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地狱三头犬?【第二更】
黄金王公寓,最宽敞舒适的一间房。
一个金发眼镜男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酒,他看着面前的男子,沉吟良久:“你居然杀死了巴蒂斯塔!”
男子翘着二郎腿,牛饮一样喝掉了自己的酒,咀嚼着嘴里的冰块。
“劳勃,第三遍了,你要为他报仇吗?”
男子自然是秦昆,秦昆吊儿郎当的模样没有让黄金王觉得举止轻浮,反而生出一种深不可测。
上一次,秦昆杀死冥河级宿主‘曹官’手下天才斗士狄修的时候,黄金王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
这一次,竟然是巴蒂斯塔?
黄金王递给秦昆一根烟:“报仇?别开玩笑。巴蒂斯塔已经不是我的契约斗士了,与我利益无关,充其量是个小朋友。我想,我今后要重新估计你的价值了。这次pk,我会在你身上下重金。”
秦昆无所谓地耸耸肩。
反正黄金王下多少赌注,都与自己无关。
“对了,巴蒂斯塔或许不会死,你注意一下。”
秦昆临走前,黄金王突然提醒道。
秦昆转身:“你是说阴曹血浆?”
黄金王点点头:“10滴阴曹血浆,一次复活的机会。”
秦昆深吸一口气,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我艹。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
离开公寓,秦昆照例在大街上转悠着。
巴蒂斯塔不管会不会复活,那都是以后的事,多个仇人而已,还是被自己弄死过的,秦昆并不觉得有什么害怕的。起码现在能看得出,黄金王在自己10连胜前,是不会让自己死的。毕竟这牵扯到他的利益。
听说十死城内,不少酒馆都会发布捉鬼任务,对付周边的鬼魂换取报酬,秦昆也想见识见识。
顺着这条马路,秦昆朝着酒馆的方向走去,又经过了那片部落建筑。
部落门口,小河边,柴堆上架着一口锅,锅里几个死不瞑目的人头在沸水里滚来滚去,秦昆见到了那位食人族少女。
“好久不见。”
少女看到马路上的秦昆,自然地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
秦昆其实想问一句招牌问候‘吃了没’,但是发现这句话有点恶心。
少女拿着一根粗大的木棍,在捣烂锅里的脆骨,秦昆闻着飘来的熟肉味,一不留神吐了。
这特么的……太恶心了啊……
秦昆以前在家,老妈做排骨前要用开水焯一下血,那种味道很恶心,但还能忍受,比起今天的味道,就是小巫见大巫。
秦昆狼狈地擦着嘴角,不敢开口了。
少女露出虎牙笑了笑:“不香吗?一会去公寓给你送点?”
秦昆急忙摆摆手:“照顾好你的食灵魔大人吧……我们公寓是吃面包的……”
在少女咯咯的笑声中,秦昆狼狈地离开。
这片街区,只有一个酒馆,开在黑蝎尸地。
这个地方,满地的死蝎子,还有一些毒发身亡一样的尸体,上面爬满了蝎子。蝎子是黑色,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响着。有几只活着的,都在啃噬着同伴的尸体。
尸地很大,广场一样,中央坐落着一个石头酒馆,被周围几片墓碑群围住。
秦昆推开酒馆大门,里面热闹非凡。
打扮各异的酒客坐在酒馆里,老板是一个半边脸蝎骨化的大叔,长着复眼,嘴唇上方留着浓密的胡子,两边翘起。
“哦~新来的酒客,你好你好!让我闻一闻,嗯,这种沐浴液味道,你一定是黄金王那里的宿主了。我是黑蝎拉耶夫公爵。”
老板黑蝎半人半蝎,北欧面孔,造型很像蝎子王里的boss,秦昆见识过蝠女、翼人、再见到蝎人,只是错愕一下,便恢复到了正常。
听说老板是个冥河级的宿主,秦昆口气客气,他看了看墙上的价位,道:“来一杯鲜榨黑加仑。”
“好的小伙子,一杯15。”
秦昆掏出功德兑换过的银币,递给老板。
黑加仑上来的时候,老板热情道:“看你是第一次来,给你些优惠!这一杯是鲜榨蝎汁黑加仑,味道嫩滑甜美,里面还加了蝎肉!平时一杯要100哦。”
我艹!大叔,你特么搞错了吧!
谁要你的鲜榨蝎汁啊!我只要黑加仑好不好!别这么自作多情啊!
秦昆的脸色很难看,老板皱着眉,声音有些不太高兴:“怎么,看你的表情是不满意吗?”
半边脸上的复眼亮起凶光,秦昆急忙喝了一大口,险些把昨天的食物都吐了出来。
秦昆恶心的双眼泛泪花,不停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忍下呕吐的**:“很满意!只是有些感动。”
老板被赞美,开心的离开了。
墙上,是酒吧的任务。
‘收集100只8级游魂,要求:火焰致死。报酬100功德发布人,火烈鸟’
‘捕捉野鬼,要求:利器致死,伤在头部。报酬150功德发布人,断头者’
‘前往乌鸦堡寻找乌鸦新娘的礼服。报酬300功德发布人,白奴’
这些任务,功德大多都很可怜,秦昆有些失望,长达20条任务,报酬最高300功德,只有2个。显然,300功德在这里已经是天价了,估计任务难度,也不容小觑。
酒馆里,几位大汉在高谈阔论。
“听说,这一次冥王要塞要出征了,与神罚天城开战。”
“惯例了,每次打打就被调停了,有什么好讨论的。”
“对啊,冥王要塞和神罚天城说是为了战斗招兵买马,最后人还不是拉到地狱道试炼当炮灰去了,十死城这一带,有谁敢真动手闹事的?”
秦昆竖起耳朵,没想到十死城还有势力的存在!第一次听说,很新奇啊。
“冥王要塞这次估计是玩真的,狄修三世连地狱三头犬都请来了!神罚天城的那只老狮鹫恐怕遇到对手了。”
等等!
狄修……三世?
秦昆觉得,自己好像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地狱三头犬?那是狄修三世请来给十死城施压的吧,听说狄修三世的孙子,小狄修死在十死城,狄修三世要过来为他报仇,被十死城那帮老东西拦住了。”
“死?呵呵,老狄修那种黄泉级的怪物,要塞的十二冥王,身上的阴曹血浆,掏出来能把你淹死,复活小狄修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但是他已经加入要塞,不能随意进出十死城,这么硬闯肯定会惹得十死城一些人不快,其他冥王也不会允许老狄修擅自与十死城结仇吧?”
一帮人在讨论,都没注意到旁边浑身冰凉的秦昆。
好么,秦昆觉得自己现在本事越来越大了,超度了个格格,惹了个鬼将不说,在十死城还惹了个黄泉级的宿主。
黄泉级啊!50级以上的存在!
秦昆现在,彻底是虱子多了不痒,心中咆哮了两声,就当过去了。听他们的口气,这个老怪物不敢在十死城胡来,甚至进来都是问题,那就很好了。
但是自己既然能宰了巴蒂斯塔,这老怪物也一定能派人宰了自己,似乎同级之间的较量,十死城不会给予特殊的保护。
“得了,本来想看看能不能出城做做任务,老子还是回去待着吧,现在我阴曹血浆刚刚10滴,最多复活一次,伤不起啊。”
剩下的大半杯鲜榨蝎汁黑加仑秦昆没有喝完,急忙离开酒馆。
路上,秦昆照例来到了伊芙琳的坟头。
坟头青草盈盈,与周围的焦土形成鲜明的对比。秦昆也不知道这坟上的草木怎么长的这么茂盛,似乎这片无人区,就伊芙琳的坟上长了些草。
点了香火纸钱,秦昆召出了骨灰坛里的哭丧鬼。
一出来,哭丧鬼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昆哥!别动手,我自己来!”
哭丧鬼狠狠给了自己俩耳光,跪地上就开始哭。
哭声悲戚,哭丧鬼这段时间被秦昆放出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接触了不少当代东西,包括丧乐、悲歌。
只见他哭着哭着,情不自禁地唱了起来。
‘离家的孩子
流浪在外边
没有那好衣裳
也没有好烟
……
月儿圆呀月儿圆
月儿圆呀又过了一年’
……
秦昆:“……”
这好像是老家农村办白事的时候才唱的歌,这厮是跟哪学的?
“蝠女,好像每次来你坟头上香后,我秦昆运气都挺好的。这次也得保佑我啊。”
秦昆撒上酒,点了根烟,坐在伊芙琳坟上。
没一会,哭丧鬼唱完了,也哭完了,被秦昆收了回去。
秦昆自言自语了一会,又发了几句牢骚,杂乱的心情平静了很多。准备离开的时候,秦昆鼻子动了动,怎么一股骚味?
秦昆疑惑转过头,发现哭丧鬼两个纸人并没有随着他回去,而是直挺挺倒在地上,纸人的腿上,是一泡狗尿。
“哪里来的野狗,敢动秦爷的纸人!”
秦昆拎起那只小黑狗,小狗毛色黑亮,长着乳牙,汪汪叫着,表情很不友好,但威慑力极低。
秦昆捏着它的嘴巴:“呦呵!还敢咬你爹?你爹绰号‘陪天狗’知不知道?”秦昆见四下无人,爆出自己最不喜欢的绰号,显然是在打趣。
小黑狗挣脱着秦昆的手,不断地摇着脑袋。
随着它的剧烈摇动,突然间,脖子左右,各长出一个脑袋来。
“汪!”
小狗两个脑袋,一左一右,咬在秦昆手上。
秦昆先是惊讶,随后乐了。
“这特么的,还是地狱三头犬啊?!可以可以。”
小黑狗的咬合力极弱,秦昆让他咬了一会,这才把手从小黑狗口里抽出,将小狗拎起。
三个脑袋,简直一模一样,掰开狗嘴,里面的牙齿都是一样。这并不是幻术,秦昆确定。
小黑狗被秦昆玩的没脾气,又挣脱不掉秦昆的‘魔爪’,再发现奈何不了秦昆的时候,只能服软,无奈地任他摆弄。
秦昆玩了一会,没什么新意。
这畸形的小家伙显然不受人待见,见到小狗饿的肚子干瘪,秦昆估计这货好几天都没吃了,掏出一碗摆饭,递了过去:“小畜生,见你挺可爱的,赶紧吃了滚蛋,以后再见到你在纸人上撒尿,我就不客气了!”秦昆恶狠狠地威胁。
小黑狗吃的喷香,没理会秦昆,秦昆也拍拍屁股起身,往公寓走去。
……
……
第一二二章,雷音宝树【第三更】
修炼、闲逛、与食灵魔地盘的少女聊天。
基本是秦昆来到十死城的日常。
即将面对6连胜的对手,秦昆是比较重视的,不过现在,自己有‘二鬼临身’、‘柴山刀法’、‘业火神罡’三样新技能,只要不碰见天赋异禀的对手,还是有把握的。
屋里,秦昆挥动着半米多的柴刀,黑气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旁边,护法的牛猛心中捏了一把冷汗:“昆哥!不要硬撑,挥不动了赶快停手啊!”
秦昆额头冷汗涔涔,每一刀挥下,对他的精神力是一种极大的考验,刚刚来十死城的几天,秦昆只能挥出第一刀,磨合了几天,秦昆慢慢达到了第二、第三刀的实力。
秦昆咬着牙,挥刀间隔虽长,但每次挥刀时,都凌厉迅猛,刀影中鬼哭狼嚎的凄惨景象,总会将他的神魂勾走,过片刻才能回过神来!
“牛猛……别说话……老子会走火入魔的啊……”
“昆哥,明明是你在说话。”
“你还说!”
秦昆第三刀挥到一半,已经脱力,瞳孔迅速失焦,见到秦昆精神极度不稳定,牛猛长嗥一声,一蹄印在秦昆脑门,秦昆回过神,大口喘着气,躺在沙发上,柴刀已经变回了剃头刀的样子。
秦昆醒来的时候,眼神中无比费解。
什么情况!刀客讲求简单粗暴,简单一点解释就是快、准、狠!小说上说过,刀意代表着一往无前的勇气,秦昆觉得自己用刀和广场老头玩的太极刀一样,虽然柔中带刚,但这特么能砍鬼?
一刀下去,断片一会,对手机灵点,自己小命就没了啊。
秦昆沉思,如何保持清醒,成了自己面对的主要问题。
“牛猛。”秦昆收起剃头刀,想到一个问题,“我这几天练习‘业火神罡’的时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还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正在吃东西的牛猛停下动作,搔乐搔脑袋,闷声道:“咳,昆哥。这种功法可能太霸道,需要的精神力太强,有些精神力会随着功法的施展而消耗掉,不记得也是正常。”
这种解释倒也新奇,不过……
“胡说八道!”秦昆身子前倾,眯着眼看着牛猛的眼睛,“这一招是防御技能,你告诉我太霸道?我发现你现在敢撒谎了啊。”
防御技能?!
牛猛哭笑不得,果然是防御技能啊,红衣大判都出来了,谁敢对你动手!
牛猛嘴里不肯说实话,秦昆就召出其他鬼差询问。
“昆哥!这几天你练习的时候我在练习猛鬼解体,没注意!”剥皮答道。
“昆哥!这几天我感悟到猛鬼爬墙的奥义,每次都会从窗户飞出去,没注意!”无头鬼道。
“昆哥!这几天我在练习猛鬼假死术,没注意!”笑面鬼道。
“昆哥……我……我在练习青烟鬼术……也、也没注意……”阿丑低着头,结结巴巴道。
秦昆眉头皱起,怎么我练习起业火神罡的时候,你们恰好都在练习其他的鬼术?要不要这么巧?而且这都是什么破名字?
“所以你们这一阵经常受伤?”
秦昆看到剥皮鬼浑身缠着绷带,无头鬼四肢都是玻璃碴子,笑面鬼鬼体青肿,阿丑又瘦了一圈,显然每个鬼差都带着伤。
“是!”众鬼差异口同声答道。
秦昆无奈,叫出了徐桃。
作为新收的鬼差,徐桃第一次来十死城,到哪都是新奇的,此刻阿丑和牛猛搬入了魈盖做宿体,徐桃住在城隍令里,不过暂时没有编制。
徐桃一出来,鼻青脸肿。
“你又被谁打了?”秦昆纳闷,记得前几天徐桃还好好的,怎么又成了猪头?
“我被谁打了?你居然问我被谁打了!我徐桃养尊处优,从来没受过这样惨无人道的待遇,秦昆,你瞅瞅我脸上这伤,你觉得我被谁打了?”
秦昆看到徐桃青肿的脸上,是一个巴掌印,显然被人扇了一耳光。
秦昆比了比手印,好像……好像是自己的。
“怎么回事?”
徐桃气急败坏:“你还好意思问怎么回事!我告诉你,你练习那邪门的功……唔唔唔……唔唔……”
徐桃说到一半,被剥皮鬼捂住嘴巴,拽入城隍令里。
牛猛解释道:“那天你练习业火神罡,可能意识不清楚,把徐少给打了,他出言不逊,你别放在心上。”
牛猛回忆起两天前,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两天前在公寓,秦昆又一次化出红衣大判的模样,浑身气浪比起第一次还要强悍。
一群鬼差,除了自己有酆都大令的护持,没有受伤,还有徐桃,即将突破恶鬼,他的实力现在是一票鬼差中最强的,徐桃被秦昆身上的气浪抽到墙角,摔的七荤八素,他想走上来喊秦昆醒来。
结果秦昆暴喝一声‘放肆’,一耳光就打成了这副猪头模样,想想都有些不忍直视。
牛猛觉得现在和秦昆相处就挺好,万一他的身份真和红衣大判有关,那是牛猛和一众鬼差都不愿意见到的,大家都存了私心,以后即便是跟着秦昆喝西北风,也不想跟着一个高高在上的阴曹判官担惊受怕。
所以,没一个鬼差把这件事情告诉秦昆。
牛猛走了,秦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柴山刀法’、‘业火神罡’,好像都是威力强大,但对精神力有极高要求的技能。我是不是该找些灵药增强一下精神力?”
秦昆现在,灵力值是‘450/450’,灵力只是精神力的一种能量量化的数值,还有一些表现不出来的特别能量,都包含在精神力之中,譬如意志、譬如悟性等等。
增强精神力,就代表着增强灵力、意志、悟性,【猛鬼商城】里,这类的灵药,也不少。
“但是他妈贵啊!”
秦昆看到,最便宜的‘五神丹’都要500功德以上,而且说明里面写过隐藏精神力加成‘1~5’。贵一点的‘雷音果’加成‘5~20’,不过一颗要3000功德。
这和赌属性有什么区别?
秦昆躺在窗边,看着血雾朦胧的十死城,觉得自己5000功德兑换了这两本技能,如果不解决一下精神力问题的话,这些功德就打了水漂了。
惆怅的时候,一声狗叫惊醒了起来。
秦昆坐起,发现窗外,一个小黑狗摇着尾巴,吐着舌头,三个脑袋看向秦昆,小爪子拍打着玻璃。
“哎呦我艹,小东西,居然记得找你爹来了?”
秦昆欣喜打开窗户,把它拎了进来,不知道为什么,这畸形小狗很有眼缘,秦昆只见它一次,但是心底却觉得格外亲切,好像是自己家养的畜生一样。
他揉了揉小黑狗的脑袋,小黑狗一脸不爽地咬着他的手,秦昆捏着它的狗嘴,哈哈大笑,忽然发现小黑狗右边脑袋的嘴里,叼着一根木棍。
“这是什么?”
秦昆把玩了一会,见到只是一截黑漆漆的小木头,仿佛是什么树苗的根部,被火烧了一样,正想把木棍丢掉,突然接到系统提示。
‘叮!恭喜宿主获得‘雷音宝树’’
‘雷音宝树’
‘介绍:可以结出雷音菩提,乃琉璃佛国至宝’
‘评价:菩提即一切,一切皆虚妄,虚妄如我,我亦菩提’
‘(提示:雷音宝树,万地为壤,佛经禅音皆雨露)’
秦昆瞪大眼睛,在【猛鬼商城】里,一颗雷音菩提,是2000功德,而且属性增加很固定。
‘精神力加成:10’
“这狗崽子……真特么是我儿子啊!”秦昆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似乎发财了,顾不得小狗有多脏,抱着它猛亲起来。
……
另一边,十死城一座骨塔下,老和尚从昏迷中醒来,扫视四周,浑身颤抖。
“哪个混账王八蛋偷走了我的雷音宝树!!!老衲要杀了你全家!!!”
……
……
第一二三章,泥塑土胎,安敢称神?
小黑狗到来后没多久,黄金王公寓的契约斗士,纷纷发现秦昆身旁不知什么时候跟了条憨憨笨笨的小狗。
小狗喜欢大叫,又喜欢咬人,公寓中大多数人都被它咬过,不过看在秦昆的面子上,没人敢计较。尤其在他们亲眼见到秦昆弄死了已经毕业的‘尸炮’之后,‘昆仑魔’这个绰号不胫而走,成为黄金王公寓的最凶狠的‘斗士’。
秦昆这几天,依然按部就班地练习着‘柴山刀法’,以及‘业火神罡’。
柴山刀法,用得多了,便越来越娴熟,再没有一开始那种精神上的迟钝感。黄金王纳兰德劳勃也给秦昆指点了一下,告诉秦昆这种邪门的刀法需要主动运转灵力,才能抵挡精神上的‘断片’,秦昆照做之后,发现情况果然好了许多。
今天,进十死城的第十天,到了秦昆上pk台的时候。
他跟着黄金王,一路穿过血雾,来到了斗兽场。
“黄金王!又见面了。”一个满脸阳光,长着獠牙的少年打着招呼。
这位冥河级的宿主,是虔婆的契约主人。
黄金王点了点头,虔婆与秦昆两人,是秦昆那一批仅剩的斗士,能走到现在,算是实力、运气都不错的。
秦昆看了虔婆的方向,现在的虔婆,再也不是那个鹤发鸡皮的老妪,变成了一个熟妇,脸上法令纹依稀可见,不过比起之前,年轻了不知道多少岁。
“昆仑魔,原来你也赢了第五战。”虔婆第四场战斗没和秦昆同一个时间段进行,没想到秦昆也进入了5连胜。
“妖婆,你能赢,我为什么不行?”
秦昆对这位抛媚眼的老太婆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没别的原因,就是两个字‘反胃’。
也不知道她修炼了什么技能,能把自己变年轻的。
虔婆咯咯笑着,她几个巨婴‘儿子’爬在地上,围着她撒欢打转。
除此之外,其他人都不认识,秦昆扫了他们一眼,便沉默地站在一边。
“抽签结果”
“石锥,对战法斯特!”
“阿普杜拉,对战哈克扎!”
“虔婆,对战犬云秋!”
“秦昆,对战罗罗提!”
“战斗开始!”
pk台依然是那个pk台,台上的佛魔花如故,花朵已经从台上开到台下,蔓藤一样,每一朵花蕊,都是四五张惨死的面孔,pk台一角的石台已经被花根扎破,露出血色的泥土,飘着腐臭,格外刺鼻。
第一战,是一个血气充裕的汉子石锥,对战一个黑袍人法斯特。
石锥**着上半身,野蛮人一样提着大斧,身上纹身无数,他的旁边,一个死灵战士和他一样的打扮,拎着大斧,两人一阴一阳。
黑袍人的鬼仆,是一个提灯老鬼,幽绿的大号马灯里,装着一个没有嘴唇、双眼被挖、嘴里冒着火的人头。
老鬼头上没几根毛,和常年不见光的山谷守墓人一样,眼睛凸出,几乎掉在眼眶上。
战斗进行的不怎么拖沓,到了现在的阶段,凡是杂鱼斗士,几乎都被淘汰光了,5连胜的斗士,一上手就是自己的看家绝活,节奏很快。
野蛮人战士进行猛鬼临身后,化为一阴一阳各占一半的双斧战士,那个提灯老鬼和黑袍人还没进行猛鬼临身,就被狂风一样的大斧砍成了稀巴烂,然后灯里的脑袋滚落在地,流出绿色恶臭的血浆。
“死吧!”
野蛮人战士轻蔑一笑,大斧劈下,黑袍人阴阴怪笑,野蛮人突然发现,自己身体忽然僵住,后背被什么东西在噬咬。
转头,只见那个原本滚落在地的脑袋死死啃在自己的肩膀,野蛮人中毒一样,浑身长出绿色的斑点。
没一会,斑点蔓延到他的脖子上,野蛮人在无比惊愕中,一命呜呼。
“获胜者,法斯特!”
“第二场,阿普杜拉,对战哈克扎!”
第二场,是两位丛林巫师打扮的宿主,秦昆这一次发现,那个叫哈克扎的,很像自己见过的东南亚降头师哈桑陀,他的技能,与蛇血秘术极其相似,喷射到阿普杜拉身上,阿普杜拉肚子里开始迅速涌动,不一会,钻出好几条饱食后的血蛭,每条长达半米。
阿普杜拉的鬼仆没有割下哈克扎的脑袋,在主人活活被血蛭吸死后,悻悻地化作一团黑烟,被血蛭围起来吞下。
第三场,虔婆上场。
可以说虔婆是秦昆见过的最特别的宿主。
一鬼临身,别的人都说和一只鬼融合,虔婆则是三只!她和自己三个巨婴‘儿子’融合后,媚术、幻术会有巨幅增长,只要是男人,都难逃她勾魂摄魄的本事。
秦昆早就转过头,听到身后啪啪啪的声音,流水潺潺,**起伏,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和神经,血雾外的看台上,不少观众都发出兴奋的嘶吼,并不时地爆着粗口。
“劳勃,你不觉得每次看她战斗都像是看‘艾薇’大片吗?”
秦昆脑中关于自己来自何方的记忆缺失,但是根深蒂固的‘艾薇’文化却没有忘掉。
黄金王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不得不说,那个老太婆长得越来越勾人了。”
秦昆瞟了黄金王一眼,看到黄金王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虔婆那样的嫌弃表情,反而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
秦昆心中一惊:莫非这老妖婆现在的实力,已经隐隐能影响到冥河级宿主的精神力了么?
秦昆心中一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虔婆的媚术到底有多恐怖?
战斗结束时,秦昆转过头来,虔婆的对手,是个狗头人,一如既往地躺在地上,身上长满老年斑和稀疏的白毛,皮肤褶皱,脱水一样。到死的表情还是一副幸福又满足的样子。
秦昆注意到,这狗头人的胯下模糊一片,小兄弟被人咬掉,再看虔婆舔了舔嘴角,挂着一丝诱人的血迹。
靠!这老妖婆果然是bian态啊!以后老子碰上她,绝对二话不说动手打死她才行!
“第三场,虔婆胜!”
“第四场,秦昆,对战罗罗提。”
秦昆伸了伸懒腰,走上pk台,他对面,是一个瘦长、包裹着头部的男子,眉心一颗耀眼的红痣。
“真神保佑,罗罗提萨米特,您最虔诚的信徒,希望继承您的法力,打败敌人,继续侍奉尊贵的您。”
“阿三?”
看到罗罗提的打扮,秦昆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蹦出这个词,想必这身打扮自己是认识的。
“阿三,别拜你的神了,你家真神能保佑你,就不会让你来这了。现在估计你从哪来的都不知道吧。”秦昆撇撇嘴,本能上,他觉得自己对这个打扮的人很是反感的,似乎这身打扮代表着秦昆不怎么喜欢的咖喱、和非常不喜欢的狐臭味。
罗罗提突然眼神变得漆黑,安静的pk台上,一阵风吹过,旁边的佛魔花不知为何,收起了花瓣,遮住了里面的面孔。
“我从恒河河畔而来,到这里接受真神的考验。”
罗罗提的音调很平静,突然挑起嘴角,“你呢?迷途的野狗。”
他……他知道自己从哪来?!
秦昆心中巨震,显然周围的宿主,也震撼的不轻。
他到底是胡说的?还是在某些方面突破了十死城的禁制?
pk台周围,包括冥河级宿主在内,都大惊失色,狐疑地对视着。
罗罗提的契约主人是个法老一样的男子,长着黑眼圈,古铜色的皮肤,拎了一根法杖,浑身戴着铁环。他阴着面孔,哈哈大笑:“黄金王,听说你这次下注3000功德,后悔了吗?”
黄金王脸上有一种难见的严肃。
显然,对方是在奚落自己。黄金王没想到,对方能召到这样一个特别的‘斗士’。
镜片反着光,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金发在风中被吹的凌乱,黄金王嘴角也挑起,露出洁白的牙齿。
“沙僵,我要是追加2000,你敢跟吗?”
法老男子眼皮一跳,脸色难看:“疯子!以为这一带,就你有钱吗?我跟你!!!今天我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法老男子和黄金王在对赌,秦昆则和罗罗提在对峙。
秦昆现在,受到pk台影响,处于一个神庙之中,一个青紫色的戴蛇真神巍然坐在正中央,他的目光怜悯且残忍,脖子上的大蛇居然在活动。
秦昆深吸一口气,掏出一颗丹药服下。
造业丹。
500功德一颗的丹药,可以生出业力。
秦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施展猛鬼临身,反而想施展‘业火神罡’,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跃跃欲试,恨不得出来与对方一战一样。
造业丹服下,秦昆安静地站在原地,神像之下,罗罗提伸出手腕,喂养了神像上的大蛇,大蛇愉快地吸饱了血,向着秦昆爬去。
嘶嘶
大蛇扭动着腰肢,目光贪婪,秦昆在它面前,简直如祭品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它慢慢缠住了秦昆,身躯越勒越紧。
pk台外,虔婆皱起眉头:“他怎么了?为什么不动?”
虔婆的契约主人,那个满脸阳光,长着獠牙的少年也是不解,黄金王的斗士里,这个资质平庸的男子带给人的惊喜太多,没想到他能一路走到5连胜,但是即便是这样,为何在这个神殿里,一动不动?放弃了吗?
还是说……那个罗罗提的精神力太强了?
沙僵哈哈大笑:“黄金王,5000功德居然压在这个菜鸟身上!你比起食灵魔来,还要莽撞!”
黄金王也捏了一把汗,这秦昆,到底是在搞什么!!!
看台上,已经发出嘘声,秦昆的表现让他们很不满意,一些参与下注的观战者,已经开始破口大骂。
毕竟他们下注的东西不是功德是阴曹血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秦昆即将被大蛇勒死或者吃掉的时候,突然,一阵无比狂暴的罡气自秦昆为中心,激荡开来。
“大胆!!!”
一声隔空而来的暴喝,口气如同不容侵犯的上位者,声音自秦昆口中发出,那条大蛇当面被吼,嘶地惨叫一声,彻底化为飞灰!
暴喝伴随着罡气激荡出的风暴席卷着神庙的每一处,随着秦昆慢慢抬起头,他肩头两盏阳灯,交织成一身鲜艳的红袍。他的目光,变得冷漠,沉稳,如同一汪寒潭般深不见底。
“邪魔!!!”
秦昆扫向罗罗提,又一次大喝,蓬地一声爆灰声响起,罗罗提还没来得及惨叫,身体直接爆裂。
“第四战,秦昆胜!”
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裁判宣布的声音响起,罗罗提的精神力化出的幻境慢慢溃散,但是红袍之下,秦昆抬起手,重新将这处神庙凝聚起来。
神座上,那尊原本石化的神像,突然睁开眼睛。
“卑微的蝼蚁,胆敢亵渎本神法相,死!”
真神握起身旁的神叉,朝着秦昆秦昆脑袋叉来!
神叉带着音爆,甚至在空气中擦出了火花,秦昆面容平静,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泥塑土胎,安敢……称神?!”
说罢,一眼瞪去,那个神像,自神叉尖端开始,寸寸崩裂,神叉、神像、神座、连带整座神庙,一点点崩塌在秦昆面前。
四周,寂静无声。
飞灰散去,秦昆仍旧不动如山,站在pk台中央。
也许很多人是第一次见到,居然有对手能将别人的‘地利’重塑的,并且亲手隔空毁物,这简直太过匪夷所思!
沉寂半晌,看台爆发出剧烈轰动。
看到这群为自己欢呼的人,仍旧没有半点反应,他踩碎了爬到自己脚下的佛魔花,掸了掸红袍上的尘土,一言不发地离开了pk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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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4000字的大章送上。各位兄弟多多投票啊~这波很关键)
第一二四章,我的老家,就住在这个屯
秦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阳间。
清晨,晨光熹微,外面白茫茫一片,雪停了,楚千寻热好早饭,王乾比他早起来一会,在啃着煎蛋。
“千寻师妹,你手艺真好!”王乾吃的满嘴流油,不住夸赞。
王乾年纪是三个人里最小的,但是符宗天字堂的辈分极高,叫楚千寻师妹,还是看在楚千寻是得楚老仙真传的份上,否则楚千寻还得低一辈。
“那是,本姑娘厨艺比道术要高不知多少!”
楚千寻得意洋洋,看到秦昆出来了:“狗哥,醒了?”
狗你奶奶个腿,什么时候起的绰号?
秦昆瞪了楚千寻一眼,洗漱完毕,这才坐在桌子上开饭。
从十死城怎么回来的,他已经忘记了,不过这次比之前用‘业火神罡’时好一些,他还能记得自己弄死了那个罗罗提。
吃完早饭,王乾去了剧组,他们那是小成本剧组,拍鬼片的,王乾是个跑龙套的,不过看这小胖子似乎斗志高昂。秦昆现在才知道,南宗道会见到的那辆幸福250的摩托,居然是这货的。
楚千寻今天没事,坐在沙发上开了视频会议,然后看向秦昆:“今儿你不上班?”
“前几天殡仪馆的尸体都处理好了,这几天下午去就行,除非有加急火化的,否则应该没事。”
秦昆一边应着,一边浏览着脑海,他发现,脑海中十死城兑换终于出现了东西。
‘血尸体质’
‘介绍:十死城宿主体质的一种,血气充裕,防御强悍,猛鬼临身后,若鬼差为血尸一类,力量、防御有额外加成’
‘兑换价格:12滴阴曹血浆’
‘评价:进化系体质,血尸、铁尸、毛僵、飞僵、不化骨,可将阳身淬炼成神通阴体,世间难得’
‘(提示:兑换后自动生成体质特性,宿主可能有不适感)’
我艹……
秦昆达到6连胜,积攒了12滴阴曹血浆后,终于看到了黄金王说的体质。他知道系统筛选出的东西都是适合自己的,只是你确定老子适合修炼血尸体质吗?
楚千寻看到秦昆发呆,问道:“想什么呢?”
秦昆回过神来,他觉得还是不要兑换血尸体质了,好歹自己留10滴阴曹血浆,在十死城死了还能救回一命,再说这什么血尸,他总觉得怪怪的。
“没什么,一会我去白湖镇老街看一看,旅行社那边得照看一下了。”
楚千寻点点头:“嗯,一会我也去一趟七星宫,听说爷爷和景爷爷回来了,那只鬼将该管一管了。”
……
二人待到10点,秦昆坐上楚千寻的车,来到白湖镇老街。
雪天的老街依旧荒凉,基本上没人开门,秦昆暗骂自己愚蠢,这种旅游景区的商品街,大雪天谁会来啊!
“牛猛、剥皮、无头,拾点柴火来!”
“笑面、阿丑,去别的店里找找有没有烤炉,搬过来,记得给钱!”
“徐桃……你特么怎么这么没存在感啊,去找几个塑料布或者烂皮革把后院的木门缝隙堵上!”
秦昆又放出了哭丧鬼和锦衣老鬼。
哭丧鬼看了看周围:“昆哥……这要哭吗?”
“哭你妈个头,你们也去帮忙堵门缝去,冻死老子了……”
鬼似乎对寒冷的敏感性不高,看得出他们裹了裹衣服,应该是感觉到冷意,但并不像秦昆这种冻成死狗一样的。
鬼差们忙了起来,在秦昆的指挥下分工合作,不一会,屋中生起火堆,笑面鬼和阿丑不知道从哪家店把竹管一样的烟囱都搬来了,屋内温度上升,还没有呛人的烟味,秦昆这才感觉活过来一样。
现在秦昆身上功德就100多,空间里只剩下2根阴烛,马上到年底,房子要装修,130平,装修的差不多点起码得20w,秦昆觉得自己得赶紧搞一笔钱回来。
笑面鬼不知道从哪搞来一张虎皮垫子,谄媚地递给秦昆,秦昆直夸小鬼头懂事,又肉疼地掏了大几千块钱让笑面鬼给垫子的主人送去。
靠坐在垫子上烤着火,秦昆山大王一样,玩着手机,登上了那个叫‘白骨家乡’的论坛。
许久未上,论坛里的帖子日新月异。离不开神神鬼鬼的标题。
【我的老家,就住在这个屯,我是这个屯里土生土长的魂儿!】
【我的老家,就住在隔壁屯,我在隔壁有土生土长的坟儿!】
【我的老家,就住在隔壁屯的坟儿,我是隔壁屯掳来死了三年的人儿!】
不知道最近哪首歌火了,帖子标题清一色的【我的老家】系列,凸显了逗比的气氛,里面内容还是谈神说鬼的,不过还挺有意思,串联起来的话,还是一个系列故事。
秦昆登陆论坛号,津津有味地读了几段,不知道谁建了个讨论组,突然蹦出个聊天框来。
元家有好酒:【秦导上了!我还以为在做梦啊!我是元兴瀚啊秦导!】
欣欣小公主:【哇!真的是秦导,我是于梦欣啊!木公公,老公!快出来!】
木公公:【真是秦先生啊,秦先生,我在上班呢,你们先聊,我处理个事。过阵子没事了出来吃顿饭,务必赏脸啊!】
武大吊:【姓秦的!你还有脸上线,我蹲了你很久了!】
花花世界一枝梅:【秦昆!我是许洋!听说你第一次开团很成功啊,下次我决定了,跟你去!】
秦昆:“……”怎么这厮也在?
这帮人除了许洋,其他的很明显就是猛鬼旅行社第一团的成员,秦昆很意外他们也会在这个论坛里。
于梦欣解释后,秦昆恍然大悟,原来是齐红妆给他们推荐了这个论坛,而且这段时间,他们在论坛里还和那些质疑秦昆帖子的人在‘战斗’。
欣欣小公主:【秦导,那帮人说话太难听了,而且根本不信这世上有鬼嘛,你要不吓一吓他们?】
秦昆汗颜,自己是捉鬼师啊,吓人那是降头师干的活吧?
昆仑魔:【咳,这个就算了,今天我就是想看看以前发的帖子怎么样了,过年前能不能再开一团。】
与几个人聊了一会,秦昆看到以前发的【猛鬼旅行社】帖子,有了数百条回复,大多都是在喷秦昆祖宗好几代,秦昆差点吧手机屏捏碎,好在几百条后,李哲、于梦欣他们站出来,在‘萌萌的红衣’的带领下,开始反喷,秦昆看到里面喷的最厉害的,还是武森然,心中有些欣慰。
这大块头虽然说不信鬼神,不过还算厚道。
欣欣小公主:【秦导,现在是冬天,大家要旅游也会去海南,3w块钱,没人跟你见鬼的,你就别想着开团了,夏天才是捉鬼的好季节呢。】
秦昆想了想,有些道理,南方的冬天阴冷,穿再厚也没用,临江市又不在沿海,这鬼天气确实不会有傻子花3w块出来见鬼玩。
可老子的装修费从哪搞啊……惆怅。
元家有好酒:【秦导,你在白湖镇吗?】
秦昆回道:【嗯,白湖老街,旅行社这边呢。】
元家有好酒:【我离你挺近的,现在去找你,刚好给你说个事。】
【好。】
……
不一会,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元兴瀚虽然还是半长的头发,胡子也没打理,但显然比上次见到时多了几分神气。
看着他身上价格不菲的皮夹克,秦昆递了根烟:“可以啊,发财了?”
元兴瀚搓着手,咧嘴一笑,姿势很叼地点上,喷了口烟柱:“没有,卖了几幅画,赚了点小钱!”
秦昆看到元兴瀚那神气的模样,再看他一身低调奢华的打扮,估计这小钱起码得7位数,不愧是搞艺术的,印钱机器啊这就是……
这次的画作,元兴瀚感觉多亏秦昆,他把80年代苏联援建的建筑以及妖魔鬼怪画上,光怪陆离,布局精巧,评论家们说这几幅画映射了当今社会一些现实丑态,属于先锋艺术风格,大受好评。
秦昆看了元兴瀚手机里的几幅画,觉得确实不错,不过他也欣赏不来这种艺术作品。没多说什么,毕竟献丑不如藏拙。
元兴瀚得意地展示完作品,收回手机。看到屋里还是以前的装饰,昏暗的油灯,点着柴火,秦昆坐在一张虎皮上,光影下透漏着几分神秘,心中一赞:不愧是秦导,这简直是行走的艺术作品啊。
元兴瀚心中觉得,要让秦昆去搞艺术的话,估计没个几年就能成气候。
二人聊了会,秦昆问道。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秦昆低声问道,“是不是撞鬼了?”
秦昆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元兴瀚苦笑:“秦导,你这是咒我么……撞鬼是没有,不过……”
秦昆有些失落,没撞鬼,意味着自己没外快。但是听到元兴瀚说出‘不过’之后,秦昆眼睛又亮起:“不过什么!”
“不过书画协会的一个前辈最近有点问题,你知道我的眼睛有点特殊,能看到一些嗯……脏东西……那个前辈老了,喜欢收集古董,这次收了件明清时代的梳妆台,身体就不对劲了。我见过一次那梳妆台,嗯……怪怪的。”
元兴瀚口气显然有些不确定,聊了一会秦昆知道,那个前辈在之前帮助过元兴瀚几次,有提携之恩,属于半个师父。于是秦昆道:“放心,包在我身上。”
元兴瀚点点头:“秦导,江老不信鬼神,也不愿意请那些道士过来,你到时候别暴露身份啊。这是5w块,可能有点少,你得帮我这个忙,到时候就说你是中医学院最年轻的教授……”
教授?就我?
秦昆哭笑不得,说自己是体育学院教授都没人信好吗!
不过看在5w块钱的份上,秦昆摆出一派高人风范:“元老哥,因果是非皆由天定,若你那位前辈真是孽障缠身,给多钱都没得救。如果是意外,我倒是不在乎钱的多少。”
秦昆把话先点明白,如果真是解决不了的事,比如对方是恶鬼什么的,给50w都没用。
元兴瀚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那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
“明天电话联系。”
……
……
第一二五章,七秒成符【第二更】
晚上,秦昆突然接到一次紧急的外勤任务。
今天下午临江市发生了一起车祸,罕见的大雪封了一条山路,一辆卡车失控,与国道上的轿车相撞。两位死者已经先后被火化,剩下的似乎是个有钱人家。
秦昆来到灵堂内间,请退了家属,开始缝合尸体、整理遗容。
一个小时后,原本死相凄惨的尸体,现在安详地躺在板床上,面容平静。
“秦师傅……麻烦你了……”泣不成声的死者家属被搀扶着过来道谢,给秦昆送了一个红包。
“应该的,节哀顺变。”
秦昆收起红包,回了一礼,与家属道别后,离开了灵堂。
这种加急任务,秦昆两年来处理了不少,有些死者的死相,凄惨的家属都无法接受,这时候就需要他们入殓师的出面。
他们力求让死者安安心心的走,也让家属能看到他们安详的上路。
对一个殡葬从业者来说,这也是秦昆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
骑着车子,返回小区。
屋内,楚千寻贴着面膜,搞来一台电视机,王乾穿着一身道袍内衬,和楚千寻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
秦昆睁大眼睛,指着电视:“这东西哪来的?”
楚千寻斜眼看了秦昆一眼:“自己飞来的!”
你!
秦昆无语……这女人说话还真带刺。
三人吃完饭,收拾了卫生,王乾看了看时间:“我要做功课了。”
王乾每天都要练习符宗功课,吐纳、明目、练指、画符,做功课时的小胖子,简直换了个人一样,双目凌厉,手法敏捷,一根天胎笔落在手中,感觉比自己的肢体还要灵活。
一百张符纸,每张符头上用朱砂点出‘敕令’,接着,按照心念所动,勾勒出不同的符文。
刷刷刷刷
秦昆看到王乾画符的速度,只能用恐怖来形容,符纸和翻书一样,每画完一张被捏起放在旁边,一百张画完,旁边一沓画好的符纸,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丝毫不乱。
“多久?”秦昆低声问。
“11分40秒。”楚千寻低声回道。
“7秒一张符!”
二人交头接耳,心中佩服。
秦昆拿来王乾的符纸,这些符无论形状、笔触、又或者结构位置,几乎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来差别,这小胖子,不愧是天字堂的真传……
“该死……又错了5张啊……”王乾自己也在检查着符纸,看了一遍,有些郁闷。
错了……5张?
秦昆睁大眼睛,他是没发现哪张符纸有错的,而且符纸入手,系统不断再提示‘恭喜获得聚灵符一张’,100张都在提示,并没有废符啊!
王乾拿出那5张:“这几张聚灵符符脚朱砂运笔太重,容易自燃,几乎是没用的。”
王乾揉碎了那5张符,秦昆和楚千寻大眼瞪小眼。
天才对自己的要求果然是不一样的!
“胖子,这符你不要了?”
秦昆捏着一沓符纸,流着口水问道。
自从王乾那日拿聚灵符治好了徐桃的伤势,秦昆就一直很心热,【猛鬼商城】里治疗鬼差的灵药太贵,一碗‘阴汤’得500功德,只能修补一半的伤势,一般牛猛他们受伤只能拼着修为下降来修补伤势,那些下降的修为还得从秦昆手上的香火供奉给补回来。让秦昆一直很肉痛。
现在有了这种‘狗皮膏药’,秦昆自然不会放过。
“你想干什么?”王乾眯起眼睛看着秦昆:“我先说好,我师父不让我拿符纸卖钱!”
秦昆吐了口唾沫,掏出冥币:“你看!我跟你换总可以吧!”
秦昆掏出一沓冥币,这些冥币才花了10点功德,相比起能500功德的‘阴汤’,太不值一提了!
王乾一愣,上一次换了秦昆半沓买路钱,就花了他500块,南宗道会后,听说南宗三位首座抢宝贝一样抢这些买路钱,这一沓就得1w块!比自己当时给的价钱高了10倍!
秦昆居然用这么珍贵的买路钱,换自己的聚灵符?
王乾低声道:“秦黑狗,我再提醒一下,这符纸,可不是锦丝纸做的!普通黄纸,揉几下,聚灵符的符力就会大减,不如锦丝纸那般可以随意揣在兜里。”
秦昆道:“我手里有鬼差,你是知道的,鬼差免不了磕磕碰碰受伤的。这些符我得当药用。”
王乾点点头,送给秦昆一个做工精致的符袋,秦昆更是开心不已。
王乾小心说道:“以后还要吗?”
秦昆咽了咽口水:“其他的符行不?例如你前几天做功课画的金刚符、贪狼符什么的……”
“那都是画着玩的,普通黄纸承载不了这种符的威力,我还有一种黄甲符,比金刚符低一层次,是防御用的,黄纸可以画……”王乾立即推销起来。
秦昆拍板:“就它了!”
二人达成共识,各自得到需要的东西,开心不已,楚千寻撕下面膜:“我也要!”
利益面前,秦昆就不会退让了:“我说大小姐,你家家大业大,用得着跟我们两个穷鬼讨汤喝嘛?”
楚千寻嘻嘻一笑:“临江市,我知道几处大墓,有上好的百年人皮以及头发。”
百年人皮!头发!
王乾瞪大眼睛,这可是制作锦丝纸的重要原料啊!
秦昆暗道不好,这小妞看来是要抢生意啊……
不过楚千寻又道:“我还知道临江市在哪里有为非作歹,不知死活的小鬼!”
秦昆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如果真有这种地方,自己的功德岂不是又要井喷式增长了?
楚千寻满意无比,从王乾手中抽出三分之一的买路钱,又从秦昆手里抽出三分之一的符纸。
“我觉得以后这东西我们可以平分,你们觉得呢?”楚千寻问道。
相比起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楚千寻提的才是二人眼里的真金白银,二人忙不迭点着头,表示非常赞同!
……
翌日中午,殡仪馆的事情忙完,秦昆给元兴瀚打了个电话,说有空,可以陪他见见他的前辈老师了。
元兴瀚开着车,专门来殡仪馆接上秦昆,这才往市里开去。
“昨晚我问师母,老师的身体越来越差了,现在得时刻请私人医生陪着。”
元兴瀚的表情很不好,秦昆安慰道:“如果真是孽鬼作怪的话,不会有大碍的。”
元兴瀚也不知在惆怅什么,小声道:“但愿如此吧。”
吉普车一路开向南郊。
杨柳区,是临江市的大学城,听说这位老师还是临江大学的客座教授,书画协会的名誉主席,在临江市书画界德高望重,门生广布。
秦昆来到了一处优雅的园林式小院。
灰墙高檐,一处一景,雪天,独立的院落显得格外雅致,院子里,寒梅点点,傲然盛开,装饰古朴又不显陈旧的小楼中,又参考了一点点日式风格,顺着石路走上玄关,秦昆脱了鞋,进了屋中。
屋里暖洋洋的,垫子坐着也很舒服,秦昆看到,老人家似乎很喜欢养花,屋里的大雪素盛开正好,一进房子,淡淡的香气扑面,一位长得漂亮、说话温柔的美女姐姐迎了过来。
美女姐姐得30多岁,但保养得当,胶原蛋白很足,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知性气质。
“你好,你就是中医学院最年轻的秦教授吗?我叫江兰。”美女姐姐伸出手,声音软糯,煞是好听。
江兰?这姐姐是胡建人吗?
秦昆伸手握去,听到她直接挑明教授的身份,显然是有些质疑,秦昆有些心虚:“这位姐姐过奖了,其实我哪……”
秦昆看到元兴瀚重重咳了一声,连忙改口:“其实我哪……哪受得起这么夸奖。咳,不才秦昆,燕京中医学院进修了几年,略通医术,教授是万万谈不上的。”秦昆大话说的,自己都信了。
元兴瀚松了口气。
美女姐姐抬头,仍旧带着疑惑,不过只是疑惑秦昆为何看起来这么年轻罢了。
她目光移向元兴瀚,眼神温柔,似乎还有些娇羞:“师兄,爸爸在楼上,要么我们现在上去吧?”
元兴瀚痴汉一样望着江兰,魂都快没了,不迭点头:“好!好!”
秦昆望着二人眼中不正当的电流,心中道:弄了半天,元大画家玩的是为爱救父的戏码啊?
秦昆无奈摸了摸鼻子,自己看来扮演的角色是医生加月老了。
得,先看看再说,救人要紧。
秦昆想罢,跟了上去。
……
第一二六章,江家雅院
二楼的摇椅,躺着一个老人,旁边的老太太在绣着花,一位年轻的医生在陪老人说话,老人脸色有些发黄,只是随意地点着头,不见怎么说话,精神有些困顿。
江伯修,号‘南翁’,67岁,有一子一女,临江市书画协会名誉主席,临江市艺术界一半都是他的学生。
老爷子活跃的时候,携作出席过多次国家级展览,也与内陆各方大拿文斗无数。只是时过境迁,老爷子毕竟老了,圈子里青黄不接,自老爷子渐渐隐退后,临江市书画界也渐渐没了名气。
“老师!”
元兴瀚看到江伯修比起上次气色又差了几分,一脸的关心。
“兴瀚来了,坐吧,今天精神不佳,我得睡一觉,不能陪你了。”
老人自知身体不适,也不愿学生担心,起身告退,元兴瀚准备扶他下去,老太太招呼道:“兴瀚坐吧,我扶你老师回屋就行,这位是张医生,这几天多亏小张了。”
年轻医生客气地欠了欠身。
老爷子和老太太走后,二楼就剩秦昆、元兴瀚、张医生、江兰四人。
江兰神情低落:“爸爸平时最喜欢登高远眺了,所以经常在二楼待着,这半月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下楼都得妈妈扶着,唉……”
秦昆趴在窗边,看着老爷子一路被搀回后院的卧室。
这个院子……还真不小啊!
南郊一带,高新区、大学城提上发展规划之后,这片地开始大幅度升值,能住得起这么大又装修的这么别致的小院,江家想必不是缺钱的主。
江老的家分为前院、中庭、后院,后院是居室,彻底仿古,栽着竹子,一汪鱼池,各处都透漏着文雅之意。
但放在秦昆眼里,这宅子好像有些问题。
文人雅士自古提倡‘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但这种雅致之物,即便作为家宅陪植,也得与自己的住宅隔上一段距离,竹属阴,鱼池亦阴,两阴虽雅,但成煞亦伤人。
而且,江老上了年纪,住在竹林中,湿潮之气也受不了啊。
“那还有一口井,好嘛,井、竹、鱼占了个全,估计鱼池再大点,老爷子栽几棵柳树的心思都有。这宅子不聚阴,什么地方聚?”
家宅风水秦昆听楚千寻聊过,风水易成煞伤人,这宅子阴煞已成规模,其实问题并不大,如果想破阴煞,养几只鸡或者一条狗就行了,不过看样子老爷子喜欢安静。
秦昆望着后院,突然鼻子动了动,双目锁定在后院最西边一间屋子上。
咦?那是什么?
秦昆打开天眼,发现这间屋子有一股青气,似有似无,青气不是鬼气,更像是阴气形成的气柱!
这……难道有野鬼准备在这里晋级吗?
秦昆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院子的格局按照‘阵子卷’上说,已经有了‘小三阴聚灵阵’的雏形,那气柱时隐时现,凝而不散,有鬼魅在这里突破晋级,不是没可能的!
二老离开,元兴瀚走到窗口低声问道:“秦导,你在想什么呢?”
秦昆回过神来,默不作声地收起天眼:“呵呵,没啥,看着风景不错,开开眼界。”
那位张医生一脸得意道:“江老的宅子可是鱼龙山闻道长布置过的,自然不错!”
鱼龙山?
秦昆记得,这可是生死道三山之一,这个闻道长难道不觉得自己的布置有问题吗?
秦昆有些纳闷:“我听说江老不信鬼神之说,怎么还会请道士布置宅院呢?”
江兰没想到元兴瀚会把这种事告诉秦昆,美目瞟了元兴瀚一眼,张医生道:“江老的确不信,不过这位闻道长可是出了名的高人,不仅道术精通,园林雅术也颇有心得,当时江老新宅准备布置前,是我专程请来的。”
张医生说完,亲近地往江兰旁边靠了靠。
秦昆眯起眼睛,再看张医生双目时不时偷瞟着江兰,终于明白了。
似乎这人也喜欢江兰!
我靠,弄了半天,原来是大龄青年三角恋的戏码。
江兰看到元兴瀚点了根烟,沉默地站在一旁,于是岔开话题:“对了,还没介绍呢,这位是我哥哥的好友,也是专门请来的私人医生,张柯。”
“张柯,这是我爸爸以前的学生,书画协会的元兴瀚,这个是元大哥请来的中医学院最年轻的教授,秦昆。”
张医生伸出手:“你好!元大画家!我是张柯,临江本地人,加州医学院毕业,aaa级从业资格证,去年刚刚回国定居,我的私人诊所在高新区金竹路。”
金竹路!
秦昆记得自己看过一次心理医生,也在金竹路上,那一带可是富人区啊。
难怪这医生趾高气昂。
张医生介绍完,转头看向秦昆,突然轻蔑一笑:“我虽然学的西医,但对中医也有所了解的,内陆所有中医学院,可没有一个25岁之前就拿到教授资格证的人。”
张柯脸色变得深沉,手指点着秦昆道:“youareacheater(你是个骗子)。”
楼上突然安静。
元兴瀚一怔,脸上有点难看,江兰表情也是不太自然,就算这件事有些水分,你也不能这样直接指出来,中国不是国外,讲究的就是情面两个字。
秦昆不说话,一张脸面无表情,静静地望着张柯。
送江老回来的老太太站在楼梯口,看到气氛有些僵硬,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打圆场道:“小张,别这么说,这个小朋友从上楼就在观察老头子的脸色,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觉得他是有本事的。”
张柯呵呵一笑:“阿姨,是我失礼了。不过这年头行医行业骗子很多,这位元画家也太天真了,怎么什么人都往这里带。幸亏今天我在,万一江伯伯被这庸医看坏了,抓错了药,哼哼……秦教授,你怎么不说话呢?”张柯把‘教授’两个字咬的极重。
张柯的话,在元兴瀚听起来就有点诛心了,这话明着是冲秦昆去的,实际上矛头直指自己。
自己带了个庸医回来,是何居心?让别人听了会怎么想?
“胡说八道,秦昆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你有种再说一遍?”
元兴瀚平素邋遢沉默,张柯的话,直接点燃元兴瀚的怒点,他揪着张柯衣服,大声问道。
张柯厌烦地推开元兴瀚的手:“你一个画画的,知道什么?医学理论博大精深,别人随便卖弄几下你就以为是神医了吗?真没见过世面。”
“你!”元兴瀚气急败坏,狠狠地将张柯推在地上。
“元大哥!你干什么!张大哥,没事吧?”江兰急忙过去。
张柯倒在地上,冷冷一笑,他扶了扶眼镜,眼神更加戏谑。
“江妹子,关于江伯伯的病情,我有几句话给你交代一下,跟我来吧。以后我劝你少和这种粗鲁的人来往。还有这种连话都不敢说的野大夫。”
张柯被江兰扶起,拍了拍尘土,江兰想为元兴瀚解释一番,突然小手被张柯牵住,江兰‘啊’地叫了一声,却挣脱不掉,任由张柯拽下楼去。
元兴瀚眼中睚眦欲裂,张柯下楼的时候,还给了他一个极其挑衅的眼神。
“兴瀚!”一直没有说话老太太叫道。
元兴瀚收回目光,狠狠地抽了口烟:“对不起,师母,我,我刚太冲动了……”
元兴瀚搓了一把脸,喉咙沙哑,语气干涩,看着江兰和张柯的背影,一脸燥怒,长叹一声,化为淡淡失落。
老太太表情失望:“兴瀚,兰兰年纪也大了,你年纪也差不多了,这些年你对兰儿的意思我能明白。不过你怎么还和之前的脾气一样?你知道当年你给你老师提议要娶兰儿的时候,你老师为什么不同意吗?”
“我知道,我居无定所,脾气又不好,兰兰跟了我会委屈。”
元兴瀚痛苦地捂着脸,自己的性格和脾气已经收敛很多了,谁能想到今天会失态呢。
“师母……我其实……”
老太太打断道:“行了,你的好意我和你老师心领了,回去吧。小张医生说了,你老师的病症无碍的,只要调养好就行。兰兰心里还是有你的,下次来看看她,说说好话。不过,以后一个人来就够了。”老太太说完,眼神不经意地望了望秦昆的方向,鼻中淡淡地哼了一声。
从开始到现在,秦昆一言未发,在听到老太太都开始为了维持自己人的关系,挤兑他的时候,秦昆叹了口气。
“真是群白痴。”
(未完待续)
……
……
第一二七章,元师兄!!【第二更】
秦昆的声音很突兀,回荡在这屋子里,又很清晰地落入老太太的耳中。
元兴瀚脸上一僵,拽了拽秦昆的衣袖。
对面,老太太望了过来,脸色很不好:“小朋友,你刚说什么?”
秦昆保持微笑:“真是群白痴。”
老太太胸口起伏:“你说谁?”
“你!以及刚刚屋子里的每一个人。”秦昆换上人畜无害的笑容,“老奶奶,没气着你吧?”
老太太将手里的花鞋重重扔在地上:“给我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妈,怎么了!”江兰蹬蹬蹬跑上楼,看到老太太发了很大的火。
她难以想象,一向脾气温和的母亲居然会发这么大的火。
“让元兴瀚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大夫出去!马上出去!”老太太手指哆嗦,良好的修养让她强忍住没说出‘滚’字。
江兰看到母亲无比生气,表情很不好看,即便她对元兴瀚有些好感,但这不代表她会一味地包容元兴瀚的错误。
“元大哥,请你出去吧。这段时间,也不要到我家来了!”江兰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
元兴瀚脸色着急解释:“兰兰,我是想帮老师的,秦昆是我请来……”
“元!兴!瀚!getout(出去)!”
张柯不知什么时候也上来了,操着英文大声说道,他口沫飞扬,抓紧机会表现,说完之后,又抬高声调,“get!out!!!understand(明白)?!”
宅院二楼,老太太怒气冲冲,张柯咄咄逼人,江兰脸色冰冷,元兴瀚手足无措,面如死灰。
安静了那么一刹那,秦昆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说你们白痴都是抬举你们了。此宅小三阴成煞,后院西边屋子里一股黑气久聚不散,定藏厉鬼。江老头的病症应该是盗梦、多汗、夜晚抽搐,白天疲乏、肌肉酸软,食欲不振、视力不清吧?老太太,别这么看我,你家老伴中邪了,女鬼缠身,阳气亏损,肾精不济,病因就在那间屋里。你不信问问他,是不是老梦见和一个女鬼在风流纠缠呢?”
“下流之辈!给我住口!”老太太大怒。
“元兴瀚早就感觉不对劲,才请我来的!是,我不是什么中医教授,不过这病估计中医教授也治不了。”秦昆冷笑,丢下一张符:“得,给你留一个遮羞布。这是金刚符,辟邪护体的,多少能补点阳气,我看你老伴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三天内得遇大劫,如果有紧急情况贴身上就行,能吊住他老命。”
“道士!!!元兴瀚,你老师从来不信鬼神,你居然给他请来个道士看病!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许进我们家门!!!”老太太气急败坏,抄起桌上一个瓷瓶摔了过来。
元兴瀚一言不发,任由瓷瓶打在头上。
额头有血流出,元兴瀚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江兰眼圈一红,似乎想关心他的伤势,但心中一狠,将元兴瀚推出大门。
……
门口,又下起雪来,大雪飘扬,元兴瀚心中,好似一团玻璃被揉碎在胸口,心里特别难受。
“秦导,说出那些话,你痛快了?”元兴瀚浑身颤抖,眼角有泪留下。
秦昆看的出元兴瀚很想打人,也没做什么火上浇油的动作。
“事还没完呢,哭什么?为了救你师父老命,我被那老太太挤兑的可不轻。这东西给你,替我办件事……”
秦昆递给元兴瀚一个沉甸甸的东西,元兴瀚瞪眼一看,这是一把水果刀!
“秦昆!你想对我师娘干什么?她只是说了你两句!”
元兴瀚怒气一消,顿时慌了,他知道秦昆这人无比邪门,如果真想对他师娘不利的话,那就太恐怖了。
秦昆给了元兴瀚一肘子。
“姓元的,你是傻比吗?给你刀,把那个张柯的车气给放了,胡想什么呢?”
秦昆指着旁边的一辆奔驰说道。
元兴瀚挨了一肘子,疼的醒了过来。
他揉着胸口,吸着凉气诧异道:“放他车气干什么?那他岂不是晚上要住这了?”
“废话,当然得住这,要不然你老师晚上一命呜呼怎么办?”
“你刚不是说我老师三天内遇大劫吗?”
“你老师后院西边屋子的黑气已经辣眼睛了,还三天?明天估计都捱不到。我们今晚守株待兔就行,姓张的只是以防不测留的后手。”
元兴瀚似懂非懂,他只听明白了把张柯留在这里有应急之用,其他的仍旧没听明白。
“秦导,你是说老师的病的确是见鬼中邪了?对吗?”元兴瀚捋了捋,似乎抓住了重点,“而且你可以解决?”
秦昆道:“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周围有认识的地方没,去找个地方待着,我估摸着今晚半夜你那小情人兰兰就给你打电话了。”秦昆摸着下巴,虽说有些事现在就能解决,但是,草草了当,可不是秦昆的作风。
今天吃了瘪,秦昆有些窝火,对方这么顽固,总得吃点苦头才行。
元兴瀚不懂秦昆的计划,不过听起来秦昆似乎是为自己好的,而且有撮合自己和江兰的意思。
知道自己错怪了秦昆,元兴瀚老脸一红,嗫嚅道:“咳,秦导,我其实和兰兰是精神上的至交,其他的没多想啊……”
秦昆一脸赞许:“至交?那就是管鲍之交了,好体位!”
元兴瀚:“……”
怎么跟一个流氓好好聊天?谁能告诉我?
秦昆的口气和态度,将元兴瀚心中的难过和苦楚消磨大半,元兴瀚有些期待,晚上会发生些什么。
“不如我们去临江大学坐坐吧,那边我熟悉。”元兴瀚提议道。
咦?
这个提议不错啊,刚好去看看秦雪、米太子他们。
“行,走着。”
元兴瀚举起水果刀,噗噗噗噗几下,手起刀落,旁边的奔驰四个轮胎扁了下去。
“走着!”
……
杨柳区大学城。
临江大学校园,天空雪花纷飞,下午的校园大道,男男女女络绎不绝,操场上,依稀可见懵懂的少男少女们害羞地散步聊天。
秦昆感慨着大学的美好,尤其今年,难得的雪天,估计给了不少年轻人约妹的机会。
“哥!”
女生宿舍楼下,秦昆正抽着烟,突然脑后一痛,一颗巨大的雪球砸在上面,雪花飞入脖颈。冻的他浑身哆嗦。
来来往往的小妹妹偷笑着秦昆的窘态。
秦昆黑着脸:“秦雪!”
“哎!”秦雪开心地拽着秦昆的胳膊,吐了吐舌头,撒娇一样笑着。
秦昆的气一下就消了。
“干嘛呢,大冬天不穿厚一点,这是什么裤子?不冷啊?”
秦雪身材不差,腿型很好,穿了打底裤,又加了层薄羊绒,踩着秦昆给买的小皮靴,非常有型,不过秦昆看不惯这货臭美的样子,一脸鄙夷。
秦雪嘟着嘴锤了秦昆一下,俏鼻皱了皱,一双大眼睛瞪着秦昆。
秦昆搂过秦雪的肩膀,介绍道:“亲妹子,秦雪!这是元兴瀚,你们老学长。艺术学院毕业的。”
“元哥哥好!”秦雪乖巧地打招呼道。
元兴瀚气质本来就很迷人,站在路边引来许多迷妹驻足偷看。
唏嘘的胡茬子,半卷的长发,一身皮夹克,落魄沧桑,却有一种不修边幅的颓废美,帅叔的模样对少女杀伤力巨大。
他看到秦昆的妹妹居然还是个小美女的时候,由衷赞道:“秦雪妹妹漂亮的出乎我的意料了,拿了这届校花了吗?”
“才没有呢!”秦雪听到元兴瀚直言不讳夸自己漂亮,开心无比,又有些羞涩。
男生宿舍,一个大背头,吊儿郎当的男生走了出来,加绒的风衣没显得他臃肿,更衬托了几分痞帅,他一排黑色耳钉,踩着靴子,一出门,已经有女生开始尖叫了。
秦昆回头,那吊儿郎当的男生一改痞态,咧开大嘴,见了亲爹一样扑过来:“秦叔!”
秦昆被撞的胸口剧痛。
几个月不见,米太子这厮魅力似乎又大了啊。
“滚蛋!别抱我!给我松开!”秦昆难以接受两个男人这样热情的拥抱。
米太子被秦昆不近人情的推开,表情悻悻,转头看见元兴瀚的时候,嘴巴又微张:“你……你不会是……元师兄吧?我见过你的画,在院里展览室挂着呢!还有你的照片!”
元兴瀚算得上临江大学艺术学院混的最好的人,非美院毕业,现在是临江市书画协会副主席,34岁,就办过七次画展,其中有张画更是卖到了200w!
元兴瀚呵呵一笑,难得意气风发一下:“都是以前随手的涂鸦了。”
“我艹,真是元师兄!秦叔,你怎么和这尊大神认识的?”
“我就不能和这尊大神认识吗?”
秦昆看了米太子一眼,米太子仍旧惊讶的没回过神来。
元兴瀚苦笑解释道:“其实是我巴结你秦叔的。”
“啊?”
米太子想到了什么,突然安静下来,觉得周围的温度有些阴冷,打了个寒颤。
秦雪好奇地看着元兴瀚,又看了看米太子的表情,这个帅叔似乎很有名气,但不知道哥哥有什么好巴结的?
“先吃饭吧,今天最帅的请客。”
秦昆说着,坐上了车。
一行人上了车,发现米太子呆呆地站在车下。
“愣什么呢?”秦昆摇下玻璃喊道。
“秦叔,非得最帅的请客吗?我没钱啊!”
秦昆:“……”
(未完待续)
……
第一二八章,鬼妆台【第三更】
晚饭。
江家宅院寂静无声。
饭桌前,张柯看到江兰在发呆,阴阳怪气地斥责起元兴瀚:“兰兰,不是我说,那个姓元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请道士来给江伯伯治病!还把阿姨气成这样。哼!”
老太太放下碗筷,也吊着脸,她活了这么大,从没被一个晚辈那样指责过,太狂妄了!
“兰兰,当初如果不是你求你爸爸提携一下元兴瀚,他能有现在的成就吗?他这种人,整天就想着艺术艺术,哼!活了30多岁了,前阵子才赚到些钱。还想娶你?我看请道士上门这种蠢事,只有他能想得出来。”
既然撕破了脸,老太太也不再掩饰心里的刻薄,江兰至今没有嫁人,要说和元兴瀚没关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江兰低着头,一言不发。
今天下午,她确实很生气,生气源于心痛。她相信元兴瀚是好心的,但是做法太幼稚了。
江兰不知道元兴瀚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会请一个道士,来给爸爸治病,这传出去,估计要笑掉大牙了吧!
但是,江兰冷静下来之后,不知为什么,脑中会蹦出秦昆的眼睛。
那双眼睛流露出的自信,甚至高傲的神态,仿佛他说的都是对的一样。
仿佛他的话就是真理!
他哪里来的自信?
江兰狐疑,只觉得有些荒谬。自己应该赶紧忘掉这种不愉快的事才行。
“妈我吃饱了,我给爸送饭去吧?”
“好。”老太太30多岁才生的江兰,一直当掌上明珠的捧着,她为老头子盛好饭,这才把食篮给她。
“地上有雪,后院路滑,小心别摔到,你爸在书房睡着,记得提醒他吃药。”
江兰提着食篮,走过后院,来到父亲的房前。
作为女人,江兰比较敏感,后院的布置,江兰其实也不太喜欢,总觉得阴阴的,这片区域远离闹市,住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晚上安静异常。
江兰一直觉得,以前住在小区里就挺不错的,这里,有点荒凉了。
推开房门,黑暗中,江兰看到椅子上似乎有个影子。
“爸?”
江兰叫了一声,那个影子突然往自己这边一转,江兰发现,那是一双血红的眼睛。
“啊”
食篮摔在地上。屋里,一个老者打开了灯,看向门外:“兰兰?”
江兰流着冷汗,有些惊魂未定。
刚刚是怎么了?她看到了什么?
老者疲惫地坐了起来,揉了揉腰,江兰回过神来,将老者扶好。
“兰兰,怎么了?”江伯修摸了摸爱女的脸蛋。
江兰道:“没、没什么,绊了一下。”
“呵呵,这几天越来越嗜睡了。兴瀚呢?”江伯修看到饭菜被端出,穿好衣服,问道。
“他、他走了。”江兰没有提起下午的事。
江伯修点了点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兴瀚这一次在先锋艺术展上,大出风头,那几张画作,把沿海派、扬州派几个老东西的徒弟狠狠的教育一番,给我们临江长脸啊。”
江伯修提起元兴瀚,有些自豪,自己毕竟也算他半个师父。
江伯修滔滔不绝地讲着先锋画作、批判精神,讲着元兴瀚的作品,显然对元兴瀚是极其喜爱的。
江兰听了一会,突然问道:“爸,你这几天的身体怎么样?觉得哪里不适吗?”
江兰小心翼翼望着江伯修。显然,眼睛里带着点期盼,想要求证什么。
江伯修吃好了饭,锤着自己的腿道:“老做噩梦,流虚汗,一到白天就疲乏犯困,四肢酸软,胃口也不好了。这几天视力好像也下降了……”
江兰听完,心中剧震:和那个秦昆说的……一模一样!!!
难道爸爸不是得病,而是……中邪?
江兰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爸,那、那你会不会梦见……嗯,梦见一个女人?”
江伯修一听,皱起眉头:“谁给你说的?”
江兰道:“没、没谁……”
江伯修呵呵一笑,摸了摸江兰的头:“你妈妈给你说的吧?这老太婆,就说今天怎么不给我端饭,看来我又说梦话了。不错,这几天老梦见一个女人,看她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她很漂亮,嗯,和你妈妈年轻时候一样漂亮,穿着一身红色嫁衣……”
江兰的心脏已经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书房隔壁,是古董间,后院最西边的一间房。江兰记得前阵子江伯修收过来的梳妆台,就放在那里。
而且秦昆提到的藏鬼的房间,也在那里!!!
“爸,你要不跟我去前院待着吧?”
江兰咽了咽口水说道。
“不去,我就在书房里,这里也暖和。对了兰兰,去隔壁把我那些宝贝看一看,这几天天潮,别放坏了!”
江兰脑中空白地走出书房,一阵风吹过,后院竹叶莎莎作响。
江兰站在门口,听见这间屋子里,传出一阵轻哼,时快时慢,似乎是音调,但听不清楚。
江兰的手心全是汗。
这间房子,是江伯修这些年收集的古董家具,为此花了好大力气,整间房都布置成了古代的样式,连电都没通。
“兰兰!”
突然,江兰肩膀被拍了一下,吓得她‘啊’地大叫一声。
身后是张柯,张柯也被江兰吓了一跳。
“干什么啊!”江兰气恼无比,张柯绅士一笑:“抱歉,你忘了拿药了。我去给江伯伯送去。”
张柯走进书房,江兰听到他和江伯修的聊天声,这才鼓起勇气,把这间房门推开。
黑漆漆的屋子,有股淡淡的香气,那是保存良好的木料才会发出的味道。
屋里没有任何光亮。
江兰心脏跳动飞快,她记得屋里的木桌上,有一盏油灯。
但是桌子离门口有些距离,江兰抹黑朝着桌子走去。
漆黑的环境下,江兰觉得这条路太漫长了,每一步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好在她总算摸到了桌子。
点亮油灯,江兰松了口气。
这是一间和古代没有差别的房间,身处其中,如同穿越一般。
木床、屏风、铜盆、梳妆台。
黄花梨质地的桌上,一盏微弱的油灯燃起,将视野点亮,火光映在梳妆台的铜镜上,又添了几分光明。
不知为何,江兰看到那个新搬进了的梳妆台,觉得和房间的布置有些格格不入。
以前房间是按照古代书房布置,梳妆台一进来,变成了闺房的感觉。
而且那个铜镜上,几处黑斑总感觉很奇怪。
江兰没有多看梳妆台,油灯点亮,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偷看自己,冷风从窗缝吹入,脖子冷飕飕地,江兰裹了裹衣裳,扫视了一圈,屋里的家具没有受潮的迹象,江兰这才吹灭油灯,准备离开。
不过……
江兰走过梳妆台的时候,突然碰到了一个凳子。
怎么回事?刚刚油灯亮起时,凳子明明是在梳妆台下面放着……
江兰伸手摸去,突然缩了回来。
她确定,就在现在,凳子上,坐了一个人!
黑暗中,江兰的脑中一片空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极度地恐惧支配着所有敏感的神经,江兰的精神已经承受不了这种刺激了。
突然,那具身体转了过来,拉住了江兰。
江兰低下头,黑暗中,只看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眼睛被头发遮住,上翻地看向江兰,在发丝中清晰可见眼睛里的血管。
那并不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而是血丝细密交织的眼白!
瞳孔以及翻到了上面,远远看去,这双眼睛像是流血一样!
“不要走好吗?陪陪我啊。”
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屋内,那个人站了起来,正对着江兰。
“啊!!!”尖利的叫声划破了后院的宁静。
江兰惊恐的声音让江伯修夫妻以及张柯都毛骨悚然。
“兰兰!怎么了?”
张柯一马当先,冲入隔壁屋子,然而看到了江兰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自己的秀发。
江兰穿着一身红衣,长发披肩,红唇鲜润,张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忘了,刚刚冲进来前,这里是没灯的。
“张柯,我漂亮吗?”江兰一笑,百媚生。
……
第一二九章,厨师鬼
秦昆一行人,下午在学校附近的酒店吃了顿大餐。
秦雪流着口水,极力怂恿老哥来到这里,因为这里有她最想吃的菠萝飞饼。
菠萝飞饼源自印度飞饼,厨师将面团擀成薄薄一片,带着表演性质的手法,像玩手帕一样在手上转了起来。
秦昆是第一次见,觉得还挺神奇。
飞饼很脆,饭菜很香,元兴瀚叫来艺院几位朋友,显然要关照一下米太子和秦雪。
来的几位都是年龄相仿的学校领导,职位不高,但全是年轻骨干,看到米太子和秦雪都与元兴瀚熟悉,自然当自己的小兄弟小妹妹一样对待。
秦昆吃到一半,嘴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再睁眼,看到那个做飞饼的厨师鬼鬼祟祟地去了后厨,于是借口上洗手间离开了一下。
“兴瀚,这个兄弟是谁啊?我记得你一心作画,可不怎么理会人情往来的。”
一个30好几的学院主任喝的满面红光,询问道。
元兴瀚不善于酒桌交际,于是说道:“嗯,一个很厉害的人。我有求于他。”
“还有你兴瀚有求于人的地方?呵呵,你倒让我意外了。”
主任看到元兴瀚支支吾吾的,也摸不透秦昆的身份。
……
酒店后厨,杂物间门口,秦昆叼了根牙签,靠在门框。
一个女服务员躺在里面,两腿翘的高高的,那个胖厨师,裤子脱到膝盖,顶在女服务员腿间,卖力运动。
这间杂物间,只是酒店后厨中其中的一间,大门打开,但是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只会看到里面堆放着食材、杂物,看不到半点人影。
蜃界!
“阿芹,我想死你了!”
胖厨师声音几近于低吼,女服务员也发出魂外的舒服声。
没一会,大战就落下帷幕,二人汗流浃背。
突然,女服务员拍着胖厨师的肩膀,惊恐地指着门口。
二人看到,门口居然站着一个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们。
“你是谁?!!”
胖厨师额头有冷汗流下,大声质问。
秦昆给了他一耳光。
胖厨师惊讶地捂着脸,哆哆嗦嗦道:“你居然……能打到我?”
秦昆黑着脸:“8号桌的飞饼是你做的?”
“啊?”胖厨师声音有些支吾,秦昆反手又是一耳光。
“啊什么啊!当鬼就好好当你的鬼!下次做菠萝飞饼再把黄纸揉到面里,老子xx你十八代xx!”
秦昆吐了一口,一片黄纸沾着口水贴到胖厨师脑门上,恶心无比。
秦昆脸上漆黑:妈了个蛋,怎么我竟遇到这种事!这种小概率事件都能砸我头上,你们特么搞我啊!
刚刚吃飞饼时候,秦昆就觉得嘴里不对劲,反应过来时,知道自己吃到了不属于食材的‘美味’一片祭奠死人时未烧完的黄纸,这才有了后来一幕。
秦昆手中,骨灰坛出现,骨灰坛上面的气息,让男厨师和女服务员心惊胆战,这种气息让人无比心悸,好像巨大的漩涡,靠近一点灵魂都要被吸进去一样。
胖厨师立即跪下,不敢把额头上的口水擦去,抱着女服务员,大声哭饶:“上师!求求你放了我们一马啊,我们以前在xx酒店打工,一次着火烧死了,死后发现还在阳间飘着,不能下阴曹。我看阿芹饿的实在没办法,这才出来又找了份工作……我们没有害人啊……我听过阴间的规矩,这间酒店我只晚上来上班,白天我很安分守己,不会乱出去啊……”
胖厨师和女服务员哭的很可怜。
秦昆能看得出,女服务员是野鬼,无法在阳间凝聚身形,只能躲在杂物间这这阴暗的地方,而胖厨师比较厉害,属于高级厉鬼,能凝身体,居然还能在阳间找份工作!
“废话,你们要是害人了,老子早就弄死你们了!”秦昆打算收了两只鬼,最后想想又收回骨灰坛,“以后再做飞饼时候掺入着黄纸,别怪我揍你啊!”
二鬼身上确实没什么臭气,属于死后自力更生的鬼,这是秦昆第一次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活下来的。
“谢谢上师!上师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胖厨师连忙磕头,女鬼服务员也随着他磕头,不敢说话。
秦昆瞟了地上的两只鬼,冷哼一声,拍拍屁股离开。
今天秦昆是第一次见到,一只厉鬼能在阳间酒店当厨师,这尼玛简直荒天下大谬!
秦昆回到饭桌,一行人吃吃喝喝又聊了一会,这才结束了饭局。
……
晚上,米太子和秦雪被送回学校,秦昆和元兴瀚在车里休息。
“秦导,你说晚上老师真会出事吗?”
元兴瀚点着烟,表情有些惆怅。似乎有些期盼被江兰需要,又有点担心老师会出意外。
车就停在别苑区域和拆迁区域中间地带,一有事可以马上赶到。
秦昆靠在副驾上:“八成会。元老兄,你也30好几的人了,这点小事担心什么?你老师不是去医院检查了吗,身体状况良好。所以今晚那个梳妆台的女鬼被我收了后,你老师保证明天就开始生龙活虎。”
秦昆咧嘴一笑:“到时候小情人兰兰一高兴,你这大龄青年攒了30多年的积蓄,就有地释放了。”
元兴瀚哭笑不得,自己也算特立独行了,平时荤段子也没少看,但比起秦昆开口就是高段位黄腔,实在比不了啊。现在流氓都这么有文化吗?
晚上9点,还没进入秦昆说的后半夜,元兴瀚正靠在驾驶座打盹,突然电话响起。
“元大哥!我爸爸出事了,你在哪啊?”
是江兰!
……
江家宅院,老太太吃惊地看着自己老伴:“老头子,你是怎么了!”
江伯修捂着胸口,难以说话。
刚刚后院最西边的屋子,江兰发出一声尖叫,张柯当仁不让闯了进去,书房里的江伯修起身,也要往西屋里闯。
但是刚起身,一股巨大的晕眩感席卷而来,好像身体里什么东西被抽出一样,江伯修一下子倒在床上,呼吸困难。
“兰兰!小张!你们在哪?”
老太太惊慌失措,突然间,一个男人的身影从西屋狼狈地跑了出来。
张柯两条袖子被抓烂,身上血痕触目惊心。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镇定和优雅:“阿姨,这屋里有鬼!!!”
老太太手上一哆嗦,喊道:“胡说什么!”
“阿姨,我说的是真的啊!”张柯情绪已经失控。
“小张,快去看看你伯伯!”
张柯心中一凉,自己之所以能从这间屋子跑出来,就是看到那鬼把江伯伯抓进去了!
张柯翻开江伯修的眼皮:“阿姨,伯伯他可能没救了啊!这是猝死,没救了啊!我得赶紧离开!”
“张柯!你怎么可以离开?”老太太大吃一惊,“你是专门请来的私人医生啊!”
张柯突然表情转厉。“我要马上离开!”
老太太被一把推到了地上。
西屋里,又一个影子被推了出来,江兰现在,光着上身,不知为何穿着一个肚兜,她脸色煞白,几乎血色全无地倒在地上,胳膊上被砰破皮,渗出血丝。
“兰兰!”
老太太急忙把江兰扶起,脱了棉衣给她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超脱老太太的认知范畴了。
江兰眼圈通红,顾不得多话,拿起书房的便携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妈,那个秦昆临走前给的符纸在哪?”
“我、我丢到垃圾桶了!”
江兰拿着电话,不顾浑身暴露寒冷,跑向垃圾桶。
(未完待续)
……
第一三零章,井中月,界中界!【第二更】
“无量天尊无量天,无量天眼看世间!”
江家宅院外,秦昆竖起三指,在眉心竖划。
元兴瀚一怔,刚刚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一道青光出现,很模糊,位于秦昆的眉心。
天眼术,他旅游时在三坟山西山镇见识过,可以观测周围的神奇道术。
元兴瀚小心问道:“秦、秦导,老师怎么样了?”
秦昆的天眼,位于江家后院上方,已经是道术所及的最远地方。
“看不清,不过似乎贴上了我留下的金刚符,吊住了命。”
秦昆运起天眼,往最西边的屋子移去时,突然一道黑气抓来。
“哪里来的小道士,敢窥伺我?”
天眼被毁,秦昆往后退了两步。
我靠!这是秦昆学会天眼术后,第一次被毁掉,秦昆觉得,西屋那只女鬼,似乎感知很强。
毁我天眼?有点意思。
“元老哥,那个西洋大夫似乎想借机遁走,该你出场了!”
元兴瀚睁大眼睛:“啊?”
“啊什么啊!再啊你老丈人就得送我们单位了!”
秦昆推了元兴瀚一把,元兴瀚翻墙进入江家宅院。
墙外边,秦昆道:“一会直接去后院,安慰完你的小情人就冲进最西边那个屋子,不要犹豫,其他交给我!”
元兴瀚听到秦昆踩着雪跑远,有些忐忑。
这……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元兴瀚穿过前院,大喊:“兰兰!”
“元大哥!”
江兰的声音响起,“我们在后院!”
元兴瀚跑去,发现江兰披着师母的夹袄,里面……里面居然是红色的小肚兜,大雪纷飞,肚兜里白嫩的沟壑若隐若现。
呃……
元兴瀚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有出丑。
“我知道了,姓元的,原来是你在这里装神弄鬼!”张柯跳脚大骂,“你居然伙同道士给江伯伯下降头!”
元兴瀚看到老师还有呼吸,脸色枯黄,甚至明显感觉到逐渐灰败,心中非常担心。又听到张柯的话,脸色霎时一变,“放屁!”
老太太望了一眼元兴瀚,又看了看张柯。
其实她是喜欢张柯的,有学历,有涵养,家世好,又是海龟,黄金大龄青年,和女儿江兰最配,但是张柯今天的表现太不堪了。
“小张!你不是要走吗?”老太太没给好脸色,晚上被张柯粗鲁的举动推倒,她心里已经没有半点好感。
“阿姨!对不起,我刚刚的确是被鬼吓到,让我有些失控!不过,阿姨,你有没有想过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张柯刚刚失态后作出的种种举动,让老太太和江兰都非常失望,他自知无法弥补,索性破罐破摔,自己得不到江兰,也不会让元兴瀚得到。
张柯脸色扭曲,指着元兴瀚:“就是他!我断定,是姓元的给江伯伯下了降头!!!”
“胡说八道!!!”元兴瀚大怒。
老太太和江兰对视一眼,心中也有些摸不透。
老太太是从来不信鬼神的,江伯修的病出现了半个月,家里都没出现什么古怪的情况。但怪就怪在,元兴瀚带着那秦昆一来,晚上才出的这些事。
难道……真是元兴瀚?
为了有恩于江兰,博得她的好感,才伙同道士给江伯修下了降头?
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并非没有可能!
老太太拉着江兰站远了些,江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的情况,是父亲的命最要紧。
“元大哥,你有办法救爸爸的吧?对吧?”
江兰眼圈通红,“爸爸贴上你那位朋友给的符纸后,好转了许多,元大哥,你会救爸爸回来的对吧?”
元兴瀚有些心痛,搂住江兰,拍着她后背:“我会的!”
他松开江兰,看了看警惕的师母,又看着跳梁小丑一样的张柯,一言不发冲进了那间屋子。
……
大雪天,江家后院墙外。
无头鬼和笑面鬼站在雪地里,望着秦昆。
“昆哥……我们这是,要打秋风吗?这似乎是个有钱人家!”
无头鬼搓着手,这货以前是阴兵,看来这种事以前没少干。
“打你姥姥个腿!”
秦昆严肃道,“墙里面有只厉鬼,拘了一个老头的魂魄。现在那老头被符纸把命吊着,问你们,如果我硬闯进去,会不会对魂魄造成损伤?”
金刚符虽然能防止鬼神侵体,但是贴金刚符之前,江伯修的魂魄就被那女鬼不断吸收拘禁着。这就好比女鬼像薅羊毛一样把江伯修的魂魄抽丝剥茧地薅走,虽然金刚符现在阻止了女鬼继续薅羊毛的行为,但是之前的魂魄可都在女鬼手里啊。
秦昆的目的,是将那些被薅走的魂魄拿回来,但是害怕出现危险。
几只鬼差里,无头鬼和笑面鬼的精神蜃术最强,无头鬼的‘拔头术’,笑面鬼的‘井中月’,都属于精神攻击的范畴。所以秦昆将两只鬼差叫出来,仔细问道。
无头鬼挠了挠肚皮:“不清楚。”
笑面鬼则深思了一会,小心翼翼道:“我以前也捉过阳魂,不过只是捉来陪我玩。那次碰见个道士,对我动手,打散了那个阳魂,人就直接死了。我觉得,会有危险。”
死了?
那怎么办……秦昆有些为难,本想着一只刚化形的厉鬼手到擒来,但架不住对方手里有人质啊!
笑面鬼提议道:“昆哥……要不我们在她的蜃界外面,再加一层蜃界吧?她破不了我们的蜃界,就伤不了里面的阳魂了。”
卧槽……
秦昆不明觉厉,复又苦笑:“但我不会啊,我的蜃魂术造诣哪有那么高。”
秦昆的蜃魂术只能单对单用,无头鬼的拔头术也一样,而且秦昆比起无头鬼的水平还差一点。
笑面鬼道:“我会呀!我的井中月可以做到,但是需要剥皮哥的人皮法器给我护法,无头哥也得帮我一把。”
秦昆二话没说,把一票鬼差都召了出来。
众人一听说笑面鬼的想法,觉得可行,开始忙碌起来。
牛猛站在秦昆身边,低声道:“这小鬼头的鬼气很纯,能凝出界外界,已经超过很多阴曹大鬼了!”
牛猛阴曹出身,见识最广,很少对人夸赞,秦昆听后,对笑面鬼又高看一眼。
“界外界会根据蜃界之中魂魄的多少,来决定自己的消耗,昆哥,我们没法陪你进去,否则小鬼头负荷不了,你自己保重。”
牛猛看到界外界已经凝好,开口说道。
笑面鬼掏出一个琉璃瓶子,打开盖,把里面发光的白色液体一口喝下,他披着剥皮鬼的人皮,吃力道:“昆哥……好了,大概能坚持一刻钟!”
面前,虚空凝出一口井,井中幽深,深不见底。
“一刻钟?够了!”
秦昆看了看众鬼差一眼,咬着牙,一头钻了进去。
……
秦昆不知道自己掉落了多久,摔在地上时,感觉屁股都摔碎了……
我艹……
秦昆疼的差点背过气去,一抬头,自己到了一处华丽的宅院。
春光和煦,百鸟争鸣,阳光洒金竹林,池塘边小鱼欢快地游动。
“这是江家宅院?好像又不太像……”
竹林深处,只有一间屋子,走了几步,秦昆就看到一个老头被蒙着眼睛坐在屋里。老头面前,是一个妙龄少女,披着嫁衣,面容娇羞,与老头坐在屋里捉迷藏。
“江老?”
秦昆确定这是江伯修,而且江伯修好像已经被迷惑,开心地在屋里扑来扑去。
“这老头,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不正经……”
秦昆叹了一声宝刀未老,又发现,屋里的角落,一个颓废的艺术男坐在地上,艺术男对面,那个妙龄少女坐了下来,脸上有一抹运动后的红晕。
“元大哥,干嘛这么看我呢?”
元兴瀚发现自己怎么说话,老师都没有理会,知道老师神智混乱,他看了那妙龄少女一眼:“你是谁?”
“我是兰兰啊!”那妙龄少女面孔一变,瞬间成了穿嫁衣的江兰。
“你不是兰兰!你是鬼!!”
突然,周边景色大变。
竹枯,花谢,草衰,鱼死,阳光褪去,放眼能及,皆为灰败之色,空气中飘着一层灰雾。
屋里挂着蜘蛛网,江伯修扑来扑去,浑身已经蛛网缠身,裹成了粽子还不自知。
那个妙龄少女,身上衣衫破烂,双眼血红,牙齿焦黑,张着嘴巴看向元兴瀚。
“你满意了?”
那只女鬼,皮肤紧皱,脸上、身上都是翻卷的抓痕,伤口里,散发着恶臭的脓水汩汩流出,密密麻麻的蛆虫钻来钻去,让元兴瀚一阵作呕。
“放了我老师,我跟你留在这!”
元兴瀚牙关打颤,浑身已经开始发抖,女鬼身子前倾地看着他,那些蛆虫混合着脓水,如同倾泻的肉粥一样滴落在他的脸上,蛆虫扭动着身躯,顺着脖子钻进去,元兴瀚拉开衣裳拍打着,浑身鸡皮疙瘩直立。
“我凭什么听你的?”
女鬼桀桀桀桀怪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舌尖一挑,元兴瀚的眼珠就被她卷了出来。
“啊”元兴瀚痛苦大叫,捂住自己的眼眶,鲜血如自来水一样流出。
“喜欢逞英雄啊?那你就一起陪我好了~”
女鬼见到元兴瀚痛苦的表情,兴奋地脸上开始扭曲,抱着元兴瀚的脸慢慢一吻,接着,焦黑的牙齿咬合,撕下来一层血淋淋的皮肉。
“啊疼啊秦昆!!!你骗我我艹你大爷啊”
元兴瀚情绪有些失控了,这么残忍的画面,这么痛苦的经历,他从来没有体验过。
女鬼放声大笑,元兴瀚放声大骂,笑声和骂声到一半戛然而止。
元兴瀚突然感觉到鼻子上重重挨了一拳,两管鼻血噗地一声,开染色坊一样爆开。
女鬼正在折磨元兴瀚,突然脸色一变,她发现,屋子里莫名多了一个人!
而且,自己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一,我讨厌别人夸我帅!二,我更讨厌别人艹我大爷!”
秦昆满脸肃容,又是一拳打到元兴瀚的眼眶,“别以为咱们很熟我就不揍你。”
……
……
第一三一章,杨慎的传人?
秦昆看似毫无章法揍了元兴瀚两拳。
其实第一拳是震碎了女鬼的蜃界禁锢,第二拳直接将元兴瀚打飞了屋外。
“什么?你居然能把他打出我的蜃界?!”女鬼看到元兴瀚消失,大吃一惊,同时迅速退开,擒住了裹成粽子的江老。
“你就是刚刚那个窥伺我的道士吧?”
女鬼虽然猝不及防,但仍不忘擒住江老做人质,秦昆第一次见到这么进退有据的鬼。
实在难以相信,这是一只刚刚晋级厉鬼的家伙!
秦昆本想出其不意,一举拿下她的,但是这下,又多了几分变故。
女鬼心中着实惊讶不小,秦昆的出现太过诡异,他究竟怎么进到自己蜃界的,又是用什么办法将刚刚那个邋遢男子打出蜃界的,女鬼一概不知。但是女鬼确定的是,面前这个男子,绝对不是普通的道士!
女鬼伸出五指,在自己面前一晃。
下一刻,一个妙龄女子出现在秦昆面前。
樱桃小口,明眸皓齿,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
红裙勾勒出不足盈握的蛮腰,裙下穿着绣鞋的小脚若隐若现。
“道士,你先住手,我有话说!”
檀口轻启,不让黄鹂出谷的声音悦耳动听,让人下意识想要听她的。
秦昆笑了笑道:“别讲条件了,你现在杀不了他的。”
妙龄女子点点头:“嗯,我知道。我被你的蜃界包围了。”
秦昆微微有些惊讶。
“你拘禁阳魂,有谋杀阳人之心,已经犯了生死道的大忌了。现在的你别说是道士,就连阴曹的鬼差都不会放过你!乖乖投降吧!”秦昆不客气道。
“我现在的确奈何不了这个阳魂。不过……”女鬼掩嘴一笑,“小道士,你的蜃界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只要这个老头在我手里,撑到你坚持不住,我就不会输。不是吗?”
秦昆面色一紧。
她要拖延时间?!!!
手掌迅速一翻,一把剃头刀出现在手中。
接着,刀身暴涨到半米,成了一把柴刀!
柴山亡魂似鬼飘,一舞柴刀万狱摇!!柴刀出现,一股骇然的鬼气,凝结出最锋锐的业力,聚集在刀身!
“想的倒挺好,先吃老子一刀!”
秦昆挥起柴刀劈向女鬼。
女鬼秀目一凝,不敢抵挡柴刀锋芒,急速后退,刀锋擦过女鬼,将她的嫁衣割裂。
“夺业刀!你是杨慎的什么人?!”
女鬼尖声质问。
秦昆撇撇嘴,柴山刀法第一刀居然砍了个空气,太失败了!
“阳什么肾!你秦爷是铁肾!要不是看你死的太恶心,非得让你见识见识秦爷最厉害的法器!再吃我一刀!”
秦昆再一刀,向女鬼挥去,女鬼口中念念有词。
“酬还良愿祭五岳,制邪扶正踩九州!”念动间,身影虚如鬼魅!
一刀不中,第二刀秦昆仍旧劈空,空气几乎被柴山刀撕裂,刀影全是万狱恶鬼的惨叫,随着刀风席卷女鬼,但刀风捱在女鬼身上,好似和煦春风,拂面轻柔,直接从女鬼的虚影中穿过,没造成任何伤害!
秦昆觉得自己撞邪了,但仍不信邪,现在已经不是考虑邪不邪的问题,这个女鬼表现出不符合自己实力的举动,已经被秦昆划入危险的范畴!秦昆反身一脚,踢向女鬼头部,女鬼侧身躲开。
接着,秦昆第三刀迎面砍下,女鬼终于避无可避!
万鬼惨嚎,刀风猎猎!
秦昆一刀将女鬼从中劈成两半,女鬼面色惨淡,一身红衣光华褪尽。
只是,女鬼后退两步,痛苦地惨叫了一阵,被砍成两半的身体再次合二为一。
“怎么可能!!!”秦昆喘着粗气,已经无法理解。
女鬼痛苦地捂着头,脸上的汗水滴滴答答掉落在地,她浑身犹如堕入冰窖,在万狱中走了一圈,又带着劫后余生的笑意。
“当初……杨慎和那个老树精都没能杀死我,你凭什么杀掉我?”
女鬼在虚弱的微笑,梳妆台,铜镜里,又一个一模一样的女鬼走了出来,淡淡说完,和面前的女鬼融合在一起。
秦昆心中一凉:她居然……还留了后手,本尊一直在铜镜之中?!
秦昆三刀劈完,已经到了极限,再出一刀的话,估计就走火入魔了。秦昆惨笑,这个女鬼,太狡猾了!
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传来,屋外,笑面鬼的蜃界破掉,变成一团漆黑。
“现在,你的蜃界破了。只要我愿意,这个老头随时都会死。”
女鬼为自己沏了杯茶,端庄地坐在桌子旁,秀目望着秦昆,局势,瞬间逆转!
败了???
还败的这么莫名其妙,秦昆有些不服气,又不得不服。这个女鬼,似乎一开始就洞察一切一样,先用分身耗掉自己的攻势,再撑到蜃界破碎,最后竟然泰然自若地坐在这里喝茶。从头到尾,秦昆好像都落入她的算计之中,现在江老的魂魄在她手中,秦昆更加束手无策。
这还是厉鬼能达到的程度吗?
秦昆难以想象,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厉鬼,居然把他耍的团团转!
秦昆收起剃头刀,苦笑地摸了摸鼻子:“你赢了。别杀他,我可以保证,以后不追杀你。并且今天这件事当没发生过。我认真的。”
秦昆已经想不到什么挽救的办法,以目前的状况来看,最好的方法,就是认怂。
女鬼掩着嘴娇笑,笑声越来越大,觉得秦昆的表情很有意思。
半晌,女鬼才收起笑容:“杨慎的传人,就这样认输了?不过比起他来,你看着倒是顺眼许多,至少有自知之明。”
秦昆光棍地坐在椅子上,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我可不是什么肾的传人,我就是个小人物,兼职捉鬼的。话说,你以前是只大鬼吧?”
江老的魂魄被拘,秦昆与其胆战心惊,不如坦荡一点对待,他看得出,这只女鬼并非想跟自己鱼死网破。这就是一个好兆头。
刚刚女鬼提到的什么杨慎,什么老树精,他一个都没听过,但是听口气,想必是以前生死道上极其厉害的人物才是。
女鬼没有回答秦昆,而是有些好奇:“不可能,你拿着夺业刀,还不知道我是谁?杨慎没有告诉过你吗?”
这话说的,好像我应该知道你是谁一样?
秦昆摊开手,莫名其妙:“姑娘,我都说了我不是什么肾的传人,你说的那杨慎是谁我都不知道啊,更何况你是谁?那你倒是说说,你是谁啊?”
女鬼看了秦昆半晌,才确定,他没有撒谎。
“好吧。初次见面,这个阳魂,我给你就是。”
女鬼说着,把江老抛了过来。
秦昆喝着茶,正琢磨着用什么方法把江伯修的魂要回来,女鬼突然的举动让他无比费解,秦昆眨巴着眼睛,整个人更加莫名其妙。
这……这是搞什么???
喂,你到底想搞什么啊!
女鬼道:“有些恩怨是非,你不知道就算了,看你有趣,我可以放过这个阳魂,但今后我的一切香火供奉,都由你提供,如何?当年那个老树精,仗着杨慎撑腰,抢我地盘,杀我手下,把我逼到绝路上,都是我吃了自大的亏,现在我也想找个靠山歇歇了。虽说你比不上杨慎那么天赋异禀,不过也值得我追随了。”
‘叮!嫁衣鬼向你效忠,是否接受?’
秦昆一言不发,盯了女鬼半晌,完全不理解她到底抽了什么风,不过仍然选择了‘接受’。
……
江家宅院,元兴瀚从从西屋被弹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魂都要没了。
“我的眼睛!”
元兴瀚痛苦地捂住眼眶,突然间,一双小手把他的头捧起:“元大哥,你眼睛怎么了?”
回来了?
元兴瀚睁大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江家后院,自己的眼睛完好无损。
看到元兴瀚发呆,江兰焦急问道:“怎么样了?见到我爸爸了吗?”
元兴瀚看见书房,老师气若游丝地躺在那里,江兰目光担心,他安慰道:“秦先生在里面,正……正捉鬼。老师应该没事的!”
秦先生?
“哈哈哈哈,姓元的,你神经了吗?那个道士可从来没来过这里啊!他拿头捉鬼啊?”张柯大笑,目光阴毒,“我看你进去是害人的吧!说!你是不是故意没救出江伯伯的?”
元兴瀚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已经没了和张柯斗嘴的兴趣,他的目光看着最西边的房子,心中在祷告:老天保佑啊,让秦昆安然无恙地带老师出来吧……
5分钟,10分钟,15分钟……
一刻钟过去了,老师的呼吸愈发微弱。
突然,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江兰、张柯、江夫人惊愕地看到,一个人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古怪,现在已经没人好奇秦昆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他们只关心秦昆带来的结果。
秦昆此刻,精神力有些透支,他怀里夹着一个铜镜,疲惫地笑了笑:“不负众望,你老师半个小时后就会醒了。”
众人脸上一喜,张柯面色无比难看。
秦昆脚步有些虚浮,对着元兴瀚道:“现在送我回去,我得好好睡一觉……”
……
……
第一三二章,秦昆的规矩
冬天越来越冷,冷的人不怎么想出去。
元兴瀚的事情总算完满解决,元兴瀚专门包了10w的红包感谢秦昆,秦昆只取了5w,剩下的钱退了回去。这是最开始说好的价钱,也算是秦昆的友情价。
现在,秦昆离20w装修费的目标还剩15w,冬天,猛鬼旅行社没法开业,秦昆只能寄希望于每周的【猛鬼任务】上,要是有哪家富豪撞鬼,那就再好不过了。
嫁衣鬼成为鬼差的第三天。
晚上,秦昆屋里,秦昆、楚千寻、王乾三人吃着火锅。
锅里热气骨碌碌地翻滚着,三人吃的满头大汗。
王乾放下筷子,瞟了瞟墙角,脊背有些发凉。
窗帘旁,站着一排死人,哦不死鬼。数来数去,总共有9只。
王乾夹出涮好的牛肉塞进嘴里,低声道:“秦黑狗,你到底养了多少只鬼?”
不得不说,哪怕是捉鬼师,吃饭时旁边站着一排鬼,心情都不会有多好。这帮鬼脸色青紫、眼圈发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火锅,大多都流着口水。看的人毛骨悚然,吓得王乾浑身贴着金刚符,不敢多看。
鬼的数量一旦成了规模,天师都得退避三舍!
楚千寻见过几次秦昆的鬼差,还算比较熟悉,对那个牛头印象最深,楚千寻几次接触,觉得这些鬼也没什么恶意,小声提议道:“秦昆,要不把它们叫来一块吃吧,他们盯着我,我有点吃不下去。”
楚千寻说完,众鬼差开心不已,搓着手往桌子旁边靠过来。
“一边呆着去!”秦昆骂道,“火锅又不能插香,你们怎么吃?这吃法不适合你们。”
鬼差吃法几乎都是五谷杂粮,鱼肉酒菜,插一根香,撒一壶酒,谁听过火锅能插香的?而且总不能把这么好的汤汤水水往地上撒吧?
众鬼悻悻不已。
新来的嫁衣鬼属于难管的一类,她这几天好奇地打量着秦昆家里的所有东西,有时候不免影响到人的正常生活。
吃完饭,王乾在蹲坑,镜子里飘出一个长发脑袋,眨着眼睛看着他。
王乾大吼:“秦昆!快把你的鬼差给我带出去!还给不给人**了!!!”
例如这样的事情,还发生过好几次。除了最早跟随秦昆的几只鬼差,剩下的徐桃、嫁衣鬼都是第一次融入阳人的生活。
于是秦昆收拾完饭桌后,不得不把他们叫来,很正式地开一次会。
客厅沙发上,秦昆正襟危坐,一票鬼差围在旁边,包括骨灰坛里的哭丧鬼和锦衣老鬼都放了出来。
“现在我说几件事情,尤其你们新入伙的,都注意一下。”
“首先,屋里的三个活人你们也清楚了,我,王乾,楚千寻,我们三个,都是捉鬼师,从立场来说,我们是为守护阳间安稳的,你们、以及一些不会危害阴阳秩序的鬼,我们都不会干扰你们的生活。”
“其次,既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一些规矩各位得给我遵守,否则别怪我姓秦的心狠手辣。”
“1,白天时,你们的活动范围可以随意些,但晚上,只能待在客厅或者阳台,不得随意出入卧室,在客厅的,也不能打扰王胖子的休息。徐桃,楚千寻已经给我提了两次你晚上偷窥她睡觉了,如果你再犯什么大错,楚千寻用一气火灭了你,我可不会管你。”
徐桃被点名批评,脸上一红,发现楚千寻在瞪着自己,讪笑一声:“昆哥,这个妞弄不死我!”
秦昆眉头一皱道:“那你非得把她爷爷逼过来吗?她爷爷是生死道最牛逼的捉鬼师之一,打个喷嚏估计你就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徐桃脸上一黑,不敢多话。
“2,吃饭时,不许挑食。就算是普通米饭也得给我吃了!老子屋里就三个人,每天为了照顾你们,得在超市买12份速食米饭,一些小区住户都以为我在家里搞传销知不知道?好几次超市老板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所以以后,屋里有什么你们就吃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需要阴灵能量就够了,饭菜可有可无。”
众鬼哭天喊地,阳间的美味,怎么吃都不会腻啊,还不让人过过嘴瘾了。
“3,嫁衣鬼,我知道你以前是只大鬼,被捉鬼师打落修为,差点灭掉,所以对捉鬼师不怎么友好。但人王乾又没惹你,这货洗澡的时候,你能不能不把热水关了?这货上厕所的时候,你能不能别吓他?这货晚上睡觉的时候,你能不能别把窗户打开?一个身体倍棒的捉鬼师,阳气这么旺盛,两天因为肾阳虚挂了三瓶吊针,给点活路好吗?这货一个月工资2300,属于贫下中农阶级啊,挣的钱全看病了好不好?”
嫁衣鬼抠着指甲,娇柔地坐在沙发上,脱下秀鞋,是一双洁白如玉的小脚丫。
“哼,谁让他第一次见我就用炎龙符烧我。”
“我那是吓唬你!而且是你先吓我的!”王乾大怒:“寡妇鬼!胖爷要不是看你和秦黑狗有一腿,早弄死你了!”
“你叫谁寡妇?你说谁和谁有一腿?你再把炎龙符掏出来给我试试?”嫁衣鬼炸了毛一样,柳眉倒竖。
王乾撇撇嘴,挽起袖子:“试试就试试!我还治不了你了?”
看着二人毫不退让,秦昆头大如鼓。
“安静!”
秦昆一人给了一记凶狠的眼神:“想打出去打去。现在听我说!”
“4,今后香火供奉,按照贡献分成,一般跟我混的鬼差,就算捉鬼时没有贡献,我也会供着你们日常修炼,你们也看到了,这种灵力充沛的纸钱,我有的是,前提是,你们得听话!我对你们的要求不算苛刻吧?”
众鬼摇摇头,跟着秦昆后,他们修炼都非常迅速。
现在,牛猛26级,阿丑24级,剥皮28级,无头鬼、笑面鬼、徐桃都是29级,濒临突破,刚刚晋升厉鬼的嫁衣鬼也在两天内突破到了21级,速度着实不慢。
哭丧鬼和锦衣老鬼有些心热:“昆哥……我们能不能跟你混?”
秦昆脑海的系统,早就提示了两只鬼效忠的信息,秦昆一直没有接受。1来是惩罚,2来秦昆觉得必须有对比,才能体现出跟着自己混的优势。
“你们等过一阵表现好了,会给你们转正。”
秦昆说道,哭丧鬼以前纠集手下去国贸大厦骚扰阳间,锦衣老鬼在党家村吸食阳气,半只脚都是跨过界的,要不是秦昆仁慈,早就灭了他们了。
二鬼忐忑地站在旁边,也不敢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秦昆条例订完,看着王乾和楚千寻:“你们也有规矩,1,不许对我的鬼差下狠手,2,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我秦昆当你俩是朋友,才敢把他们带到你们面前的。”
王乾拍拍胸脯道:“秦黑狗!胖爷早就知道你有鬼差,从没给人说过,你放心好了。”
楚千寻敷着面膜:“让那个清朝的色鬼离我远点,再躲在我衣柜里我就真不客气了。”
秦昆瞪了一眼徐桃,掏出剃头刀修着指甲,徐桃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辫子,干咳一声:“小区的人这么多,我偷看其他人睡觉总可以吧?”
秦昆气急败坏:“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把你两腿间的小辫子给割了!徐桃,你他妈争气点行吗?”
徐桃咽了咽口水,捂住裤裆,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那个剃头刀无比古怪,他不怀疑秦昆绝对有这个能力。
“对了,还有5……”
“昆哥……还有5啊?这么多规矩……”
“5,不许露出死相。完了!”
……
(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章,上代陪天狗,云尊杨慎【第二更】
规矩订完,起码的生活制度有了,秦昆的两个舍友也就放下心来。
要不然,二人真不知道哪天会忍不住出手,和秦昆的鬼差打一场。
接受了鬼差夜里可以随意走动之后,王乾现在每晚的功课就搬到了阳台上。
……
阳台上,一张四方木桌,王乾握着天胎笔,开始练习画符。
符纸飞快成型,这是一沓黄甲符,算是辟邪符纸,道观开光售卖的,最多也就是这个级别。看到画好的黄甲符整齐地码放在一起,王乾终于收笔。
“楚千寻,站了那么久,找我有事啊?你也想学画符吗?”王乾回头,身后是敷着面膜的楚千寻。
楚千寻穿着睡衣,站了有一会了,又一次观察到了这位天字堂高足叹为观止的技艺,回过神来,答道:“王乾,你有没有觉得,秦昆最近身上的灵力越来越强了?”
王乾挠了挠头,眨巴着眼睛道:“符宗的本事都在画符、用符上,感知不怎么行,我还没发现。”
楚千寻道:“之前我和秦昆去过一次鬼市,那时候秦昆刚刚收服剥皮鬼和无头鬼,灵力还一般,不到几个月,那两只鬼似乎都快晋级恶鬼了。而且秦昆现在的灵力,好像已经超过了我。”
楚千寻作为楚老仙的传人,见识可能不多,实力确实不弱。
烛宗‘心火合一’‘以人为炬’,待到道法精深后,甚至身上三盏阳灯也能拿来自由驱使。而且‘烛字卷’,本来就是自带感知灵力大小的神通。这也是楚千寻自带天眼的原因。
见到楚千寻深思,王乾道:“你想那么多干嘛,哪一代陪天狗不是天赋异禀的,傍天道而生,实力不强点,怎么镇守阳间。我师父说,上一代那位狗前辈,实力直追茅山真传天师,估计茅山道统能传下来的话,最多和他是个平手。”
“那是有多强?”
楚千寻咂舌问道。
王乾眉头深思:“不清楚,当初你爷爷楚老前辈、我师父、景老虎他们都属于一流的捉鬼师,在他们之上,超一流的只有三个,一个是斗宗的葛前辈,一个是北派判家家主,另一个就是上代陪天狗了。三人中,实力以上一代陪天狗为尊!”
楚千寻跟着七星宫去过几次大墓,见识过爷爷的真正实力,她觉得爷爷已经算得上把‘烛字卷’天书练到极致了,以爷爷那种实力,也只能排到第二梯队,就有些骇然。
“他们是怎么变得那么强的,真让人好奇……莫非人与天才之间,真有不同的地方吗?”楚千寻喃喃自语。
王乾看到楚千寻费解,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你听过……十死之印吗?”
“什么印?”楚千寻问道。
王乾待回答时,秦昆突然出现在阳台:“你俩干什么呢?”
王乾闭上了嘴,楚千寻道:“没什么,聊聊你最近的变化。”
我?
秦昆纳闷,我有什么变化,难道最近又变帅了吗?
看到二人目光奇怪地打量着自己,眼光色眯眯的,秦昆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干咳一声:“对了,问你俩个事。你们听说过有个叫杨慎的人吗?”
二人一怔,讶异的看着秦昆。
良久,王乾才回道:“你……没听过?”
王乾的嘴巴几乎能放得下一个鸡蛋。
秦昆纳闷:“我……该听过吗?”
“废话!”王乾无语:“秦黑狗,你是真蠢啊还是神经大条啊?云尊杨慎,民国时期江南第一天师,五巍山人,大和阴阳师五柳川谷、清末黑水巫祝萨哈廉,全都死在他手里。这么牛逼的前辈,你不该听过吗?况且,这人是上一代陪天狗。”
上一代……
陪天狗???
秦昆眼睛徒然睁大,有些难以置信。
秦昆结巴道:“那、那个五柳什么的,和那个萨什么的,又是谁?”
楚千寻接口道:“我知道!日本第一阴阳师,泰斗五柳川谷,又叫五柳泰斗。还有满清长白部大萨满,萨哈廉。这么跟你说吧,五柳川谷出自阴阳师家族贺茂家,贺茂家地位在日本相当于茅山祖庭,家族有名有姓的弟子不知凡几,当代最出名的就是五柳川谷,往前一千年,还有一个叫安倍晴明的,是贺茂忠行的弟子。而萨哈廉,则相当于清朝国师。清朝入关后,这些大萨满都在东北留着,守护着满清龙脉。”
楚千寻逻辑清晰,简单地阐述了二人的身份。
“你……开玩笑的吧?”
卧槽,秦昆心中巨浪翻腾,这种故事他最喜欢听了,但看王乾和楚千寻的表情,似乎自己被鄙视了一样。妈蛋,我没师父教,没听过这些故事,难道也是我的错吗?
王乾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秦昆:“凡是混生死道的,大多都会听师父提及前辈们的辉煌往事,这些都是小时候师父说故事一样给我讲的。秦黑狗,我觉得你今后不用在生死道上混了,你特么……太无知了啊……”
秦昆:“……”
……
临江市殡仪馆,秦昆坐在办公室,看着火化楼人头涌动,殡仪馆大院哭声悲戚,这几天,单位越来越忙,王馆长佯装悲天悯人的同时,赚了不少死人钱,私下里乐开了花,想必年末单位发福利的米面油比起往年要多一倍了。
嫁衣鬼坐在秦昆的办公桌上,绣花鞋在秦昆面前晃来晃去,秦昆玩着扫雷,也不抬头道:“你以前真和杨慎交过手?你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秦昆在知道杨慎就是上一代陪天狗后,在震惊的同时,对嫁衣鬼的身份愈发好奇起来。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嫁衣鬼,之前到底是何方神圣!嫁衣鲜红,铜镜相伴,实力低微,但见识广博,神秘中透露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气质。
嫁衣鬼剃着指甲,无所事事道:“都说了,是他手下的老树精。杨慎手下鬼差无数,要是碰上他本人,我早就跑了。”
“老树精?!你知不知道别人都叫他龙槐鬼王?!”
秦昆现在简直要咆哮。
自从王乾把杨慎的身份说出来之后,他就去找嫁衣鬼质问,同时又得到了一个震惊的事实,上一代陪天狗,有一只鬼差,正是龙槐鬼王。
那是龙槐成精后,惨死的魂魄。
草木成精,秦昆从没见过,但听说这类灵物成精后魂魄极其强大,谁能想到,上代陪天狗有一只鬼王当手下!
这个嫁衣鬼也了不得啊,和龙槐鬼王争斗,居然还没被灭,她当时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大鬼?
嫁衣鬼很多秘密都不愿意告诉秦昆,秦昆也没有追问,一众鬼差,剥皮鬼和无头鬼自从知道嫁衣鬼曾经和自己的王上斗法,就再也不敢小觑这只21级的厉鬼。
嫁衣鬼咯咯一笑,捂着嘴道:“主子,那老树精跟了杨慎,才有和我抗衡的资本,我现在跟了你,日后不比他差。我被那只老树精困在铜镜里百年,又封入古墓,只能靠消耗修为来维持鬼体,现在我脱困了,你要是能一直这么供我修炼,待我恢复实力后,老树精一定不是我对手呢。”
秦昆扁着嘴,说得轻巧,香火供奉又不能全供你一个,除非我碰见几个鬼窝,否则哪来那么多功德给你兑换香火供奉?
放下了对嫁衣鬼的好奇,秦昆又惆怅起来。
现在鬼差数量一多,功德就是个大问题。
每只鬼差每月都需要300点功德的基本供奉,除了哭丧鬼和锦衣老鬼不用管以外,其他鬼差一个月得消耗2100点功德,还是最基本的!
他一个月的【猛鬼任务】和【功德任务】,包括额外收鬼炼制的阴烛,平均能得到4500~5000左右的功德,如果再给出任务的鬼差奖励个100~200的功德,自己一个月就剩不到1000点功德了。
这尼玛也太穷了!
秦昆也想像在三坟山夜战百鬼那样,去龙槐鬼市打一圈秋风,大捞一票阴烛回来。
但牛猛说了,阴间也有阴间秩序,随意去鬼市大开杀戒,严重破坏六道平衡,胆敢这么逆天而行,估计酆都的人就被引来了,到时候惹来鬼军讨伐,还活不活了?秦昆觉得自己这草台班子,一只恶鬼来了估计都扛不住,更别说酆都皇城的鬼军了。
又要用功德供给这群鬼差修炼,又要强大自身实力,还得给他们配备法器,保证武力值,还得兑换技能保证自己能在十死城苟活下去。秦昆现在第一次觉得,功德太不经用了啊。
下了班,秦昆骑着自行车,带着嫁衣鬼,这周的【猛鬼任务】已经做完,只剩【功德任务】了。
【功德任务】
目标:永建材料公司老板刘明,包工头陈三全
程度:吓尿
奖励:800功德,300经验
功德任务,是吓人任务,目标都是一些做了亏心事的人,秦昆做起来也没有心理负担。
……
夜晚,南郊杨柳区,一座建筑工地。
刚刚盯着手下卸完货的材料商看着面前的包工头,嫌弃地捂着鼻子:“老陈,这批建筑材料我给你送来了,这个月月底,我必须看到钱,否则,咱们法庭上见!”
名叫老陈的包工头,浑身脏兮兮的,穿着和民工类似,他粗糙的手连忙握住材料商,感激道:“刘老板,承包商的钱一批下来,我就给你送去!”
“哼!”
刘老板嫌弃地松开了包工头的手,坐上自己的豪车离开。
包工头老陈旁边,一个青年民工咬牙切齿:“陈头,刘明的建筑材料都是质检不过关的,听说出了好几次事,我们怎么能用他的?”
老陈瞪了青年民工一眼,又有些无奈:“承包商规定的时间马上到了,资金层层克扣,第一阶段工程已经结束钱还没到位,我们的钱哪里买得起第二阶段工程的材料?还不是只能从刘明这种建材商这里赊账?”
老陈疲惫地揉了揉眼睛:“今晚赶工吧,等年前把工程干完,我们就回家!第三阶段工程,我们大不了不干了!”
(未完待续)
……
……
第一三四章,鬼都这么有钱?【第三更】
工地旁,秦昆看到刘老板的车扬长而去,车后窗,一个微笑地小孩面孔在朝他招手。
小孩面色煞白,泛出青紫,双眼弯成诡异的弧度。
“笑面鬼已经跟那个刘老板走了。”
秦昆骑在自行车上,对后座的嫁衣鬼道,“今晚我们先跟着这个陈工头吧。”
……
晚上11点,秦昆觉得自己已经在雪里僵住了。
他哪里能想到,这群民工真是玩命赶工啊,这都11点了,他已经等了2个小时,这群民工大哥还没有停手的意思,大雪天,要不要这么玩命啊?
这是一处拆迁工地上的二层建筑,看轮廓似乎想建一处商场,秦昆放眼四周,周围是一片拆迁区域和棚户区,实在没有什么避寒的去处。
我艹,早知道我先去建材老板那里了。
这里离江伯修江老的宅院和大学城不远,秦昆和江伯修那边不是很熟,也没打算去。
正发愁要不要去大学城附近的快餐店坐坐时,突然巷子里出现了两个影子。
昏暗的灯光下,一男一女,在雪地中相互搀行着。
路灯昏暗,这条小巷原本就比较漆黑,借着月光,一男一女也发现了秦昆。
秦昆一身立领风衣,头发有些长,叼着一根烟靠在电线杆旁。
一般电视剧里,抢劫犯和qj犯具备的条件他都具备了。
男子有点胖,步伐却沉稳,他脸上露出一抹怪笑:“阿芹,我们好像碰到不知死活的人了。”
“他如果不打算动我们的话,我们也不用理他。”
女人在昏暗的巷子里见到秦昆后,也没有半点惧怕,搂着男人胳膊,二人在巷子里,和秦昆擦身而过。
“等等!”
秦昆叫住了两人。
秦昆的面孔隐藏在阴影下,男子身子没转过来,头却转了180°,诡异地微笑起来。
“你在叫我吗?”
焦黑的面孔,那张脸的嘴唇、眼皮已经被烧掉,头皮裂开,焦黑的皮肤下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他嘴里是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舌头舔着牙龈,焦黄色的眼珠直直地瞪着秦昆。
是一直被烧死的鬼!!
男鬼却发现,秦昆并没有露出预料中的惧怕表情,反而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而且他的身边,有一个穿着红色嫁衣、极其漂亮的妙龄女子。
女子长发乌黑,穿着绣花鞋,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小脚晃来晃去,精致的面庞微微一笑:“两只小鬼,想吓唬秦昆?”
秦昆面孔从阴影中露出,男鬼愕然发现,这人他竟然认识!
扑通
男鬼不带思索地跪到地上:“上师饶命啊!我没想到是你,还以为是晚上出来抢劫的……我不是故意的啊……”
男鬼立即收起了死相,变成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胖厨师,秦昆也愕然无比,这不就是那天做菠萝飞饼的鬼厨师吗?
我靠……太巧了。
秦昆打消了直接收了这二人的想法,恶狠狠说道:“赶紧滚起来,带我去你家坐坐。对了,你家有空调吧?没有的话你死定了我告诉你!!”
厨师鬼被秦昆恐吓,打了个哆嗦,不迭点着头:“有!有!上师快请,蓬荜生辉!”
……
一间面临拆迁的老屋里,空调机费力地运转着,秦昆喝到了热水,又吹着热风,总算缓过来了点。
秦昆打量着这里,地方不大,南郊的棚户区都是这种规格,一厨一卫一室一厅,没有院子,弄堂是一条街,街坊公用,堆着煤饼和杂物,仅留出两人并行的过道。
“上师,这里是我家,我父母早死,家里留了一套房,以前我在沿海一带当厨师,后来酒楼失火死了,就带阿芹回到临江市。我平时可不会骚扰街坊邻居,上师不信可以去问!”
厨师鬼微胖地脸上流着冷汗,小心翼翼解释,生怕秦昆心情不好灭了他。
秦昆感觉到屋里一股土腥味,阴气很重,这里果然不是活人住的地方。
“你们从沿海能回到临江市,到厉害了。没有阴兵什么的管你们讨过路令吗?”
秦昆听牛猛说过,每个地方以城隍庙为中心,都有阴兵驻扎,虽然少,但维持着鬼魂的规矩。
“没、没有……上师,当鬼还得要什么令吗?”
厨师鬼小心翼翼问道。
“鬼也有鬼的规矩,有过路令的鬼基本都是守规矩的,可以随意走动。没有的,一旦被发现就得抓入阴曹下地狱。”
厨师鬼一惊:“我们没有啊!那怎么办?”
女鬼阿芹拽了拽厨师鬼的袖子,指了指自己家的抽屉。
厨师鬼瞬间明白过来,低声道:“上师,要不你帮我们办个过路令吧……这房子马上拆迁了,这是前几个月街道办补发的拆迁款,有10w……反正这钱,我和阿芹也用不上……”
厨师鬼打开抽屉,里面是一个铁盒,盒子里码放着10w块钱的软妹币。
秦昆:“……”
为什么一个鬼都比我有钱?
秦昆摆手道:“我办不了。”
虽然最近缺钱,他还不至于干出从鬼手里骗钱的破事,过路令是阴曹颁发的,自己确实没能力办到。
厨师鬼尴尬地挠了挠头。
“上师,我不是贿赂你……我听说人死后会下地狱,由判官结算功业和罪过,但我们死了,也没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来带我们走……谁都想活在阳间花花世界……你看能不能给我们寻一个去处。上次得您提点,我已经把酒店厨师的工作辞了,现在去无可去……”
秦昆气的哭笑不得,我特么就一个捉鬼师,你还让我为你安排去处……我又不是就业办和人才市场的……
“抱歉,这件事我……”秦昆正想拒绝,嫁衣鬼却打断道:“可以做到,龙槐鬼市那边,就是鬼待的地方。具体情况我可以给你安排。”
秦昆睁大眼睛看向嫁衣鬼,嫁衣鬼却很有自信:“鬼市阴气充裕,在那里生活、修炼都无妨,你们既然是厨师,开个店也是没问题的。”
秦昆搞不懂,她哪来的自信,而且她不是和龙槐鬼王有仇吗?
“我说……”秦昆干咳一声,他觉得牛皮吹的太大可不好。
但又被嫁衣鬼打断:“这位是我主子,秦昆,你们可以称呼一声秦上师。”
厨师鬼和女鬼阿芹一听,有着落了,立即感激涕零地跪在地上。
“谢谢上师指点迷津,还请上师带我们去龙槐鬼市!!这些钱请上师收下,算我们孝敬您的心意!”
秦昆没法做主的事全让嫁衣鬼做了,没辙,这时候总不能说自己没能力做到吧?看来只能相信嫁衣鬼一次了。
“嗯,你们的钱我也不白要,既然有缘,这些东西就送给你们。”
秦昆一挥手,兑换了100功德的香火、冥币、元宝,这些东西出现在桌上。每一份里面的灵气都无比充裕。厨师鬼和女鬼阿芹赫然发现,这些灵气居然可以直接吸收!
两只鬼喜不自胜:“谢谢上师!”
嫁衣鬼道:“电话给我留下,三日内,我主子会主动找你们联系。最好是去之前,她能达到厉鬼的级别,这些香火供奉我想差不多够她修炼了。”
“好!”
……
晚上12点半,工地上的声音总算停止,秦昆和嫁衣鬼走出弄堂。
“喂,你怎么私自替我做主?”秦昆有些不满。
“这点小事你都得亲力亲为的话,那你这主子做的也太累了。况且,龙槐鬼市那边安排两只鬼过去,的确不难办到。”
好吧。
秦昆无话可说,不过这次100功德就换了10w块软妹币,是平时的10倍,他心情也不错。离20w装修费还有5w就凑齐了。
“对了,当年杨慎的一些事都是老树精去做的,不如这次的任务交给我吧?”
嫁衣鬼突然提议,这次任务她一个人去就行了。
‘叮!您的鬼差嫁衣鬼申请独立完成任务’
(提示:鬼差独立完成任务,任务奖励加成50%,经验奖励翻倍)
‘叮!是否接受嫁衣鬼的请求?’
‘叮!开启【鬼差天眼】功能:宿主可以耗费双倍灵力,以鬼差为目标,施展天眼术’
秦昆咂舌,居然还能独立完成任务?任务奖励还有加成?而且居然开启了新功能?
秦昆现在25级,从10级以后,猛鬼收容系统再没开启过什么新功能啊。
秦昆立即选择是。
“那就交给你了。记住,这次的任务目标是吓尿,不是吓死!”秦昆严肃嘱咐。
嫁衣鬼明媚一笑:“晓得嘞~回家等着我哦~”
嫁衣鬼在秦昆脸上亲了一口,秦昆赫然发现,自己似乎被撩了……
……
……
第一三五章,原来这些才是十死之印
秦昆回到家,他的脑海里,是一副画面。
画面中,嫁衣鬼在包工头陈三全的房间,施展蜃界,房间漆黑,泛着蓝光,包工头被嫁衣鬼吓的魂不附体,在嫁衣鬼亮出死相说出‘我死的好惨啊’的时候,包工头跪在地上,哭泣求饶,称自己不应该鬼迷心窍,一次喝醉酒去按摩房,把一位小姐带出去开房捏死。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来找我!你当时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给的钱,我脑子一时糊涂啊……”包工头陈三全裤裆里一阵腥臊,已经被吓尿,他把嫁衣鬼当成了那个被掐死的小姐,不断地在赔罪,“求求你放了我,我过年回老家就会自首啊……”
功德任务,属于惩戒,一些干了坏事没得到报应的人,会被系统发布任务,挖出命案,秦昆看到嫁衣鬼第一阶段的任务已经完成,前往刘老板家,于是收起天眼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这……简直就跟玩网络游戏一样,【鬼差天眼】的功能,让秦昆亲眼看到嫁衣鬼一步步如何构建蜃界再吓人的,周围的景象如同秦昆亲自过去一样。
“为什么……以前牛猛他们单独出任务时,奖励没有额外加成?也没有开启这个功能?”
秦昆纳闷起来,之前一些不用他出手的绿色任务,秦昆就随手交给牛猛他们,但那时候,【鬼差天眼】的功能并没有开启,任务奖励也没用加成。
莫非是嫁衣鬼和其他鬼不太一样?
“秦昆,你色眯眯的想什么呢?看你保持这个姿势已经10分钟了。”楚千寻的话打断了秦昆的思路,沙发上,楚千寻穿着睡衣,大白腿一半露在外面,格外诱人。
楚千寻不知道秦昆此刻看到的是几公里之外的东西,见他一会惊讶、一会感叹,一会又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龌龊的东西,就是一阵好奇。
秦昆看到楚千寻那双引人犯罪的大白腿,已经有了抵抗力:“想你里面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裤,给看吗?”
“萤火绿呦,晚上带发光的呢!”楚千寻靠上来,媚眼如丝,呵气如兰,然后面色一变,凶狠地在秦昆腰间一掐,“我当你是好朋友才住你家!你居然想上我!”
“我上你大爷啊!楚千寻,快给我松开,疼!!!”
秦昆也就随口一说,跟楚千寻相处起来,说话不必太君子,一些黄腔开的可以自然而然,没想到这货一上来就下这么重的手。
秦昆疼的倒吸凉气,眼泪差点飚出来了,楚千寻手指从秦昆腰间松开,撇撇嘴道:“看你单身寂寞,每晚才给你些福利聊以慰藉,让你干撸的时候有个撸点。你如果敢得寸进尺,我就把你狗鞭割了泡酒去!”
“我艹,楚千寻,你最近是寂寞难耐饥渴的慌吗?我卧室两个枕头,全被你拿走了,请问你是睡一个再夹一个?”秦昆毫不示弱,开始反击,嘴炮一向是他的强项。
“我夹死你啊我!”楚千寻抡起靠垫殴打着秦昆。
“来吧,我这才是真正的公狗腰,夹起来很爽的。”
秦昆亮出有型的腹肌,看到楚千寻一脸羞愤,还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秦昆嘿嘿一笑:论开黄腔,你太嫩了啊。
阳台,王乾做完功课,伸着懒腰走了出来,看到二人在打情骂俏,楚千寻洁白的脚丫踹着秦昆,秦昆则毫不示弱,抵挡的同时不忘揩油,王乾望着不堪入目的景象,自觉地拿起剧本,去阳台背台词了。
秦昆和楚千寻打闹了一阵,才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脑海中,嫁衣鬼已经将刘老板吓尿,刘老板痛哭流涕地供出不该用质检不合格的建筑材料,供给县城建造小学,害得一位老师三个孩子死亡。
秦昆有一刹那想要直接弄死这个黑心老板,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并非世间的仲裁者,一些人该得到的报应,也不应该是简单的死亡。
‘叮!任务完成,宿主获得功德1200,经验500,鬼差‘嫁衣鬼’获得经验500’
得到奖励,秦昆心情好了些,再过两天,就是周一了,如果今后的任务鬼差都能完成的话,自己算是腾出很多空闲的时间,可以去干别的事情。
秦昆发现,原来当宿主也不赖啊,手下鬼差一多,就不必事必躬亲了。
楚千寻与秦昆闹完,踹了踹发呆的秦昆:“我说秦昆,你最近怎么老喜欢发呆啊。每次见你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密谋什么大事吗?”
秦昆感觉到楚千寻是出自朋友的关心,也正经答道:“没有,想一些东西罢了。我现在吃喝温饱都成问题,还密谋什么大事。对了,你不是说带我们去找大墓呢吗?”
王乾拿着剧本也从阳台走出来:“是啊楚千寻,我锦丝纸快不够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呢?”
王乾的锦丝纸,需要大量的人皮和头发,以前在东南亚的时候,巫师、降头师盛行,人皮这种材料也源源不断,回到国内,这些都是违禁品。王乾好几次提议花重金要从秦昆他们殡仪馆购买,被秦昆骂的狗血淋头。
楚千寻道:“其实随时都可以出发,但是我爷爷那天说了,临近年关,百鬼横行,这种地方不许我去。”
“这……”
秦昆王乾有些失望,二人一个等着炼制阴烛,一个等着炼制锦丝纸,听到想法泡汤,不免有些遗憾。
又是过年,猛鬼旅行社没生意,现在连大墓都去不了!秦昆还从没觉得,过年前的禁忌这么多。
心中腹诽的时候,秦昆的电话突然响起。
秦昆纳闷,一看,竟然是齐红妆打来的电话。
“喂?”
“喂,嗯……是我。”齐红妆的声音有些憔悴。
“怎么了?”
“我……想你了。”
声音不大,但客厅安静,王乾和楚千寻听的一清二楚。
“楚师妹……你有情敌了。”王乾腆着脸嘿嘿一笑,脸蛋却被楚千寻掐住。
王乾发出一声惨叫,电话那头,齐红妆有些惊讶,又有些害羞:“你那边怎么还有人……”
秦昆干咳一声:“我两个朋友在。”
沉默了一会,齐红妆道:“我在三坟山。我们头儿想见见你。而且……一区试验所解禁了,你能不能来一下。”
秦昆的脑海,一些杂乱的记忆突然涌出。
被追杀,逃亡,认识齐红妆的爷爷,再辗转到三坟山试验所,秦昆被装在一个玻璃容器里,暗无天日。
暴戾的情绪莫名蔓延在心间,秦昆对‘一区试验所’这几个字莫名的反感。
“没空。”秦昆冰冷拒绝。
但是齐红妆在电话那头道:“十死之印的量子方程出来了,我知道你不会关心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十死之印的灵魂共振可以让普通人变成宿主。当年那场试验,已经成功了。我们需要你……再来一趟。”
秦昆沉默良久,没想到说什么,于是挂断了电话。
屋内,安静的可怕,有那么一瞬间,王乾和楚千寻感觉到秦昆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王乾身上一张金刚符莫名爆掉。
他的额头全是冷汗,楚千寻已经拿出了一盏油灯,灯火的光晕包裹着她,忽明忽暗。
“秦昆,她刚说……十死之印?我听过一个传说,每一代陪天狗,都会得到一个奇怪的印记。云尊杨慎的印记是一把剃头刀,万术真人无云子是一只毛笔,青玄海马永江的印记,是一根笛子,搬山金刚杜行云的印记,是一个铁铲……这些印记在他们死后,都会变成真正的法器。留在阳间……”
“你的印记,就是手心这个骨灰坛吧?”
王乾说话有些吃力,秦昆张开手心,一个骨灰坛被托在手上,王乾身上的第二张金刚符也开始爆掉,楚千寻的烛台,火焰微弱,奄奄一息。
秦昆抬起眼皮,眉宇间有些说不清楚的复杂,他看着自己的手心:“原来,这才是十死之印……”
(未完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