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打脸
魔猿的速度极快，它身法矫捷，攀岩对它来说很简单，如同家常便饭。
它极速向天崖上方移动着，快速逼近十族的弟子，它手脚并用，速度比少年们快很多。
魔猿来到金佐等人的身旁，它侧目看了看几位少年，腾出一只手，笑着打招呼：“人，好！”
它挥手致意，下一秒便向上攀登而去，超越了金佐金佑等人，来到十族少年的最上方。
金佑被搞懵，他没想到竟然有只猴跟了上来，他抬头见到了魔猿的屁股正对着他，就在他头顶不远。
金佑咬牙向上攀登，他不能容忍被一只猴压制，头上一直悬浮的屁股令他很不自在。
金佐同样奋力追赶，争取不落后于金佑的步伐，他们攀登到现在，近乎抵达了千丈距离，三千丈天崖攀登了将近三分之一。
到了这样的高度，少年们每上升一寸都不容易，已经不似先前那样轻松，周身的无形压力袭来。
他们的体力消耗很惊人，并且悬崖壁上没有歇脚的地方，他们只能一鼓作气。
少年们的差距凸显出来，一部分境界较低的尚在八百丈，各族开元后期的天骄处于九百丈处，最前方则是几个聚识少年，处于千丈处。
而在若干人的最上方，则是一只魔猿，它达到一千一百丈的高度，领先所有人。
且它的速度始终稳定，缓缓向上，一骑绝尘，后劲充足。
金佑忿忿，他大吸一口气，雄浑的元气涌出，包裹他的双手和双脚，给他用不尽的气力，令他速度激升一截。
金佐见此，同样不示弱，他体内的元气从双脚处涌出，在他的足下凝聚成一片云彩，轻轻托举着他，减轻他的体重。
他双臂的负担大大减轻，奋力向上攀登而去。
一千一百丈。
一千二百丈。
一千三百丈。
到达这个高度，有些少年已经到达极限，他们的体力耗光，脑袋内一阵晕乎乎。
“不行了，坚持不下去，这就是我的极限，登顶天崖无望，我还是下一次再来吧。”
“透支了，凭我的实力估计无法登顶，不做无谓的坚持。”
有少数的少年选择放弃，向下退去，他们不再攀登，放弃登天崖。
而大部分的少年仍旧在坚持，他们咬咬牙，继续向上攀登。
一千四百丈时，有三十位少年放弃，一千四百丈时，有五十位少年选择放弃。
到了一千六百丈，顿时有百位少年选择放弃，仍在继续攀登的少年，不过半数。
两千丈时，在继续攀登的只是各族的精英少年，很多人已经选择放弃，回到了天崖的底部。
两千五百丈时，各族仍在
坚持的不过寥寥四五人，金玄村稍微多一些，约莫有十人。整个崖壁上，加起来不过五十人。
魔猿依旧在最上方，它达到了两千七百丈处，距离登顶已经不远，甚至天崖顶部的边界都可见。
几位聚识境的少年各自爆发手段，追赶头顶的魔猿。
金佑衣袍鼓鼓，他浑身的衣袍胀起，吸收了大量的风，他动用手段，将这些四溢的风利用起来，速度拔升。
金佐同样使出手段，攀登时他的口中放出歌谣，这歌谣时而高昂，时而沉郁，并未提升他的速度。
可歌谣扩散，使得他周身的少年速度顿时慢了一截，如同魔咒，影响人的心灵。
少年们意识到不对，纷纷自守心灵，他们封闭自身的听觉，隔绝金佐吟出的歌谣，那神秘的力量缓缓消失，他们的速度恢复正常。
柳月四人皆在崖壁之上，位于五十人的中间位置，柳庄和柳刚以及红衣紧随其后。他们四人本就是开元后期，加之为此次的登天崖准备很充足，不出意外，登临顶峰不成问题。
不过他们清楚，登临顶峰没问题，想要闯进前十获得光雨洗礼，便很有难度。
他们四人维持着自身的速度，缓缓跟随前方开路的少年，一路向峰顶攀爬。
一路攀登而来，他们曾见到数只大鸟，那些鸟体型巨大，长得很凶恶。
有的大鸟张开双翅便有一间屋子大，有的鸟长长的尾羽带着刺，如同数不清的钢刀。
不过无一例外的是，这些大鸟没有袭击众少年，只是在远处盘旋，观望。
崖底的二十位长老还在维持着大阵，以他们的元气底蕴，维持这样一座大阵的消耗算不上什么。
崖壁上的少年们早就进入高层的云雾中，隐去了形迹，不可见。
只有偶尔有大风刮起，将高空上崖壁处的雾霭吹散些许，他们才能偶尔见到一两个少年的身影。
不过具体的排名他们不清楚。
“我木灵村还有四位少年在登崖，说不定能够闯进前十！”木灵村长老清点地面的木灵村少年，满意道。
那着装淡雅的女子捂住唇，轻笑道：“水灵村也还有五位姑娘。”
“我李家寨有六位！此次前十必有我李家寨一席之地。”李族长淡淡道。
金元摇头：“你们各族都不错，我金玄村也仅仅只有十位少年罢了。”
“希望金佑他们有所保留，手下留情，为各族留一个前十的席位，不要做得太强势。”
“……”
众人没有因为金元的客套话而感到高兴，他们清楚，金元表面上如此大气，暗地里却相反，认为金玄村十位少年霸占前十是理所应当。
金元无趣道：“不知道此次获得金色光
雨洗礼的是金佐还是金佑，反正必定是他们之中的一个，以他们二人的潜力，重明山会心动。”
他喃喃道：“我觉得可能是金佑，他的实力雄厚一些，会快上一筹。金佐可能是第二名。”
其余众人沉默。
有少年站出来道：“金元族长，此次登崖多了只猴，它近乎领先所有人，一骑绝尘，可能会第一个到达崖顶。”
“是啊，金元族长，那只猴很强大，血脉似乎不一般，说不定能获得金色光雨洗礼。”
金元愤怒，他头顶的包还没消散，他道：“那只泼猴，如若再遇，我定然斩它。
他旋即连道：“不碍事，金佐以及金佑的实力都很非凡，他们各自有所保留，有底牌，能够在最后超越那只猴，夺回第一。”
“没人能压制金玄村，更何况一只猴……”
金元的话还没说完，高空便传下灵音，那道音雄浑悠长，内气充足，如同在宣读某种法旨，一句一字清晰传进了他们耳朵里。
“首位者，黑鬃灵猿！这道声音响起不久，第二道声音便响起：“第二者，木止阳！”
“第三者，金佑！”
“第四者，金佐！”
……
“第十者，柳月！”
十道声音接连响起，这声音来自天崖顶部，揭示了此次登天崖的前十名。
至于第十名开外的少年名字，便不曾再响起，不过没有人从天崖顶部下来，看来五十人成功登顶。
“哈哈，木灵村竟然闯进了第二！好样的，木止阳。”
“水灵村闯进了第五，甚和我意。”
有长老给柳天道喜：“恭喜恭喜，大柳庄有闯进前十之人，听闻是柳天族长之女。果真是天资非凡。”
柳天很高兴，谦虚道：“哪里哪里。”
有长老发问：“有人不是说第一名非他们族少年莫属么，怎么现在第一第二皆尽被他人抢去？”
“对啊金元族长，金玄村此次只有五人进前十呢，他们都是怎么了，被一头魔猿吓坏了么？”
金元的脸色极难看，他半晌说不出话，耳根子通红。先前他才在夸赞金玄村的少年，甚至认为前十都会被金玄村少年霸占，可眼前的结果重重打脸。
金元撤去阵法，对金玄村的少年们道：“回族！”
他怏怏不乐，带着金玄村返回，登天崖之事已过，金玄村的表现并不好，第一被一头猴抢去，就连第二都被木灵村抢去。
“等我盗得小胖子的万佛朝宗，突破虚合境，再来找你们清算。”
他冷哼，心中道：“尤其是大柳庄！”
第一百九十七章 神秘空间
天崖之事结束，各族的族长以及长老一个个开始返回，离开重明村。此次登天崖的少年近乎五百位，而成功登顶的不过堪堪五十位，只占十分之一。
他们带着失败的少年们回族，这些少年经过数年修炼，下一次的天崖盛会开始时还会到此尝试，届时他们实力在此基础上提升，登顶的机会很大。
不过那时他们的年龄普遍增加几岁，从某种角度上说，天赋以及潜力或许不及现在。
人越年长，便越定型，后天改造的几率就越小，潜力随之减小。
十族离去，重明村便成了一座空村，重明村包含族长秦烈虎在内的数千名族人，皆尽被金元拘束而去，押解到重明村。
照其所说，这些人要替秦风还债，青壮年劳动力挖矿，妇幼则成为重明村的奴隶。
天崖盛事便彻底结束，关于这次盛会有两件事在今后的良久引起议论，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件便是关于秦风，他的事迹导致废土中人人都熟知这个名字，他们惊异于他以开元后期的实力伤到金元，同时对少年阵师的身份感到震惊。
秦风的武学造诣也被传的神乎其神。
另一件事，便是在天崖盛会中突然出现一只魔猿，这只魔猿很不起眼，可在最后夺得了第一名，成为人们议论的对象。
要知道一只凶兽夺得天崖盛会第一，这种事在废土中还是头一次，以往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不过这样两件事在经历数月时间的沉淀之后，便渐渐被人遗忘，成为了过去式。
……
废土之中已经恢复了平静，而被天崖吸入内部而昏迷的秦风才缓缓苏醒。
秦风感觉他自身沉睡了很久，他感觉无比的劳累，这种累不仅仅在于身体，更在于他的心。
他甚至就想这样一睡不醒，在这样任他意识而构建的梦境世界中沉沦，不过最后他还是醒来。
他意识到自身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意识到重明村的人可能陷入了险地。
他在梦境中强烈逼迫自己，使他那股执念越来越深，最后化成浓郁的念力，将他自身唤醒。
他睁开眼，便见到周身有一道淡淡的白色光晕，光晕很淡泊，将他整个人笼罩。
秦风感觉内心一阵安逸祥和，这白色光晕给他温暖舒适之感，他仔细审视，发觉光晕是以玉简世界为中心，缓缓扩散而出。
秦风的精神力遁入玉简世界，便注意到盘坐在其中的白老，白老的体表同样浮现白色光芒。
秦风注意到，外界的白色光晕正是从玉简世界中散出，就是白老所催动。
秦风走到白老身前，问道：
“白老，不知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白老不假思索：“三月。”
秦风深吸一口气，吃吃道：“都三个月了么。”
突然他脸色变得很难看，担忧道：“三个月，天崖盛事已经结束三个月了？那我的族人岂不是……”
他的神色一瞬间紧张起来：“白老，这是哪？有没有办法让我出去，我的族人有危险！”
秦风在一瞬间丧失分寸，理智不复存在，他难以想象三个月的时间会发生什么。
金元为人心狠手辣，说不定族长之人已经遭遇不测！
想到此处秦风便不能自已，他的双目赤红，一股戾气自心底浮现，他整个人如同入魔。
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从此地出去，解救族人。
“金元，我重明村三千人，若有一人死伤，我定要你金玄村双倍奉还，我秦风起誓！”秦风的面色狰狞，如同吃人的恶魔。
白老摇摇头，呵责道：“愚蠢！”
“我明白你救族人心切，这一点可以证明你的孝义，可你认为凭借开元后期的实力，能够激起多大的浪花么？”
“金元已经是半步虚合，抬手间便可灭杀你，更别提金玄村那只护族真灵金源兽，那可是虚合境的凶兽。”
“你认为就凭你现在的本事，能够去解救出族人么？急有何用，恼羞成怒又何用，解决不了丝毫问题！”
秦风被白老一通呵斥，面容上的急切之色渐渐消失，重瞳中的血丝退却，他逐渐冷静下来。
他开始理智思考白老所说的话，觉得白老说得很有道理。
目前的状况，重明村人生死未知，他又身陷囹圄，急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就算立即让他抵达金玄村，他也无法将族人们解救出来。他的实力不够，凭他开元境的实力，又如何挑战金元村的诸多长老。
秦风控制住心绪，族人的安危受到威胁，令他一瞬间失去理智，所幸有白老在一旁，将他安抚下来，令他恢复理智。
秦风快要哭出来，他道：“白老，现在我该怎么做，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出族人们。”
他不敢设想族人遭受意外的情景，如若他未曾和金元村结下这样的梁子，如若他同意族中长老回避的提议，事情不会到今天这一步。
他很自责，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是他让族人们身陷险境。
白老叹了口气，道：“你没有可以依靠之人，你只能靠自己，所以，提升实力吧，壮大自身，实力提升上来，再杀回去。”
秦风傻眼，他苦涩道：“可我才开元初期……”
秦风惴惴不安，白老
所说的确合乎常理，只有他实力提升，拥有和金玄村对峙的资本时，才是报仇解救族人的最好时机。
可他已经昏迷三月，现在开元后期的修为，突破到聚识境，不知道要多久，况且聚识初期还不能威胁到金玄村。
起码要聚识后期。
从开元后期突破到聚识后期，这样的事他不是做不到，只是需要极长时间的积累。少说数年，往多里说数十年。
秦风实在不敢相信，五年十年后再找上金玄村，尝试解救自己的族人。
白老似乎知道秦风心中所想，他缓缓道：“照理说，你想要突破到聚识后期，拥有媲美金元的实力，没个三五年的认真修炼，不可能。”
“想要从虚合境金源兽手中逃脱，你不修炼个五年八年，同样做不到。”
“可现在的情况不同，我先前便说了，你很幸运，这一次是你的大难，同样是你的机遇。”
“你撤回精神力，仔细巡视四周看看？”
“哦？”
秦风面露疑惑，他丝毫不迟疑，从玉简世界中抽身而出。
他仔细凝望四周，注意到在那层光晕外，是一个昏黄漆黑的空间。
这处空间颇为精致，如同一件小屋子般大小。空间呈现出莫名园形，上下面都平滑整洁，给人干净之感。
秦风站起身，脚下传出一阵松软之感，他感觉自身仿佛踩在某种特殊的泥土之上。
秦风埋头，见到脚下果真是某种土壤，颗粒很小，很均匀，材质很细腻，如同小珍珠。
秦风很疑惑，他本以为这应当是仙辈开凿出的一处洞府，位于天崖内部，与外界隔绝。可脚底的松软细沙令他摸不着头脑。
秦风注意到远处的地面中插着一块木板，木板材质漆黑，周围用金色的丝线镶嵌环绕。
木板的一大半埋进细沙中，露在沙外的一半很不完整，有着清晰可见的断面，不知道为何断了一半。
秦风注视着那棺材板一样的漆黑大牌匾，突然他感觉到四周有数不清的森冷气息向他涌来，使他周围的空气都凝滞。
他感觉身体一阵发冷，如同置身修罗地狱，被鬼物重重包围。
秦风瑟瑟发抖时，他周身的银白色光晕簌簌震动，将那阴森之气彻底隔绝在外，使他不被侵袭。
秦风道：“谢谢了，白老。”
他的心落下，不再惊恐，有白老护着，他对此地便不再那么害怕，他迈着小步子，逐渐向那块大匾靠近。
他小心翼翼，生怕牌匾有什么异动。
“咦，牌匾上似乎有字？”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古卷异变
秦风靠近漆黑大匾，发觉在大牌匾的表面有金漆大字。那字苍劲有力，呈现金色，占据着牌匾的大部分。
不过金字的大半部分被掩埋进土中，被细腻的黑色土壤遮拦，秦风仔细审视，同时逐渐靠近。
“好像是个言字？”秦风很疑惑，辨认残破牌匾上的大字。
随着秦风越来越靠近，那股由牌匾散发而出的凶气越来越凝重，一重一重向他压来，重若万钧。
秦风周身的银白色光晕不断缩小，被外部的蛮荒气息压榨到很小一个范围，几乎堪堪只能将秦风包裹。
秦风很担忧，他的脚步越来越慢，逐步靠近漆黑残破大匾，面前的情形虽有危险，不过他仍旧未止步。
他选择信任白老，这银白色光晕是白老催发而出，能隔绝残破大匾散发出的洪荒气息，保他周全。如若没有这道光晕，秦风怀疑他初临此地时便已死去。
再者，白老言明这是他的机缘，是属于他的造化，他想要短期内寻找提升实力的方法，杀上金玄村，解救族人，只有勇往直前。
秦风有种感觉，面前的残破大匾很危险，但极有可能蕴含着大机缘！
秦风缓缓迈步，距离漆黑大匾只有三丈的距离，他周身的光晕一阵明灭暗淡，摇摇欲坠，似乎要熄灭。光晕的范围刚好将他的周身笼罩。
秦风驻足，问道：“白老，还好么？”
“无妨，前进吧。”
秦风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向大匾靠近，他一寸一寸的移动，很缓慢。
终于，秦风到了大匾前的一丈处，大匾的模样已经很清晰，黑色的材质很细腻，黑的很纯粹，在黑色中仿佛有天生的纹络。
断面很惊人，参差不齐，彰显这块大牌匾曾经遭遇过某种攻击，导致折断。
“果真是一个言字！”秦风到达大匾前一丈处，他定了定神，大匾上的字虽有一半埋在土中，不过仍旧可以看出是个言字。
“言？”秦风纳闷。
“如果说这块黑木板是棺材板，那么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古字。会不会是某个王朝，或者某个宗庙的宗族牌匾？”
“亦或是某个宗派？”
秦风不停猜测，他连续迈出了小小的几步，来到牌匾前方寸许处。
秦风凝重的吸了一口气。他身体上并未感觉到什么不适，没有疼痛，没有受伤，可他就是感觉不舒服，心中发毛。
他的心无缘无故吊着，浑身的肌肉紧绷着，秦风感觉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透不过气。
秦风注意到牌匾周围的细节，他看到源源不断的气涌出，这些气像是煞气，
给人汗毛倒竖之感，可却又和煞气不尽相同。
这些气不似煞气那般浓郁，也没有那样深重的戾气。这些气虽然也呈现漆黑之色，可散发的凶煞气息很少，更多是一股洪荒气息。
这些黑气如同岁月的沉淀，从万古前便凝聚在此处，沾染着岁月的腐朽气息，毫无生气，拥有纯粹的死亡气息。
这样的气并不给人直观的恐惧，他们让人感受到的，更像是绝望，如同灭亡和沉沦。
它们仿佛代表了这世间一切不好的东西，如同地狱。
秦风将自身元气凝聚在重瞳处，一眼将寸许外的大匾望穿。
他注意到，漆黑大匾表层凝聚着这种厚重的黑气，这些气聚在一起，将整块大匾染成漆黑之色。
“莫非这大匾原本并非漆黑之色？”秦风猜测。
可他仔细看去，又发现不对，大匾的确是黑色。那种气长年累月的渗透侵袭，已经成了大匾的一部分，彻底镶嵌进大匾中。就算若干年前它不是一块漆黑大匾，可现在也变成黑匾。
秦风转向，向一旁走去，他沿着大匾环绕一圈，来到了大匾的背后。
大匾的背后并无特殊之处，仍旧是漆黑无比，连任何特殊的字符都没有。
秦风打量了良久，没有发现丝毫特殊之处，故此沿着大匾的一边，绕到了前方。
“这牌匾到底是什么？为何会在此处，有什么秘密？”秦风挠头。
紧接着他又将大匾环绕了数圈，将大匾露出土壤外部的每一寸都观察个仔细，仍旧毫无所获。
正当秦风及其失望，心灰意冷之时，他的体内突然传来了异动，有什么东西在嗡嗡震动，似乎在和黑色大匾共鸣！
秦风注意到，体内地的确有东西发生异变，在嗡嗡震动。他寻找，发现是那一卷古图。
古卷“九玄”！
古卷此刻在嗡嗡震动，枯黄起毛的纸簌簌簌震动着，如同要彻底碎裂。
秦风大感欣喜，他没想到昔日从金二手中得到的古卷竟在此刻发生异变，和漆黑大匾产生共鸣！
秦风记得，古卷“九玄”很不一般，刻画的是一处地形，指明了一处所在，那处所在极为神秘，大河悬浮，飞到天空，悬浮在山腰。
秦风一直将古卷好好保存着，他想着有朝一日此间事了，尝试去寻找古卷中描绘的所在。
可令他欣喜的是，古卷在大匾面前竟然生出反应！
秦风毫不犹豫，第一时间拿出古卷，他稍稍向前，靠近漆黑大匾，将古卷和大匾贴近。
秦风全神贯注，他放出精神力，关注古卷和大匾的异动，看
看二者之间是否会生出什么莫名反应，激发出什么奇妙的变化。
秦风心中暗喜，他很清楚，古卷来历非凡，漆黑大匾同样弥漫着岁月洪荒气息，是远古之物，这二者联系起来，说不定有逆天的造化之物产生。
“嗡。”秦风感觉到手中的古卷震动，紧接着古卷竟然自动打开，它缓缓铺开，如同一幅江河画卷。
秦风小心翼翼的将古卷拿着，生怕其掉落。古卷实在是太陈旧，脆生生，表面发黄起毛，随时可能会碎裂。
秦风注意到，从古卷的一角掠出两道黄色光点，两道光点如同拇指蛋大小，一瞬间掠出，没入大匾内，消失不见。
秦风一直注视着四周的动静，两道光点掠出的一瞬间，他便注意到。
“好像是两个字？”秦风惊咦。
他连忙放出精神力感应手中的古卷，他仔细扫去，发觉古卷并无太大的变化，那方山河大川依旧在，悬浮在云端的大河依旧还是那么神秘。
不过，古卷的某处角落发生变化，那原本存在的“九玄”二字，消失不见。
秦风惊呼，他沉吟：“我记得此处原本有两枚小字，乃是“九玄”，现在两个字都消失。”
“莫非化成了刚才那两道光，没入了漆黑大匾内？”
秦风心中很欢喜，出现这样的变化是好事，证明古卷和漆黑大匾真的有某种联系，说不定能够激发出莫名的变化。
正当秦风专注于审视古卷是否还有其它变化时，他突然感觉到脚下一阵阵抖动。
秦风被吓了一个踉跄，几乎跌倒，他尽力站稳，转移注意力，打量面前的大匾。
大匾果真发生了某种异动，它此刻簌簌簌的抖动，匾身上环绕的漆黑之气不停散落，如同尘封多年的尘土，此刻被抖掉。
大匾将表面的黑气稍稍抖落，露出了一些原本隐藏的面目：这道匾竟然有着惊人的内在，它的表面并非那么单调，有着不凡的牌面，细致的纹络行云流水，覆盖在大匾表面。
那些纹络流畅自然，秦风观看的一瞬间便觉得内心都彻底陷进去。
秦风不停惊叹，他一遍遍扫量大匾表面的细致纹络，越看越心惊。他觉得这些纹络简直是神迹，是上天所赐，是天工自然！
“好玄奥复杂的纹络，似乎是某种大阵，以我现如今的阵法造诣，连其中的一条纹络都不能理解，这大匾上少说有百条！”
秦风不停惊呼，他观察这些纹络，感觉是在观察某种达大道至韵，如同在盗取天地的规则。
“是谁能够雕刻出这样的纹络？将其雕刻在这样一面残破的匾上，又是为何？”
第一百九十九章 真言
秦风仔细打量着大匾，一遍遍记忆着其上方的纹络，他能够感觉到这些纹络的非凡，乃是阵道一途的终极，蕴含了阵法至理。
秦风尝试将这一条条纹络的呈现方式，分布规则都强行记忆下来，却发现难以做到，这些纹络无法被记忆，如同某种既定的规则，不能被临摹。
秦风尝试了很久，他催动自身的神纹，按照纹络的分布方式排列自身神纹，却不断失败。
秦风尝试了数百次，将自身的精神力消耗得七七八八，最好的一次，他将魂海中的十道神纹排列而出。
嗡。秦风的魂海一瞬间震动起来，他感觉脑袋中一阵轰鸣，紧接着秦风注意到，他的神纹数量暴涨。
之前他的神纹数量停留在六百道，可临摹十条纹络后，他的神纹数量激增到六百五十道！
直接暴涨五十道！
秦风震惊，他已经猜测到这些纹络的非凡，可让他的神纹数量激增五十道，还是令他吃惊。
秦风的精神力微动，九煞天罡阵的阵法在他的魂海中浮现，他要尝试布置阵法。
他看出牌匾上的纹络是某种阵道至理，故此他猜测，临摹这些自然的纹络，不仅仅能够提升他的精神力强度，说不定能够提升他的阵法造诣。
秦风的魂海中浮现九煞天罡阵的阵法，他的几指微动，一道道阵法基脚射出。
刹那间，一道恢宏的煞气大阵便在这方空间内形成，以秦风为中心缓缓铺开。
“这……”秦风近乎呆滞。
周围形成的大阵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不久前他布置而出的九煞天罡阵。
那时，他需要尝试约莫百十次，才能侥幸有一次将这大灵阵布置而出。可现在，他随意激发大阵的阵法基础，魂海中浮现阵法烙印，一方大阵便成功布置而出。
秦风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他的心跳快要停止。这方大牌匾残缺，百道的纹络只有约莫五十道完整，先前他只是刻画出其中的十道，且只维持了一霎那，便让他的精神力提升如此之大。
轰隆隆。
秦风看见脚下出现异变，大地裂开，煞气浮现，从地底涌出，头顶上方同样有罡气浮现。
秦风注意到下方的煞气源头出现变化，煞气之源不再只有一个，而是激增到了三个。
秦风看着三处煞气之源，他的眼珠子瞪得滚圆：“三道煞气之源！三道煞气之源！”
“哈哈，阵法造诣突破，九煞天罡阵信手拈来，就连阵法境界都得到提升！天助我也！”
秦风期待地看着漆黑大匾上那五十道完整纹络，暗自打定主意，就算死磕，也要将五十道自然阵法纹络刻画而出。
秦风明白三道煞气之源意味着
什么。白老给他这道阵法时便对他说过，这道阵法之所以叫九煞天罡阵，就是因为阵法有九重。
秦风先前围困金元时布置而出的，就是大阵的一重境界，只有一道煞气之源。
现在他布置而出的有三道煞气之源。煞气无论是在形成速度，强横程度，都强过先前倍许。
九煞天罡阵的极限，是九道煞气之源。能够布置出九道煞气之源的九煞天罡阵者，便可号称大灵阵师，甚至距离玄阵师都不远。
九道煞气之源，标志着九煞天罡阵大成。到了那等境界，九道煞气之源齐出，形成一方煞气世界，构建出煞气领域。
到了那样的境界，煞气生罡，煞与罡融为一体，激发出天罡与极煞，化作两个极端，代表极阴与极阳，能够将大阵中的任何事物毁灭。
那是九煞天罡阵的极限，能斩聚识境修士！
秦风恢复着魂海中的精神力，这块漆黑残破大匾在他眼中已经不再普通，可以说变成了一件宝。
“若有可能，要将这大匾取走，这上面的自然烙印对我的益处太大！”
轰隆隆。
突然，秦风又感觉到了一阵地动，他脚下的沙土仿佛活了过来，在蠕动。
秦风抬起头，他看见面前的漆黑大匾在簌簌抖动，大匾埋在土壤中的半截竟在缓缓冒出！
大匾逐渐露出，它露出土壤的部分越来越多，如同被人硬生生拔起！
秦风立身在大匾的正面，他在原地站定，仔细注视着大匾的正面。残破大匾逐渐露出，那个被掩埋一半的大字逐渐浮现。
大匾逐渐出露，一寸，两寸，那个字的全貌浮现了出来，彻底暴露在秦风的眼前。
“当真是个言字，这个字似乎有很久远的年代，可以肯定不是近古的文字！”
“甚至比我接触的两篇仙阶练体法记载所用文字还要古老！”
秦风震惊，从这样的古字中不难推断而出，这块大匾的年代久的超乎想象，具体存在的时间已经不可考！
“这么长久的岁月，即便是一件灵宝，一件玄宝，都已经被岁月腐蚀，只剩下一堆灰烬了吧。可这匾完好，不受岁月侵蚀！”
秦风惊咦，啧啧称奇，他实在难以想象有什么东西能够在岁月中长存。
在他疑惑时，面前的漆黑大匾仍旧在不停拔升，大匾一寸寸的露出，大匾上的自然纹络跟随着显露更多。
秦风很清楚，残破大匾出现这样的异变皆是源于古卷，故此他没有任何行动，呆在原地，静静矗立，看大匾会发生什么变化。
地动一直在持续，大匾一寸寸的被从土壤中拔起，这块残破大匾比起先前，近乎拔高了五六寸。
大匾正面的那枚字已经彻底浮现，秦风有一些古文字的功底，他辨认出这个字，并且推测这个字的年代很久远。
大匾一寸寸拔高，转眼间已经达到了秦风的腰部，出露了大半。
突然，秦风轻咦，他注意到，在大匾的表面还有着还有文字，这个字尚且被掩埋在地下，不过随着大匾出露，显现了一些痕迹。
“似乎还有字？”秦风全神贯注，关注着大匾。
他呆在原地，面前的大匾一寸寸从土壤内冒出，那枚埋在土壤内的大字浮现了大半。
这枚大字同样很遒劲，苍茫，笔画刚劲，是金毫大笔书成，和先前那一枚“言”字遥遥呼应，各自占据着大匾的左右。
两个字和谐统一，是属于一个时代的古字，其书写方式和现代的文字差距太大，表达的意义很晦涩，蕴含的意向很丰富。
终于，这一个字彻底浮现，从土壤中冒出，两个大字完全露出，暴露在秦风的面前。
秦风仔细辨认，依照他的直觉以及悟性，半蒙半猜，推测这个字的含义。
“这貌似，是个“实”字？”秦风挠挠头，抓耳挠腮。
片刻之后他又否定：“不对，意思类似于实，可并非是这个字，不对，不够契合。”
秦风凝望着这个字，详细的揣测，领悟，花费了很久，终于得到了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
“这个字比“言”字复杂许多，蕴含的含义更丰富，不过我基本能够断定，这应该是一个“真”字。”
“真？真言？”
秦风低吟，他在口齿中不停低吟这两个字，他觉得不应该念成言真，他有一种直觉，两个字按照真言方式排列。
“真言，莫非是佛门真言？亦或是道教真言？或者说是某种真言法门？”
“敢号称真言，不简单！”
秦风注意到，真言二字占据着残破牌匾的全部，大匾的断面清晰可见，在言字后便断掉，致使这块大匾只有一半。
秦风揣测：“如若这块大匾只是一半，那便证明，在这真言之后，还应该有着其他字，不过其他的字跟随着另一半的大匾消失不见！”
“真言什么呢？真言物语？”
秦风不再瞎猜，就目前来讲，给予他的信息还是太少，不足以令他揣测出这块大匾的来历和出处。
秦风打量着这半块的大匾，观察着其表面上的五十道自然阵道纹络，极为满意。
“只要将五十道纹络刻画而出，九煞天罡阵必能大成！”
秦风盘坐下来，准备恢复精神力，参悟这些自然纹络。
突然，一道光自匾中激射进他的脑海。
第二百章 造化
这道光从大匾中激射而出，咻的一声，一瞬间便没入了秦风的脑海中。
秦风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脑袋一阵胀痛之感，他感觉一阵炫目，眼前像是被耀眼的光芒给笼罩。
秦风强忍着不适，紧闭着双眼，守住心神，适应眼前炫目的光，良久以后，他缓过神来。
稍稍适应了魂海中耀眼的光，秦风开始打量他魂海内部。他只看到大匾中冲出一物，进入他的魂海，散发令人眩晕的光，并不知是什么东西。
他定了定神，果真看见魂海中央有东西，他透过重重的光，看见了本体。
那是一个字，一个字符！
秦风被这样一个字符给惊艳到，他觉得一瞬间沉沦了进去，他仿佛在字符上看见了花开花落，看见了人世繁华，看见了寂灭和复苏。
这一个字符给他的感觉太过于奇妙，让他魂魄都要离体而去，他全身的心思沉进了这个字，如同在面对一处浩瀚的汪洋。
这枚古字散发着无量的光芒，它的笔画构造并不复杂，甚至书写的技巧也谈不上多么高超，可它就是有这样神奇的魅力，让秦风忘我。
秦风的魂被吸了去，现在的他已经不再属于他，他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
轰隆隆。
秦风周身的气息大变，空气被扰乱，发出惊人的炸响声，他浑身的衣袍猎猎作响，使得这一处小空间内气息激荡，颇为不凡。
在天崖的外部，九天之外的天空上，层层的劫云凝聚，将天崖上空的半片天空完全遮蔽。
在九天上的劫云之中，有数不尽的雷电凝聚而出，它们如同一条条银色的龙，喧嚣着，散发巨大的能量。
这些雷云汇聚，其中滋生的雷电更是惊人，一条条如同水桶粗，足足有九道。
这些雷电想要往下劈去时，却无奈找不到对象，只能发出不甘的呜咽，缓缓消散而去。劫云持续了很久，同样不甘的消散而去。
天崖脚下正驻守着两个聚识初期的长老，他们乃是金玄村中的人。
天崖盛会结束过后，金元悄悄叮嘱二人，守在天崖的外部，随时注意情况，向他汇报。争取在秦风出来时第一时间将其抓住。
二人此刻瑟瑟发抖，九天上的恐怖雷云散去过后，他们才恢复镇定。
“这，这劫云，好像是聚识境雷劫？”
“照这雷劫的强度来看，的确是突破聚识境的雷劫，可此地就你我二人，并无其它突破之人。”
“况且，你看清楚了么，那可是九道劫雷。九雷之劫，那可是传说中的天劫。”
“你我突破聚识境时，不过是双雷之劫。即便是天资艳艳的金元族
长，突破聚识境时也才五雷之劫吧？”
“我记得废土的记录，是金玄村久远前的老族长创造，乃是六重雷劫。”
那人点点头：“管他谁造成的异像，说不定是上五洲的天才。我们做好份内之事便行。如今距离那少年始失踪已经三月，仍旧渺无音信。”
“再坚持三个月，我们便能回去复命。希望那少年出现。我们将其擒住，便能带回族中领赏。”
“不可小觑，那少年曾经重伤金元族长。”
“你切勿太过杞人忧天，我们二人连手，布置的合击阵法，即便是聚识中期，在我们手中也讨不到好处，何况一个开元后期的少年。”
二人不去理会天上的劫云，各自归位，守在天崖的脚下，期待着秦风的出现。
此时天崖内部的秦风仍旧昏迷沉沦，一动不动，他的呼吸都将近消失，心跳如同停止，和死人没什么差别。
唯一能证明其活着的，便是他还好端端的站立在原地，并没有倒去。
秦风的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势，他体内的元气从毛孔中自然而然的流露，一丝丝渗透而出，形成哗啦啦的电弧。
他浑身散发着惊人气息，身上肌肉的颜色很浓郁，每一寸肌肉中蕴含的力量都极为惊人。
他的境界直接拔升到了聚识初期，他在短暂的时间内完成破镜，自身得到质变，气府被开辟，足足扩大了一倍。
他的身体强化，身体的流线更加完美，在这样极富美感的肌肉中，蕴含着惊人的气力。
他突破了聚识境，魂海也彻底得到改造，现如今他的魂海空间彻底稳固下来，空间边缘是雪白色的精神之墙，坚不可摧。
他的魂海空间更为稳固，同时他神纹的数量激增，暴涨到了千道左右。他的精神力比之前提升了太多，已经完成了一个质变。
秦风要是醒着，一定会被他自身的变化给惊到，因为他的收获实在太大，进步太惊人，突破聚识境，让他全方位蜕变。
刹那间，一道模糊的身影在秦风的身旁浮现，正是白老。
白老浮现而出，虚空中弥漫的蛮荒气息退避三分，他体表充斥着光晕，隔绝这些远古之气。
白老轻声呼唤：“秦风，秦风？”
秦风仍旧闭着眼，并未有任何动作，他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不像眩晕，可也绝不是清醒。
白老微微发笑：“竟然有这样的机缘，真是个令人羡慕的小子。”
白老转过头，看着面前那块漆黑的残破大匾，喃喃道：“真言……真言？”
他捂着头，面庞上浮现痛苦之色。这面匾他似曾相识，在他脑海中有关于这块匾的记
忆。只是那记忆被尘封，他一做联想便痛苦难耐。
白老不再揣测，他看着秦风，微笑道：“这片天地，又将掀起腥风血雨了。”
他不明白这块大匾究竟是何物，可他有直觉，这块大黑匾的来头极大，蕴含着大恐怖，是远古流传下来的东西。
他的身影缓缓消散，回到玉简世界内，他盘坐着维持光晕，替秦风抵御那蛮荒气息，同时等待着秦风的苏醒。
秦风此刻很清醒，“他”并没有昏迷，反而感觉自身清醒的很。
他看了看周围，喃喃自语道：“我不是在天崖内部的空间中么，这里是何地？”
“他”此刻的所在，并非是天崖内部，他来到了一处奇怪之地。
他站在踏实的地面上，其实他也不确定是地面，只是通过脚底下依稀的触感猜测。
他的上下左右完全是灰蒙蒙的一片，未知的色彩如同雾霭将他笼罩住，让他分不清前后左右。
突然，秦风看到面前的气体微微散去，他催动目力望去，发现能够望见数丈开外。
秦风毫不犹豫，迈步向前走去，他每一脚都在试探，必须脚底有物才会彻底迈出。
可让他纳闷的是，他每一脚迈出，的确踩在厚实的地面上，却落地没有丝毫的声音发出。
秦风很疑惑，不明所以，他甚至重重的跺脚，脚底仍旧没有声音。
秦风心惊，他没有停下，继续向前步行。他不知道自身走了多久，直到某一刻，他才倏忽的停止。
身旁的雾霭不知道在何时已经皆尽驱散，周围的景物早已经清晰可见。
在他面前，是一条小径，在小径左右，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现一片的绿草地。
绿草地的分布很有规律，均匀地分布在小径左右。秦风注意到这些绿草地的形状很奇怪。
“这些草地中央有许多的纹络，最中央有一条主纹络，同时还有许多细小的纹络。”
秦风自从接触了漆黑大匾那非凡的阵法自然纹络后，便对这些纹异常敏感，只要见到必花费时间钻研。
秦风驻足观看了小一会儿，没有发现丝毫奇异之处。他倒是觉得这些纹络像一些脉，而纹络外的绿草地就像是片。
秦风傻笑：“怎么感觉像是一片叶？”
他沿着不算宽大的小径向前走，脚底的小径越来越窄，且呈现出黑褐之色。
终于，秦风走到了小径的尽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只感觉精疲力尽。
小径的尽头，出现一条河。在河边有许许多多的气泡，这些气泡缓缓漂浮着，呈现五彩之色，如梦如幻。
第二百零一章 道统
秦风注视着这些五彩斑斓的气泡，想要伸手去触碰，不过谨慎使得他掐灭了这种想法。
他见到气泡中仿佛有猫腻，还有不停变幻的各种场景。在河中央还有着一些气泡，那些气泡紧紧贴着河面。
河中央的气泡很多，几乎漂浮在河面上，这些气泡不如河两岸的气泡那般绚丽多彩，耀眼纷呈。
秦风在这些气泡中看见了很多的景象，不时瞥见了山川，不时看见了河流，有时甚至看见了人的脸。
他在前方河中央的气泡中看见一张脸，那是怎样的一张脸，伟岸和非凡，浓眉大眼，不怒自威，仿佛镇压了一个时代。
秦风透过那个气泡打量那个人的脸，觉得很震惊，他不明白气泡中为何会出现人脸，他仔细辨认这张脸，记住其脸上的细节。
突然，那张脸动了，他的双眼大开，原本紧闭的眸子透出，犀利的目光透过无尽远，望向秦风。
秦风看着这双眼，一瞬间感觉心跳停止，这已经不是一双眼，而是两颗星辰。
秦风慌忙收回目光，不敢再去看那个人的脸，不再敢和那对目光对视，他由衷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在颤抖。
所幸那个具有人脸的气泡，随着不断流动的河水，逐渐逐渐向下游而去，远离了秦风。
秦风松了一口气，那个气泡离开，他顿时感觉从冰窖中脱身而出，一瞬间从地狱来到了阳世间。
秦风顺着一侧的河流上游望去，这条河并不宽，看得到对岸，也算不上湍急，河中的水只是缓缓的流淌，没有一丝水花和波纹。
不过这样的气泡不少。河流的表面悬浮着多数气泡，有少数的气泡在河流的岸边。秦风向上游望去。
他转过身，发现这条河的上游很高，似乎是从九天上落下，上游与它面前的河面存在巨大的落差。
秦风正欲顺着这道瀑布向上看，可他的目光一瞬间停滞下来，似乎被某种东西给惊住。
秦风难以置信的回望，将目光停在瀑布的低端，难以置信道：“这，真的是一条河么？”
他发现，即使河流存在巨大的落差，且有一道不知多高的瀑布，河水从九天之上落下。可在瀑布的底下，没有一丝浪花。
整条河的水，波澜不惊，即便是拥有这样的落差，这河水还是平稳得如同一道镜面，甚至连一丝丝涟漪都未曾具有。
秦风咽了口气，他提醒自己不要去在意这些细节，他顺着瀑布向上望，见到了头顶的情景。
头顶有一片片的绿叶，这些绿色叶悬浮在高处，河流就是在绿叶的托举下流出。
秦风转身，向后方的天空望去，他见到了高空中存
在着很多的绿叶，这些绿叶零零散散的分布着，悬挂着。
“一颗大树？”秦风陡然意识到什么。
他向着来处的小径望去，他观察了良久，更加肯定了心中的念头。
“我此时是置身于一颗大树之上？”秦风难以置信，喃喃自语道。
他观察那条来时的小径，以及那一块块的绿草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小径并非是真实的某条路径，确切的说，它是这颗大树的某根小枝干，不过这棵树太大，令置身于其中的秦风误以为是一条小径。
那小径左右的绿草地并非是草地，而是一片片绿色的叶，是这棵树的树叶。
秦风被吓傻，他极力眺望，欲要将整棵树尽收眼底，却发现无能为力。
他仅仅只能看到近处的三条小枝干，只能看见这三条枝干上的叶片，更多的景象在远处，被遮蔽，迷迷蒙蒙。
秦风重重吸了口气，他感觉遇到了不合乎常理的事。先前他落在此处，认为脚底是地面，没想到就已经在这颗巨树上。
“这条河挂在这颗树上？还是说这颗大到难以想象的巨树，长在这条河边？”
秦风自认为见过了不少难以想象的事，可此次的境遇还是令他心跳加速。
突然，上游有着一个五彩气泡漂浮而下。
这个气泡飞得很高，在河的岸边，顺着河的流动向下游缓缓而来。
秦风驻足在原地，和这枚五彩气泡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敢有丝毫的移动，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不敢制造太大的动静。
先前在气泡中遭遇的那张脸让他有了阴影，更令他不自在的是，在他打量那张脸时，那张脸上的双眼竟然睁开，朝他望来。
要不是秦风拥有不俗的精神力，早就被这种诡异的景象给吓傻。
他通过那张人脸对这些河流中的气泡产生了些许猜测。那张脸极有可能是某个强者，甚至可能还活着。
“莫非，这条河，就像是某种载体，而这些气泡，就如同某面镜子，或者说某种通道，能够让人的影像在另外的维度显现而出？”
秦风正暗自猜测间，他面前那枚五彩气泡从上游顺流而下，缓缓来到他面前。
这枚气泡颇为不凡，比河流中央的大部分气泡都要美丽。
秦风仔细凝视这枚气泡，他看到气泡中闪现了一些莫名的场景。
他先是看见了这枚气泡中出现一片大陆，在这片大陆上是广阔的密林，植被。
紧接着他看到气泡内浮现的影像：有一头头五彩的凤在林子上空嬉戏，有幼年的三爪金龙在遨游，有漆黑的万仞大
鸟，轻轻展翅便飞到了万丈的云霄。
他甚至还注意到一些传说中的凶兽，一头狻猊，一头真，两头白虎。
他还注意到在那数头五彩凤的对立面还有一只鸟，这只鸟体型不大，浑身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一根根的羽如同浇筑。
这只鸟转身，冲着三只凤咆哮，三只彩凤被吓得战战发抖，一瞬间化成五彩的光，消失而去。
“什么鸟，竟能将凤惊走？”
秦风正疑惑间，那只惊退彩凤的鸟类便转过身，鸟的正面被秦风看见。
这只鸟浑身有着太多非凡之处，这些地方无一不彰显着它血脉高贵。可秦风将这些地方都自动忽略。
秦风只注意到一点，他的目光在看到这只鸟的一对鸟目时凝滞。
这只鸟生着重瞳！
秦风看着这只鸟的重瞳，他的内心一瞬间震颤，陡然间他的眼珠子便发红发烫，变得赤红。
秦风大惊，连忙停止观看这只鸟的重瞳。他的症状这才缓解，双目中的赤红消失。
“这才是重瞳，这才是真正的重瞳！这只鸟和重明一族是什么关系？和重瞳者又是什么关系？”
秦风正疑惑间，气泡中的景象开始变幻，广袤的密林消失，崇山峻岭跟着隐去。
秦风看见气泡中出现三座山，三座山的山顶皆被削平，修建了三处气派的建筑。
视线拉近，秦风注意到这三座建筑是三座道门，三座道门呈现犄角之势，相互拱卫，相互衬托。
那先前许多的强大凶兽便在三座山脚下，秦风注意到在山脚处有一块简陋的小牌匾，上面写着三个拳头小字：凶兽园。
秦风巨汗：“谁家的凶兽园，饲养五彩凤凰，三爪金龙，狻猊，真？”
秦风心中震撼，不禁对这三座道门更加敬畏。
“这三座建筑的整体风格很相像，可能是一处道门。”秦风虽然对着道门很有兴趣，想进一步探索，看看究竟什么宗派能够饲养这些强大的蛮荒异兽。
可他还是很理智，和五彩气泡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驻足在原地，远远观看，不做任何冒险的举动。
突然，三座建筑上方的云层中出现一物，这个东西改变了秦风远远驻足观看的想法。
他的心一瞬间燥热起来。
在三座道门的高空中，云雾间出现了一块金色的大牌匾，这块匾就这么挂在云中。
金匾中出现了四个大字。
“真言道统。”
秦风的眼珠子瞪得滚圆，他在见到这四个大字的一瞬间便有了决定。
第二百零二章 山林
在秦风眼前的五彩气泡中出现三座山，三座山上皆矗立着道统，在道统上方的无尽虚空中，出现一块光芒大匾，写着真言道统四个大字。
秦风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
“真言道统！这和我先前遇见的那块漆黑残破大匾有何关联？”
秦风想起了那个残破的大匾，在匾上有着真言二字，以及数量极多的阵道纹络。
秦风盯着气泡中的景象，他的心咚咚直跳。这枚气泡中的景象停留住，始终显现着道统的模样。
五彩气泡从秦面前淌过，顺着这条神秘的河流，向下游缓缓而去。
秦风的内心很纠结。他很清楚，这个真言道统不简单，凶兽园中饲养着很多的蛮荒异兽，从这一点可以得证，道统很古老，很强大。
从秦风目前接触的事情来看，这个道统神秘性十足，蕴含着大机缘，大造化，不可错过。
秦风陷入了纠结之中，这些气泡很诡异，具有什么威能，秦风根本无从得知，贸然接触这些气泡，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同样无从知晓。
“白老曾经说过，修行之人要有一颗勇往直前的心，没有什么是伸手便来的。”
“越大的机缘，就会有越大的挑战，这些风险，不可避免。”
“但这些风险不应该成为我退避的理由！我既然追寻极致的力量，就必须要付出得更多！”
秦风的目光闪动，他的眼神中浮现一缕坚毅，他心意已决，这场机缘他要搏一搏。
有了这样的念头，他便毫不迟疑。他一小步踏出，来到气泡的一旁，单手伸出，向五彩气泡抓去。
这气泡不大，约莫只有秦风半个巴掌大小，不出意外秦风能够瞬间将气泡拘束到面前来。
可当秦风单手触碰气泡的刹那，他的意识瞬间模糊，他发觉半个巴掌大的气泡体型激增，一瞬间便将他笼罩，而他自身如同缩小，被气泡吸了进去。
秦风惊慌失措，他掉进气泡中，自身所处的环境彻底脱离掌控，变得未知起来。
不过秦风不后悔，他反倒有些庆幸，庆幸他选择了尝试。
秦风打量着周围，此刻他身处一片广袤天地中，脚下是无尽的密林，其中不时传出兽吼，洪荒异种很多。
秦风不时看见纯血的蛟龙，百丈长的万足虫，长着青羽的大鹏鸟。不过这些异兽都没有发现秦风。
有一朵恐怖的大花从秦风的身旁经过，这朵花路过之处，一些百年千年的老树自然退避，为它留出一条路。
这朵花很娇艳，花骨朵巨大，比象还大。它的花骨朵闭合着，从六瓣花的缝隙中可见到，花蕊之中
藏着六排尖利的獠牙。
这朵花大摇大摆从秦风的身旁经过，它甚至从不知何处的地底拔出一颗千年帝王参，那颗参已经修炼成了人形。
这朵花将老参拔起，它的花骨朵打开，花中六排獠牙齐刷刷裂开，一瞬间将老参咬烂。
“救命……”人形老参惨叫，但无济于事，最后还是丧生于花口，成为这朵巨花的食物。
老参被咬烂时，馥郁的药香散开来，浓郁的老参味道扩散到秦风面前，令秦风留下鼻血。
老参的药力很惊人！
秦风注意到，老参内部淌出红艳艳的汁液，和人的鲜血没什么两样。如果这颗参不是拥有根须，秦风甚至会认为一个人被巨花啃食。
见到此处的物种似乎发现不了自己，秦风大松一口气，迈着步子向前方走去。
他知道现在很可能就在气泡内部，他亦知真言道统的所在。他曾在气泡外观察过这个地方，知道此处是真言道统的灵兽园，故此他向那三座山门掠去。
他一路飞驰，并未见到在气泡外看见的那些蛮荒异种，五彩凤凰消失不见，狻猊，真，三爪金龙都不曾出现。
秦风有些失望：“那只生着重瞳的鸟，到底是什么来头？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鸟类！”
虽然没有发觉蛮荒异种，但强大的荒兽却是不少，秦风向着真言道统所在之地而去，期间遭遇了多只强大的荒兽。
秦风在一片沼泽中见到一只漆黑大墨鱼，这只墨鱼长着八只爪，八爪从沼泽中探出，便形成了八根天柱。
它的触手上吸盘无数，如同无数的黑洞，将过往的鸟儿蛮横的吸进去，化成一滩血雾，成为它的食物。
秦风从大章鱼的头顶经过，大章鱼没有丝毫的异动，它并未发觉有来客。
在路过一处山谷时，秦风看见了一只黑色的魔猿，这只魔猿身高数十丈，它站在谷底，头便已经到了山谷外。
这只魔猿浑身的毛发呈现一种色彩，整齐统一，它站在山谷中，不停咆哮，一双硕大的鼻孔不时喷出两股气流，刮落周围的树叶。
魔猿看着山谷的一侧，仿佛在警告。
秦风从高空靠近，他将魔猿的模样尽收眼底。
“这，它……”秦风看着山谷中的举行猿类凶兽，一时间魔怔。
山谷内的这只猿，和废土中拥有灵猴血脉的魔猿太过相象，甚至可以说，这头猿就是魔猿的终极形态！
秦风注意到，在这只猿的腹部有着众多的纹络，不过这些纹络已经完全融进它的身体，成为它肉身的一部分，使得这只猿一举一动都有巨大威能，连呼吸都生出异象，
能成云致雨。
魔猿的十根手指格外的粗大，几乎违背常理，每一根手指都如同一根柱子，它双手紧握，拳头大得吓人。
不过这样硕大的拳头，却并未给人臃肿之感，相反，令人感觉干脆利落。
这双拳气力之强令人窒息。
魔猿的双拳巨大，双臂也很粗壮，手臂上浓密的毛发覆盖着，与元气融在一起，形成了盔甲般的恐怖防御。
它的一双手如同麒麟臂，秦风毫不怀疑，这一拳下去，能把大地打穿！
魔猿还生着四只耳朵，两只黑色，两只白色，四只耳朵微微抖动，便有浓郁的二色之气涌出，笼罩着巨猿的上半身，令它更为强大神秘。
突然，秦风感觉到山谷内一阵抖动，紧接着秦风看见在魔猿警惕的那方，出现数不清的灯笼大眼。
秦风细细一数，山谷内冒出的大眼足足有九双！九双大眼呈现森然的青色，其中有一双尤其可怕，瞳孔中生着两股蓝色的火，秦风看了其一眼，感觉灵魂都自燃起来。
九双眼从峡谷中探出，露出了全貌，秦风才彻底洞悉那是怎样一只凶兽，秦风从未见过如此狰狞的凶兽。
一条九头大蛇！
嘶嘶。九头大蛇吐着信子，最中央那双眼中激射出两缕蓝色的火苗，火苗向魔猿头颅冲去，将途径的空间焚烧成虚无，出现虚空裂缝。
九头蛇跟着蓝色火焰扑出，它的九个头颅从九个方位，采用九中姿态，同一时间扑向魔猿，或撕，或扯，或蛰，或缠，或压，或砸。
魔猿咆哮，黑白耳朵抖动，一缕缕气冲出，融进它的拳头和五脏六腑。
魔猿的气势一瞬间暴增，紧接着它冲出，迎上九头蛇发出的蓝色火焰。
秦风只看见，魔猿的双目微微闪动，从双目中冲出光，将那蓝色火焰一瞬间击溃。
紧接着魔猿手中不知何时浮现一根长棍，长棍棍身上布满了老石皮。
噗噗噗噗。一道道破空之声传出，魔猿一瞬间敲出了十三棍。
它这道棍法太快，携带的威势太恐怖，如同百川归海，威势越来越猛，秦风根本难以看清，从声音推测出魔猿击了十三棍。
它这套棍法铺天盖地，配合他手中的黑白二色之气施展，威势更是暴涨许多，将九头蛇打得嗷嗷直叫。
前十声棍响，山谷内顿时有血飙射而出，九头蛇的第九颗头颅直接被打爆，化成了一团血雾。
第十一声，十二声棍响，九头蛇第八颗头颅被打爆，肉渣混合骨头横飞。
第十三声棍响，九头蛇又一颗头颅被打爆。
第二百零三章 生而为人
九头蛇惨叫，面露畏惧之色，忿忿逃走。魔猿取得胜利，倒也没有选择追击，他的手臂处被九头蛇咬到，毛发脱落了一大块，有青色的毒液进入它的身体。
秦风连连惊咦，从高空路过，催动极速，向真言道统的山门而去。
秦风觉得脑袋有些发昏，迷迷糊糊，感觉时时刻刻都承受着极大的压力，精神力有很大的负担。
他刚进入这此地时，魂海中千道神纹熠熠生光，每一条都蕴含充足的精神力。
可现在这一千道神纹已经熄灭了将近百道，只留有九百道仍旧发光发亮。
且秦风注意到，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剩余的九百道神纹，也在逐渐黯淡，每隔一息就有一道神纹熄灭。
秦风看着那些已经熄灭，黯淡无光的神纹，并未慌张，虽说那些神纹熄灭，可秦风清楚，这并不意味着这些神纹彻底消逝，它们只是暂时耗光了精神力。
秦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精神力消耗如此之大？神纹的消耗很惊人！莫非要在此处维持自身，需要以精神力为代价吗？”
秦风咬牙，催动更快的速度向天边疾驰，不管真相是什么，他得抓紧时间。
机缘只有拿到手以后，才能叫做自己的东西。
秦风疾驰了约莫百息时间，他魂海中的精神力又有消耗，仍旧蕴含精神力的神纹只剩下八百道。
秦风很欣喜，因为三座天柱般的大山，出现在了他面前，三座大山，正是秦风在气泡外见到的道门。
秦风立身在山脚下，他抬起头向天穹仰望，可以见到云雾中有三座道门隐隐约约的轮廓，它们若隐若现，仿佛空中仙阁，远离尘世，不受世俗喧嚣。
三座大山相距并不是很远，呈现品字形，耸入云端，山峰上的植被很多，古树也有不少，有的古树长着赤红的鳞片，有的古树滴出鲜红的汁液。
三座云雾道门之上，重重的云雾之间，透露出阵阵的金光，如同有一轮被云雾遮住的大日。
突然，秦风听闻高空之中传来阵阵的颂唱，如同有一批人在默念某种经文，像在超度，又像在招魂。
秦风的精神力剧烈抖动着，他听着这段诡异的经文，内心的情绪不断变化。
初时他大喜，认为窥得了某种逆天的道法，要直接窃取大道。可一瞬间他疑惑，感觉这些经文并不圣洁，甚至说很邪性，很诡异，无论音调还是语气，都让人毛骨悚然。
甚至比秦风接触的任何魔物都要阴沉。
秦风听得浑身瑟瑟发抖，可下一瞬间，他整个人大恸，这些音调又有变化，它们不再邪恶，不再鬼魅。
这些音调令秦风大哭，
它们仿佛是安魂曲，仿佛在超度一个世界的亡灵，如同在引路，渡冤死之人得去轮回。
秦风的泪水如同泉涌，一瞬间将他的衣襟打湿。
良久，这些多人的颂唱才消散，逐渐消失，不可闻。
秦风这才从那种诡异的状态中苏醒过来，他感受着被泪水完全打湿的衣襟，大为震动。
“这是什么，竟让我看见了万物，看见了众生相！”
秦风的眼珠子瞪得滚圆，他对这个云雾中的道统更为好奇。先前他听到那段多人的颂唱，心中思绪几度变化，他一瞬间面对了三个世界，经历了三世。
第一次他到了仙境，那里的人无不出尘，所有人都没有寿命的困惑，也没有法门的尴尬，那是一个盛世，是大同之世。
那一世，他成了仙王之子，一出生便为仙，不用在红尘中正争渡，不用踏过万骨。
第二世，他降生在一处幽冥之界，那一界极为阴暗，是黄泉的代名词，那里有无数的厉鬼恶魔，他一出生便为魔，无论他多么努力，始终是魔。魔王，魔皇，魔尊，永世为魔。
那一世，他一出生便是魔，虽能长生，他却并不满意。他成了至恶的化身。
第三世，他在人界，他是一个人，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人，他要面临寿命的困扰，他欲用修行来逆天改命，与天斗，与地斗。
可这一世是令秦风最为悲恸的，无论秦风多么努力，他始终还是一个人，仙不容他，魔不容他。
这一世，他生而为人，尽管他最后当世无敌，却还是被仙家鄙夷。
仙界之人对他说：“有些人，生而为仙，一出生，便可位列仙班。”
魔界之尊同样告诫他：“有些人，生而为魔，生而不凡。是人是仙，都会死，都会化身幽冥。”
他们一同告诫：“人，生而为人，既然为人，那就老老实实，安心本分，不要做出格之事，不要说出格之言。”
颂唱消失，秦风才从这样的状态中缓过来，他有些发愣，这样的三种人生，给了他极大的感悟，令他极为痛苦。
他自我追问：“是啊，我是个人，我只是个人，有些人生而为仙，成年后便可位列仙班，有些人生而为魔，掌控诸天生死。”
“我是个人，是个有限寿命的人！”
秦风傻笑，这样的经历令他看透了一切，所有的痴缠，一切的执念，最后都将化为枉然。
因为他只是个人，他属于这一个群体，这便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
秦风的双眼之中神采顿失，他全身的无敌气势在一瞬间消失不见，这样的经历，这种残酷的现实，令秦风心灰意冷，让他的
魂死去。
突然，就在秦风将要沉沦时，他脑海之中那个唯一字符陡然大震，透出无尽的耀眼光芒，将他整个魂海映照得清清楚楚。
那个从漆黑大匾中掠进秦风魂海的唯一字符，此刻陡然闪耀起来，秦风此刻的魂海如同无尽的苦海，灰色的死气几乎将他淹没。
可这个唯一字符发出一阵又一阵洗涤的光，它如同一面大锣鼓，嗡嗡嗡的响着，那声音高亢至极，振聋发聩。
它散发出莫名的力量，将已经沉沦的秦风一把拽出，把他从深渊重新拉了出来。
秦风此刻大变样。他双目之中的神采重新显现出来，浑身的气势陡然拔升，他双目睁开，炯炯有神，意气风发。
他的气势甚至超越了之前，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很自信，现在他变得更不同。
秦风自己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同，他只觉得自己变得无比坚定。
簌簌。秦风魂海中的神纹光芒逐渐黯淡，又有百道神纹的光消失，他脑袋的昏胀之感更加明显，感觉随时会昏迷过去。
秦风毫不迟疑，向最中央的那座主峰上登去，先前那颂唱之声，正是从主峰上传来。
秦风不再怀疑自己，魂海中的神秘字符给他指引，激发了他对自我的认知。
“我是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生来未得长生。”
“可长生要争。修行之人，贵在有一颗道心，拥有道心，人也能永生，没有道心，仙也会陨，神一样会灭亡。”
秦风变得无比自信，他高高腾起，沿着中央那座主峰上升，穿过重重的雾霭，来到了空中。
头顶的金光越来越煌煌，撒下的光辉照耀三座道门。秦风迎着光，来到山顶。
天柱般的山被凿平，一座巍峨的道门就矗立在山峰之顶，远处的其它两座道门依稀可见，三座宫殿处于同一水平，遥遥呼应。
那些金色的光从秦风的身前透过，穿到他的身后。仿佛他是个透明的人。
秦风看着中央这座道门，暗自出神。面前的建筑很巍峨，通体采用青黑的整块巨石构建而成，屋顶则是一块块普通的瓦。
但秦风知道这些不普通，他看见在一间偏房的屋檐下，有一个巨大的巢穴，如同一个鸟窝。
那个窝整体用一种树枝搭建而成，很古朴，流露莫名的韵味。这种树枝秦风在大柳庄见过一次，是梧桐枝。
秦风再次仔细打量那些青黑石墙时，发现墙体内部竟然有金光点，不时还有虚影浮现，似乎有人讲道，有人练武。
那些瓦片也开始变得非凡，它们看起来不像是单纯的瓦，像是一块块骨。
第二百零四章 窥道
秦风在这座道统外矗立着，某一刻，他突然看见道统内的一处浮现了数道人影。
那里有十个人，九个青年，一个老年。
九个青年风神如玉，气质非凡，围坐在那唯一的老者面前，彰显着那位老者的非凡。
青年们的相貌很惊人，他们眸子的颜色竟不是简单的黑白，几乎每一人拥有一种颜色的眸子。
金色眸子的青年，眼眸开阖间仿佛有耀眼的光降落世间，洗涤一切污秽。
第二个青年眼中激射出银辉，他的双眸化身两轮月，散发冷冽的寒光。
九人的眸子分为九色，呈现出各自的玄妙，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老者抚手，道：“一念迷是众生。”
九位青年听见老者开始讲话，纷纷闭眼，紧接着陡然睁开，他们眼中的神奇色彩皆尽消失，化为了普通的黑白之色。
老者立在九人的中央，为他们**，他的嘴型一动一动，不停有真言吐出，那些真言形成一股势，将周围笼罩住，与外界隔绝。
秦风见到几人，以及其中**的老者，极为激动，他向道统中掠去，欲接近十人身旁，去听听老者在讲些什么。
他遁进道统中，快速接近十人身旁，他来到众人身前的五丈处，那位老者的嘴型已经看得很清楚，九位青年的细微动作，面部表情，同样一览无遗。
秦风想要继续接近，彻底加入九人的阵营，聆听那老者所讲的东西，可当他继续迈步时，却发现不行。
无端生出有一股势，这股势融进虚无，仿佛一道阵法，隔绝所有气机，将秦风拦住，使他无法再靠近丝毫。
秦风稍稍尝试仍旧没有效果后，便只好代呆坐在原地，尝试揣摩老者的口型，接受洗礼。
他不敢过于明目张胆，虽说现如今他的状态很奇怪，之前各种蛮荒异种都未曾发现他，可他还是不敢冒险。
面前的十个人，是他见过的最强之人，每一个都如同巨石般压住他的胸口，一身修为如浩瀚的汪洋，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气势。
所幸这些人都很随和，没有刻意展露自身的气势，只是偶尔有一丝一缕的气机泄露而出，可就是这偶尔的气机，也让秦风心惊。
他如同在面对天，他的心在一瞬间臣服。
秦风很不甘心的坐在五丈开外，他打量老者的嘴型，揣摩老者所说的内容，尝试理解，试着偷学一些东西。
老者出言不多，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嘴唇一下一下地动，他的每个字都仿佛拥有魔力，使得周围的势更加稳固，化成大阵，彻底隔绝他们的交谈细节。
十人所处之地如同自成一片天地，他们说的内容，留下的痕迹，不会泄露丝毫。
秦风很懊恼，他极力的尝试着，推断着，依照老者的口型，依葫芦画瓢，想要领悟老者所说之话。
老者的嘴型一动，他便跟着动，他模仿老者的嘴型，想要吐出一致的字符，可他发现，做不到。
老者的每一言都有神奇的韵味，他所说之字符意蕴丰富，不仅仅是简单动嘴而已。
秦风多次模仿老者的口型，想要将其说的话复述出来，却发现做不到，他模仿口型发声之时，却吐不出那个字，他整个人如同在一瞬间变成了哑巴。
秦风大惊：“法不可外传吗？”
他实在难以想象，老者连说的话都有这样的异象，竟然禁止他人复述，到了他人口里不能被讲出。
秦风不甘心，继续仔细的听着，他魂海中的精神力消耗巨大，仅剩五百道神纹。
秦风感觉很懊恼，眼前的十人很强大，那位老者所做之事他很清楚，是在讲道，在传法。
九位青年如同老者的弟子，他们一个个面容严肃，对老者恭敬有加，仔细地听着老者口中吐出的真言。
老者说的每一个字符他们都不落下，不时还有青年恍然大悟，一瞬间气息大变，极有收获。
秦风眼红，这样的传道场景就发生在他的眼前，老者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不应该错过，应该紧紧抓住，认真体悟。
可秦风一个也听不到。
秦风有一头撞死的冲动，老者至少说出了数十个字，这个过程中有两位青年获得感悟，收获极大。
这数十个字符全部被他错过，他尝试复述，推测老者的口型，没有一次成功。
老者的口型很普通，念出的字符不算复杂，一个个字符的联系若有若无，可秦风就是无法复述。
秦风很懊恼，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办法，这些东西统统被他错过。
就在他懊悔之时，道场中的老者倏地站起，他白色的胡须在风中招摇，仙风道骨。
秦风目不转睛，他时刻注意着这个老者，这个人作为传道者，一身的修为可能惊天。
老者站起来，浑身素色的长袍轻轻撒下，使外人看不见他身体的轮廓，他悄咪咪的盯着前面。
他轻飘飘伸出右手，半空中不知何时飘落下一片叶，这片叶翠绿，叶柄已经枯黄，叶飘飘零零从空中掉落，被老者二指夹住。
九位青年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那片叶上，他们皆尽静悄悄，期待着老者下一步的动作。秦风同样集中主意力，注视着那片叶。
陡然间，老者的手缓缓动了，他双指中的那片叶跟着他的手缓缓动了起来。
他的手先是在面前轻轻一挑，看起来很不起眼，叶尖跟随着挑起来，叶片边缘在虚空中滞留出一道绿痕。
紧接着他单手挥出，动作同样很慢，慢到了极致，秦风将老者这些动作都刻画下来，记忆在脑海中。
他的手掌连续挥动，自顾自的演示，不去在意其他，他的眼神停留在手中的叶上。
数息过去，老者终于将手上的动作演示完毕，他一共演示了九式，每一式都很平凡。
这九式或抹或挑，或撩或刺，或突或回，自成变化。每一式都是一个独立的招式，蕴含万千种变化，一式一式相互叠加，又生出更多种变化。
一道道的绿痕在虚空中浮现，在空气中滞留，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小型的绿色大网。
这片叶的模样大变，它不再是一片叶，它不再脆弱不堪，它变得锋利无比，变成了杀人的利器，蕴含惊天的威势。
它变成了一柄剑！
老者就用这指中之剑，为九位少年演示了一套剑法，这套剑法太非凡，令一篇普通的叶爆发出神兵利器般的威势。
秦风强行将这套剑招的动作记住，囫囵吞枣，强行刻画下这些硬邦邦的动作，待之后再慢慢消化。
秦风心中有感觉，真正的核心不在于这套剑法，这套剑法只是表面，只是法门的实际运用，重点和精髓应该另有他物，可秦风领悟不到。
秦风甚至怀疑，这套剑法的核心和精髓，就连老者也不曾掌握到。
因为他总觉得剑法中却少了什么东西。
故此他将这套九式剑法死记住，他认为就算无法掌握精髓，将这套表面的招式学去，也能获益良多。
招式钻研到极致，同样能生出无穷多的奥妙。
老者将剑法完全演示了一遍，秦风将九式剑法从头到尾观看完毕，他突然生出了一种感觉。
这套树叶剑法，看着普通，其实并不普通。给人的感觉很慢，其实并不慢，老者看起来只施展了一遍，可仔细体味，却远远不止一遍。他将每一招的多种变化糅合在一遍中，可以说将千遍融于一遍。
老者将树叶作剑，表演了这样一套法。紧接着他的手臂微微扭动，手腕朝下，叶尖跟随着一致朝下。
他仍旧自顾自的演示，他的枯槁老手缓缓动起来，在身前划出一道弯弯的痕。
这道痕很蜿蜒，在地面上方出现，久久不散。弯月般的痕两头尖锐，中间圆润。
这道痕给秦风说不出的美感，秦风感觉这像是某个字中的笔画，是构成字符的基础。
秦风恍然：“他竟然将树叶当做笔，在演示书法！”
老者的手臂运转，叶尖跟随着运动。时而顿，时而提，时而压，时而放。
老者写了九字，每一个字都有一种风格，各不相同。
第二百零五章 时间真言
这九个字秦风一个都不认识，可他也不懊恼。他不去管字的含义，集中精神力去领悟老者的行文方式，去体会老者每个字中包含的情感。
秦风看着老者写完九个字，他的内心突然涌出一股满足之感，他实在没想到，字能这样写。
他一直认为文字只是承载文明的一种工具，是以防法门断绝的物品，会便可以，用不着精通。
可他现在清楚，他错了。字不仅仅是字，它在老者的手中，成了一种精神符号，蕴含老者内心深处的情感，包含着他的体悟，经验。
这些本质还是字，不过它们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字的本身，它们此刻成为了一篇法，记述了老者的不同阶段。
秦风一瞬间感觉在面对九篇法，这样的感觉，先前那九招不凡的剑法都不曾具有，现在这九个古字却彻底将他吸了进去。
秦风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也是一场修炼。写字同样是一种修炼方式，它修身的同时，更修心。
“我仿佛看见了多个阶段，这些阶段对应着这个老者的前前后后，融汇了他的感悟。”
“这样九个大字，蕴含的东西太多，竟然比变化万千的九招剑法更加磅礴，浩大。”
秦风被老者书写的九个字给震撼到，前面四个古字出现时，秦风看见了一个义气风发的少年，这个少年露出峥嵘，以唯一法斩尽一切敌。
前四个字亦如此，它们笔画钢劲，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傲气，天生傲骨，有一股气从头贯穿至尾。
紧接着的四个字，秦风看见了一个中年，这个中年还是很强大，无敌于世间。不过他已经变化，不再锋芒毕露，不再咄咄逼人，如同隐世的利剑。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对应的四个字的棱角明显向内收，不再像一柄柄刀剑泛着寒冷的光，他们依旧还是刀剑，只是上了鞘。
最后一个字令秦风最是震惊，这个字中蕴含的意味实在太多，仿佛有对之前八个字的肯定和赞扬，认同它们的存在。又仿佛要将之前的一切全部抛弃，重头再来。
这个字仿佛意味着死亡，给人以无尽的毁灭气息，整个字中都传递出一种消极的意念，仿佛象征着老者的心，暗示了他内心的想法。
九个青年同样被这最后一个字中蕴含的悲凉气息所影响，他们围拢老者，一个个出言安慰。
青年们一个个纷纷开口，对老者说着什么，他们的脸庞上有不甘，有愤恨，亦有担忧。
他们的心很大，都在说着什么，脸上流露出对老者的关怀之意。
秦风虽然听不到这些人交谈的内容，不过他可以猜测到一二。从老者书写出的九个字间，他仿佛了解到这个人
这个人在此前的多少年，都是一往无前，以一己之身镇压万古，一身锐气惊得他人毫无冒犯之意，只能跪地匍匐。
可最后一个字告诉秦风，这样一个人，镇压一世的强者，最后还是道心动摇，开始担忧，开始害怕，陷入了红尘的羁绊，丧失了以往所有的勇气。
九位青年反倒很积极，他们的脸上充满战意，即便是天要封堵，他们也要凿出一条通道。
老者看着九位青年，欣慰的点点头，他的眸子中仿佛有无尽的星辰沉浮，多少的宇宙星河在一时间幻灭。
他已经看了太多枯萎凋零，见证了一个又一个时代的辉煌与没落，可他在这样漫长的岁月中依旧盛开，直到现在。
可最终，他还是到了暮年，那些曾经不曾惧怕过分毫的变数，还是到来。
秦风不去管这之中的种种，他也没想过去探索老者的心绪变幻，更无心知晓究竟是什么事让这位老者心死。
他自顾自的将每个古字中蕴含的无敌势都铭记下来，最后一个古字中蕴含的悲戚韵味被他自动摒弃。
八个古字令秦风有些许收获，这样的收获不同于具体法门，武学，而是为他开辟了一条崭新的路径。
万法皆可依，殊途同归。修炼不一定就要修炼，感悟也并不意味着就要一心一意感悟。
或许可以做一幅画，写一手字，更有甚者，可以尝试去体味，体味红尘百态，在俗世中走一遭，同样会很有收获。
这几个字秦风让意识到，修炼的意义何其广泛，它可以是你的任何行为，可以是苦心孤诣追求的东西，亦可以是误打误撞触碰到的东西。
而至于书法中老者的感悟，秦风有选择性的吸取。第九个字中蕴含的悲哀绝望，被他摒弃。
他脑海中的那个神秘字符在发着光，这些光影响着秦风的潜意识，它们自主的抵御老者书法中的颓废气息。
秦风已经拥有了自己的道心，他的道心是受神秘字符影响而树立的。这颗道心可能算不上多么坚定，可它已经生长而出，如同一颗种子，在秦风心中生根。
这是秦风对于长生的渴望。
他魂海中的那枚字符散发着无尽的光，这个字符很单调，仅仅一个古字，显得孤独而弱小。
它被老者书写出的书法气息给影响，竟然莫名的催动起来，嗡嗡的震动着，散发出强烈的光。
原本分别盘踞在秦风脑海中，各自占据着一半空间的两篇古法，此刻竟然纷纷退避，缩到了秦风魂海的角落处。
这个神秘的字符，仅仅是一个字，竟然散发出强烈的神秘气息，霸道的将两篇经文压到了角落。
秦风震惊，难以相信，他虽然知道这个神秘字符不一般，是从那漆黑大匾中掠出，可能和真言道统存在着丝丝的关联，是上古之物。
他心中猜测，这个字符可能代表着某种东西，像是某颗种子，或者说一个引子。
可现在的事令他难以相信，这个唯一古字符竟将两篇不凡的法逼退，成了他魂海的唯一主角，霸占了他整个魂海。
这竟然是一篇法，一个字便代表了一篇法！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一个字的法，这么简短的字符，如何能够承受得了一篇法？”
秦风的玄黄战法和银月两篇法已经很非凡，极有可能是仙阶的法门，可尚且需要数十个字符来承载，才能将完整意义概括而出。
一个字一篇法，未免太过于惊世骇俗，不应该有这样的事。
这个字符能逼退两篇古法，那么定然不简单，可一个字符的仙阶法门，令秦风有种入梦的感觉。
他实在难以相信，一篇深奥的绝世法门，运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糅合在一个字符中。
这个字符在秦风魂海中，先前他便耗费精神力仔细钻研过，可毫无所获，这个字符古老晦涩，看不出什么门道。
它不似是一个时期的文字，或者说它本身就不是一个文字，它像是一个符号，一种烙印，有着自身的特殊韵味，令秦风无从下手。
现在这个字符开始展露它自身。
秦风在这一瞬间才开始明白，这个字符的重要以及神秘之处。字符不单是一个字符，它代表着一种规则，一种道。
拥有了这个字符，秦风才具有了掌握这种道，运用这种规则的条件。
他陡然明白，这个字符所代表的真正含义，这个烙印代表某种规则，此刻渐渐展现出来。
秦风隐隐约约觉得，这个烙印所蕴含的规则，涉及到了时间领域。
秦风的内心剧烈跳动着，他太过于清楚时间的奥妙。时间号称法则至尊，不是人能够触碰。
只有仙，或者触及到长生领域的人，才能够稍稍触碰到时间领域。秦风已经不止一次见到过这类手段的奥妙。
他见过古老施展手段，让一个领域内的时间放缓，影响到他人的行动。
减缓时间流速，虽只是时间领域的皮毛，可也是了不得的手段。
这样的手段他在白老身上同样见到过，白老本来已经死去，却以另一种方式存活着，消逝的时间似乎在他身上停止。
白老的时间，暂停在死之前。
他魂海中这个时间烙印大震，其中蕴含的内容和含义，被秦风首次捕捉到。
第二百零六章 至尊法则
秦风魂海中的唯一烙印大震，令他感悟到很多的东西。
这些感悟玄而又玄，皆尽是关于时间领域的东西，这些点点滴滴的感悟为他打开了一扇大门，一扇通往法则至尊的大门。
天底下的法则很多，大道亦有三千，可众多的法则和大道中，只有几种法则至尊。
时间，空间，生命，阴阳等等。
这样的至尊法则，只要有一丝丝融合在武学中，都能让一部武学发生极大的蜕变，化腐朽为神奇，蜕变为造化法。
这样的法则，基本不可能依靠领悟而掌握，它们是天命，属于天道意志，有它们各自的载体。
这些法则依靠感悟根本不可能掌握，可没有感悟以及悟性，同样不可能掌握。
这个唯一字符，相当于时间烙印，是时间的载体，此刻进入了秦风的身体。可仅仅拥有这个烙印，同样不能保证领悟时间之力。
秦风本身便具有本源母气，且体内的玄黄小人吞噬了数道母气，反哺于他，令他的悟性以及资质都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故此他此刻在字符的异动中捕捉到了这一缕时间波动。
而造成时间烙印波动的，便是道场中的老者，他先后吟唱数十个真言，演化了一套不凡剑法，书写了九个真字，他的气和势，激活了时间烙印。
时间烙印原本沉寂，如同死去，不可能复苏，可此刻歪打正着，被老者唤醒。烙印中蕴含的时间之丝，被秦风捕捉到。
秦风看待世界的角度突然大变，他的视野更加开阔，看待问题更加全面，他立身高处，高瞻远瞩。
“时间，哈哈，好奇妙的时间！”
脑海中的时间烙印，就如同一道真言，和一个字符差不了多少，可它本身并没有实际的意义，它只是象征着时间，是道的载体。
秦风捕捉到了一丝法则之力。法则诞生于天地，不为人的意志而改变，哪怕是仙，只能影响时间，逆转时间，用大手段让时间凝固。
可也不能凌驾于时间之上。
这种法则之力和本源武学一样强横，掌握一丝便能横推同龄之人，掌握两成便能越级而战，掌握三成便能够化腐朽为神奇，有不可思议的奇效。
法则之力，乃是修炼至虚合境才能开始接触的东西，它们神秘而强横，拥有一丝便能够令招式爆发出惊天威能。
法则三千，修士在突破组虚合境之后，便需要悟，自我领悟，经过百年千年的苦禅，或许能够捕捉到一丝法则之力，将这缕法则之力融入自身，成为战斗的利器。
可天下人花费大半辈子领悟的法则，不过是三千法则中垫底的法则，这些垫底法则占虚合境的绝大多数。
法则具体可分为几类，最低级的叫属性之力，它们还称不上法则，只是具有法则的部分特性。
接着往上便是基础法则，这类法则很大众，具有不俗的威力，有悟性的虚合境修士，花费大把的时间，有可能领悟而出。
基础法则比如绿叶法则，落雨法则，流风法则，炽热法则，极寒法则，深渊法则等等。
基础法则很多，三千法则中几乎有两千种是基础法则，能够领悟基础法则的虚合修士已经算惊才艳艳，战斗力很强大。
这些修士若失耗费毕生的精力，将基础法则掌握七成，那便能在虚合境纵横，横推敌手，若能将法则掌握八成，那一招一式都会有惊天的威势。
至于掌握十成，达到法则十重境，那基本不可能发生，越是非凡的法则，便越难以掌握。每多掌握一重都要难上很多倍，多掌握一重便会有一个质变。
一种法则倘若掌握十重，那它便会蜕变。
一个人若是掌握了十重属性之力，那么他再花费些许功夫，掌握与之对应的基础法则不成问题。
一个人若是将某种基础法则领悟了十重，同样，他所具有的基础法则便有蜕变的可能，可以蜕变成非凡法则。
非凡法则，是超过基础法则的法则之力，他的数量不及基础法则的一半，但它更加强大，同样更难掌握。
非凡法则，包含金之法则，木之法则等元素法则，亦包括光之法则，暗之法则等属性法则。
在非凡法则之上，便是所谓的至尊法则，是三千法则的至尊，是所有修士的毕生追求。
至尊法则每一种都有惊天动地的威能，它们不能被人悟出，神秘至极，涉及到了道的本源。
领悟一重的至尊法则都很惊人，能够动用多种非凡手段，至尊法则每一重的掌握都难如登天，可多掌握一重便能够让修炼之人实力暴涨。
至于领悟十重的至尊法则，那是不可能的事，从古至今没有将至尊法则完全掌握之人。
因为至尊法则便是法则的极限，在这之上便没有更加非凡的法则，如若真的有人将至尊法则掌握了十重，那么超越至尊法则的全新法则理所应当诞生。
可事实是，至尊法则便是法则极限，是世间无数人的追求，哪怕是仙，哪怕已经求得了永生之人，同样在毫不懈怠的追去这个法则。
……
秦风的呼吸很粗重，这些信息一股脑儿涌进了他的脑海，使他彻底明白了自己到底具有了一场怎样的造化。
这枚时间法则烙印就在他体内，绽放着时间法则的气息，它如同一道真言，在述说着天地间唯一的真法。
秦风毫不怀疑，这样的法则他若是掌握一成，就仅仅的一成，斩杀金元，不在话下。
秦风并不慌张，这样的法则烙印就在他的魂海，谁也夺不走，他今后花费时间慢慢参悟，即便难以掌握，动用些许时间法则的奥妙还是做得到。
他最开始时觉得这道真言可能是某种符号，具有象征意义，只有完整时才能爆发出威能。
这枚真言中蕴含时间法则，并非完整的时间大道，可能仅仅只有一成，甚至说不足一成，可同样令秦风难耐。
“这缕时间真言脱胎自那块残破大匾，而那块残破大匾又和真言道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真言道统到底是什么来头，莫非是某种上古道统，竟然拥有至尊法则传承？”
秦风很震撼，他不禁打量眼前的道门，这个所谓的真言道统的确很非凡，透露着岁月的古朴气息，很久远。
“那张九玄古卷又是什么东西？似乎和真言道统也有着联系！”
秦风想起来，正是那张古卷上的九玄二字脱落，才令得大匾中激射出这道时间真言烙印。
“我能够感觉到，这道烙印中蕴含的时间法则之力并不完整，很微小，可能不足整个时间法则大道的十分之一。”
“也就是说，我将这枚烙印中蕴含的东西完全领悟，顶多只能掌握一成的时间法则。”
“莫非……这时间烙印是残缺的？只有集齐十枚时间真言烙印，才有可能彻底掌握时间法则？”
秦风心中猜测，他念头急转。古卷九玄中记载着一处位置，那处所在非凡至极，像一处藏宝地。
秦风冥冥之中有种感应，那处所在中，极有可能蕴含着时间真言烙印！
秦风暂时不去考虑这些，他接触到时间法则，这是多么惊人的事，只要他专心领悟，哪怕仅仅领悟半成，同阶修士他都能横推。
这就是至尊法则的强大之处。
秦风现如今才开元后期，尚未到达聚识，距离虚合还有一段距离，可这困扰绝大多数虚合境修士的法则问题，被他提前触摸到。
且他接触到的还是最神秘的时间法则。
就在秦风捕捉到时间真言烙印的一瞬间，在九天之上，横越不知道多少天，多少界，一处仙雾缭绕的天宫处，出现些许变化。
在这扇天宫的广场中有面古朴巨石，仔细一看，可以见到巨石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文字记载的都是人名，都是时间法则的修炼者。
巨石末尾，秦风的名字陡然出现，很平凡，没有一丝波澜。看守巨石的一位老者瞟了一眼，又如往常般闭上老眼，一动不动。
第二百零七章 暴露
秦风只是触碰到了时间法则，并没有领悟丝毫，谈不上掌握，可他的名字依旧在九天上的巨石中留下。
触碰到时间法则，就如同打开了大门，随时可以走上这条路。
这个开头，将近乎所有人拦在时间法则门外。
嗡嗡。秦风魂海之中传来震动，原本瑟瑟发抖，龟缩在角落的两篇古法，竟然不知何时聚到了一起。
两篇法原本势不两立，属性不同，如同水火般不相容，可在这道真言烙印的逼迫下，聚到了一起。
两篇法联袂并排在一起，它们共同散发无量的光，抵御这唯一真言的侵袭。
它们如同两只生物，此刻在不停发抖，不过幸好的是，真言烙印并无强横的表现，它只是静静的悬浮在秦风的魂海中央，散发着光，一动不动。
银月以及玄黄战法凝聚在一起，它们化为了两枚光球，银月通篇雪白，散发圣洁的光芒，如同一轮皎月，玄黄战法散发着黄澄澄的光，如同大日。
它们的光交融在一起，构成一副景象，日月轮转，昼夜交替，清辉与夜色交替撒落，隔绝真言烙印的气息。
双方暂时相安无事，他们都是非凡的法门，拥有一些本能，会排挤其他的法，可他们毕竟都是秦风的法。
秦风魂海中的神纹极剧消耗，之前他尝试参悟这一缕的法则之力，一瞬间便有两百道的神纹黯淡。
所以他第一时间停止参悟真言烙印，他明白从此处出去后有的是时间，没必要急于这一时。
他现在仅仅剩下三百道神纹，自身的精神力所剩不多，这些精神力消耗后得不到补充，仿佛这一界无时不刻不在吞噬着他的精神力。
若不是他突破聚识境，神纹数量到达了千余道，他甚至看不到老者的传法，便已经彻底昏迷。
秦风觉得，待他精神力耗尽之时，便是从此离去之时。故此他暂时放弃领悟真言烙印，最后的三百道神纹，他要用来聆听老者传道。
他的神纹每隔一息便消失一道，如此一来，他的每分每秒都很宝贵，故此他注视着道场中的人，将注意力放到老者身上，希望在最后时刻能够再收获些什么。
道场中的九位青年环绕老者而坐，他们的皆尽不怎么愉快，似乎有满腹的心事。
几位少年和老者不同，他们并不如老者那般悲观，他们正值人生的最好年华，是应该极尽绽放的岁月。
他们每一人出去，都能横推当世所有的青年，成为天骄，神子。
老者溺爱的看着几位青少年，他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流露悲观的情绪。
他的实力很强，功法通达造化，他甚至掌
握了木之法则，并且达到木之法则七重之境，距离完美的十重也已不远。
木之法则作为属性法则的一种，本身就极为强大，只是稍稍逊色于至尊法则，可以说至尊法则不出，他便无敌。
木之法则本身所具有的手段异常至多，强大的生命力，惊人的恢复能力，再生能力。
正是由于木之法则的特性，老者才能以一己之身见证几个纪元的破灭和凋零，而他自身仍在，得证永生。
木之法则修炼到极限，掌握第十重后，便可逆天而行，尝试领悟传说中的生命法则，生命法则作为至尊法则的一种，蕴含无穷的奥妙。
老者的生机很强大，可以说不死，但七重的木之法则，并不意味着他真正的做到了不死不灭。
……
秦风魂海中的神纹只剩下两百五十道，他急切想要从老者身上再学到什么，可老者并没有讲述什么法门和感悟，他只是在和几位少年谈心。
“副道主，我们的道统能够应对这一次的磨难，这样的事虽然算劫难，可我们接得下！”
“是啊，副道主，我们要有信心，我们要相信几位道主，以及天主，他们能够带领我们渡过这次劫难。”
秦风的脸色一瞬间大变，他不知道为什么，少年们交谈的内容竟然被他听到，那些语言和自己时代的不同，可这些语言传进秦风耳朵，便被他自然而然地理解。
他大骇：“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
“副道主？这个老者是真言道统的一位副道主么？道主，天主？那又是谁，是真言道统的大人物么？”
“真言道统会有大难？”
秦风震惊之余便在思考，从少年们的言语中他得知了很多讯息，从这些蛛丝马迹，零零散散的讯息中可以推测，面前这些人的处境似乎不怎么好，真言道统将要面临某种考验。
“难怪在天崖中看见的那块大匾是残破的，莫非早已昭示这这个道统即将要面临磨难么？”
“可……拥有至尊法则的道统，道统中更是有道主，副道主，乃至于他们所说的天主的存在，这样强大的道统，会有什么样的考验，令他们如此严峻？”
秦风听见几个人的谈话，老者的气息同时泄露出来，被他感应到。老者的境界太过深厚，秦风难以去想象一个人如何能够拥有这种气息。
老者的气息一会儿如山，静谧深藏，一会儿如天，辽阔高远，一会儿如大地，永恒不变。
秦风的直观印象是，这个人太强，强到超出他的认知，他一瞬间被吓傻，双腿战战想要跪伏，又傻乎乎的忘掉跪伏。
突然，老者的脸
庞陡然一转，他的双目变得犀利起来，他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天刀。
老者向着秦风所处的地方望来，他的双目中星辰幻灭，法则之力弥漫，让他成为了世间的永恒。
老者看着秦风所处的位置，他那双眼放在秦风身上，如同将少年彻底看穿。
不过他没有爆发，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秦风，眸子中蕴含着难以言明的情绪。
几位青年被老者陡然放出的气势所惊到，他们顺着老者的目光，向着秦风所处的方向望来。九双目光齐刷刷在秦风所处方向扫视。
他们的眸子中有各种色彩闪烁，九人打量良久，没有发现什么，便纷纷放弃。
九位青少年的年纪不大，看起来如英俊的少年一般，他们面露不解之色。
“副道主，怎么了？敌人来了么？”
“副道主，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莫非是有什么发现？”
秦风大惊，他被老者这一道目光吓到，自身的心跳都停止，他如坠冰窖，感觉死期就在眼前。
他惴惴不安，心中暗自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没发现我，没发现我！”
可他很明白，副道主极有可能已经捕捉到他的气息，就在秦风考虑接下来的行动时，副道主发出轻咦之声。
“副道主，到底怎么了？”
老者三顾秦风所处之地，他摇摇头，摸摸胡须道：“不应该，不可能，不合乎常理。”
“这是为什么？是预示着道统将亡，在历史的尘埃中化作云烟？”
“还是在说我们有希望？”
他不断摇头，连续轻声叹了三下，紧接着他将目光从秦风所处方向移开。
他对着面前几位青年道：“天主曾经对我说过，一念迷是众生，一念觉则是佛。”
“之前我一直很疑惑，不明白天主此话中的真意，一直猜不透天主心中所想。”
他再次望了望秦风，笑吟吟道：“可现在我明白了，应该发生的，实际上早已发生，只是我们在樊笼中，难以察觉。”
“不该发生的，便不会发生。”
“原来天主早在很久以前便预测到了今时今日。不愧是天主，不愧是掌握了命运法则的天主。”
他对着秦风行礼，轻声道：“小友，不论你是从未来而来，还是从过去而来，你都要清楚，你，与真言道统，已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是机缘，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天命。”
“可同时，这亦是劫难，你将要面临的，是难言的大恐怖！”
第二百零八章 精髓
秦风听得云里雾里，他心中咯噔一下，老者果然发现了他，还在对他说话。
不过他松了一口气，老者气息恐怖无比，但对他这个窃法者并无多大敌意。
九位天骄听见老者的低语，相互望了望，放出气机搜查虚空，没有发觉任何的异常。
他们一个个挠头，没有人能够发觉秦风。
秦风此刻有些不自在，作为一个窃法者，行迹暴露，被老者感应到，这让他脸色绯红。
故此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并不做声，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听候老者的发落。
他的内心其实很好奇，老者的身份很不一般，来头惊人，肯定知道不少秘辛，同时老者语出惊人，令他咋舌。
就算这些秘辛无法触碰，若是他能够请教老者一些修炼常识，也会受用无穷。
不过秦风还是忍住。他的神纹仅仅剩下百道，意识已经逐渐模糊，仿佛意识随时会从此处离开，回归他的本体。
秦风很无奈，他并不知道此处的来头，那颗神秘而晦涩的大树，以及那条死气沉沉的河，他都搞不清楚来头。
他只记得此地在河面上的一枚气泡中，真言道统在同样在气泡中，如同镜中月，水中花。
这意味着他很难第二次来到此处，这一次离开以后便会迷失。
秦风猜测，残破大匾是其中的关键，而他自身拥有的真言烙印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这处所在的大门。
他所见到的那颗大树，一根枝条便如同一条古路，那条死气沉沉的河，就那么挂在巨树上，大河之上一枚枚拳头大小的气泡更是非凡，竟然有真实世界的投影。
秦风的精神力进一步消失，他浑身一阵黯淡。此处的经历开始模糊，这段经历如同被某种未知的力量给抹去。
他震惊，没想到在此处的见闻竟然在消散，不能随着他一同离去，那九招剑法，九个大字的韵味，都从他的脑海中逐渐剥离。
“这算什么事？我白来一趟？”秦风懊恼，他时刻提醒自己，强行使自身清醒，努力记忆其中的细节，不想将收获忘却。
可他无奈的发现，那些细节都开始模糊，剑法中蕴含的多种变化，被他遗忘大半，九个古字蕴含的意味，同样丢失了很多。
秦风想哭，这些都是宝，到了外界能够让他花费半辈子领悟，是前人的路，是一条康庄大道。
可这些法门感悟都在消失，如同烟云，在他即将离开时渐渐淡忘。
秦风苦笑，魂海中的真言烙印仍旧发着光，时间道则丝丝缕缕的传出，还是很浓郁，这让他的心痛稍稍缓解。
所幸此行并非是竹篮打水，他触碰到了时间法则，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不过他没有放弃，仍旧在努力尝试记忆老者演示的道，希望挽留一些点点滴滴的支末。
可他发现，无论他如何挽留，那些东西还是一样的消失，从他脑海中被硬生生抹去。
秦风不再尝试强行记忆，他在最后时刻开始观摩这些法，他尝试领悟那九招剑法，尝试揣摩九个古字，希望能从这些他人的东西中剥离出一些细枝末节，领悟部分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然这样的法消失，如在手中的水一般，最后化为无形。
秦风只有将近百道的神纹，他专心致志领悟那一套剑法。
可他发现剑法太高超，每一招每一式都有无穷的变幻，且最后的三招已经被他彻底遗忘。
这些剑法很纯粹，就是单纯的剑招，可纯粹的剑招中又生出其他东西。
诸般变化中，给秦风感悟最深的，便是这套剑法中蕴含的气，这套剑法不同于一般的剑法，它其中没有那么惊人的杀气要置人于死地，相反，剑法中蕴含着浓郁的生之气息。
秦风在仔细体味剑法时，才注意到这股生气，这股生气蕴含着浓郁的法则之力
生气太过浓郁，肆意生长，令人心惊。
秦风额头冒出冷汗，他喃喃道：“仅仅九招剑法，却滋生出万千种变化，这不是一套剑法，而是万千种剑法的综合！”
“且这一套剑法中蕴含着法则之力，在第一招时，这样的法则之力还不明显，只是蕴含着一些属性气息，可随之而来的剑招，却是对该法则的阐释。”
秦风很无奈，老者是木之法则的掌握者，他的剑招内蕴含着相同的法则气息，这种法则之力在最后几招到达了顶点。
最后几招融合了法则之力后，已经脱离了单纯的剑法，一挥一劈，都是在演化世界。
秦风一瞬间有了决断：“后面几招无望，只有舍弃，我应该尝试，尽最大努力看看能否悟出第一招！”
秦风击中精力参悟第一招剑法，这一招是剑法之始，本身具有的威能并不如何惊人，它更像是在蓄势，在布局。
这一招中蕴含的法则之力并不浓郁，它的变化同样不似后几招那班般多端，普普通通。
秦风体会这招良久，果然有所收获。
“法则之力可以加持招式，可同样，没有法则之力的招式也能尽力完美。”
“这第一招，没有法则加持，属性气息不强，甚至说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就是简简单单，四平八稳。”
“可在这样的平稳中，却有着极致的基础，底子扎到泥土之下！正是这样浑厚的根基，才能诞生之后的非凡。”
“这一招很普通，平凡到极致，可正是得益于它的这种普通，巧夺天工的造化剑术才能够诞生。”
“这一招，是大江之源，是万物之始！它生来不是为了追求不凡，不是为了具有多么大的威力。”
“它就是一个熔炉，一块基石！”
秦风哈哈大笑，他的神纹仅剩五十道，九式剑法的第一式他还是没有参悟，整篇法从他脑海中消失了大半。
可他领悟了这第一招的精髓，第一式剑招就是围绕着这一点来的。
于无物中有万物，于平凡中有不凡。
领悟到这一点便已经足矣，这对秦风的启发很大。可以广泛运用到他的法中，在他今后开创法门的道路上，都有巨大作用。
无形之中，秦风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如若他将老者的感悟和经验完全照抄下来，在今后他或许能够碾压同龄人，可从长远来看，对他并无好处。
可现在不同，九式剑法，他领悟了第一式的精髓，这样的精髓变成了他自己的东西。
秦风转移注意力，开始参悟那几个古字，九个古字的印象已经模糊大半，就快要消失。
秦风的神纹只剩下五十道，他要尝试在法门消失前再领悟一些东西，这些不属于他的法会被剥离，可他从其中领悟到的不会消失。
领悟的东西属于他自己。
他领悟第一式剑法的精髓，已经令此行变得有收获，不会空手而归。
这种厚积薄发的技巧，可以运用到他的很多法，不仅仅局限于这一套剑法。
他开始参悟老者写下的几个古字，着重理解大字中蕴含的感情，体会把写字当做修行的心态。
他尝试着模仿，以神纹做笔，在魂海中书写，刻画老者字中所蕴含的气息。
他的神纹一道道消散，可那几个古字中蕴含的意味他始终不能摸清楚，找不到门径。
“无妨，就算不能理解这些古字中蕴含的意味，观摩到这样的过程同样令我有收获。”
秦风不再费劲，他将几个古字的形观看了很多遍，在脑海中留下一些印象，接着他便放弃挣扎。
他的神纹只剩下三十道，那一套剑法以及几个大字的印象接连消失，被他彻底遗忘。
他甚至忘记他为何来到此处，忘记了那一条长河，忘记那一颗不着边际的大树，遗忘了那些五彩气泡。
突然，道场中的老者神色微变。
第二百零九章 道统之劫
老者浑身露出一股惊人气息，他如同一柄天刀出鞘，惊人的杀气涌出，在周围形成了领域，这领域将秦风一同笼罩进去。
老者警惕的望着一处虚空，他浑身紧绷，双目凝重，一双拳头紧握，从头到尾一言不发，静静凝望那处虚空。
秦风被老者所散发气势给惊到，和先前在他面前散发出的气息截然不同，这才是杀气。
所幸这恐怖的气息并不是针对他。
秦风正疑惑间，道场中的老者朝他的所在望了一眼，老者身上的杀气稍稍收了收，紧接着他单手一挥，掌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元气波动，周遭的虚空如常。
秦风只感觉一股浓郁的法则之力在周身出现，这股法则的气息太过浩瀚，甚至强过时间法则很多。
秦风清楚，这道法则之力在出身及品质上逊于时间法则，可它本身太过于浩瀚，境界很惊人。
这道法则气息在秦风面前一闪而过，没有激起一丝一毫的虚空涟漪，如同无形。
可秦风惊人的发现，他魂海中的精神力在一瞬间消耗而空，原本他尚且还有三十道神纹，能够坚持片刻，看看是什么东西令老者散发出杀意，戒备至极。
可在法则之力的影响下，他的神纹皆尽消失。他一瞬间感觉脑海中涌出一股无力之感，他整个人溃散，从此界消失。
他的意识在一瞬间回到了本体。
……
就在秦风消失，意识回归本体的一瞬间，道场上方的天空中，浮现了三道人影。
三人皆尽是中年，着白袍，气质非凡。最中央之人的气势尤为了得，整个人和谐美好，散发强大的气场。
最令人心惊的便是他那皮肤，太过于白皙柔嫩，绒毛都未曾退散，胜过婴儿的皮肤很多。
他的脸庞白皙，五官精致，脖颈同样雪白。他未被衣物遮挡的一双手，修长而又匀称，如同一个女子的玉手。
秦风如若在此，定会为中年的容貌所震惊，这个人太过美好，如同一个女子，甚至说在姿容上还要胜过女子三分。
他整个人如同仙般出尘无暇。
另外两人同样很非凡，跟随他一同出现，不过他们站在美艳中年两侧，一副以他为主的模样。
老者一直看着高空的三人，他的目光落在中央的美艳男子身上，神色稍显凝重。
道场中九位天骄同样注意到了三位非凡男子，他们个个都严阵以待，呼吸都刻意放缓。
三位中年中最左侧一人开口，他目光向下扫，旋即平视前方：“真言道统，包藏祸心，欲要颠覆世间秩序，重写黑白，为世人所不容。”
“我族遵循世间万灵意愿，代行天命，驱逐真言道统等居心不良之众，还天地一片清明祥和。”
男子的口吻高高在上，他语气平淡，像在宣读一道法旨。
老者的眸子很冷，他欲要暴起，将这虚假男子一掌拍死，不过理智让他隐忍下来。
他是真言道统的一位副道主，真言道统何其强大，道门更是众多，这仅仅是其中的一处道门。
道统内很多的人已经离去，众多的弟子已经被遣散，整个偌大的道统，不过留有他们十人罢了。
他们自愿留下，愿意守护道统，这一场劫难来得突然，道统内的天骄根本不知事情的原委。
在某个时间，他们被告知，道统要解散，而他们要遁入四方，过隐姓埋名的生活。
他们很不愿，甚至很愤怒，真言道统是他们这片大陆上排名靠前的道统，底蕴强大，历史悠久，有着神秘气息。
众多的天骄努力修炼多少载，经过了不计其数的磨难和考验，击败了众多的竞争者，才加入这个道统。
可现如今他们被告知，道统要解散。他们从世人的口中得知道统遭遇重大变故，面临强大的敌人。
而不知何时，从上界降下法旨，告诉他们真言道统内有人包藏祸心，欲要颠覆天地秩序，献祭万灵，是大罪孽者。
道统内的底层弟子们对这样的说法将信将疑，毕竟真言道统的名号太响亮，它是个庞然大物，不仅在此处大陆存在，就算是在上界都有其名。
道统的核心子弟都明白，这些消息不过是敌人散布的谣言，用来蛊惑人心。
他们一开始不信，可这样的说法越来越真，甚至最后变成了一道法旨，在天地间传唱，告知每个人。
即便是假的，也被说成了真的。这些坚定的天骄，在长久的洗脑下，也开始将信将疑。
老者及几位天骄都是自愿留下的，天骄们都坚信此事是谣言，他们的修为很强大，拥有一颗坚定的心。
说得好听点，他们是自愿留下的，说得难听一些，他们就是被遗弃的人，是弃者。
不过十人心甘情愿。
老者不去理会高空的三人，他对几位天骄道：“你们后悔么？敌人的力量很强，他们的影响力很大，布局了很久，即便是谣言都能变成法旨。”
“你们真的愿意跟随道统背水一战？”
一位青年眸中金光闪烁，他铮铮道：“副道主，打不打得过，得交手了才知道，真言道统的弟子不惧任何求战者，一力降十会！”
一位眸子雪白的青年点头：“副道主，我们本就是自愿留下，我们的天赋不够
，没能被接引至上界，能够在此处发光发热，是我们的荣幸。”
“倒是您，分明有着进入上界的机会，却还愿意留在道统内。”
老者点头致意，他道：“上界不过是一个更大的战场，我曾无比担忧，认为真言道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如同大海上的一叶孤舟，随时会覆没。”
“可看到你们，我才明白，真言道统仍旧有希望。看似面临生死磨难，脆弱不堪，实际上这正是真言道统最强大之时。”
“道统上下齐心，宗派弟子们更是不惧生死，拧成一股绳。”
他微笑，并不担心接下来会到来的大战，这样的磨难如果能够渡过，真言道统会无比强大。
有天骄抬头看了看天，问道：“副道主，听闻三道主收了一位弟子，那个少年进入人间禁地而不死，出来后还创出了一篇仙阶法门？”
老者点点头，缓缓道：“确有其人，他叫“秦牧”，自创法门“玄黄战法”，天赋很了不得，道主曾经在我面前夸赞过他。”
“他如今不知去向，想来是被三道主带往了上界。”
一位黑色眸子的天骄疑惑：“可听闻那个少年的实力不高，境界还很低，如何能够承受住天地界壁，脱离十地，进入上九天呢？”
老者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高空的几位中年脸色不悦，下方道场中的十人竟然在自言自语，完全不理会他们，将他们晾在一边，这令三人火大。
他们身份特殊，在骨子里有一种深深的优越感，他们本身便是一种超凡的存在，高人一等。
他们走到哪都受尊敬，此刻在下方道场十人面前竟然被怠慢。
右侧一位中年面色冷漠，他的身后有白色羽毛浮现，他望着高空云层中的无量金光，缓缓开口：“真言道统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触犯了天地万灵的利益。”
“这块大金匾理所应当消失。”
他向空中斩出一道光，那道光恐怖无比，化成一柄刀，斩向那高空中的金色虚无大匾。
众人只觉头顶的金光大盛，紧接着嘭的一声，中年击出的那柄光刀反弹而回，斩在了他身上，令他吐血倒飞。
仅仅一块匾，竟然令男子受伤倒飞！
那位最超凡的男子轻哼一声，他体内的元气鼓动，传出哗哗的声响，他的身后浮现六道非凡的翅膀虚影。
翅膀缓缓扇动，将他衬托得如同天神。
他的六道翅膀皆尽斩出雪白的光，六道光在半空中聚合成一道，向高空的光匾斩去。
噗嗤声传出，云层中的金光顿消。
第二百一十章 天神族
云层中传出咔擦一声巨响，原本洒落在整个道统上方的金光陡然消失，那种神圣的气息荡然无存。
大匾被斩断，彻底烈开，其中的半截向远处遁去，成为了残破物。
那半块大匾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匾上的阵法被男子毁坏，原本具有神性的匾，此刻变成了凡物。
男子斩掉高空的大匾，满意的点了点头，舒缓道：“总算舒服了很多。”
他身侧的男子俯首，称快道：“不愧是六翅天神，实力超凡，成为九翅天神亦不是问题。我等愿意誓死追随。”
“我二人愿意誓死追随。”
六翅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先前被真言道统众人影响，产生的不悦之感，这才缓缓消失。
他后背轻轻一抖，元气自动收回体内，那六只雪白的翅膀虚化，化为六道幻影，最后消散于无形。
道场中的十人有些愤怒，九位青年更是怒火中烧，他们满腔的怒意都写在了脸上。
他们的实力在三位天神面前的确不够看，这三人是天神一族的高手，而最中央的一位更是一位超凡的六翅天神。
天神一族等级秩序明显，从一翅天神到九翅天神，天赋越来越恐怖，多一翅实力会跃升一个台阶。
六翅天神，已经是真正的大高手，能和真言道统的副道主比肩，斗个不相上下。
至于他身旁的两位男子，青年们推测，即便没有达到六翅天神的地步，也极有可能是四翅天神实力，远胜他们。
不过他们还是很愤怒，对男子斩掉牌匾的行为感到不忿，那块牌匾与真言道统同时存在，是上界之物，是真言道统的图腾。
它时时刻刻散发金光，使得真言道统非凡，这些金光能够汇聚元气，使真言道统变得极利于修炼，在这些金光的普照下，明清心灵，修炼事半功倍。
有传言大匾本身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宝物，是某件至宝的一部分，只是大匾始终悬挂在九天上，众人难以靠近，故此难以验证传言真假。
这一块匾在他们心中的份量很重，不容外人侵犯，代表着真言道统。可现如今这块匾被斩断！
金色眸子青年浑身散发惊人气息，他发丝飞扬，衣袍鼓动，眸子中射出两道骇人的金光：“副道主，动手吧，斩了这些居心不良之人。”
“这些人自封为天神族，真是不害臊，其心可诛。”
眸子雪白的青年点头，迎合道：“的确，天神族和他们不合适，他们虽外表清高，实际却道貌岸然，他们皮肤白皙，整个族的人如同女子般，不阴不阳。”
“应该叫天
魔族。”
一位四翅天神大怒，他背后有四只翅膀的虚影浮现，四只翅膀雪白，缓缓扇动，散发出凌人的气势。
“辱我族者，死！”
下方的九位青年意气风发，他们的眸子皆尽变色，共计九种色彩闪耀着激射而出，他们的气势连成一个整体，同样不弱。
“要战便战，天神族的老杂碎，听闻此次对真言道统的围剿，你们是主力，坑杀了我族很多弟子。”
“围剿真言道统的各族，我都一一记住了，今后我会找上门去，一笔一笔向你们讨债。”
天神族的男子冷笑，他的四只翅上有羽毛浮现，散发出阵阵圣洁的白光，令人炫目。他摇摇头：“小子，你没这个机会了。”
“天神族何其强大，族中的九翅老天神联合其他各族的隐世高手，算到真言道统中存在大恐怖，是诸天中最大的变数，提前对九天十地发出预警。”
“我族在围剿你们这些魔道宗门中贡献过极大力量，曾经将艳阳大陆的整个道统献祭，将他们的生命返还给天地，为你们赎罪，希望你们获得天地的原谅。”
他的脸色很神圣，继续道：“天神族何其大公无私，即便是这样情况下都还在想着减轻真言道统的罪孽。”
九位少年切齿，就连老者都心底发凉，他们没想到天神族竟然如此冷血，将艳阳大陆的真言道统连根拔起，灭杀了道统内的所有人
艳阳大陆的情形几位青年并不清楚。老者曾经去过艳阳大陆，艳阳大陆和他们所处银月大陆同属十地之内，在十地之中排名靠后。
真言道统在银月大陆内的宗门便是此处，规模很大，而在艳阳大陆内的宗门规模同样不小。
他们难以相信那个和他们一般无二的道场已经被连根拔起，而造成此惨状的人就是天神族之人。
老者动怒，他冷眼望着几位天神族的少年，恨不得将对方活活撕裂。
他很心痛，疾首道：“上九天几族联手陷害真言道统，我们不惧，可天神族牵连无辜，诛杀凡人，这是大罪孽，你们还配称为天神吗？”
面前的三位天神，虽并未长生，但寿命可以说无穷无尽，没有身死道消的困扰，这些领取法则之力，窃取部分大道的至强者，一般不会对凡人动手。
每击杀一个凡人，都会承担莫名的业果，这样的业果短期内见不到，甚至无形，可随着杀戮凡人越来越多，这些业果便会深种，最后化为无穷无尽的业火，在渡天劫时陡然爆发。
普通的凡人都是受天地庇护的，天道有情，为了使天地间的新鲜血液源源不断，便会庇护弱小的凡人
而若是一个凡人具有大功德，那么他便更加受到天地的青睐，甚至于他的气运都会改变，与之相处的人都能受到洗礼。
具有大功德的凡人，触及大道的至强者如果斩杀，会带来更深重的业果，受到的业果等同于屠一座城。
四翅天神摇了摇头，他解释道：“老道，你想多了，天神族何其强大，功参造化，天神法则更是天地间至强的法则。”
“斩杀这么几个凡人所带来的业果，完全不算什么，况且我天神一族素来喜爱做大功德之事，本身就积累功德之光，能和业火中和。”
“加之我族与佛族有些交情，他们最擅长的便是因果一道，一些微不足道的业火，随手祛除。”
老者震惊，他恍然大悟：“我就说，凭借你们几族，加之一个天神族，怎么可能来挑衅真言道统。”
“这其中还有佛族参与么？是否还有其它族？”
四翅天神眼神眯了眯，他似乎有些不自在，掩饰道：“不要胡言乱语，我族与佛族的某些大人物有交情，我们两族都是上九天的至强之族，又怎会联手？”
老者只是冷笑，他不言语，不过早已洞悉了其中的一些东西。他很清楚，仅仅一个天神族，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甚至说不是真言道统的对手。
可现在真言道统竟然被迫分散，人去山空，这一点可以说明，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敌人可能很强大，甚至不仅仅是一族。
上九天的情况老者并不知晓，但十地之中，有五块大陆有真言道统的存在，而加上艳阳大陆覆灭的真言道统，五处道场剩余的只有他们此一处。
“无妨，放弃十地的宗门，上九天才是我们的中心，真言道统不会覆灭。”
三位天神哼哼冷笑，他们不愿意所言过多，毕竟先前透露佛族之名就已经算口误。
他们在内心嘀咕：“放心吧老道，真言道统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无论是上九天，还是下十地。”
“真言道统，将灭绝。”
道场中的九位青年不知何时分散站开，他们以一种特殊的位置分布，每一个人很单调，很分散，可从整体来看，九人散发出一股整体的气。
一条大江在九人的头顶浮现，这条江浩浩荡荡，水花四溅，他蜿蜒的铺陈在九人头顶，如同一条龙。
大江中的水花不时翻涌而出，这些水花雪白，涌出时竟然凝聚成了一枚枚的真言古字。
“副道主，动手吧，不用跟他们废话，为了真言道统的荣誉而战。”
老者叹气，愁眉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