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后果很严重
正在烹饪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温柔清越的声音：“老板，有什么吃的吗？”
杜清和一个激灵，猛然抬头一看，有点不敢置信，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早餐有粥，小姐姐，请坐！”李子尧也跳了起来，刚想招呼的时候，被杜清和轻轻一推：“有你什么事？警告你啊，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李子尧有点委屈：“杜哥，我这不是想帮你招呼客人嘛……哦，我明白了，这是嫂子吧？你好，我叫李子尧，是杜哥的好兄弟……”
杜清和有点尴尬地说道：“那个……别理他，他是个自来熟。你稍等一会，粥马上就好。”
这个打扮得清秀端丽的女子，自然是杨莹了，侧着秀脸问道：“杜清和，你在煮什么粥啊，这么香？”
“花生小米瘦肉粥，里面还加了一点点特制的调料……”杜清和介绍道，其实那调料就是用“医药”神通荟取出的草药精华，最是修复肠胃。有了这个特殊“调料”，不管杜清和煮什么粥，做什么菜，都有健脾养胃的奇效。
杨莹点了点头：“这店里就你一个人啊？”
“是啊，店小，一个人就够了……”杜清和有点尴尬，好像被她抓到什么把柄一样。
杨莹奇怪地说道：“你之前不是说，你这餐厅很火的吗？怎么没什么客人？”
“额……可能是周末，大家都还没起床吧？嗯，一定是这样的。”
杜清和找了个借口，惹得杨莹掩嘴偷笑。
“他们要是睡懒觉不来吃早餐啊，后果很严重。”杜清和义正言辞地说道。
杨莹不太明白：“能有什么后果？”
“能省不少钱。”
杜清和这句话一出，李子尧和杨莹都乐了，李子尧最夸张，拍着桌子大笑起来；而杨莹是抿着嘴笑着，她还以为杜清和会说“不吃早餐会低血糖，对肠胃不好”之类的，没想到是这一句。
“这可是实话，毕竟饭菜这东西很主观的，有人喜欢吃，有人不喜欢吃，这很正常嘛。允许有人不喜欢吃，也允许他们不到这里来吃，一点事都没。不过，你得让人把饭钱送来啊，人也不来，钱也不来，这就不合适了。”杜清和继续贫嘴道。
李子尧笑得肚子都出九块腹肌了：“唉哟，杜哥，你也太逗了。你这是死要钱啊，比抢还狠！”
杨莹还是非常矜持的，笑得不夸张，但看得出来挺开心的。
“什么话！”杜清和斥了一句李子尧，然后说道：“他们不来是他们没眼光，天底下就找不出我这样好的厨艺了。”
自吹自擂了一番，杜清和摇着头，闪身进入厨房，专心煮起粥来。有了异样心思的杜清和，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本事，把一锅小米粥煮得香气四溢。
“小姐姐，我跟你说，杜哥的厨艺很好的，你以后有口福了。”李子尧口无遮拦地说道。
杨莹脸上有点发烫，还没开口呢，杜清和就端着粥出来了，放在了杨莹面前：“有点烫，慢慢吃。”
李子尧傻眼了：“杜哥，是我先来的！”
“你再多说几句，我连你生意都不做了你信不信？”杜清和黑着脸说道，什么是猪队友，李子尧就是。
“别啊杜哥，我知错了。”李子尧还能说什么，有些时候人该怂还得怂。
杜清和摇了摇头，拿出了两份打包好的早餐：“四十块钱。”
李子尧付了钱，笑着说道：“就知道杜哥嘴损心好……别踢，我走，我走……”
看着杜清和与李子尧在耍宝，杨莹也笑了，虽然她觉得很幼稚，可这也算是真性情啊？这种事，她不知道多久没看到了。
“别理这人，口无遮拦的。”杜清和妄图解释，可这事是越解释越解释不清的。
杨莹突然说道：“你能不能帮我准备一份午饭，我等下要坐车回香山市了。”
“可以啊！”杜清和有点意外，不过还是用心地准备了起来。不用说，他再次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在杜清和看来，杨莹挺健康的，只是皮肤有点不太好，想来是工作压力有点大，所以反应在皮肤上了。对症下药……不对，是对症做菜，那就很简单了。
不多时，闻着厨房里飘出的香气，杨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杜清和忙碌的身影。
“我发现你的睡眠状况不太好，所以给你量身定制了一个养生餐，吃完后改善睡眠，养颜美肤不在话下。不过，以后你得注意点，不要过多的忧虑，这对身体没啥好处。现在你还年轻，但不注意身体，以后就要后悔了。”
杜清和在厨房里兴奋地说道，除了父母之外很少人能值得杜清和这么全力出手的。
修道之人向来不会欺心的，心中是怎么想的，就会怎么表现出来。杜清和也知道，自己是怎么都欺骗不了自己，喜欢就是喜欢，只能顺其自然了。
杨莹有点惊讶了：“你还会看病吗？”
这不能不让她惊讶，杜清和把她的状况全都说出来了。
杜清和谦虚地说道：“略懂一点，不然的话我也不敢开这餐厅了。”
“那难怪你这餐厅会火了，现在食疗的概念挺火的。”杨莹随口说了一句。
杜清和点了点头：“其实我开这餐厅，原先也是想用食疗帮助那些饱受慢性病折磨的病人而已。”
“那效果应该不错吧？”
“哪有什么效果，都是想减肥的人来得多。”杜清和苦笑道，“一些女孩子都瘦得像竹竿一样了，还想减肥，都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
杨莹又笑了：“女生嘛，都想再苗条一点的。”
杜清和见她笑了，也继续开玩笑说道：“要是我再弄一个丰胸套餐，那岂不是要火出粤省，火遍全中国？”
然而，杜清和回头看到杨莹那潮红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然后，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七十七章：成就感
杨莹偷笑道：“你的业务还挺广啊，连丰胸都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杜清和面前，她也放下了以往的矜持。要知道，她可从来不会开这种玩笑的在男生面前。其实漂亮女生在人后也挺普通的，和朋友相处也会开玩笑。不是有句话吗，两个男人关系好不好，要看聊天的猥琐程度。这句话放在女生身上也是挺合适的。
很多女生都是人前乖巧，朋友面前是逗比。
见杨莹没怪罪他，杜清和也松了口气：“当然了，一般人我是不会告诉她的。”
两人说说笑笑，杜清和也很快把饭菜准备好了。
用心打包好，杜清和才郑重其事地递给杨莹：“里面还有汤，别洒了。”
“多少钱？”
杨莹下意识地问道。
“谈什么钱啊，一顿饭而已。”杜清和笑道，“要是你能在我爸面前夸我两句，不让我受那唠叨的罪，我反倒要感谢你了。”
“你真的挺好人的。”
杨莹临走前，对杜清和说了一句让他目瞪口呆的话。
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突然就收到了一张好人卡。看着杨莹的倩影，杜清和心中那股挫败感太强烈了。
恰好这会苏婕来了，似乎也惊讶于杨莹的气质，再看看杜清和失望的表情，似乎也猜到什么了。“喂，你表白被拒了吗，怎么这副模样？”
杜清和苦笑道：“还没表白呢，对方就发好人卡了。”
“哈哈哈哈……”苏婕笑得前仰后合的，都快笑到肚子疼了：“你也有今天啊！”
杜清和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你是幸灾乐祸了，我都不想开店了。”
“别啊，姐姐疼你，来……”苏婕做了个拥抱的手势，被杜清和架开了。“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姐姐的午饭可全靠你了。那个女孩我也看到了，气质真的很好啊，长得也漂亮。我就说，这样的女孩能看上你才怪了……额，我的意思是，或许她有一天眼瞎了呢？对不起啊，我就是这么耿直。”
好像逮住机会一样，苏婕一个劲地损着杜清和，发泄着以前的不快。
“你这不是耿直，你这是拿我寻开心！”
杜清和没好气地说道，“算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不得不说，杜清和还是很理智的，也许是他修道之后的心境改变了吧，觉得这没什么可惜的。也对，人家是富家千金，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这个穷小子呢？本来就注定的事，现在只不过是揭开了各自心知肚明的答案而已。但不知道为什么，杜清和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杜清和，你要振作一点，你可是要做饭的男人！”
苏婕给杜清和打气，但杜清和怎么听怎么别扭：“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好吧，杜清和很快调整了心境。毕竟一开始杜清和就没打算这一场相亲会有结果的，但后来发现对方是自己曾经暗恋过的女孩，还拿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这就等于圆了自己未修道之前的夙愿，算不算等于和过去说再见了呢？
这么一想，杜清和也就心境平和了，和苏婕互损了起来。
要说他们两个，一个是耿直得可爱，一个嘴强王者，算得上是棋逢对手，互相拆台拆得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候，店外传来一个声音：“老板，还有早餐吗？”
看到苏婕还想说什么，杜清和连忙打了个停战的手势，回身一看，是之前那个中年女子，还带着一个看似大病初愈，还有点弱不禁风的小男孩。
“有的，稍等一下。”
杜清和用“医药”神通看了一眼这个小男孩，发现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元气尚未恢复而已。
“喂，杜老板，我也没吃早餐！”苏婕大咧咧地说道，“给我也来一份呗？”
“等着吧。”杜清和有点不情愿地说道，也是，刚刚才被她损了一顿，哪里提得起心情给她做早餐？好在那花生小米瘦肉粥煮了不少，盛一份出来给她就是了。也许是那小米粥的香气扑鼻，苏婕都忘了要跟杜清和斗嘴，掏出手机来，一边刷微博一边美滋滋地喝着粥。
“杜清和，你的粥煮得越来越好了啊，小米粥那么粗糙的米，都能煮出这等顺滑的口感，你算是第一个！”苏婕倒是没往杨莹那边去想，要是她知道杜清和能煮得这么好，完全是因为杨莹，不知道她心中会是怎么一个想法？反正，重色轻友的评价是跑不掉的了。
那个小男孩也闻到了粥香，开始撒娇了：“妈妈，我也想喝粥！”
中年女子笑着安抚他：“等一会，哥哥还在煮呢，祺墨能等一会吗？”
“嗯！”
也许是经历过一场大病，这个叫江祺墨的小朋友比以前懂事多了。要是之前，非得撒泼打滚央求到手才肯罢休的。
苏婕抬起头来说道：“什么哥哥啊，应该叫他大叔才是！”
中年女子笑了，她哪里看不出来，这是男女之间的斗气？说不定啊，这两人是互相有好感的。
杜清和在厨房没好气地说道：“我是大叔，你还比我大呢，你肯定是大婶了吧？”
“对不起，我不管多少岁，都是小仙女。”苏婕真的是不噎死人不偿命，连杜清和都要败下阵来。当然了，杜清和也是怕影响到生意，才没跟她继续斗嘴下去的。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杜清和才忙活完毕，端出两个砂锅粥来。
这是专门给那小朋友增补元气的人参小米瘦肉粥，看似和苏婕的粥差不多，但其实用料不知道金贵了多少。
“老板，我这次来是专程谢谢你的。先前我儿子生了一场大病，什么都吃不下。唯有你的粥，他是最喜欢的。”中年女子就是那黄女士了，包含感激地说道。
杜清和也十分受用，虽然已经得到这次的功德了，可帮助到别人的成就感，是别的事情比不上的。“小朋友喜欢喝我煮的粥，我就很开心了。小朋友，你要慢点吃哦，这粥刚刚煮好，有点烫……”
不知道为什么，苏婕也忘记了喝粥，只是怔怔地看着蹲下来的杜清和，看着他那温柔的语气，心中有一根弦再次被碰到了。
她忘了在哪里看过一句话了，真正的成长，是对这个世界报以温柔，是对生命充满善意。以前她不明白，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第七十八章：嘴强王者
时间渐渐来到早上的九点，周末不用上班的人也都起床了，杜清和的餐厅里也越来越多顾客光临。
可惜的是，杜清和那一锅小米粥，只卖出了五十几份，就彻底空了。晚来的人，懊恼地发誓，明天一定要早起，还央求杜清和煮多一点粥。杜清和笑着答应了，然后又抛诸了脑后，当做了耳边风。
不是他想搞什么“饥饿营销”，而是用心做饭煮粥是很累的。钱又是赚不完的，每天坚持赚一点就行了嘛。再说了，现在他又不是很缺钱了，等缺钱的时候再煮多一锅粥吧。
所以这就造成了一个奇景，本来都没人的小餐厅，突然间就人满为患了，杜清和都忙得像个小陀螺一样，停不下来。
苏婕还不忘在一旁幸灾乐祸：“叫你雇个人，你不听，这下好了吧？”
杜清和也难得点了点头：“是啊，应该招个人了。”他想的是，如果餐厅走上正轨了，那他就没那么多时间放在自然餐厅这里了。所以招个人帮忙是必须的事，只是一时间哪里能找得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黄女士突然问道：“老板，你看我行吗？”
“行什么？”
“我来当这个服务员，你看怎么样？”黄女士很期待地说道，她确实需要这一份工作。因为她儿子的病，她已经被公司劝退了。一个小公司，琐碎事情最多，最忙碌的就是文员，但由于替代性强，所以黄女士在一连请了半个月假的情况下，被公司劝退了。她的丈夫又是一个不图上进的人，若是她没了收入，整个家庭一下就拮据了。再加上儿子还在上幼儿园，这又是一大笔支出。这两天黄女士也在愁呢，要怎么才能再找一份工作。
这机会来了，黄女士也看到了这“自然养生餐厅”生意还不错，所以动了心思。
见杜清和有点惊讶，黄女士连忙说道：“老板，我也做过服务员的，什么都能干！”
“那行，你叫什么名字？”杜清和一转念就决定了，他相信自己的神通，能触发“萌头”神通的，都是平时积累了不少阴德的人。这样的人，性情是信得过的，心地善良那是没跑了。至于吃苦耐劳什么的，杜清和不是太在意，能有时候帮他看好生意就行了。
“我叫黄娟。”黄娟见杜清和似乎要答应了，连忙激动地说道。
杜清和点了点头：“那我以后叫你黄姐了。黄姐，你想来我这帮忙，我是没问题的。不过事情先说好了，可能有点累，工资也不会太高。我打算给你三千工资，要是餐厅经营得好，还能有奖金。一个月四天假，给你买五险，包早餐和午餐，你看怎么样？”
黄娟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了：“老板，这……待遇太好了吧？”要知道，这会潘州的平均薪酬虽然在四千多，可那都是炼油厂工人拉高的，毕竟是占了潘州一半的鸡的屁（gdp）嘛！那些国企工人，工资起码在五千往上，甚至过万都很平常。怪不得在潘州的人，个个都想进炼油厂工作。而普通的民营企业也好，个体户也罢，薪酬都是在两千左右的，还不买五险。至于什么住房公积金，那更是别想。
有人就问了，这不是公然和国家法律做对抗吗？
不，老板永远是最精明的，他会把两千多的工资做成1800的工资底，然后再加上几百块的“社保补贴”和一百多块的“交通话费补贴”，看起来似模似样的，完美地钻了空子。实际上，拿到手的还是两千多的工资，社保也不会买。要是买也行啊，扣去将近九百块的社保，可能到手都不剩一千五了。
在这种情况下，谁会选择买社保？
然而那些“黑心”老板却会说：“不是我不给你们买社保啊，而是你们自愿不买的！”
看看这副无耻的嘴脸，很有周扒皮的风范。
这还不是个例，而是普遍存在的。杜清和当然做不出这种事，给员工买社保，这不是很应该的吗？要是等着员工年纪大了，需要养老的时候，没买社保的就惨了，一辈子工作的钱，都无法养老。杜清和都想问，那些不给员工买社保的老板，是嫌自己的阴德太多了吗？
当然了，杜清和也知道老板的难处，企业要发展，公司要发展，必须要精打细算。较真来说，这就是抠门。一个不精明的人是做不了老板的，而一个太精明的老板，却做不成大企业。
杜清和不是个精明的人，他也不想做大老板。“黄姐，你不满意？”
“满意，太满意了！”黄娟连忙说道，“可给我这么多，这餐厅还能赚到钱吗？”她心地太好了，还在为老板着想。三千工资，还加上快九百块钱的社保，这都要近四千块钱了。再加上铺租，水电费等等成本，杜清和还能赚得到钱吗？
杜清和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这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没问题的话，明天你就上班吧！今天先熟悉熟悉工作流程，我跟你说一下，早上七点上班，上班后你就专门端菜收钱，明白了吗？”
“那洗碗呢？”
黄娟果然是个老实心善之人，觉得这工作太轻松了，主动请缨呢。
“额……等打烊后再洗吧。”杜清和都有点无奈了，他都打算用神通洗碗的，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苏婕在一旁看着，轻声地说道：“黑心老板！”
杜清和脸都黑了，这还心黑啊？整个潘州都没有他这么善待员工的老板了好吧？
“真同情你，年纪轻轻就瞎了。”杜清和当仁不让地反讽道。
苏婕更加鄙夷了：“我要离你远一点，免得遭雷劈了。”
“那太好了，你的包月午餐省下了。”
“你想得美，我打包带走不行吗？”
“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年轻时候的风采啊！”
……
也就是这会客人少了，不然都能把顾客全吓跑了，这两货的战斗力太厉害了。一个是吐槽达人，一个是嘴强王者，斗得不可开交。
第七十九章：胖怎么了？
看到剩下的食客，还有在店门外路人看过来的目光，黄娟觉得他们不能再吵下去了，在一旁劝道：“两位别吵了，这种事不至于啊……靓女，我觉得老板给的待遇挺好了，要不，一人少说一句吧？”
“还是黄姐明事理，你这人太胡搅蛮缠了！”杜清和得意洋洋地看着苏婕，这就是有人帮腔的优势，一副得胜的模样。结果帅不过三秒，突然又是没来由一个喷嚏：“阿啾！”
苏婕十分解气：“看，说错话了吧？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在骂你！”
杜清和想反驳的时候，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你看清楚了，这是有人在想我！”
……
疾驰在高速公路上的一辆大巴车上，杨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装着饭菜的塑料盒。里面有白灼水东芥菜，有隔水蒸鸡，有木耳清炒莴笋，还有一个盅汤。这样的饭菜，已经十分丰富了。这不，一打开，整个大巴车内都充满了饭菜的香气，勾起了所有乘客的食欲。
“什么菜啊，这么香？”
“肚子饿了，怎么还没到服务区啊？”
“这菜是哪里买的，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去试一试！”
……
中国人都是吃货，但说到吃货中的吃货，还是粤省人。粤省人对吃的要求实在太高了，不新鲜不吃，不好吃不吃，吃出了情调，吃出了享受，这是其他地方不能比拟的。堂堂吃货省的外号，岂是浪得虚名的？
就在所有乘客都探头侧目的时候，杨莹却戴着耳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喂，爸爸，我在回家的路上了。”
电话那边，是一个略带疲倦的声音：“见到小杜了吗？”
“嗯，见到了。”
“感觉怎么样？”
“他人挺好的，还会做饭，我正在吃他做得的菜呢，比我吃过任何饭菜都好吃。”
“那爸爸就放心了，那你一路顺风！”
……
挂了电话之后，杨莹不知道为什么，眼眶红了，泪水在眼角打转。她本是一个坚强的女子，独自生活了好几年，都不曾掉过泪。和前男友分手的时候，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伤心的。但现在，泪水实在忍不住了。
“这饭菜这么香吗，好吃到哭了？”
“我看未必啊，哭得这么伤心，难道是被表面的香气骗了？实际上这饭菜是非常难吃的。”
“这样我反倒更想尝一尝了……”
……
杜清和不知道，他竭尽所能做出来的饭菜，能让这么多人误解。
事实上，只要杜清和不往养生方面靠拢，他也能做出好吃的饭菜来。不过，养生餐也足够美味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私人订制不是不能做，但这就很耗费时间了。从这个角度说，固定的“大锅菜”反而是最为合适的赚钱方式。一来，不用想太多；二来，不会太累；第三，成本也能降到最低。市场是有其规律的，杜清和先前想逆着规律行事，反而差点把餐厅给搞垮了。现在客人多了，再想玩什么私人订制也不太现实。
当然了，如果有人愿意花大价钱，杜清和也乐意为他服务。
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前提是他这钱是干净的，不然的话，他就算给得再多，杜清和也不会做他的生意。
人必须要有底线，就比如“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一样。没有底线的人，会做出各种恶事来，令人发指。
杜清和是有底线的，毕竟他要修炼“善心之道”。一旦做了恶事，功德反噬就不好玩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顾客多了之后，杜清和的功德日见增长。虽然不多，但胜在细水长流。“看来，走量才王道啊！”
这会都到午饭时间了，不少回头客已经提前到来占位置了。
这些人大多都是认识的没办法，都是些肥胖人士。
“刘胖子，你又过来了啊？”
“程胖妞，你自己不也是啊？”
类似的问候此起彼伏，大家都心照不宣。没办法，杜清和的减脂排油养生餐实在是效果太过显著，才吃了那么几天，很多肥胖人士都清减了十斤以上。
要说这样的减肥效果，一般的减肥机构都能承诺做到。可问题是，那种减肥机构清茶淡饭、还要大量运动的“酷刑”，怎么比得上这样大吃大喝来得轻松？胖子最怕什么？最怕就是运动了，一运动他们就头疼，甚至浑身都不舒服。那些减肥机构拿他们当特种兵来训练，没闹出人命来，都算那些胖子有潜力了。
嗯，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啊！
“老板，今天是什么菜啊？”
很多人都和杜清和混熟了，知道这老板其实挺随和的，就是嘴巴略微损了一点。
“放心，不管我做什么菜，你应该都是吃不饱的。”
果不其然，一句话把这个话最多的刘胖子噎住了。周围的人都笑了，这个刘胖子每次过来吃午饭，都嚷嚷着说不够吃，但杜清和只说了一句：“吃多了就没减肥效果了。”刘胖子一听，立马就不敢再吃了。
其实很多肥胖人士之所以胖，有不少原因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双管齐下后，刘胖子的减肥效果最为明显事实上，也是因为他最胖，所以减得最多。
最绝的是，杜清和还网购了一个体重秤放在店里，每一个胖子进门后，都要去过秤一下，好像待宰的肥猪一样。
“老板，你不能这么说啊，能吃我的错吗？”刘胖子不满地说道，“我胃口天生就大，吃得少饿得慌啊！”
杜清和乐了：“能吃不是错，但吃得这么胖就是你的不对了。”
“？？？”
店里的所有胖子遭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伤害，胖怎么了，穿你家衣服了？吃你家大米了？
额，好像确实在吃杜清和的大米。
自从多了这么些个肥胖人士之后，给餐厅米铺送米的员工都熟门熟路了。
“老板，还是赶紧上菜吧，我们都喝一肚子茶水了。”程姑娘挥着胖乎乎的手指说道。
杜清和也故作玄虚了，把准备好的菜肴一掀开，霎时间菜香就溢满了整个餐厅。
“哇，这是佛跳墙吗？”
“好像不是，但比佛跳墙更加香啊，到底是什么啊？”
“你吃过佛跳墙没？这都不一样好吗！”
“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你哪来的大刀？”
“我就这么说说，显得有气势一点……”
……
第八十章：回头客
“哇，今天居然是茶树菇老鸭汤啊！这个味道很正！”
“咦，这是鱼香茄子吗？但怎么感觉有点不正宗……对，少了点辣椒？”
“老板，能提个建议吗，为什么顿顿都要有鱼？”
……
杜清和笑呵呵地看着这些食客，也不出声。事实上，杜清和做什么菜，他们就得吃什么菜，也轮不到他们提意见。为什么顿顿都有鱼啊？很简单，因为吃鱼是不会长胖的，还有很多好处。
事实上，杜清和小时候就不喜欢吃鱼，因为怕麻烦。
这还不是个例，很多男生都是不喜欢吃鱼的，因为男人都很怕麻烦。当然了，也有真心不喜欢鱼腥味的。
但是海鱼的腥味很淡，再加上杜清和的处理方式，海鱼要做得好吃那也太简单了。
潘州靠海，海鱼大多挺新鲜的，只是很多人不知道怎么处理海鱼而已。事实上，越是新鲜的食材，处理的方法就越简单，这样反而能更好地激发出食材本身的鲜味。这也是为什么粤省人很会吃的原因，因为粤菜最重要就是要“鲜”。
杜清和处理海鱼的手法，向来就两种，一种是清蒸，一种是焖炖。今天这道豆腐焖海鱼，用的是鳓鱼，这种海鱼比较多，不是人工养殖的，味道挺鲜美的。最重要是成本不算高，不然的话，杜清和一顿养生餐卖个一百块都亏了。
这道鳓鱼炖豆腐，新鲜的卤水豆腐把鳓鱼的腥味都吸收了起来，再加上香浓的汤汁，十分下饭。很多食客都抱怨说顿顿都有鱼，可一吃到嘴里，鲜美滑嫩的鱼肉立即就让他们那股排斥的感觉一扫而空，只剩下两个字“真香”！
至于那道鱼香茄子，是杜清和改良后的川菜。事实上，川菜原先是不辣的，甚至还有点甜。当然了，随着辣椒进入川蜀后，川菜就跟着改变了。没办法，气候原因决定了饮食习惯，可这里是潘州，杜清和自然用的是潘州的做法。
鱼香茄子里的鱼香，其实应该是余香，因为用了z县豆瓣做辅料。但杜清和不打算用这个豆瓣酱，因为太重口味了，对养生无益。
茄子是经过高压锅炖煮至八成熟的，这时已经软香扑鼻。起锅之后，再放入砂锅里面，加入预先用鲍鱼汁和耗油等调味料勾好的芡，加入一点点肉末，再继续炖煮个几分钟，就能上桌了。经过改良后的鱼香茄子，和川菜里的完全不一样，但各有所长。杜清和的鱼香茄子是真的香，特别是加了鲍鱼汁之后，一股海鲜的鲜味扑鼻而来。茄子里面混着肉末，吃上一口，软绵多汁！更重要的是，杜清和对用油很控制，这一道鱼香茄子，看似十分入味了，实际上用油并不算很多，这就契合了养生的要旨少油少盐。
不是说川菜的鱼香茄子不好，主要是太重油了，口味偏重，不适合养生。
至于茶树菇老鸭汤，那是杜清和偷师回来的。那次和绿桂园大老板杨国伟吃饭时，就有这么一道汤。杜清和记在了心中，上网找了找资料，就着手煲煮了。这一道汤，可谓是倾注了杜清和不少的心血，毕竟是第一次做。好在杜清和的厨艺有着神通的加成，总算没有拉低平均水准。
关键是杜清和知道，这茶树菇也是利湿的食材，最为适合减脂排油。
事实上，因为倾注的心血很多，食客们评价最好的就是这一道例汤，老鸭炖煮得很烂，入口即化；而茶树菇味道平和，汤水入喉之后，回甘无穷。或许粤省人不会做饭，但在吃这方面，他们一个个都是顶级的饕客。如果不好吃，他们会回头吗？
一家餐厅好不好，主要看它的回头客。
“自然养生餐厅”是火了，而且火得太猛烈，太诡异，让杜清和都有点胆战心惊的。
没办法，这年头肥胖的人太多了，所以难得有这么一间可以放心吃且不用担心长胖的餐厅，自然是要力捧了。
至于减肥的效果嘛，因人而异。像刘胖子这种体重超过两百五十的大胖子，效果自然是非常明显的，几天下来就瘦了十几斤。但是对于一些本就身材苗条却不自信的女孩子来说，恐怕就只有保持体重这一个好处了。甚至稍不注意，还会增重一点。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哭着喊着要减肥的女孩，都不敢再来的原因了。
没办法，她们只是哭着喊着要减肥，实际上并不算胖，甚至和胖都不沾边。
这样一来，回头客就都是真正的胖子了。那些苗条的女孩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们就没效果呢？
后来，还有些女孩不死心，又来尝试了一下，发现虽然没有增重，但也没有减肥效果。
杜清和估计着，要是她们以后发现体重渐渐增加的话，说不定就会成餐厅的熟客了。都市白领都这样，哪怕你控制饮食控制得再好，可过劳肥还是如影随形的。没办法，工作压力一大，身材就会走形了。
至于杜清和的减脂排油养生餐为什么这么神奇呢？
除了选用的食材之外，就是“医药”神通的功劳了。中医对健康这个定义，和现代人的健康定义显然是有点出入的。中医认为人体达到平衡就算健康了，外形胖瘦都不能作为健康的唯一标准。
可现代都市人认为，肥胖就是不健康的，不管只是显胖还是真胖，这上哪里说理去？
事实上杜清和做的菜，可以说只是个辅佐的功效，真正有用的，还是那一大桶茶水。减脂排油茶里，是纯天然的草药，最是祛湿消脂，和胃行血。想想看，都把胃口调理好了，一些哭着喊着要减肥的女孩，能不增重吗？
“老板，还有没有减肥套餐？”
这已经是杜清和回答的一百多次了，他今天做的午饭，早就卖完了。
“不好意思啊，已经卖完了，明天请早吧。”杜清和略带着歉意说道，实际上杜清和在收银台前看着书都没抬起头来。
然而，这次的客人似乎是一个恶客。只见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收银台，怒吼道：“卖完了？那他们为什么有得吃？我们从开发区赶来，你一句卖完了就想打发我们走？！”
第八十一章：社会人
杜清和抬起头一看，这是一男一女站在他前面。
不是他以貌取人，这两人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男的染着一小撮黄毛，穿着一件布满钉子的马褂，露出的胳膊上都是文身，一脸愤怒的样子。女的则小太妹打扮，自以为很酷，其实在杜清和看来，low得像个土鳖一样。染着一头紫黑相间的头发，穿着打扮像个社会人，文身也不少。但眉宇间却掩藏不住身上的稚气，跟苏婕那种真的酷炫没法比。
只是此刻苏婕嫌人太多，已经离去了。不然杜清和叫这两人看看，什么才是炫酷。不是说你戴着一身烂铜烂铁就是酷了，酷这种东西，是要契合个人气质的，强行混搭在一起，就好像城乡结合部一样。
“你知道我从哪里来吗？”
杜清和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那黄毛一愕，这货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不应该是他这么一恐吓，这老板就要赔礼道歉的吗？最起码也应该怕惹麻烦，最后不得不去做饭。脑子一会转不过来，黄毛愣愣地顺着杜清和的话头问道：“你从哪里来？”
“我从东土大唐来。”
杜清和很认真地说道，那黄毛却脑子更加转不过来了，愣在了原地。
直到他瞥见店里的食客都偷笑了起来，黄毛才恼羞成怒：“你在耍我？”
那个小太妹也皱起了眉头，冷哼了一声。
“不许你们抬高自己。”杜清和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惹得那些食客纷纷笑了起来，当然了也有人担心杜清和吃亏的，比如那个姓程的胖姑娘，就一脸担忧地看着杜清和，掏出手机来犹豫着要不要报警。这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最不济也是一些社会上的混混。老实的生意人最怕的就是这些混混了，
随便搅和一下，生意不知道要受到多少冲击。
黄毛是真的有点恼羞成怒了：“你怕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杜清和似乎真的听不懂黄毛话里的威胁意味，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黄毛被杜清和一脸镇定的表情给唬住了，他也是欺软怕硬的主，稍稍降低了声量说道：“你也是道上混的？”
“当然了。”杜清和一脸正气地说道，“我走的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啪！！！”
黄毛又拍了一下桌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等会，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呢！”杜清和慢条斯理地说道。
黄毛已经被杜清和牵着鼻子走了：“你能是什么人？”
“我是，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音菩萨指定取西经特派使者，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啊！”这句话一说出来，即便是抱着看戏心态的食客们都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那胖姑娘一时间也忘了要报警，跟着大伙一起笑了起来。
杜清和也是无奈，至于这么好笑吗？看他们的肥肉一颤一颤的，生怕他们会引起轻微的地震。
到了这会，这两人再傻都明白了杜清和是在耍他们了，黄毛伸手就想去揪杜清和的衣领，没想到杜清和轻轻一格，他就好像碰到了一根铁管一样，被格得生疼。
“有话好好说嘛，你看大伙都乐了。”杜清和显得非常无辜，“都说饭菜已经卖完了，你们不信就去厨房看看，还有剩下的食材吗？”
黄毛心中却明白了，杜清和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一个练家子啊！
“好，算你有种！”
他撂下一句狠话，就想带着那小太妹离开，没想到杜清和叫住了他：“诶，等会，你都没说你是什么人呢？”
“没看到吗？”
黄毛一转身，露出了胳膊上的文身：“看到没，社会人！”
“？？？”
杜清和也是有点愣了，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社会人？我咋没看到有小猪佩奇啊？”
黄毛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论斗嘴皮子十个他都不是杜清和的对手。
“小子，你给我等着！”
黄毛打定了主意不再与杜清和纠缠，带上小太妹就上了一辆大排量的摩托车，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后，他们就不见踪迹了。
这会，姓程的胖姑娘忧心忡忡地说道：“老板，他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还说自己是社会人，你要小心点啊！要不然，我给你报警吧？”
杜清和知道这胖姑娘心地善良，笑了笑说道：“没事，这种人色厉内荏，不敢做过火的事的。当然了，你们要是害怕，赶紧吃完就走吧。”
“嗯嗯，我也觉得是。”
其中一个中年啤酒肚男说道：“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敢跟这些混混玩。老板，我先撤了啊！”说完，他给了杜清和一百块钱，就匆忙离开了。
这会，那刘胖子却好像想起了什么：“老板，我记起来了，他好像是技校里的一个混混，还认识了不少社会上的混混，你可要小心点啊！我有一个兄弟，就是惹了他们的人，就给麻袋蒙住脑袋，愣是打到住院了。”
杜清和一愣：“这么无法无天吗？”
“是啊，因为没监控没证据，还告不了他们。”刘胖子看了看周围：“不过老板你不用怕，这条路是严管路，到处都是摄像头，你不用怕。”
杜清和当然不怕，只是他没想到这黑恶势力这么猖獗了。
皱眉想了想，然后才说道：“他们应该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来打人吧？”
“他们不用打人啊，来那么十几个人往你店里一坐，你还能做生意吗？”刘胖子也发愁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减肥的捷径，没想到就这么断绝了希望。
杜清和开始重视起来了，这可不行，他的店好不容易火了，给这些混混这么一闹，还用做生意吗？
刘胖子也是个怕事的，付了饭钱之后说道：“老板，要是他们来了，你就报警吧，他们很多都有案底的。要是警察知道了，肯定会驱赶他们的。”
杜清和笑了笑，这个他倒是不在意。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潘州还会有这样的混混存在，这段时间不是在严打黑恶势力吗？
就好像潘州农村的赌场，都快光明正大了。这简直匪夷所思啊！
第八十二章：稳住，他们很快就掉坑里了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山高皇帝远之下，不知道多少官官相护，屈打成招，把良民打成黑恶势力。
杜清和不知道潘州有没有这种事，但黑恶势力肆无忌惮那是实打实的事情。
别的不说，社会上那些混混就无人能治。不是警察无能，而是他们作案非常隐蔽，很少留下证据。而且更多的时候，是在恶心别人。比如像刘胖子说的，他们会刻意坐在一家店里，能从上午坐到下午，把客人全都吓走。你有什么办法吗？没有办法啊，人家也没动手，甚至会消费一下，难道你还能往外赶客？
不过，杜清和是怎么样都不怕的，毕竟他是有神通的男人。
把最后一位顾客送走之后，杜清和把剩下的食材一锅煮了，随便放了点调味料，就算是一个菜。
当他正吃着午饭的时候，眼前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老板，你摊上大事了！”
杜清和抬头一看，是刚刚那个黄毛，还带来了不少人，看模样都是道上的混混，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左踢一脚，右扒拉一下，把桌椅弄得七倒八歪，然后才坐下。
一坐下，这些混混掏出了香烟，叼了一根在口中，啪的一声想打着打火机点烟。
杜清和就静静地看着他们装逼，看到他们想打火，暗暗使出神通。
“啪！”
打火机还没点着，就灭掉了。
“啪！”、“啪”、“啪”……
愣是把手都按疼了，他们都没把叼着的香烟点着。
面面相觑的小混混们，发现同伴都是这种情况。而那些没点烟的混混见状，连忙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机。
看模样是带头大哥的那个混混，接过其中一个混混的打火机，又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尝试。
试到了最后，这个带头大哥把愤愤地把打火机丢在桌子上，香烟也拿了下来，狠狠地骂了一句：“特么的，怎么今天这么邪门？”
黄毛连忙低声说道：“大佬，现在不是应该教训教训这小子吗？”
带头大哥一愣，才想起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了。点了点头，带头大哥扬起一张冷漠脸说道：“喂，老板，我饿了，给我做饭。”
虽然他很想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总归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杜清和看了只想笑：“不好意思啊，没菜可做了。”
“那你吃的是屎啊？”
带头大哥一开口，就是屎尿屁，把他的那些手下都惊到了：“不愧是大佬，果然厉害！”
“对不起，我不和狗抢食的。”
杜清和淡淡的回答，让那个带头大哥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猛地把那桌子掀翻，怒骂道：“你敢骂我是狗？”
“不许你美化自己。”杜清和及时伸手，在那张掀翻的桌子倒地前轻轻一扶，再用手一托，就把桌子稳稳当当地放回原来的地方了，前后用时都不过一秒钟，看得那些混混眼睛一愣一愣的。
“我特么是眼花了吗？”
“他是耍杂技出身的吗？”
“这可是木桌啊，这么重，他一只手就扶好了？！”
……
带头大哥也傻眼了，在道上混的，肯定是有点眼力的，这会他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一把扯过那黄毛：“他是个练家子？”
“大佬，之前我就说了，他肯定是有点功夫的。但你不用怕，我们有十几个人，他就一个。而且，我们都藏着刀子呢。”黄毛低声说道，可惜他们的谈话都被杜清和听去了。
杜清和好整以暇地吃着饭，状态十分悠闲轻松，好像一点压力都没有一样。其实，只要他们不搞破坏，杜清和都懒得出手。但是他们要摔桌子椅子，那杜清和就不能不出手了。虽然这些桌椅不算贵，但要去买也是一件麻烦事。
“你有没有觉得这家店有点邪门？”
带头大哥低声问道，“你小子到底怎么得罪的人家？”
“大佬，我说过了啊，我带着女票想给她来一个减肥餐，可他愣是说卖完了，还骂我……”黄毛也有点委屈，完全忘了是他自己想要客大欺店。如果他好声好气的，杜清和需要怼他吗？
带头大哥点了点头，说道：“吓唬吓唬他好了，尽量不要动手。最近严打，我们不能落入阿sir（粤语警察的意思）手里。”
两人定计之后，带头大哥推开黄毛，冷笑道：“小子，你很嚣张啊？居然敢骂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黄毛急了，这套路他之前用过了，结果被杜清和怼得毫无还手之力，刚想提醒他的时候，杜清和放下了碗筷，他吃完了。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黄毛拿手捂着眼，他可以预见那带头大哥进入了杜清和的圈套之中。
果然，带头大哥一愣：“不知道……”
杜清和点了点头：“既然你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是谁，那咱俩就扯平了。”
所有人都愣了，这个逻辑很强大啊，什么就叫扯平了？这是扯平的事吗？
带头大哥倒是没有再掀桌子，只是冷冷地看着杜清和：“你少在这里装傻充愣，我告诉你，我曾经……”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杜清和突然就唱了起来。
结果带头大哥被带偏了：“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好，大佬唱得真好！”一众混混等他唱完，立即纷纷鼓掌。
这会带头大哥反应过来了：“特么的，别瞎起哄。小子，你别抖机灵，我告诉你，我当年在潘州混社会的时候，你都还在吃奶！今天我兄弟在女朋友面前被你落了面子，你看怎么办吧！”说完，他把穿着的背心掀开，只见腰间别着一把长约七、八厘米的小刀，一副威胁的口吻。
“哦，你的意思是，我要帮他再找一个女朋友？”杜清和恍然大悟道，“不过我看悬啊，他这副尊容。”
带头大哥气乐了，这都什么人啊，怎么脑回路跟别人差这么多：“小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那得看你的棺材是翻盖的还是滑盖的了。”杜清和很淡定，一点都不慌。稳住，他们很快就掉坑里了。
第八十三章：扶我去医院
带头大哥懵逼了，神特么的棺材是翻盖还是滑盖的，说实话他自己都没见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好半天，他才恢复了一点点智商：“翻盖又怎样，滑盖又怎样？你是听不懂我这话的意思吗？”
杜清和的眼睛里闪烁出了赞许的光芒，哟，不错嘛，智商稳中有升，起码懂得岔开话题了。
“就是听懂了，才为你们着想啊，你们都想想看，喜欢什么样的棺材，滑盖的还是翻盖的？”杜清和一点都不着急，慢吞吞地把碗筷都端进厨房，又慢条斯理地洗了起来：“不着急，慢慢想。”
火了，这会带头大哥是真的火了。只见他把刀拔出鞘，正要往桌子上插进去的时候，杜清和不知什么走了出来，轻轻巧巧地把桌子拖后了一点，那个带头大哥只觉得眼睛一花，桌子就不见了。
而桌子底下，是他的大腿。
要不是杜清和伸手抬了一下他的右手，他这么猛力的一插，还真说不定给自己的大腿来了个洞穿。
即便是这样，刀尖也刺破了他的牛仔裤，扎入了大腿里面，鲜血瞬间染红了大腿。“唉哟，痛痛痛……”
到底是个混混，根本没有什么意志力，也没真见过血。特别是他自己受伤之后，都吓呆了，还以为自己的大腿都已经来了个对穿，心脏都要跳出了胸膛。
那些混混小弟也吓住了，他们根本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突然间带头大哥就受伤了呢？而且瞧这模样，还是自己插自己的。话说，自己插自己，好玩吗？
应该不太好玩，带头大哥这不就玩脱了吗？
瞧他的模样，应该是很痛苦的，要不然为啥眼泪都下来了？
杜清和也有点歉意：“你不应该一言不合就破坏别人的财产的，我这人虽然没啥钱，但很爱护自己的东西。这张桌子不贵，可毕竟是我的东西，你不能随便乱插的。你看看，这不遭报应了嘛！”
带头大哥却半句话都听不进去了，疼得嗷嗷叫：“快，扶我去医院！”
“喂，你确定不先止血？”
杜清和还是很好心的，虽然这事的始作俑者是他，但杜清和觉得自己没错啊。有谁这么不讲理，一上来就拿刀子乱插别人的桌子的？没有吧，他们肯定是看港片看多了，只有古惑仔才会这么干。
说到底，杜清和还是很鄙夷他们的。
混社会也混得这么没有新意，唉，有什么前途！
看着他们的撂下狠话，匆匆离去的背影，杜清和不情不愿地给了他们一个“魇祷”神通，然后嘟囔了一句：“希望你们不要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不然的话，真的可能坐穿牢底的。”
带头大哥见周围的小弟一个个都脸带笑意，哪里不知道是在笑他，忍不住喝道：“笑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刚刚你们都哑巴了啊，他这么骂我们，你们连回一句都不会？”
这些小弟愣了，这都什么事啊：“大佬啊，他骂你了吗？”
“我们没听出来啊，他说的话都不带一个脏字……”
“我懂了，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说脏话不吐脏字？对不起啊大佬，我理解得太慢了，也可能是对方文化水平特别高。”
……
听着小弟们这些话，带头大哥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年头，没文化果然连混混都不好当了。恨铁不成钢之下，他忍不住说道：“想当年，我和飞哥出来捞世界的时候，对方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那对不起算不算？”
一个小弟很不是时候地问了这么一句，带头大哥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
“这不是重点！”
听得带头大哥真的生气了，黄毛也有点慌，说道：“大佬的意思是，飞哥才是重点。对了，大佬，飞哥是谁？”
“飞哥你都不知道？当年打遍水东高州无敌手的，就是飞哥。后来他东窗事发，就进去了而已。我当年跟着飞哥冲锋陷阵的时候，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水管，冲进去就是一顿打。对方一群虾兵蟹将，被我当场打晕的，就有两人。打得鼻青眼肿的，十多个！”
“哇，大佬好厉害！不过手臂粗的水管，会不会拿起来很不顺手？”
带头大哥脸都黑了，他们怎么跟那老板一样讨厌呢，就没听出他话里的重点吗？
另一个小弟看见带头大哥这样，赶紧帮忙解释道：“大佬的意思是，小孩手臂粗的！”
“哦哦哦！”
这些小弟都是技校里面的混混，年纪都还不到十八岁，自然是崇拜这样的大佬的。
“听说上个月，大佬你替一个人出头，跑到郊区把一个胖子给打到住院了？”
一个小弟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最佩服就是大佬这个了，不仅能打，还聪明，选择在没有监控摄像的地方动手，打完他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带头大哥得意了，这确实是他最拿得出手的战绩。
“就是黑灯瞎火的，大佬你打错人了。”
带头大哥当即拉下脸来了：“也不算打错好吗，只不过打了他弟弟而已。”
“是是是，怎么样都是一家人，不亏不亏。”
那个小弟是嘴快了，好在补锅补得及时。
这时候，另一个小弟说道：“其实我最佩服的是，大佬居然认识彪哥，还在彪哥手底下混过一段时间。”
“是啊，彪哥才是我们的榜样啊，开赌场，黑白通吃；开酒吧，能卖粉；开洗浴中心，还能卖春……后来都收手了，洗白了都混成大老板了。唉，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我们这些小弟……”
“怎么就不能认了，听说当初彪哥的手下小弟，都成了他公司的高管了。”
“对了，大佬，当初你也是为彪哥流过血的。要不你去求彪哥给个工作你呗，就算做保安，听说一个月也有四千多啊。”
“去去去，大佬怎么可能去做保安，大佬肯定是要做高管的，一个月挣几万块！”
带头大哥也听进去了，在金钱的刺激下，甚至觉得大腿没那么疼了。
第八十四章：自投罗网
“不止是彪哥，我还认识和他一起开赌场的坤哥呢！”带头大哥开始炫耀了起来，“你是不知道啊，当初我和彪哥、坤哥开赌场的时候，那个威风八面。没有一个村的村长，敢出去点水（粤语，通风报信、举报的意思）的！可惜后来这两位大哥都不做了，我也转行了……”
带头大哥这话匣子一开，就彻底收不住了，把他当初的“英雄事迹”全都抖了出来。这些小弟听得如痴如醉，恨不得自己也像带头大哥一样，带着刀，带着水管，见人就砍，见人就打。纵横江湖，快意恩仇的，这才是古惑仔嘛！
“你们是不知道啊，当初我是碰过枪的。那会还在赌场的时候，彪哥看得起我，让我带了把枪看场子。我跟你们说，那枪是真的重，仿制的五四，没啥精准度。还特么容易走火，我都不敢装子弹，怕一个不小心自己挂了……”
这是实话，到底是仿制的手枪，性能是不稳定的。至于为啥要用五四？很简单啊，子弹好找。不然的话，枪没有了子弹，比废铁强不了多少。不过到底是仿制的，再加上枪型落后，射程、威力、精准度都大打折扣。但要注意了，这还是枪啊，近距离一枪肯定能打死人的。
听了带头大哥这句话，小弟们都瞪大了眼睛：“那你打过手枪吗？”
“什么话，当然是打过啊！等会，你们什么眼神？”
带头大哥感觉他们的眼神怪怪的，自己也想明白了，这句话有歧义。正想骂街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阵模糊，场景变换了。
“咦，等会，为什么眼前这人穿制服的？这里怎么这么熟悉啊？”
带头大哥也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派出所！
起身拔腿要跑的时候，才发现大腿钻心的疼，“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了。低头一看，怪不得这么痛，特么的大腿上还流血呢！
一个警察就在他面前呢，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不用这么大礼的，就算你给我磕头也没办法了，你刚刚把你做过的案子全说了，这里有录音，你要不要听听？”
带头大哥挣扎起来还想跑，结果被扑上来的警察按住了，带上了手铐：“可算遇到大案子了。”
“唉哟，疼疼疼……能不能给我止血啊，我认罪，我什么都认……”
带头大哥呻吟了起来，都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锒铛入狱了。
“这年头还真的是怪事多，居然还有人对着我们把自己做过的案子全盘托出的。说完了，居然还想跑？”
一个警察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合该我们升职加薪吗？”
带头大哥懵了，趴在地上想都想不明白：“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始作俑者自然是杜清和了，除了他还有谁这么缺德……好吧，除了他还有谁这么有正义感？
一共十七个，不多也不少，全都自投罗网了。
其实，除了带头大哥之外，那些都是飞车党而已。
这些飞车党每天深夜，趁着人少的时候就骑着大排量的改装摩托车，引擎声轰鸣地在潘州市区里面横冲直撞。别说红灯了，他们连交警都敢耍！由于他们出动时间短，隐蔽性强（摩托车都藏在带头大哥的家里），又没上车牌，交警基本上拿这些人没办法的。
这下好了，全都自投罗网了。
不用说，这些街头混混都是为了追求速度快感，或者发泄情绪，甚至只是为了引起女生的注意，就改装大排量摩托车深夜飚车。
可以说，这背后有许多关于家庭、教育、社会风气文化的问题，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犯法了。
警察蜀黍很客气地请他们到看守所待上那么几个月，同时每个人罚了几千块钱。
甚至还把他们参与飚车，却没有“投案自首”的另外两个混混，也一并抓了起来。
当然了，最惨的是那个带头大哥，他就不明白了，自己都这么谨慎了，为什么还是锒铛入狱？未来等待他的，或许将会是长达五六年，甚至十几年的社会主义改造。更要命的是，他这是数罪并罚，连家产都被罚了不少。
这下他就算出狱了，也绝不会像以前那么风光了。这年头，有钱是大爷，没钱谁认识你啊，你就算是大佬，也得有钱招揽小弟才是啊！
黄毛在看守所里怎么都想不明白，不就是出去吃顿饭吗？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田地了，居然开始吃国家饭了。
好吧，这国家饭不太好吃，伙食太差，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中饱私囊。
如果杜清和知道了，铁定会笑他没见识。前段时间有个女子，因为开棋牌室聚赌被警察蜀黍抓住了，直接住了六个月看守所，出来还给警察蜀黍写感谢信，送锦旗呢。原来这女子一直想减肥来着，但在外面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吃。可看守所里不一样啊，尽是这些国家饭。六个月之后，这女子已经成功减肥四十斤，这能不给警察蜀黍送锦旗吗？
看看锦旗上面的八个大字“敬业正直，不忘初心”，好像说得还挺有道理。
要是不敬业，她能减肥成功吗？
但是黄毛就觉得要了亲命了，每天跑圈不说，一跑就是八个圈。饭菜又难吃，还不给玩手机，什么娱乐都没有。
不到一天下来，他就觉得过了一年了。剩下的几个月，怎么熬过去啊！
黄毛后悔了，后悔不应该去那餐厅吃饭，那餐厅邪门得很！
“要是我那马子进来这，肯定会减肥成功的！”幽怨地看着不锈钢碗里那没油的土豆丝，咸得要命的青菜，还有连放大镜都看不见的肉丝，几乎看不见油的蛋花汤，黄毛一肚子怨气。
“也不知道大佬会被判多少年……”
黄毛没来由地一阵愧疚，他原本只是想狐假虎威一番，没想到把带头大哥给坑进去了。要是他出狱后，想起这事来，不把黄毛大卸八块？想到这，黄毛也慌了，开始祈祷带头大哥判多几年，这样说不定还能把他改造好了。
第八十五章：招谁惹谁了
话说杜清和自己也没想到，他只是临时起意的一笔，居然收获了不少功德。
“？？？”
杜清和一边感受着神魂被洗刷的爽感，一边开动脑筋，却百思不得其解这功德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虽然他现在做好事上瘾，一天不做好事浑身不自在，可今天他确实没有帮过这么大的忙啊？
想了好久，杜清和才揣测道：“是不是那伙混混无恶不作，现在落网了，有苦主感谢我？”
事实上，杜清和还真的就猜着了。也只能说是那带头大哥多行不义必自毙，前段时间他纠集一大帮打手，把一个人打了半死。现在都还躺在医院呢，一直找不到凶手。现在好了，凶手自投罗网了，苦主自然要感谢上天了。
只不过这事是杜清和以神通相助的，最后这功德自然是落在了杜清和头上了。
“这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吧！”
杜清和十分满意这种状态，随手惩治不法之徒居然也有功德收，这样的好事，再给他来一打！
一家欢喜一家愁，杜清和开心，那些街头混混就要骂娘了。那带头大哥可谓是整个混社会里面的“百事通”，他一落网了，很多人就遭殃了。结果警察也开始骂娘了，好端端的放个假（周末），结果一个通知，全体回派出所报道，而且还是深夜出动，实施抓捕行动。
警察蜀黍们也很无奈好吗，要是迟了点走漏了风声，很多真正的“大佬”们就要闻风而逃了。
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全市出动了警力六百余人，其中特警一百多人，甚至还开了几枪。
倒了血霉的社会人，很多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倒在地了。其中很多是在风月场所
等行动结束后，省公安厅那边才接到消息，差点没骂麻卖皮了，这么大的行动，他们省公安厅居然是最后才知道的？这下好了，不仅要为他们请功，还得给他们擦屁股。最后，干了一通活，半点好处都没捞着。
怎么说都好吧，杜清和也没想到，自从那带头大哥落网后，隔天一大波功德就涌了过来。这毕竟是因为杜清和的神通，导致了带头大哥被抓。带头大哥被抓了，为了减刑，自然就要把同伙供出来的。这一供不要紧，账全都记在杜清和头上了，毕竟他才是始作俑者啊！
就好像那个典故一样：少了一枚铁钉，掉了一只马掌。掉了一只马掌，失去一匹战马。失去一匹战马，失去一场战役。败了一场战役，毁了一个国家。
反正杜清和就是那根“铁钉”咦，怎么说得这么奇怪的？
不管怎么说都好，功德是实打实的。不止是第一天，而是接连好几天，甚至过了好几个月，都不断有“莫名其妙”的功德涌过来，让杜清和一直处在爽的境地里，这自然是后话了。
功德洗刷神魂真的爽，一直洗刷一直爽。
杜清和的动作随着功德洗刷神魂而变形了，食客们见了，纷纷揣测：“这老板是不是练了一门‘醉厨’啊，喝了酒之后做菜，才会特别好吃？”
听了这种猜测，杜清和是哭笑不得。“醉厨”是什么鬼啊，难道是《醉拳》和《食神》的合体版本？要知道，除了《喜剧之王》和《玻璃樽》，周星驰和成龙没有在同一个荧幕出现过好吗！
自从严打以来，抓捕黑恶势力社会人这些事，其实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也不算什么新闻了。最大的新闻，还藏在相关部门里。“这……我电脑是中病毒了吗？怎么桌面上无端端多了一个视频？”
“是谁这么贱啊，还真有胆，居然敢入侵我们的电脑？”
“快去叫技术部的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轻易别打开啊！”
……
但技术部的同僚过来后，再三确认没有病毒，打开了其中一个视频。登时，在场的人被惊呆了。小官大贪他们不是没有见过，但是没想到在眼皮子底下居然藏着这么一个村长，胆子肥成这个样。国家明明在大力反腐，他居然还不收手。
更让人震惊的是，他居然还会配合拍摄视频的那个人，把自己做过的“好事”全都说了出来。
相关部门上下都被惊动了，有领导指示道：“立即核实这个村长的身份！”
“已经查明了，是高州xx镇丰祥村的村长，梁成有。”
“这视频是从哪里来的，知道吗？”领导问道。
技术部的连忙回答道：“是外设拷贝进来的，每一台电脑都是！根据记录，这应该是一个u盘，而且是很常见的u盘，拷贝时间是在周六晚上十二点到凌晨三点半之间。调查了监控录像，也没发现有可疑人物。”
“梁成有说的事，核实了几件？”
“已经核实了一半，确有其事！”
“领导，那现在该怎么办？”反腐部门的询问道，这可是涉及面很广的案件，怕是能拔起萝卜带出泥来。但稍有不慎，会让不少官员侥幸逃脱的。甚至一些黑恶势力，说不定也会闻风而逃。这种结果，是最坏的结果了。所以，行事一定要周密，而且发难的时候一定要雷霆万钧。
第八十六章：飘了
相关部门的领导敲着桌子，心中也在盘算，这会不会是政治诉求问题？这个视频是早就拍好的，只不过一直掌握在梁成有的靠山手中。现在梁成有可能是要鱼死网破还是威胁怎么的，所以这个靠山把自己摘出来后，就先把视频曝光了。
但问题是，这人是怎么把视频拷贝进相关部门的电脑的呢？而且时间还在深夜？难道，他们部门中有内鬼？
不对啊，相关部门外面都锁门了，内部还有摄像头，谁能进得来？
“难道有鬼？！”
这领导也心里有点发毛了，他原本是个无神论者，可这件事也太匪夷所思了一点，就跟天神下凡一样。
“不对，有疑点。”领导到底是领导，就算他的实操差了点，但思想是高屋建瓴的毕竟官场这东西，混得越久吃得越透。能爬到这个位置的，都不是简单的人。君不见，很多四十多五十的公务猿，还只是一个可怜巴巴的科长？
当官这件事，除了自己的能力之外，更重要的是学好关系学。朝中有人好做官，这是颠扑不破的道理。
那么相关部门的领导进行逻辑反推：“如果这视频证据早就存在梁成有背后的靠山手中，为什么都是最近才发生的事？”他拿着手中的核查报告，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会，技术部门里的人也吵翻天了：“我觉得那人应该是用隐藏摄像头拍的！”
“那不可能啊，这视频的格式是手机拍的。”
“你们想想看，我们都抓过贪官，都明白贪官都很狡猾，但他们也有缺点。比如说写日记啊，记账啊什么的。你说，他会不会是他自己拍的视频呢？”
“诶，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道理。可这视频为什么会放到我们的电脑上呢？”
“是啊，这个村长这么傻，自己把自己举报了？”
“会不会是黑客把视频窃取了，然后通过网络放到我们的电脑上的？”
“这个倒是有点可能，可你怎么解释这视频是通过u盘途径放入电脑的呢？”
“难道还真的是人为的？谁能做得到毫无痕迹把u盘插入电脑里，还没有被摄像头拍到？”
“连指纹都没有提取到，甚至连脚印都没有！”
“真的是见鬼了……”
……
相关部门里一团乱麻，杜清和也是纳闷，他一直在等着那边的消息，可为什么到现在都没点动静呢？提供了详细贪污**信息，相关部门那边却没点反应，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能不急吗，杜清和最看不得别人受苦了。
特别是丰祥村那里，就村子还有他那亲戚、猪朋狗友几家建了小别墅，而其他村民的房子都是建了好久的红砖房，就算有新建的，都没钱装修铺瓷砖什么的。贫富差距太大了，更可气的是，这不是天生的贫困，而是村长不作为，让丰祥村贫困至此的。
杜清和手里攥着二十万，打算扶贫呢，村长这么个鸟样，杜清和哪里信得过？
“说不得啊，待会要去丰祥村看看才行……”
杜清和一边看着黄娟在招呼客人，他则在思虑着接下来的事。
不得不说，黄娟确实是一个很勤劳，很能干的女性。自从招了她进来，杜清和干的活几乎少了一半。弄得隔壁的吴丽怨气颇多的：“杜清和，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杜清和是这么回答的：“怎么可能有意见呢，你虽然长得不漂亮，还会膈应人，但人畜无害啊！”
吴丽气得翻了个白眼：“你对我没意见，那为什么你不招我来你这？说，是不是我认识你在先的？”
杜清和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我这是为你好啊，你看你，都还有空过来串门，黄姐忙得连水都没空喝一口。”
“你给人家那么高的工资待遇！”吴丽更加委屈了，“我不管，我就要过来！”
杜清和好声好气说道：“大小姐，我真养不起了，再招多一个服务员，我这店都要干不下去了。这样吧，等我扩大经营了，你再过来好不好？”
吴丽倒是喜逐颜开：“你说的哦？”
她恐怕不知道，杜清和压根就没有扩大经营的打算。要是扩大经营了，就他一个厨师，在不惊世骇俗的情况下，他能累死在厨房。
打发了吴丽之后，杜清和眼瞅着没什么客人了好吧，是他准备的套餐都卖完了，开始端出准备好的午饭，吃了起来。“黄姐，过来吃饭了。”说好包早餐午餐的，杜清和自然不能食言。
黄娟应了一声说道：“老板，等我收拾好就过来。”
这会那刘胖子还没走呢，他今天是带着谨慎的心思过来瞧瞧的，要是碰到了混混，他立即就走。
但奇怪的是，那群混混并没有来。
好不容易等到小小的餐厅里那挤满的客人都走了，他才仰着头，贪婪地吸着从杜清和那边传来的饭菜香气。
“老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自己做菜这么好，却卖给我们这些减肥餐。”
刘胖子叫起屈来，他已经有点飘了，以为减了二十来斤就能为所欲为。
杜清和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想再胖的话，可以试试这个。”
刘胖子咽了咽口水，看着那桌上的粉蒸肉、白切鸭和清炒莴笋，豆腐蔬菜汤，也不说话了。开玩笑，好不容易瘦了点，哪能再胖回去？
换了个话题，刘胖子问道：“老板，昨天那混混找你麻烦没？”
他也知道影响，所以等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这么问的。
“来了啊。”杜清和风轻云淡地吃着饭，不在意地说道。
这会，黄娟也收拾了好了桌子，把垃圾都清理了，碗筷放到洗碗盆里，才擦干手上的水渍，有点拘谨地在杜清和旁边坐了下来，拿起了碗筷。听了杜清和他们两人的对话，黄娟也竖起了耳朵，这也是她一大早过来就惦记的事，但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那他们没打你吧？我叫你赶紧报警的了……”刘胖子人还是不错的，除了有点怕事之外。
第八十七章：信你才有鬼
杜清和也没啥特别的表情：“他们挺听话的，被我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教育了一番之后，决定改邪归正，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这句话半真半假，确实有人教训他们了，但不是杜清和，是警察蜀黍。
刘胖子被噎了一下，这信你才有鬼了，要是流氓能教育得听话，要警察什么用？
“老板，我看你还是小心点吧，那些混混不好惹。”
刘胖子说完正想走，他怕事啊！结果杜清和叫住了他：“先把钱给了，店小，恕不赊账。”
刘胖子幽怨地看了一眼杜清和，扫码给钱赶紧走人。
杜清和瞧着他的背影，呵呵笑了。这会黄娟终于有勇气问道：“老板，真的没事吗，我听说那个混混的老大是一个见过血的，我们最好还是报警吧！”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教育好他们了。”杜清和叹了口气，怎么说实话没人相信呢？虽然最后出力的是警察蜀黍，可杜清和才是“幕后黑手”啊！
黄娟还是不相信，但看到杜清和这么自信的样子，她以为杜清和已经给钱摆平了。确实，这当今这个社会，没有什么是钱摆不平的，如果有，肯定是钱没给够，或者是别人不敢收。吃着饭，黄娟又略带犹豫地问道：“老板，为什么你晚上不做生意？要是晚上做生意的话，那能赚得更多啊！”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就是不想做。”杜清和很确定地说道。
“？？？”
黄娟愣住了，这都什么事啊，还有人放着生意不做的？“为什么啊，老板，这晚上才更多人来光顾吧？”
杜清和叹了口气，说道：“因为这样会很累。”
“……”
黄娟服了，这确实是一个强大的理由。
“还有，老是赚钱有什么意思，我们要做些更加有意义的事。比如打打游戏，看看动漫，追追最新的小说更新，都行啊。这才是生活嘛，老是赚钱有什么意思……”杜清和胡诌乱扯地说道，实际上他是要留出时间来做好事攒功德，赚钱只不过是顺带的事情。
黄娟佛了，这些事情更加没有意义好么？
但这是老板的事，她也管不了这么多，只能委婉地提个建议罢了。其实她也是好心，觉得上半天班就拿那么多钱，心里很过意不去。其他做饮食的店，哪个不是从早做到晚的？即便再偷懒，也会从中午做到晚上。这位老板倒好，愣是不做最赚钱的晚市。
其实杜清和也有自己的打算，夜晚是最好的保护色，他能尽情地施展神通，不怕被人看到。白天的话，那目标也太大了点。
很快，杜清和就吃完饭了，他惦记着丰祥村的事，一刻也不想耽搁，对黄娟说道：“黄姐，就拜托你收拾东西了，我有事先走了。”
黄娟是有钥匙的，说道：“那老板，我要不要等你回来？”
“不用了，你锁门回家就行！”杜清和说话的时候，人已经骑上了小电驴，装作有急事的样子。
黄娟倒是很尽心尽力，把卫生搞好了，又洗刷完了碗碟筷子杯子，放入了消毒碗柜之后，确认煤气关了，电源断了，才离去。
不得不说，现在这种还具有责任心的员工太少了，杜清和捡到了宝。
杜清和此时，把小电驴骑得飞快，眨眼间就回到了家，锁好车，瞅了瞅四下没人，他一个“御风”神通就窜上了高空，招来了一朵云给自己做掩护，立即就往丰祥村赶去。
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来到了丰祥村的上空了，找个了没人的地方降落之后，杜清和又融入了当地，开始“考察”了起来。
当然了，主要目标还是村长梁成有的家。杜清和熟门熟路地用“透石”神通穿堂过室，找到了梁成有。
只是杜清和非常震惊的是，梁成有居然还在家里活得挺滋润的，好像是在待客？
“村长，那个……我们的危房改造款，批下来没有？”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农民，穿着打扮很朴实，高高卷起的裤腿，即便是坐在那真皮沙发上，却还是显得很不安。
此外，还有类似打扮的两个村民，好像也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梁成有。
梁成有脸上的不悦是看得出来的，说了声：“你们没脱鞋就进来了？”
杜清和这才注意到，这几个村民都穿着水鞋，水鞋上还沾着泥巴，想来是刚刚从地里回来。冷眼看着这一切，杜清和心想着：“不知道那些查贪腐案件的人都到哪里去了，还没来查这种贪官？！真的把自己当官老爷了啊，不在村里办公室上班就算了，人家到你家里来问你工作上的事，你还嫌弃人家鞋子上有泥巴？去你的吧，你祖上，再倒三代都还是农民，你对农民装什么大款？！”
说实话，杜清和确实冤枉相关部门了。
事实上，相关部门早已经行动了，只不过暂时还没有过来实地取证而已。调查村官，要想查点什么，从各种补贴款上入手更加好。到底是有记账在案的，一查一个准。而实地调查取证，那就困难很多了。不管是哪条村，村里面的生面孔，是一眼就瞧出来的。你过来调查什么的，人家能不提高警惕吗？
要是没看住人，给贪官潜逃了，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甚至还会弄得抓捕困难，最后甚至会给他们潜逃出国。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早先在潘州也曾经发生过，只不过在机场及时截获了而已。
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另一个三十来岁的村民，突然怒道：“我们是来要说法的，我们的房屋，都开始漏水渗水了，要是再不推倒重建，下一场大雨来，压死人你能担得起吗？！”
梁成有冷笑一声：“我肯定担不起啊，好怕啊？上面没钱下来，你叫我怎么办？”
“什么没钱下来？你找给挪用给你的亲戚了，你敢说不是？”那个农民似乎是真的怒了，就要拍案而起。
好在旁边的两个村民拉住了他：“阿牛，阿牛，你冷静点，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的……”
第八十八章：上面的人
那个叫阿牛的村民怒道：“你们这样低声下气就解决问题了？我们给村里反应多少次了，给镇里反应多少次了？有结果吗？我老婆刚刚生了孩子，住在那种房屋里，每天担惊受怕的，他这个村长想过吗？”
说到这，梁成有压抑住了火气，他也知道，现在他是势单力薄，面对突然闯进来的三个年富力强的村民，他那副养尊处优的身体是万万拼不过的。所以，梁成有放低了声量：“你去反应是没有用的，我们村还有人欠着国家的贷款还没还啊，镇里早就说了，我们村不还钱，镇里的任何钱款都下不来了……”
这话倒是实话，梁成有没有骗他们。
可为什么房屋改造款下不来呢？还不是和他这个村长有关？要不是他那些亲戚、猪朋狗友贪图国家低息贷款，现在又赖账不还，哪里有这等事？不是那些人没钱还，而是压根就没打算还。事实上，还真的有人是把钱花光了的，买了小车在村里耀武扬威，一个劲的晒，逞威风。毕竟不是自己的钱，花了也不心疼。
没过几个月，买了车的村民就把车当拖拉机用了，经常开着它下地干活，车的后备箱里装着锄头等农具，锄头的把还露出来半截，后备箱的盖子大开着，在路上还能看到盖子在上下摆动。
看着那车在村道上一溜烟跑过，很多村民都指指点点，甚至有人说：“看吧，就他那显摆的样，没两年就加不起油了。”大家都是邻里，都知道那人是怎么回事。还欠着不少外债呢，甚至连儿子的高中学费都给不起，最后到了外地工地打工。这样的情况下，还敢贷款买车，真的是不知死活。
事实上，还不到两年，这个人就坐吃山空，没钱加油了。
镇政府来催还贷款时，他把手一指，钱都拿来买车了，要钱没有，要车开走，你们还得自己掏油钱。
嚣张到这个地步，镇政府当即大手一挥，只要贷款没还清，什么钱款都别想下来。这不是置气，而是一项工作，逼迫村长去干。但是偏偏碰上了梁成有这样的小官巨贪的村长，再高压的政策对他有什么用？
所以，梁成有是有恃无恐的，你来我这闹是没用的，有本事你去镇政府那边闹啊？
这就是典型的推卸责任了，如果当初梁成有能动员好村民搞实干，按照那会火龙果的行情，每斤收购价在两块多三块钱，还愁没钱挣，愁还不了贷款？
偏偏梁成有自己都贪污了不少贷款，在这种情况下，他心虚不敢大声说话了，哪里还敢去动员村民？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去镇政府那里说？”
这年头，村民也会维权了，毕竟是网络时代，随便在网上搜一搜，就能知道怎么办了。当然了，网上的东西良莠不齐，村民能想到的只有闹事。在这些村民看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是被事实证明的道理。他们也很无奈啊，村里有人赖账关他们什么事啊，他们连修缮房子的钱都拿不出来，更别说抵押一万块去贷款五万块种植火龙果了。
要知道，他们这些村民的年收入，仅仅是几千块钱而已。
这是年收入，不是月收入，可见这些村民是真的很穷，要不是能自己种粮食，恐怕都要揭不开锅了。在这个情况下，哪里还有钱种什么火龙果？这就是悲哀了，扶贫之后，有些人就是越扶越贫，丰祥村有太多人吃着低保，并不想脱贫致富的。
而有的人想脱贫致富，却苦于没有贷款的押金，也没有贷款的决心，怕亏了。
事实上也是这样，种植水果是有风险的，虽然说火龙果的收益不错，但谁知道几年后的事情呢？潘州的荔枝举世闻名，可还不是亏一年赚一年的？亏的年份，荔枝长在树上，都不去摘，任由掉落在地上腐烂掉。为啥？请的工人，工钱都比荔枝的价钱高了。
这样的情况下，哪里还有果农想摘荔枝啊？要是收购的话，行，你自己来摘吧。
当然，也有果农
会灵活变通的，弄个水果采摘园啥的，但问题是每一个果园都离市区那么远，来的客人也有限。再加上服务设施不配套，服务不周到，最后都没有贪图新鲜的市民去摘荔枝了。整体来说，还是亏的。
在这种情况下，村民们不想去冒险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杜清和在墙里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梁成有在误导村民，知道他居心叵测。
梁成有是村长，自然不好意思去镇上闹，那不仅不能成事，反而会引火烧身。可村民去闹，那就说得过去了。这件事确实是镇政府不对嘛，你针对个别老赖就行了嘛，为什么要针对整个村？梁成有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而那三个村民也确实朴实，立即转身就出去了。杜清和想了想，也用神通出来了，在村道前面等着他们。
看到他们走了过来，杜清和迎了上去，悄声问道。
“几位大哥，我想问一下，你们村的村长是住这里吗？”
三十来岁的那个叫“阿牛”的村民有点戒备：“你是谁？”
“哦，我有点事想找你们村长。”杜清和用表情在暗示，他找梁成有肯定没好事。
四十来岁那个村民有点惊讶了：“你是市里面来的？”
杜清和点了点头，他确实是潘州市过来的。
“是上面的人？”
另一个老实巴交的村民也看懂了杜清和的暗示，连忙问道。他们对梁成有早就非常不满了，恨不得有人过来调查他。
杜清和装出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是从上面的人吗？
当然了，除了杜清和能“御风”之外，还有谁能“御风”吗？没有了吧。从这个角度说，他确实是“上面的人”。
这一下，那三个村民都兴奋了，真的是盼来了青天啊！
“领导，你要彻查啊，这个梁成有太不是东西了……”
三个村民把杜清和拉到一旁，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梁成有做过的“好事”捅了个底掉。
第八十九章：风险
杜清和对比了一下梁成有的“自述”，发现村民们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你们说的情况，我会帮你们传达的。”
杜清和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传达了上去啊。至于为什么“还没人”来查，杜清和也心里没底。
“那太感谢领导了，领导，你说如果抓了梁成有，我们的危房改造款能下来吗？”
看着几个村民期盼的眼神，杜清和叹了口气，说道：“等那个钱下来，你们的房屋也要塌了。”
这是实话，走审批流程的话，把钱等到，起码也得半年之后。粤西地区多台风，等到台风来了，别说这些危房，就算不是危房，都有被吹掉的危险。毕竟超级台风的威力不是开玩笑的，人在天地的面前，还是太过渺小了。
三个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叹了口气：“谁不知道啊，有头发谁想做癞痢，这不是没钱吗！”
“这样，我知道潘州有一个餐厅，每天都要收不少蔬菜，如果你们能提供蔬菜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们一个月能有两千多的收入。要是你们能建成一个蔬菜生产基地，保证每天都有蔬菜产出，我甚至能让你们的蔬菜卖给潘州的大酒楼。”杜清和尝试着引导他们种植蔬菜。
可这三个村民一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你一个嘴边无毛的后生仔，空口无凭也敢说这种话？”
“要是我跟你们签下合同呢？”
杜清和连忙跟进说道。
“信不过你啊，后生仔。”这年纪大的村民很谨慎，甚至可以说是谨慎过头了，“我们是有点田地，但都是要种粮食的。要是连这点口粮都丢了，你又走人了，我们岂不是要饿死？算了算了……”
“……”
杜清和算是明白什么是中国式农民了，种田本没有错的，但只会种田，恐怕一年到头来也就赚那么几个钱，怪不得他们这么穷困。
有道是“穷则变，变则通”，可在他们身上，杜清和并没有看到这种迹象。这不是安贫乐道，而是脑子缺根弦。
再不济，你们有力有气，农闲的时候进城打打工，也能有点收入啊？
可瞧他们拒绝外界事物的模样，遵循着祖祖辈辈生活的轨迹，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你不进步，别人是拖不了你进步的。拒绝接触外界的后果，只能是越来越闭塞。
当然了，这不能怪他们，而只能说是一种局限性，看不清未来的局限性。就好像那个笑话一样，幽默背后充满了对人性的思考：
记者问老农：如果你有一百亩地，愿意把五十亩的收成献给国家吗？
老农答：愿意。
记者：如果你有两幢房子，你把一幢房子愿意献给国家吗？
老农：愿意。
记者：如果你有两辆车，你把一辆车愿意献给国家吗？
老农：愿意。
记者：如果你买彩票中了一百万元，你把五十万愿意献给国家吗？
老农：愿意。
记者：如果你有两头牛呢，你愿意把一头牛献给国家吗？
老农：不愿意……
记者：为啥田、房子、车和奖金都愿意，而牛反倒不愿意呢？
老农：因为我真有两头牛！
就好像笑话里的老农一样，这三个村民没有房子、车和钱，剩下的只有几亩薄田，如果田里没有产出，他就要饿肚子。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在这些村民的眼中，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如果吃不饱饭，那什么都是假的。唯有种好了水稻，把水稻变成米，变成自己的粮食，他们才有安全感。
但是这样一来，他们能有多少收入呢？
种田的收入能有多少？甚至可以说是入不敷出，稍微有点什么病痛，一亩田的收入就没了。
杜清和也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就好像富二代能有资本去创业，而很多普通人只敢去找工作。为什么呢？因为富二代有不断犯错的本钱，而普通人没有。所以穷人更厌恶风险，因为穷人没有什么筹码，他输不起，这是客观因素。这里面也有一些心理因素，就是穷人很容易把输不起的因素无限放大，结果什么事情都不敢尝试。
很显然，这三个村民就是这么想的。不去尝试，那就没有风险了，这确实是对的。
但什么都不去尝试，也就是他们越来越困窘的原因所在。
杜清和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这三个村民已经结伴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嘲笑杜清和太年轻，这种事都敢担保。
然而杜清和说的全是实话，只要他们种的菜无污染，无公害，还比市面上便宜的话，那绝对是有销量的。别的不说，酒店、饭馆和餐厅，对这种蔬菜是求之不得能降低成本的蔬菜，谁不想要啊？
可这三个村民以为杜清和是拿他们来消遣的，根本不信杜清和。
“我似乎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越扶越贫了……”杜清和倒是挺有感触的，虽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可问题是人家根本不想你授，你有啥办法？
像这三个村民，他们的愿望就很简单，国家把危房改造款给他们，他们把房子翻修一遍，一家人在一起苦就苦点没关系。
“看来，还是要按照原计划来才行啊……”
杜清和心中思忖着，不急不慢地在村道上走着。
不得不说，在村村都通了水泥路之后，交通掣肘是不存在了。丰祥村还不能脱贫致富，就完全是自身的问题。如果把毒瘤剐去，再让一两个村民发家致富了，或许那些村民就相信了。没办法，这些村民都是靠田地吃饭的，田地种什么，跟生死是连在一起的。你怎么可能用两三句话，就把他们打动了呢？
国家派人给他们制定方案，又是贷款什么的，才总算把他们的顾虑打消，这才能扶贫起来。
不然的话，像杜清和这样，红口白牙一碰，就想让人家改种蔬菜，万一卖不出去呢？损失算谁的？
损失倒是其次，这些村民连果腹的粮食都没了，这才是他们最担心的。
“咦，那不是梁老伯吗，我过去问问……”
杜清和又看到了梁老汉扛着锄头，从田间地头里踏上了村道，连忙走过去说道：“梁老伯，你好啊，还记得我吗？”
第九十章：自助者天助之
“哦，你是上面来的人吧？怎么样，那梁成有的事，你们都查清楚了吗？”
梁老汉果然是和那三个村民一样，一开口就问这事。
杜清和苦笑道：“这件事……在查了。老伯啊，我是想问问你，你那火龙果，种了多少亩地？”
梁老汉脸上现出了中国农民式的狡猾，说道：“能种一亩地都不错了，我要是全种了火龙果，要是没收成我吃什么？”
“果然……”杜清和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些村民都精得很。谁要是以为农民朴实，那就错了，他们在对待地里要种什么东西这上面，简直是精明到家了。没办法，事关自己生存的问题，每一个农民都不会随随便便就更换作物的。
“老伯，能带我去看看吗？”
杜清和询问道，其实他也瞧出来了，就算丰祥村的农民种了火龙果的，都是一小块地一小块地这样子，没有成片种植。再仔细看看，都是在一些较为贫瘠的土地上种植着，其他肥沃的田地，还是种着水稻。
“你去看吧，我家的地就在那……”
梁老汉随手一指，杜清和顺着那方向看过去，有点哭笑不得。原来，梁老汉居然是在一处小土坡上种火龙果，这小土坡明显是营养不良的样子，种出来的火龙果太小了。丰祥村是没有岭头，却有几个小土坡，一眼看去，都是种植了火龙果的，但收成并不好。
杜清和略微有点明白了，为什么火龙果搞不起来，就是农民怕亏损，所以选择在荒地上种植。
再加上不懂培育技术，不懂施肥啥的，火龙果的果实小，没人愿意收购，这才是这个扶贫项目失败的原因吧？
“老伯，没人教你们怎么种火龙果吗？”杜清和有点不理解，没理由啊，国家做事这么不靠谱？
梁老汉有点无奈地说道：“教了，但我们哪里听得懂啊？那些大学生、干部到我们这来开什么培训班，说得云里雾里的，谁听得懂？我们没读过多少书，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你叫我怎么懂？！”
杜清和苦笑道：“你听不懂就问啊？”
“问了有什么用，别说是我了，全村人都没几个能懂的。就算有后生听得懂，但他们也嫌弃种这东西麻烦。倒是有几个后生肯种了，可他们家父母不给他们试。再后来，后生们见村里没什么前途，都出去打工了。”梁老汉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外出打工好啊，那几个后生打了几年工回来，都差不多有钱回来盖房子了，甚至都不用国家补贴……”
絮絮叨叨的，梁老汉讲了不少，杜清和也叹了口气。
这确实是农村的现状，要是再不改善生活环境，那么人才流失会更加严重的。
丰祥村是贫困村，所以才没有那么多农田抛荒的。而在潘州其他地方，田地抛荒的现象也很常见了。没办法，种田不挣钱，年轻人都想着出去打工了。甚至有的连书都读不下去，直接出去打工的。
杜清和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对梁老汉说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读书是能逆天改命的途径啊！”
梁老汉也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村里都没几个大学生，没这个读书的命啊！”
“读书是靠自己努力的。”杜清和也知道，跟这些村民说读书的重要性，他们是没有多少感同身受的。不读书的人，出去打工也能赚个几千上万的，为啥要读书？可出去打工的那些农民工，做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甚至还会被拖欠工钱。伤了病了，连基本保障都没。
即便最后赚了钱，落得一身伤病回来，最后整垮了身子，是值还是不值呢？
读书就不一样了，读完了之后，哪怕是读个大专中专，最后进入工厂做工，最不济也能有个基本保障。要是读得再好一点，在大企业里工作，赚的不是更多？
当然了，读书也看人的，有的人读得进去，有的人根本读不进去。但不可否认，读书是最能改变命运的，比什么“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容易多了。毕竟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啊！
就好像丰祥村，如果有几个听得懂的年轻人，手把手教会了这些村民种植火龙果，不敢说大富大贵，最起码现在都是衣食无忧，甚至开始奔小康了。要知道，一亩地火龙果，要是照料得好，第三年亩产起码可以达到四千斤。按照每斤收购价两块钱，都能有八千多块钱收入了。要是种多几亩地，岂不是比种粮食更加赚钱？
大致明白了丰祥村的状况，杜清和的心是有点沉重的。
人在逆境中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没有意识到这是逆境，也不想爬出来。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等舒适的环境变了，国家不再好欺骗了，或许才能叫醒这些装睡的人。
自助者，天助之。自弃者，谁来都不好使。
不转变心态，丰祥村怕是只能一直贫困下去了。因为丰祥村的村民，总是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感觉饿不死就行了，没有追求更好生活的动力，谁能帮得了他们？
杜清和想了想，觉得还是要从解决贪官入手，如果不把村长解决掉，村民哪里有动力去追求更好的生活？国家的政策，补贴，根本到不了他们手里！
“相关部门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呢？”
杜清和纳闷，相关部门就更加纳闷了。
随着调查的展开，发现梁成有说的确有其事。即便是已经查实的，梁成有都已经贪污了各项补贴、拿了各种回扣，合计过百万了。
也就是说，国家给丰祥村的政策补贴什么的，都落入了梁成有的口袋。
相关部门的领导皱眉道：“如此村官，都敢这么放肆？查，继续查，看看后面是谁给他撑腰！”
于是，一场大地震开始酝酿，波及范围不知道有多广。
可杜清和还是懵懂不知，以为相关部门都是吃闲饭的。殊不知，人家想要的是一网打尽，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