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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斗昆仑     异常生物收容系统txt下载     异常生物收容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八零章,门口有人找你【第二更】

    阴川县城,秦昆美滋滋地蹬着自行车。

    真是瞌睡送枕头,谁能想到,街上碰见了黑市烟贩。

    秦昆身上,揣着5包大前门,这些烟,是花了100块钱从摊位上买来的,秦昆忽悠那商贩说这是毛爷爷纪念币,崭新的红票子,做工精细,压着金线,直接唬到了那卖烟的,不仅给了5包大前门,还赠了几张粮票,哭着喊着要跟秦昆换。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秦昆骑出县城的时候琢磨过来,貌似一包大前门才2块钱……

    我100块买了5包,是不是有点二……

    发现这个事实后,秦昆的表情有点僵硬,但很快,他便自我安慰道:这是1980年,嗯,烟这东西肯定不好搞,况且他还送了我一盒火柴和粮票,我是赚了的……

    吃亏还是赚,秦昆不准备想了,钱都花出去了,总不能再要回来吧?

    况且新版100块,放在这个年代,只不过是好看的一张纸……

    三个小时的车程,天空下起了小雨。

    秦昆有些无奈,路上问了几次,大概还有2小时才能骑到临江市,秦昆觉得,自己的屁股有些受不了了。

    任务上写的,36小时找到吴雄,现在已经过了一半,还剩18个小时,秦昆的目标很明确,北郊。

    吴雄既然是青竹山符宗的人,往白湖方向骑行,准没错。

    2个小时很快过去,下午3点,蒙蒙细雨停歇,秦昆来到青竹山下,此时的白湖镇风景区还没有开发,光秃秃的白湖,湖边是芦苇荡,周围就几处村子,连根毛都没有。

    没有开发的白湖镇风景区,真的偏僻的像一处野湖,无人问津。

    青竹山下,秦昆拦住一个小道士。

    “我说道友,请问你是不是青竹山人?”

    小道士上下打量了秦昆一眼。

    “敢问施主也是我道门的人?”小道士纳闷道。

    “我是香客!”秦昆道。

    秦昆一直不承认自己是道士身份的,但是现在为了完成任务,总得有个由头,香客这个说法他就觉得很好,哪家道观寺庙不喜欢香客呢?

    小道士点了点头:“哦,小道并不是青竹山的。”

    靠!

    不是青竹山的你废话那么多干毛!

    秦昆鄙夷地瞪了小道士一眼,转身便走。

    “慢着!所谓求神拜佛,讲究的是有求必应。青竹山的庙可是阴庙,供奉的是五殿元君,施主想上香,不妨来我天虎山,贫道玉机子,我们天虎山可是正统道观,正座三清神像,很灵验的!”

    秦昆看到小道士眉飞色舞描绘,真特么无语。

    这年头也有抢香客的事情发生?天虎山,那不是生死道三山之一吗,堵在青竹山的必经之路上,吹捧自家香火灵验,这损招是谁想出来的。

    “你说你叫玉机子?”

    小道士点点头,“对啊,我师父赐的道号,施主莫非听过?”

    秦昆停下自行车,上前就把小道士暴打一顿。

    小道士身板脆弱,被打的惨叫连连。

    “施主,你为什么打我!”小道士鼻子下挂着两行殷红的二条。

    秦昆撇撇嘴,就是你忽悠老王让我去殡仪馆骨灰坛守夜的,要不是我得了奇遇,还真被你坑死了,不打你打谁?!

    “我不喜欢比我长得帅的!”

    小道士抹了一把鼻血:“脸是爹娘给的,我有什么办法!施主心中有相,贫道心中无相!凡夫俗子,贫道记住你了!”

    哎呦我艹,不愧是玉机子道长,年纪轻轻就这么会忽悠了,什么有相无相的。

    轰走了玉机子,秦昆没过多久,终于逮到一个青竹山道士,但是被告知,吴雄去了火葬场。

    火……火葬场?

    秦昆一愣,他去那干嘛?

    “施主有可能不知,今日我临江道门,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位前辈仙去了,好多师伯、师叔、同道前去吊唁,其实也不远,就在月坛山旁边。”

    道士看到秦昆穿着体面,显然是个有钱人,听说吴师伯和这些达官贵人来往频繁,这些年青竹山弟子的日子也变得好了很多,于是不敢怠慢。

    月坛山么……

    秦昆一击不中,晃晃悠悠往月坛山骑去。

    对了,听老王说过,以前临江市火葬场在北郊,北郊整改规划后,才搬迁到西郊的。

    秦昆一愣,今日,难道能碰见老王?

    秦昆嘿嘿一笑,这感情好,还能叙叙旧,也不知道老王年轻时,是什么吊样。

    不一会,秦昆便到了月坛山下,现在的月坛山,除了山腰的亭子,已经完全不是自己见过的样子,只能说还算钟灵毓秀。

    谁能想到,这座颇有灵山气质的月坛山,30年后会成为年轻人的野战圣地……造化弄人啊。

    山脚下不远,火葬场已经近在眼前。

    周围空着大片荒地,毕竟普及火化时,没几个村子能接受这样的下葬方式,再加上前人忌鬼,没什么村子大队,会允许火葬场建在他们旁边。

    自行车一路骑到火葬场门口。

    今天似乎真死了个大人物,不大的火葬场院子,待满了人。

    秦昆放眼望去,这帮人大多都是道袍加身,披着黑缎,胳膊上绑着白条,秦昆数了数,人头差不多有近百个。

    门口,气氛很压抑。

    秦昆将自行车栓在大铁门上,缩头缩脑地进去。

    “这特么怎么了,死个人连个吹打都没有,要不要这么安静。”

    简易的棚子里,是小型的灵堂,里面坐着几个道士,在大声地吵着什么。

    “杨爷尸骨已化,你说的人呢?!”

    一个高大的中年人,朝着一个猥琐道士在质问。

    秦昆循声望去,找到了。

    吴雄是秦昆见过的,在南宗道会上,猥琐精明的模样,记忆深刻,有些时候王乾打着小算盘的样子,就非常神似他师父。

    但是现在的吴雄,也就不到40岁的年纪,精明劲没多少,但那身猥琐的气质,还是瞒不过秦昆的法眼。

    “嗯……系统并没提示完成任务,看来我得跟他说上话才行。”

    这里的道士太多,秦昆觉得露面不太好,正琢磨着怎么把他叫过来时,身后有个声音响起。

    “你是谁?鬼鬼祟祟的在这干什么?”

    秦昆面前,一个25、26的年轻人望着他,表情不善。

    “管得着么你。”

    秦昆抖了抖风衣,白了他一眼,点了根烟:“兄弟,帮我把那个猥琐的道士叫一下,我有事找他。”

    秦昆搓起火柴,点燃烟头,还不忘给面前年轻人发了一根。

    呃……

    年轻人有些无语,这个小子衣着华丽,他原本是来殡仪馆门口散心的,没想到碰见个这么奇怪的人。起初还以为是居心叵测之辈,没想到是个自来熟……

    年轻人接过烟一看,大前门!这烟可不便宜啊!

    抽了烟,年轻人态度好了很多:“你也是吊唁杨爷的?”

    秦昆撇撇嘴:“吊唁?谁死了我都不知道。赶紧去吧。”秦昆看到争论越来越大,催促道。

    年轻人发现自己明明比秦昆大,怎么被他使唤的和小弟似的,不过看在这根烟的份上,他忍了。

    “我叫王守一,以后家里有谁死了,可以来火葬场找我,普及火化,人人有责。”

    看着年轻人离开的背影,秦昆嘴里的烟掉在地上。

    这尼玛是……老王啊!

    这货怎么现在都会打官腔了。

    吴雄正在被景三生指着鼻子骂,突然间,王守一走了过来:“门口有人找你。”

    吴雄皱着眉,找……我?

    吴雄看去,发现是个不认识的人,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他掐指一算,微微笑了。

    “葛师叔,我去去就来。”

    (未完待续)

    ……

    ……

第一八一章,封印水和尚

    猥琐道士,邋遢道袍,秦昆近距离见到吴雄的时候,闻到一股血腥。

    “你受伤了?”

    秦昆与人交手的多了,眼力自然有长进。

    吴雄走过来时,身体有种不协调感,摆臂和步幅的频率并不统一,而且他的气色很差,精明的双眼中,却有种疲惫。

    最重要的,是那股血腥味,明明没有受外伤,味道还很重,让秦昆有些意外。

    吴雄呵呵一笑:“一点小伤,不足挂齿,小友是来找我的?”

    ‘叮!阶段任务1完成’

    阶段任务2并没出现,秦昆松了口气,接下来,算是自由时间吧?

    “嗯,也没什么事。”

    任务完成后,秦昆摸了摸包里,在黄金王公寓,自己还收了三颗血王丹,这丹药一直搁在背包中,是他在阴川县买烟时发现的。

    “喏,看你受伤了,这药能治伤。”

    吴雄捏着丹药,心中剧震。

    简易帐篷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跨步而来,惊动了所有人。

    他径自来到秦昆面前,抢过那颗丹药。

    “血王丹……小子,我为什么没见过你?!”

    这人五十多岁的年纪,精神矍铄,体魄雄健,一米近九的身高,相当魁梧。

    看见对方认识血王丹,秦昆一愣,这才想到,他们也是宿主。

    不过,这老头咄咄逼人的口气,他并不喜欢。

    秦昆不爽地抬起头:“问我之前,是不是先得报上自己名字?有没有礼貌?”

    反正这老头他又不认识,无所谓积不积口德。

    不过不爽归不爽,秦昆仍旧小心警惕地看着对方,这老头身上的灵气波动,格外可怕!

    好似在古宁县血井村时,第一次见到茅山真传王充那种感觉一样。

    秦昆心中嘀咕:这老头是哪里蹦出来的,威压浓郁成这样,对阳人都能产生压迫力?!

    秦昆缩了两步,旁边,王守一站在秦昆前面:“葛战,你跟谁说话都这样吗?这里不是你们魁山斗宗,把你的威风收回去!”

    老头身后,一个同样魁梧,面颊刚毅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姓王的,你就不怕走夜路撞鬼吗!”

    口舌之争又开,气氛再次充满火药味。

    吴雄在一旁,手中飞快掐动,但是,他却算不到秦昆的来历。

    深吸一口气,怎么可能……

    看到众人又要开始吵,吴雄停下手指,插话道:“小友,谢了,这丹药对我很重要,我就收下了。”

    “重要?血王丹这东西,你们应该都有,是我自作多情了。”秦昆摸了摸鼻子,讪讪说道。

    他现在,是头一次见到年轻时的几个前辈,不过看样子他们也不是拧成一团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雄苦笑:“看来小友和杨爷也有渊源了。不知小友还能兑换出这种丹药吗?”

    这问题怎么这么古怪呢?

    秦昆诚实道:“不行。”

    系统功能被限定,【个人包裹】都开启不了,更别说【猛鬼商城】了。

    吴雄叹气:“说的也是,杨爷死后,我们这些打上业火印的,全都没了本事,唉……小友今日是给杨爷送骨灰坛的吧?”

    杨……爷?

    秦昆意识过来,咽了咽口水,低声问道:“今天是给上代陪天狗,杨慎送葬的日子?”

    “大胆!”

    “狂妄!!”

    “竟敢这么称呼杨爷!”

    “小子,你胆子不小啊!!”

    “你说的上代是什么意思?”

    秦昆的骨灰坛被一把抢了过去,葛战冷冰冰道:“先装骨灰,剩下的事回去再说。”

    ……

    傍晚,青竹山符宗。

    此时的符宗还有道观的存在。

    秦昆坐在道观院子,脑中有些晕眩,仿佛捕捉到了什么轨迹,又被那一丝念头溜走。

    道士们吃着白事饭,鸡鸭鱼肉应有尽有。杨慎生于五巍山,没有后人,年轻时是个剃头匠,后来入了生死道,成了道士。

    再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30年代,关东军成立满洲国,满清遗老和日本人想继续统治华夏,国师瓜尔佳萨哈廉启龙脉,妄图立阴兵挥师中原。

    阴龙难起,需要血祭。

    所谓‘九州五穴破,旌旗斩新龙’

    指的是要挑选九州大地之上五处山川***每处需要血祭十万亡魂,才能形成阎罗旌旗,怒斩新龙。

    龙,就是当代气运。

    萨哈廉遍访九州找到四处极阴大穴,到第五处的时候,碰到了当时还很年轻的杨慎。

    结果便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斗法,萨哈廉苟延残喘回到关外,暴毙而亡。

    之后,关东军从日本请来了当时排名第一的阴阳师五柳川谷,相隔不到半年时间,五柳川谷与杨慎斗法,同样身死,从此,杨慎名扬天下。

    这些都是秦昆前阵子从王乾嘴里打听到的,内容很笼统,有些事情王乾也说不清来龙去脉,起因结果,他便权当故事来听。没想到今日,竟有机会参加这位前辈的葬礼……

    我真是……

    秦昆喝下一杯酒,摇头唏嘘。

    秦昆的目光望着灵堂中的骨灰坛,这种任务物品被他们要走后,秦昆也没打算要回来,既然标注的任务物品,秦昆便觉得这也该是它的用途了。

    他现在倒是好奇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小秦,你也认识杨爷吗?”

    同一张桌上,旁边胡吃海塞的王守一问道。

    对于年轻的老王,秦昆是比较服的,老王明显和这群南宗道士不对头,还能厚着脸皮来青竹山蹭顿饭,按照老王的说法就是,不吃白不吃,我吃了他们的饭,照样不给他们好脸色。秦昆表示这种行为他只能用‘很吊’两个字形容,除此之外,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不熟。”

    秦昆说罢,王守一低声问道:“那你知道业火印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从桑榆城回来后,业火玄府也没法去了,之前得天而授的道术也没了。好像杨爷仙去后,以前关于他留下的一切都没了一样。”

    得天而授?

    那不就是兑换技能么,平时没见你那么文青啊。

    还有,业火玄府是什么地方?好像听楚千寻说过一次。

    在一桌坐的,还有老曲,曲大爷比王馆长大7、8岁,这时候已经30好几,他自来熟地抽出秦昆大前门,点了一根道:“杨爷给的‘门’字卷还在,你就不用操心了。杨爷赐印的时候不是都说了么,‘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看开些。”

    “曲哥,什么意思?”王守一问道。

    一旁,一个身材欣长的道士凑了过来,接过话道:“就是说世间玄妙道法,泡沫一样,存在过,又不曾有存在的痕迹。这最早是佛家说的,用到我们现在也合适。”

    那人坐下,朝着秦昆点了点头:“见过秦小友,在下烛宗楚道。”

    楚老仙!

    这群人里,要说最亲切的,还是楚千寻她爷爷,楚千寻说过,她爷爷一直很关心自己,秦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这老头年轻时还是比较面善儒雅,比起那个葛什么,顺眼多了。

    秦昆总算捕捉到一个有用的东西。

    “杨慎死后,业火印曾经赐予你们的东西,全都被抹去了?”秦昆问道。

    楚道点了点头,听到秦昆的问题比较奇怪,低声道:“秦小友,你的难道没被抹去?

    我哪有业火印啊。

    秦昆正要回答,一个道士急忙跑了过来:“师伯,师叔,不好了,附近出人命了,死了十一个。”

    ‘叮!阶段任务开启!”

    “阶段2:封印水和尚’

    ‘任务要求:不可致死,时间36小时’

    ‘任务失败则会从因果线上抹去’

    ‘阶段奖励:一次【猛鬼商城】的兑换机会’

    十一条人命?

    正堂中,葛战龙行虎步走了出来:“难道又是北派那帮混账吗?!杨慎死了,他们真以为自己就无法无天了!简直是逼老子大开杀戒!!!”

    阴云之下,天空之中,一张巨脸出现。

    五官模糊,但轮廓分明,巨脸出现后,带着讥笑,在青竹山上空响起。

    “葛战,你刚刚说要大开杀戒?哈哈哈哈,来黄河以北,我陪你。”

    葛战勃然大怒:“鬼差天眼!青竹山居然还有你的鬼差,左近臣,你一定在附近!”

    巨脸嘿嘿一笑:“猜得不错~我就是来看看,杨慎那老东西是怎么死的。哈哈哈哈……一代云尊,最后死在了截血道兵的手里,说出去,恐怕别人都笑掉大牙了。”

    “滚!!!”

    葛战暴喝,巨脸被震碎,周围也被震碎。

    秦昆这时才发现,刚刚是蜃界。

    王守一、老曲仍旧在吃吃喝喝,还小声嘀咕着他敢不敢大开杀戒的问题,分明不觉得刚刚有事发生一样。

    但是旁边的楚道、不远处的葛战、屋子里走出的吴雄、景三生、余月弦,全都阴沉着面孔,凝望天际。

    秦昆心中一震:鬼差天眼,居然能挑个别人进入蜃界,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楚道起身,朝着秦昆抱歉道:“秦小友,既然都是杨爷的熟人,你就是南宗的客人。你也听见了,现在出了点事情,你在这歇歇,我们去去就来。”

    “楚……首座,能不能带我一起去?”秦昆突然主动说道。

    “你?哼,你见过鬼吗?”

    景三生走了过来,鄙夷说道。

    但下一刻,秦昆铁钳一样的手扼住他的脖子,将他凌空提起,重重摔在桌上。

    桌子四分五裂,菜汤四溅。

    秦昆表情冷漠,低声说道:“没见过鬼,难道还不会打架吗?景三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魁虎道术,就很吊?”

    这……

    全场鸦雀无声!!

    “你到底是谁……”景三生被扼住脖子,浑身狼狈,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临江,秦昆。”

    ……

第一八二章,通灵六笺【第二更】

    一招制敌?

    打的还是最擅长近身的斗宗真传,景三生?!!

    秦昆的举动让所有人惊愕万分。

    他松开景三生,转头看向葛战:“我,可以一起去了吗?”

    没人质疑,甚至没人说话。

    葛战一言不发,面色难看。

    斗宗之所以称为斗宗,原因就在一个斗字。

    无论是实战武技,还是魁虎道术,斗宗都是最强一类。

    景三生即便不是道门弟子,放在部队中,也是兵王一类的存在。

    却被这个初次见面的少年,轻而易举的放倒,这可真是颜面尽失。

    “霸王伏虎……”景三生揉着自己的脖子站起来,这种罕见的擒拿技都会,对方绝非无名小辈。

    尴尬过后,景三生眼中少了份鄙夷,多了份愤怒:“你在拿我立威?”

    刚刚秦昆一招,看起来声势浩大,但实际上,他一点伤势都没有,显然,对方没想和自己真正动手。

    秦昆微微一笑:“这样可以比较快的融入集体。”

    景三生忍住心中怒火,低声咆哮:“你这是偷袭!论实战,你根本就打不过我!!”

    秦昆点点头:“三十年后,你确实很强。现在嘛……我能把你打成属猫的,信不信?”

    ……

    ……

    白湖,坐落在月坛山西北,比邻青竹山。

    此刻的湖畔,是一排排村落,临江市在80年代开始发展重工,但工业区全在东郊,这里还是相对来说比较偏僻点。

    晚上9点。

    秦昆跟着吴雄、楚道、景三生,来到了一个村子。

    石洞村。

    因村子附近的山上,坍塌的石洞繁多而得名。

    据说石洞村建在墓葬群上,有时在山里走着走着,人就会莫名跌入地下洞中,这些洞都是曾经的墓道。

    不过这一带真正挖出的大墓少之又少,葬的大多都是些觉罗爷,也就是旁支的皇亲国戚,穷的叮当响,有点值钱的玩意早被盗墓贼摸走了,村民也不准备花大力气挖山开墓。

    石洞村的村长是个60多岁的老者,打着灯笼站在村口,见到吴雄后,老眼落泪,可怜巴巴道:“吴道长,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个年代,发生了死伤事件,城中靠规矩靠国法靠警察,乡下村子偏僻,只能就近请本事人。

    况且,这些人死的这么邪乎,太骇人听闻了。

    昨日傍晚,有一群村民进山采菌,一夜未归。一般情况下,进山挖笋、采菌的村民虽然开春后因为种地而减少,但还是有的,可是从来没碰见过一夜未归的情况。

    于是翌日,也就是今天中午,老村长见人还没回来,几家村民的媳妇都吵闹起来了,老村长便叫了村里青壮,上山找人。

    白湖旁边多山,这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竹木遍布,山路难走,11个村民,着实也不好找。

    青壮们一路喊,一路找,整整找了6个小时,本来看天黑,都快放弃了,结果找到了。

    11个村民,一字摆开,躺在地上,那副景象,凸着眼珠子,浑身浮肿,尸体发白泡胀,有些口中还有水虫钻来钻去,直接吓坏了几个村民,有胆大的上去一探,都死了,溺毙!

    吴雄他们来前,已经问清了怎么回事,表情有些严肃,询问道:“沈村长,贫道可否看看死者的尸体?”

    老村长点点头:“吴道长过来吧,村里也报警了,一会有警察过来,你们多担待。”

    吴雄点点头。

    秦昆走在最后,嗅着空气,石洞村到了晚上,空气潮湿不说,还有股淡淡的怪味,好像什么东西受潮发霉一样,似乎是枯叶。

    这味道不明显,但不怎么舒服。

    秦昆道:“楚老仙,你不是会烛龙算吗?怎么不直接卜算一下,是什么邪祟作孽?”

    楚道在三个人中年纪最大,他皱着眉,但我什么时候叫楚老仙儿了?

    “秦小友,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在研习烛龙算?”楚道大惊失色。

    旁边,景三生凑上来纳闷道:“什么是烛龙算?”

    楚道沉默半晌,才说:“我烛宗卜天禁术。”

    三宗中,总有压箱底的禁术,景三生听到后,看到楚道仍旧震惊,低声道:“老楚,你绝不觉得这小子挺邪门的。”

    看着叼了根烟,吊儿郎当的秦昆,楚道在他身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这个年轻人,好像空降一样出现,他的一切言谈举止,都透露着不平常。

    而且,他出现的,太巧合了。

    景三生又低声道:“他会不会是北派那边的人?”景三生领教过秦昆的怪力,他不觉得一个普通人能有这种本事。

    楚道皱着眉:“如果是的话,我们去黄河北面的时候,应该能见他才对,这种实力的臂助,有业火印和十死印傍身,恐怕和吴师兄都有能力一拼。”

    景三生有些不服气,不过不得不承认,楚道说的不错。

    几人进了村子,走到一处灵堂里。

    这里原先是土地庙,破四旧后,神像被砸掉,庙里便用来停棺、设灵,算是物尽其用了。

    原本供奉神像的神龛上,摆着十一个灵位,灵位上缠着白布,写着死者的名字,庙里的香案并起,铺着草席,上面停着尸体,棺材就放在外面。

    呜呜咽咽,哭哭啼啼,凄凄惨惨。

    年轻的村支书派头严肃,悉心安慰着村民遗孀:“各位乡亲,各位同志,今天是不幸的一天,我们村里发生了大事,但是各位,我一定会为大家讨个公道,这件事我已经上报给了市警局,马上就有警察来,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

    “水落石出有个屁用!俺要俺家铁柱!”

    “就是,这件事怎么调查?白湖老爷发威了,要拉人祭食,你怎么躲得了?”

    “义财,你死的好惨啊,俺和儿子要怎么活啊……”

    “这明显是水流公讨命!你叫警察有什么用!!”

    村支书擦着汗水,架不住咄咄逼人的村民,这件事确实太匪夷所思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稳定村民的情绪。

    好在他看到了老村长进了庙里。

    “沈村长,你看这事怎么办?需不需要我写个报告给区委,请上面的同志来指导工作?”村支书一身藏蓝服装,胸口别着钢笔,显然是新任干部,还有些青涩。

    “小文,你也操心了一天没吃没喝了,歇歇吧。我请了青竹山的吴道长过来,让他先看看。”老村长在村支书面前,还是有些威严,更像是长辈一样。

    但村支书小心支吾道:“村长,您这是搞封建迷信,国家可不提倡……”

    “**还找人算过卦呢,小文,这事你就别操心了。”老村长说罢,看到村支书还想说什么,直接跺着脚,开口道:“都别哭了!我把吴道长请来了!”

    呜咽声一下子都变小,石洞村的村民,显然听过吴道长的名字,全都望向门口那个猥琐道士。

    吴雄也没寒暄,直接走到尸体旁,摸出一沓符纸,贴在他们身上。

    “各位先出去一下吧?”

    吴雄看了看老村长,老村长招呼道:“都给我出去!吴道长要问灵了!”

    村民便抽着鼻子,抹着眼泪,往外走去。

    “老村长,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好,市里的警察同志马上就来了,你看能不能别让这些道士动尸体?”年轻的村支书想了想,说道。

    老村长道:“小文,我们也先出去,看你脸色不太对,别勉强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老村长看到村支书一直都在勉强撑着,显然以前没见过尸体,没经历过这么凄惨的场面,便招呼着他往外走。

    庙里一下子就空了。

    景三生站在门口,他看不出个所以然,便等着结果。

    葛师叔说了,北派那个老疯子很有可能在附近,他这次来,是专门保护吴雄和楚道的。

    按照那次斗法的结果,吴雄输了,很快就要离开内陆,北派的人曾经放话,如果见到吴雄逗留,会毫不留情下杀手。

    景三生不喜欢吴雄,但是杨爷死前说吴雄是南宗宗主,他便要尊重杨爷的话,保护他们南宗的脸面。

    “这是什么符?”秦昆则看到吴雄先后贴了几张符纸,好奇问向楚道。

    “通灵六笺,人死后三魂七魄或成阴体,或消散世间。三魂为阴魂、阳魂、命魂,即便魂魄都消散的死者,体内仍会留下一道代表命格的命魂在,通灵六笺会拟出缺失的一魂五魄,暂且能招他们回魂问话。”

    楚道简单说完,秦昆一愣,好厉害!符宗还有这样的本事??果然是天书传下的正统传承。

    不过,吴雄贴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吴雄看着一地的符纸,低声道:“命魂也碎了,是判家的道术。楚师弟,能试试天痕灯吗?”

    楚道先是一愣,后摇摇头苦笑:“命魂既然都碎了,记忆也彻底成碎片,天痕灯没用的。”

    吴雄一叹,不知怎么才好。

    庙外,村民熙熙攘攘喊叫着什么,只见两个白衣小警察走了进来。

    “哼,又搞封建迷信这一套!”

    小警察看到满地的符纸,又看了看吴雄,冷着脸道:“吴道长,您问灵问出什么结果了吗?”

    吴雄嘴巴干涩,低声道:“我……”

    为难的表情,更加佝偻的脊背,吴雄有些惭愧,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秦昆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吴雄的话:“自然是问出来了,怎么,你们想听吗?”

    吴雄一愣,楚道一愣,景三生也愣住了:这小子,搞什么鬼!

    (未完待续)

    ……

    ……

第一八三章,子时回魂

    两个警察一愣,他们看到,秦昆无论衣着、发式、谈吐,怎么都不像道士,也不像普通村民。

    更多像个沿海地区回来的富家公子。

    白衣小警先敬礼,接着公式化说道:“你好,同志,我是钱铁山,北郊分局刑事干警,刚刚是你说问灵问出结果了?”

    白衣小警眼中带着嗤笑,要不是看秦昆穿着体面,他绝不会这么客气。

    “当然,要不然贴这么多符纸干什么。”秦昆白了他一眼。

    白衣小警气的皱眉:“那你说说刚刚问出了什么?”

    秦昆道:“凭什么告诉你,你不是警察吗?自己查啊……”

    我qnm……

    白衣小警一句粗口在胸膛炸响,慈不掌兵,善不从警,警察是主持正义的存在,但不代表警察都是善茬。

    白衣小警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刑事干警,本事和脾气是成正比,发现秦昆在调侃自己,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你知道法律上传播封建迷信思想要判多少年吗?!”

    秦昆丝毫不吃他这一套:“赶紧查案,威胁小老百姓干什么,你从进门到现在谁给你传播过封建迷信思想?”

    我再qnmlgb……

    你这就是挑事啊小哥,我想和你一战!!

    白衣小警气的浑身发抖,年轻气盛的他怎能容许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好歹是个刑警,你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旁边的警察拉住了即将暴走的白衣小警,低声道:“钱队,别冲动,局长是让我们打头阵的,我们还是先问问情况,去第一现场走访一下,我们二队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总得证明一下不比一队要差!”

    白衣小警冷静下来,强忍住不去看秦昆,这个小子说话太不讨喜了!

    他对吴雄几人下了逐客令道:“现在请你们出去一下,这里已经被封锁了。”

    秦昆耸耸肩,真不专业,这又不是第一现场,封锁个毛啊,和电视里演的差远了。

    不过,他跟着三人离开时,不吝赞美地指着白衣小警道:“瞅见没,这小警察,30年后是个大人物!”

    啊?

    吴雄、楚道、景三生有些懵逼,摸不准秦昆这句话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改行算命了?

    白衣小警也听到了,但是这种不知道是夸自己还是贬自己的话,他充耳不闻。

    ……

    秦昆摸了摸下巴,钱铁山,市局一把手,这人居然都能出现,秦昆实在怀疑,系统会不会让自己把所有接触过的人都见一遍才肯罢休……

    走出门前,秦昆回头对钱铁山道:“对了,这些死者惹了水鬼,子时有可能回魂一次,你们最好11点前都给我出来。”

    白衣小警瞪了秦昆一眼,什么狗屁水鬼索命,他一概不信!

    “哼!荒唐。”

    秦昆见到钱铁山年轻时还挺气盛的,耸耸肩道:“不信拉倒,提前说好,出了事被吓死我可不负责。”

    钱铁山见到秦昆说完就离开,破口大骂,“胡说八道!!他算什么东西?几具尸体,竟然敢说是水鬼索命!”

    旁边的警察沉吟了一会道:“钱队,不是几具,是11具,这死的确实挺邪乎的。”

    秦昆几人一走,不知为何庙里温度突然降了几分,旁边的警察继续道:“现在是9点40,我们还是赶11点前离开吧。”

    ……

    石洞村,土地庙最近的村民家里,一众村民簇拥着吴雄几人进屋,为首的老村长这才苦着脸问道:“吴道长,怎么样?到底是什么东西把铁柱他们害了的?”

    打一开始,老村长就不相信这事是人干的,谁没事对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村民下死手?而且还是11个青壮。

    吴雄嘴巴干涩,不经意地瞟向秦昆,不知不觉,吴雄将秦昆当成了主心骨。

    这种场合,秦昆可从来不怕,按他的话说,南宗一帮道士高高在上惯了,根本不懂怎么跟凡人谈话。

    这些有本事不会吹牛的人,在之后几十年被三山、三观、三寺超过名头,挤的一个去了国外接活,一个搞了房地产为生,一个投奔了政府干事,不是没有原因的。

    秦昆道:“沈村长,你好,这次的问题,很棘手,你们惹了不干净的东西,非常的危险。”

    秦昆的危言耸听,让一群聚在屋里等消息的村民心中震荡,听到危险两个字,有几个死者遗孀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秦昆心中一笑,要的就是这效果,只有他们怕了,接下来的事,才会认真的配合自己。

    村民家里,瞬间炸开了锅。

    景三生咬着牙,低声道:“他连尸体都没看过,怎么胡说八道……”

    旁边的楚道也皱着眉,瞅着吴雄,吴雄则保持低调的站在旁边,什么话也没说,静静地看着秦昆。

    “什么?!那怎么办啊……”有村民立即没了主见。

    “到底有多危险?是不是会死啊?”有悲观的村民,已经被吓坏了,踟蹰着要不要先趁夜逃难。

    “铁柱他们肯定是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溺毙啊!你们谁听过在山里采菌的人会溺毙的?”

    什么反应都有,就是没人怀疑秦昆的话,他们的死因已经表示这件事足够棘手!

    文气的村支书心中一震,看到大家已经慌了,急忙安抚情绪:“各位乡亲们,我们不要乱,一定要相信国家,相信帮助我们的干警同志……”

    话没说完,就没其他议论声淹没,大家都知道,村支书没来过村里,白湖镇周围这一代的村子,从老早开始邪门的事就多了去了。

    “这位……这位道爷,请问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啊?”

    老村长面色更苦,他没想到事情严重到这种程度,若是其他人他是不信的,但是青竹山上的道士,可都是有本事的人,他们说有危险,那就肯定有危险!

    老村长看出来了,吴道长都以这个体面的年轻人为主,他索性直接朝着秦昆发问。

    秦昆皱着眉,幽幽地抽完了烟,递给景三生。

    景三生也在烦躁不已,面对接下来要是答不上的窘境,他可没脸呆在这了,不知谁递了根烟过来,想都没想,接来吸了一口,愕然发现竟是秦昆抽过的,还是剩最后一口那种烟屁股。

    “这小子欺……”景三生勃然大怒,将烟头摔在地上,被楚道拽住。

    只见秦昆惆怅道:“沈村长,这邪祟,叫做水和尚。要解决它,办法是有,不过,难。”

    水……水和尚?!

    村民立即想起了什么:“俺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以前听祖宗说过,咱临江月坛山最早有个月华寺,就是和尚庙!在明末的时候,周围村子的村姑经常失踪,结果有天发现,是个和尚将她们夜里掳走,糟蹋了以后沉尸白湖!”

    另一人立即接话:“俺也听过!!说是最后大家发现了,要捉那和尚,被那和尚逃走,然后村民们联合起来,去月华寺讨公道,寺里一直说弟子谨守清规戒律,没有犯戒的,最后村民群情愤慨,砸了寺庙,逮住那和尚,沉尸报仇!”

    “没想到这次是他??”

    吴雄现在,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我六张通灵宝笺都用了,没问出一丁点消息,你凭什么一开口乱编一通,就知道是谁干的?而且这帮村民还都信了!这……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啊!!

    景三生咽下去想骂人的话,浑身打了个哆嗦:“楚老仙,姓秦的这话是编的吧?”

    楚道已经没心情纠正景三生叫他老仙的事了,也咽了咽口水:“是……吧……”

    楚道可是记得,进了土地庙以后,秦昆靠都没靠近那些尸体啊,为什么看他睁眼瞎编以后,村民的可信度这么高?

    秦昆现在,可没空理会其他人怎么想。

    他对着村长吩咐道:“给我杀三只公鸡,把鸡血端上来,再去准备两沓黄纸,三把长香,一盘酥鸡,一壶酒,一笼馒头。还有10块钱敬神费。”

    啊?

    一下子要这么多东西,老村长心中盘算,这可值不少钱啊,平日青竹山的道士帮忙,最多只是包顿饭吃……他竟然还要10块钱敬神费?!

    他苦着脸,想打个商量:“这位道长,这么多东西,我们也准备不好,我先去村里转一圈问问可以吗?”

    秦昆微微笑道:“其实也无所谓,晚上子时前,也就是11点前准备不好,就不用准备了。到时候我就先走一步了,下一波水鬼索命轮到谁,谁洗干净脖子自己候着吧。”

    秦昆道:“那敬神费,虽然对随便一个人说是多了点,但你们村200多户呢,一户出5分钱,多吗??那可是买命钱!向神讨命的!”

    秦昆说的义正言辞。

    老村长大惊失色,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即换了副严肃的表情:“哪家有公鸡香烛黄纸,都给我去文支书那里登记一下,谁敢藏着掖着,以后干活我不给工分!!另外,凡是做过贡献的,下个月前10天工分加倍!”

    瞬间,村民沸腾起来。

    看着这一幕,吴雄三人无语,这个秦小友,越看越像个江湖骗子……他们南宗行走江湖,哪会直接讨钱?!

    ……

    晚上子时不到,秦昆吃着香酥鸡,满嘴流油,村民已经在他的勒令下退避三舍了,这间屋子离土地庙最近,秦昆吃了两个馒头,兜里揣着厚厚的一毛两毛的票子,浑身舒坦。

    床上,景三生窝在被子里,间秦昆吃的美滋滋的,鄙夷道:“秦小鬼,没想到你坑蒙拐骗的本事不小啊!借着捉鬼的名义坑村民的吃食和钱,猪油蒙了心了!”

    “小鬼?”秦昆擦了擦嘴巴,“景老虎,要不是你下午砸了我的桌子,让我没吃饱,我能到这里骗吃骗喝?另外,我一向要价公道,10块钱捉个鬼,他们给的是钱,但也不欠我因果。”

    秦昆让景三生一时哑口无言,小声嘀咕‘屁的因果,就是贪财’。

    秦昆小酌了几杯酒,辛辣的酒香蔓延在口中,秦昆咂舌一叹,点了根烟:“都是生死道上的,大家都是互相学习,说不定你们30年后,比我还有钱呢。”

    三人现在,没人信秦昆瞎扯淡。

    吴雄道:“秦小友,现在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是水鬼伤人的,还能直接判断出是个和尚?”

    旁边楚道也好奇,景三生撇撇嘴,但也竖耳听着。

    秦昆打了个饱嗝,表情有些微醺:“嘁,天眼懂不懂,天眼通的本事,说了你们也不懂。”

    秦昆下午那阵就是把系统发布的任务说了一遍,谁知道村民还能把话接上,这你让我怎么解释?

    杨慎死后,你们的业火印全都没了,突然蹦出个能接任务的我,你们不得把我弄死研究研究啊?

    关于什么宿主的事,我可是不会说的。

    “天眼通?不可能!南宗北派,烛宗修炼到高深,勉强能有天眼通的本事,其他流派最多是阴阳通,你是从哪学的?”

    吴雄几人好奇,正要继续发问的时候,突然木门被推开,两个白衣警察跑了进来,看他们的模样,像是水里泡过澡一样,满头大汗。

    二人一进屋,看到几个道士,莫名松了口气,接着,就要抓起桌上的酒壶。

    “干什么干什么!摸了尸体的手别动我的酒!”

    秦昆的话两人权当耳旁风,一人闷了一两,这才惊魂未定地坐在凳子上,幽幽地看着秦昆。

    “看着我干嘛?酒你们都喝光了,想喝管村长要去!”秦昆莫名其妙。

    半晌,钱铁山低声道:“刚刚有个尸体……说话了。”

    话音刚落,屋子里的空气似乎凝结,鸦雀无声。

    只有秦昆,像是没事人一样小声说道:“枉死的人,回个魂多正常的,少见多怪。”

    论见死尸的经验,秦昆觉得即便三十年后吴雄、景三生、楚道加起来都没自己见得多。殡仪馆干了两年,什么奇奇怪怪的事都见过,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这里是阴地,背山临水,阴气和殡仪馆如出一辙,死后当天,子时回魂,概率虽小,但也不是没有。不过,最多是游魂披身,回光返照罢了,又不是活跳尸。

    他二半夜在缝尸间干活的时候,还有尸体突然睁眼看他一阵子,才闭眼的。

    秦昆漠不关心,但不代表其他人不关心。

    吴雄低声道:“这位警察同志,那尸体说了什么。”

    钱铁山擦去冷汗,尽量保持平静的模样:“湖底。”

    ……

第一八四章,先干了这碗鸡血

    深山新泥,刚下过雨,地面枯叶繁多,这几天是采菌的好日子。

    不过晚上1点,秦昆走在林子里,可不是为了采菌来的。

    这一行,总共有四个人,秦昆,吴雄,景三生,钱铁山,为了安抚村民情绪,楚道被留在石洞村,以防不测。

    “快点!子时正中马上过了,都磨磨唧唧干嘛呢?”

    秦昆走在最前面,打着手电催促。

    二半夜,景三生浑身冰凉,冷风从袖子里灌入,身后还背着一个湿臭的东西,大为恼火:“你一个人吊两只手,走的当然快,没见老子还背尸体吗!”

    白衣小警钱铁山也黑着脸,他后背也是一具死尸,有几次亲密接触,让久经一线的他也忍不住想吐:“为什么我们要把死者带过来,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昆鄙夷地望了他们一眼,小声道:“本事不大,屁事不少。”

    你!

    二人压住心中的火,要不是你刚说能解决问题,谁会听你的啊!!

    吴雄在秦昆后面,提着一个大食盒,挎着一个大篮子,都是鸡血香烛什么的,手中还拿着一盏油灯。

    看到绿色的灯焰往右飘,吴雄道:“这边走。”

    此灯为烛宗七灯之一,引魂灯,传说黑白无常便有这盏灯,为他们指引阳间之路,以防迷失方向,引魂灯有且只有一个用处,便是指路。

    在石洞村中,楚道得知秦昆要去发现死者的地方,便叫来一个发现尸体的村民,让他握着油灯,默默想着从这里怎么去发现尸体的地方。

    待他脑中将山路回忆完后,突然凌空一抓,将其念头抓出,撒入灯中,即便这里是晚上,引魂灯依然能为他们指明方向。

    吴雄走了一会,对秦昆道:“秦小兄弟,到了。”

    灯火闪了两下,啪,爆了个灯花,灭了。

    秦昆用手电照了一处空地:“尸体放到这吧。”

    景三生虽说不作道士打扮,但仍是道门出身,钱铁山是一线刑警,二人见过不少尸体,但像今天这样背尸体,可是头一次。

    钱铁山年纪和王守一相仿,不到30岁,刑侦大队二队队长,说是二队,北郊分局警力不足的缘故,他们二队就俩人。

    那个副队长,已经回警局请示上级了。

    “秦昆,死者尸体是极其重要的证据,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已经算是破坏现场了!一会法医来了,见不到两具尸体,你会被……”

    “判刑是吧?别欺负法盲,我的钱队长,你也不看看,你们北郊分局其他刑警都不搭理这种事,怎么派你这小年轻来了?”

    “正因为我年轻!”钱铁山想也不想答道。

    秦昆看着钱铁山样子像是看一个傻缺,“我刚问过老村长了,老村长说一出事村支书就把详细情况汇报给了分局,死了11个人,在山里溺毙,那可是大案。身上沾着都是白湖的水草,嘴巴里还有白湖深处才有的水生虫,你们北郊分局已经有人看过一次回去了。”

    什、什么?有人来过了??怎么可能,他和副队长明明是第二个来的啊。

    钱铁山看到秦昆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捉住了什么念头,又还没完全开窍。

    “你什么意思?”钱铁山皱眉道。

    秦昆在地上铺了草席,又铺上一层白布,将两具尸体放平,剥光,擦拭干净,从吴雄那里拿来了他们的寿衣给他们换上,和干工作一样,为他们整理仪容。

    秦昆做的小心翼翼,像个神圣的仪式一样,一切弄完,才回答道:“意思就是,你和你的副手只是过来安稳村民情绪的,走个过场。”

    “胡说八道!”钱铁山不信。

    秦昆道:“景老虎,告诉他,你师叔葛战是哪个单位的。”

    嗯?这跟我师叔又有什么关系。

    景三生皱着眉,他师叔葛战,之所以不怎么受南宗认可,原因就是和庙堂走的太近,不少人都在说葛战空有一身本事,却是庙堂狗腿子。

    这个年头,混江湖的,脸面还是很重要的。斗宗也因为葛战有些挺不直腰杆。

    景三生冷哼一声:“秦昆,我警告你不要拿我师叔说事!截血教能被覆灭,是我师叔立下了功劳!要不是吴雄连那个老疯子斗不过,杨爷又身受重伤,我师叔根本不会破坏江湖规矩,请庙堂帮忙!!”

    “问你问题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秦昆手指点在尸体喉间、丹田、胸口,这是牛猛教他的回魂法。

    景三生黑着脸道:“燕京特别行动局第九局。”

    钱铁山纳闷地看向秦昆:“什么意思?”

    “灵侦总局。”

    一旁沉默的吴雄突然一叹,开口道,“民国二十年设立,恰逢伪满洲国建立,专门处理灵异刑事案件的地方。第一任局座,就是杨爷……”

    嗯?!!

    这次轮到秦昆发呆了,他没想到,灵侦总局竟然是……杨慎创办的?

    这让他难以置信。

    算算年纪,杨慎死的时候,恐怕也70多岁了,难怪他们叫他杨爷。

    景三生冷哼一声:“当初杨爷接受孙先生邀请加入革命军,对付刺杀者,关东军的大萨满,日本的阴阳师,那些年风头无两,刺杀频繁。杨爷便带着我师父、吴雄的师父、楚道的师父,成立了灵侦总局,属于民国特编。”

    “后来孙先生死了,灵侦总局又收了些江湖的奇人异士,杨爷被排挤,便离开了那里。之后,我师叔出师后,不知为何加入了那个地方。”

    景三生很不情愿地解释了一通。

    钱铁山像听天书一样,表示难以置信。

    燕京?

    那不是首都吗?灵侦总局是什么单位,为什么他从没听过?

    钱铁山还想问什么,被秦昆打断。

    “让你过来,不是让你问问题的。一些事情说了你也理解不了,好了,给我闭嘴。”秦昆气沉丹田,手指搓上磷粉,点燃长香。

    “四象回元阵!”

    接下来,让众人更错愕的一幕出现了。

    秦昆面前,三碗鸡血摆好,黄纸蘸着血,包裹着那尸体脖子、手腕、脚腕,三把长香同时燃起,总共有七八十根,一时间烟熏火燎。

    香火缭绕之中,两具尸体发出一声干涩的低吼,突然睁开眼。

    “妈呀!诈尸了!!!”

    钱铁山大惊失色,一屁股跌在地上。

    怎么会?

    景三生同样吃惊无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雄和楚道不是说过,这些死者命魂已碎吗?怎么还会回魂?!

    景三生的手电光直射着尸体面部,纯白的眼仁,几乎看不到瞳孔,那尸体一睁眼,似乎很疑惑,浮肿惨白的脸,看到秦昆在帮自己整理着衣领。

    “你是谁?!你救了我吗?”那尸体瞪大眼睛,眼白中终于有了针尖大小的瞳孔,在手电光下格外渗人。

    “我是吴彦祖。”秦昆见到那尸体似乎觉得勒人,要撕扯脖子上、手腕上的符纸,打开他们的手。

    “别激动,我并没救你,你已经死了,现在只是回光返照而已,来,兄弟,先干了这碗鸡血。”

    秦昆见到那尸体拒绝秦昆的建议,挣扎要跑,朝景三生和钱铁山道,“掰开他的嘴,把鸡血灌下去!!快!子时正中马上过了!”

    钱铁山已经有些肝胆俱裂了,死人他不怕、杀人犯他也不怕,但是这种死而复生的尸体到底是什么啊?!

    钱铁山小腿发抖,浑身没有力气。

    景三生则踟蹰在旁,当他发现秦昆用一种‘你到底行不行’的目光在打量自己时,瞬间气急败坏,一把抓住那句尸体,粗暴吼道:“想喝尿还是喝血?都不想?那必须选一个!你老摇头是什么意思?老子的威胁不管用吗?我告诉你,你已经死了,给你喝鸡血是为你好!怎么还摇头?”

    吴雄汗颜凑上来:“景师弟,你快把他掐死了,别说那么多,直接灌。”

    另一具尸体想跑,秦昆跃步上前,拎小鸡一样一把擒住他的脖子。

    “放开我!这里有水鬼!!我要逃跑……你们会死的!!再不跑真没命了!”

    那个村民显然惊惧过度,被水鬼吓破了胆子。

    啪,秦昆一耳光抽过去。

    “你早没命了!还逃个屁,现在水鬼都没你吓人,赶紧喝。”

    秦昆捏开他下颌,疼的那个村民倒吸凉气,强行将鸡血灌了下去。

    (未完待续)

第一八五章,疯蛟画龙【第二更】

    “咳咳……咳咳咳咳……”

    两具尸体喝完鸡血,过了几息,煞白的脸色突然显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身体突然发烫,脖子、手腕脚腕几张黄纸,突然被蒸干,牢牢贴在皮肤上,勒的人很痒,很想挠一下,但被秦昆、景三生制住行动。

    钱铁山在旁边兀自煽着自己耳光。

    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见到给死人喝鸡血的,还特么喝活了,这到底是鸡血还是凤血!

    他心中翻腾,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钱铁山一巴掌一巴掌抽着自己,发现脸好像肿了:嗯,我果然是在做梦,这么疼都醒不了……

    一旁的吴雄盯着两个尸体,深吸一口气。

    活跳尸!

    但凡活跳尸,都有厉鬼的本事,厉鬼对他们而言不算什么,但是秦昆凭什么能把他们的魂魄招来,而且暂时提升到厉鬼的程度啊!!!

    他盯着地上的长香、白布、黄纸、鸡血,刹那间想到了什么:这难道是……借尸还魂的阵法?

    如果说符属于咒术,可以沟通天地间小型的力量,那么阵法便能沟通天地间大型的力量。

    阵法要追溯起来,神话时代就不多提了,有据可考便可以追到夏朝。

    大禹治水之后,布九鼎震九州,山河永固,困天地灾厄,压制水龙。这是道藏中关于阵法的最早记载。

    战国仍旧有鬼谷大阵,千古奇才鬼谷子,布下人道兴替大阵,以弟子为阵眼,七国弟子庞涓、孙膑、苏秦、张仪、范蠡、甘茂、乐毅、李牧、黄石、吕不韦、李斯等先后登台,以天下七国为棋盘,先后以鬼谷阵眼的身份上场,终结战国乱世。

    大秦得鹿后,焚书坑儒,时值秦末汉初,阵法一途凋零,大多隐世而修。

    东汉末年,天下再乱,诸葛妖才出世,屡布大阵,怒借天时地利拯救汉龙,但无济于事。

    自蜀地汉龙伏诛、吴楚混龙被灭,晋朝暂登大统,不过接下来,便是五胡浩劫,中原大乱。

    那时的茅山,这处世外桃源被人觊觎后,大军压境,掠夺这些神奇道术,道家纵有御鬼通神的本事,但这些‘鬼神’也最怕兵匪威煞,军阵便是‘鬼神’天生的克星。

    于是茅山覆灭,经典流失。

    不少正统阵法也毁于战火,不再现世,有的则被带到草原、带到关外、带去岭南、带去西域。那些道术也成了外门巫师、萨满、神师的秘宝,被奉为经典。

    中原道门中的阵法一道,最利兵事,在华夏国首先被搜刮一空,只剩下风水分支传了下来。

    当今的阵法,只能叫‘风水法阵’,‘地水火风’四象,只余一半‘风水’,一半的天地能量运用,让阵法的威力远逊于千年之前,完全没有逆天而为的能力。

    但是!

    吴雄盯着秦昆布下的东西,虽然这些东西看着简陋,但是吴雄愕然发现,它们确实是互相独立,又彼此关联的东西。

    布阵借死地,鸡血活水气,香火遮天机,阴风聚残灵。

    地水火风,全齐!

    他难道……难道是……茅山‘阵’字卷的传人?

    连他的通灵六笺都做不到的回魂,秦昆竟然做到了!!

    “回魂法加上四象回元阵,果然可以做到十成十的回光返照!!”

    四象回元阵,他在殡仪馆偷偷试过,不过殡仪馆不是死者的死地,效果不明显,加上回魂法,十人有一、两个醒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这次回魂,四象皆全,显然效果超过自己的想象。

    天书‘阵’字卷并不像‘柴山刀法’、‘业火神罡’一样需要灵力、业力施展,秦昆早就发现,天书最精妙的地方,就是让人用凡人能运用的方法、道具,在合适的契机布阵。

    这种朴实无华的道术,即便没了什么灵力、业力,依旧可以运用,因为天书本来就是脑海中的一段记忆。

    秦昆终于发现天书比系统牛逼的地方了。

    山中寂静。

    秦昆开始询问起关于水和尚的事情。

    旁边的钱铁山脸被自己煽的红肿,惆怅地抽着烟,这时候他已经不想去管这些封建迷信,那个少年,和妖师一样,根本没法看透啊。

    钱铁山给景三生递了一根烟,二人看见秦昆和吴雄在忙,于是低声交流。

    “景大哥,你和燕京真的有关系吗?小弟在北郊分局二队干了有些年头了,上面没人赏识,你能不能找人给上面递个话推荐一下?”

    钱铁山缩头缩脑,小心精明地观察着景三生的表情。

    抛开工作不谈,这时候该抓住的机会还是要抓住的。

    钱铁山觉得,凭他自己的努力,可不比一队那些人差,他需要一个机遇,让上面的人知道自己。于是把心思放在景三生的身上。

    景三生脾气虽爆,但属于耿直的一类人,活了30多岁,当了道士,还没娶亲,家里一直骂他没本事,不学点赚钱的手艺,别家道士都帮人看相摸骨,好歹有点手艺,你倒好,什么都没有,光会打?还不如当初参军为国,还有个好分配。

    景三生现在一个月的收入,20块钱都不到,好几年都没脸回家了,一些工厂普通的工人,月收入都是35~45块钱,是他的两倍还多。

    现在的人都穷,吃了好些年的大锅饭,没意识到钱的重要性,南宗之中,符宗开窍的比较早,建了道观,香火挺旺,吃喝用度能体面点,至于斗宗、烛宗,连个捞钱的地方都没有,烛宗首座楚道都是摆摊看相糊口的。

    景三生里面的衣服,也打着补丁。

    自从杨慎赐下业火印,让他去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地方,却没法给他物质上的保障,这个时代,人都穷的揭不开锅,更别说他们这些道士了。

    他是自卑的,才有了易怒的性子,但是面前这个白衣小警,似乎是第一个正眼看他的公职人员。

    钱铁山递了一包大前门,景三生接过,拿着烟的手有点发烫。

    这是贿赂吗?一包大前门顶他好几天的饭钱啊,他平时都是抽散烟的。

    看到秦昆收了村民的十块钱后,他的‘给钱了结因果’的理论渐渐在心中扎根,景三生索性咬着牙,将烟收下,一个没有正统手艺的道士活在当下,是需要点秦昆那样的派头。

    “哼,江湖远庙堂高,见你有缘,这烟我就收下了。回头我给我师叔递个话,能不能成,可不关我的事。”

    景三生提前把话说明白,这才心中无愧。

    钱铁山心中忐忑,见到景三生收下,又有些激动:“不会不会!哪儿的话!”

    他为人还算正直,但不代表刻板,心思是活络的,这包烟,他本来想孝敬局长,给他个带人出警的机会,没想到烟没给出去,他就被派出来了(背锅来的),现在送给景三生,虽说不抱希望,但也有个盼头。

    “还望景大哥多多美言。”

    钱铁山的第一次拍马屁,景三生也是第一次听马屁,二人都有些不自然,但是一些人情世故,终于在脑子里开窍了。

    另一旁,秦昆问完了。

    “原来真是在湖底。”

    秦昆捏着下巴,对两具尸体道:“你们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活头,丑时一过,我布下的阵法就会消失,你们就真得死了。”

    两具尸体现在也明白了过来,自己虽然在身体里,但是看到了对方有些惊悚的死相,再加上灵魂混混沌沌,有种碎裂的痛苦,好像整个人要炸开一样,脖子上、手腕脚腕上的黄纸,勉强将这种感觉能包裹住。

    他们在持续的痛苦着,哭着道:“道爷,为我们报仇啊……不如现在就撤了阵法吧,我们好难受……”

    尸体在磕头,秦昆叹了口气:“这样吧,这三把香,你们各拿一把,第三把一块儿抓住,拿着香回到村子,跟你们的亲人道个别,至少留点遗言什么的。话说完了,把香折断,你们自然就去了。”

    两具尸体对视了一眼,又磕头道:“谢过道爷。”

    秦昆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挂在他们身上,让他们带了回去。

    看着他们走远,秦昆朝着钱铁山和景三生道:“他们自己跑回去了,你们不用背尸了,今天这事,你俩一人欠我顿饭,明白了没?”

    钱铁山:“……”

    景三生:“……”

    吴雄哭笑不得,你让两具尸体这样穿着寿衣回村,不怕吓死几个村民吗?

    秦昆看着吴雄:“吴宗主,接下来就看你们了。看样子,好像是只恶鬼。”

    吴雄点点头:“一只恶鬼而已,既然秦小兄弟都问清在哪了,接下来,便看贫道的吧。”

    吴雄的现在的表情,终于恢复了自信和从容。

    猥琐的表情消失,背负着手,朝着白湖的方向走去。

    “景三生,你一直说,我打不过左近臣。你可知道,他的杀生令,是‘大宋判官’包希仁的法器。杀生令出,开龙、虎、狗三铡,混龙都能斩,我的天胎笔属木,又怎么比得上锐金之物?”

    吴雄看到天胎笔上有一抹刻痕,心中一痛,“那一战,看起来是我输了,但是左近臣没赢!!!他没赢!!!”

    “你……”

    景三生看到吴雄的疯态,想说什么,却见吴雄仰天大笑,泪流满面。

    “我吴雄,凝十年寿血为墨,废了他七百二十个手下,你们最后才能赢的!你知道吗?”

    看得出,吴雄很在乎那次胜负。

    可是……

    “七百二十?”景三生一愣,沉声道,“你是说,他藏的后手‘截血卫’,是……是你杀的?!”

    吴雄擦去泪痕:“你看不出来,杨爷那时候已经中了‘疯魔钟’、‘龙头铡’、‘天人衰’了吗?否则即便他耄耋之年,又怎么会死在那个道兵教主手里。杨爷让我当南宗宗主,那左近臣的截血卫,自然由我来杀。”

    吴雄握笔,悬空成符,符纹新成,并未被甩出,而是凝立空中。

    秦昆见过王乾7秒一张符的本事,现在的吴雄,却是画符如画龙,不到三分钟时间,一条十米长的‘符龙’绕在他周围。

    神技!!

    秦昆从没见过这么快的画符速度!即便天胎笔这种悬空成符的法器出自于上上代陪天狗无云子,但是吴雄运用的也太吊了!

    “无云观天凝寿血,天胎一怒可化龙!”

    手电照射下,空气中悬立着的符文,长龙一样,腾空而起,一里外的白湖,突然炸起惊天巨浪,惊动了附近无数人家。

    旁边的钱铁山没阴阳眼,看不到悬空形成的符文,听到一声巨响,吓得缩了缩脖子:“怎么回事?白湖爆炸了??”

    刹那间,符龙叼回一具尸体。

    钱铁山看不到符龙,只见到手电光的方向,一具尸体飞天而来,浮肿的大光头,内脏都被掏空了,肚子里钻着小鱼螃蟹之类,身上挂着水草,尸体径直飞来,泡白了的眼珠死不瞑目地盯着他。

    钱铁山二话没说,晕了过去。

    景三生雄壮的臂膀伸出,稳稳地接住了那具和尚尸体。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尸体说话时,嘴里吐着湖水,还有一些小虫,浑身发臭,也不知道泡了多久,他残缺不全的脸上,带着狞笑。

    “景老虎,先打一顿,教教他怎么和人说话。”秦昆点了根烟,煽风点火道。

    “好!老子早就手痒了。杂碎,出来!景某可没毁人尸体的习惯!”

    景三生暴喝,尸体软倒,一个鬼从体内被吼出。

    这……

    那鬼突然脱离尸衣,大惊失色,再抬头看向景三生时,被一拳击中面门,觉得整个人都不对了……

    ……

    ……

第一八六章,一年以后【第三更,加更】

    青竹山,一处打坐的静堂。

    水和尚的鬼魂被秦昆、景三生轮流打了三天。

    “活的时候杀女人,死了还杀村民,你真是从活到死都是人渣一个!”

    “人你也敢杀?一杀杀一串,你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老子见过的鬼多了去了,怎么从没见过你这么恶贯满盈的?”

    秦昆现在,面对一个被打残的恶鬼,下手简直游刃有余。一耳光一耳光地抽在对方脸上,若不是系统提示只能不能弄死,以他的脾气,早就下毒手了。

    水和尚被打的奄奄一息,求饶没用,求死不给,面前少年显然会道术,一巴掌寒冷无比,能把人灵魂打碎一样,他的阴体不断被打裂,又修补,恶鬼的修为,三天内被活活打成了野鬼,连降两段。

    秦昆打累了,叫来景三生,景三生用道术‘地火索’把他锁住。

    门外,楚道看见秦昆出来了,低声道:“秦小友,吴师兄昨晚走了,没人知道。”

    吴雄……走了?

    根据约战条件,他要离开内陆,有生之年不能回来。

    这只是一个约定,吴雄不必遵守。但是北派那个老疯子没有死,没有被捉住,吴雄知道,自己不走,对方肯定会干出丧心病狂的事。

    秦昆现在也清楚,那场约斗,是北派那个老疯子给自己、给北派留的后路。

    他要隐匿逃亡,所以要逼走吴雄,这样的话,合乎江湖规矩,又削弱了南宗的力量,不至于让北派传承,被一网打尽。

    吴雄将所有法器留在符宗,形单影只地离开了,连葛战都不知道。

    秦昆抽了口烟,望着南方:“走了……也好。”

    回想起吴雄在白湖边上,运笔成符,化龙叼尸的场面,他终于想到王乾说过,他师父绰号‘疯蛟’来着。

    之所以吴雄那日在白湖边上有那么大的反应,估计她知道,属于他的时代,已经到落幕的时候了。他要让秦昆也见识一下,他吴雄,不是一个弱者。

    不过,谁强谁弱已经不重要了,终究是走了。

    “秦小友,这个水和尚,你打算怎么处理?葛师叔的建议,是带回燕京九局关起来。”

    楚道看着秦昆。

    “关?”秦昆头一次听说对鬼能用关这个词。

    这不是跟犯人一样吗?

    “没错!灵侦总局有特殊监狱,什么牛鬼蛇神,都能关押住。”

    葛战大步走了过来。

    斗宗首座,葛战,绰号‘大威天龙’。

    这个近60的老者,说话依然中气十足,声音雄浑,体魄压人,仿佛谁在他面前都会矮一头。

    “我说葛大爷,没事干去溜溜弯,别瞎扯淡,这鬼我打算封在临江江水中。”

    秦昆手里是一把刻刀,削着一根桃木。

    桃木被削成巨型的桩钉,上面密密麻麻的符文,是吴雄临走前留下的。

    景三生的‘地火索’,配合吴雄的贪狼符,足以让他受禁数百年。被封印的时间里,他将没有任何香火供奉恢复,在江心深处,一点一滴地等待着彻底消散。

    秦昆扛着巨钉,趁着刚入夜,便和景三生一起,前往江边。

    论水性,这边的人大多是属鱼的,初春的江水并不汹涌,秦昆和景三生叫了船,来到江心,一猛子扎了下去。

    3分钟了,船夫看见秦昆还没上来,对旁边的景三生道:“我说这位兄弟,你那侄儿下去这么久了,不会……出事了吧?”

    船夫心中也很忐忑,虽然现在是和平年代,但晚上10点来这里跳江的可不多见。要不是他晚上要打夜鱼,恐怕也不会同意他们的要求。

    景三生双手交叉在胸前,盘腿坐在船上。

    这些天,已经见识过秦昆的道术,他可不担心。

    “无妨,救生绳还在,你怕什么。”

    不了解大江的人,觉得江水恐怖,深不见底,其实拿滚滚黄河来说,平均深度才2.5米。华夏国第一江长江,许多地方也就2米的样子。临江水也浅,这里走不了大船,平均深度不过2米多。

    不一会,秦昆爬上了船,用早就准备好的清水当头浇下,穿了一身从符宗拿来的新衣。

    “钉好了?”

    “嗯。”

    秦昆脑海中‘阶段任务2’已经提示完成,任务3没有出现,又是可以歇息的时候了。

    只是秦昆没想到,这一歇,一年便过去了。

    ……

    1981年,春节。

    秦昆想也不敢想,自己在这个时代竟然待了1年。

    如果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生死试炼’四个灰字挂在脑中,秦昆真以为自己要穿越了一样。

    这一年中,杨慎去世,吴雄离开,南宗原本要合并的趋势没了,葛战与政府走得近,在南宗、在生死道上没有话语权,也不服众,南宗又成了一片散沙。

    秦昆起初还消停了半年,了解南宗、了解生死道,等待任务3出现,但是等腻了后,系统着实不给出任务3,自己也没脸继续混饭,秦昆便把自行车卖了,借了一身道袍,出门云游。

    6月,秦昆到了沿海羊城,机缘巧合之下,帮助一位富商解了降头,被礼遇,得到了10000块钱,接着,秦昆在沿海一带便留了下来。

    从6月到10月,4个月的时间,秦昆替人捉鬼、驱邪、解咒等等,赚了足足30w块钱,第一次有了自己的车,也迅速学会了开车。

    年底,11月末。

    秦昆第一次来到香港,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地下社会。

    “钢牙佬,这是秦大师,救我一命。本领比你那些大师加起来都厉害,你的事情他一定能解决啦!”

    “大师?我丢你老母!阿豪,我钢牙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后生仔来指点迷津,你秀逗了?”

    “食屎啦你,上次是谁被阿co下降头,吓的老妈都不敢认。”

    “我顶你个肺,那个死扑街,还不是被我种了荷花!”

    两个纹龙的花衬衫商人,旁若无人地谈着糗事、生意、人命,狂放无比。

    饭桌上,秦昆作为陪坐的客人,身边有个靓女相陪。

    “靓仔,吃奶黄包记得把纸揭掉,像这样。”靓女的穿着,虽然和秦昆的年代有些落伍,但是论暴露程度,绝对不比30年后差。

    波涛汹涌挤着秦昆的手臂,领子特别的低。

    带秦昆来的那位大佬,是羊城人,叫做刀疤豪,秦昆在一次夜间救了他一命,刀疤豪便认秦昆为兄弟。他听说秦昆一直想来香港,这次刚好谈生意,便带秦昆一起来。

    看到秦昆被吃豆腐,刀疤豪大笑:“昆仔,这么想吃奶黄包,不如吃奶包好了,这个靓女那么大的咪咪,够你吃一晚上啦。”

    钢牙佬也哈哈大笑,揉捏着自己身边的靓女:“阿豪,你第一次带小弟来,放开了玩,这几天的花费,都算在我钢牙头上!”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秦昆有生之年第一次产生了错觉:当初我为什么想当个大混混来着……好像这种感觉,不是我想要的。

    想起当年染的黄毛,想起贴过的纹身纸,想起一帮被称作‘熊仔’、‘彪叔’、‘花蚊’的兄弟,秦昆没来由一笑,那些年原来自己喜欢的只是‘义气’两个字,从来不是什么跟大哥混、当马仔耀武扬威的感觉。

    晚上,秦昆穿着睡袍大裤衩,站在套房的落地窗前,视线落在窗外。

    “靓仔道士,晚上我们玩点什么好?”

    背后,今日作陪的靓女,陪到了房间里,酒店下方的街道,车水马龙。

    “那边是哪?”

    秦昆被靓女抱着,没理会她的手滑过自己胸膛,已经伸入了裤裆里,指着一条街问道。

    “铜锣湾呐。”

    靓女玉手伸进去后,又吓得缩了回来,脸颊有红晕腾起,心中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升起。

    “铜锣湾……”

    秦昆望着街道,莫名其妙地说道,“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洪兴……”

    靓女手再次伸了进去,触碰到时,脸颊似火烧一样,小心地咽着口水:“什么洪兴,是洪门啦……靓仔,我教你游龙金凤好唔好……”

    ……

    ……

第一八七章,这是我的房间!

    铜锣湾,尖沙咀,葵青,钵兰街,北角,屯门,西环,旺角。

    在和刀疤豪来到香港这段时间里,秦昆每天都会打计程车,去一个不同的地方。

    旺角街头,朝着庙街的方向走去,这里是平民夜总会,和临江市30年后的西乡街一样,麻将声、摊贩的叫卖声、大排档、录像厅,还有歌舞厅。

    “秦大师,你算是来对了,这边有不少靓女,晚上很**哦,我们这群当马仔的,最喜欢来这里玩了。”刀疤豪的小弟,阿勇吃着盘子里的海鲜炒饭,显得跃跃欲试。

    秦昆可不是玩女人来的,况且他还穿着道袍。

    这些地方记得没错的话,都是洪兴的地盘,秦昆只想走一走转一转。

    铜锣湾浩南,屯门山鸡,尖沙咀太子,钵兰街十三妹,北角大飞,葵青韩宾,以及旺角话事人靓坤。走在街上,会感觉那些人存在一样。

    这些都是他小时候都倒背如流的人名,估计他们真存在的话,现在也不过十四五岁吧。

    秦昆吃完饭,把钱放在桌子上。

    “走了阿勇,心愿了了,铜锣湾没有浩南,这里也没有靓坤,我们也该回去了。”转完了旺角,秦昆心里一些东西也放下了。

    阿勇一愣:“你、你不是靓昆吗?”

    我?

    秦昆一愣,笑了笑:“也对哦。”

    ……

    回到铜锣湾,钢牙佬的地盘,刚进酒店,秦昆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转头,酒店大厅里,是几个欧洲人,挺拔的身材,棱角分明的面孔,一身正装,戴着墨镜。

    大厅中,一位欧洲人正与钢牙佬聊着天。

    刀疤豪也在,看到秦昆回来了,爽朗一笑:“昆仔,这几天冷落你了,玩的开心吗?”

    “还不错。”秦昆呵呵一笑,不动声色道,“阿勇,给豪老大把防弹衣穿上。”

    刀疤豪一愣,阿勇当小弟也当惯了,没多问,拿着一个很重的西装外套,披在刀疤豪身上。

    刀疤豪低声道:“昆仔,怎么了?”

    秦昆道:“钢牙佬身上的味道,和这帮人一样,小心点。”

    味道?

    刀疤豪一听,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说……降头?”

    秦昆慢慢点了点头,目光仍旧没离开那帮人。

    钢牙佬虽然看不上秦昆这个小辈,但很给刀疤豪面子,算得上礼遇秦昆,每晚都给他换不同的奶包靓女,秦昆也不是傲气太重的人,对方给刀疤豪面子,也没怠慢自己,他也想过给钢牙佬看看情况。

    刚来第二天,一起洗澡的时候,秦昆专门观察了一下,钢牙佬身上并无降头的痕迹,开天眼后,发现他身上是一股黑气。

    降头等邪术源自于道门、以及南疆秘术,这个时代早就在东南亚流传开来,降头术大多是驱鬼害人,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会看见降头小鬼,或者阴灵所化的秘术,大多是蛇、虫之类,这些东西会让中术者的阳气迅速亏损,出现突然性疲乏、身体不协调、噩梦盗汗的状况。

    严重者,会精神错乱,干出一些轻生的举动。

    这便是中邪的一种。

    而钢牙佬身上只有黑气,并没见小鬼,秦昆才有些束手无策。

    他一直不知道这黑气源自于哪里,今天一进酒店,就发现这帮欧洲人身上,黑气和钢牙佬身上的一模一样,这才明白了过来。

    秦昆有把握让他们无法施术害人,但是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带枪来的。

    枪这玩意,秦昆可对付不了。

    “他娘的,我是不是也得防着点?”

    钢牙佬和外国佬还在聊天,秦昆叫阿勇把自己那身特制道袍拿来穿上。

    自从认识了刀疤豪以后,防弹衣这种平常搞不到的东西,便不再是问题,他的道袍专门花了钱订制的,内衬是鳞甲一样的防弹夹层,外面皮布一体,纯黑色修身款,做工精细帅气,腰带是太极玉纹,下摆有些生硬,因加了防弹夹层,比起飘逸的道袍更像是皮甲,不过秦昆觉得这玩意还是很安全的。

    “昆仔,钢牙佬是我生意上的伙伴,虽然有些心狠手辣,但比其他人讲义气的多,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得帮我救一下他。”刀疤豪说道。

    秦昆道:“豪老大,尽我所能吧。”

    足足半个小时,钢牙佬终于聊完,大笑着送走了那帮外国人。秦昆和刀疤豪悬着的心也放下。

    “阿豪!刚刚怎么不过来,那是威灵顿先生,来自意大利,我的合作伙伴,还想介绍你认识一下!”

    钢牙佬有些炫耀。

    刀疤豪呵呵一笑:“钢牙佬,我丢你老母!你的生意,我在内陆可做不了,这不是馋我吗?”

    钢牙佬哈哈一笑:“我顶你个肺!来铜锣湾,我们兄弟一起发财!”

    刀疤豪转了话头:“什么生意说一说,看看我中不中意,我做不了,但是可以投资你!”

    钢牙佬一听,神秘一笑:“我在屯门,发现了一个船墓。我们先去喝茶,一会讲给你听!”

    ……

    屯门秦昆去过,香港靠海的区域,洪兴山鸡的地盘。

    船墓就罕见了。

    这里自大英殖民开始,就一直处于开发阶段,如果有大墓,早就被挖了。现在突然蹦出个船墓……

    是蜃界吗?有人做局害钢牙佬?

    还是意外之喜?

    秦昆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最大,毕竟要发现一个船墓,不可能是钢牙佬本人发现的,别人发现告诉他还差不多。

    夜里,秦昆躺在房间里,陪床的奶包靓妹已经走了,秦昆自问身体倍棒,也受不了夜夜笙歌,再这么来者不拒,估计自己虚的可以自动开天眼了。

    “算了,明天就返回羊城,这事我既然解决不了,也就不管了。”

    他站在落地窗前,心中想到。

    跟着刀疤豪在这的时候,钢牙佬遇到危险,他自然要出手,但是总不能防备着危险,而不走吧?

    说不定钢牙佬还不会领自己的人情,觉得自己多事。

    夜里1点,秦昆已经熟睡。

    突然间,被玻璃破碎的声音吵醒。

    怎么回事?

    秦昆翻身起来,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

    刀疤豪出事了?

    这几个月,地下社会权钱搏杀繁多,秦昆知道,混这条道的,只有利益,兄弟那是次要的。

    在钢牙佬的地盘,即便是合作伙伴的刀疤豪,也不一定就绝对安全。

    秦昆穿上特质道袍,走出门去。

    刀疤豪门口,守夜小弟太阳穴插了一根钢钎,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其他小弟不见踪影。

    该死,真要黑吃黑了?

    秦昆没有犹豫,一脚踹开刀疤豪的房门。

    “你干什么?!!”

    房间里,钢牙佬和一个靓女在做运动,看到秦昆突然进来,怒不可遏。

    秦昆瞪大眼睛:“刀、刀疤豪呢?”

    “这是我的房间!”钢牙佬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枪,指着秦昆。

    ……

第一八八章,法器星夺【第二更】

    “你的房间?”

    秦昆纳闷,不可能!来了半个月,秦昆再蠢,怎么会把房间认错?

    打量着这里,百平米的套间,虽然不是总统套的级别,但也够豪华,与其说这是酒店,不如说是炮房,哪都是床,但不同于刀疤豪的房间,这里到处是皮鞭铐子,显然钢牙佬有虐女的习惯。

    但是……刀疤豪的房间哪去了?

    转头,秦昆看到落地窗,完好无损,玻璃没碎。再看屋内,一点古怪的痕迹都没有。秦昆转了一圈,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

    “后生仔,你大哥阿豪没教过你规矩吗?”

    钢牙佬声色俱厉。

    嗯?

    秦昆突然想起什么,抄起桌上的烟灰缸,朝着钢牙佬砸去。

    “我顶你个肺!”

    钢牙佬吓得急忙捂住头,他决定,一会哪怕撕破脸,都要崩了秦昆。但是烟灰缸并没有砸到钢牙佬,炮弹一样烟灰缸,重2公斤,钢化玻璃打磨而成,精致美观,这时候却是最大的杀器。

    不偏不齐,砸在钢牙佬床上的女人头上。

    钢牙佬被溅的满脸鲜血,难以置信地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床伴,咽了咽口水:“挑!够狠辣,女人都杀!”

    那个被爆头的女人,残缺着半张脸,惊恐地盯着秦昆,竟然没有倒下。秦昆走了过去,烟头摁在她的脑门上。

    “拙劣的鬼打墙。”

    镜子一样的空间破碎,再睁眼,秦昆回到了自己房间。

    依然是刚刚出门前的状态,秦昆打开门,隔壁不远处,是惊魂未定的钢牙佬。

    “后、后生仔!”

    钢牙佬叫着秦昆,兀自咽着口水,“你刚刚有没有做奇怪的梦?”

    秦昆道:“嗯,那个女人是我杀的。”

    钢牙佬目瞪口呆:“可是、可是她还在我房间!!”

    秦昆捏住钢牙佬的后颈,额头抵着他额头:“大钢牙,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什、什么意思?”

    “喏,你看。”

    走廊尽头,四个欧洲人走了过来,黑色西服,戴着墨镜,其中有个女人,脸颊在不自觉的抽搐,走路有些狼狈。

    “你们是威灵顿的马仔?”钢牙佬发现后,质问道,“你们来这干什么!!”

    四人没有理会,突然消失。

    走廊中,灯光全部灭掉,只剩下钢牙佬的房间和秦昆的房间亮着灯,看起来极其阴森,仿佛两座与世隔绝的孤岛,将他们影子拉得很长。

    “鬼!!!”钢牙佬大惊失色,掏出身后的手枪。

    “别动!”秦昆制止了他开枪的动作,“没用的。这里是鬼打墙,专门针对你一个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能进来。”

    秦昆缩回屋子,牛猛说过,鬼打墙只能人对鬼、鬼对人,鬼对鬼,除非对方借助了法器,将阳气遮掩,才能人对人用。

    显然,这群人用了什么东西遮掩住了自己的阳气!

    秦昆除了蜃界符外,可从没见过人还能施展这么大型的鬼打墙……

    “挑!我叫马仔出来,今天不把他们打成筛子,我钢牙佬就倒着写!”

    钢牙佬打开手枪保险,大声呼喊:“鱼仔!盲章!阿克阿敏!”

    喊声响彻过道,但是没一人响应。

    钢牙佬一懵,沉着脸踹开小弟的房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钢牙佬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他的小弟鱼仔,被挂在一根铁钩上,钩子从口中钻入,后脑出来,沾着脑髓,整个人好似被风干的死鱼。其他小弟,都挺直腰杆坐在椅子上,胸口被钢钉固定,太阳穴贯穿了一根铁钎,头部重重垂下,颈椎似乎都被压断了。

    这回不是蜃界,是真死了。

    秦昆心中一沉,踹开刀疤豪的房间,房间内的落地窗,玻璃破碎,一具尸体半跪在地上,头在破碎的玻璃处耷拉着,鲜血满地,整个人好似跪在那里恕罪一样。

    刀疤豪也死了。

    秦昆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难以呼吸。

    “你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秦昆背对着门口,把刀疤豪的尸体放平,他的眼睛,怎么合都合不上。

    这伤,是自杀,用头大力撞碎玻璃,被尖锐的玻璃划伤大动脉致死,但明白人都知道,没有谁会用这种方式自杀,更别说一个怕死的人。

    “后生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钢牙佬从小弟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精神已经开始恍惚,再看到刀疤豪的死相,一屁股瘫坐在地。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昆用毛巾盖住了刀疤豪的脸,握起拳头,一拳打碎衣柜,再用力一拉,一个戴墨镜的欧洲人被他五指钳住脖子,狠狠拽了出来。

    “在中国有句话叫杀人偿命知不知道?”秦昆低吼着质问那个欧洲人。

    墨镜狼狈的挂在脸上,那人惊恐地说着外语,不断挣扎,钢牙佬一愣:“他是谁?是他杀了阿豪和鱼仔他们??”

    咔啦

    颈骨被捏碎的声音响起。

    秦昆道:“他是谁我该问你才对!”

    那个欧洲人,至死的表情,都是难以置信。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秦昆天眼洞开,消失的四个欧洲人,在他天眼之下,根本无所遁形。即便他们不知借用了什么,消失在正常视野之中,但是阳气被遮,浑身的阴气和黑暗中的火苗一样醒目!

    “别藏了!”

    秦昆一拳打向钢牙佬的面门,钢牙佬‘砰’开了一枪,手腕被秦昆拖住,子弹擦着头顶,射入天花板。

    钢牙佬觉得自己脖子热热的,他身后,一个欧洲人倒下,躺在地上,捂住自己流血的鼻子。

    “钢牙佬,下次开枪前先想想要打谁!”

    秦昆拨开钢牙佬的脑袋,踩住那个人的胸口,用力一震,骨头崩断的声音很刺耳,骨刺似乎刺到了他的脏腑,那人口中吐着血沫,无法说出话来。

    钢牙佬看到秦昆一连杀了两个人,手法干脆利落,已经顾不上惊愕了,他心脏打鼓一样跳的飞快,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出现的!

    秦昆点了根烟,朝着墙角吐了一口。

    烟雾蒙蒙,香烟氤氲成一个人形,是一个高大的欧洲人,他根本没想到秦昆竟然能发现自己。

    “please(求求你),igiveup(我投降).don'tshoot!(别开枪)”

    烟雾中的透明人伸着手,大吼道。

    钢牙佬的枪指着那个欧洲人,大吼道:“后生仔,他的话什么意思?”

    钢牙佬青筋突暴地询问着秦昆。

    秦昆回忆起为数不多的外语功底,沉思半晌才开口:“嗯……please是请求,giveup是放弃、投降。do是做,don’t应该是做不到,shoot是射击的意思。连起来应该是说:请我投降做不到,开枪吧!”

    钢牙佬扣下扳机,烟雾中倒下一个尸体,额头被子弹洞穿。

    钢牙佬面沉如水,吹了吹枪管:“满足你!”

    秦昆也嗤笑一声:“傻缺,竟然提这种要求。”

    不知道死后的欧洲人怎么想,恐怕这是第一个死在秦昆英语功底下的怨鬼。

    四个人,宰了三个,第四个不知道在哪。

    秦昆五指抓向床上,从无人的地方,拖出了一个女人。

    女人在尖叫,惊恐的尖叫,腥臊的臭气从胯下弥漫,迅速染黄了被单。

    现在的女人,好似一只惊惧过度的鹌鹑,看着秦昆像是看着一个恶魔。她在尖叫,尖叫的同时头发被秦昆捏的更紧。

    “本来想问问你们的目的,不过我好像听不懂,你还是和他们一起死吧。”

    这个女人,就是第一次施展蜃界的女人,变成钢牙佬床伴的模样,被秦昆用烟灰缸爆了头。

    女人在哭,钢牙佬发泄似的煽着她耳光,被秦昆一脚蹬开。

    “让我杀了她!”

    秦昆道:“我不赞成杀人。道家慈悲为怀!”

    “后生仔!你已经杀了两个了!”

    “那是因为华夏国生死道上有规矩,随意杀害阳人的人,人人得而诛之。我是按照老祖宗的规矩来的。你又不是道门的人。”

    “我不管你的规矩!这里是铜锣湾,我就是规矩!”

    秦昆耸耸肩:“真不喜欢你们这群打打杀杀的人。那随你了。”

    黑黢黢的枪口顶着那个女人,那女人确实是美女,金发碧眼,身材火辣,但是她的哭泣,没有打动她面前的两个男人。

    钢牙佬扣下扳机,子弹却没打出去。

    秦昆转头,他的桌子上,还坐了一个人。

    优雅的贵族服饰,前胸的花纹是暗银色的十字纹,胸口戴着六芒星挂饰,那是个男人,很年轻,不,可以说很小,才二十岁,双眼却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成熟和沧桑。

    “哦,可怜的四骑士,枉我追了你们那么久,竟然死在一个东方驱魔师的手中。”那个少年一出现,钢牙佬望了过来,眼睛却突然被强光刺入,致盲,同时被他的手轻轻拍在额头上,钢牙佬晕了过去。

    少年转头,微笑着欠了欠身:“你好,我叫安德烈,圣魂会成员,驱魔师。”

    少年的中文,说的很差强人意,秦昆看到他棕栗色的头发,微笑自信而从容。

    “我叫秦昆,但是,我很不好。”

    “秦,这个女人能交给我吗?他们是黑魂骑士,雇佣性质的杀手组织。我追了他们很久了。”

    秦昆道:“可以,3个条件,1,把他们的尸体清理好;2,这次死了的人需要一笔赔偿抚恤;3,你要花钱从我手中买走她们。”

    少年一愣,他没想到秦昆答应的这么快,而且条件都想好了。

    少年皱着眉道:“不可能。圣魂会的任务,毫无报酬,我们驱魔师是无偿服务的,我没那么多钱给你。”

    秦昆的手捏在女人的脖子,少年流着冷汗大叫:“等等!”

    秦昆转头,疑惑地看着他:“有事吗?这间屋子,目前是我居住,我有正当防卫的权利,好像你们的法律中,对于我这种自我防卫而杀人的行为,也不会判刑吧?我杀了她,你有意见吗?”

    少年哑口无言,干涩道:“东方驱魔师,我承认,你的做法没错。但是我很需要他们,起码需要一个活口。否则审判所饶不了我的。”

    “哦。”秦昆点点头,“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少年沉默,秦昆微微一笑:“你看,我提了条件,你又不答应,还不让我动手,我们这样僵持着,没什么结果的。这几个人在酒店,杀了6个人,我为他们报仇,天经地义。”

    秦昆就要再次动手,那个少年苦涩而无奈的声音响起。

    “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

    论讲道理,他觉得自己讲不过秦昆,而且现在看来,秦昆能轻易把他们弄死,自己也未必打得过他,驱魔师的法术,大多是针对魔鬼、幽灵、邪物的,对于这么能打、又神秘的东方驱魔师,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秦昆将手里的女人抛给他:“1w英镑。”

    少年大怒:“你这是抢劫!”

    秦昆拎着他的衣领,在他耳边道:“或者你觉得……自己值多钱?我相信会有人买你小命的。”

    少年后背一凉,再次看秦昆时,发现他的表情相比刚才的精明,更显得人畜无害。

    “很好,我承认你威胁到了我。我把这个抵押给你,最后再用钱赎回来如何?”

    少年摘下脖子上的六芒星挂饰。

    ‘恭喜获得法器:星夺’

    ‘叮!阶段任务3开启’

    秦昆一怔:等了一年的任务,终于有动静了!!

    (未完待续)

    ……

第一**章,我的夏利

    阶段任务3:寻找十死印

    任务要求:3个月

    任务失败则会从因果线上抹去

    阶段奖励:无

    “十死……印??”

    秦昆呆滞地坐在床上,这不是我的骨灰坛纹身吗?

    右手手心,骨灰坛纹身扔在,却有些发灰。

    3个月的时间,我该去哪找?

    再看那个六芒星法器,已经变成了一件……任务物品。

    ……

    无头绪,无思路,无目标。

    半周的时间,秦昆实在不知道从哪下手,但是他准备离开了。

    离开羊城之前,秦昆参加了刀疤豪的葬礼,遗容还是他画的。

    灵堂前。

    刀疤豪的小弟阿勇红着眼睛,扇着自己耳光:“大嫂,都是我们不好。”

    刀疤豪死的那天晚上,几个小弟在外面提货,他做走私车和高档家电生意,因为都是拆成零件,点货的时候,必须要人盯货。

    本想着最后一天早点点完,第二天便回羊城,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刀疤豪的女人表情是漠然的,或许她早就想过有这么一天,她一身黑衣,手里抱着两对双胞胎女儿。

    孩子不到1岁,在这种鱼龙混杂的江湖,没了爹的孩子,注定会受人欺负。

    “豪哥早就说过,一入江湖,生死由天。不怪你们。”

    女人像是回答阿勇,又像自言自语,她看向秦昆的时候,眼中才有了特别的光芒。

    “秦先生,瑶瑶和娇娇可不可以拜托给你照看,带她们离开羊城,随便去哪都可以。我可以把我的积蓄都给你!”

    树倒猢狲散的道理,这个女人或许最清楚,不长时间的相处中,这个女人对于救了刀疤豪一命的秦昆,有着特别的信任。

    秦昆一愣,托孤?

    这时候,女人的表情像在哀求,秦昆心中一软,虽然想一口答应,但是坚定地选择了拒绝。

    “不好意思,我孤身惯了。”

    毕竟他只是个过客。况且,他自己还有一堆破事,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旁边,钢牙佬也来了。

    他抽着烟,完全没了大佬的派头,那天见鬼的事情,在愤怒过后,让他浑身不寒而栗。钢牙佬这才清楚,世界上有这么多不可捉摸无法形容的东西。

    “阿美,阿豪是我兄弟!你如果相信我,就把瑶瑶和娇娇交给我,我钢牙保证,把她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她们长大。”

    女人抿着嘴,僵硬的点点头。

    刀疤豪的葬礼很轰动,很隆重,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风光的时候,没过一个月,刀疤豪的生意便被手下的小弟、周围虎视眈眈的大佬瓜分干净,再也没人记得,罗湖刀疤豪这个绰号。

    而这时,秦昆已经回到了临江。

    宁做守山犬,不当乱离人。

    秦昆开着车,再次回到临江的时候,对于这句话深有体会。即便他有奇遇、有超乎任何一个人的经历,但是把他放在这个陌生的年代,他仍旧无法立足在外地。

    并不能说是他比别人缺了点什么,一些人终究为自己而活,拉出大旗,顺便养活着投奔、依靠自己的人。一些人终究为别人而活,凭自己本事,为他人指点迷津。还有一些人,不知道该为谁而活,也没有闯荡的野心,一辈子和熟悉的人,在熟悉的地方,劳作、玩耍、吃喝,他们觉得这样的生活,就足够了。

    如果硬要算,秦昆现在,哪一种都不是。

    在这个年代,秦昆第一次有种想回去的冲动,因为没用归属感。

    想起和大小姐的吵吵闹闹,和王胖子的勾心斗角,和妹妹秦雪面冷心和,听鬼差们拍马屁,看他们打牌赌博,在殡仪馆有份安定的工作,比去沿海当一个大师要好得多。

    秦昆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起这些东西,会不会是因为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太久,让人自然而然变成熟了。

    红色的夏利,奔跑在临江市不宽的街道上,俨然成了一道风景,吸引了一票市民的目光。

    原因无他,这个自行车刚刚普及的年代,论内地豪车,夏利绝对榜上有名。

    临江市老城区,按照之前的记忆,秦昆来到了一个老宅。

    ‘魁山老宅’

    这个地方,在30年后,秦昆来了不少次,刑侦大队灵侦科,聂雨玄、苏琳他们的单位,就在这里。

    门口,是两个桃符,上书‘内龙出地火’,下书‘无心成虎伥’。

    汽车熄火,动静惊动了里面的人。

    “看,有车!”

    一群愣头愣脑的小崽子跑了出来。刚过完年,这些孩子们穿着新衣裳,围着秦昆和他的车,在流口水。

    “这是小汽车?好漂亮!”

    “那个人是谁??”

    “不认识,你认识吗?”

    魁山老宅,很多少年和小孩子,他们都是斗宗弟子,或许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宗门是干什么的,不过秦昆知道,他们都是斗宗这些年收养的孤儿。

    南宗之中的弟子,大多都是孤儿。

    “景三生在不在?”

    秦昆摘下墨镜,露出年轻的面孔,摸着一个小朋友的脑袋,尽量和颜悦色问道。

    “是找师叔的!”

    “我去叫师叔出来。”

    “大哥哥,你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你的车吗?我能去坐坐吗?”

    秦昆被一群小鬼头围着,看到他们围着自己的夏利,好笑又心酸,自己小时候见到车,也是这么一副憧憬的表情。

    不过……这种老夏利对你们的冲击力真的这么大吗?

    秦昆可是坐过楚千寻的488,无论从减震、舒适、速度来看,这辆夏利根本就没法比,最要命的,是密封性差,这个年代柏油路不多,从羊城一路开回来,外面的土拦都拦不住,直接钻到车里,呛的人非常难受。

    不一会,景三生在一帮小毛头的簇拥下走出来了。

    一年不见,景三生穿着比去年要好了许多,深蓝色的紧身服,显然是练功服,虽然难看了点,但总算像回事,让人看起来没了以前的土气。

    “秦昆!!”

    看到面前穿着骚包的人,景三生低吼一声,“让我好等!尝尝我的魁虎道术!”

    景三生胸腔内,虎吼震荡,周围的小孩子捂着耳朵,吓得迅速逃窜。

    “喂……还没到一言不合的时候,怎么突然要打架了?!你先喝口水冷静一下!”

    秦昆没想到半年不见,景三生的实力这么高了!

    去年在临江市待了半年,秦昆也请教了华夏正统的武功理论。

    武功,最早叫‘健体术’,外练皮骨,内壮胆魄。

    华夏传统武功,要追溯到春秋时期,战国之前,那时候的武功,由军中搏杀技和道门吐息相结合,真正被发展出理论体系的时候,已经到了东汉末年。

    当时有位名家,叫做华佗,观虎、鹿、熊、猴、鸟,演出五禽戏,又叫五禽斗术。

    华佗武功不高,但名家强大之处,不在于实力高低,而在于能否改变凡人。五禽戏的传播,将武术这个概念扩散,即便一些身体羸弱的平民,练习久了,与军中兵丁相比,也不逞多让。

    那是整个时代的提高。

    搏杀技结合吐息,是最早‘力与气’的结合,浸淫已久的武者,单单一声‘吐气震骨’,便能分出其中高下。

    景三生这声虎啸,在胸腔震荡,连带着浑身骨骼也在震荡,这一声,九成九的武道宗师都做不到,这是武者对肌肉筋骨的‘唤醒’,叫起了沉睡的身体,接下来就要打架了。

    “等等!景老虎,我这次回来真有事问你,现在就剩两个半月的时间了,你先让我把话说完行不?!”

    秦昆被景三生盯着有点发毛,这家伙现在真和一头老虎一样。

    “秦小子,有什么事,打完再说!你去年不是说过,要把我打成属猫的吗?我忍你很久了!”景三生手中粗壮的教棍,被他麻花一样拧碎,木屑纷飞,他的衣衫,突然炸开,里面露出猛虎衔刀的纹身。

    秦昆瞪大眼睛,他力气天生奇大,但是把一根木棍拧成这样,他可做不到啊。

    这尼玛是魔鬼筋肉人啊!!

    景三生抬起脚,根本不愿商量,带着割面的劲风,战斧一样劈下。

    我艹!他这半年都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这么吊?!

    去年他记得,景三生的实力只是一般而已,怎么半年时间,变了个人似的,这感觉,和他面对葛战时感到的压力,已经很像了。

    秦昆急忙闪开,景三生铜柱一样的腿砸到秦昆的车盖上。

    看到车盖凹陷,零件四散飞扬,秦昆心中,有什么东西碎了……

    我的夏利……这尼玛是走私车,内地可没匹配的零件买啊!

    “景老虎,我特么跟你拼了!!”

    ……

    ……

第一九零章,高档家电,荣归故里【第二更】

    景三生的魁虎道术,以虎为武形,武意,武魂。

    招式刚猛凌厉,变招极多,且处处攻其要害!

    但是景三生却愕然发现,他的招式,似乎正在被秦昆一点点吃下,除了硬碰硬的必接之招,秦昆现在,仍旧没到实质性的伤害。

    “这是……蔡李佛、形意、永春、半步崩、奇门肘???怎么这么驳杂!”

    景三生发现,秦昆怪招频出,招招都有近代拳法的精髓,但呼吸吐纳非常不流畅,似乎强行在变招,身法也僵硬无比,这种打法,伤人先伤己,一般人在他这种高频率攻势下根本坚持不了一分钟!

    可是秦昆古怪别扭的姿势,不断防御的同时,还出手尝试着进攻,转眼间二人已过百招!

    三分钟过去了,景三生虎吼一声,铁掌奔脸而来!

    那一声吼,秦昆心中出现恍惚,意识险些被震晕,不过转瞬间,秦昆回过神来,左右手同时出击,蛇一样,朝着景三生缠了过去。

    “你这推手跟谁学的?!”

    景三生发现,秦昆的手臂如蛇如丝,不一会在自己面前织成大网一般,自己的拳头竟然再也没法像刚刚那样攻进去。

    ‘叮!大炎缠冥手升级!’

    大炎缠冥手

    等级:小有所成

    嗯?这也能升级?!

    秦昆正沉浸在自己奇怪的招式中,突然听到脑中提醒,楞了一下,恰好被景三生逮住机会,一记上托掌打中下巴,撂翻在地。

    我艹……

    围观的小崽子爆发出热烈的叫好。

    “噢!师叔赢咯!!”

    “哈哈,师叔好厉害~~~”

    “我就知道师叔会赢的!”

    旁边有个舔着棒棒糖的小孩子,约莫四五岁,低声道:“师父真卑鄙,明明是偷袭……”

    秦昆被放倒,景三生终于长舒口气,在门内小辈面前,保住了面子。

    “秦昆,跟我比试,你还敢开小差,哼!”

    傲娇的哼,充分显示了景三生的得意。

    秦昆揉着下巴站了起来,刚刚那一下差点让他咬到舌头。

    拍去满身的土,秦昆黑着脸:“景老虎,赢了一次架而已,我们算算损失吧。这车你估计没见过,叫夏利,虽然来路不正,没扣税,也值15w,这车盖已经凹下去,里面发动机液压管坏了,还有几处重要的零件,起码得1500的配件费。你是不是得赔我?”

    1500?!

    景三生脸上瞬间涨红,无比难看,他身体微微一晃,靠在门墙上,强撑着没滑下去。

    怎么那么贵,我、我一个月收入还不到30块钱!!

    “不、不可能!”景三生失声大叫。

    秦昆鄙夷道:“怎么不可能?打电话问你师叔去,问问在燕京一辆夏利卖多钱。”

    景三生捂着心脏……干涩地咽了咽口水。

    那可是1500啊,5年不吃不喝,才能攒那么多钱……

    “哼。”

    秦昆鼻中冷哼一声,“见识到资本主义的厉害了吗?告诉你,我这一辆车换成粮食,每天大鱼大肉供着,能养你们全院子的孩子10年!”

    景三生听到最直观的换算对比,胸腔发出一声猫断气的抽咽,倒在地上。

    围观的弟子们,乱成一锅粥。

    “不好了,师叔晕过去了!!”

    “快叫人啊!!!”

    “完了,师叔驾崩了!!!”

    呃……

    秦昆装逼装的正过瘾,景三生突然晕厥。秦昆心中一惊,这……

    “老景,你特么也太不争气了!我说说而已啊!!你这是碰瓷啊!喂,醒醒……”

    ……

    魁山老宅,景三生的屋子,几个斗宗门下跟秦昆打了招呼,退了下去。

    杨慎死时,他们在符宗青竹山见过秦昆,知道秦昆和景三生关系不错,忽视了弟子们‘师叔被开汽车的叔叔吓晕了’的告状。

    楚道听说秦昆回来了,也赶来了,他颇通望气术,也懂点不入流的医术,翻开景三生的眼皮观察了一下,得出结论:“无碍,心气郁结。”

    晚上。

    景三生一口浊气喷出,幽幽醒来,发现床头是秦昆,转过脸去,他现在最不愿见到秦昆了。

    “景师弟,你好点了吗?”

    楚道询问后,见景三生没反应,语重心长道:“景师弟,你身体是除了葛师叔外最好的,怎么搞成这样?”

    楚道知道了景三生下午和秦昆打了一场,但是输的明明是秦昆,他怎么给晕了,楚道有些想不通。

    床上的景三生,看到楚道关切的眼神,突然虎目一红,心中一酸,眼泪和鼻涕涌出,小声哭了起来:“楚师兄,他让我赔钱!他那辆破车,我就踹了一脚,就让我赔1500块钱!1500块钱!”

    30好几的人,1米8几的块头,在自己怀里哭的惶,铁拳不断砸着楚道的胸口,楚道险些被砸的背过气去,他想推开景三生,才发现他的手铁箍一样抱着自己。

    “慢着!师弟,为兄骨头好像断了……你先松开,我们有话好好说……”

    楚道看到景三生一愣,赶紧顺势推开,再这么砸下去他得被砸死。

    挣脱了景三生的恐怖怀抱,楚道往后挪了挪,他问向秦昆:“秦小友,门口那辆夏利是你的?”

    “是。”

    看到秦昆点头,楚道这才自语道:“嗯,既然是夏利的话,赔1500倒是不贵。”

    “还不贵?!那是抢劫!!”

    景三生哭声更大了,一处床板被他情绪失控后掰了下来。

    这声音鬼哭狼嚎一样,秦昆有点不耐烦:“闭嘴!多大个人了,赔不起就先欠着!哭什么哭!!”

    景三生今年34岁,媳妇都没有,听说过年老家都不敢回,原本葛战要让他去燕京,给他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他也拒绝了。

    作为道门,他拒绝与庙堂为伍。

    就是这份坚守,让景三生一穷二白,苦守着魁山老宅,还有城郊的几处菜地。

    秦昆看到他被子上都是补丁,实在不忍心再提钱的事。

    尼玛这个年代,关于钱的玩笑可不敢乱开,这些江湖人自命清高,为保名节,不为铜臭低头,拿命抵债的情况时有发生。

    有道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景三生就是这种脾气,很可能走上拿命抵债的路。

    “你管我!”景三生大吼道。

    秦昆掏了掏快被震聋的耳朵,鄙夷道:“现在知道哭了?踹我车的哪会脑子哪去了?”

    “赔就赔,不就是1500吗!”景三生擦去眼泪,硬气说道。

    楚道知道景三生脾气,急忙和稀泥,端来一杯水:“秦小兄弟跟你说着玩的,别犟嘴。”

    景三生喝了一口说,更大声道:“说赔他钱,就赔他钱!”

    秦昆朝着景三生道:“你一个穷鬼,光说风凉话有个屁用,钱呢?”

    “我……”景三生脸颊涨红,手中的搪瓷水缸,被捏成一团废铁。

    爽!!

    秦昆终于有资格说别人是穷鬼了,还是景老虎这种人物,哪怕楚千寻他爷爷楚老仙,现在也特么是个穷鬼,这种感觉,一个字爽!!

    景三生不说话,楚道也知道秦昆的脾气古怪,没多话,赶紧小声劝慰着景三生,告诉他秦昆只是在开玩笑。

    秦昆提来一个帆布包,里面沉甸甸的两件东西被翻了出来。

    磁带收录机!

    两个60厘米长,25厘米高,很大的收录机!

    这是刀疤豪走私的高档家电,秦昆一路从罗湖带了回来。

    这时候的收录机,又叫‘无线电’,谁家能有一台,简直是可以让别人羡慕三年的大事。

    这玩意能收听电台,还能播放磁带,属于豪华级家电,刀疤豪生前就说过,这东西没点关系绝对搞不来。

    “这是……什么东西?”景三生注意力瞬间转移,立即被面前的东西吸引。

    楚道则咂舌赞叹:“好漂亮的无线电……还有我的???”

    楚道显然见多识广,看着收录机,爱不释手。

    景三生看到楚道兴奋的表情,心中琢磨着,这玩意八成是个贵重物件,再看秦昆时,觉得自己更加渺小了几分。

    上面有很多按钮,古怪的外文,景三生不认识,不过说实话,黑色的造型,硬朗的线条,喇叭上金属网冰凉的手感,还有做工精良的按键、旋扭、提手,景三生都觉得,这东西价值不菲。

    “也不怎么值钱,不到1000块,回来没东西带,给你们带来见识见识。符宗的我已经送过去了。”

    秦昆这次回来,带了些临江不常见的东西。算是‘荣归故里’。

    1000块!!

    楚道和景三生对视了一眼,咽了咽口水,真他娘贵啊!

    秦昆摸出一包电池,塞到后面,还不忘教他们:“这是插电、电池两用的,看你屋里没插座,电池先给你留几块,这玩意可以收听国内电台和国外电台,不过频段清晰的最远只能到香港那边,跨洋是做不到的。”

    秦昆拿纸笔写下他常听的几个调频波段。

    然后教楚道、景三生怎么用。

    “秦小友……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怎么好意思收……”

    楚道客气又矜持,不过他只是客气一下,这东西拿到手里,是万万不会再还给秦昆的。

    秦昆乐了,开心道:“那帮我一个忙吧。”他斜眼看向景三生,补充道:“我这个忙值1000块钱。”

    景三生想都没想,回道:“哼!求我帮忙?我才……”

    “虽然收录机是送你们的,但你还欠我1500块,景老虎。”秦昆着重提到了1500块钱。

    景三生一愣,咬着牙道:“我帮!”

    ……

第一九一章,找到目标【第三更,加更】

    楚道也表态:“秦小友直接说吧,不用太生分。”

    秦昆点头:“其实找你们帮忙,可能有些难为你们了。我想找一个纹身,确切的说应该是有纹身的人。纹身应该是骨灰坛类似的,据我推测,应该在生死道某个人身上。嗯……可以叫他十死印。”

    秦昆说完,发现景三生和楚道都愣住了。

    “怎么……莫非我描述的……有点不清楚吗?”

    楚道摇了摇头,狐疑非常。

    秦昆一惊,发现景三生也在色眯眯地打量着自己。

    “我……脸上有花?”秦昆又问道。

    景三生神经病一样哈哈大笑,丝毫不见刚刚心酸的样子:“秦昆!我知道那个人,给钱!!”

    这……

    景三生虎吼完,伸出大手,作为一个道门弟子,斗宗捉鬼师,丝毫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

    秦昆拿出1000块钱,看到景三生眼冒金星,砸了他一下手,又收了回去。

    “好了,你现在欠我500。”

    “秦昆,你信不信我杀了你!!!”1000块钱到手,又飞了出去,景三生掰下一块床板,已经濒临暴走了。

    秦昆一本正经:“冷静,再掰下去,你的床就塌了,免了你1000块钱,你得知足!赶紧说,那人是谁。”

    “你想知道?门都没有!”景三生显然生气了。

    “那你还欠我1500。”

    “你……!!”

    楚道看到秦昆眼底得意洋洋的样子,知道他在逗景三生。

    楚道喝了口茶,有些惆怅说道:“那人秦小友应该听过的,叫左近臣。”

    “判家家主‘玄儒’左近臣。”

    ……

    离3个月的任务,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现在的秦昆,有些惆怅。

    他没想到,北派判家家主,竟然也有十死印!!这种感觉,极度的不真实。他甚至怀疑,系统哪里出错了。

    不过,最可恶的地方,是不知道他在哪里。

    没有头绪的等待,才最可怕。

    ……

    秦昆这几日,心情有些阴郁。

    但景三生这几天心情不错,白天教弟子们道术,晚上抱着自己的收录机,无比陶醉的听歌。

    这里的院子虽多,但弟子也多,秦昆和景三生住一个屋,每天晚上,都听到景三生在唱‘甜蜜蜜’轰炸自己的耳膜。

    邓丽君这首歌,79年已经横空出世,风靡大街小巷,秦昆回临江时也带了几盘她的磁带。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吹风里~”

    景三生只要一跟着唱,秦昆的声音便从角落里传来:“老景,我觉得,你是到了找对象的年纪了。”

    景三生撇撇嘴:“嘁,你懂个屁!斗宗法门原本就是旺阳抑阴,我们阳气太重,找个普通姑娘,在一起睡久了,对方会长胡子,声音变粗,喉咙起节,岂不是害了她?古代一夫多妻时我们斗宗弟子会找妻妾,现在因为提倡一夫一妻,我们斗宗门下,基本不会结婚。明白了吗?”

    “嗯……原来是这样。但你确定不婚的原因是一夫一妻?而不是你太穷娶不起老婆?”

    秦昆问完,一个茶杯炮弹一样飞来,秦昆脖子一缩,茶杯在墙上摔得粉碎。

    秦昆干咳一声:“好吧,我不问了。你继续。”

    景三生懒得理会秦昆,这几天,他专门请人给他屋里走了电线,现在听着邓丽君的歌声,有种初恋的感觉。

    ……

    作为接触过资本主义的先进人士,秦昆运用糖衣炮弹的方法多种多样,开窍后的景三生受到了秦昆的启示,立即将这种方式运用到训练上。

    “听好了,我们现在开始,每周都要实行考核,优秀的弟子,可以来我房间听磁带和广播!奖励1个小时!”

    斗宗弟子,现在都知道师叔景三生有了个收录机,听说这种东西很神奇,又很贵,要1000块钱!资本主义的势头这时已经入侵华夏国,大家习惯用钱来衡量一个东西的价值。

    1000块的收录机,8块钱的磁带,怎么算,都让这帮毛头小子暗自努力,目标不为别的,就为了去师叔屋里听磁带。

    于是每周周末,屋子里有一个老光棍带着小光棍一起在唱‘甜蜜蜜’,小光棍们趴在景三生的床边,托着腮,朝圣一样看着景三生和那台收录机,摇晃着脑袋,无比陶醉地沉浸在音乐的海洋里。

    于是,很短的时间内,斗宗从上到下,包括景三生唯一的弟子只有4岁的聂小斌也开始会唱了这首歌。

    ……

    “聂小斌,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从我床边走开,谢谢。”

    秦昆有些纳闷,所有弟子都凑到景三生那边的时候,这个小毛头为什么爱凑到自己这里。

    “秦昆,小斌和你投缘,你现在这么有钱,不如养着他当儿子吧?”景三生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秦昆鄙夷不已,有钱我特么不能生个儿子啊?自己养不起还好意思收下。再说,我今年都没出生呢,养个***啊!!

    “得了,你的开山大弟子,我可不抢。”

    秦昆五指罩住聂小斌的圆脑袋,慢慢一转,聂小斌被转过身子,推向景三生的方向。

    景三生给他送回了屋子,回来时叹了叹:“小斌家在城郊村子,父母在做泥瓦活,摔死了,本来还有个哥哥,也早夭了,家里亲戚都说他不详,没人收留他。我见他可怜,只好收了他当弟子。小斌天赋还算可以的,我准备给他换个名字,让他上学去,以后魁山肯定会散,不能让他像我一样,将来一点本事都没有。”

    景三生说道自己没本事的时候,粗糙的大手揉了揉眼睛,秦昆从没见过这样的景三生,心脏微微被触动了一下。

    他沉默地看着这个倔强的斗宗同道,他的年纪,比楚道小6岁,比吴雄小2岁,但是看起来,是三个人中最显老的,满头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

    秦昆不知道话该怎么接,索性选择了沉默。

    景三生或许觉得自己的话题太压抑了,索性检点轻松的。

    “对了,我问了楚师兄,他读书多,给小斌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聂雨玄,你觉得怎么样?”

    “好名字,但愿他以后不是酒鬼。”

    ……

    又是1个月过去,这一天,街道办的人突然来到了魁山老宅,告诉他们有电话。

    电话是葛战打来的。

    “左近臣的范围确定了。”

    得到消息的景三生匆匆跑了回来,将这个消息告诉秦昆。

    “怎么找到他的?”

    “我师叔派人追了他大半年,宰了他身旁四位冥坛护法,已经把他彻底围住。”

    “在哪?”

    “盲牙山酆都观。”

    ……

第一九二章,商店

    王庄县,位于江淮流域东南。

    自古淮水多泽,与黄河、长江、济水并称‘四渎’。聚阴生灵,传说有龙王存在,一些古典神话中,四渎龙王便是这四条河中的守护神。

    “淮河龙王或许只是虚构的神话传说,不过这里水鬼确实不少。”

    王庄县盲牙山附近,看到山间野泽,楚道发出一声感慨。

    秦昆也有同感,时至今日,华夏国还未进入圈地开发的时代,这里的野泽确实比想象中的还要多,野泽多雾,整个王庄县境内,都感觉阴沉沉一片。

    县城不大,高山不多,但飞虫横生,秦昆看得出这里的生活环境很不好,不过水道便利,还是比较繁华的。

    秦昆这次来,专门花了大价钱把车修好,但或许因为配件不好的原因,总觉得有些颠簸。

    一辆红色夏利停在县城最好的招待所院内,一进门,秦昆便对服务员道:“三间标准房。”

    这次来王庄县,秦昆正是为了那位判家家主而来。

    玄儒左近臣,判家的老疯子,葛战同时代的人物,现在在灵侦总局的通缉名单上。

    秦昆可不想见到这种恐怖人物,一般狠人怕傻瓜,傻瓜怕愣子,愣子怕亡命徒。这左近臣,比亡命徒来说,还要恐怖。

    听说吴雄的师父陈正一、楚道的师父洪冀、景三生的师父彭逍、包括云尊杨慎,这些南宗老一辈的死,与左近臣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是他又不得不来,这种坑爹任务,如果不和左近臣说上话,恐怕是完成不了。

    “秦昆,咱们先说好,这次帮你忙,还得1000块!”景三生拿起秦昆桌上的烟,点了一根,这价钱,可是他自己定的。

    这老小子,终于开窍,会赚钱了!

    秦昆一阵感慨,不过咱们这么熟,你从我身上赚钱合适吗?也罢,看你斗宗养了那么多孤儿怪可怜的,我权当做一次善事。

    “不行,最多500。”秦昆说道。

    “900!”

    “400!”

    “800!”

    “300!”

    “700!!!不能再低了!”

    “成交。”

    秦昆现在,身家富足,在沿海那边待了半年,捞钱简直如捞金一样,他也不是小气的人,之所以跟景三生讨价还价,因为他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这个时代如果对自己以后有所影响,不如少干涉一点为最好。

    “哼!真小气!”景三生说归说,不过脸上的笑容很难掩饰住心中的得意。还清了所有债,又多了200块钱收入,等于多了将近一年的收入!

    景三生见到秦昆放血,或许有些不好意思,干咳道:“那我先去找师叔了,晚上我如果回不来,叫人来告知你们一声。”

    景三生走了,只剩下秦昆和楚道二人。

    下午吃了饭,楚道发现秦昆在抽烟,呵呵一笑:“秦小友,莫担心,那个老疯子现在只是个丧家之犬,截血卫被杀、冥坛护法被杀,他的鬼差十中存一,依靠不了什么,而且论打斗本事,葛师叔、景师弟对付他足矣。”

    “也对,葛大爷可是南宗金牌打手。”

    打手……

    楚道苦笑,不知道葛师叔听到你这句评价,会不会一掌毙了你。

    秦昆翘着脚看着窗外:“对了,楚老仙,能给我讲讲十死印吗?左近臣是从哪得到的。”

    暴风雨来临前,最适合听故事,秦昆非常的好奇,左近臣的十死印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他有个预感,这个东西,会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

    楚道刚要回答,突然嗅了嗅空气,看向卫生间的方向,点燃一盏油灯。

    过了一会,一个满脸血痕的鬼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战战兢兢地看着楚道的油灯,哭着脸道:“上、上师,小的错了,请饶我一命,我没害过人啊……”

    “不行!”

    “滚吧!”

    楚道和秦昆同时开口。

    说完,楚道一愣,看着秦昆。

    秦昆笑了笑道:“野鬼而已,犯不着跟它一般见识。况且,他身上鬼气挺纯的,确实不是害人的。”

    楚道还想说什么,却见秦昆挥了挥手:“赶紧滚蛋,下次吓人时长点眼睛。”

    满脸血痕的鬼感恩戴德,从门口飘了出去。

    楚道沉思,他今日才是第一次发现,秦昆的阴阳眼好像很厉害,他也只是勉强看到那鬼身上的鬼气,没想到秦昆连他还没害过人都能看得出。

    南宗之中,烛宗的阴阳眼可是首屈一指的啊。

    不过楚道没计较那些,接上秦昆刚刚的问题,娓娓道来。

    “关于十死印,以及杨爷赐下的业火印,这些神秘印记,我也只是听我师父提到过几次。”

    楚道露出回忆的表情,说道:“道门,追求的不外乎长生、逍遥。自老子骑青牛出函谷关,播撒大道后,道家才正式进入百姓的视线。几千年里,大道的种子种下,但很少有人收获果实。不过,一些羽化升仙的传说还是有的。”

    楚道道:“传闻中,有一些人,得天授法,是为天谕,可以超脱六界,穿梭阴阳,不入轮回,天谕道印,便是这些人的标志。”

    道印?

    楚道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门,这个动作,秦昆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秦昆看到楚道手中的钥匙,有些出神。

    “如果笼统一点,这些道印可以被比作一把钥匙,这些钥匙一般情况下被称为传承。”

    楚道的口才思路,简洁明了,秦昆瞬间抓住重点。

    接下来楚道的比喻更为精妙。

    “当房门打开,里面的东西,任君撷取。”

    秦昆皱眉:“那不是贼吗?”

    “那就换种比喻。你就当自己打开的门里,是个商店吧。总得付出代价,换取商店里的东西……这代价就是……”

    “功德!”秦昆脱口而出。

    楚道说完,唏嘘道:“商店很多,业火印就是其一,你可以当成商店名字,左近臣的十死印,通往另一个商店。”

    卧槽……

    难怪这老家伙之后生意做的那么大,就冲这先进的思想,贴合现实的比喻,秦昆自己是想不到这点的。

    “所以业火商店中能换到的东西,十死商店也能换到,而业火商店的钥匙,只有杨慎有,他把自己的钥匙配了几把,送给了你们。这里你们也能进来!”秦昆举一反三。

    楚道欣慰一笑:“秦小友,香港没白去。”

    这老东西,成精了啊!!

    秦昆脑中有些懵逼,这都能想到?

    “但是,杨慎的钥匙是从哪来的,左近臣的钥匙又从哪来的?”

    秦昆也不是轻易被折服的人,这个问题继续抛出来,这才是重点。

    楚道呵呵一笑:“秦小友这么聪明,怎么反而钻了牛角尖呢?”

    我钻牛角尖?

    难道一些显而易见的东西我没想到吗?

    秦昆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楚老仙的道术还不算宗师,但是这种睿智,恐怕南宗没几个人能达到。

    “老楚,别卖关子了……我就有点小聪明,可不是什么智将。”

    秦昆说道。

    楚道眼睛带着笑意,闪烁着睿智的光芒:“难道商店里不能卖钥匙吗?”

    ……

第一九三章,烛龙算【第二更】

    得到了想听的答案,秦昆便再不纠结。

    楚道看见秦昆没有发问,便也没继续刚才的话题,而且寒暄一样说道:“不知秦小友贵庚?”

    “23岁。”秦昆道。

    楚道搓着手讪笑:“呵呵,犬子今年19。”

    秦昆心中想道:哦,那和我爸一样大。

    楚道突然感叹道:“说起来让人头疼,犬子不学无术,也不愿跟我学习烛宗道术,整天想着去外闯荡,秦小友是见过世面的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不知秦小友可否为犬子指一条明路?”

    楚道看向秦昆的眼神中,带着期望。

    卧槽……

    你别告诉我,你楚家七星集团,是因为我现在的一句话而变发达的,我特么不服啊!为毛我在30年后穷鬼一样,骑千里达,而你孙女开488?!

    秦昆心中咆哮,但是楚老仙刚刚帮自己解惑,他怎么能拒绝对方?

    秦昆无力道:“嗯……那就……让他……去沿海闯荡一下吧……我在那边还认识几个商人朋友,让他见识见识世面,跟着学习学习,总能找到……自己适合的行业……”

    秦昆忍住没把‘房地产’三个字说出来,自己一定要把他在这个时代的影响力降到最小!

    楚道一喜,道谢了一声。其实儿子不愿随他学习,他也是苦恼无比,最苦恼的就是那个小崽子非得去外面闯荡,但他楚道就一个独子,又怎么放心的下?有秦昆这句话,就代表外面有人照顾,秦昆是楚道认识的人中,混的最好的,听到这里,楚道总算松了口气。

    楚道的修炼,一般在夜里,屋内油灯点燃,好像进行什么仪式一样。

    烛斗符三宗,秦昆见过符宗王乾的修炼,烛宗的基本课业是画符,但是楚千寻的修炼秦昆从没见过,现在见到楚道在修炼,却是好奇无比。

    面前七盏油灯,楚道只能点燃五盏,他双手轻搓,第六盏油灯怎么也亮不了。

    秦昆知道楚道的修炼可不止是给油灯点火这么简单,看楚道虚弱的样子,恐怕这火也不好点。

    不过,楚道没放弃,大袖一挥,手中多出几根粗大的白烛!

    烛宗的油灯,其实仔细算起来,都是灯台,是要插蜡烛的。如果不插蜡烛,威力会大减,那些蜡烛,和秦昆的阴烛相比,大同小异,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做成的。

    原本第六盏灯无法点着,在前六盏灯都插上蜡烛后,似乎烛火的威力被加增,忽然间,第六盏灯冒起火焰。

    同时,第七盏灯也冒起米粒大小的火苗!

    第七盏灯的火苗出现,秦昆感觉身上什么东西被借用一样,钻入火苗里。

    “七灯现世,烛龙算天!!”

    楚道须发飘扬,瞳仁中,只剩下两团火苗,小龙一样扭摆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

    空气中并没什么东西,但秦昆好像被一股无形的立场,慢慢地推向门口,他尝试着朝楚道走去,但是空气无比粘稠,难以迈脚。

    “秦小友莫怕,我借你灵力一用,算一算此次危险。”

    看到楚道意识还清醒,秦昆心中升起的警兆消了下去,只是那股不可抗力,一点一点将他推走。

    楚道眼中,不断闪过支离破碎的画面,青筋突暴,无比痛苦,秦昆盯着第七盏油灯,突然间,巨大的吸力,将他拽入一个漩涡之中。

    “喂……楚老仙!!你在干什么?你道术失控了!喂……你能听到吗?”

    秦昆原先还在尝试着朝楚道那边走去,但是现在巨力吸扯,他迅速逃跑,却逃不掉了。

    秦昆好似掉入水里,不断下沉。

    灵魂上的窒息感,让他一时间有些断片。

    不过,朦胧的眼前,模糊的白光出现,秦昆身子下一空,跌到一个床上。

    这种感觉,很像是先掉入水中,再沉入水底,屁股还没挨地,又从水底掉到另一个空间。

    卧槽……这到底是什么逆天道术,我这是在哪?

    秦昆大口呼吸着,擦着额头冷汗,观察着周围。

    屋子里不大,床上散落着女人衣物,绿色的文胸、毛茸茸是睡衣,还有,秦昆从屁股地下摸出了一个小内裤。

    “荧光绿?”秦昆拿着内裤,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好像很眼熟的样子。

    衣柜门打开,似乎有人在换衣服,挡住看不清,那人换完,走了出来。

    能杀人的胸器,前凸后翘的身材,三点式的装扮让秦昆大饱眼福,待看清了那人的脸后,二人大眼瞪小眼,秦昆脸上迅速挨了一巴掌。

    “秦昆!!你……你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偷窥我!!!”楚千寻咬牙切齿,迅速拿了一件衬衣穿在身上,一耳光抽了过来。

    尼玛,楚千寻?!

    秦昆捂着脸,表情难以置信,他发现自己坐的床,正是原先他的床,后来被楚千寻霸占。

    “你给我等等!让我先捋一捋……”

    看到楚千寻还要打,秦昆立即制止!

    楚千寻哪会给秦昆解释的机会,冲上来劈头盖脸一顿打。

    秦昆被打的七荤八素,楚千寻打完,抬起脚丫,一脚给秦昆蹬下床。

    “我那你当朋友,你居然敢偷窥我……咦,不对啊,你不是失踪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楚千寻突然纳闷起来。

    秦昆虚弱地从地上爬起来,擦去脸上的鼻血,看向楚千寻:“我……失踪?”

    不可能!

    他记得进入十死城后,时间流速不算在现实中,他以前在十死城待10天,现实中也不过是一秒,他们怎么会发现我失踪?

    “我失踪了几天?”

    “差不多快4天了。”楚千寻眯起眼睛,打量秦昆。

    4天?!难道这个生死试炼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不一样?

    他刚好待了1年多,也就是400天。

    原来这里是1:100的时间流速!

    秦昆感觉头顶又有漩涡吸扯,知道自己是意外来到这的,“算了,我也不知道能待多久,可能马上离开了。我可能还得消失几天。”

    楚千寻不动声色地看着秦昆,掏出一盏油灯。

    “你好像……是鬼。你确定你是秦昆?!”楚千寻的眼中,开始出现怀疑。

    那油灯出现,秦昆觉得自己灵魂一震,好像这东西对自己的威胁极大。

    “冷静……楚千寻,我确定我是秦昆!!我最近要面对一个很厉害的对手,你别乱来!我真是秦昆,如假包换!”

    秦昆吓了一跳,看到楚千寻犹自不信,急忙解释道,“你有36c,爱喝蜂蜜红茶,睡觉喜欢夹我的枕头,最喜欢的明星是吴彦祖,用的是青瓜面膜,男朋友叫萝卜!”

    “你男朋友才叫萝卜!!”楚千寻大怒,一拳打向秦昆眼眶。

    秦昆捂着眼睛,看到楚千寻终于相信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楚千寻凑近秦昆,一脸威胁道:“可以啊,阴曹榜排名第一?你是怎么做到的?”

    “天赋异禀!”秦昆正气凛然。

    楚千寻油灯又靠近了些:“我信了你才鬼!赶紧说,你这几天都在哪,否则姑奶奶炼你当灯油了!”

    “真不能说……会扰乱因果。”秦昆苦着脸。

    “国贸影院2张一年份的免费观影卡,2000块钱任意店铺都能消费的代金券。”

    楚千寻挑着眉,给出了自己的筹码。

    秦昆立即回道:“我在30年前,和你爷爷一起拯救世界。”

    “真的假的?那你帮我奶奶拍个照来,小时候家里穷,我还没见过我奶奶,她就死了呢。”楚千寻笑了几声,突然板着脸,“秦昆,如果我见不到照片,你就死定了,我会把你偷看我换衣服的事告诉我爷爷……”

    这……

    秦昆见她还待说些什么,突然见到一个漩涡出现,将自己吸了上去。

    嗯?

    楚千寻错愕,摸了摸刚刚漩涡出现的地方,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

    ……

    招待所,楚道房间,秦昆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回过神来,大口喘着气,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了。

    面前是楚道抱歉的表情:“没吓到你吧秦小友,我第二次使用烛龙算,还借了天灵烛,没想到还能把你牵扯进去……”

    “烛龙……算?”

    秦昆目瞪口呆,这不是传说中最吊的卜算之术吗?

    楚道点点头:“烛龙算是卜算未来的,你看到的东西,都是与我在一条因果线上的景象、人物,刚刚你去了哪儿,没吓到你吧?”

    未来,代表未知,是大恐怖,楚道本想推算一下和左近臣这件事的结果,没想到意外将秦昆卷入其中。

    秦昆长舒一口气:“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会见到大小姐……”

    “大小姐?”

    楚道纳闷,这又是谁?

    自己的因果线中,在未来还有与秦昆熟悉的人吗?

    “对了,你占卜的结果如何?”

    “嗯……左近臣不会死,但……你会死。”

    虽然很不想说,楚道还是说了出来。

    ……

第一九四章,应该是我

    王庄县,盲牙山。

    距离秦昆来到王庄县已经过去了三天。

    野泽围绕着一个深山,山中有座道观,叫做酆都观。

    葛战正襟危坐,他的面前是一个被绑起的老道士。

    “葛战!你这个狗腿子,想让我告诉你左家主的行踪,做梦!”一个老道士满口血水,吐在葛战身旁。

    葛战一身黑色服饰,有些像军装,制服笔挺,皮带修身,脚下的长靴,碾着道士的手指。

    “谢天林,念你没几年活头,我不跟你计较,告诉我左近臣的下落,否则我折了你的骨头。”

    葛战口气咄咄逼人,一巴掌扇在老道士的脸上,打出几颗牙齿。

    道观内,被绑起的不止是老道士,还有几个中年道士,像是老道的弟子。这些人身后,是一支装束特别的人。

    黑色衣服,挂着类似军衔的星星杠杠,有老有少。

    “葛战,欺负我们这种平民百姓,你算什么本事!”

    “葛战!你算是哪门子斗宗首座,公然违抗江湖规矩吗?”

    “葛战,太过张狂,是要遭报应的,你死后,必下十八层地狱,万鬼食肉,钢刀刮骨而死!”

    这些道士的脸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痕,全都怒气腾腾地望着葛战。

    葛战靠在椅子上,面带嘲色。

    “可笑。一群妖魔鬼怪,还敢咒我,谁给你们的胆子!!”

    葛战大吼一声,道观为之震动,房梁上灰尘跌落,那些道士身后,几道虚影出现。

    每一道虚影,都是一只死鬼,数来数去,共有9只。

    “呵呵,难怪那么回护左疯子,原来你们都是他的狗腿子。”

    鬼差!这些死鬼,全是他们的鬼差!

    鬼差出现,酆都观温度骤然下降,和葛战同来的一群人,先是一惊,似乎觉得自己有些眼花,再仔细看,这群东西,果然不是人!

    “第一次见葛老这种本事,佩服。”

    人群中,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手指握拳,凸起中指骨节,敲在一个道士肩胛。

    那道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碎掉的肩胛骨,痛苦不堪。

    那个年轻人抽着烟,头发梳的油亮:“肩胛骨的痛源神经可不多,一点外伤就疼成这样?还嘴硬什么?”

    那个年轻人走到第二个道士面前,捏着他的鼻子,扭来扭去,那个道士和牛一样被年轻人牵着走,眼中疼出泪花。

    “国内要稳定,要发展,我们没工夫跟你们耗在这,今天我不杀人,所以你们爽快点。”

    年轻人手指用力,那道士的鼻子‘嘎嘣’一声,被生生扭断,面部神经元众多,鼻骨断裂,让那道士面颊疼痛抽搐,鼻子和嘴巴变得歪斜。

    葛战皱了皱眉,没有管那个年轻人,论实力,对方虽不如自己,但是级别与自己同级,这个年轻人,家中长辈是首批地下工作者,当初杨慎被逼走,他家那个老爷子出了不少力气。

    而且这个年轻人在军中待了3年,金陵地区特编部队中兵王的存在,单兵作战实力强悍,是上头重点培养的对象。

    庙堂不是一个实力说话的地方,得按资排辈,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葛战这个外来人,即便单挑九局任何人都不虚,但是仍旧有自己的顾忌。

    葛战没有说话,那个年轻人走向第三个道士:“还不说?你们知道,我不会太残忍,但是我耐心有限,局里事情还有很多要处理。你们养鬼、传播迷信思想、蛊惑人心、装神弄鬼捞取钱财、还包庇被通缉的罪犯,已经属于犯罪份子了,要枪毙的。”

    他捏住第三个道士的耳骨,逐渐用力撕扯。

    那个道士脸颊涨红,咬着牙一声不吭,年轻人逐渐失去了耐心,力道突然加大。

    “住手!!”

    一个拳头朝他打去,年轻人松开那个道士,抬手护住了奔脸的一拳。

    年轻人看去,那是一个穿着练武服的人,30多岁,这几天一直跟在葛战身边,是葛战的师侄。

    “我在审讯犯人,你这么包庇他们,是他们同伙吗?”年轻人面色微嘲,看着景三生。

    景三生胸口起伏:“冯……冯组长,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看到景三生虎目圆睁,年轻人脸色很不好:“景三生,你师叔与我同级,请注意你的说话口气!”

    年轻人身后,一群黑色制服的人,将景三生围了起来。

    老道士呵呵一笑,讥笑地望着葛战:“堂堂大威天龙,原来平时就跟这群人混在一起吗?杨慎当年眼睛真是瞎了啊。你们这群狗腿子,有什么资格嘲笑左家主?”

    老道士缺着牙,他身旁的鬼差气势被葛战锁定,动弹不得。

    葛战在首座,面色很难看。

    年轻人看着葛战,厉声道:“葛组长,请你管教一下你的师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葛战阴沉着脸,老道士突然大笑起来,其他道士也跟着大笑起来。

    “原来这人就是杨爷身边的大龙头?怎么被人呼来喝去的,看起来像条狗啊?”

    “当年关东军入侵,杨爷只手废了冥顽不化的伪满洲国师,又把那个小日本五柳川谷打的重伤不愈,何等威风?”

    “呵呵,何止如此?当初三山、三观、三寺,九地朝拜,南宗北派两门俯首,红毛鬼子的雪原巫师、东南亚猴子的降头妖道、欧罗巴大鼻子的血色祭司,哪个敢来放肆?”

    “葛战,一个年轻小辈就敢踩着你的脸放肆,江湖真不是以前的江湖了。”

    嘈杂的声音,再次动摇了葛战的内心。

    葛战面色不好,景三生牙关紧咬,那个年轻人目空一切,三人的表情,隐约间的对峙,已经反映出这群人一点都不团结。

    年轻人的选择很好,踩着葛战立威。或许是情商不足,或许是故意为之。他知道,葛战只要选择留在九局一天,就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况且在他看来,葛战的师侄确实有些目无上级。

    葛战不吭声,景三生奋起一脚,朝着年轻人踹去。

    格挡,横扫,年轻人毫不畏惧,轻蔑一笑,拳头砸向景三生,景三生铁拳对去,二人一招分开,平手。

    “斗宗也不过如此。我如果到了你这个年纪,葛战也不是我的对手。”

    年轻人甩了甩手掌,淡淡地做出了评价。

    景三生揉着自己的拳头,刚刚硬碰硬的较量,已经让他大为吃惊。

    这个年轻人好强!起码与自己不相伯仲,而且看年纪,比他来说,要小10来岁。

    一个武者,年纪越大,功法、经验、招数才越醇厚,娴熟,他与对方相比,年纪和经验上是绝对占便宜的,但是,仍旧是平手。

    一直不开口的葛战,突然说道:“小冯组长,太过骄狂并不是什么好事,在你这个年纪,也不只有你一个天才。我见过一个人,资质平庸,骨骼、筋骨都不是上乘武者,但是他依旧天赋异禀。”

    年轻人抬着眼皮,不屑冷哼一声:“哦?真的吗?那人是谁?别告诉我,是你们道上的那什么杨爷,我会笑掉大牙的。”

    年轻人身旁的一群人,闻言起哄大笑。

    葛战没有回答。

    不远处,有脚步声响起,一个黑色服饰的年轻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同样梳着这个年代流行的油头,嘴里同样叼了根烟,表情同样的狂拽,那个人出现,朝着那个年轻人微微一笑。

    “如果我猜得没错,葛大爷说的,应该是我。”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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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后,还会像以前一般的生活,起初还有良知,作为野鬼游荡的久了,便泯灭人性,行凶作恶。 秦昆意外得到猛鬼收容系统,扫荡人间野鬼,顺手兑换个奖励,日子虽过得恐怖,但还是有滋有味的。 (1万字收到签约站短,请放心入坑) 各位书友要是觉得《猛鬼收容系统》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猛鬼收容系统最新章节,猛鬼收容系统无弹窗,猛鬼收容系统全文阅读.异常生物收容系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常生物收容系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常生物收容系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