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神秘黑衣人
四人纷纷来到石桌旁，可问题是桌旁只有两只椅子，秦风和上官灵入座，两位老人只能站着。
意识到这点，秦风连忙起身：“婆婆，您请坐，我们站着就好。”
老妪看了秦风一眼，露出会心微笑，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一旁，上官灵跟着向老爷爷让座。
“爷爷您坐，您们年老，身体骨弱一些，不能久站。”
老人正欲坐下，却道：“你二人是客，真是不好意思，这张桌只有两只凳，用于接待……”
老汉转而走到老妪身旁，指了指茅草屋旁的老枣树：“那颗枣树上只剩五颗枣，要不把枣全摘了，枣树桩做凳子，给小情侣当凳子。”
听到小情侣时，秦风脸上露出嘿嘿笑容，上官灵则耳根子发红，躲在秦风身后，仍旧在为方才的误会而自责。
老妪起身，摇晃头颅道：“不可，那颗枣树砍不得，一树，一屋，一桌，皆是宝。”
老妪将中年请到座位上，自己站起身：“你没有修为，这只凳子给你坐，我站着罢。”
秦风二人被唤到石桌另一边，老夫妇一副有要事相商的模样。
坐在石凳上的老爷爷率先开口：“不要客气，喝口茶，吃颗枣。”
一切东西都很稀少，凳两只，茶两杯，枣四颗，显得很萧瑟贫穷。
秦风让上官灵坐下，将面前茶杯递到女子面前，他发觉该茶水不简单。
在茶杯底部，沉着一片树叶，呈现淡淡的红色，茶水因此呈现淡红色。
茶中树叶不停浮沉，只见上官灵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将茶杯放回桌上时，杯中茶液再回八分满，未曾减少。
上官灵也注意到这一点 她砸砸嘴巴，肯定自己的喉咙处刚刚落下温和茶水。
“竟不见减少，这是怎么回事。”上官灵疑惑，她的身体正在缓缓发生变化，该变化细微到她自身都未曾察觉。
“这是菩提茶，杯中那片叶乃是菩提树上采摘而下，是内人前段时间做客一位佛陀处，受其所赠。”
“此茶有明心静神之效，一小口便可能让人进入顿悟之境，很是了得。”
“这是菩提树的凡间根，并非母株，算不上仙药，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菩提叶冲茶，世间少有人能如此奢侈。”
老人端起茶杯，送到嘴边，猛地嘬了一口，放回时已经是一只空杯，只听哗啦啦的声音传来，杯中升起热气，转瞬间又盛了八分满。
“菩提叶暗红，方寸大小，呈袋状，与“龙血树叶”大相径庭，很容易搞混。”
“菩提叶让人顿悟，破境出现心魔时，是难得的圣物，佛门能镇魔却又不被魔气侵蚀，菩提树居功甚伟。”
“老爷爷，我心很静，暂时不破关，您是否有龙血树叶，让我品一品。”
秦风意识到有些冒失，连忙收口：“龙血树叶，不知有何功效？”
老人缓缓道来：“龙血树，乃是真龙血浇灌而生长出的奇树，所生长的叶片，同样是淡红色，蕴含提气活血的功效，对于
强化人的神魂体质再好不过。”
“不过，此茶对于处子之身者乃大害，处子者，无论男女，先天精元充盈从未流失，龙血树叶蕴含的属性，会使得修士体内精血更加充沛，满而不溢，自有大害。”
秦风好奇心减弱很多，他觉得龙血树叶，与一般的滋阴壮阳大药相去不远，这般疗效一般。
见青年面路轻视，老人又道：“龙血树叶，沾上真龙，牵扯到真龙术，那是搏击至高武学，体质之强，世间仅有。”
“不了，前辈，我还是喝这菩提茶吧。”秦风端起面前茶杯，将淡红茶水一饮而尽，只觉一股洪流顺着喉咙一路来到腹部，如同一轮炽热的大火炉子。
“不愧是菩提树叶泡的茶，茶水凝聚在腹部久久不散。”他脸上浮现一抹难以察觉的潮红，询问两位老人：“两位前辈，搭救之恩，何以为报？”
老人没说什么，待青年放下茶杯后，递出一颗枣，同时给上官灵也递了一颗。
“这是法则枣，对身体以及神魂并无好处，唯一用处：它能够帮助尔等领悟法则。”
“该枣很珍贵，多年来，只有九颗，现在只剩五颗，何时服用你们自己决定，最好是获取崭新的法则烙印时服用，能够提升法则境界。”
秦风面庞越来越红，他握住显得玲珑的枣，道：“助领悟法则……这是大宝贝，前辈，我何故受如此馈赠？”
他感应一番，老人的修为并不高，比自己低，至于一旁的老妪，则强大得看不透。
推测老妪才是主事人，秦风转而向老妪道：“前辈，这枣我不能收。”
“收着吧。”老妪居高临下道，她望着盘中剩余的两颗枣，道：“这枣虽珍贵，对我夫妇二人来说却可有可无，我早已掌握完整大道，夫君他未曾踏上法则之路，吃法则枣如嚼蜡。”
秦风迟疑，见面前老人从盘中拿起一颗枣，胡乱咀嚼两次，朝着远处吐出枣核，一副浑然不觉浪费的模样。
“二位前辈，可是有事相求？”
老妪点头：“的确有事相求，不然，也不会冒险从丹华手中救下尔等，我记得你们都是纪元殿中人？”
二人双双点头，秦风拿出一副黑色面具，额上有只龙头，镌刻着龙十，上官灵取出一副秀气面具，五官很精致，额头上有凤十字样。
“没想到上官灵便是凤十……”
二人皆尽掌握至尊法则，且同为纪元殿一员。
秦风显得有些急躁，内心火急火燎，他追问：“前辈，有何事，我等一定尽力。”
“前辈搭救我等，前辈的夫君又赠送菩提茶，更是敲下法则枣，诸多恩惠，应当报答。”
老爷将石桌上的几根草递给二人，道：“这是圣灵草，普通圣药，你们还要自己上房顶取。”
秦风接过丈长的茅草，不由心中突突，难以想象，夫妇的破早房，竟然是由圣药搭建而成。
破草房虽烂兮兮，可少说上千茅草。
“上千株圣药，这得多大的身家？老妪应该是圣，老爷爷貌似还是
聚识，身后是纪元殿，也不该有这等财富。”
老人摆手：“你想多了，那破房子其实就百来根圣灵草，此草生机旺盛，看上去很多罢了。”
“二位可以戴上面具，便知我夫妇所求何事。”
一男一女纷纷戴上纪元殿面具，戴上的瞬间，他们的气息隐藏，修为跟着不可见，就连性别也变得模糊不清，只能从衣着判断一二。
他在面具中看见纪元殿虚拟平台，老妪主动找上门来，告知详细事情，上官灵后脚赶到。
不仅如此，还有人找到他，为他提供修炼元磁琉璃体所需宝物，另有一黑衣人找上门，声称拥有神引下半部内容。
秦风让黑衣人先行等待，优先招待老妪，从对方口中得知，夫妇二人欲让他与上官灵一同进入真言道统遗迹，相助老妪夺取一样造化，至于十何等造化，老妪未曾明说。
秦风和上官灵相视一眼，纷纷答应了老妪要求，待上官灵和老妪离去，青年开始询问黑衣人。
“这位道友，你当真有神引得后续法门？此术究竟有何来历？”
黑衣人手中浮现一块记法石，秦风只看了排头的一句，便自然而然对应上神引基础篇。
“的确是神引后续法门，道友，不知需要何等代价，我才能得到这篇法？”
黑衣人将记法石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半递给秦风，收回另一半，他道：“神引来头很大，我所需要的条件自然不简单，我给你一半法门，你且前来古罪大陆寻我，见面后相商代价问题。”
秦风思索，觉得有理，便道：“道友此言有理，我会尽快前来。”语罢，他便从面具中退出。
秦风并不知晓的是，在他离去后，黑衣人手中的半块记法石，又重新变成整块。
此人没有停下来，找上下一位买家，那是一位持剑中年。
“道友，你真的有炼神术？”
黑衣人依旧拿出身上的记法石，展露一小段法门，持剑中年观望一番后大喜：“当真，道友，我欲购此法，不知需要何等条件？”
黑衣人以手为刀，斩掉半块记法石，将其递给持剑中年，这才道：“半部法门免费送给你，想要接下来的剩余法门，前来古罪大陆寻我，当面相商交换条件。”
中年叩剑：“道友，我会尽快前来。”他很欣喜，望着黑衣人离去的背影，从面具平台消失，动身前往古罪大陆。
而黑衣人则继续扩散神引法门，有不少人向他购买，都是修炼基础篇而没有后续法门。
面对这些人，黑衣人的做法都一致，免费送出半部法门，要求对方前往古罪大陆，获取下半部法门。
……
外界，秦风的状态很糟糕，他全身发红，皮肤像是浪潮般涌起，体内的血脉喷张。
“小辈，你怎么了？”老妪关怀问道，她注意到一旁的上官灵也有这样的趋势，脸上全是红潮，使劲扒拉身上的衣物。
“糟糕……”老爷爷面露惊慌。
第六百三十八章 不算耍流氓
秦风脸色发红，不一会儿全身浮现红潮，滚烫血液在体内加速游走，热浪由内而外，使得他乱分寸，感到燥热。
青年涨红脸，第一时间寻找原因，自视体内时发现，根源在于一开始喝的那杯菩提茶。
“好霸道的菩提茶，蕴含浓郁的血气。”
这种迹象迟迟不止，秦风惊讶发现，自身体内精华躁动，九座身体宝藏被勾动自主复苏，一唱一和般迎合菩提茶的药效。
秦风感到纳闷，按照老前辈所说，菩提茶拥有让修士心若明镜，打扫修士内心尘埃的效果，那么该茶的药效应当如同淙淙泉水，缓缓抚慰心灵，自魂海流进又流出。
事实是，他喝下的茶水，在腹部迟迟未曾化开，沉浸在小腹部，如同一座洞天发光，照耀他的下半身，引得青年全身血液沸腾。
转过身，见上官灵也是这般模样，只不过相较于他要好上很多，潮红只蔓延只粉颈，没有向身上侵袭。
女子的领口大开，她不知何时解开了第一颗衣扣，流出大片雪白，仍旧燥热，像解开第二颗衣扣。
秦风忙回过头，问：“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菩提茶唤醒了我二人全身气血，眼下我血脉喷张。”
老人惭愧，张开嘴，欲言又止，转过头问：“老婆子，你何时将菩提叶换成了龙血树叶？”
打量秦风和上官灵，他的目光停留在秦风身上：“你喝了一整杯龙血树茶，并非菩提茶。”
“原来是龙血树叶……”秦风恍然，盘坐下来，开始压制体内暴走的气血：“无妨，带会就好。”
老人一个劲摇头，愧疚道：“真是对不起，龙血树叶蕴含真龙气血，连亏空的病秧子都能扶正，更何况你本就是处子，压制不住的，越是压制，反弹越是剧烈。”
“龙血树叶，往往被龙族当做补品使用，每当龙族想要诞生子嗣时，无论公龙还是母龙，都会服用一些龙血树叶，这样一来，洞房更加持久，诞子的可能性更大……”
“小家伙，一开始你会感到燥热，旋即会产生心猿意马，见到异性道友便把持不住……”
“对于你们俩小情侣来说，龙
血树是毒，除非能够共赴巫山……”
老人说着说着，从椅子上起身，来到老妪面前，将老妪护在身后，害怕被青年盯上。
他悄悄道：“老婆子，快去，把房门打开，入内将床铺好，躲在门后不要露面。”
“待小青年和小姑娘上床，你闭上房门，迅速退出。”他安排得很详尽，由于疏忽铸成大错，还好，二人本就是小情侣，龙血树毒可解。
那妇人按照他的吩咐，悄悄闪身，来到草屋前，轻手轻脚打开房门，旋即向这边招手。
老头子意会，见青年盘坐在原地，脸上已经发青，像是成熟的茄子，不由担忧道：“小家伙，万万不可强行为之，你会废掉的。”
“你们小情侣之间，什么事都好说。”他指了指后方，又道：“房门已经打开，内部的床已经铺好，快去吧。”
见二人仍旧无动作，他猜想到一些缘由，朝草屋方向扔出一枚珠子：“这是一枚避光丹，可隔绝视线听觉神魂感应，你们在房内做何事，我们不得而知……”
秦风的确很难受，令他心悸的，尚且不是龙血树毒，而是自身血脉中的精气。
那些隐藏于血脉中的气被唤醒，一股脑冲出，给他造成极大负担。
“前辈，没事的，我早已斩掉心猿意马，这龙血树毒，奈何我不得。我能克制自己。”
见青年脸上的青色越来越盛，最后甚至转紫，而青年仍旧克制身体，违背本性。
就在这时，上官灵从一旁急切而来，她恨不得两步并作一步，在领口处，有两颗纽扣已经被掰开，隐约可见傲人弧度。
女子来到青年面前，伸出玉手，楼住青年的头，将其紧紧抱在大腿上。
“唔……”
秦风大惊，他本就极为难受，盘坐着，不再用压制方式，而是想尽办法疏导，将体内的精气疏导出来，化解龙血树毒。
但突然两只柔荑搂住自己的脖子，他睁眼时只看见两条大腿，还没来得及仔细回想，脸上便传来一阵柔软触感，另夹杂着阵阵芳香，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
秦风狠狠嗅了两口，浑身哆
嗦：“不可以，我要克制……”
他保持着理智，由于斩掉心猿意马，龙血树毒主导他的身体，却无法左右他的意愿。
青年如是想，可这一幕太过旖旎，自己的脸贴着想都不敢想的部位。
后方，老头子背过身，汗颜道：“年轻人，尺度就是大，我们老一辈比不上。”
他动动耳朵，隐约听见青年唔唔喘气声，竟显得呼吸艰难，以及女子难以言明的呻吟声。
上官灵玉手上浮现青筋，在秦风脖子上留下白色印记，力度尤其大，恨不得将秦风按进身体内。
那青年欲拒还迎，自我矛盾，保持着理智，唔唔道：“上官灵唔……保持理智唔，唔唔。”
老头子摇头，羞红了脸，伸出手横推，将石桌上的茶杯推到一旁，背对二人道：“小家伙，这石桌等同于床，你们可在此处，我已经为你布置避光阵，我和老伴进入屋子内，回避片刻。”
语罢，他便消失，离去时，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拿错呢，我分明记得龙血树叶与菩提树叶分开放置。”
嘀嗒嘀嗒。
秦风脸上的青紫色消退很多，异性气息使得龙血树毒有退却趋势，由于始终在女子下半身剐蹭，力度很大，他的鼻梁骨被压迫，流出鼻血，染红了上官灵的绸缎衣物。
上官灵如同水蛇一般，身子竟然开始摇摆起来，仍旧将秦风狠狠按住，而她自身如同入魔，双目禁闭，嘴唇微启，当中不时传来呓语。
她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一开始只是下半身轻微荡漾，左右摇摆，到最后竟开始前后动作。
秦风心跳几乎停止。
他反客为主，一把掳起上官灵，将玉人平方到石桌上。
“这谁顶得住？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女子对独自躺在石桌上不甘，起身，再次搂住青年。
秦风暗暗道：“是她主动索要，我为被动，这不算耍流氓。”
秦风打算顺其自然。
第六百三十九章 善于学习的老爷爷
但见女子的炼丹像枚红瓜子，天然没有雕饰，细腻得很，水灵灵，秦风心中更难抑制。
他不假思索，选择迎合，女子的肢体摆动，他便跟着摆动，幅度比之来得更猛烈。
突然，他感觉到手背一股凉意，原来是一滴泪珠滴落，从满腔热血中，秦风定神抬头望去，只见上官灵的双颊绯红，面庞因龙血树毒而青紫，此外，眼角湿润，有泪。
秦风怔住，耳边仍旧荡漾着女子的声音，好像在催促他，又好像在拒绝他，两种意念，前者占主导，后者几乎微弱不计。
“罢了，上官灵，我的确有意娶你为道侣，但绝不是这番情景。”秦风很决绝，毅然推开怀里的玉人，转过身去。
见女子挣扎着跳起，想要扑上身来，秦风连忙取出一条绳索抵御自身龙血树毒的同时，艰难困住上官灵，将其固定在石桌上。
期间，他的一双手无意间触碰到女子滚烫的身躯，致使死去的心猿意马有复活趋势，几欲把持不住。
绑住女子，秦风转身盘坐下来，到这一步，龙血树毒勾动他体内的精气，催发他的肢体，更是开始影响神魂，想要取代自主意识。
秦风知晓丧失理智将会做出什么，上官灵便丧失理智，他闭上眼，疏导龙血树毒，但不敢动用元气，只能以易筋经缓缓向外逼。
“不行，太慢了，这样下去会沦陷，好霸道的龙血树茶……”他感受到不妙，开始默念摩柯无量心经，想要净化内心的躁动，克制**，但龙血树毒源源不断，盘踞在腹部，不断咆哮，龙威蔓延至全身，辐射魂海。
“我扛得住龙血树毒，保险起见，还是将自己束缚起来。”
他看向避光阵外的那座小茅草屋，打算将自己关到屋内，冷静冷静。
“唔，不要走……”后方传来上官灵的挽留声，她奋力挣扎着，欲挣脱绳索束缚，扑向秦风。
她已经彻底失去理智，胸脯一起一伏，起时弧度更加夸张，小腹收得很紧，盈盈一握。
秦风转过身，见女子面庞上的青紫色有转盛趋势，没有道侣在身旁，体内的龙血树毒有加重趋势。
登时，秦风陷入两难境地。
走，意味着他能够成全大义，在这般情况下，能够保全自身与上官灵二人的清白，当然，这是其次，他心中打算是，要风风光光，明媒正娶上官灵。
但问题在于，倘若他进入草屋回避，上官灵独自一人被束缚于石桌，若承受不住，遭受龙血树毒攻心，后果很难想象。
留，能够化解上官灵体内的龙血树毒，可他难免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秦风纠结，上官灵身上的余味仍旧残留在鼻尖，正是那种淡淡的香气，影响他的判断。
“上官灵是女儿身，龙血树毒对于她来说，危害有限，只是由于他是元阴……”
秦风敲定主意，进入茅草屋中，眼不见为净，杜绝一切可能。
他艰难走出几步后又折返，在上官灵身旁放置一些东西，包括一些衣裳，一根木头。
秦风蹑手蹑脚将衣服套在木头上，期间尽量避开上官灵，同时别过头，
不去看女子的**模样。
他将木头人放在女子面前，又向木头中打进一股雄浑元气，使得木头人拥有自内而外的体温。
觉得不够逼真，秦风指尖内冲出数股元气，化为小刀。
一道元气冲向木头人头部，给其雕刻出鼻子眼睛嘴巴，磨练出脸型。
一道元气冲向木头人嘴部，给其雕刻了舌头牙齿等。
又有一道元气去往腹部，为木头人雕刻出肋骨痕迹，勾勒一条条腹肌。
一道元气去往木头人四末端，为其雕刻出完整的手脚，使其完整。
最后一道元气来到木头人大腿处，在裤中一阵雕刻，久久才停止。
木头人拥有与秦风一样的容颜，一样的身高和体质，他亦以木头人代替自身。
上官灵感受到面前温暖的木头人，瞬间便将其拥入坏中，双手开始在木头人的暖洋洋的胸膛游走，嘴唇也跟着印了上去。
“上官灵，你就把他当做我，这有利于你排出体内的龙血树毒。”
做完这一切，秦风艰难离去，他是男儿身，龙血树毒爆发时来得更猛烈，远远超过上官灵，好在他已经斩掉心猿意马，总能保持理智，不似上官灵一般失去分寸，没有自控力。
石桌上，上官灵抱着一具木头，缓缓蠕动，另一边，秦风来到茅草屋前。
草屋外有避光阵，秦风挥手，反其道而行之，打出一道散光阵，茅草屋这才现形。
秦风站在房外，房门禁闭，他叩击茅草屋房门，由于房门是茅草制作，叩门声很小。
秦风听到房间中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小耗子在墙角爬动，频率很快，类似于啮齿动物磨牙。
秦风没有心思思考这些，央求道：“老前辈，晚辈秦风，希望能进草屋来避一避，龙血树毒太强，我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在他喊出这些话后，房间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止，确切地说，在他撕开茅草屋外的避光阵时，房间内的细碎声音便已经中止。
房间内传来老人声音：“小家伙，你这是大错，龙血树毒不可阻遏，只能爆发，你不顺其自然，会废掉的！”
没有听到应答，老人知道青年心意已决，便在房内继续喊：“小家伙，我与老伴在屋子里，放你进入本无伤大雅，可你深重龙血树毒，若是觊觎我老伴的美貌……”
秦风神智含糊不清，听到这话时也几乎暴走，他如何也想不到，从一个老前辈嘴里 能听到这种话来。
“老前辈，你说什么呢……您二人都是我前辈，是救命恩人，我怎么能那么做！”
房间内再次传来声音，老人先行解释：“我已经明白了事情原委，老伴儿将龙血树叶与菩提树叶掉包，是为了让我喝下，重回年轻，没想到久而久之忘了这茬，将龙血树叶泡给你们两小口喝。”
“实在是对不起，你们二人还未曾走到那一步，龙血树毒因此很棘手。”
老人支招：“你先在门口自我束缚，封闭自身六识，不要看，不要听，不要想，待龙血树毒最猛烈的阶段过去，我二人为你敞开门户。”
“最
猛烈？”秦风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感情眼下只是开端，只是小打小闹，狂风骤雨还在后面。
秦风知晓多说无益，顺着门坐了下来，背对上官灵，面朝茅草屋。
他先是以一道大阵限足，觉得不保险，又连续布置好几座大阵，方才停止。
老人凑到茅草屋的窗户檐，向外望来，见到石桌上抱木头人自我陶醉的女子，又看了一眼独坐门外强行自制的青年。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聪明，竟然想到用木头人替代真人，那木头人很逼真，人有的它也有，完全能取代人。”
推人及己，他联想道：“我当年怎么就没有这么聪明？凡事都想着亲力亲为，只知晓有些事必须要躬行，而不会寻找替代品。”
老人回头，看了看坐在床上的妇人，问道：“老伴，要试试吗？”
这一声疑问并无答复，只听他自己接话：“我从后辈身上得到了启发，我只需要一具木头人。”
“或者说，不需要整个木头人去，只需要一根木棍……”
老妪听懂前半截话，没听懂后半截话，她知晓老板想要干坏事，便道：“不可，你年迈，修为低下，那是在透支生命，你的炼丹目标……”
见老人一意孤行，她使劲拒绝：“三思，最后的两枚龙血树叶，已经冲了茶，你没有药物支撑，怎能做那些事？”
“再者，两个后辈就在屋外……”
老人没有迟疑，再次甩出一枚避光珠，同时道：“老伴儿，放在在年轻人那里学到一些手段，我们可以试试。”
他舔舔舌头，走近床边，老妪脸颊羞红，竟开始变得年轻起来，肌肤红润有光泽。
……
良久过去，秦风总算抗过了龙血树毒，身上毒发症状已经尽数消失，观上官灵时，见其衣冠不整，晕倒在木头人的胸膛之上。
“咦，为何又有一道避光阵？”秦风抹掉避光阵，带着恭敬冲屋内喊：“前辈，上官灵昏迷，可有办法缓解……咦，怎么有惨叫声？”
秦风面色发白，他不止听到一两声疼痛呻吟，还听到床脚在地面摩擦的咯吱声，以及茅草之间相互摩擦的沙沙声。
在诸多声音当中，他还听到一些舌尖的搅动声，夹杂着水渍声，咂咂砸作响，像口渴的老骆驼正在喝水时发出的声音。
“前辈，你不要打老婆婆……”秦风以为，水渍声时老妪的哭声，老人动手，导致老妪痛苦呻吟。
“不对，老婆婆比老前辈的修为高很多，女前辈是圣，男前辈不过是聚识境，难不成她甘愿被打？”
秦风正欲推开房门，想要劝架，同时向老人咨询如何治疗上官灵的隐疾时，被严词制止。
“后辈，不要进来！”一道男声响起。
“你…啊，不要进来啊哇……”一道女声随后响起，显得很艰难。
秦风失色：“老婆婆被欺负得哽咽，老前辈莫非家暴？”
他准备破门而入，区区茅草屋拦不住他。
第六百四十章 启程
秦风没有入内，他在房门外仔细思索了好一阵，最后道：“这是属于前辈二人之间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插手，显得多余。”
他开始慎重思考：“清官难断家务事，前辈二人打得那么凶，想必是有一方犯了大错误。”
他听见床脚的摩擦声越来越急促，茅草摩擦产生的沙沙声愈发迅速，与之对应，老妪的呼吸短而急，像要断气，同时，水渍声愈发明显，在茅草屋内像是隐藏着一条淙淙泉水，要流到屋外来。
秦风好奇，来到床边，只看了一眼，便脸红到脖子。
“老前辈二人竟然在做那事……”他忙后退，重新为茅草屋布置避光，来到石桌旁。
秦风揉了揉自己的眼，索性他那一眼没有看到多余的画面，只是见到两个返老还童之人，躲在茅草被窝里，相互玩游戏。
他并不笨，瞬息便猜到了两位老前辈在干什么。
回到石桌旁时，上官灵醒转过来。
“上官灵，你醒了，可曾感受到体内有何异样？”
女子睁开的第一眼，见到身体下方是秦风吓了一大跳，发现是个木头人，这才松口气。
被龙血树毒侵蚀时，她虽迷失本性，丧事对身体的控制权，可外界发生什么，她能够大概记清楚。
只一回想，女子的脸颊便通红，顿时两行清泪落下，哭成个泪人儿。
“发生了什么？”她自问，记忆中的画面很模糊，她像是旁观者，又像是做了一场梦。
印象里，她主动做出的一件件事，颠覆了多年来始终恪守的玉女形象，如同魔障，瞬间侵袭内心。
见女子耸动双肩，眼中不停落泪，秦风忙安慰道：“上官灵，这是意外，我二人都服用了龙血树茶，所幸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他指了指石桌上的木头人，对上官灵解释：“你当时情况很糟糕，我只能出此下策，这样一来，也算是保住了你的清白。”
“当时我们二人皆尽自缚，没有过多身体接触，你不要伤心。”
女子似乎得到了安慰，不再掉泪，开始打量自身，注意到凌乱的穿着以及
不翼而飞的纽扣。
“衣冠是你自行掰扯，龙血树毒让你失去理智。”
女子点点头，她模糊记得真相，向下看去时，她注意到自身的丝绸衣物被湿润，集中在小腹。
那种液体没有香味，绝不是她身体自然产生，而像是他人的汗液。
指着小腹部的水渍，她问：“秦风，这是怎么回事？”
另外，她在水渍中发觉不少一年殷红，是干掉的血迹。
秦风看着那一滩水渍以及缕缕血迹，不由得心虚，转念一想，自身是被迫的，没什么应该心虚，便理直气壮道：“那是我的口水和鼻血。”
“你失去理智时，主动将我的头按进怀中，我挣扎良久方才逃脱。”青年推了推自己受伤的鼻梁：“看，我鼻梁被你压断……”
上官灵沉默，她本就六神无主，听到这番话后，更麻木。
她没有多语，从石桌上下来，茅草屋方向走去。
“上官灵，你应该休息，当心龙血树毒落下病根。”
只见女子一意孤行，继续向茅草屋走去，秦风连忙找借口道：“不可靠近茅草屋，二位老前辈吩咐过，让我们在外慢慢等，他们有要事相商。”
“我亦有要事请教前辈。”上官灵很执着，她觉得秦风一面之词不可信，打算求证两位老前辈，真要是错在自己，他便不能追究秦风的责任，只能自责。
来到茅草屋前，上官灵也发现了那座简单的避光阵，作为上官族圣女候选人，她本身便掌握这道阵，用于搭乘车间辇出行。
“不可，上官灵，两位老前辈谈完事自然会出来，打扰他们不好……”
女子停下手中动作，觉得秦风说得有道理，二人毕竟是前辈，这样强行终断其手头上的事，显得很没礼貌。
上官灵在放门外坐了下来，无所事事地数着头发。
一盏茶。
一柱香。
五柱香。
良久过去，两位老前辈仍旧没有开门外出的迹象，上官灵再难等待，他化开避光阵，茅草屋出现在眼前。
“都过去
五柱香功夫了，哪怕是壮年夫妇，都已经完事，何况两位老前辈早已上了岁数心有余而力不足，应该早就结束了。”
他向茅草屋靠近，要询问何时启程的问题。
“真言道统遗迹在古罪大陆，那个售卖神引后续法门的黑衣人也在古罪大陆，一举两得。”
来到跟前时，他注意到上官灵羞红了，像滴出血，竖起耳朵时，秦风听到茅草屋内还响着那些声音，与五柱香之前如出一辙，不曾有丝毫减弱趋势。
秦风赞叹：“人生暮年能有此状态，也是福气。”
见上官灵一路小跑回石桌处，一言不发，后悔没听秦风劝说，埋头自责。
秦风叹息，悄然来到石桌旁坐下。
又是五柱香时间过去，咯吱声传来，茅草屋房门打开，两位老前辈相与而来。
老人来到秦风面前，向青年表达谢意，感谢他传授的实用技巧。
秦风纳闷：“我何时传授老前辈法门了？”
良久，四人从这场意外中抽身，开始聚焦于正事。
老妪从身体内拿出一张面具戴在脸上，该面具与上官灵的凤兽面具同出一源，只不过排行更加靠前，为三。
凤三！
“龙十，凤十听令，尔等进入纪元殿，受我纪元殿恩惠，便需要履行纪元殿派发任务。”
“尔等凤三，一同前往古罪大陆，进入真言道统遗迹 参与造化之争。”
凤首面具开合，声音不断传出，面具下的人根本不得而知。
“真言道统遗迹关系甚大，此次争夺机缘者多为圣，尔等二人仅为大能，在遗迹中务必听我差遣，切记，无论何时不可摘下面具。”
秦风和上官灵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便出发吧。”他手臂横甩，带着一对青年离开这一处幽静之地。
秦风只听后方传来叮嘱，那是老前辈的声音。
“三凤，实在得不到不要勉强，炼丹这事强求不得。”
第六百四十一章 求救
秦风和上官灵跟着老妪横移，只觉脚下一片软绵绵，是某种虚空挪移的宝物，待得老妪带二人出僻静之地后，脚下宝物消失，三人缓缓落入群山中。
在横移过程中，三人视线四周始终布满白雾，那是老妪刻意为之，目的在于隐藏茅草屋的真实所在。
抵达外界，三人皆尽带着面具，换作步行。
老妪戴上凤三面具，又从脖子间拉过一张黑纱，将面具尽数掩盖，乍一眼看去，跟无脸人一般模样。
秦风二人装模作样，亦用黑纱掩盖了龙凤面具，既隐藏真实身份与修为，又盖住了纪元殿的来由。
“不着急，真言道统遗迹还未开启，应当就在这几日时间，我们一路向北，可缓缓抵达古罪大陆。”
老妪戴上面具后，他的声音不再祥和温柔，丝毫听不出来是女子，呈现中性，在黑纱下倏地发声。
秦风和上官灵一左一右跟在后方，秦风毕恭毕敬问道：“”前辈，此去真言道统遗迹，究竟所为何物？”
他走得很慢，再没有遇见丹华道人那般的慌张，龙十面具使得他换了一个人，比起自身的易容换骨之术要高明许多。
老妪在前方引路，他缓缓道：“是为我老伴取一件物品，他的境界不高，寿元将近，我不忍看到他离去，要逆天改命。”
秦风哑然。
从一开始他就很奇怪，老妪作为纪元殿的接引人，接引的是掌握至尊法则的绝世天骄，其身份应当很了得，从其能够从丹华道人手中救下自己一批人便知，老妪很强大。
秦风怀疑，老妪和丹华道人是同一层次的人物，甚至要强于李银月！
他大概弄清了这些顶尖圣人的实力划分，李银月横压一代人，手握银月仙药，却没有进入九天，是人间无敌，碰上九天下凡的圣，仍旧处于劣势。
他猜测，李银月应当未曾掌握大道，或者说掌握一条大道。
丹华道人，掌握两条大道！
“老妪是十地圣人，应当不可能掌握两条大道，看来掌握一条完整大道，拥有成仙资格，却不舍老伴，始终滞留凡间！”
这样一对比，他更加体会到丹华道人的强大之处，简直要窒息：“两条大道，真的不可战胜么？”
秦风目前，掌握两成时间法则，距离十成法则成道，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而就算成道，他也不过堪堪掌握一条大道。
他与丹华的差距，只能用天上人间来形容。
“除了丹华，还有一位上界使者，貌似称呼霜月……那人又会强到何种地步？”
秦风猜测，这种人物能够纵横十地，甚至有实力一统十地势力，真要寻找对手，人间禁地最深处的存在或许能够相抗。
“老前辈，您道侣年轻时莫非受过什么伤，老人的天资并不差，为何境界跟不上？”
他叹息，修行之辈最忌讳的便是此类分别，亲人都不在了，自己独活将会很孤独。
只听老妪缓慢道：“夫君他的元气造诣不高，值得称道之处在于炼丹。”
“他一生醉心于炼丹之道，希望以炼丹证道，因此荒废了修为。”
秦风恍然，原来老前辈是个炼丹
师：“您带着我们前往真言道统遗迹，是为了给老前辈寻找丹药么？还是说寻找某株灵药，带回来给老前辈炼丹？”
秦风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老妪一开始未曾告知自有道理，正手足无措时，龙十身份接受到一条讯息。
“有人求救？以纪元殿面具发送求救信息，莫非是纪元殿一员？”
看向老妪和上官灵神请，秦风确信几人都收到这条求救信号。
“前辈，您先前说不赶时间，加之求救者是纪元殿一员，要不，我们前去看看？”
秦风觉得滥好人不可取，仔细打量那条讯息，其发出地来自一个名叫“晚凝池”的地方。
“前辈，晚凝池在何方？若是不顺路，我等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
老妪摇头：“此去古罪大陆，沿途隘口众多，需数次借助传送阵，晚凝池所在，我并不知晓。”
“不过我们接受到这条讯息，距离应该不远。”
“纪元殿，讲究收钱办事，即便他是纪元殿一员，想要请我们出手，也需要付出代价，没有好处的苦活，不会有人做。”
老妪的话很直白，可秦风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仔细查看那条讯息，又道：“他说若是相助必有重谢，很不靠谱。”
三人不变方向，继续前行，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处叫做“夜幕城的地方”，在那里，他们将搭乘传送阵前往北凉皇城。
抵达北凉皇城后，再借助大型传送阵，踏上古罪大陆的范围。
“前辈很现实，可这都是修士在世间必须领悟的东西，修行，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性命只有一次，没必要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而冒险。”
三人在大荒前行，远离官道，不时有猛禽野兽出现，一些较低层次的凶兽，根本发现不了三人的存在，只觉一阵黑雾飘过，一些强大存在，从老妪身上感受到危险气息，略微警告，保持理智。
只有一些处在中等境界的凶兽，天不怕地不怕，看不透三人深浅，便大意认为没有威胁，找麻烦上门。
一路而来，秦风毙了三只凶兽，上官灵也杀掉一头。
“前辈修士可以同时掌握多条大道，这便是圣人之后的努力方向么？”
秦风很好奇，对于仙的境界以及详情更是疑惑。
按理说，掌握一条大道便可成仙，反观丹华道人，掌握两条大道仍旧还是圣人境，这不禁令人疑惑。
“莫非，丹华道人是在积蓄力量，力争掌握多条大道，最后一举成为最强仙？”
“大道存于天地，普通法则同样直指大道，不过是人道，非凡法则指向地道，至尊法则，指向天道。”
“修士当然为了掌握多条大道而奋斗，但在凡人阶段不可能，由一而多，是仙该做的事。”
“丹华道人的确掌握两条大道，可他仍旧为圣，未曾成仙，缘于他未曾开出大道之花。”
“想要成仙，渡过三重仙关，还需要开出大道之花。”
“大道之花？”秦风头一次听说这个概念，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九天中那株柳树头顶的三朵半的花。
“莫非掌握一条完整的大道，大道之花仍旧不能自
主开出？”
老妪一边行进，一边笑道：“一条大道是否完整掌握，开出大道之花才是衡量标准，若是未曾开出大道之花，又怎能说彻底掌握一条大道？”
见青年还有些疑惑，他又道：“就好比丹华圣人，他确掌握两条大道，但仅仅是将两条大道内的法则领悟至十成，并未开出大道之花。”
“道花，代表仙人的道法修为。”
秦风几乎肯定，那株柳开出的花便是所谓的大道之花，作为大柳庄的先祖，他已经彻底掌握三条大道。
“昔日见他影像时，有三朵花很彻底开放，第四朵仅仅是花苞，要小上许多，为何会有这样的差异？”
秦风就此事询问凤三，只听她道：“那位是极其古老的仙，开出三朵大道之花无疑。”
“有人说他的第四朵道花曾经溃散，那是第二次凝聚而来的道花，更加坚韧强大；亦有传言他的第四条大道非同寻常，不是三千大道其一。”
“他真名就叫柳神，其存在可以追溯到真言道统存在的岁月，很古老，怎么，你认识他？”
秦风忙否认：“晚辈只是碰巧得到过那位前辈传法。”
一边掩盖，秦风一边悄悄传音给玄黄小人：“小人儿，随着我接触一位又一位的大人物，你的价值正在逐渐暴露，昔日柳神让我将你送走，是保护你，同样也是保护我自己……”
“小人儿，你以后除非必要万不可露面！”秦风意识到，玄黄小人的珍贵程度，比得上九转仙丹碎片。
“仙源能保肉身不腐，玄黄小人是源精，能使精神永存，仙药能活血，维持圣人修为。三者对于圣人延寿，抵抗衰劫有莫大功效。”
“为何仙也要争夺源精？”
弄不清楚，秦风转而又问：“前辈，圣人境未免太艰难，费尽心思斩六识，小圣面对大圣压迫，大圣在最强圣脚下匍匐，想要踏上仙路，更需要领悟十成法则，掌握大道，这当中的考验与心酸，远胜任何一个境界。”
一旁的上官灵罕见开口：“理当如此，圣人之后便是仙，这是凡人阶段的最后一个境界，若是轻易便能买过，世间岂会不见仙？”
秦风点头，很赞同女子的话：“能从圣人成仙者，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圣，要么没能斩净六识，要么没能掌握大道，因而不能飞升，成仙开道花。”
“前辈，斩识较为容易，实现十成法则很艰难，世间安有未曾掌握大道而成仙的先例？或者说，明知掌握大道无望，如何活出第二个万年？”
老妪告知他，世间没有那样的路，达不到条件，只能老死于圣人境，面对寿元将尽的侵袭。
或能借助仙源仙药等逆天之物续命 但终有尽头的一天，而仙源仙药无不珍贵至极，寻常圣人又怎可能具有。
况且，就算熬过了万年寿元劫，亦有衰劫在后方等待。
“咦，前方很热闹，他们似乎在争夺什么造化！”
秦风施展火眼金睛，看见了一切细节，只见一人正在出手与另一人相斗，他时刻被压制，到了穷途末路。
“那个人戴着纪元殿面具，蛟十五，是先前求救的修士！”秦风来了兴趣。
第六百四十二章 灵藕之争
一行人缓缓靠近，这里的植被显得很整齐，山水有人为修饰过的痕迹，不仅如此，泉眼的布置很讲究。
这像是一处私人园林，又如同城市近郊。
老妪跟着打量一眼，自顾自道：“夜幕城将抵达，此处属于夜幕城城郊。”
“夜幕城，晚凝池……”秦风施展火眼金睛，仔细打量前方，那里汇聚着诸多人影，不过其中的绝大部分已经气喘吁吁，倒在下方的湖面，借着睡莲托举，只有二人悬浮于高空斗争。
“原来如此，这池子底部竟有这等先天之物，也难怪众修士出手相争。”
二人当中，一人手持长剑，形态动作干脆利落，典型的剑修。
该剑修相貌丑陋，眼睛鼻子缩成一团，嘴巴甚至跑到鼻子的侧面，可以看出其施展易容之术，刻意要隐藏身份，只是易容之术显得有些拙劣。
另一人带着“蛟十五”的兽首面具，为纪元殿一员。
“真是奇怪，我没看错的话，蛟十五已经是圣人，那剑修不过是大能者，怎会被打得求救？”
秦风稍微将脸上的黑纱捂严实，絮絮叨叨：“老前辈，看来纪元殿的门槛并不高，当中的修士实力参差不齐，区分实力倚靠一张面具，未免有些潦草。”
他觉得纪元殿应该设计外门，内门，核心，如此来对成员进行区分，而不是简简单单以面具划分。
老妪道：“不必理会，我等赶路便是。”
三人并没有暴露纪元殿身份，因此从一旁经过时，完全可以若无其事。
怎料那挨打的蛟十五呼喊：“三位道友，请出手相助，事后必有重谢。”
秦风上官灵等人很乖巧去，选择沉默，跟在老妪背后，准备穿过湖泊，向夜幕城进发。
圣人不至于死去，可对面那位剑修不死不休，手中的剑法更是让他苦不堪言，而他以神通反击时，往往激起剑修的好胜心，引出更加狂暴的剑意宣泄。
蛟十五苦笑：“三位道友，不瞒你们说，我乃纪元殿一员，加入纪元殿，要么是实力天赋极强，要么
是有背景的世子，我便属于前者。”
“我是蛟首面具第十五号，圣人修为，你们此刻同意援助于我，只会有无穷无尽的好处。”
他看似很狼狈，以圣人法则护体时，立于不败之地，只不过面对杀伐凌厉的剑修，蛟十五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三位道友，你们虽隐藏了修为和身份，但敢只身前往夜幕城，想必也是大能者，只要三位大能共同出手助我脱困，将受到圣人回馈。”
“我可是蛟龙第十五……”
秦风啐了一口，自言自语道：“我龙十，上官灵凤十，老前辈凤三，都以黑纱遮脸，此人蛟首面具，却炫耀个不停，世风日下……”
他的态度被蛟十五敏锐捕捉到，那人以为秦风在怀疑他的实力与财力，便道：“暂三位道友，切勿着急离开，我暴露纪元殿身份，就更加不能暴露真实来历，但你放心，我乃夜幕城中权贵，看二人似乎要前往夜幕城，那里的晚上很乱，陌生人落脚会被劫，这是规矩，也是夜幕之由来。”
“只要三位道友助我脱困，不仅能得到我的谢礼，进入夜幕城还能免遭洗劫。”
秦风不由得对夜幕城感到好奇，洗劫落脚城池的人，这样的做法很霸道，也很难理解。
他大概也能明白蛟十五为何要求助。
脚下晚凝池内，有一株圣药灵根，秦风以火眼金睛探查过，是一截灵藕。
那藕的根茎很粗壮笔直，扎根在湖底，值得注意的是，此藕是灵根，不同于一般的藕空心而脆弱，它为实心，坚硬程度逾越木头。
在翅
池中还有一头水生凶兽存在，乃一条大墨鱼，处在圣兽境，是灵藕的伴生兽，它浑身墨黑，时刻在湖泊中发出警告，庇护灵藕。
湖水颜色偏暗，与该兽有很大关系。
秦风发现，湖底灵藕成熟之期就在这两日，也正是如此，该地引得众高手汇聚。
蛟十五自然也是想得到灵藕，他实力不弱，从诸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却在最后一位剑修面前止步。
这让他很憋屈，按理说，夜幕城没有这般强大的剑修，最强的一位剑修不过镀体境。
偏偏这么巧，他碰上一个路过此地的剑修。
“想要夺得灵藕，又害怕真实身份暴露，而纪元殿这层必须保密，故此让我们帮助。”
秦风打量那位杀伐凌厉的剑修：“我虽不惧这剑修，可它毕竟能捶打圣人，想这样就让我等冒险，异想天开了。”
并非秦风见钱眼开，他不想为了某一人而得罪另一人，更何况那人是个剑修。
蛟十五完全可以选择放弃灵藕，以他圣人修为，一心一意想要奔逃，剑修奈何不得。
“难道真要放弃？晚凝池的灵藕，绝佳的炼器材料……”蛟十五不甘。
他一边躲避丑陋剑修的长剑，一边道：“丑大汉，现在只剩你我二人，其余人跌落湖面，已经落入那只圣兽墨鱼的手中，失去资格。”
“我们暂时不要窝里斗，将水中圣兽赶跑，取出灵藕后，我九你一，你看如何？”
丑陋男子出剑，手中长剑亢亢作响。
“丑道友，你不过大能者，仰仗剑修杀伐无敌的特质，能够压制我，却绝不可能胜我，再者说，没有我的帮助，你凭什么从湖中圣兽面前取灵藕？”
“我退一步，你二我八，那灵藕大约十尺，你分得二尺，我得八尺。”
但见剑修仍旧一次次出剑，他连忙又道：“你三我七。”
“你四我六。”
“五五……”
剑修丝毫没有停手趋势，脸上五官挤得更紧，与他手中长剑一般，散发凶煞之气。
“剑修果然是一根筋，我好歹是圣，很不幸，你将我逼走上这条路，为了灵藕，我打算展现真实实力。”
他朝后方的秦风三人道：“给你们看看蛟十五这个称号所代表的荣誉和能力！”
“蛟龙摆尾！”
“孤注一掷！”
“峰回路转！”
……
第六百四十三章 我师傅没这么强
附近的环境很暗哑，秦风三人脚下的晚凝池始终笼罩着一层黑色气息，与正常德湖泊大相径庭，湖中有些植物，并且不时有水花破开，鲤鱼打挺，值得注意的是，湖泊中的一切事物都笼罩暗黑色彩。
湖中的睡莲，包括不时打挺的鲤鱼，以及漂浮在湖泊表面的青苔，都是黑色，并非纯粹的黑，而是夜晚黄昏的颜色，黑中带着点鱼肚白。
再看向远处，分明是白日，远处的天幕却越来越黑，在黑暗的最中央，闪烁着霓虹，弥漫着歌声。
夜幕城已经不远，经由夜幕城的传送阵，几人可抵达北凉皇城，再一路向北，抵达古罪大陆。
此地距离古罪大陆的距离很遥远，且北凉域和古罪大陆之间，存在广袤的虚空混乱地带，不借助北凉皇城的超级传送阵很难抵达。
“咦，此人的剑术……”
秦风本已走开很远，观察晚凝池上剑修出手时，面露疑惑之色，停下了脚步。
秦风难以置信，施展火眼金睛，中年出剑的速度开始变缓，每一次刺剑，挑剑，行剑，收剑，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止这些，他仔细打量中年面容，虽然对方眼睛鼻子嘴巴挤在一团，施展了粗劣的易容术，还是看出中年本来面貌。
“徒弟？”秦风失声，脑海中浮现一位剑修，正是他在西蛮城认识剑修大能阴阳子。
阴阳子是一位剑道赤子，一心一意倾注于手中长剑，秦风与其在西蛮城中有过交集，彼时分散，没想到眼下在这种地方，以这种方式再会。
“既是阴阳子徒儿，那我得助他一臂之力，帮其夺到灵藕，看他模样，对灵藕志在必得，他还欠我不少课时费……”
秦风向回走，上官灵与凤三也不得不停留，她们虽疑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在一旁等待。
秦风打算果断出手，与阴阳子相认，短时间助其解决麻烦，再随凤三上路。
“剑修最是光明磊落，行事直来直去，徒儿他刻意施展易容术，想必有隐藏身份的缘由，我还是不要暴露他为好。”
见那剑修持续施展剑招攻杀蛟十五，秦风缓缓摸了过来。
“道友，你来了，你的两位同伴应当一起，三位大能联手，助我拖住此剑修，我进湖泊取灵藕……”
“道友放心，绝对不会让你白忙活，我乃夜幕城强者，无法暴露身份，事后送你造化。”
秦风来到晚凝池上方，他的到来瞬间引起中年剑修注意，二人相争一下子变成三人相争。
他看不透秦风实力，因此有些警觉，可从蛟十五口中，他得知三位无脸人都是大能者实力。
剑修沉吟片刻，转瞬后，更为激烈的剑招爆发，他手持五尺长剑，身体跟着剑势行走，人如剑，爆发敏锐的攻势。
他手中长剑很是不俗，做工很精良，剑身有诸多雕花，剑锋开过第二次，即便是劈金砍石也不会卷刃，在剑柄处有非金属材质，增加摩擦力。
他施展五尺长剑，如同在施展自己的手臂般随心应手。
“长虹贯日！”
阴阳子手中长剑刺出，剑身带出一道虹，从稍显昏暗的晚凝池上
方划过，如同一道流星般耀眼。
秦风只觉在悬崖边上，面前是悬崖底部呼呼刮来的凤，吹得人面颊生疼。
蛟十五以圣人修为自保，两条神桥搭在出现，一条搭在面前，一条向身后延伸，蛟十五在两条神桥上来回跑动，不断变换位置，躲避长虹贯日。
剑光随着虹而来，长剑蕴藏于虹中，待得近了，长剑停下，紧接着剑身像是被人轻轻一松，向前轻盈一点。
众人便见，虹的末端出现两轮日，透明晶莹，宛若镜片，一面悬在蛟十五面前，一面悬在秦风面前。
那道虹一分为二，从两面镜片中央穿透而过，咔擦两道清脆声响起，两轮镜日碎成许碎裂的细颗粒。
蛟十五大喝，脚下的神桥猛然砸出，一条从上而下砸落，一条从下而上横扫，与此同时，夹杂着他的法则。
蛟十五借助圣人道果的加持，站立在那，如同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敢尔，我为圣，岂是你所能敌得过！”
他展现圣人风范，每一个动作都带有道韵，每一句话都如同法旨。
“破镜万重剑！”阴阳子手中印决变换，碎裂的镜片，每一枚都成为小剑，向二人头顶落来。
蛟十五的两条神桥扫落部分飞剑，圣人气息逼走部分飞剑，仍旧有大量飞剑欺身面前，使得他浑身上下出现许多细小的伤口。
他冷哼，震惊剑修的攻伐手段，更加坚信剑修天下锋锐第一，观察一旁的无脸人时，脸上浮现震惊之色。
那个被他当做外援的陌生人，面对万柄飞剑近身，与他一致，施展各种手段规避，仍旧被数量过半的飞剑侵袭。
破镜万重剑，演化的飞剑真的有上万柄。
“好生奇怪，这个无脸人分明被上千飞剑近身，却只是衣物破碎，身上未曾见血。”
“在丑陋中年的剑术下，我身上浮现多如牛毛的伤口，虽不致命，看上去很狼狈……这个无脸人竟有这等手段，是肉身强大，还是穿着天宝护衣？”
蛟十五眸光闪烁，有纪元殿面具掩盖，他的表情并不可见，中年也只是注视秦风片刻便收回目光。
“有来头自然是好事，有能力牵制剑修则更好，灵藕终将落入我手中！”
湖面上漂浮不少修士，这些人皆尽被湖泊中那只圣兽所禁锢，脱身不得，换句话说，已经丧失抢夺湖底灵藕的资格，性命受到威胁。
阴阳子心惊，不由得多看了无脸人两眼，但见远处还有两位无脸人在官观望，一人略显佝偻，一人身材有致，身段婀娜。
“这截藕我必须要得到。”阴阳子的面庞上浮现渴望神色，手中长剑铮铮作响，想要逃窜，进入湖泊奔向那截藕。
阴阳子安慰：“等等，再等等。”他一边抚摸长剑，如同在抚摸自己的孩子那般温柔，一边抬起头，看向与蛟十五站在一起的无脸人。
“既然想要染指灵藕，那就来吧，我们三人分割高底。”
“哪怕你二人要联手，我也要掂量掂量。”阴阳子有些无奈，他为大能，仗着剑修的特殊性，加之自身掌握诸多剑法，能够对蛟十五造成伤害，但仅此而已。
好不容易从诸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半路却杀出三位无脸人，看样子很不简单，要与蛟十五联手。
他明白，应该尝试开出条件，拉拢无脸人，至少让其保持中立，不要与蛟十五联手。
可他没有这样做，剑修，首先要有一颗剑心，不卑微，不趋炎附势。
阴阳子叹息，他困在大能已经有漫长岁月，如若能够以剑入圣，战力将会上一个大台阶，面对在场所有人联手都将游刃有余。
不只是他不愿意退却，手中长剑同样不愿退却，好战无比，像一位暴躁老哥。
长剑似乎更为渴望得到湖底的灵藕。
“这便是狂妄的剑修，无脸道友，他根本没将你放在眼里，道友，我观你实力强大，却没有受到应得尊敬。”
蛟十五向后退半步，到秦风的身后，旋即他成为坠子，猛然向湖中窜去，顷刻消失在昏暗的湖面。
他的声音从湖面传来：“无脸道友，我下湖取造化，你暂且拦住此剑修，事后有重谢。”
秦风哑然，他注意到阴阳子正在蓄势，要施展极强剑招，将他当做敌人。
“这位道友，你为何要隐藏身份？这与剑仙的剑心精神相悖。”
阴阳子没有理会，手中长剑浮现自主灵智，已经彻底复苏，他要清楚拦路人，旋即冲入湖中，不能让蛟十五得到灵藕。
湖中翻起大浪，在浪花翻涌之中，可见一大一小两道黑影不停过招，只为争夺湖底的造化。
阴阳子变通，面前长剑来到脚底，助他破开湖面，中年旋即向下掠。
怎料那无脸人速度奇快，横移时身体表面出现一只鸟儿虚影，鸟儿展翅，无脸人便来到面前。
他的长剑被拦截，回到手中，同时自身入湖之路跟着被拦截。
见湖中的激战还在继续，阴阳子不由得焦急：“这位道友，你真的要拦我？”
秦风摸摸额头，心道：“我这徒弟真是不动脑子，湖底分明有一只圣兽，让蛟十五去干苦力，最后在渔翁得利，岂不美滋滋？”
秦风打算直说，但考虑到阴阳子隐藏身份，可能有玄机，便隐晦道：“这位道友是剑仙，不瞒道友，我也对剑很感兴趣，想与道友切磋一下。”
“我有一剑，不知道友接不接得下？”
秦风重现与阴阳子初次见面时的场景，希望中年能够借此回忆往事，辨认身份，二人将这场戏演下去，既不暴露身份，又轻轻松松得到灵藕。
阴阳子下再无耐心：“剑来！”
“大江东去！”
秦风骂骂咧咧，只能后手招架，边打便传音：“阴阳子，我是你师傅。”
无脸人一怔，手中长剑更加凌厉，斩落的剑光如同大江。
“果然有古怪，好厉害的还幻术，竟然喊出我的名字！”
“我的确有个师傅，不过他才镀体境，这是你最大的纰漏！”
“我师傅，没这么强。”
阴阳子展现最强剑招，秦风被迫还手，被中年这股蠢劲弄得没脾气。
第六百四十四章 师祖？
“大日西沉！”
“大浪涛涛！”
“人间无尽雪！”
……
阴阳子的剑道造诣很了得，他所施展的剑术没有重样过，之所以剑术多变，不是为了炫技。
在一侧时，他便高高跃起，手中长剑举起摇指天上的太阳，随着他一剑斩落，那太阳跟着掉落，这副景象虽为虚假，可仅仅是其中气势便让人难以抵抗，无法正视。
大日西沉。
欺身时，他释放手中长剑，整个人站在原地不动，长剑却成为一道光影，咻咻咻之声传出 长剑速度越来越快，从一道光影变为两道，变为三道……
阴阳子注意到，无脸人很强，以力破法，收回在外飞奔制造大潮的长剑，以他为中心的天地中开始飘起鹅毛大雪。
人间无尽雪。
雪花落下，绽放开来时成为剑气，能杀人。
阴阳子并非在炫技，他所掌握的剑招不少，且都已经谙熟于心，能够随心所欲调动，总能在最合适的时候施展最适宜的剑法，以此来取得最大效果。
秦风破开人间无尽雪，脸上有些不耐烦，他施展遁术，来到阴阳子面前，给其一巴掌，又回到原地。
“徒弟，我真是你师傅，你还欠我课时费，怎么，想要赖账？”
挨了这一耳光，阴阳子恢复理智，开始不断打量无脸人，他击出手中长剑，那青年人影飞逃，遁速很了得，长剑根本追之不上。
看着无脸人的面庞时，阴阳子觉得自己的魂被吸了去，内心动摇。
“此人不简单，看来掌握类似他心通之法，如此来影响我的心境。”
“我的确有师傅，也的确欠师傅课时费，可掌握他心通，知晓这些事并不艰难。”
“再者，我那师傅镀体初期，没有这般快得遁速，看到大周皇子都要退避，怎敢加入圣人战局？”
阴阳子的心路历程很清晰。
秦风发觉阴阳子的剑术越来越强，几乎要爆粗口，那种越发强大的剑法，使得他也倍感压力，虎口生疼。
未免进入古罪大
陆前受伤，秦风展现部分实力，显露完整地身体神桥，在神桥上有九个桥拱，七个桥拱复苏，象征身体宝藏。
秦风叹息，从身上取下一只葫芦，将葫芦口对准阴阳子，问：“我真是你师傅，见到这只葫芦，你还不相信么？”
秦风见对方停止出剑，总算松气：“果然，见到剑葫才能够相信，我这傻徒弟……”
“剑起天下潮！”突然，阴阳子施展更宏达的剑法，这一招在先前的大浪涛涛基础上强化很多，是大浪涛涛与人间无尽雪的揉和版。
这一式剑招，号称阴阳子最强剑招也不为过，一剑出，下方的晚凝池自主翻覆，湖中的圣兽露出脊背，感应到高空气息，不由得抬头，被蛟十五趁机所伤。
不知多少潮生起，惊涛拍岸，潮水与潮水之间相互拍打，互相成为彼此的岸与浪，浪花朵朵与雪花无异。
阴阳子站在潮头，像是统领百万水师的都督，他冷哼：“无脸人，冒充我师傅，影响我道心。”
“我师傅他连一座身体宝藏都未曾开发，而你，是曾经开辟七座身体宝藏的大能。”
“要战便战，不要再使用阴谋诡计，想着冒充我师傅！”
“……”秦风无语。
他果断揭开葫芦塞，当中有数道一棵树剑意飞出，直斩阴阳子。
“噗。”阴阳子倒飞哦，在这个过程中吐血，他使劲浑身解数，才将身形保持在空中，没有跌落湖面。
一切都可为假，一棵树剑意不可能为假。
“莫不是师傅在我之后又收了其它徒弟，将一棵树剑意传给了他人？”
“亦或者，师傅曾经骗我，实际上，师傅还有一位师傅，一棵树剑意，来自于师祖？”
他停手，保持警惕，暗中传音质问：“道友，你究竟是谁，为何掌握一棵树剑意，冒充我师傅？”
阴阳子心中算了一通，从西蛮城算起，与秦风的分离并不久 不过数月而已。
正是因为如此，他坚信面前的无脸人另有身份。
秦风一怔，没想到以剑葫斩出一棵树剑意后，仍旧不能博取阴阳子
的信任，不由得感觉无厘头。
奈何他有任务在身，无法摘下纪元殿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不过他也不急，所幸阴阳子已经停手，不论是由于怀疑，还是由于自知打不过，都不重要。
“徒弟，为师我这几月来有些突破，开辟了一些身体宝藏，成为大能……总之，闯出了一些名声。”
“你将今日的为师与数月之前的为师对比，没能认出，为师不怪你。”
阴阳子神色古怪，他压根不相信无脸人就是秦风，反倒隐隐约约觉得，对方可能是自己师傅的师傅，乃是一棵树剑意的创始人。
他悄悄传音：“师祖，您隐藏身份，是有什么大事么？徒孙愿意尽绵薄之力。”
“师祖，您是剑道老祖宗，晚辈有几式剑招，并不完善，想要讨教。”
“剑影重重！”阴阳子面露渴望，甚至将一直想要得到的灵藕放到一边，他无比亢奋，积极到极致。
中年全力对秦风出手，在他眼中，无脸人能够传下一棵树剑意，剑法早已通神，与其切磋，将是无比珍贵的经历，机不可失。
故此，阴阳子更加努力出手，剑法肆意宣泄，声称讨教。
秦风傻眼，但也无能为力，只能沦为陪练。
下方的湖泊风平浪静，两句后湖面破开，一道人影从中冲出，来到高空。
正是蛟十五。
只见蛟十五浑身粘着漆黑水渍，他手中还持有一截莹白色的灵藕，约莫十尺长。
蛟十五将灵藕收起，立身远处观望秦风，见到二人大战，不由得道：“道友，多谢帮助。”
他悄悄传音：“无脸道友，这位剑修不简单，我纪元殿这层身份不能暴露，你且支撑片刻，我前往夜幕城寻找帮手，助你脱困。”
语罢，蛟十五消失不见。
阴阳子御剑追出，撂话：“师祖，你在此处等我，待我先取灵藕，再回来向您讨教剑术。”
秦风施展浓缩成八纹的遁术，跟着消失在原地，凤三和上官灵追出。
第六百四十五章 感激涕零
湖泊中的圣兽咆哮，施展大动作，在湖中掀起大浪，成片的睡莲崩碎，连根拔起，大量灰水喷洒，使得湖泊周围由白昼成为黑夜。
“糟糕，这畜牲动真格了，失去灵藕，要在我们身上发泄，速逃！”
“夜幕降临，这畜牲的实力会有巨大提升，快逃！”
湖泊中受困的高手施展浑身解数，极力从沼泽中走出，向着四面八方斐飞遁。
有一小部分修士，被湖底喷射出的股股漆黑液体触碰，成为累累白骨，沉进湖面，黑色的大鱼分食骨骼，最后尸骨无存。
圣兽怒急，仍旧戴呆在晚凝池中，没有追出，他守着湖底的根，灵藕被采摘，灵根还在。
……
远处，蛟十五获得灵藕，自然是再兴奋不过，总得来说算是顺利，中途有一些波折，但目的最终达到。
那截十尺长的灵藕，是晚凝池的大造化，是一株灵根所结，百年可长一尺，长到十尺千年起步。
灵藕是药植，材质却惊人，宛若母金般坚韧，是绝佳的材料，由于是圣药根，灵藕中尚且蕴含着圣药精华，真要以灵藕为材料炼制一件器，不仅质量上乘，一招一式都带有先天圣物威压。
“十尺灵藕，价值很高，请夜幕城里的葛大师炼制一柄飞剑，剩余的放置在寝宫中，以备不时只需。”
中年一边行走，脸上的蛟十五面具便隐去，与此同时，衣袍变换，精神面貌跟着改变，年轻起来，显露出真实容貌：面带威严，脸上没有一根毛发。胡须，绒毛都刮得很干净，就连双眉，睫毛被刻意刮去。
从穿着看，中年的身份不一般。
突然，后方一道破风声传入耳朵，无眉中年回头，但见远处冲来一位黑衣人影，很远处，便见黑衣人飞遁时左右浮现神鸟虚影，有凰鸟姿态。
无眉中年正色，虽已经收起蛟十五面具，改头换面，仍旧心中警惕，待得近了，发觉是无脸青年，登时松了一口气。
他将修为压制在大能，未曾暴露圣人境，转身相迎赶来的秦风：“这位道友，火急火燎所为何事？前方就是夜幕城，道友只身可不要前往，尤其是夜里，会被劫。”
他的脸上有一层薄纱，材质特殊，遮住眼睛以下。
秦风停在无眉中年面前，他遁速了得，自然成为第一个追上来的人，怎料行进之中，蛟十五却消失形迹。
悄悄施展火眼金睛，秦风轻易察觉到对方刻意隐藏的修为，心中有所猜测：面前的无眉中年便是蛟十五。
他有意留住对方，截回灵藕，交到徒弟阴阳子手中，便拐弯抹角道：“后方一位剑修正在赶来，我们还是边走边说，那人很强，涛涛剑术绵延不绝如大浪，恐怕圣人都不是对手……”
无眉中年脸皮抽动，率先掠出，登时回头道：“道友与剑修有瓜葛，关我何事？”
秦风冷笑，主动追上无眉中年，：“阁下隐藏圣人修为，何不停下来与我直面那剑修，一人得宝不厚道。”
秦风想着几招之内解决对方，又观中年衣着不凡，不清楚来历，一时间便忍了下来，打算先摸个大概。
一行人本就路过夜幕城，不必要的麻烦，能省则省。
见阴阳子还未曾赶来，秦风所幸狠下心：“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了徒弟，我这个当师傅的真是操碎了心，只能强抢。”
令秦风没想到的是，无眉中年主动停了下来，一改先前装糊涂的态度，他为自己再加一层薄纱，道：“无脸道友，真是惭愧，让你冒大风险与剑修相斗。”
中年心中很清楚，身份已经暴露，无脸人看穿自己圣人修为，眼力很不一般，能从剑修手中逃出，实力也很不一般。
他所幸承认自己便是蛟十五，伸出手，将一只元石口袋递给秦风：“道友，这里面是万枚中品元石，感谢你之前为我提供的帮助，前方便是夜幕城，道友可与我一同往城内避难。”
秦风瞠目，接过元石口袋，内心感叹无眉中年的大手笔，口上却道：“阁下将我看成什么人了，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怎能索要报酬……只不过道友身家不凡，这万枚中品元石想必不成负担。”
就在此时，阴阳子追了上来，他御剑而行，速度不慢。
见老祖宗与一位无眉中年在一起，而蛟十五不见去向，中年叹息：“被他跑了，长剑缺少圣药灵根……还好，我遇见了师祖，他剑道通神，若能给我些许指导，可弥补损失。”
阴阳子忽略无眉中年，二话不说便朝秦风出剑，他一剑刺出，九次振动，发出九串音爆声，穿过九连环。
“此招名为一剑九连环，请指正！”
秦风见阴阳子上来便动手，不由有些失态，那剑招冲自己而来，仿佛自己身怀灵藕般。
无眉中年借机逃遁，用后脑勺向秦风喊道：“道友，剑修是疯子，我身份不能暴露，你且支撑片刻，我入城找帮手。”
逃了很远，仍旧可听后档有长剑轰鸣之声传来，蛟十五不由得心惊：“万枚中品元石花得很值，这剑修可谓剑道宗师，单纯对剑技的掌握，已经达到很高地步，无脸人很神秘，替我分担了很大压力。”
“以后有机会，再好好感谢无脸人，只是，不能暴露身份。”
他正松懈时，后方又传来破空声，眨眼间无脸人来到身旁。
无脸人的衣袍破碎许多，胸口还沾染数滩血迹，只听他无奈道：“蛟十五道友，此剑修埋怨因我损失灵藕，已经彻底发疯，想以手中长剑枭首，我一人难敌，万不得已，只能尝试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以此缓解压力。”
“我看道友始终遮面，想必是畏惧蛟十五这层身份暴露，但性命才是第一。”
无眉中年飞逃，大惊道：“你将我身份告知丑剑修，只会迎来他更猛烈的追杀。”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后方的阴阳子便御剑杀来，只见他收起脚下长剑，挥舞剑身时，平地起高楼，浩浩荡荡的剑威压来。
“剑出北冥，讨教师祖。”
无眉中年听闻师祖，脸上闪过疑惑之色，转念一想，觉得是习剑之人的特殊礼仪。
见碾压而来的剑气高楼，他惊慌：“道友，能否拖延片刻，你虽受了些伤势，却不算严重，想必有护身软
甲。”
无眉中年面露苦色，他已经尝过阴阳子的剑，以神桥抵御，以圣人之道回击，不至于陨落，仍要受皮开肉绽之苦。
“我此次出门忘却携带护身软甲，他的剑很利，多如牛毛，不能尽数躲开……”
见无脸人沉默，胸前的血未干，受到伤势，无眉中年忙拿出一只元石口袋，较先前那只更鼓。
觉得不够，又拿一只元石口袋，这才道：“第二枚口袋，内有两万枚中品元石，你识别我的身份，没有当面揭穿，对灵藕未显露贪婪。”
“第三只口袋，内有三万枚中品元石，希望你能够冒险，为我拦住此剑仙。”
见远处剑光乍现，他忙将两只元石口袋塞进无脸人手中，愧疚道：“我明白，几万枚中品元石不足以让人卖命，得罪剑修更是无穷无尽的麻烦……由于我身上只带了这么些元石。”
“你只需要牵制，进城后若遇到麻烦，可报夜无眉的名号。”中年下了很大的决心，将名号告知秦风。
他不认为秦风能够在剑修手中活下来，因此告知名号也就显得无关紧要，再者，以他在夜幕城的超然地位，回到城中，不惧任何人上门。
“无脸道友，我在城中还有事，先走一步。”
“你付出许多，我感激涕零。”
无眉中年飞快逃遁，他一口气接近了夜幕城，这才作罢。
中年站在城墙上，回头眺望，不由得发出慨叹：“剑修真是不好惹，修为再高，也怕长剑。”
“多亏无脸道友，我前前后后递出六万枚中品元石，只是不知他能否有福消受，若有再见之日，应当好好感谢他。”
他掠下城墙，进入夜幕中：“无脸道友，安息，当今世上，像你这般的好人已经不多。”
“如果每个修士都这般良善，修行之路一定少掉许多磨难。”
……
大后方，秦风停留下来，以一棵树剑意瓦解阴阳子的剑招，二话不说，摘下面具，冲着掠来的中年叫喊：“傻徒弟，你看我是谁？”
他顺手藏起龙十面具，并未暴露纪元殿身份。
见到无脸人真容，阴阳子先是大惊，后忙收回正在向外刺的长剑，落了下来，围绕秦风不停转圈。
“天下竟有这等事，师祖，你与师傅的容貌一模一样，简直以假乱真。”
阴阳子仍旧认为面前人不是秦风，而是长得像。
他不相信秦风到达这等境界，面前人与他的境界一致，虽是归墟初期，初入大能，可在镀体境开辟七座身体宝藏，可见是积累浑厚的强者。
“崩。”
秦风给了他一记闷锤：“我是你师傅，不是你师祖，几月时间，我开辟了身体宝藏，突破成为大能。”
见远处两道光至，他指着其中纤细的一道光：“那是你上官师娘。”
“另外一位，是凤三前辈。”
阴阳子再三确定，最后惊慌：“真……真是师傅？”
“师傅，你这么强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夜幕城的规矩
一番交谈，阴阳子确定面前人便是师傅无疑，便恢复真实容貌，卸下防备。
后方又有两位无脸人赶到，阴阳子连忙一一行礼。
“凤三前辈好。”
“上官师娘好。”
……
几人没有过多交谈，向夜幕城掠去，秦风跟上，不知不觉间套上龙十面具，笼上薄纱，再次成为无脸人。
阴阳子跟在他身后，有数不清的问题，他像个好奇的婴儿一般，不停追问。
“师傅，数月前你分明才镀体初期，一座身体宝藏都未曾开发，今日为何开发七座身体宝藏，还成了大能者？”
“师傅，几月以前你求助于我，希望劫杀大周皇子，眼下，横移之速连我手中飞剑都追不上，遁速更是远超我御剑飞行……”
“师傅，那时您受邀进入古圣禁地，是否得到了圣人灌顶？”
秦风统统无视，只是反问道：“阴阳子，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阴阳子笑乎乎，见疑惑没有得到解答，也不生气，道：“听说古罪大陆有惊天大造化将出世，这在十地中已经传开，我想去碰碰运气。”
“当然我到古罪大陆实际上另有其事……”见秦风没有追问，他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说。
“师傅，方才那圣人递给你好几只元石口袋，这是为何？莫非是在收买师傅？”
秦风脸不红心不跳，解释：“他给我六万枚中品元石，像拜我为师，祈求我传授他法，我没同意……对了，你欠我的课时费何时缴清？”
阴阳子点头，不断冷哼：“也不看看什么资质，就像成为我的师弟。”
他显得手头拮据，尴尬道：“师傅，我要得到那截灵藕，来强化飞剑，需要元石够买一些辅助材料。”
他无奈的看着手中长剑，对方简直是个大胃王，无物不吞，很难养活。
但飞剑成长给阴阳子带来的好处很直观，他仗着此剑，能与蛟十五相斗。
秦风瞥了一眼阴阳子手中剑，同样发觉其非凡，道：“那就先欠着。”
“多谢师傅宽限。”
一行四人赶路没多久，便觉天色越
来越黑，前一息还能够相互看见彼此，后一息只能够以精神力感应彼此位置。
远处的黑色大地上，出现点点华灯，随着四人靠近，华灯逐渐向上行，给人繁华的感觉。
在华灯中传来歌舞声，夹杂着丝竹戏曲声，秦风仔细分辨，听出了船桨拍水声，花船摇晃声。
这是一座极为热闹的城池，到了夜晚，本应该闭门休息，城中却焕发生机，许多行业开始冒头。
“夜无眉曾提醒，初次抵达夜幕城小心被抢，我看是无稽之谈，这里的环境很适合生活，节奏很慢，灯火很软。”
“能和上官灵生活在城中世俗灯火下，再将娘接来一起住，不失为无憾人生。”
秦风只是想想。他背上的担子很重，丹华的出现，以及未曾谋面的上界使者霜月，都给他很大的压力。
面对两位上界下凡的强者，秦风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丹华的实力，已经体验过，四位堕圣见到此人，难以逃遁。
其实力搭配仙器天拂尘，让人心生绝望。
“凤三前辈，夜幕城中可否有什么高手，是否存在隐患？”
阴阳子见自家师傅竟然将无脸人称作前辈，不由得心中郑重，思量如何抱上这条大腿。
“不清楚，夜幕城并非纪元殿下的城池，若是有圣刻意隐藏实力，我也难以察觉。”
“不过从先前那人来看，夜幕城有圣，很不简单。”
秦风点头，自言自语：“我们只是借用传送阵，不是来闹事的，应当无碍吧？”
稍显愧疚的看了阴阳子一眼，叹息：“没能取来灵藕，日后为他寻找一些珍贵材料，喂食他手中剑。”
四人经过城门时，发觉城门破破烂烂得不成样子，城墙也是，几乎倒塌完毕，有几处略高，像是小山包。
并无人守门，四人轻而易举便进入夜幕城，走进的瞬间，喧闹的叫卖声迎面而来，几人仿佛突然从桃源来到市井。
不远处有条小江，弯弯蜿蜒，在夜幕下显现大概轮廓，盘旋绵延向视线尽头，江面上有不少花船，有大有小，一枚枚舟子或顺流而下，或逆流而上。
在舟子中点着灯，有佳人盘坐，弹奏
乐器，在舟头站着侍女，提着一盏布纱灯，每当江岸有青年抛来接引令，侍女便进入舟中，对着窗中人描述一番。
若舟中人满意，侍女会走出，掐灭手中的布纱灯，摇浆使舟子靠向青年。
若舟中花魁不满意，侍女也会走出，不会掐灭手中纱布灯，而是深深鞠躬，并拾起接引令，将其重新抛回给岸边人。
秦风觉得很有趣，他注意到，越是江心的花船，越是精致，花船中的花魁眼界也愈高。
四人没走多久，便有人找了上来，秦风从其身上闻到了独特花香，可对方分明是个男性。
中年擦干掉脖子所留的花船痕迹，道：“四位，第一次到夜幕城，是想要借助传送阵？”
中年刚从附近的一艘花船下来，正在翻云覆雨，见到四人还是忍痛中止。
“最近有不少道友来到夜幕城，大多借助传送阵，前往北凉城。”
“几位只需要取出身上所有的财物，当晚便可入住，次日可使用传送阵。”
秦风疑惑，不明白面前人究竟有何倚仗，说出这样的话，明目张胆抢劫四人。
阴阳子最先道：“阁下真是好大的口气，我们身上若没有财物如何，有财物不愿拿出又当如何？”
那人影方才经历一番劳累，不断打着呵欠，提了提裤子道：“这是夜幕城的规矩，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几位道友好。”
“不远交出财物的，下场都不是很好。”
阴阳子误认为对方在威胁，便道：“我手中长剑很想见识见识，是何等不好下场。”
秦风觉得古怪，开口道：“我是夜无眉的客，报他的名字，是否可免为难？”
中年瞳孔放大，将秦风拉到一旁，在秦风身旁道：“阁下与夜无眉有关，自然可免，但其余三人不能例外，务必交出财物。”
“放心，诸多造化不取，只是元石。”
“另外，奉劝阁下将身上所有元石取出，由我先行保管。”
秦风神色凝重，没想到夜无眉之名的确有效果，但只能作用于他一人。
“这是何人订下的规矩？”秦风调侃，觉得很有趣。
第六百四十七章 山青海宴
夜幕城很繁华，各种商户吆喝，正在营业，江面上有一条条花船，来来回回，有的花船已经熄灯。
两岸微弱灯光照耀，隐约可见熄灯的花船中，有人影缠缠绵绵，有二人世界，有三人游戏。
有些人在探讨人生，有些人则在做着另一些事。
生活在该城中，幸福感十足。
夜幕城很早便会天黑，黑夜占据一天的绝大部分，白昼相对短了许多，饶是正午也同黄昏，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城里，穷人有穷人的活法，富人有富人的活法，凡人有凡人的活法，修士有修士的活法。
夜幕城存在贫富，高下差距，但这不影响市民各自的生活。
穷一些，便存半个月的钱，购置一枚接引令，半个月上一次花船；
若是家底殷实，则可以每天上花船；
凡俗人，只能登上靠近两岸的花船，江心的花船很远，手中的接引令难以抵达。
江心的花船，属于修士的落脚地。
他们交易的凭借，并非是元石，而是一种特殊刀币，某类金属制成。
刀币的正面，刻画着大山图案，山体暗黄，连绵不绝，很逶迤。
刀币反面，刻画着大海图案，雕刻工艺很讲究，浪花简直要从刀币跳出。
该币的刀刃上镶嵌着银环，一株到五株不等，五株最为珍贵。
二丈小花船，撑船女要价五枚一株刀币。五丈花船，收取五枚二株钱，至于十丈以上的花船，不是人选花魁，而是花魁挑人。
乍一看，视线中的江心，有一条十二丈花船，重重纱窗遮拦，一位位侍女围绕，点香，撑船，端茶，奏乐。
秦风从十二丈花船上收回目光，问：“必须要交出元石？”
那中年点头。
秦风为难。
身上几十万中品元石，真要交出不可能，所幸，有夜无眉这层关系，能免受损失。
但同行的其它人不能。
收取元石针对每个人。
这种行为，乍一看像是抢劫，仔细思索却又不尽相同。
若是抢劫，自然不会只求元石，忽略其它造化。
另外，抢劫，带有威胁恫吓的手段，仗势压人。
可面前只有一位中年，实力一眼便可辨清：镀体初期。
并且，该修士从头至尾没有威胁手段，以商量语气表明意愿。
这让秦风感到为难，对方很柔和，他不好直接爆发，果断斩杀。但为了自己一行人的利益，又无法退却忍让。
强大气息从身后而来，又戛然而止。
凤三显露真实修为。
“原来是圣人，不知前辈是否掌握完整大道？”那中年被逼得暴退，脸上却有些欣喜神色，一开始的无精打采尽扫。
见没有答复，他继续道：“前辈为圣，满足城主条件，加上同行之人结识无眉前辈，可以皇城走一遭。”
“四位，若想免缴元石，可随我至皇城，若嫌麻烦，缴出元石便可。”
中年埋头，从身上取出四枚四株钱，摊开手，抖了抖肩膀道：“这里是四枚四株钱，四位前辈搭乘传送阵所需。”
“四株币，两株圣药可购。”
秦风发懵。
他与上官灵相视一眼，皆尽从对方眼中看见疑惑。
“我们随你走一遭
。”凤三罕见开口。
中年点头，收起手中刀币，转身开始带路，作别岸边的一条花船，稍显不舍。
四人跟上。
“凤三前辈，您刻意顺从，莫非这城中古怪，连你都看不清，需要小心翼翼？”
凤三点头，传音道：“此城乍一看很普通，城中凡人很多，像凡俗世界。”
妇人错开迎面而来的小贩，秦风上官灵等人跟着错开。
“一座城池，没有太羲殿的庇护，却能存在漫长岁月，不被太羲殿合并，也未被兽潮吞噬，值得深思。”
“我等路过此处，实在无办法，为了真言道统遗迹，也只能破财免灾。”
秦风郑重点头。
凤三前辈展现圣人实力，从引路人的反应来看，有惊喜，却无惊吓。
那不是一位镀体境修士直面圣人时应该的反应。
饶是秦风已经大能修为，在凤三面前也恭恭敬敬，对方展现修为时，惊慌之感更明显。
“夜幕城后可能有大人物，说不定同是等同于丹华的圣！”
“掌握大道的圣，本应该成仙，却逗留在凡间。”
天穹的星辰闪烁，与城里稀稀疏疏的灯相互照应，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夜空中不时有云层飘过，速度很快，遮蔽星辰后又散开来，使得星辰像在眨眼。
城中的灯光亦是如此，街道中的人不少，人头挤挤，摩肩接踵，人影交错，使得灯光被分割。
众人来到一片长明宫殿。
秦风方眼望去，只见一片低矮的建筑群，挤在一起，并不高大，相互倚靠，依地势而建。
地势高，建筑群便高，地势底，建筑群跟着向下凹。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建筑群中的灯光很充足，蒙蒙亮光从墙体内发散而来，在夜幕中勾连形成光幕。
那引路人先是朝着宫殿群鞠躬，旋即退去，没有过多说话。
秦风觉得可能会再见无眉道人，便对阴阳子道：“徒弟，你且伪装一下容貌，不要暴露身份。”
阴阳子点头，五官重新挤到一起，手中长剑消失，出现一把折扇，换上一身长袍。
他捯饬自己的五官，重新排列，使其尽量合理。
摇身一变，成为一位翩翩书生。
哒哒哒。
宫殿中有脚步声传来，那人走到远处，道：“诸位客人，请随我来。”
哒哒哒的脚步声再次响起，那人折返，从黑暗走进光幕中，只见他拉开一扇门，闪身进入。
更多的光从大门内投射而来，刺人眼。
四人跟进。
来到建筑内，秦风发觉，这里的光亮尤胜外界，墙体本身便是会发光的材质，地板天花板都亮堂堂。
“咦，好多人。”通过一条笔直长廊，抵达大厅，秦风注意到，厅内汇聚了不少修士。
这些人皆尽着一种服饰，与先前无眉道人一致。
秦风脸色微变，大概弄清了夜无眉的身份，后方伪装成书生的阴阳子脸色变换，内心活动丰富。
“无脸道友，你果然不简单，能够到山海殿来。”
一道声音传来，循着声音望去，几人看见了无眉道人。
“无眉兄，我们又见了。”
“是啊，又见了。”
“无眉兄，为何报你名字
，仍旧不免被劫？”
无眉人尴尬，被诸多人注视，瞪秦风一眼，小声道：“其实报我名字也无用，夜幕城的规矩，没人可以例外。”
秦风不由得奇怪，询问：“无眉兄，这规矩很奇怪，可否与我讲明？再者，夜幕城中皆尽使用刀币，而无眉兄却能慷慨取出六万元石。”
无眉道人脸红，忙传音道：“夜幕城需要燃烧元石，制造黑色烟雾，以此来维持常年黑夜，远离白昼，保持繁华稳定。”
“我给你元石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爹是城主，嗖倚仗身份，从元石熔炉中偷取了一些……”
“元石熔炉？”
夜无眉点头，望了望四周的墙壁，道：“夜幕城之所以长久存在，仰仗一件仙器。”
“该器名为山青海宴，”
“这件器的上一位主人早已死去，现在是无主之物。器灵孤傲，不愿认主，夜幕城附庸该器而存在，需要以元石投喂仙器，借其制造黑雾，维持黑夜。”
“所谓元石熔炉，便是器灵的嘴。”
秦风后怕，佩服凤三前辈的直觉。
四人在江边若选择动手，自然能够解决一位小人物，但真到那一步不见得是好事。
姑且不论仙器器灵能够强到何种程度，到了人家的地盘，与主人撕破脸，搭乘传送阵的想法便落空。
真要步行前往北凉，恐怕真言道统遗迹中的造化已经被均分。
“夜幕城，生而为黑夜中的城池，城池为山青海宴提供元石，又反过来获得仙器庇护，与无穷无尽的黑夜。”
秦风恍然：“先前那位引路人，执意要我们交出元石，原来意在此。”
“身怀元石，在仙器器灵面前晃荡，的确很危险，有与元石一齐被吞的风险。”
秦风抓住问题症结，又问：“贵城拥有无主仙器，按理说早已经成为是非之地，以夜幕城为中心将会引发血战。”
“但我一路而来，见到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实在难得。”
无主仙器，饶是秦风听了也眼热。
丹华道人手中的天拂尘，可以束缚四位堕圣，残缺的九仙梯，引得诸圣争夺，当中种种，皆尽可见仙器之珍贵。
一件无主仙器，等同于一免费大蛋糕。
夜无眉笑道：“道友，你所看见的只是表面。”
“夜幕城自然知晓无法拥有这等造化，故此，本城广发英雄贴，在过去若干年，邀请天下圣人来此，祈求能够出现收服山青海宴的修士。”
“同时，只要挂名夜幕城城主便可。”
他叹息：“我们也很想将此器送出，换取一位掌握仙器的城主……看到殿内这些人了么？其中有部分圣失败，在夜幕城扎根死磕。”
夜无眉看向凤三，望向有动静传来的偏殿，这才道：“这部，看与你同行的无脸道友为圣，有认主仙器可能，故此将你们带到此处。”
“无脸道友，求你转告，让同行的圣费点心，专注一些，务必收服仙器山青海宴。”
秦风咋舌。
“无眉道友，尔等为何不多做尝试，那可是仙器。”
夜无眉尴尬，看着从偏殿走来的老者，没有答复。
久久后，他自言自语：“我们尝试无数次……都是失败者。”
第六百四十八章 差一点点
“快快，为四位贵客拿上座椅……吾儿，你实在太不懂礼，我平时如何教导你？”
被偏殿而来的老人教训，无眉道人连声道是，转身去取了四只椅子，呈一字排开摆在殿内。
一副椅子递到阴阳子面前时，无脸道人凝神，笑道：“这位道友虽为书生，却有好惊人的煞气，宛若剑修一般。”
“我觉得你很面熟。”无脸道人仔细回忆，遭遇三位无脸人时，并无这样一位书生的存在。
阴阳子赔笑：“我觉得这位道友也很面熟。”
……
“好了，无眉，快去端茶水，要一杯千年夜洱茶，三杯百年夜洱茶。”
“好的，父亲。”
无眉道人哒哒哒礼物，在偏殿颐指气使了一番，便有下人连声道是的声音，紧接着有冲茶的声音。
无良道人端来了四杯茶，率先递给凤三一杯，紧接着将其余三杯递交给剩余人。
“诸位贵客，这是我亲手为你们冲泡的茶叶。”
他指着凤三手中那杯最为浓郁的茶水道：“道友这杯茶乃千年夜洱茶，很珍贵，一枚五株钱都买不到，品一口，超越一般圣药。”
那老人由嘱咐一番，让无眉道人去弄些果脯来，夜幕城处于黑暗中，果脯尤其珍贵，等同于金子。
无眉道人走到偏殿，喝喝骂骂一阵，偏殿中传来下人的忙碌声。
最后，无眉道人端着一盘果脯走来，丢掉果盘，其便自主悬浮于凤三面前。
“诸位道友，这是我亲自为你们准备的果盘，当中的果脯，在夜幕城走俏，并且不同于外界中的果脯，该果沐浴黑夜长大。”
做完一切，无眉道人退下，其父接待。
“这位道友，我乃是夜幕城的管事人，夜遮天，很高兴见到你。”
老人礼貌性的伸出手，但遭凤三无视，便悻悻收回了手。
“道友的修为很强，我看不透，是否掌握大道？不只是人道，地道，还是天道？”
老人猜测，凤九应当掌握了一条人道，不过未曾踏上仙路，想必是对结出大道之花并无把握。
毕竟，天道，地道，都不是简简单单可以掌握，前者是至尊法则的终极，后者是非凡法则终极。
圣人寿元不过万年，能够掌握一条人道，便称得上精彩艳艳。
人道虽为微末，但不影响修士踏上仙路。
当然，这类圣不一定未曾踏上仙路，有可能在仙路上败退，没能成功。
“本城中有一件无主仙器，名叫山青海宴，乃领域类仙器，道友是否有兴趣？”
“哦？”凤三难得出言，表现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领域类仙器？”
凤三身为纪元殿接引使，见过大世面，听闻领域类仙器时，仍旧显得惊诧。
领域类仙器的用途很多，困敌，储物，可用来杀人，亦可在危难时躲进仙器中，以致庇护。
每一件领域类仙器都不简单，不仅需要极高的炼器技巧，更需要海量的母金做支撑。
九天中大名鼎鼎的仙器不少，可领域类凤毛麟角，凤三依稀记得，九天中那株柳树，便手持一件领域类仙器。
“看来道友很感兴趣，不过我们需要看看道友实力，毕竟那器灵很高傲，见了弱者进入山青海宴，会发怒。”
“请山海镜。”
登时，有两位圣乖乖离去，半晌之后，二人从大殿后方拖来了一面漆黑圆镜。
大镜约莫人高，宽度与高度差不多，后方为石制，石面上有技艺高超的雕文，有大山与大海的形象。
凤三思虑，九天十地出了这么一件领域类仙器，不应该寂寂无名，便问：“领域类仙器出世，理应十地轰动，为何却是这副光景，尔等有何隐藏？”
老人扶住镜子，惭愧道：“山青海宴之名，在诸圣间广为流传，道友身为圣，却不知晓，的确不该。”
“至于轰动……”
老人将手中的石镜反转，以镜面对准众人，道：“十地中沉睡的圣，皆尽苏醒来过夜幕城，尝试炼化，但都失败。”
“几位古圣也曾前来，包括几位堕圣，甚至大名鼎鼎的李银月都来过，想要取得山青海宴。”
“但无一成功。”老人示意，大殿边缘便有下人触碰墙壁，刹那间大殿内的光芒柔和许多。
“不久前，两位圣来到此处，一位掌握三条大道，一位掌握两条大道，他们一人号称上界使者，一人自称太乙仙人座下童子。”
“如何？”秦风发问，感到好奇。
老人娓娓道来，语气中饱含无奈：“那二人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但正如你们所见，山青海宴仍旧在夜幕城，未曾认主。”
“丹华，掌握两条大道，自信满满，进入山青海宴，想要认主，最后被器灵驱赶，说他差那么一点点。”
老人回忆起来，都觉得胆战心惊。
两位上界的圣下凡，要收取山青海宴，却被嫌弃，指出距离器灵的最低要求还差那么一点点。
他想起久远的事，无敌一个时代的李银月，也是这般下场。
“所有圣都被嫌弃，李银月，丹华，霜月，被说成差一点点。”
老者述说一通，大殿内所有的圣皆尽埋头叹息。
诸圣皆尽无奈，他们何尝不想收取仙器山青海宴，但结局不好，器灵根本没有在他们面前出现。
李银月等圣，器灵好歹现身，述说达不到自己要求。
场中大部分圣，连遇见器灵的资格都没有，可见差的不是一点点。
“镜开。”
登时，石镜绽放光芒，镜中倒影秦风等人的容貌，随着光芒淡去，那镜片逐渐清晰起来。
“这……三位道友来自纪元殿！”
“凤三，龙十，凤九，尔等都掌握至尊法则，你……领悟天道！”老者震惊。
“好个书生，竟然是那位剑修，尔等是一路人，你们联起手来欺骗我手中元石？”
石镜倒影出四人的真实容貌。
无眉道人看着翩翩书生，在镜中竟是一位锋锐惊人的剑修，不由得大怒。
“原来我一直被蒙在鼓中，尔等还我元石，父亲，他们……”
“啪。”
老人一个耳巴子打在无眉道人脸上，同时向阴阳子道歉。
“不要与顽子一般见识……”
“凤三道友，你掌握天道，务必全力一试，收服那件器，我们供了太久。”
他又祈求秦风和上官灵：“二位天骄掌握至尊法则，也请务必一试，只要能认主山青海宴，便是我夜幕城城主！”
“还请相助。”
第六百四十九章 难难难
夜幕城的确不简单，城中有一件无主仙器。
依托仙器，夜幕城得以处于长久黑夜，作为回报，需要付出元石，进入城内的每位修士，都难逃洗劫。
并非夜幕城想要这般作为，一座城，没有太羲殿的庇护，与城外修士结难，并非聪明之举。
可忤逆山青海宴的器灵意志，同样不是明智之举。
老者作为夜幕城的主事人，常年处在这样的境遇下，精神疲惫。
一件重宝在自家后院，可自身却无法收起宝贝，只能任由其暴露。
不仅自身无法收取，所有闻声而来的圣，同样奈何此宝不得。
关键是，此宝本身还是个祖宗，元石大胃王，不需要供在手心。
山青海宴一日无主，他心中大石便一日不落。身怀重宝，总有种心惊胆战之感。
广发英雄贴，想将烫手山芋送出，奈何山芋呆在夜幕城不走。
无主仙器，对夜幕城来说，是福亦是祸，像一枚定时炸弹。
老者亲自动手，将身旁圆镜推向大殿中央，立稳圆镜方才道：“凤三道友，你掌握天道，将来可能成仙，是我这些年见过的底蕴最强之人。”
前不久下凡的上界使者霜月，掌握三条大道。太乙仙人座下童子丹华，掌握两条大道。
大道数量上，凤三不如，毕竟他只掌握一条大道。
但凤九掌握天道。
证明她曾经掌握至尊法则。是一代天骄，成为至强圣，终领悟十成法则。
是绝对的天之骄子。
“从多年的经验来看，山青海宴很孤独，同样想要认主。他的第一标准是天赋，第二标准是实力。”
老者缓缓行礼：“道友是纪元殿的凤三圣人，无论天赋实力，都属于顶尖，很有希望。”
老者单膝跪地，向这边道：“希望凤三，凤十，龙十三位道友，务必尽力认主山青海宴。”
夜幕城想得很美好，山青海宴有主，夜幕城将不再被觊觎，掌握仙器之人，成为夜幕城城主，庇护城池。
这是一举多得。
登时，殿中的石镜大开，当中绽放出阵阵光华，如同一张大嘴，又像是一条虚空通道，通向为之之处。
从驳杂的画面中可见，石镜中是一座完整的世界领域，当中山河秀丽，无比巨大。
站在外部向内看去，广袤世界蕴含于面前的方寸石镜中，显得很非凡。
“诸位道友，可以一齐进入……剑修道友，你也可以去试试。”
凤三沉吟，留下一些手段，便是带头走向石镜，她自言自语。：“我与老伴儿呆在与世隔绝的所在，只负责接引掌握至尊法则的小辈，世上出了这等仙器都不知晓。”
“领域类仙器山青海宴，藏于这面镜中？”
见凤十龙十迟疑，他悄悄传音安慰：“放心，我已经留下手段，以防万一。”
“领域类仙器，不弱于真言道统遗迹内造化，理应大胆尝试。”
秦风点头，跟着迈进。
刹山青海宴的确是大造化，从上界使者，丹华道人先后前来收取便可见一二。
“堕圣前辈们也曾尝试，都失败。”
秦风正色，笑道：“收服仙器，自然不容易，但
不影响尝试的决心，得之我幸。”
就这样，四人入石镜中，成为了镜中世界的虚假人物。
镜中有大山绵延不绝，同样有大海望不见尽头。
四人在绵延的山脉中行走，宛若四只蚂蚁，渺小虚弱。
镜面的景象模糊，再清晰时，四人已经分散，各自面对。
大殿，夜幕城诸人在观望。
殿内数十人，仅圣便有十余人，这样的势力很强大，等同于北凉域皇城。
不过，十余位圣中的绝大多数，并非来自于夜幕城。
这些人是各地的圣，曾经前来夜幕城，一心一意想要收取山青海宴。
他们都失败。
器灵孤傲，圣人同样孤傲，本就是人上人，可称为仙下无敌，却连见到器灵的资格都没有。
正是如此，这些圣逗留，居住于夜幕城。
“没用的，纪元殿接引使，一层见不得人的身份，加之有些底蕴，能见到器灵便顶天。”
“真言道统遗迹将开，我还是前往古罪大陆夺取造化，那里同样有仙器，获取难度低于山青海宴。”
有圣表达不同意见：“你们去吧，城中亏空，需要有人留守，我守在城中。”
“领域类仙器，若是得到，真就纵横十地无所畏惧。”
杀敌时，镜光一扫，山青海宴世界便击落，再强的修士，只有成为镜中人的下场。若遇上大恐怖，自身躲进山青海宴中，里面是真实世界，天地广阔，修炼万载再出关。
得此器何处去不得，何人杀不得。
“道友，不可一意孤行，该放弃就要放弃，上界使者都没能成功收取，你我又凭什么？”
有圣对自我的定位很准确，道：“扪心自问，在场圣无人掌握大道，就连成为最强圣的资格都没有，不过一群小圣，寥寥大圣，仙器器灵不露面，可以理解。”
“李银月若非仇家所致，定能掌握天道，走上仙路，这等天赋，却得到一句差一点点。”
“上界使者下凡，未至真言道统遗迹，先来夜幕城，仍被嫌弃，差一点点资质。”
“仙器，本身便属于仙，恐怕只有仙，才能带走山青海宴。”
“城主……”
“父亲，这四人不是善茬，很狡猾，坑骗我财物。”
老者白了夜无眉一眼，道：“这是纪元殿的高手，龙凤面具，你以后不可再招惹。”
“那位剑修，与三位纪元殿高手是一路人，同样不可招惹！”
夜无眉挣扎，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就来气，犹犹豫豫道：“可是父亲……”
老者言辞绝对，没有回旋余地：“凤三一人，可横扫殿内所有圣，你心中还没点数？”
他重新看向那面镜，道：“这面山海镜，是我夜幕城刻意请来，作为山青海宴的下榻之处，在仙器器灵面前唯唯诺诺的日子，我已经受了太久。”
镜中浮现不同景象，众人望去，果然见到，在凤三面前浮现了一道人影。
那人影着白袍，是镜中世界绝对的主人，上半身衣袍鼓动，如海浪奔涌，下半身中规中矩，稳若大地。
那是山青海宴的器灵！
“纪元殿三人引得器灵露面，有希望！”
老者心跳加快，听夜无眉还在絮絮叨叨，他警告：“他们有望收服山青海宴，真若成功，便是夜幕城城主，无眉，不可造次。”
夜无眉点头，六万枚元石的事他不敢再提，只在嘴上嘟囔：“哪有这么容易，这么多年，这么多圣……”
“我倒希望他们能成功收取山青海宴。”
夜无眉的心中很不是滋味，透过镜面可以看见，三位纪元殿人聚集到一起。
在三人面前，山青海宴器灵浮现，高下立见。
夜无眉与在场的诸多圣一样，努力过，进入镜中多次，但没有一次见过器灵的面。
“我曾在山青海宴内徘徊四十九天时日，未得见器灵身影。”
“父亲他更执着，徘徊八十一日，最终不敢撤出。”
中年隐约觉得，哪怕耗时一辈子，在山青海宴内徘徊，都见不到仙器器灵。
凤三等人，前脚刚迈进仙器内，后脚器灵便浮现。
“器灵说差一点点，一点点是多少？标准难道是掌握一条天道？”
嗡嗡。
镜面绽放光华，呈现通道模样，阴阳子被抛出。
中年手中的折扇掉落一旁，连滚带爬跌落丈远，衣物并无损伤，人有些发愣。
他尚未缓过神来，镜面再一次光芒大放，一道黑衣人影被抛出。
人影消瘦却丰满，玲珑有致，是凤十。
“凤十道友，你掌握至尊法则，天赋惊人，只是实力弱了些，倘若成圣，还是有希望的。”
“凤三道友是圣，可能满足器合得上器灵眼光。”
上官灵整理衣物，静静站在一角，并未因被淘汰而沮丧，对着背后的阴阳子小声道：“你真是秦风的徒弟？”
阴阳子点头，同时赞叹：“上官师娘真是好气度，失了掌握仙器的机会，丝毫不气馁，这就是逍遥之境界么？”
“倘若剑修也能如此逍遥，又当如何？”中年陷入深思。
上官灵哑然，听中年剑修真是秦风徒弟，啧啧称奇，同时道：“我已经有仙器，被赶出来也是理所应当。”
“什么，凤十道友，你……”
“有仙器……真假与否？”
上官灵意识到所言过多，沉默时，发丝间的那只莹白小东西跳出，来到他的额头。
正是九仙梯。
只见他呈现小塔外形，扩散出仙器波动，同时传递睥睨意念。
“纪元殿都是些什么怪物？”
“那是什么仙器，一座小塔？”
有圣起贪心，但尽力克制，内心打着小算盘。
就在这时，镜面嗡嗡振动，一人被抛出了山青海宴。
“凤三道友，你也失败了。”夜城主看着倒飞而来的凤三，兀自叹息。
“器灵现身，说明有机会，为何这么艰难，尔等面见器灵，仍旧失败？”
“龙十道友呢？他还在山青海宴内，会不会有机会？”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问。
嗡。
最后一道黑衣人影倒飞而来，正是秦风。
至此，进入山青海宴内的四人，皆尽被遣返。
夜遮天叹息：“难难难。”
第六百五十章 参见城主
“我为圣，在夜幕城逗留十年，眼下，上界使者下凡，堕圣出世，真言道统遗迹现，是该离去。”
……
“我与夫君共同来此，已经记不清有多久，他已经逝去，我要继承遗愿，啃下仙器山青海宴。”
有圣人劝阻老圣：“道友，为了一件不可得的仙器，浪费自己大好的岁月，局限于夜幕城，这样值得么？”
“道友，不得不说，你是女圣，看得的确不够长远，即便是道侣逝去，都还在做无谓的坚持。”
有圣三三两两结伴离去，告别女圣，同时声明：“夜城主，山青海宴就在城中，这么多年无人能够取走，接下来的日子无需多想，没人能够收取。”
“我等去古罪大陆走一遭，有缘再见。”
“夜城主，我也准备离去，真言道统遗迹覆灭，宗门内的造化却得以保存，据闻有造化青莲，鲲鹏术，第一杀阵等至宝，能分得一杯羹，再回夜幕城收取山青海宴，多出许多把握。”
一时间，诸多圣离去，大殿内人数减少一半，夜遮天，夜无眉，以及那位丧夫的女圣尤在。
女圣心有执念：“我并非一意孤行，也知道自身斤两，我与夫君还年轻时，目中无人，狂妄到没边，扬言定要收取山青海宴，面见器灵。”
“后来，年纪越大，我等便越发清晰地认知自己：山青海宴，不是我夫妇二人能够收服，器与人，需要对等，就好似道侣之间，讲究门当户对。”
女圣叹息，苍老的眸光在大殿内走了一圈，又回到自己脚下：“多年过去，夫君陨落，我早已消散了收取山青海宴的念头。”
“我之所以留在夜幕城，只为有朝一日，能够亲眼看见山青海宴认主，这是我一个小小的愿望。”
老圣叹息，发出女子特有的长叹，让听着心中酸楚。
夜无眉奉劝：“道友，还是出去走走，没必要一辈子守在夜幕城。”
“先有李银月，后有凤三道友，皆尽差些资质，收取山青海宴，非仙不可为。”
偷偷瞥了一眼阴阳子，传音道：“父亲，纪元殿之人不过如此，没能成功，那么规矩不能免。”
夜遮天点头。
仙器依旧没有无主，日子还得继续。
老者等待片刻，后向凤三行礼：“凤三道友，以你的资质也差一点点，我已经彻底绝望。”
“回到一开始，既然从夜幕城路过，务必交出身上元石，器灵才会让尔等离去。”
老者显得很抱歉，尽可能委婉道：“让道友蒙受这般损失，夜幕城会略做补偿，愿意送出一枚五
株钱。”
“父亲，五株钱……”
夜遮天瞪他一眼，这才道：“想必凤三道友此行目的同样是古罪大陆，奔那真言道统遗迹而去，可与先前诸圣同行，经由北凉周转，很快便可抵达。”
同时他向夜无眉传音：“傻儿子，城里的圣大部分离去，凤三此人实力了得，得罪不起，能够索取元石便足矣，付出一枚五株钱算什么？”
夜无眉深以为然：“父亲英明。”
老者递出一枚刀币，在刀刃上有五只环，整只币做工精美，是凡间物。
该五株钱拿到外界的确无用，在夜幕城价值高得惊人。
这些钱币制造所用的材料，是元石熔炉燃烧过后排放的废料，换句话说，是山青海宴所产。
“咦……镜面出现裂痕？”
夜遮天惊疑，忙捏住手中的五株钱，仔细打量殿内山海镜。
他注意到一条小裂纹出现在镜面边缘，触目惊心，使得这件艺术品出现瑕疵，不再像一开始那般神秘强大，泄露了气机。
耳边传来咔咔声响，镜面裂纹有扩大趋势。
“凤三道友，尔等四人进入山海镜一趟，导致该镜碎裂，夜幕城需要一个解释。”
山海镜，是夜幕城特意为山青海宴请来，本身是一件天宝，拥有沟通内外之效。
就如同一副名画的裱，一副字画旁的大印。
“凤三道友，山海镜本身不值什么钱，也就一件功效特殊的天宝，只需要做等价补偿，诸位便可前往传送阵。”
凤三冷冷道：“怎么，仅凭一个夜幕城，还是说，那只器灵会跳出来，帮助尔等？”
她显得尤为强势，没有丝毫惧怕，摸清了夜幕城的底，尽在掌握之中。
夜遮天眼神示意，左右的人皆尽散开，堵住了大殿出口。
他缓缓道：“凤三道友很强，可谓十地中最强的一批人，可我夜幕城有自己的规矩，凤三道友既然不想遵照这个规矩……”
老者亦不慌张，有所倚仗：“夜幕城与山青海宴，相互倚靠，道友要与仙器器灵为敌？”
仙器器灵，作为特殊的存在，本身实力很恐怖。
山青海宴未曾认主的原因之一，所有来面见的圣，没有一个实力超过他。
暗中有几位恐怖存在抵达，想要让他认主。
那是踏上仙路，渡过仙关的存在，有的人甚至开出道花，有仙之道果。
那是人间禁地深处的存在。
无一例外，全都被拒。
山青海宴择主，不仅考察实力，还要考察资质，要有成仙之资，还要对胃口。
咔咔声更加剧烈，一位白袍身影从镜中走出，突然出现在大殿内。
与众人先前在山海镜中所见一致。
器灵！
夜遮天难以置信，再三确认，发现无疑，连忙跪下：“器……器灵大人，你为何现身，我们只是说说，没有惊动大人的打算。”
咚咚咚。
大殿内所有人皆尽跪下，包括丧夫女圣，包括夜无眉。
众人心中何其震惊，要胜于夜城主。
他们再清楚不过，夜城主所谓的请出器灵，不过是空谈。
大殿内又何尝有人见过器灵，诸多圣中，又何尝有人见过器灵。
从久远前到现在，见过器灵，寥寥几人，可以数清。
可眼下，器灵主动现身，出现在大殿内。
众人呆怔间，只听白袍人对着秦风缓道：“你不简单，值得考察一些时日。”
哗。
登时，大殿内炸开，一堆人遥望秦风，凤三转身看着青年，上官灵情不自禁倒退几步，神色苍白。
“龙十认主成功？”
“他才大能……为何能够如此？”
“真的成了？”夜遮天发呆，难以置信。
李银月等人失败在前，凤三等人失败在后，身为大能者的龙十却得到首肯。
青年没有得到一句差一点点，而是得到了一丝可能。
这未免太过惊世骇俗，无人敢想象，龙十的天赋要超越凤三，李银月等人。
“龙十……他会不会是某个大人物转世？”
“他会不会是下凡的仙？”
……
“真的成了！”
丧夫女圣大恸，告慰夫君在天之灵：“夫君，你幽都之灵是否看见，山青海宴器灵肯定一个修士，来自纪元殿……”
“城主！”
叶遮天下跪，紧接着叶无眉，大殿内所有人噗通下跪。
“参见城主！”
秦风看了眼白袍人，连忙叫下跪的诸圣起身：“诸位道友，我还有事在身，对这个城主之位真不感兴趣。”
“再者说，器灵大人觉得我勉强合格，暂定考察我一段时间，并非认我为主。”
夜遮天摇头，坚决道：“您一日不答应，我们便一日不起。”
“对，获得山青海宴的肯定，就是城主。”
第六百五十一章 非主
夜幕城笼罩在寒夜里，亘古不变。
这种黑夜是山青海宴赐予，使夜幕城变得神秘，让修士敬畏，拒凶兽于千里之外。
城中并无真正意义上的白日，天穹有鱼肚白，便算是正午。
身在大殿中，仰头望去，可见穹顶，以及稀稀疏疏的星辰扑朔。
该城无阳光，却并不缺少光芒，灯光，烛光，发光的墙体。
大殿内，仙器器灵突然出现，惊住了所有人。
夜遮天始终埋着头，脸色一片苍白，他太清楚这其中含义。
所有前往夜幕城的圣，皆尽只有一个目的：收取仙器山青海宴。
在诸多圣中，绝大部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进入仙器空间内，连见到器灵的资格都没有。
有少数的几位圣，天赋过于惊艳，成功得见器灵，被婉拒。
众多圣，像是一位位进山求道德孩童，渴望着能见到山里的高人，再得到高人一句肯定。
圣入仙器，只为得见器灵，与其达成某种协议。
但龙十不同，他立身大殿，引得器灵主动现身，从镜中走出。
“夜城主，宝镜破碎，我等有部分责任，另外，令郎的六万元石，我尽量归还，他与我徒儿阴阳子有些利益纠纷……”
秦风指了指身旁剑修，便要取出六万元石，欲撇清与夜幕城之间的利益纠纷，搭乘传送阵尽快离去。
“城主，之前是我们不对，宝镜碎便碎，山青海宴已经跟随城主，要宝镜又有何用。”
夜城主很惶恐，道：“城主想要搭乘传送阵离去，我这就为您安排，离去之前，务必在城里加冕，登基夜幕城。”
老者坚决无比，对身后道：“无眉，你与城主大人有何过节，是否有不敬之处？”
语罢，老者手上浮现一根软鞭，十二尺长。
夜无眉慌慌张张解释，将之前种种仔细道来。
“啪。”
清脆的打击声响起，老者手中鞭子朝着夜无眉脊背落去，打在皮肉上。
鞭条很细腻，一根根宛若细绳，带过皮肤时，夜无眉衣物瞬间炸裂，紧接着皮肉跟着开花。
一声既没，中年脊背便出现清晰鞭印，随血液涌来，鞭印转为绯红，血液在皮肤沟壑内充满。
“这一鞭，打你无敬畏之心，冒犯城主等人。”
“啪啪。”
紧接着，老者手中鞭子连续挥落，跪地中年背上浮现更多血痕。
“这一鞭，打你心胸狭隘，为了六万元石而斤斤计较。”
“这一鞭，打你本性贪婪，为了一根灵藕而不择手段。”
“这一鞭，打你为人不正，仗势压人，以多欺少。”
“……”
夜无眉跪在地上，使劲点头，祈求原谅，顶着鞭子取出身上十尺灵藕，道：“城主大人，灵藕在此处，希望求得原谅。”
“另外，六万元石，乃城主大人所应得，是我心胸狭隘。”
秦风摇头，直摆手：“哪里，我与阴阳子本为旧识，这点未曾告知，错在我。”
“你凭实力取得灵藕，又如何有错？”
听闻龙十此言，夜无眉偷偷瞥了父亲一眼，在其眉宇中看见深意。
夜无眉重重叩头：“城主大人，还请收下灵藕，您的徒弟需要这截灵藕炼入飞剑。”
“城主大人
与谁相识，与谁不识，没有义务告知于我。”
秦风很诧异，感慨前后形势变化之快，见中年又要挨鞭子，连忙取回了灵藕。
“看来这个城主是非当不可，可我真不习惯啊……”
他极不情愿将灵藕接来，递给阴阳子。
阴阳子眼眸闪烁激动，郑重接过灵藕，只取了七尺，剩余的三尺，经由秦风手，又回到夜无眉手中。
无眉道人感激涕零：“多谢城主大人赏赐。”
秦风：“……”
之后，秦风被迫接受加冕，从老者手中接过了夜幕城的城主令。
那是一块漆黑的钱币，材质很特殊，入手温良，散发淡淡的黑夜色彩。
该令本身并无什么特殊价值，但在夜幕城，代表城主之位。
一枚令，号令一座城。
秦风再三犹豫，勉为其难接过令牌，道：“夜城主，我为纪元殿一员，此行还有任务在身，无法在此地久留。”
老者惊恐道：“城主大人，夜幕令已经由你掌握，从今以后您才是夜幕城城主，万不可再乱了身份。”
命人打开大门，老者亲自带路，夜幕城诸人尾随：“城主大人，您日理万机，身份特殊，我这便带你前往传送阵处。”
秦风点头。
一旁，凤三和凤十连忙跟上，白袍人也缓步而来。
乍一眼看去，器灵与正常人无异，修为不弱，处在圣人境。
“阴阳子为何不曾跟来……咦？”
秦风走出几步，察觉阴阳子未曾跟上，转过身时，便见剑修席地而坐，双眸紧闭，处在静修状态中。
在中年面前，那柄飞剑悬浮，铮铮作响，不时发出急促而愉悦的剑鸣，在飞剑下方，那截七尺灵藕表面光华点点。
飞剑正在吞噬灵藕，开始蜕变。
这个过程并不快，灵藕从完整地固体，瓦解成光华，紧接着被飞剑吸收，再到均匀融入剑身，是一个完整的循环。
融合灵藕材质，飞剑逐渐开始变得透明，气息越来越强大，剑刃变得更加薄。
“啊……”
一声惨叫从旁传来，夜幕城一位下人注视那柄飞剑，被飞剑剑刃所散发的锐利之气割伤了眼眸。
“凤三前辈，是要等待我徒儿阴阳子，还是先行动身？”
秦风停下步伐，跟在他身边的器灵同样停止步伐。
“遗迹出现的日子已经不远，待十地修士汇聚，气运成龙，遗迹便将大开。”
秦风沉吟片刻，这才道：“凤三前辈，纪元殿做事，不以人多占优，而以个人实力压制，可是如此？”
凤三点头。
三人佩戴纪元殿的龙凤面具，该面具已经是最高规格，代表着至强天赋。
“既然如此，那就滞留一些时日，落脚夜幕城，尝试提升实力。”
秦风突然想到，五禽扇所需材料已经齐全，可着手开始炼制；七彩玲珑石窍知晓用途，可以摸索。
另外，自己已经凝聚神魂小人，达到神魂化人境界，精神力无比强大，天师级灵阵应当掌握一些。
“与圣人争夺造化，灵阵天师阵法修为有大效，面对丹华道人，恐怕无用。”
青年眸中有战意，想要一雪前耻：“争取在进入秘境前炼制出五禽扇，钻研七彩玲珑石窍的秘密，加之山青海宴的认同……”
秦风言明，己方一行人将在夜幕城逗留一些时日，这使得夜幕城方十分高兴。
“城主要逗留些时日，自是再好不过。”
“城主大人，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观大人长途奔波，舟车劳顿，应当好好放松。”
夜遮天恍然，道：“城主大人稍等，我这就去江心将几位花魁寻来，助缓解疲劳。”
夜无眉赞叹：“父亲明智。”
秦风摇头，环望四周，随便指点了一位下人，道：“他留下，你们暂时退避，各自去忙。”
夜幕城方惶恐，以为惹得新城主不高兴。
“我们需要静修，不容打扰。”
老者点头，带着殿内人员离去。
在走廊尽头，可听到老者的指挥声传来，事无巨细。
“尔等二十三位，在偏殿恭候，不可制造声响，听候城主大人吩咐。”
“你们三位，去告知江心那几位花魁，让他们这几天不准接客。”
“尔等九位，守住大殿入口，不准放人进入。”
“不，还是我亲自守住出入门户，城主闭关，马虎不得。”
殿内，只余下秦风四人，器灵，以及角落一位侍女。
秦风先行询问器灵：“山青海宴，为何我拥有资格？”
白袍人很高傲，未曾正视秦风，道：“孤独已久，你的资质勉强可以，只是太弱小。”
器灵声明：“我非你器，与你是平等关系，今后尽量避免让我出手。”
“当然，实在要借我威能不是不可，需要付出代价。”
秦风尴尬点头，对其不抱有太大期望。
“凤三前辈，您会炼器么？”
“炼器？”凤三疑惑，只见龙十从身上拿出了各色羽毛，分别有五种。
五种羽皆是本命羽，其中又以那根暗红鸟羽为最，气息浩瀚莫测。
凤三沉吟：“重明鸟羽，大鹏羽，青鸾羽，白鹤羽，你要炼制五禽扇？”
她指着最后一根白羽问：“这是什么羽？”
秦风小声道：“这是天神族的本命羽，不知算不算数。”
凤三哑然：“炼器一道有大学问，我虽为圣，炼制五禽扇的成功率却不大，若是我的夫君在，便可为。”
凤三的道侣，修为不高，但炼丹与炼器，都是内行，在炼丹上尤为强大。
“五种羽强弱有别，属性不一，需要以阵法一道融汇，以驭器之道收尾。”
凤三正说话间，面前的青年摊开手掌，元气从经脉中蜂拥而出，离体时熊熊燃烧。
事十股火焰汇聚，开始灼烧五种非凡羽。
高温弥漫大殿，逼得上官灵等人连连后退，至于那位下人，更是闪到墙角。
凤三退后两步，道：“龙十，你修炼天赋的确惊人，使丹华想灭口。”
“在肉身上，你造诣很深，精神力上，你已经凝聚魂身。”
“但炼器一道，讲究千磨万击，又怎是寥寥天赋可以做到？”
凤三劝阻：“你集齐五种灵羽不容易，此行结束，可寻我夫君助你。”
那青年仿佛没听见，全神贯注，以精神为引，以元气为火，熬炼五种本命羽。
青年很倔强，正是因为得知山青海宴靠不住，故此，他要炼五禽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