了一尺开外,自从发生了粒根经允事件后,朝仓经国就下意识的与新见贞经有了隔阂。

    新见贞经站稳了脚跟看了一眼朝仓经国,看得朝仓经国冷汗淋漓生怕一个不好弄得和粒根经允一样夺取城堡连忙低下头来,这才对朝仓经国说道:“主税头,对我软禁粒根经允,家臣们的反应如何?”

    朝仓经国停顿了一下,他虽然在七本枪中地位不是很高,但是凭借着祖辈庇荫和身为新见家的支族,身上流淌着新见家的血脉,再加上从小跟随在新见贞经的身边,在新见贞经登上家主的位置后他也『逼』迫父兄将朝仓城的城主位置让给了他。他明白新见贞经并不是想要问其他的而是想要知道家臣们对于眼前这场合战的态度,立即说道:“殿下,家臣中虽然有少数几人对殿下的做法感到不解,但是大多数还是理解了殿下的意思,殿下已经给了粒根经允机会,是他没有把握住机会,现在大敌当前,家臣们就算有些别的情绪也会压制下来一致对外的,不过?”

    新见贞经前面听着舒服点了点头,但后面停顿让他感到了一些不悦道:“不过什么?”

    朝仓经国忙说道:“不过现在兵力不足,应该立即向足立、神代等地的支族庶流求援,还有最为重要的就是如何换回少殿?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少殿无法返回,让那些支族庶流得力的话到时候新见家就可能出现分裂。”

    新见贞经回头望了一眼朝仓经国不再言语,他何尝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让他有点举步维艰,逆子新见玄蕃丞举起反旗,次子新见贞诠还在伊达家手中,可以说已经没有了继承新见家的嫡流继承人,如果那帮子支族庶流借着来援的机会『逼』迫他过继养子继位的话该如何是好?!

    正当新见贞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大久保经实败亡的消息传了回来,更是将他打击得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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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玉殒

    土井城正门,新见众七本枪之一的大久保经实微眯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紧了紧手中的手配,大喝一声:“杀!”在他的身后近百名士兵冲杀了上去,用木头榔头敲打着正门,还有上百人用早已经准备好的梯子率先攻击了左侧墙壁,与里面的守卫开始发生激战。

    不一会,正门被敲开,大久保经实率队走了进去,在四周路口留下了近百人包围了整个土井城,就是一只苍蝇也无法逃脱出去。

    在人数上的优势很快发挥了作用,几乎是单方面的屠杀一般,新见众的士兵们为了自己不被杀死,只能够不停地将屠刀挥向那些根本就和他妈一点也无冤无仇的侍卫,没有半点怜悯,也绝对不会手软。

    “杀!”炸雷一般的怒吼声在大久保经实的耳边响起,强烈的杀机扑面而来,一名身穿便衣的高大男子冲了过来,手中长枪带着凌厉的杀气,狠狠的刺向大久保经实。

    大久保经实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伸手捉住了枪杆,用力一扯,冲杀过来的男子惊呼一声被扯的跌了一下,他手起刀落,砍下脑袋,随后力贯双臂,将夺来的长枪『射』出,狠狠的扎进了迎面跑来的一名侍卫胸中。

    “不要忘记了我可是武将出身,不是粒根经允那种懦夫!”大久保经实『舔』了『舔』嘴唇,在如此场面他还不忘讥讽了一声粒根经允,七本枪也不是铁板一块,他和粒根经允的关系就不是很好,大久保经实是一步步从足轻组头凭借着战功走上高位的,而粒根经允则是凭借着家族庇荫和他平起平坐的,两人互相瞧不上眼也情有可原。

    “殿下,搜遍了整个城砦,没有发现秋庭玄蕃丞的下落!”一名亲兵传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他们找不到新见玄蕃丞,或则就是说新见玄蕃丞根本就不在土井城中。

    大久保经实怒吼道:“什么?不可能,是不是从暗道逃跑了?”

    那亲卫回道:“我们没有从暗道中发现他的丝毫踪迹,如果有人离开的话,暗道当中应该有踪迹可寻,还有久兵卫已经堵住了暗道的出口,他们也没有发现任何的人逃出土井城。”久兵卫同样也是大久保经实的亲兵,是值得信任的人之一。

    大久保经实发疯一般的吼叫道:“你是说他是不可能从暗道当中离开的,那么他倒底去了什么地方?快找一个人问一问?”

    此刻正在后门督战的军事奉行津轻主计头也是一脸愤怒的赶来了,一见到大久保经实的模样,马上明白了他们也没有抓获新见玄蕃丞,没有抓住新见玄蕃丞就算是攻破了十座土井城也是无关紧要的,他们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方才怒火冲冲。

    大久保经实一见到津轻主计头到来,恢复了一下情绪,脸『色』有点苍白的说道:“主计头,你说说看,他回去扫墓地方?”

    津轻主计头思量了片刻低声说道:“现在他只有两个去处,一个是提前知晓了我们的行动转移部队又想要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第二个就是不知道我们的行动,提前离开到了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去了。”

    大久保经实一惊,顿了一顿,说道:“他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行动的,天快要亮的时候我确实吓了一跳主动撤退让他认为小胜了一把,其实已经将主力部队从湖的另外一侧转移到了土井城外,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可能调集到什么兵马,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前往长坂城寻求庇护去了。”

    津轻主计头吼道:“那么我们带兵去把他揪出来好了。”

    大久保经实马上摇头说道:“带兵去,长坂城和土井城的距离,差不多和楪城和土井城的距离一样,我们攻破土井城的消息不用很快就会传到长坂城,到时候怕是无法像土井城那样短时间攻克,而且现在伊达家已经进兵到了竹野山,距粒根城近在咫尺,一旦时间拖得越长粒根城的局势就越危机,我看还是先以土井城为守留下一部,另外一部返回楪城为好。”

    津轻主计头紧紧握了一下拳头说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大久保经实带着二百多人离开,津轻主计头率领着百余士兵继续看押土井城。

    津轻主计头为了更好的坚守土井城,不得不下达了杀光俘虏的命令,上百的士兵开始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不论老幼,不论『妇』孺,极尽贼寇之能事,他们上阵是士兵,下阵就是贼寇,甚至有几个士兵『淫』笑着将一名土井城中的女眷按到在花园当中扒光了当众**。

    津轻主计头搓着双手走进了新见玄蕃丞的主屋,那里是新见玄蕃丞正室夫人土井多鹤的居所,以前只能够远观不能够近玩,只得梦中相会一番现在则可以近在咫尺好生把玩,如何不兴奋,只是当他打开木门的时候却已经看到土井多鹤手握尖刀刺中了胸口,鲜艳的红玫瑰盛开着,走完了她不平凡的一生。津轻主计头啊的一声倒退了两步,恶狠狠的说道:“可恶的女人,竟然连死都不让我碰,哼!”还好他没有像许许多多的倭人禽兽在数百年前后的天朝做出的更加禽兽的事情来,『奸』尸这种事情身为武士的津轻主计头还是做不出来的。

    其实正当大久保经实开始侵攻土井城的时候,新见玄蕃丞的斥候队长舞兵库,看到大久保经实等人杀气腾腾的在城外部署着,马上感到了不妙,撂下一些话语后,马上连滚带爬的跑向了新见玄蕃丞的本阵所在,通知他的主子新见玄蕃丞去了。

    舞兵库本名武野兵库,姓舞野或武野,称兵库助。其人勇武,曾仕秋庭贞重,秋庭贞重死后跟随新见玄蕃丞,是新见玄蕃丞的斥候队长,位居高位。

    正在千屋湖布阵想要一举攻克敌阵的新见玄蕃丞听完无舞兵库的报告,怒火冲天,恶狠狠的说道:“可恶的东西,没有想到他竟然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办法来打我的土井城,一旦土井城告破的消息传来,阵中的士兵们怕是立刻要哗变逃跑,该如何是好?”

    跟在身后的长坂城主长坂右近思量了片刻说道:“现在唯有在湖边埋伏将返回的敌人攻杀然后再一次攻杀土井城,将众人的报仇心切的心情化成一股怒火迸发出来方才有取胜的可能。”

    正当大久保经实志得气满的返回楪城的时候他遭遇到了第二次的伏击,在怒火中新见玄蕃丞一方大胜大久保经实,大久保经实战死,土井城陷入了包围当中,只是攻打的原来是土井城的人,守的则是来攻打的人而已。

    一直关注这场合战胜负的人们『露』出了不同的表情,有的欣喜,有的阴沉,政衡应该属于前者,不过他的表情也不是很好,因为一开始表示中立的足立方向的军队来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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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提纲中不是这样发展的,只是前面有点写叉了,为了将多鹤抹除掉只得多了这一章,请多多原谅。

第一百四十二章 锁喉

    [[[cp| 在里美夫人和佐纪夫人的细心帮助下,政衡穿上了他的灰白『色』大铠,眼圈有点红肿,六月十一日刚刚吃过午饭政衡率领着五百人首先从鸢巢山城出发,在经过小谷山城的时候野山益朝率领着二百人跟随上了他的队伍,过了新见砦的时候陶山真兵卫率领着百余盐城山城的降兵出现在了主阵的侧翼,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支为数不少的辎重队伍,他们的任务除了运送粮食外还有砍伐树木逆流而上前往竹野山修筑城砦。

    在新见砦汇聚了近八百战兵和近五百的辎重兵后,浩浩『荡』『荡』的越过高粱川上紧急修建的浮桥,匆匆地穿过早已经郁郁葱葱的田原,在田原中侍候稻米的农夫们的注目礼中,朝着竹野山疾奔。

    晌午的阳光透过山谷借着粼光泛波的高粱川映照着这片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战场的河川原野,队伍在政衡的严厉命令下沿着稻米间的田埂道路上匆匆而过没有伤害哪怕一株稻米,在政衡的眼中这些稻米已经属于伊达家的,他的了,连自己的稻米都要踩踏就不是生存在战国『乱』世的人了,收到足够的稻米就能够招募足够的士兵,就等同于生存的时间长久,一个不爱护田地的人是不配生存在这个『乱』世的。

    宽阔的河川附近,在望向山脉的方向有一排排低矮灰黑『色』的屋舍,那便是居住在高粱川畔的町人,随着谣言的愈演愈烈他们也知晓久违的战『乱』已经悄悄降临在了他们的头上。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战『乱』会来得如此之快,在他们的想法中战『乱』越慢来到越好吧,只有一些生长在河畔的荒草在诉说着这里曾经拥有过也即将再一次拥有血腥和屠戮。

    部队很快就来到了竹野山,这是一座快要进入上市的小山丘,不大,却也有足够的空间布置下千八百人的队伍,小山下不远处便是灌溉了整个备中国号称备中国之母的高粱川。陶山真兵卫站在竹野山上指着不远分叉的山谷说道:“殿下,经过那条分叉的山谷便是前往神代川的要道,扼守着神代川口的就是粒根城和朝仓城,根据最新的情报新见兵库介便将主阵布置在粒根城内,两城遥相呼应易守难攻,怕是不好攻下来吧。”

    野山益朝笑了一笑说道:“陶山大人还是那么喜欢打打杀杀,你难道到现在还没有看清楚殿下的战略嘛?!”

    陶山真兵卫『摸』了『摸』挂在腰间的太刀注视着远处的粒根城说道:“难道殿下打得是引新见兵库介主动出兵然后在野外大战一场,只怕是很难成功,野山大人你我都明白,主要是由铜山众再加上降兵组成的伊达军在野战中或许还能够在人数上的优势取胜,可是真正要正面攻打一座拥有地利遥相呼应的坚城,怕是不好打吧!我们能够打得清楚,怕是新见兵库介也看得明白,不见得吧,难道他会舍弃自己的优势出城野战?”

    野山益朝用脚用力踩踏了一下一块突出地面的泥块,笑着说道:“陶山大人还是没有看清楚殿下的战略,你看看我们站立着的竹野山,经过竹野山南面是越来越狭窄且开始分叉的山谷,人口不多土地不再集中,北面便是新见庄的大部分肥沃土地,只要在竹野山上修筑城砦成功,前有竹野山,中间是新见砦,侧翼是盐城山城,后方是鸢巢山城和石蟹山城,新见庄大部分最为精华的土地都会握在我们的手中,一旦殿下的战略成功伊达家就不用再担心新见兵库介的粒根城、朝仓城、楪城三城带来的压迫了,而且也会将那三城变成三座死城。”

    宫原丹波守见到两人商谈凑了过去,点了点头说道:“野山大人说的正是殿下的战略,这也是为何会运用辎重兵的原因,不过两位还是没有看清楚殿下的真正用意。”

    野山益朝和陶山真兵卫一顿全头望向宫原丹波守,他们也知道了政衡新纳的夫人便是宫原丹波守的小孙女,两人身为伊达家的重臣政衡的心腹不得不重视宫原丹波守三分脸『色』,陶山真兵卫便问道:“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战略?”

    宫原丹波守指了指粒根城的方向说道:“两位大人明白的用意,难道新见兵库介会看不明白弄不清楚,这也是殿下大张旗鼓的修筑竹野山的真正用意,殿下修筑竹野砦是真,不过更大的用意则是让新见兵库介出城迎战。”

    野山益朝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要我是新见兵库介定然是头疼碰到殿下这样的对手,两位,刚刚得到的消息,秋庭玄蕃丞在千屋湖一带伏击了新见讨伐军小胜了一场,新见讨伐军狼狈退却至坂本地区方才停止颓势,还有宪山城、赤坂城也已经举起了反旗,足立方向形势不明,楪城已经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如果新见兵库介不出城迎战的话,只要两三天时间这竹野砦就能够修建起来,只要七八天时间就能够扩大至整座竹野山,到时候就算是新见兵库介想要反攻也要看看大爷们的心情了。”

    陶山真兵卫『摸』了『摸』下巴嘴角一撇说道:“野山大人的意思是新见兵库介如果够聪明的话一定会在这两天内出城迎战,只怕是不会很多人,不要忘记了他能够动员的主力全都在竹野山的北面,现在如果不顾后果不顾秋收在即的话也就千人左右,没有想到我们也有以多欺少的一天。”

    野山益朝一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对,对,对,殿下的战略果然厉害,一下子就抓住了新见家的命脉,只要坐稳了竹野山,新见家就如同一个大人被锁住了咽喉动弹不得,不过诸位我们也不能够大意,不要忘记了伊达家是怎么一步步壮大的,不过以少胜多也不是谁都能够打得出来的,嗯,一定要多派一些斥候出去。”

    正在这个时候陶山真兵卫就看到一个人影向着主阵小跑着走去,低声笑了一声说道:“嗯,看背影应该是草间四兵卫啊!看来不用我们担心了,殿下看起来也很重视这一场合战,怕是又有什么消息传来吧,不会是新见老儿出兵了吧!”

    说话间开军事会议的小鼓声响起,野山益朝等人一滞,笑着拍了拍陶山真兵卫的后背笑着说道:“哈哈,还真有可能被你说中了,走,只要取得这场大战的胜利,我们伊达家就能够取而代之成为阿贺、哲多的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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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计议

    政衡手指不停的敲打着膝盖,盘腿坐着的屁股扭动了一下,一看到野山益朝、陶山真兵卫、宫原丹波守三人进来,他连忙说道:“刚刚得到消息,足立的重藤城派遣的援军已经进驻了朝仓城,兵力约在三百人左右。”

    三人进来后他连句寒暄的话都没有说,就迫不及待的切入了主题,这是政衡最近说话的习惯,他不喜欢客套绕来绕去的说话。过去政衡从师于枯一和尚,所以只要他愿意,对于礼仪和繁文缛节绝对难不倒他,但是自从当上伊达家的当主之后他却觉得有必要将这些繁琐的仪式简单化。他在京都人眼中是乡巴佬,甚至于在沿海平原的人眼中是山中的野人,没有必要用繁琐的语言来贴上金箔装文明人。

    尤其是他和野山益朝、陶山真兵卫、宫原丹波守三人虽然是主从的关系,但是事实上却是信任有加的同伴,礼数对于他们来说不但别扭而且多余,甚至于有点生疏,当他们不是自己人。野山益朝、陶山真兵卫、宫原丹波守当然也了解政衡的用心,所以当草间四兵卫通报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的就跟着走了进来。

    在这个空间不算宽大的帷帐内另外还有三个人,除了前来通报情报的草间四兵卫外还有负责运输工作的赤木高雄和川崎城主川崎赖广。野山益朝、陶山真兵卫、宫原丹波守三人对着其他三人礼貌性的点点头,然后毫不避讳的在政衡的对面盘腿坐下。

    政衡对着草间四兵卫点了点头说道:“四兵卫,将你刚刚得到的消息通盘说上一说,让大家议一议。”

    草间四兵卫上前一拜道:“是的,殿下,正如臣下先前所报告的一样,足立的重藤城主重藤千秋率领三百援军已经在一个时辰前进驻了朝仓城,神代川的人也在蠢蠢欲动当中不过还是没有集结起来,似乎有些顾虑,嗯,还有刚刚从土井城得到最新的消息,大久保经实已经败亡,不过秋庭玄蕃丞也是损失惨重无法再有任何动作。”

    政衡轻轻笑了一声说道:“似乎情况比我想想的要好了许多,不过足立的重藤城前来援救的时间好像有点儿太快了一点吧。”在平常的时候出兵援救的话最起码要用上一到两天的时间,足立的重藤城这一次有点儿超常发挥了。

    宫原丹波守略微思索了片刻说道:“殿下,这重藤家本就是新见家的支族庶流,还是非常近的血脉,是新见兵库介父亲二郎三郎贤直的弟弟,又二郎政直的次子,可以说如果新见贞经没有子嗣继承的话,他拥有很大的机会让自己的几个儿子过度继承新见家的主位,这或许是他及时前来援救的原因之一。”

    野山益朝笑了一笑说道:“原来他并不是前来援救新见贞经的,而是来抢夺新见贞经的权位的,据说新见贤直本来并不是新见家的家主,而是这个新见政直继承的,就是因为贤直的儿子新见经国太过于厉害,十几岁就使得祖父经直看重方才让贤直继承家主的位置。因此我看与其说是为了自己的几个儿子,更希望自己成为新见贞经,并且继承新见本家的地位。”

    政衡听了两人的话语心中不由自主的轻松了许多,这才像话吗,不过他还是说道:“虽然如此,不过我们还是不能够太过于轻松,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毕竟这竹野山距离粒根城太近了,怕就怕他们晚上前来夜袭,这才是我所担心的事情。”

    野山益朝以不屑的语气说道:“殿下,新见贞经是一个靠着阴谋诡计上位的男人,说起来是一个聪明的男人,但是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下靠着阴谋诡计是无法成事的,只有足够的距离方才有阴谋诡计实行的空间。现在他定然是睡觉也要睁着眼睛注视着我们的动静,要说道偷袭夜战的上面,殿下可算是他的师范,他害怕殿下才是,而非是殿下担心他们。只是那重藤千秋倒是要小心一二,怕就怕他为了登上新见本家的高位做出一些蠢事来,就有点让人烦恼了。”

    不只是野山益朝这样认为,就连在座的众人都点点头表示认可,伊达家连续的合战大部分是依靠着偷袭的方式取得最后的胜利的,连自己人都认为政衡最为可怕的并不是他的智谋,而是他的偷袭方式,何况敌人。新见贞经怕是现在看到竹野山整锣密鼓的修筑城砦其实打得就是偷袭的办法,睡觉都要睁只眼睛看清楚有没有可能会不会前来偷袭。

    政衡敲打了一下膝盖,然后笑着说道:“看来新见贞诠回家的日子到来了,四兵卫,前去楪城,通知楪城的守备,让他们前来接他们的少主返回新见家。”

    草间四兵卫诧异了一下然后领命离开。

    倒是赤木高雄说出了草间四兵卫刚刚诧异的问题,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问道:“殿下,听闻新见兵库介现在正在粒根城,本阵也在粒根城,为何将信送到楪城,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川崎赖广微微睁开眼睛说道:“殿下是想要让朝仓城的重藤千秋得知消息吧,如果新见贞诠返回新见家的话,他的如意算盘就要敲碎了,只是新见贞经现在还把握着新见家的实权,就算是他想要有所动作也顾虑重重,难以分化新见贞经和重藤千秋的关系。”

    陶山真兵卫接口说道:“现在时机已经成熟,只要竹野砦修筑完毕,我们和新见家的战事就算是要大打出手也要看我们的脸色,所以留着新见贞诠已经没有必要,还是让他发挥最后的作用为好。”俘虏敌对势力的继承人确实是有利可图。因为当事势力可以见机行事,在时机成熟之际就可以要挟对方给予自己一定的利益来交还人质,甚至于可以要挟对方从属于当事势力一方,这样一来就可以不用流血冲突也可以完成自己的目的。

    赤木高雄再一次问道:“我与那新见贞诠谈过两次话,他是一个拥有野心的人,如果让他返回新见家的话怕是对于伊达家来说弊大于利,还是要谨慎一些。

    政衡独眼微微眯起,从怀中掏出了一小瓷瓶银白色的液体晃荡了一下,冷哼了一声心忖道:“从那两个蠢乱波手中得到的小东西终于有用得上的日子了,新见贞诠,不是我想要杀你,而是你的父亲逼我的,到时候我看新见贞经会不会和重藤千秋发生龌龊,嘿嘿嘿!”

第一百四十四章 羞辱

    安坐在囚车内往外远眺,正好可以看到绣着美丽的瓜形松菱家徽的旗帜迎风飘扬,烂漫的夏季开始降临这座近在咫尺的小山丘,耳旁听着足轻们的吆喝声夹杂着高粱川河流的湍急声,形成了一曲美妙的天籁之声。但是,新见贞诠却是无心欣赏眼前的大好景『色』。自从政衡从鸢巢山城出征后便将新见贞诠一起带来了竹野山,当然政衡是走着来的,而新见贞诠是坐着来的,跟随着后续搬运木材的牛车一同前来竹野山的,新见贞诠坐着的不是平板牛车也没有什么车辇,而是一辆破旧不堪的囚车,在鸢巢山城中发现的朽败了的好久没有使用过的发了霉的囚车。虽然囚车外的景『色』比起在鸢巢山城的时候要好的许多,但是因为囚车的原因行动处处受制,毫无自由可言,为了表示抗议,从鸢巢山城出发后他就闭口不说话来抗议。当然吃饭喝水照来不误,或许是因为快要回家的缘故方才要使得自己有力气走回去,方才开始吃饭喝水,在鸢巢山城的时候他并不常常吃饭,只是再很饿的情况下方才喝上一口稀饭,其他的时候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见人。

    在鸢巢山城的时候政衡几乎天天都会光顾软禁新见贞诠的牢房,用各种侮辱人的方法来羞辱新见贞诠来满足自己的心理,高兴的时候前来和新见贞诠分享分享,不高兴的时候也会来和新见贞诠分担分担。当痛骂了一顿新见贞经和新见贞诠父子后他的心情往往很快就会调整过来,要不是新见贞诠被他骂得实在是多次扬言要切腹自尽,生怕一个不好真的切腹自尽可不好。新见贞诠还有点利用价值,他便没有对他的身体进行直接的伤害,在心灵上却是无数次的打碎敲破。

    对于新见贞诠来说,被政衡俘虏然后无休止的羞辱实在是他生平仅见的奇耻大辱。他从小生活在京都竹田家,竹田家本就是没落幕府的幕臣,在山城京都武士家族一般而言要么是管领家的武士要么是幕府的幕臣,连幕府将军都自身难保常常要落难近江,小小的幕臣家族竹田家更是青黄不接,又是过继过来的养子,日子能好过才怪。要不是新见贞经每年都会寄一些钱粮过去的话,新见贞诠能不能够长大成人都难说,就因为如此在他的身上倒是没有多少京都人的生活态度,又零零散散的学习了宫廷的礼仪和商屋的算术,更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生存学会了察言观『色』,可以说他的一身的本事都是自己跌跌撞撞学出来的。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新见贞诠接到了父亲新见贞经的来信,让他花了大价钱从界镇购买了二十多门铁炮然后一路辗转返回楪城,一路上风餐『露』宿生怕弄得不好被过路的强盗和土豪国人抢夺走了铁炮更是小心谨慎,可是快要到家了碰到了杀千刀的伊达政衡,不仅截取了铁炮,还俘虏了他,让他过得生不如死的日子。

    身为儿子的新见贞诠成为交涉筹码,必然会迫使新见贞经受制于政衡,又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粒根城,新见贞诠明白终于快要返回家中的时候,他的拳头紧紧的握住,低声喃喃道:“伊达政衡,总有一天你也会有同样的命运的,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将你关在囚车中看着自己的女人躺在我的怀中嗷嗷呻『吟』,让你痛不欲生。”

    正当新见贞诠的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一阵敲击声响起,两名矮壮的足轻端着食盘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恶狠狠的喝道:“混账东西,竟然吃的比我们的还好,真是杀了千刀的,哼,吃饭了,狗娘养的。”说着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新见贞诠,将一盘饭菜扔在了囚车外刚好可以用手勾到的地方。

    “狗仗人势的东西。”新见贞诠心中暗骂,没好气的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将食盘中的饭团和着白菜丝吞进了肚子当中,慢慢悠悠的吃着饭团,就是欺那恶骂他的足轻吞咽口水,吃了片刻一抹嘴角,装作打了一个膈应,笑道:“好吃,好吃!”

    刚刚骂他的足轻一看新见贞诠竟然故意气他,立即跳起脚来张口开骂道:“好吃个鸟,要不是城主老爷宽宏大量,要是我的话,给吃吃屎也不给你吃饭,可恶的白眼狼,饭桶……”

    新见贞诠瞥眼过去,眼神锐利如刀:“小小恶奴都欺辱爷爷,莫道爷爷现在虎落平衍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过不了几天爷爷就会离开这个鬼地方,到时候莫道爷爷不敢杀你,就算是躲在你老娘的和服下也躲不了。”

    那足轻一听恶言立即怒道:“混账东西,别以为你多念了几年书,大爷就怕你,来来,反正城主大人说了只要活的,我先刺你大腿几枪,我看你能够嚣张到何时?!”他立即伸直身子抡起长枪直接对着新见贞诠的大腿想要给他来电颜『色』看看。新见贞诠是新见家的少主,是高高在上的武士,他们这些生活在底层的足轻在平常的时候想近距离见上一面谈上一句都想都别想,但是现在高高在上的武士是俘虏,是敌人,对付敌人,他可不怕。本来伊达家和新见家就剑拔弩张,他们这些伊达家的人对付新见家的,要在战场下活下去,就要讲究的一个狠辣,嘴不能软,气不能短,一旦嘴软气短就是丢了他姥姥的脸面。

    只是他刚要上前直刺将新见贞诠的大腿捅出一个血窟窿来,胳膊肘便被扯住了,回头一看,他的同伴正拼命朝他使眼『色』,低声说道:“兄弟,现在可不能够犯浑,要是城主老爷看到可不好交代,我看还是……嘿嘿……”他的同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话间便扯开裤甲,拨出一条死鱼出来对着囚车嘴中不停吹着嘘嘘,蜡黄『色』水滴稀稀拉拉的飘洒开来,惹得新见贞诠一边怒喝着一边使劲往后退着。

    持枪足轻一看同伴用这种极度羞辱人的方式来羞辱新见贞诠也嘿嘿笑着,绕到了另外一面掏出了一跳比其他的同伴稍微大一点的死鱼出来也嘘嘘的响了起来,囚车的两面都开始稀稀拉拉的飘『荡』着。新见贞诠眼红耳赤怒喝道:“可恶,可恶的东西,伊达小儿,伊达小儿,可恶的东西,可恶!”那蜡黄『色』的水滴很快就沾染上了他的身子,急得他想要『乱』蹦『乱』跳,只是囚车界限无法跳脱出去,只得苦苦躲避,还好那两足轻很快便没有了黄水滴出来。

    持枪足轻见死鱼不再滴水,便拉了拉裤裆贼贼的笑着,朝着囚车方向吐了一口唾沫,新见贞诠躲闪及时没有被喷溅到,便退了出去,另外一足轻也对新见贞诠笑了一笑,跟着退回去远远互相讥笑着。

    其实政衡早早的已经来到了囚车不远处,看着新见贞诠将饭团吞进肚子脸上挂上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又看到了如此一幕好戏,心忖道:“忍人所不能忍,还是早早的除掉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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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逼宫

    政衡和他的家臣们议论着这场合战该如何继续下去以及将新见贞诠放回新见家以换得时间,新见贞诠受到两名可恶足轻的屎尿刁难,而在粒根城中,新见贞经也和重藤城主重藤千秋以及一棒子老臣们也都在商议着如何处理竹野山伊达家的问题,当然更为主要的问题是继承人问题,毕竟现在的新见贞经虽然有两个儿子,可是大儿子谋反已经不可能继承新见家的家业,二儿子还在敌营做大牢也没有机会返回新见家,这个就让一直不得志的老臣们看到了机会,怂恿着也不得志的重藤千秋前来逼宫了。

    粒根城本就是新见国经时代为了统治新见庄修筑的三座城堡之一,宽大坚固是它的特点,新见贞经上位后也少不了修修补补,城主,哦,应该是原城主粒根经允进取不足下也只能够将节省下来的钱粮都扔进了土木工程当中,本来还算宽大的粒根城给他修得走廊繁多,防御力大大增加,甚至于比起楪城来有过之无不及,要不是楪城标高更高,天守更大的话,粒根城可以说更像一座主城,而不是楪城的支城。新见贞经拿下粒根经允看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谁让你修建的城堡太好了,太好了不是不行,可是你修建的比起主子的还要好就是你的错了。

    新见贞经阴沉着脸走进评定会议室的,评定会议室中的摆设相当的高雅近乎于奢侈,纸门上画着点点红樱,粒根经允喜欢樱花,能够在春夏秋冬都可以看到樱花便在城中花了大量的红樱,可是看在新见贞经的眼中却如同鲜血喷溅在墙壁上的惨状,鼻子轻轻吸了一口都能够闻到一股血腥味弥漫在空气当中。他的脸色不好,更多地是因为这场会议本就不是在他的主导下举行的,他也是被通知来参加会议的,被通知和通知是区别不同的,新见贞经是新见家的当主,却只能够被通知来参加新见家的会议,这件事情让他相当的难受。

    新见贞经年轻时候是一个果敢的英主,年纪越大阅历越多显得更加的谨慎起来,说是谨慎倒不如说年纪越大胆子越小。本来要是新见贞经是一个又果断力的人在心中有疑问的情况下也不会演绎出一场病重要人探望的蠢事出来,直接就来个软禁,等到与伊达家分出胜负后再慢慢探查便是。至于理由,他大可以编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词来为自己脱罪。等他抓住了所有当事人,其他的老臣们就算是再不满,也只能够在陈年旧账上添加上一笔新帐而已,在新见贞经的咄咄逼人的恶名下也不敢说任何屁话的,他们再怎么不满也是白费力气。

    政衡也知道新见贞经年龄越大胆子越小谨慎行事的特征,这也是为什么政衡会设计出用谣言的方法来让新见家内乱,他做得相当的不错,新见贞经果然上了恶当成了疲于奔命的老狗,那些老臣们也看到了扳倒老贼新见贞经的希望,在老臣们的心再一次活跃了起来,不过他们也希望有一个领头的。重藤千秋一直以来都以自己是他的父亲又二郎政直的儿子为傲,期望着能够实现政直一直以来都没有实现的遗愿重返新见家,这些日子也看到了新见家的内乱,在担心之余却看到了自己的机会,一个梦寐以求的机会,在兴奋之余便联络上了郁郁不得志的老臣们,双方一拍即合。

    这也是为何重藤千秋会没有动员时间就快速准确的来到朝仓城的缘由,他本来就已经准备好了队伍,只要老臣们一声通知就会赶到楪城行逼宫之实,政衡实在是给了他一个好机会,有了援救的名义。重藤千秋率领来的三百足轻在平常的时候连新见本家的半数都不到,可是现在粒根城中只有二百多人,如此一来在兵力上还略略高于新见贞经,如此就给了重藤千秋更大的胆量。

    老臣们互相之间低声议论着,时不时瞥向空空荡荡的主位一眼,闪过一丝厌憎。重藤千秋与朝仓经国闲谈着一些有的没的事情,两人的关系看起来相当的不错,朝仓经国是经直的三男与三郎的嫡子,与三郎早逝年幼的他一直受到政直的照顾,这也是为何重藤千秋来到后没有进驻粒根城而是住在朝仓城的缘由之一,当然更多的是分庭抗礼。

    至于竹野山的伊达家,在老臣们、重藤千秋眼中现在都不是主要的事情,新见家的存续才是他们要思考的内容,后继有人是他们为何要召开这场会议的主要内容,当然大义名分上还是为了对付伊达家,做着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

    当新见贞经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老臣们不再窃窃私语,重藤千秋坐直了身子,他的外貌和新见贞经有些神似,都是叔伯兄弟的儿子,神似也难怪,不过长年以来郁郁不得志的关系重藤千秋显得更加的苍老,四五十岁的年龄头发已经显得花白,背也略略有些驼背,精神上倒是不错,很久没有火热的双眼喷射出阵阵的光芒,神色间满是跃跃欲试,迫不及待。

    身后的那群老臣们也大多一样的表情,如此急迫的表情新见贞经都看不上眼,也难怪他们一直以来郁郁不得志,唯有几个让新见贞经也相当忌惮的新见国经时代享有高位的老臣眯着眼睛似睡非睡,这样的人才是他最为痛恨的对象,时不时迸发出来的能量连他都难以招架,毕竟中下级家臣大部分都是出自他们的手,得过他们的好处,这也是他们权位不重却还能够活得好好的最重要的缘故。

    新见贞经环顾四周发现他提拔上来的家臣不是被隔离到了角落就已经和老臣们勾勾搭搭,他颇为信任的家臣朝仓经国和重藤千秋毫不顾忌的擦肩坐在一起,低声恼怒了一句,抬起头一副脸色沉重的模样问道:“伊达小儿行事不可理喻,如今其聚集兵马修筑竹野山,谋图攻打我们扼住我们的脖颈,不知道诸位,有何良策却之。”

    他企图将会议的主题拉到与伊达家的合战上来,只是他的一番话却也是放在了空处,一名早已经跃跃欲试的老臣当先移出班列说道:“老臣有言禀告城主,国不可一日为君,家不可以一日无主,现城主无后,家臣们惶恐不安,还请城主大人早下决定。”

    不等新见贞经反应过来,又是一名老车发言道:“臣等惶恐不安,还请城主大人早下决定,听闻重藤家的次男不论是品行或果敢,都可以称得上是备中无双,足可以匹配得上新见家的继承人位置,还请城主大人考虑一二。”

    那些早已经跃跃欲试的老臣们纷纷逼迫着,企图用狂风鄹雨一般的言语让新见贞经无法反驳乖乖就范,只要答应了下来,后面他们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架空了新见贞经。

    重藤千秋现在倒是不再跃跃欲试而是稳坐钓鱼台了,坐在位置上看着被逼迫得脸红耳赤的新见贞经心中觉得好笑,坐在他身旁的朝仓经国张大着嘴巴一副惊愕不已的模样。

    一名新见贞经提拔上来的年轻家臣看到主子受难立即躬身一礼说道:“诸位,现在伊达家近在咫尺修筑竹野山秣兵历马,新见家已是危急存亡之时,臣身为新见家武士,不敢侧身事外,愿领一支兵马,游击伊达军入侵。”他打的还是分散会议主题的份上。

    重藤千秋听到那可恶的年轻家臣分散主题,企图将会议扭转到对新见贞经有利的对付伊达家的议题上来,暗自恼恨着,正要发言逼问,一名足轻队长风尘仆仆的小跑了进来,看到众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报告道:“禀报殿下,小臣接到伊达家的通知,要求我们前去竹野山迎接若殿回归。”

    “额!”寂静,绝对的寂静!本来逼宫声不断的会议室突然安静了,因为听到这个消息,不只是新见贞经楞了,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楞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新见贞经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坐在前排的重藤千秋,这个时候的重藤千秋眼中露出了惊慌的神情。

第一百四十六章 放回

    单说新见贞经捉襟见肘无法自圆其说再拖延下去逼迫的难以为继的时候,他心中最仇恨的人,带给他无限困难的人,突然大发善心做了一件难得的好事。虽然政衡自认为他是一个好人,常常怀好心做好事,可是在新见贞经的眼中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恨不得将自己的痛苦全部转嫁到政衡的头上,能够狠狠的踩在自己的脚下。

    可是新见贞经现在不得不轻轻舒了一口气,暗自对于政衡的大发善心小小的感谢了一下,只是转念一想又有点不对劲,以他对政衡的了解,他是一个瑕疵必报的小人,为何会如此好心的主动送回次子新见贞诠,难道其中还有阴谋诡计。

    新见贞经听到这个消息不由的目瞪口呆,不过看到众人的表情比他还要疑惑,瞥了一眼面色灰白的重藤千秋,现在不是思考为何会送回新见贞诠的问题,而是要让这帮子小人彻底死心,他大手一挥脸上牵强的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的笑道:“既然小儿返回,那么这件事情就不用再议了。”

    说着立即挥手离开会议室,新见贞经刚一离开会议室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阵的低吼声,听声音应该是那几个刚刚逼迫他退位让贤的老东西,嘿嘿冷笑了一声,心忖着自己还是太仁慈了,没有早早的从**上斩草除根,现在也不会让他如此难堪,要靠着仇人的情面来度过难关。

    一返回天守阁,新见贞经还是弄不清楚政衡放回新见贞诠的用意是什么,可是他没有耽搁任何时间立即派遣了自己的亲信率领一支小队前往竹野山接回新见贞诠,他被政衡上次的耍赖耍的有点儿害怕了,害怕这一次又是镜上开花水中月故意讹人的。只是新见贞经心中或许对于政衡太过于了解了,没有想到这一次政衡倒是真心诚意的没有要任何好处,可是吃过一次亏的他还命令亲信带上了一袋银判,足足有三十多枚,美其名曰是作为新见贞诠这一段时间住在伊达家的疗养费用,其实就是不给政衡以任何借口继续留下新见贞诠来拖延两家合战的时间和影响新见家的局面。

    所谓其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是政衡真的想要留下新见贞诠的话,新见贞经到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还是尽快接回新见贞诠为好,要是让政衡知道重藤千秋联合老臣们行逼宫的事情的话,可能又是另外一个局面了。这样想着,新见贞经催促着那名亲信率领二十来人的小队立刻出了粒根城。只要新见贞诠返回家中,那帮子老臣就无话可说了,重藤千秋也只能够乖乖的闭上嘴巴,家中本已经开始分崩离析的局势立刻就会焕然一新,在面对伊达家的咄咄逼人下也能够一致对外了。

    只是一向果决的政衡为何会犯如此低下的错误呢?!新见贞经在送出亲信后,心头不由自主的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久久无法消散,如同迷雾一般朦朦胧胧在太阳出来前始终无法消散。

    那亲信得了新见贞经的命令后带着二十来人出得粒根城立即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粒根城距离竹野山太近了,近得让人感到害怕,他明白脚下的这片土地很快就会被鲜血染红,成为血腥的战场。他自己或许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一想到这些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冷汗布满了额头,轻轻擦拭了一把左右看了一眼其他人,发现大部分人都和他的表情一样凝重中带着些许的惧意,更多的是对于伊达家的恐惧。

    在新见贞经的刻意谣传下政衡被描述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大恶人,而政衡领导的伊达家则是藏污纳垢的鬼地方,在平时的时候或许能够起到敌对的作用,战时也能够起到蛊惑人心的作用,只是在临战前这股气让人憋得难受,时间拖得越久难受就会变成不敢作战的恐惧感,或许这就是谣传的副作用吧。

    政衡早早的从瞭望塔上知晓了粒根城内外的动静,看到了一支打着白旗的二十来人的队伍出现在了竹野山前野,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西沉,第一天已经快要过去了。

    那名亲信很幸运的见到了传说当中专吃小孩心脏的政衡的真容,心中难免疑惑政衡虽然少了一直眼珠子可是大体上还算是一个清秀的年轻人,说话行事得体,完全没有谣传中那般不堪入目,哪里还不知道这都是新见贞经蛊惑人心的把戏,他身为新见贞经的家臣亲信当然也不会当场自揭丑事,拆穿新见贞经的恶毒把戏,不过身心倒是一阵清爽不再感到害怕和恐惧。

    政衡也没有为难多治目经孝的家臣佐佐木那样为难这个小人物,很爽快的让人将那新见贞诠穿戴整齐后过来见客,又婉拒了那袋银判,其实他也很想要那袋银判,可是一想到只要斩灭了新见家,到时候新见家的一切都是他的,何必急于一时呢,这样想着,心就宽了许多。

    不一会,早已经被强押着用刷子洗刷了一遍又一遍刷得新见贞诠皮都破了好几处方才洗刷干净,穿戴整齐,押解了过来,岩濑小五郎进来禀报道:“殿下,新见贞诠带来了。”

    那亲信精神一振,他可是知晓今日评定会议室当中发生的事情,这件事情虽然低下的足轻不知所以,下级家臣们只知一二,可是他们这些新见贞经的亲信家臣们可都知晓新见贞经遭遇到的逼迫如何急迫,如果若殿新见贞诠能够返回新见家,最起码评定会议室中发生的事情不会再一次发生。他眼睛不由自主的瞧向了帷帐撑起的帘子后,期盼的神情让政衡都有点咋舌不已,心中稍稍有了些许的疑惑,为何他会如此的紧张和期盼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今日粒根城中发生的事情,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等事情,他也不会急着放回新见贞诠了,只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不放也不行了。

    不一会,岩濑小五郎便带人将面皮红肿的新见贞诠绑着带了进来。看到主位上的政衡,绑缚着的新见贞诠一时间恢复了极大的精神,抬起头来,目光盯着政衡,眼中满含着怨毒憎恨,目光连政衡都不禁浑身发紧,寒毛直竖,要不是知道新见贞诠命不久矣。此刻连政衡都有点儿后悔放这样一个恶鬼返回新见家,否则可能给与政衡以及他的伊达家带来的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了。

    好吓人的眼神,该有多大的仇恨才会如此,那亲信全身又是一激灵,坐着的屁股悄悄的移动了半个位置,远离了政衡,生怕弄得不好被怀疑他想要勾搭倒戈,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就不好了,立即上前拜道:“下臣井上多兵卫奉兵库介殿命令前来迎接若殿返回新见家。”

    新见贞诠明显愣了一下,没有望向跪在地上的人,而是直视着政衡,眼中疑惑顿起,和他的父亲新见贞经一样,他的心中也是疑窦丛生。

    政衡笑着说道:“新见贞诠,你自由了,回去告诉新见老儿,让他自缚开城,我便放过新见家的老老少少的性命,否则鸡犬不留。”说着摆摆手不再理会还在思索中无法自拔的新见贞诠。

    那亲信一听政衡满含威胁的语气,激灵的吓了一跳,立即拜别政衡,带上新见贞诠立刻,马上返回粒根城,一刻也不想再停下,来的时候小心谨慎步步为艰,走的时候却是风急火燎人不歇脚。

第一百四十七章 预感

    当走进粒根城的时候新见贞诠还有点恍如梦幻,万万没有想到真的如此简单的放了他返回新见家,完全没有和以前那样拖泥带水,借着大胜多治目家的档口耍无赖拖延时日,还比拖延的十天时间早了两天时间,真是让人疑『惑』不解,不过疑『惑』归疑『惑』,返回新见家总比继续留在伊达家遭受小小足轻恶奴羞辱要好上百倍千倍。ミ百度搜索:ミ隋ミ梦ミ小ミ说ミ网ミ在伊达家他连一条狗都不如,时常被一些不相干的足轻恶奴极度羞辱,可回了新见家,在新见玄蕃丞高举反旗自绝于新见家的情况下,他理所当然没有任何阻碍的成为了新见家的若殿,继新见贞经后的二号人物,风光无限的新见家继承人。

    那亲信领着满身被洗刷得刺痛不已的新见贞诠来到粒根城下的时候,新见贞诠突然心有所感,猛然抬头看到城头上,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正挺立在风中,目光炯炯的带着些许的期盼望着他们一行人的到来。

    新见贞诠眼中带着泪花,强忍着没有留下来,低声喃喃道:“父亲,我终于回来了。”又想到自己的命运多桀,还有那些好不容易搞来的铁炮,本来可以凭借着这些铁炮的加入能够进一步增强新见家的实力,也让他能够凭此坐稳屁股,哪里想到不仅铁炮资敌,连自个儿也差点身死异处,心中不由自主的更加愤恨政衡起来。

    其实在城头上并不仅仅只有新见贞经一人,还有一个怀着愤恨目光的男子靠在拐角处看着越来越近的一行人,他正是本来很有机会夺取新见家宗家继承人位置的重藤千秋,看到走到最前面的一个陌生年轻人的时候,瞳孔一下缩紧,呼吸有点儿急促,低呼道:“竹田贞诠!”

    突然一个声音在重藤千秋的耳边响起:“他来了,怕是以后我们的日子都要不好过了。”重藤千秋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名剑眉皓首,身穿大铠的老人。

    老人身穿黑筒大铠,外套一件黑『色』的披风,威风凛凛,看『露』出来的体格和肤『色』,便可知道他从前必定是一个堂堂的武将,要不是神经百战的武将,文臣官吏怎么可能将皮肤晒成红铜『色』,老人表情像岩石一般生硬,正是新见国经时代的最后一任军事奉行相田古斋。

    重藤千秋哪里不清楚老人的意思,评定会议室中发生的事情,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开口,可是意思已经相当明了,而且重藤千秋和相田古斋全都是主要角『色』,新见贞经如果击退伊达家后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他们两人,匆匆压低声音说道:“您说说伊达家为何会将他放回家中,是何用意?”

    此事不仅仅让新见贞经、贞诠父子『摸』不着头脑,让粒根城内全部知晓此事的人都不清不楚,重藤千秋显然是其中之一,相田古斋老谋深算,深受已故家主新见国经的器重,便想要探探他的意思。

    相田古斋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政衡的突然崛起让他颇有点兴趣,也重点注意过政衡的行事作风,常常出乎人意料之外,只是放回新见贞诠又有对他有什么好处呢?想来想去都没有任何好处,按照约定接回新见贞诠的时间还要推移两天时间,两天时间足够伊达家修筑完竹野砦的雏形了,只要竹野砦修筑成功,不是对伊达家更加有利,为何会提前放回新见贞诠,难道不怕新见家提前发动袭击,让竹野砦无法完工,就算再自信野战再如此接近的距离下想要偷袭也不可能。

    相田古斋不自觉的捏了捏花白的胡子,一面忍不住摇头叹息,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的胸口,他不知道政衡有什么用意,只怕是没有什么好心好意良心发现那么简单,背后还有他不清楚的阴谋诡计,思索了片刻说道:“你还是返回重藤城吧?!”

    重藤千秋没有想到相田古斋会发生这样的感慨,惊愕的抬起头望着相田古斋,一脸的不敢置信,他来到新见庄首先联络的就是相田古斋,相田古斋也给他提了一股勇气承认了他的行动,和他一起谋划了评定会议室内的一切。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新见贞诠返回新见家的一刻,竟然要让他返回重藤城,这不是过河拆桥还是什么。一开始惊愕,然后变成了愤怒,他没有说话怒火中烧直视了一眼相田古斋,然后转身离开。

    看到重藤千秋怒气冲冲的离开,相田古斋轻轻地摇了摇头,仰天一声长叹,低声说道:“哎,虽然不清楚放回新见贞诠的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既然你不听我的话早早的离开,便与我一同留下来好好看看背后到底有什么真相,新见备中,相田或许很快就会前来向您报到了,还请您保佑新见家武运昌盛长治久安。”说着目光渐渐的坚定起来,相田古斋早有从容面对死亡的觉悟,他之所以答应重藤千秋的说辞,也只是为了新见家能够拥有生存下去而已,现在新见贞诠返回新见家却给了他一个很不好的预感,好像要发生天大的事情一般。

    低语间,相田古斋消失在了城头上。

    父子相见没有过多的狗血情节,只是新见贞经特意问询了一下政衡这两日来的情况如何,他也和重藤千秋、相田古斋一样弄不清楚为何会有如此反常的举动,新见贞诠一一说了出来,当然那些关于侮辱人的事情略过,只是说了片刻,两人大眼瞪小眼,全都不明不白。时间过得越长,想的东西就越多,新见贞经和贞诠父子心中的疑『惑』越发的强烈,拽掉了数根头发都没有理清楚缘由,这或许就是武将和谋士的区别,武将遇到疑『惑』常常能够不理旁支直奔主题,而谋士则歪歪扭扭想来想去爱钻牛角尖,越钻越小,钻到后来全都变成神经病疑神疑鬼,还不知道之所以然。

    新见贞经没好声的下达了命令:“全体轮流休息,晚上谨防敌人偷袭!”用凉水洗了洗面孔,然后拉起新见贞诠走向了天守阁,吃起泡饭起来,只是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特别是新见贞经的脸『色』黑沉沉的滴下水一样,脸上的表情预示着他的心情相当的差。

    新见贞经刚刚下达轮休的命令就听到来自竹野山的战鼓声,惊得跳了起来跑了出去,新见贞诠跟着跑了出来,从城头上借着余晖可以看到上百名足轻正对着粒根城的方向排列阵势,各种不同的战鼓声从竹野山的各个角落里响起,预示着部队首脑正在频繁调动军队,发出一道接着一道的指令。

    新见贞诠握紧拳头说道:“父亲,看起来伊达家已经开始准备进攻粒根城了,只是为何他会如此急迫的开战呢?但但凭借着这些人是难以攻克粒根城的,难道他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打的却是其他主意。”

    一经提醒,新见贞经立即大声喊道:“快,快去朝仓城和楪城探问情况,特别是楪城,要他们谨守城门,没有我亲自到来谁也不准私自开门,违者杀无赦。” @ya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分开

    政衡站在竹野山的山顶上望着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粒根城内的新见贞诠一行人,独眼中微微冒着精光,只是身边多了一壶热腾腾的茶水,太阳西沉,白天的时候备中国虽然温暖,可是到了夜晚温差相距颇大,在如此温差明显的夜晚,如果不喝上一杯热茶的话,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夜『露』的袭击呢。他没有起身下去休息的意思,只是淡淡的低声喃喃道:“新见老儿,你一定很疑『惑』吧!虽然重藤千秋到来很有可能『逼』迫你过继子嗣,可是也有很大的可能打成媾和,这样的结果是我不能够容许的,现在新见贞诠返回,我想新见家中最为痛苦的不是那群老臣,而是重藤千秋吧?!如此一来便废了重藤部一半的士气,我看你如何应付下面的『乱』军。”

    草间四兵卫兴匆匆的跑上了山顶,离政衡五六步远的地方站定,说道:“殿下,刚刚得到消息,土井城告破,土井城内死伤惨重,秋庭玄蕃丞在千屋一带伏击大胜而回的大久保经实,一战得胜兵围土井城,现在正在与坚守城内的新见军激战,由于粮食的原因,最快到明天就能够分出胜负,最晚也会在三到五天内分出胜负。”

    政衡一顿,他没有想到新见玄蕃丞会如此果敢,果断放弃土井城,然后利用土井城为诱饵引诱大久保经实前去攻打。在大久保经实大胜后抢夺了土井城内好不容易储备的大量粮食,显然新见玄蕃丞想要谋反也不是一天两天,很可能当他前往土井城时就已经开始了。获得了粮食几乎压垮了他们的腰,可是在粮食的诱『惑』下没有人选择抛弃。被伏击的时候又舍不得丢下这些粮食,最后被新见玄蕃丞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一点也不奇怪。

    政衡没有起身的意思,嘴角撇了一撇,颇有点讥讽味道的声音说道:“看起来新见家没有一个好对付的,新见贞经只是看到了次子的优点,却没有发现长子的长处,如果早早的发现长子能够如此果敢的话,想必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我们要对付新见家也要困难十倍百倍,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此刻野山益朝和陶山真兵卫联袂到来,他们到目前为止还为放回新见贞诠的事情耿耿于怀,竹野山本就不高,跑上来没有任何气喘,陶山真兵卫首先开口说道:“殿下,刚刚从捕获的一名足轻口中得知,今日粒根城中发生了『逼』宫的好戏,重藤千秋联络老臣们『逼』迫新见老儿过继小儿,新见老儿捉襟见肘难以为继。”

    政衡回头望了一眼两人,知道他们的意思就是不能够放新见贞诠返回粒根城,一放回新见贞诠,重藤千秋和老臣们就哑了口熄了火,没有任何的借口再来『逼』迫新见贞经就范了。他听到这个消息轻声笑了一声:“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本来想要明天再启动的计划也该提前施行了,宫内少辅,真兵卫,你们两人轮流派遣百人队在粒根城前列阵吹号敲鼓摆出一副强攻的姿态,让他们不得安睡,草间四兵卫,将草间众全部撒出去,摆出一副偷袭楪城的姿态出来,重藤千秋不受控制也难以得到新见贞经的信任不可能前往楪城,新见贞诠人生地不熟也不可能独自返回楪城,唯有便是新见贞经亲自返回楪城坐镇,是该到了最后决定胜负的时候了。”

    三人全都是一楞,疑『惑』的望着政衡,可是看到的确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政衡模棱两可得撂下这样一句话,便再一次举起了手边的茶杯,似乎悠闲自在的欣赏着美好夜『色』。

    果然如政衡预料的那般,看到竹野山上下来一群伊达家的足轻摆出一副强攻的姿态,战鼓声响彻新见庄,新见贞经、贞诠父子首先想到的就是会不会前往楪城偷袭,他们被政衡的一贯作风吓到了,自从政衡崛起开始他的一贯战法都是一面大张旗鼓的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决战姿态,一面则是偷偷的派遣队伍偷袭对方的主城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鸢巢山城就是因为楢崎丰景太过于狂妄自信全军出动攻击上宫原城,才给了政衡偷袭得手的时机;石蟹山城也同样是先是摆出一副强攻的姿态诱使石蟹守元不惜代价的渡河,被政衡半渡而击死伤惨重后,然后才被攻克的石蟹山城;至于最近的盐城山城更是典型中的典型,先是一副笼城到底的模样,然后抄小路以最小的代价夺取盐城山城。

    一件件血泪史让新见贞经、贞诠父子不得不谨慎对待目前的局势,新见贞经害怕新见家的主城楪城遭遇到那些遭偷袭的城堡一样的后果,从一开始派遣亲信前往命令禁闭城门没有他出现不得开门,然后更是命令手下们不停地在散开来侦查四周山谷的情况。

    虽然从竹野山到楪城只有沿着高粱川才能够到达,可是谁能够保证政衡不会事先就已经在别的地方藏好了队伍,等待着机会上演一场偷袭好戏,比如从盐城山城就有好几条小径通往楪城。

    一想到盐城山城,新见贞经不由得暗呼可恶,想到或许正是为了偷袭楪城方才攻取盐城山城的,一想到这个后果,他立即就坐不住了,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风急火燎的走来走去。

    新见贞经、贞诠父子的情绪不稳,粒根城上空的气氛同样非常紧张,只是战鼓声响了一夜,还是没有伊达军上前进攻,让他们全都有点愤愤然,眼圈发黑,不过大多数还是轻轻拍拍胸口,似乎也有点庆幸没有发生合战,毕竟合战是要死人的,没有人希望成为那个死人中的一员。

    新见贞诠看着歇息下来的竹野山,一脸哈欠的说道:“父亲,看来伊达军的动向真的有点奇怪啊,难道是使用的疲劳战术,可是这种战术对于现在的战场还说没有多少用处,难道是在故布疑阵让我们不敢进攻,从侧翼绕过我们然后进攻楪城,嗯,伊达政衡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智谋之将,连父亲都不敢小窥,楪城的信使怎么还没有回来?”

    新见贞经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铁青着『揉』了『揉』红肿的眼睛,他也正在等待着派往楪城的信使返回。正当两人焦虑的等待着信使到来的时候,那信使果然到来了,伊达军果然如同门所担心的那样确实有所图谋,但是看到楪城防备森严,无机可乘,就灰溜溜地走了。

    新见贞经一听回禀『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有点儿兴奋说道:“看来他打得就是趁你返回粒根城放松警惕的时机偷袭楪城,现在被我们识破,我看他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新见贞诠有点儿不安,沉声说道:“父亲,这件事情还是透着古怪,若真是打着偷袭的把戏,为何敲锣打鼓了一夜,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他打得就是偷袭的主意吗?”

    新见贞经一听也沉思了起来,两父子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当中,不一会,重藤千秋派遣了一个家臣前来说他带人返回朝仓城了,两父子互相看了一眼,新见贞经低声说道:“与次郎,你坐镇粒根城,自作决断,我要亲自返回楪城一趟,否则弄得不好朝仓城很有可能会和那逆子一般。”

    新见贞诠拜领,低下头时目光中透着一股坚韧和怨恨,他心忖道:“伊达政衡,终于有机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了,等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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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正名

    次日清晨,也就是六月十二日,新见贞诠望着他的父亲新见贞经率领三十多号人返回楪城,让他留下来坐镇粒根城,临行前新见贞经让他遇事多多询问相田古斋,虽然新见贞经对于相田古斋相当忌惮,可是正是这份忌惮让他在面对如此危局的情况下不得不器重对方,只是新见贞诠有没有听从就不是新见贞经能够想到的了。

    新见贞诠完全没有听从新见贞经的话,当做耳边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自从他成为俘虏深受折磨和羞辱,让他明白一个道理相信别人还不如相信自己更好,他只相信自己判断的,其中也包括他的父亲新见贞经。新见贞诠红着眼睛望着距离粒根城不超过千米的竹野山城砦雏形,怒气冲冲的低声怒喝着,跟在他身边的几名侍从家臣全都吓得脸上连续变了好几次脸色,心中暗暗叫苦,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内容,俱都退到一边捂住耳朵装作没有听到。

    粒根城和竹野山距离如此接近,竹野山上发生的事情逃不过粒根城的眼睛,粒根城的事情也休想瞒过竹野山的侦查,新见贞经和重藤千秋双双离城这样大的事情怎么可能逃得过政衡的耳目,政衡很开心,他明白自己所期待的结果终于来到了。

    新见贞诠虽然也不好对付,可是相对于新见贞经来要好对付的多。而且新见贞诠的小命也不长久了,虽然连政衡也不清楚那瓶银白色的液体什么时候发作,可是他却知道不会很长时间,顶多再过个一二天时间就会传出发作的消息。

    那个时候正是政衡发动总攻的时候,只要夺取了粒根城,缺兵少将的朝仓城和楪城就会陷入空城的险地,到时候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只是政衡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粒根城内的新见贞诠不顾相田古斋等老臣的竭力反对,无奈新见贞诠坚持己见并且扬言再有反对者斩首示众,一意孤行出城突袭一番让伊达家的人好好看看新见家的实力,当然以他的说法是如果不打上一场的话如何能够清楚伊达军的实力,虽然理由有点牵强,可最后还是说服了已经做好了战死觉悟的相田古斋,与他一同出城袭击排成队列的伊达军。

    本来是野山益朝和陶山真兵卫轮流着排成队伍摆出一副强攻的姿态,只是他们两人昨夜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次,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实在顶不住了纷纷前去休息去了。现在上阵的是刚刚伤愈复出的上野太郎,就是那个铜山众的头目,本来他的伤势起码要疗伤二三个月。可是看到昔日的属下同僚全都成了武士步入上位者的殿堂,哪里还肯继续躺在床上,一直做着恢复训练,终于在最后关头赶上了战场,这一次上阵其实是为了给自己正名而来的。

    上野太郎本就期待着一场合战的到来,一看到粒根城突然打开城门冲出一群足轻来,大声喊道:“可恶,是粒根城的贼子,还真是看得起我们,仅仅派遣了百来人就想要吃掉我们,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就让他们知道到底谁吃掉谁?!”因为战斗的到来突然兴奋了起来,话也说多了几句,真是一个嗜血的战争狂人。

    新见贞诠很想要一战正名,只是现在是新见家最为虚弱的时候,粒根城中驻扎着新见家大部分兵力,可是也就只有一百六七十人的模样,要留下必须的守备外跟随着出来的也就百余人的样子。

    新见贞诠手持太刀,大吼一声:“给我杀!”率先从汕头跑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十余身穿铠甲的武士与百余足轻立即发出临战之前的高吼声音,各持兵器,以新见贞诠为中心箭头,黑白相间的瓜形松叶菱旗帜飘扬,一字排开,向着出现在视野里的排成横排的伊达军前进。

    如果这个时候是一队骑兵的话或许双方已经分出胜负了,可是很不幸的是到目前为止政衡还没有看见过一匹真正意义上的战马,就算是倭国本地产出的矮马也就没有瞧见过一匹,代步的多是一些行动缓慢的水牛和嗷嗷乱叫的驴子,或许这个时候新见贞诠也在想着有一队骑兵该有多好啊!反正新见贞诠带着人跑到上野太郎的面前的时候,上野太郎的队伍已经从刚开始的混乱中清醒过来排列成了锥形阵势,竹野山上也敲锣打鼓开始了布阵,如果是骑兵的话刚刚在混乱的时候就可以大杀四方了,时间就是生命在此时此刻表现得异常突出。

    新见贞诠一开始还能够保证阵型前进,只是到来后来渐渐的变成前仆后继的乱阵,倒是上野太郎缓步上前排列的阵型没有多少变化。双方越来越近,在双方还剩下二百余步的时候,新见贞诠抓过挂在背后的重藤弓,搭上一支铁翎长箭,边跑边朝着对方领头的咽喉一箭射去,他明白只要射杀了对方领头,眼前战局就基本上胜负已定,凭借着长年练习的弓术,一把来自京都的重藤弓,他有五成的把握完成这一射。

    上野太郎只见得眼前一支黑点越来越大射向自己,眼中炙热,他长枪一挥,竟然要用长枪来抵挡射来的箭矢,真是无知者无畏,如果是丸木弓射出的箭矢的话或许这样就能够被他挑开了,可是他碰到的是重藤弓射出的铁翎长箭,那铁翎长箭擦着长枪的边缘擦过肩头向着后面弹射而去,一个倒了八辈子霉的足轻正中面门倒在了地上,抽搐了量小死的不能够在死了。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与刺骨的麻痹笼罩全身,让上野太郎咬紧了牙关,上野太郎虽然躲过了要害攻击,可是还是无法躲过铁箭带来的伤害,肩头的铠甲和铠甲下的肉皮被生生剔去了一块,露出了里面血肉模糊的肩头肉。

    人在跑动当中竟然能够差一点射中要害,要不是上野太郎艺高人胆大的话此时此刻他或许就和那名倒霉的足轻一样死透了,只是距离越来越近,新见贞诠又是射了两箭,没有得功,只得随手将弓挂在了肩头,一把太刀挥舞了数下,大吼一声与十余武士冲杀而出。

    上野太郎和新见贞诠两人全都发出大吼一声“杀上去!”

    上野太郎好不容易伤好恢复过来,现在还没有接战又是左肩头受伤,怒从胆中生,恶从心中来,大吼了一声,对准新见贞诠就是劈头盖脸扔了一枪,势大力沉的一枪。他一贯以力大为名,要不是左肩头受伤,他相信平常那一枪定然能够砸死对方取得胜利,当日与陶山真兵卫战斗的时候就只是一枪就砸得陶山真兵卫差一点饮恨沙场,足见他的力气之大。

    新见贞诠啊呀呀痛叫一声,虎口被震得崩裂,鲜血禁不住的流了出来,嘴角破裂,要不是一直咬着嘴唇让自己清醒着,方才一击就能够让他瞬间麻木,然后身首异处。

    上野太郎得理不饶人,正当挥枪挺击之时,身后突然感到有人持枪直刺不得已只好放弃继续攻击新见贞诠,让新见贞诠躲过一劫,回手就是一手回马枪,那突袭之人大概还处于讨杀敌大将获得巨大战功武勋的喜悦当中,没有想到回射来一击回马枪,这招回马枪乃是上野太郎学自一名流浪僧人的一招绝招,听闻那个流浪僧人后来到了奈良开了一家枪法武道馆传播十文字枪法。

    这一枪太过于突然,一枪便挑中了突袭之人的胸口,重重的枪尖装在了板甲上,被刺得板甲破碎,直透身躯。也是上野太郎倒霉,那突袭之人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一把死死卡住了捅进身子的十文字枪无法动弹,让那上野太郎一时间无法拔出,给了新见贞诠喘息和反击的机会。

第一百五十章 变化

    新见贞诠那里可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太刀横切过去,他本就被政衡折磨的死去活来刚刚回去还没有调养好就心急出城迎战,现在又被上野太郎打得三停已经去了两停,新力又不继,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乃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敢使用大开大合的招式生怕一个不好被击落了武器,改刺为切。◤百度搜索:◤『绿『色』小说网』◤网◤上野太郎决然的放弃了长枪,一时间找不到兵器,只得赤手空拳躲闪起来。

    此刻身旁的几个足轻看到上野太郎险象环生,纷纷冲上前来解救,只是新见贞诠本就气力不济喘息声越来越沉重,挥动的太刀也轻飘飘的许多,已经不复开始的时候那样生猛伤害力巨大。

    上野太郎看出对方主将气力不济正是讨杀,更是为自己正名得到政衡重用的好机会,抢过足轻的一把枪长就要直刺过去,咋奈何新见军的亲兵也全都跟了上来,双方足轻将两人生生隔开。上野太郎气急,手中一抖,一把飞枪诞生了,狠狠的『射』向了新见贞诠,准星有点差的很大,本来是去投『射』新见贞诠的,本来想到倒是让他身侧的两名亲兵成了替罪羊,被生生『射』成了肉串。

    新见贞诠惊得脸『色』发白,被其中一名亲兵惯『性』拉住摔倒在地上,头盔落地,一颗年轻的头颅『露』出了出来,鼻头破裂,头发散『乱』,好不凄惨。上野太郎或许不清楚新见贞诠的面容,可是在上野太郎身后不远处的两名足轻却是瞧得真真切切,虽然比起囚笼的时候要精神了许多,可是那张面容却是难以忘怀了,其中一人便是大声喊道:“兄弟们杀了他啊!他是新见贞诠,就是那个白眼狼。”只是此时此刻众人也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新见贞诠脸『色』凄惨的被十几名亲兵保护着退到了后面。

    上野太郎狠狠夺过一把长枪,与接近他的新见军足轻战斗在了一起,他越打越是灵活,长枪在她的手中愈发灵活,一下子刺死了两名步卒。

    相田古斋一见敌方武士骁勇难以抵挡,又看到趁着这段时间竹野山上冲下两支百余人的队伍往两侧移动,大有将他们全部包围在中间的架势,快步跑到了新见贞诠的身旁,一刀架住了来敌的进攻一边劝说道:“若殿,先撤再说,对方似乎有意包夹我们,一旦失利粒根城危矣,新见家危矣。”

    新见贞诠左右一见果然如此,两队百余人的足轻正开始对着他的侧翼展开进攻,败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一刀劈开一支递过来的长枪,大吼一声:“可恶!撤退!”相田古斋眼见得新见贞诠返身撤退,眼中『露』出一副决绝的表情,大声说道:“走!走!我来殿后!”说着哗啦啦的退了出去,相田古斋挥舞着太刀冲杀这追赶上来的伊达军足轻,又是刺死了一人方才跌跌撞撞的退却。

    正站在竹野山上的政衡一脸呆滞的看着节节败退的新见军,他实在没有想到新见军会在这个时候冲上前来送死,如果早一个时辰在即将天亮的时候发动奇袭或许还有点用处,可是现在已经大白天了,又相距如此之近,明知道竹野山兵马比起粒根城来要多上许多还敢出城奇袭,应该说他勇敢还是该说他鲁莽。政衡想到了许多可能发生的事情,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新见贞诠首次当上粒根城的守备就冒险前来偷袭,还光明正大的偷袭,只能够耸耸肩膀低笑了一声,秀逗了。

    如此一来倒是放回新见贞诠的事情被那帮子本来有所怀疑的家伙们传的神乎其神,反正原来感到疑『惑』的人全都愧疚不已,看着政衡的目光都充满了震惊,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放回新见贞诠就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新见贞经带着亲信返回楪城坐镇分出了一部分兵力,重藤千秋离城前往朝仓城将重藤家的兵马全部拉到了朝仓城。一天前还是号称兵力最多的粒根城变成了兵力最少的一座城堡,现在又是大部分被新见贞诠带出了粒根城来到了野外与伊达军一战,可以说现在的粒根城就如同一个没有穿衣服的美女正在等待着伊达军的蹂躏。

    政衡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吗?不会,虽然他本来计划好的谋略要彻底改变了,可是在面对如此好的机会下有谁还会墨守成规得继续原来的计划,就算是有十成的把握取得最后的胜利。可是在一座大城的诱『惑』下,特别是破除三城连环的诱『惑』下该如何做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会做出强攻的决定来。只要夺取了粒根城,竹野砦的进程就可以大大缓解下来,竹野砦本身的功效就是扼住新见家的咽喉。更加巨大坚固的粒根城比起小小的竹野砦来要更加完美的多,而且修筑竹野砦要动用一部分的民力,在秋收快要到来的时候动用民力本身就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当政衡率领着本阵赶到战场的时候,战斗还在持续当中,两翼当中的左翼大将是更为年轻更为冲动的陶山真兵卫,他看到了那个很很羞辱了他一顿的上野太郎竟然如此猛烈的与出城迎战的新见贞诠战斗在了崎,热血沸腾,也想要让这个莽夫好好看看他这段时间来的成果,狠狠的冲杀着新见军的侧翼,将一部二十多人的队伍给包围在了一起,很快就会被彻底吃掉。而在右翼,野山益朝却没有立刻发动攻击,他的目的是阻断新见军逃回粒根城的路,将新见军留在战场上被合围击杀。

    新见军出城的时候很快回城的速度更快,虽然他们的人数少了近半,出城的时候有百余人,回来的不过四五十人,可以说是损失惨重。眼见得快要进入粒根城了,负责殿后的相田古斋突然倒了下来,鲜血顺着铠甲往外流着,腹下铠甲处一个鲜血直流的破碎远洞,正是刚才夺枪时用身体顶住了受的伤,撑到现在方才晕倒。

    新见贞诠一看到相田古斋的惨状,悔不该不听从父亲新见贞经的话多听听这位老人的话语,立即搀扶着相田古斋进入城中,命人脱下了他身上的铠甲,发现腹部一个大洞血肉模糊。

    相田古斋突然睁开眼睛抬头望天,低吼了一声:“新见备中,相田没有愧对新见家!”说着便撒手人寰。

    新见贞诠望着刚刚死去的相田古斋,心里一痛,泪水不由自主地浸湿了眼眶。正当他还在暗自伤心的时候,政衡的本队已经进军到了粒根城下,开始发动第一次强攻,既然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为何不挟胜强攻呢?

    政衡大喊一声:“弓箭手,准备!二次齐『射』!”他大喊一声,百余名弓箭手朝着城头开始齐『射』,听到城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然后就听到了弓箭『射』来的声音。本就惊魂未定的足轻们惊骇的大叫起来,如同受惊的兔子似的,眨眼间就连滚带爬躲到了城墙里侧,一个个本能的双手抱头,紧贴着墙根。城头附近的足轻就如同惊弓之鸟,立时一哄而散,各自找地方逃生去了。

    百余支弓箭看起来威力不大,可是在粒根城此时此刻却是最为虚弱的时候,杀一人就少一个反抗的者,一时间『射』得城头没有人迹。

    政衡站在山脚下,非常满意自己士兵所作出的精彩表演,他大胜对站在自己身后的传令兵道:“继续压制城头,告诉陶山真兵卫和野山益朝,让他们分别从两侧山体强攻上去。”

    战鼓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却是来真的了。 @ya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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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中的伊达独眼龙介绍:
十六世纪的日本,沉沦在战国乱世之中。乱世,是由妇孺老弱累累白骨所搭建的,热血男儿得以大展长才的血腥舞台。然而,在动荡和变幻里,英雄、魔鬼,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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