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迷途之家》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八月就已经过去。
《民谣圣经》的录制进度不甚理想，一个漫长的假期，让乐队众人的状态都不怎么好。
仅仅只是调整状态，就花去了大半个月的功夫。
后面的十来天时间，也不过是勉强录完了两首歌罢了。
好在找回了状态之后，进度已经渐渐开始加快。
mad唱片和环球影业之间，也达成了初步的协议，这张《民谣圣经》专辑的宣传，将会与感恩节档期上映的《郊区的耶稣》电影，彼此进行联动和配合。
对于双方而言，这样的合作，最大的意义不在于能够额外带来多少宣传效果，而是能够省下不少的钱。
根据mad唱片市场部门的预测，在专辑和电影产生了联动之后，mad唱片大约可以少花三百万到五百万美元而达成预期的宣传效果，环球影业那边节省下来的宣传预算，数目也大致相当。
《郊区的耶稣》的预告片已经投放到了互联网上，传统的纸质媒体、街头海报等等，也有少量的广告投放。
根据双方达成的合作协议，mad唱片这边，首先需要确定《民谣圣经》这张专辑的正式名称，以便在《郊区的耶稣》的宣传软文中“无意间”提及这张专辑。
“这种事你做主就好啦。”安妮一如既往地要当个甩手掌柜，毫不在意地说道：“别问我这种事，我有起名困难综合征！”
胖子明显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乐队的专辑名字都是你负责的，这次也照旧吧。只要不是太烂的名字，我都没意见。”
至于贾森……好吧，这家伙依然把自己当空气。
几个队友都表示起名的事交给罗杰。
罗杰思考了片刻，开口提议道：“《迷途之家（ion.home）》，这个名字怎么样？”
严格来讲，这是一部电影的名字。
嗯，一部为鲍勃-迪伦拍摄的传记电影，或者说音乐纪录片，出自马丁-斯科塞斯之手。
“《迷途之家》……”
胖子咀嚼了片刻，挑不出什么毛病，却也说不上有多好。
要说和这张专辑有多么的匹配，却也算不上。
总之，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沉默了片刻，胖子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没什么寓意，随便起的。”
罗杰耸了耸肩，继续说道：“署名的话，主唱位置写鲍勃-迪伦这个名字。”
很多的摇滚歌手，即便是以歌手的身份单飞，也大多会有一支固定的合作乐队。
但鲍勃-迪伦却并非如此。
或许是玩跨界玩得太嗨，单单只是音乐风格，就在民谣、乡村、摇滚、流行之间来回跳了不知道多少次。
每变换一次音乐风格，身边的乐手们就要换上一茬，前前后后换了不知道多少人。
单单只是罗杰能记住的，与鲍勃-迪伦进行过密切合作，小有名气的乐队就得两只手才数得过来。
那些没什么名气的，就更多了。
鲍勃-迪伦的光环太过耀眼，完全掩盖了身边乐手的光芒。
所以，这张专辑，即便是延续《摇滚圣经》系列一贯的风格，用“原作者”的身份署名，也只能在主唱的位置，以“鲍勃-迪伦”的名义署名。
至于乐手，当然是填罗杰四人自己的名字。
“主唱，鲍勃-迪伦。吉他手，安妮-克拉克。贝斯手，罗杰-克里斯蒂安。歌手，理查森-埃尔文德斯。键盘、口琴、风琴以及其它乐器和声，贾森-杰弗里。”
胖子将这些信息记下，看向罗杰：“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让迭戈那边开始设计封面了。”
“封面的话……”
罗杰显得有些犹豫。
纠结了老半天，才开口道：“用油彩画一个犹太人的形象当封面好了，背景加上一些基督教的元素，具体的设计让迭戈找人拿个方案出来。”
众所周知，基督教脱胎于犹太教，但两者之间的关系却一直不怎么好，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犹太人将基督徒视为异端，而基督徒则认为犹太人背叛了与上帝的契约。
不过鲍勃-迪伦，却是一个异类。
从血统上来讲，鲍勃-迪伦是个典型的犹太人，还有一个希伯来语的名字：沙巴太-西塞尔-本-亚伯拉罕。
幼年时期，鲍勃-迪伦也和自己的家族一样，信仰犹太教，出生时还依照犹太教的传统，做了割礼。
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鲍勃-迪伦的信仰却发生了变化。
在《迷途之家》这部影片中，鲍勃-迪伦亲口承认了自己是一名基督教徒。
咳咳，扯远了。
总之，罗杰要求的这个封面，同样是为了向这位前世的摇滚巨星致敬。
至于它是否会引起什么争议。
管他呢！
宗教界对摇滚乐圈子的影响力无限趋近于零。
这一点，是乐队在作死边缘无数次试探，所得出的结论。
既然影响不到自己，还在乎他们的想法干什么？
反而，有了争议，才有更好的话题性，对专辑的宣传也是一个极大的利好。
“那就这么定了。”
就连一向谨慎的胖子，也没有在这件事上提出异议，将罗杰的要求记录下来，然后在便签的最上端写下专辑的名字。
《摇滚圣经-民谣摇滚篇：迷途之家the.’. .diree》。
…………
最先完成录制的，是《敲开天堂之门》的重新录制版本，然后才是《像一颗滚石》。
两首歌直接被送到了迭戈的团队手中，开始进行后期处理。
在乐队确定了专辑的名字之后不久，这两首歌的后期制作就已经是宣告完成。
宣发的事情，乐队全部交给了mad唱片全权负责，没有插手的意思。
如今的mad唱片，宣传和发行部门，每年都会发行少则七八张，多则二十多张专辑，经验非常丰富，能力也绝对值得信任。
在组织了一批人手，对《迷途之家》的demo进行过研究之后，很快就拿出了一份发行方案出来。
按照这份计划，最先完成的两首歌之中，《敲开天堂之门》首先被放到了乐队的官方网站上，供歌迷免费在线试听。
同时，各大音乐平台上，也纷纷上架，在线收听同样是免费，不过若是下载的话，却是需要根据平台的不同，付出1~2美元不等的价格进行购买。
没有发行实体的先导单曲，不过放出数字版本作为预热，已经是足够了。
《像一颗滚石》也暂时被“雪藏”了起来，毕竟这张专辑一共才只有七首歌，如果一下放出，宣传的热度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随着第一首预热单曲放出，小规模的软文和广告，也开始出现在互联网和传统媒体上。
广告投放的数量不算多，不过是每周几万美元的预算，这点钱也买不来多少“广告位”。
但是，引起一定范围的关注，却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以乐队现在的粉丝基础，只要有一小撮粉丝得知了乐队新专辑的消息，口口相传之下，要不了多久，绝大多数粉丝都会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说，已经成名的明星赚钱更容易？
粉丝数量多了，互相之间又有一定的组织和联系，往往也就能做到花小钱办大事。
乐队对于专辑的宣发完全不插手，甚至极少过问，专注于录音室里的工作。
但mad唱片的发行部门里，却是有一支几十人的团队，为这张专辑忙前忙后，奔波不停。
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最准确的信息，尤其是来自乐队粉丝的反馈，卡尔-瓦伦丁也带着几个助理，暂时驻进mad唱片的办公室里。
在mad唱片租下的办公大楼里，单是发行部门，就占据了一整层的办公室。
“歌迷调查问卷的回收情况如何？”
“发出1.3万张问卷，收回1.09万张。对《敲开天堂之门》的平均打分为a-，有47.7%的歌迷表示会第一时间购买《迷途之家》的完整专辑，还有39.2%的歌迷表示观望，如果专辑上市后口碑不错，会考虑购买。”
“47.7%，这个比例比预期的要低。告诉发行部门，下调专辑的销量预期，完成评估之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还有，路人歌迷的调查，尽快完成。”
“问卷已经回收完毕，正在录入统计软件，今天下班之前应该可以搞定。”
“还有，全平台的下载量，统计出来了没有？”
“还有4家平台没有发来数据……”
“去催一遍！”
麦克唐纳一直以来，都在负责《摇滚圣经》这个系列。
平时倒是还好，每当《摇滚圣经》系列推出新专辑的时候，麦克唐纳都会忙得脚不沾地。
一项项数据，一条条信息，不断在麦克唐纳这里汇总，然后再转换为一个个指令，下达给不同的部门或是小组。
刚刚签完一份文件，麦克唐纳抬起头，正要喊助理，却看到顶头上司正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拿着一份报表看得津津有味。
“格兰奇先生。”麦克唐纳连忙站起身。
“我就是过来看看。”
卢西恩-格兰奇摆了摆手，抖了抖手中的报表，问道：“你们对《迷途之家》的销量预期，是北美800万到1000万张之间？”
“是的。”麦克唐纳下意识地应了一句，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这是最初的预测，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还要有所下调。”
顿了顿，麦克唐纳犹豫着说道：“以我的观点，北美销量恐怕会在五百万张左右。当然，具体的评估，还得看市场部门的判断。”
“5白金以上的专辑，也算是不错了。”
卢西恩-格兰奇嘴上说着不错，却是摇了摇头，一副有些失望的样子。
哪怕是对于一名超级巨星来讲，五百万的北美销量，也绝对是一张成功的专辑。
但是，这可是《摇滚圣经》系列。
这个系列，哪怕是销量最差的《诗人与钟摆》，迄今为止，北美销量也早已超过了800万张。
其它的几部，每一部的北美销量，都在一千万张以上！
虽然说，按照mad唱片和乐队签订的协议，乐队的专辑所产生的收入，mad唱片只能拿到百分之十作为渠道成本，实际收入没有多少。
但对于一家唱片公司来说，发行一张销量惊人的专辑，有许多隐性的好处，不仅仅只是一个收入的数字能够概括得了的。
卢西恩-格兰奇对这张《迷途之家》抱有很高的期待，听到这个消息，难免有不小的落差感。
不过仔细想了想，哪有人能一直保持着销量高居不下的记录呢？
乐队连续六张专辑的北美销量破千万，已经是创下了一个几乎不可能被超越的记录。
在这之前，整个北美乐坛，仅仅只有一个青春偶像类型的男团组合，有过连续两张专辑，北美销量得到钻石认证的记录。
这是经过唱片业协会销量认证的，唯一的记录。
（注：现实里有两个，【后街男孩】和布兰妮-斯皮尔斯都拿过这个记录，都是连续两张riaa认证的钻石唱片。）
而罗杰的乐队，则直接将这项记录刷新到了“连续六张专辑”。
如果这个记录再继续刷新下去，那已经不是奇迹，而是和神秘的51区一样，可以归入超自然事件了。
“我觉得……”
麦克唐纳听出了卢西恩-格兰奇话里的失望，忍不住开口道：“我觉得乐队那边应该考虑过这个情况，专门要求过，宣传预算不能高于1500万美元。”
和之前的几张《摇滚圣经》系列相比，《迷途之家》的宣传预算不高。
这一点，卢西恩-格兰奇自然清楚，毕竟涉及千万美元级别的预算，没有这位ceo兼总裁签字，财务那边根本不可能开绿灯。
只不过，卢西恩-格兰奇一直以为，这笔预算是宣传部门和发行部门讨论的结果，却没想到，是乐队的要求。
楞了片刻，卢西恩-格兰奇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忙完手头的工作，回头提交一份关于这张专辑宣发方面的报告给我，周末之前发到我的内部邮箱。”
第572章 凛冬将至
麦克唐纳提交的报告，卢西恩-格兰奇看过之后，很快就转发了一份，到乐队的手中。
罗杰一目十行地扫过各项细节的汇报，目光停留在一项数据上。
《迷途之家》北美销量预期：实体销量530-550万张，数字销量600-650万张。
一般而言，一家发行公司内部，对于专辑销量的预估，都是指“出货数量”。
也就是批发卖给经销商的销量。
众所周知，就实体专辑而言，零售端的销量，肯定是要低于出货量的，这很容易理解，经销商不可能把进的货全部卖光，一张都不剩下。
这也是为什么，有许多专辑，发行方和明星宣称的销量，和riaa认证的销量相去甚远。
因为后者统计的是零售端的销售数字，而前者则是出货量。
发行规模越大的专辑，零售端销量和出货量的差值往往也就越大。
罗杰按照过去的经验，大致估算了一下，如果按照发行部门预测的数字，《迷途之家》的实体唱片，北美销量可能只有三四百万。
以乐队过去的成绩而言，这个数字可以说是低得可怕。
如果加上数字销量，倒是有突破千万的可能，但数字销量在这个年代，意义远远不如实体唱片。
利润上来讲，数字唱片一张专辑赚上可怜的三四美元，和一张cd赚十几二十美元，根本没法比。
唯一的好消息是，riaa的销量认证已经修改了规则，数字唱片的销量，也会被纳入统计的范围之内。
也就是说，现在riaa销量认证的数字，是实体专辑+数字唱片的总销量。
至少在riaa的榜单上，《迷途之家》的销量不会显得太过于难看。
但是……
出专辑，最重要的还是赚钱。
实体唱片的销量锐减，意味着的是收入大幅度下滑。
亏本，以乐队现在的名气，和强大的粉丝基础而言，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但如果利润太少，却也足够让人头痛的。
毕竟，在mad唱片的扩张计划提出之后，乐队未来几年的资金压力，都会非常的大。
500万张左右的实体专辑出货量……
罗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就算《迷途之家》的风格，可能不会受到大多数摇滚歌迷的喜欢，以乐队的粉丝基础而言，也不应该降低到这个程度。
发行部门在做出销量预测的时候，不可能会不考虑乐队现有的那些，无论乐队出什么专辑，无论自己是否喜欢，都会第一时间购买的死忠粉丝。
也就是说，这张专辑真实的销量，比罗杰自己之前的预测，还要低出不少。
质量方面，罗杰不认为自己的乐队做得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前世的鲍勃-迪伦也证明了，这种风格或许不属于大众，但却也绝对能占据一席之地。
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销量严重低于预期？
罗杰皱着眉头想了许久，将目光放在后面的数字销量预测上。
数字唱片，可不存在什么出货量和零售端销量的说法。
毕竟卖出去的都是一串串“代码”，基本上没有什么额外的制作成本可言。
音乐平台也不可能说，我一次向发行公司进货多少份数字唱片，然后再慢慢卖出去。
这又不是实体产业。
也就是说，数字唱片的出货量，就是零售端销量，有多少歌迷购买，最终的销量就是多少，没有什么差值的说法。
实体唱片的预期零售端销量，只有数字唱片的一半。
这样的比例，已经要远远低于上一张专辑，《月之暗面》的一比一。
虽然时间才仅仅过去了一年，唱片业市场，似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罗杰若有所思，想了一会，打开搜索引擎，查找了片刻。
很快，一份统计数据就出现在罗杰的面前。
tunes平台的移动音乐播放设备，pod的历年销量统计。
在2004年之前，pod每年的总销量只有几百万台。
而从2005年，pod推出了储存容量和续航能力更强的新一代产品开始，pod的销量就有了极为惊人的增长。
2005年总共卖出了四千多万台，而2006年，仅仅只是前两个季度，就卖出去了近3000万台pod。
这份销量报表，很能体现出问题。
当某位歌迷购买了一台pod，他肯定不会把pod丢在抽屉里吃灰，必然会去tunes平台购买数字唱片。
而绝大多数情况下，除了喜欢收藏的歌迷以外，大多数人一旦购版了一张专辑的数字版本，就不会再去购买实体专辑。
这两个市场，几乎是完全割裂开来的。
一台pod，就意味着一个数字唱片的用户。
仅仅只是2005年一年，和2006年的前半年，一年半的时间里，tunes就增长了七千万用户，这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而这，还仅仅只是tunes这一家平台！
虽然它的市场占有率确实是最高的，但其它平台加起来，反而要比tunes还要多出近一倍。
单单从这项数据上就可以看出来，现在的歌迷，越来越倾向于携带轻便的pod或者其它mp3播放器一类的设备，而不是在包里装上一台笨重的cd随身听。
“实体唱片的时代，终于结束了吗？”
罗杰摸了摸下巴。
数字唱片不可能彻底取代实体唱片的市场。
在这一天到来之前，会有许多怀旧派的歌迷，为了收藏或者其它什么目的，开始大量购买实体唱片。
在罗杰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那几年里，黑胶唱片的市场份额大幅度的逆势上扬，就是很好的体现。
但是，将实体唱片挤压到只能苟延残喘，却只是时间的问题。
每一个新的时代，对于整个唱片业而言，都是一场洗牌。
无论是厂牌还是明星，不能适应新时代的，都会被淘汰。
而若是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一飞冲天的例子，也绝不罕见。
事实上，罗杰自己的乐队，能够在短短几年里迅速崛起，距离超级巨星只差一线，就是因为世纪之交这几年里，唱片业市场的洗牌。
在数字唱片时代来临之前的这几年，是实体唱片业最美好的时代，尤其是对于明星而言。
在罗杰的前世，有人评价【披头士】乐队，提到他们粉丝遍布全球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在过去，是十个明星竞争一万个歌迷，虽然歌迷少，但竞争也不够激烈。而到了现在，歌迷的总数增长到了十万个，但却有一千个明星去竞争，当然不可能再出现【披头士】这样伟大的传奇。
但在罗杰亲自经历了这个世界的唱片业市场之后，却是认为上边这段话并不算十分的正确。
在新旧两个时代之间，还有一个过渡的阶段。
就是世纪之交前后，加起来不到十年的时间里，明星的总数增长的不多，反而是唱片业市场的规模，因为新兴媒体的出现，一直在迅速扩大。
抓住这段堪称“黄金时间”而崛起的大牌明星，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布兰妮-斯皮尔斯、克里斯蒂娜-阿奎莱拉、【林肯公园】乐队、埃米纳姆、【绿日】乐队、jay-z、碧昂丝……
等等。
有的是在这几年出道，正好赶上了黄金时间。
也有的，是早就在乐坛里厮混，但一直名声不显，直到搭上了这班快车，才开始迅速成名。
在这个世界，所有搭上了这趟快车的明星里，如今名气最大的一个，叫做【darkness】乐队。
但在乐队成立的第八个年头，新时代的拐点再一次来临。
是继续适应新的时代，一跃成为超级巨星，还是像上一个时代被淘汰掉的明星们一样渐渐开始“过气”。
这关系到乐队是否能够继续在唱片业内呼风唤雨，甚至是能否继续生存下去。
…………
第二天，搞定了录音室里的工作之后，罗杰叫住了胖子和贾森，还有准备按时打卡下班，去城里找乐子的安妮。
“你刚才说有事要谈？”
胖子又拎了两大袋子的炸鸡，来到罗杰的套房客厅。
“你这是吃垃圾食品上瘾了是吧……”
罗杰有些无语。
这玩意偶尔吃一吃，换换口味也就算了。
乐队几个人，现在都算是亿万富豪了，呃，贾森还差不少，但是也是迟早的事。
你见过谁家的亿万富豪天天去快餐厅吃炸鸡，喝可乐的？
呃……这个好像还真有，比如前世的那位特不靠谱总统。
“这边也没什么好吃的，光是海鲜。”
胖子将一瓶瓶啤酒全部打开放到桌上，说道：“我最讨厌吃的就是海鲜，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安妮一如既往地毒舌头：“反正我肾好，不怕吃海鲜。”
胖子：“……”
——众所周知，肾不好的人，海鲜这东西不能多吃。
“好了，别闹了，说正事。”
罗杰对炸鸡倒是没什么反感，只不过吃多了有些腻味。
捏了几根薯条放进嘴里咀嚼着，继续说道：“昨天我收到了公司的一份报告，然后查了一些资料。根据我的判断，实体唱片业的寒冬马上就要来了。”
“行业寒冬”这个词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每一次波及整个行业的大规模危机，都会引发巨大的经济动荡，一个个公司破产，无数人失业，所带来的问题是全方位的。
不过这是政.府和那些大财团需要考虑的事情。
对于乐队而言，唯一需要关心的，只是怎么在这场洗牌中活下去，甚至是搞出点什么大动作，在洗牌之后的市场竞争中抢夺先机。
对于mad唱片而言，后者尤其重要。
“有具体点的资料吗？”
胖子倒不是不相信罗杰的话，只是想要更清楚地了解发生了什么。
罗杰也没有多想，将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发给几人。
“我不管这些，你们做什么决定我都接受。”
安妮一如既往地对事业和工作漠不关心，满脑子只想着玩：“早点散会啊，我晚上还有个派对呢！”
罗杰懒得搭理这家伙，埋头吃着炸鸡和薯条，等着胖子看完资料。
贾森翻看的速度比胖子快不少，但看完之后，只是将资料放在了一旁，拿起一个汉堡，撕去包装，大口地吃起来。
既没有疑问，也不提出自己的看法，安安分分地充当空气。
“这些数据……你说的没错。”
胖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放下手中的资料。
长舒一口气，叹道：“又要有不知道多少家经典的厂牌破产倒闭了，这个行业，真的难啊！”
确实，从进入新千年之后，唱片业市场的变革非常的快。
从实体唱片到数字唱片，从普通的数字唱片下载，到流媒体平台。
洗牌几乎是一轮接着一轮，让人没个消停。
无论是唱片公司，还是明星，在这一轮轮洗牌中，有人赚得盆满钵满，也有人输光了全部，变得一无所有。
“我们乐队的转型好说，未来把重心调整到巡演和版权收入上，逐渐摆脱对专辑收入的依赖性。以我们现在的名气，这个转型不算困难。就算不能更进一步，最坏的情况，也能保住一线的咖位。”
罗杰简单地提了几句乐队的情况，话题一转，说道：“重要的是公司那边，我认为之前提过的计划，应该要尽快推进了。”
之前提过的几项计划，分别是建立海外发行体系，扩充制作部门，以及扩大公司的版权库。
看上去，这些似乎和数字唱片市场扩张所带来的行业洗牌没多大关系。
但这些计划的预算，都是建立在这场洗牌中，大量的厂牌经营困难，甚至是破产倒闭，才会给竞争者低价抄底收购的机会。
“是需要准备好资金，一旦有合适的收购目标，必须第一时间出手。”
胖子赞同地点了点头，却是问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公司也会在这轮动荡中受到不小的损失。如果一个不好，我们也会变成被人抄底的目标。”
“这怎么……”
罗杰正要脱口而出，忽然闭上了嘴。
是啊，为什么mad唱片，就一定能挺过去？
行业动荡所带来的问题，不仅仅只是简单的经营困难。
如果仅仅如此，只要有钱，资金链不遇到太大的压力，就足以撑到转型完成。
但为什么，每一轮唱片业内的洗牌，都会有大量的厂牌破产倒闭，变成新巨头旗下的一家子厂牌？
如果说那些小厂牌，资金链的状况不够健康也就罢了。
如rca、宝丽金、乃至于百代emi这样的巨头，一个个都撑不过去，这可不仅仅只是资金链不健康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概括的。
第573章 到底该怎么抉择？
胖子所提出的这个问题，罗杰此前从未想过。
但细细想来，却有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现在是法制社会，不会，或者说极少再出现几百年前的大航海时代，为了抢占市场，动辄杀人全家的恶性竞争。
但是，商界之中，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可是绝对不少的。
和那些背后有着在北美扎根数十上百年，势力盘根错节的大财团支持的大型厂牌比起来，mad唱片可以说是毫无根基。
但是，mad唱片却拥有着为数不少的，当红歌手、乐队的唱片合约，以及价值巨大的版权库。
——虽然有一部分版权并非mad唱片所有，但只要独家运营权在手，所有权的归属并不重要。
仅仅只是这两样，就足以让mad唱片成为一块令人垂涎欲滴的肥肉。
有着前世的经验，罗杰很清楚，未来的这一轮唱片业洗牌，最大的赢家，或者说活到最后的，只有三个。
背靠着法国自来水公司（维旺迪）的环球唱片、传媒业巨头时代华纳集团旗下的华纳唱片，以及同时有着两个超级豪门，岛国的三井财团和欧洲的贝斯塔曼家族共同支持的索尼-bmg。
其它的大型厂牌，例如百代唱片（emi），在这一轮洗牌中，都是失败者。
要么破产后彻底销声匿迹，要么被三大巨头收购，成为旗下的子公司。
甚至于华纳，也只是勉强保住了巨头的地位。
严格算起来，真正的赢家只有财大气粗的环球，和更加财大气粗的索尼-bmg，双方联手瓜分了百代唱片，就是最好的证明。
每当一个行业遇到寒冬的时候，无论是多么强大的渠道资源，多么出色的管理层团队，亦或是任何独一无二的盈利模式，都远远不如“手上有钱”四个字更加管用。
毫无疑问，为了在这一轮洗牌时，获得更好的抄底收益，肯定会有不少野心家蠢蠢欲动，暗下黑手。
在如今的北美，许多公司都是以高杠杆的债务来运营，一旦资金链的某一环出了问题，哪怕仅仅只是某一笔款项延迟了两三个月这样的小问题，都有可能致命。
想要让一家公司破产清算，成为抄底的目标，最好，也是最省力的方式，就是针对这家公司的资金链做文章。
其次，则是打压股价。
后者更加的麻烦，好在mad唱片没有上市，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公司的资金链出现巨大的麻烦。
“我前两天刚刚和我的会计师通过电话。”
罗杰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些问题，立刻开口道：“我手中的股票，将在九月初进行第一笔交易，大约能得到8.2亿美元左右的税前收入。到明年的三月份，剩下的一半股份也会卖出，如果涨幅达到预期的话，两笔钱加起来，我大概能拿出20亿美元。”
顿了顿，罗杰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是税前的数字。”
如果不是抱着对唱片产业进行抄底的想法，20亿美元，对mad唱片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小数字。
即便是一家大型唱片公司，说值钱确实值钱，但要说价值惊人，却也未必。
在罗杰的印象中，环球收购剥离了全部版权，以及唱片合约的百代emi，也只是花了十几亿美元而已。
虽然说这是个抄底的低价，但不管怎么说，就算不考虑品牌本身的价值，百代也还有一个完善的全球发行体系在手，比现在的mad唱片强了不知道多少。
但是，如果要同时推进公司高层所提出的，三项扩张计划，并且还要在扩张的同时，大肆收购在未来几年的行业洗牌中破产倒闭的厂牌。
这样一笔花费，绝对不小。
说白了，这个动作，就是奔着把mad唱片推上唱片业巨头的位置去的。
想要成为一个巨头，没有几百亿美元的价值，连门槛都摸不到。
哪怕是有着一个很好的抄底的机会，所花费的资金也少不到哪去。
高杠杆的负债，资金链的压力极大，风险高得惊人。
但若是不大举负债，想要大肆抄底收购，却又成了奢望。
一边要想办法壮大自身，同时还要警惕竞争对手对自己下黑手。
这其中的平衡，要把握得好，很难。
“就算你那边一切顺利，能拿出二十亿美元来，再加上《美国达人秀》为我们筹集到的资金，最多也就是三十五亿，这还没算irs要拔一层毛。”
胖子摇了摇头，开口道：“加上公司本身的估值，往高了算，一共算六十亿美元好了。两倍的杠杆，风险已经不算低，一共也就能拿出不到一百亿美元的现金。一百亿美元，如果要留下五分之一应对可能的风险，剩下的钱不够同时推进三项计划的，必须要有所取舍。”
取舍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在数字唱片时代，版权库的意义无需多言。
在流媒体的市场划分彻底稳固之前，谁拥有最大的版权库，谁就有最多的话语权。
而且眼下就有一个很好的目标。
百代emi手中，就有一百多万首歌曲的音乐版权。
虽然这批版权的单个价值不够高，但数量却足够惊人，这已经足够了。
再加上乐队和劳伦斯兄妹共同持有的那批数量不多，但质量极高的版权。
两者结合，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不会缺乏。
手握这些版权，无论是单独与流媒体平台谈判，还是面对唱片业内部，mad唱片都会占据很大的主动。
但这里边，最重要的一个前提，就是必须要拿下百代唱片的版权库。
保守估计，这批版权的价值，也在四十亿美元上下。
即便是趁着百代破产的机会，打上一个折扣，也绝不可能低于二十亿美元，甚至于，若是能够以三十亿美元以下的价格拿下，都可以说是血赚。
制作部门的扩建，这也是十分迫切的事情。
随着mad唱片签约歌手、乐队的增长，现有的制作部门人手早就捉襟见肘，每年光是外包制作业务，就要花费一大笔钱。
虽然说这项计划的投入，和另外两项计划比起来不算多，但也要几亿，甚至是十几亿美元的先期投入。
而且就迫切性来讲，这项计划反而是最为紧迫的，已经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
最后，则是全球发行体系的建立，这却是最烧钱的一项。
再怎么节省，最起码也要砸进去三五十亿美元，才能看到点浪花。
若是想要完善这个框架，没有百亿美元的投入，想都不要想。
看上去，随着数字唱片逐渐取代实体唱片，全球发行体系的价值似乎大大降低。
但罗杰却是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如果说未来的八年左右，实体唱片的市场会迅速萎缩。
那么再下一个八年，这个情况反而会逆转过来。
单张唱片利润极高的黑胶唱片，市场规模将会出现极为惊人的逆势增长，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在那之前，mad唱片必须在海外市场的实体发行渠道上，占据一席之地。
这个计划可以放到最后来执行，但却绝无可能拖得太晚。
若是等到这一轮洗牌结束之后才开始，所要付出的代价，将会成倍的增长。
哪怕是乐观一点估计，最迟到2010年到来之前，mad唱片必须完成对“拥有海外发行体系的厂牌”的并购。
2007年到2009年，这三年的时间，可以说决定了未来二十年，乃至于五十年内，mad唱片在整个唱片业内的地位。
“如果先专注于版权和制作部门扩建……”
罗杰敲了敲桌子，瞥了一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安妮，又收回目光，用询问的语气，对胖子说道：“我们能否在两到三年的时间内，筹集到足够支持另一项计划的资金？”
在创建了mad唱片之前，罗杰一直疑惑一个问题。
为什么那些拥有巨大号召力的大牌明星，极少有人成立自己的发行公司？
难道他们不知道，光是发行自己的专辑，就足以赚得盆满钵满吗？
经营mad唱片几年之后，罗杰才想明白这个问题。
不是不想，而是要认真经营一家唱片公司，实在是太烧钱了。
光靠明星这个职业所取得的收入，远远不够填满这个无底洞。
给别人打工，固然要被剥削上一笔，但却也省了许多乱七八糟要操心的事情。
更加重要的是，不需要想方设法，到处筹集资金，去填满这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赚到的钱确实少了一点，但却是全部都可以用在奢侈享受上，这恐怕才是绝大多数人愿意过的生活。
而不是像罗杰这样，买一个大件都舍不得，只敢花上一点小钱。
嗯，超级游艇、大型飞机、太平洋上一座岛这样的大件，还有千八百万美元的小钱……
“估计很难……”
胖子清楚罗杰在想什么。
先推进两个比较着急的计划，然后赚上些钱，再开始下一个。
这个想法确实不错，但是考虑到时间和资金上的压力，胖子还是很无奈地开口道：“几十亿美元的商业贷款，银行不会给我们十年八年的还款期的。还款期越短，我们的还款压力就越大。别说攒下钱了，说不定还要以贷还贷。”
以贷还贷……
简单来说，就是一笔贷款到期之前，和银行商量着，再借一笔钱，用来归还上一笔贷款。
这种操作在商业中很常见，若是资质和信用良好，合作密切的公司，银行往往也愿意批这样的贷款。
反正左右都是不亏的，还能多赚几年的利息钱。
论对融资的了解，乐队里没有人比得上华尔街出身的胖子。
以胖子的性格，敢肯定地说这个方案不可行，那就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罗杰忍不住皱眉，想了好一会，问道：“那，我们还有没有其它的可能，弄到大约三十到五十亿美元的资金？”
“有。有两个办法。”
胖子十分肯定地点头。
顿了顿，喝了一口啤酒，继续说道：“实际上可以算是一个办法，就是放出部分股权，引入新的资金。无论是能拿出大笔现金的新股东，还是想办法上市，都可以达到这个目的。”
引进新的股东入局，或者是募股上市，本质上来讲都是一回事，用股权换取资金。
当然，两者的区别还是有的。
如果可以选择，乐队当然希望是能够引进新的股东，最好是人傻钱多不管事的类型，像安妮一样。
呃，安妮好像没什么钱……
总之就这么个意思。
至于募股上市，这是最后的选择。
一家公司一旦上市，会衍生出一系列的麻烦事。
比如说可能遭到恶意狙击股价，到时候乐队是否需要出手稳定股价？
若是出手，资金从哪来？
若是不出手，股价的高低，关系到的可不仅仅只是账面财富缩水的问题。
一旦管理层和签约的明星都开始人心惶惶，对公司的运营都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更不要说，这还关系到和银行打交道的问题。
再比如说乐队不能再光明正大地占公司的便宜，账目要分得清清楚楚。
最直接的一点，乐队现在和mad唱片所签订的发行合约，乐队获得全收入的百分之九十这一项，就可能会引发巨大的争议。
——虽然合约细节不需要公开，但是上市公司的财报却是要公开每一项明细的，只要关注一下mad唱片向乐队支付的销售分成款项，有心人稍微计算一下就能算个大概。
但不管两者有什么区别，用股权换资金，最大的问题在于，乐队无法再一言决定mad唱片的一切，一定程度上受制于人。
无论是引入额外的股东，还是让mad唱片上市，都会产生这样的麻烦。
引入外部资金，这是实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
然而，如果不引进外部资金，以乐队的资金实力，又很难让mad唱片在未来几年，唱片业的洗牌中有很大的作为。
到底该怎么抉择？
罗杰皱眉不语，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第574章 小心背后
唱片业的洗牌说远不远，但也不是急于一时的事情。
没讨论出个什么结果，乐队干脆暂时放下这件事，继续专注于录歌。
不过《迷途之家》专辑还没有录完，罗杰中途返回了一趟北美，和劳伦斯家族的一位代理人见了一面，签下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并在相关部门做了备案。
根据双方之间的上一份协议，这次的股权交易，涉及罗杰手中所有股权的一半，价格依照首次公开募股的价格计算。
折算下来，罗杰可以得到总计8.2亿美元的收入。
当然，这笔收入还需要向会计师、律师支付佣金，并且还要缴税。
在万税之国，只有死亡和纳税才是永恒的。
没有人不痛恨irs，但也没有人敢对抗irs。
非上市公司的股权交易不需要缴纳营业税，但作为个人股东，罗杰所获得的这一笔收入，在下一个报税季，也就是明年的四月中旬，是需要申报个人所得税的。
即使有名目繁多的避税操作，这八亿多美元，实际剩下来能够注资到mad唱片的，连七亿美元都不到。
纳税的数目当然达不到一亿多美元，但为了避税，会有一大笔钱——大约六七千万美元，会以慈善捐款的名义，转入到罗杰名下的【保护伞慈善基金会】当中。
这笔钱，除了一小部分，大约百分之二十到三十左右，是真正用于慈善开支之外，剩余的绝大多数，都会通过各种名目用于支付罗杰平日的生活开销。
事实上，那些热衷于慈善的明星和富豪，不说全部，但最起码有百分之九十，都是这么做的，唯一的区别只是真正用于慈善行为，以及“运营成本”的比例不同。
罗杰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圣母，也不会随手洒出大把的美元，只是为了博得一个“热衷慈善”的名声。
搞出【保护伞慈善基金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避税。
在避税的同时，适当地花出一笔钱，让需要帮助的人受益，这可以说是双赢的事情。
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的“真实慈善开支”，在现今的娱乐圈里，这已经是相当良心的了。
更加良心的是，罗杰从来不主动召开慈善派对，号召其他人向自己名下的基金捐钱，也从不接受外来的捐款。
咳咳……
扯远了。
和普华永道的会计师讨论过避税方案之后，罗杰对于自己能够拿出的，注资到mad唱片的资金已经大致有数。
算上自己账户里之前就存着的美元，在不影响生活质量的前提下，罗杰可以拿出第一笔七亿美元，用于注资mad唱片。
至于下一笔，在上市之后六个月，也就是明年三月底到四月初这段时间完成的股权交易，按照罗杰和劳伦斯家族的协议，会依照当时的股市价格进行交割。
依照这家社交媒体的发展势头来看，罗杰手中剩下的这一半股权，卖出的价格只会比这一次更高。
若是早先没有签订这样一份协议，罗杰完全可以等到股票解禁之后，一次性卖出，获利显然更多。
事实上，在签订协议之前，罗杰就预见到了这种情况。
不过罗杰并不后悔。
股票的价值是一回事，能卖多少钱，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是涉及十几亿美元的股票交易，有人肯接手，才是最重要的。
市场价格往往只能做为参考，真正的交易价格，却是要看双方之间谈判的结果。
在急于脱手套现的情况下，吃亏是必然的，只是吃亏多少的问题。
为了确保mad唱片的发展能够有充足的资金，罗杰不介意在股票上吃点小亏。
后者只是少赚点钱的问题，而前者，则关系到罗杰是否有足够的地位，来保住自己手中的财富。
别以为现在是法治社会，保住手中的财富就很容易。
没有相匹配的权势和地位，有再多的钱，也都是等着挨宰的肉猪罢了。
一般的小猪仔没有屠宰的价值，但一头猪养得越肥，也就离死不远了。
别说保住财富，能否保住性命，都要看别人的脸色。
无论是在号称人类灯塔的美利坚，还是其它任何国度，这种情况都是司空见惯的。
…………
入账一大笔钱，罗杰没有急着动用，而是匆匆赶回悉尼，继续录制《迷途之家》。
和乐队过去的绝大多数专辑一样，在录音室里，罗杰的进度总是最慢的一个。
毕竟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慢，是正常的。
安妮那边只差一首歌就要完工，罗杰这里，人声才只录了五首，贝斯则压根还没开始录。
不过这张专辑的七首歌，贝斯的使用并不多，后面补起来倒是耽误不了专辑的进度。
“听说你赚了一大笔钱？”
见到罗杰回来，安妮显得很兴奋：“不如我们晚上开个派对庆祝一下吧！”
罗杰：“……”
某人的性子永远都改不了，甚至还开始变本加厉。
以前是三句话不离派对，现在只要一开口，第一句话必然提到“party”这个单词。
“派对就算了，不然这章又要被和谐掉。”
罗杰随便找了个借口，立刻转移话题：“我带了几瓶好酒过来，晚上我们一起喝一杯，庆祝一下。”
听到没有派对，安妮立刻一脸鄙视：“你个怂哔，不就是和谐吗？怕什么？！”
不管安妮是激将还是嘲讽，好说歹说，罗杰终究还是没有同意派对的事。
夜里，四人聚在一起。
胖子这个家伙似乎是吃炸鸡吃上了瘾，又带了一大堆炸鸡过来。
罗杰所准备的东西倒是不多，只有四瓶酒，刚好一人一瓶。
“这是去年的时候，蒂娜在一场拍卖会上帮我买下来的。”
罗杰拿起酒瓶，指了指上边的“赖茅”两个字，简单介绍了一下：“太平洋对岸的白酒，三十年代的产品，年龄可能比我爷爷还要大。这种好东西，现在要买到可不容易。”
现在的赖茅酒，以及它的新品牌，价格还没有炒作起来。
说有多贵倒是未必，至少对罗杰这个阶层的人来说，不存在什么喝不起的问题。
但保存了七十年以上的酒，不是值多少钱的问题，总数就那么多，喝一瓶就少一瓶，大多还都在有钱人的手里收藏着，往往有钱也难买到。
对于嗜酒，又不缺钱的富豪来说，有这样的收藏，绝对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就说罗杰手上的这四瓶，买来的时候花的钱不算多，总共也就十几万美元而已。
但即便别人开价到一百万美元，罗杰也是绝对不肯卖的。
这几瓶酒在罗杰的酒窖里储存了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一直舍不得喝。
也就是有了一大笔收入这件喜事，需要庆祝的时候，罗杰才终于舍得把它们从酒窖里拿出来。
酒瓶不大，一瓶只有半斤多一点。
罗杰四人的酒量都还算不错，一人一瓶下去，不至于喝醉，但也能喝到微醺，正好能睡个好觉，不影响第二天的工作。
虽然说喝白酒吃炸鸡有点怪怪的，不过没人在乎这个。
罗杰是喝酒的时候不喜欢吃“下酒菜”，啤酒除外，这玩意可是烤肉和火锅的最佳搭档。
反正自己不吃，也就无所谓食物是什么了。
另外三人，则是土生土长的北美人，没有一个来自太平洋对岸的灵魂。
抱着“买都买了”的想法，直接被胖子给带歪了。
“祝罗杰这个抠门的家伙又赚了一大笔钱！”
安妮还在记恨派对的事，举起酒杯的同时，还不忘嘲讽罗杰一句。
喝了一口，皱着眉头道：“这个酒的味道好像怪怪的。”
胖子却是没用杯子，直接拿着酒瓶灌了一大口，险些当场喷了出来，被呛得连连咳嗽。
贾森也没好到哪去，大约是不适应白酒的辛辣，吐出舌头不停地用手扇着风。
只有罗杰，举着酒杯，悠然地轻饮着，提醒道：“白酒要慢慢品，你们喝的太急了。”
这句提醒姗姗来迟，直到三人都喝了下去，才开口提醒，这自然是罗杰故意的。
偶尔坑一下队友，不得不说，确实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
安妮似乎是没察觉到罗杰的小心思，学着罗杰的样子，小口抿了一口，立刻眼睛一亮：“这样喝果然好多了！”
停顿一下，又是说道：“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味道怪怪的，有点不习惯。”
即使是在太平洋对岸，喝不惯白酒的人依然占了大多数。
一个北美人喝不惯这种酒，罗杰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罗杰抬起眼皮，看了安妮一眼，慢悠悠地说道：“喝不惯就给我。”
“想得美！”
安妮把酒杯往怀里一收，一副护食的样子，瞪着罗杰：“你这抠门的家伙难得请客一次，还想收回去？！想都别想！”
抠门？
听到这个评价，罗杰哭笑不得。
是谁整天在自己家里蹭吃蹭喝来着？
“你说话要讲证据啊！”
罗杰忍不住反驳了一句：“蒂娜那边，可是有你们去我那蹭吃蹭喝的账单的！”
安妮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样子，指着罗杰，冲胖子和贾森叫道：“你们看，他请咱们吃饭还要记个账单，果然抠门！”
罗杰：“……”
留下账单，自然不是像安妮说的那样。
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上上下下几十号人，每年的开销都有几百万美元，为了防止底下的人往自己腰包里捞钱，当然要做到每一笔款项都有据可查。
这些琐事都是管家蒂娜-林在负责，罗杰只会每隔一段时间，让会计师审核一次，自己极少过问，最多关心一下开支的总数。
至于这些钱具体去哪了，大多数时候，罗杰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
安妮几人自然也清楚这些，只是拿这话和罗杰开玩笑罢了。
越是关系好的人之间，胡闹起来就越是肆无忌惮一些。
像是脾气最好的胖子，一直都是被安妮重点欺负的目标。
闹了一会，罗杰忽然开口道：“我回去的时候和大卫见了一面，提到过公司的事。大卫那边，似乎有注资的意向。”
罗杰口中说的大卫，当然不是大卫-鲍伊或者大卫-贝克汉姆，而是大卫-劳伦斯。
在与劳伦斯家族的代理人交割股权的时候，大卫-劳伦斯也作为见证人之一，参与了双方的交易。
罗杰和大卫-劳伦斯闲聊了几句，隐晦地提起了mad唱片缺乏资金的状况。
mad唱片需要大量的资金来扩张，而恰好，大卫-劳伦斯很有钱。
至少有能力搞到大笔的资金。
而且就罗杰认识的人里，能够为乐队提供大笔资金，又不会过多插手具体经营的人，算来算去，也只有一个大卫-劳伦斯。
大卫-劳伦斯一开始接触乐队，为的就是插手进唱片业内，只是后来接连与乐队合作，投资了《美国偶像》、《美国达人秀》等几个项目，被带歪了。
只不过，大卫-劳伦斯对唱片业的野心一直没有消退过，始终死死地握着手中的版权不肯卖出，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罗杰隐晦地提起了公司的困境之后，大卫-劳伦斯立刻表示，自己愿意注资一笔资金，换取mad唱片的股权。
考虑到过去一直以来的合作，罗杰认为，如果一定要引入外部资金的话，大卫-劳伦斯或许可以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提起这件事，就是想要听一下几个搭档的意见。
听了罗杰的话，胖子和安妮忽然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对视一眼。
这个动作让罗杰有些诧异，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听到胖子开口说道：“我不认为大卫是个好的选择。”
罗杰知道胖子还有下文，没有开口，等着胖子继续解释。
“有件事我们一直没告诉你。”
胖子看了罗杰一眼，表情很复杂。
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停顿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从两年前开始，大卫和我们，就不是一条心了。”
极少对乐队事务发表意见的安妮，难得地开口补充道：“让大卫插手到公司里来，风险很大，我怀疑他会在背后捅我们一刀。”
“没错。”
胖子的语气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却很快坚定起来：“正面的攻击，我们不怕。但来自背后的偷袭，是我们承受不起的。”
第575章 没有按键的手机
胖子和安妮两人的话，让罗杰茫然了很久。
安妮虽然喜欢胡闹，但在正事上，顶多只是偷偷懒，却是不会乱来。
对于安妮看人的本事，罗杰和胖子两人都是很信服的。
至少，到目前为止，安妮从来没有在这件事上出过任何差错，这个理由已经太足够了。
大卫-劳伦斯有了自己的算盘，这个消息让罗杰很惊讶。
但细想起来，却又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大卫-劳伦斯毕竟是一个商人，商人追逐的是利益，而不是人情。
在过去，大卫-劳伦斯与乐队站在同一立场上，是利益的驱使。
那么，同样是在利益的驱使下，大卫-劳伦斯“背叛”乐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事实上，双方之间的合作，更多的只是各取所需，“背叛”两个字，还是有些言重了。
不论如何，胖子和安妮的警告，让罗杰多少将这件事放在了心里。
花了几天的时间，整理清楚乐队和劳伦斯兄妹之间的合作，罗杰开始思考起，如果大卫-劳伦斯选择站到乐队的对立面，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现在乐队的所有产业和投资项目，和劳伦斯家族的牵扯并不多。
最为重要、涉及资金最多的两项，就是由mad唱片代为运营的那批音乐版权，以及罗杰手中剩余的股份。
后者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过上半年出头的时间，完成交割之后，钱货两讫，再怎么背后捅刀子也捅不到自己身上来。
倒是那批音乐版权，对mad唱片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
版权的所有权，有百分之六十左右，在劳伦斯兄妹的手中。
想要从这对兄妹手中买下这批版权，不是不可能，但所要付出的价码，必然远远超出这批版权的价值。
这是很不划算的事情。
但若是什么都不做……
罗杰犹豫了几天，从mad唱片调取了一份授权协议的复印件，交给豪斯曼律师去研究，看看劳伦斯兄妹是否有可能合法地在授权协议期限内，收回授予mad唱片的独家运营权。
如果不能，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就算劳伦斯兄妹不惜血本，也要收回版权的运营权，单单只是违约金，就足以数倍弥补mad唱片的损失。
但若是协议中存在什么漏洞，对方可以合法地收回运营权，或者将“独家”两个字去掉，同时将这批版权的运营权授予其它唱片公司，那样的话，对mad唱片的打击就堪称惨重。
如果是这种情况，乐队就必须尽早开始未雨绸缪。
诚然，双方过去的合作一直都很愉快，目前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但是，既然大卫-劳伦斯对乐队的态度，从“亲密的盟友”变成了“普通的合作伙伴”，那么就要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来。
合作归合作，有钱大家一起赚。
但是，必要的防备，却是必不可少的。
商场如战场，对待盟友，和对待普通的合作伙伴，态度肯定是不同的。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
同样是一起打曹操，关羽可以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张飞来保护，但若是与甘宁合作，说不得就要留下一支预备队，防止腹背受敌。
……
除了这两项涉及的资金较大、也比较重要的合作之外，乐队和劳伦斯家族的联系已然不多。
与nbc电视台的谈判已经于几天之前完成，只等律师对合同做完最后的审核，乐队就会将手中《美国达人秀》一半的股权卖给nbc电视台。
在这个价值数十亿美元的项目上，乐队和大卫-劳伦斯不会再有任何的牵扯。
至于其它的投资项目，多是一些小打小闹的投资。
比如说大卫-劳伦斯在去年立项的《行尸走肉》上象征性地投入了两百万美元，比如说乐队在大卫-劳伦斯创立的一家投资基金会中投入了三百万美元等等。
这种小打小闹的投资，也没人指望能从里边获得多少的收益，只是一种很普通的人情往来，用于加深双方的关系罢了。
所谓人情，就是要你来我往，次数多了，交情也就深厚了起来。
就算出现了什么万一，大卫-劳伦斯要在背后捅上乐队一刀，也不会是在这些小打小闹的项目上做什么动作。
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有了这一番动作，并不是说乐队就把大卫-劳伦斯当做了敌人来防备。
这仅仅只是一种自保的姿态，为了以防万一。
事实上，罗杰也不太会相信，有人能够付出足够高的代价，让大卫-劳伦斯放弃与乐队合作的收益，转而来对付自己。
单单只是在那一批版权的合作上，劳伦斯兄妹每年就会获得两到三亿美元的收入，《美国达人秀》略低一点，但也超过了两亿。
想要让大卫-劳伦斯“反水”，最起码也要拿出数倍的收益来，才能够让人动心吧？
若是有人能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来对付自己，罗杰觉得，自己都想把自己给卖了。
…………
不管大卫-劳伦斯以后对乐队的态度和立场是否会产生什么变化，时间总是继续向前的。
十月中旬，随着罗杰录制完最后一段贝斯riff，《迷途之家》的录音工作终于完成。
由于后期制作几乎是和录音同步开始，每录完一首歌的一部分音轨，就会直接送去做后期处理，整张专辑可以说已经接近了尾声。
按照迭戈的说法，在十一月到来之前，专辑的母带肯定能够最终完成，绝对不会影响到感恩节档期的发行。
这些工作乐队插不上手，保持关注即可，不需要亲自参与进去。
收拾好行李，乐队在录音结束之后的第二天，便是集体返回洛杉矶。
上到乐队，下到公司的发行部门，对《迷途之家》这张专辑的销量预期都不算看好，因而宣发的规模和以往的《摇滚圣经》系列相比，也要小了许多。
为了尽可能地在省钱的同时，达到最好的宣传效果，mad唱片的宣传部门将大部分的资金砸到了互联网媒体上，减少了传统媒体的宣传。
众所周知，在所有的广告类型中，电视广告是最贵的，其次是纸质媒体和街头海报，再下来是广播电台。
而在互联网上发软文，不但成本低廉，宣传效果还很不错。
再加上《迷途之家》专辑和《郊区的耶稣》电影在宣传上达成了联动，几乎相当于是花一份的钱打两份广告，这效果就更加的喜人。
由于专辑的宣传重心偏向互联网媒体，乐队倒是轻松了不少，不必到处赶场子跑通告，优哉游哉地，每隔一两周在媒体上露个脸，刷一下存在感即可。
大部分时间，几个人倒是经常凑到罗杰的庄园里，在院子里支起火锅或者烤炉，开上几瓶啤酒，吃吃喝喝，闲聊上几个小时，再各自回家找乐子。
“汉克那边还没有消息？”
胖子坐在烧烤炉前，一只手翻着串成一串的蔬菜和烤肉，左手却是拿着一串还冒着血丝的牛肉，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
胖子问的，自然是【狂暴之路】演出地点选址的事。
《迷途之家》录制结束之后，乐队暂时算是闲了下来，工作不多，自然是要多考虑考虑未来。
“说是在潘帕斯高原上有个不错的地方，离布宜诺斯艾利斯不远，阿根廷政.府也愿意大力支持。”
罗杰不小心把牛排烤焦了，却是毫不在意，切掉焦黑的部分，依然是吃得津津有味。
一边吃一边说道：“不过汉克对那还不太满意，又跑到土耳其去了。”
“土耳其？那个鞑靼人的国家？”
安妮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一脸要搞事的表情：“听说鞑靼人会让他们的孩子互相残杀，两个人中只能活下来一个？”
“你从哪听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胖子一脸无语：“土耳其人的习俗确实很像鞑靼人，而且他们有很多人说突厥语，但从历史上来讲，他们跟鞑靼人有世代血仇，土耳其的前身奥斯曼帝国，就是欧洲抵抗鞑靼人侵略的中坚力量。”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罗杰一脸懵逼地看着胖子。
这丫简直就是一行走的维基百科啊。
胖子耸耸肩，道：“我看的杂书比较多。”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罗杰晃了晃脑袋，不去管什么鞑靼人还是奥斯曼人之类的民族纠纷，随口问道：“我只关心一件事，听说土耳其那边的治安不怎么好。”
罗杰对土耳其的印象确实不怎么好，在罗杰的记忆中，有好几次在土耳其进行的欧冠比赛，都发生了大规模的球迷暴乱事件。
几乎只要是关键性的比赛，到了土耳其，都会有客队球迷死伤的新闻出现。
去这样的国家举办演出？
只是想想，罗杰就感到一阵担忧。
为自己和队友的安全而担忧。
“这么说吧，根据网络上流传的消息来看，土耳其的治安状况比皇后区还差。”
胖子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动作。
众所周知，北美的治安，尤其是黑人社区和贫民区的治安，一向是引人诟病的事情。
纽约的皇后区，就堪称治安差的典范，几乎每天都有流血事件，不超过必有枪响。
但即使是皇后区，若是和伊斯坦布尔这样的城市比起来，那都可以算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
“一会记着提醒我一下，给汉克打个电话。”
罗杰皱了皱眉，道：“土耳其就别考察了，让他直接去毛熊国。东欧那边，也就毛熊本土的治安状况要好一点。”
胖子刚要表示赞同，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提醒道：“毛熊国有恐怖分子出没。”
胖子这么一提醒，罗杰倒是想起了前世的一个段子，笑着说道：“在毛熊国当恐怖分子，危险程度恐怕不逊色于在北美逃税吧？”
俄式反恐的大名，在罗杰的前世，可谓是家喻户晓。
毛熊国的军人从来不受恐怖分子的威胁，连人质一起击毙，绝对不会给恐怖分子任何逃脱的机会。
罗杰还记得前世看过一个堪称搞笑的新闻。
一伙恐怖分子劫持了一架飞机，毛熊国当机立断，派出空军负责处理这起事件。
结果飞机上的人质一听到毛熊国的军方要来“解救人质”，吓得立刻奋起反抗，一群人质硬是在救援赶到之前，让几名全副武装的恐怖分子就地伏法。
“他们的那个铁血总统，就是这么个做派。”
胖子摇了摇头，没有做出评价。
话题一转，却是说道：“不过我听说他们的上层，似乎对西方文化十分的反感，尤其是摇滚乐这种享乐主义的产物。”
“不管怎么说，让汉克去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罗杰对毛熊国的了解，仅限于网上看的一些段子。
所谓不了解就没有发言权，罗杰没有提出自己的意见，一切决定，等汉克带着考察团队回到北美，再慢慢讨论。
无论如何，根据汉克之前的汇报，在阿根廷的潘帕斯高原上，已经有了一个基本合格的备选演出地点。
在其它的地方能找到更合适的当然好，找不到，那也没什么，去阿根廷就是了。
将手中吃剩下的烤肉丢到一边，罗杰拿起啤酒喝了几口，随口道：“公司那边有人提交了一份报告，建议我们自己做一家音乐平台，这个事你怎么看？”
“自己做音乐平台？”
胖子思考了片刻，微微皱眉，说道：“谁提的这么扯淡的计划？”
做一家音乐平台，说难也没什么难度。
无非是网站和播放软件的制作，随便找几个水准线以上的程序员都能够完成。
但要说简单，却是一点都不简单。
音乐平台就和任何一个渠道商一样，用户数量和市场占有率就代表着一切。
市面上成熟的音乐平台这么多，有什么优势，可以让歌迷放弃已经用习惯的平台，转而使用你的产品？
要抢占市场，少不了砸出大笔的美元。
如果这行的饭碗真的这么容易吃，那些唱片业巨头早就插手进来了。
这也难怪，胖子用“扯淡”两个字来形容这个计划。
“其实，这也未必是坏事。”
罗杰的看法却是不同，笑了笑，说道：“我们没必要去抢占已经成熟的pc端，别忘了，水果公司前段时间发布了新产品的预告，明年年初就会正式上市。”
听了罗杰的话，胖子的表情立刻认真了起来：“你是说……那个没有按键的手机？”
第576章 新专辑计划
聚餐结束，送走三人，罗杰再一次将自己关进书房里。
插手流媒体市场的事只是随口一提，就算真的要执行，那也要等智能手机真正普及开来，至少也是两三年后的事了。
至于眼下，要考虑的是短期的计划。
也就是未来一到两年要做的工作。
罗杰拿出一张白纸，提笔将未来两年内比较紧要的工作罗列了出来。
最为重要的无疑是为mad唱片的扩张筹集资金。
这件事大体上已经有了轮廓，虽然依旧还有不小的缺口，但就眼下的情况来看，并非是一件非常迫切的事情。
其次，则是正在筹划的【狂暴之路】演出，时间初步定在了明年，也就是2007年的下半年。
当然，具体的时间，还要在最终确定了演出地点之后，再讨论决定。
现在进行的都是一些前期的考察工作，有汉克的团队负责，基本不需要乐队去操心。
再下来，则是《迷途之家》专辑和《郊区的耶稣》电影的发行。
每当推出新专辑的时候，总是明星们在媒体上露面最频繁的时间。
不过这张专辑的宣发规模不大，需要乐队亲自参与的宣传通告数量也就少了许多。
只是偶尔在媒体上露个面，大体上来说，乐队三人……啊呸，四人，这段时间过得都很是清闲。
太过于清闲，并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对于明星这个职业而言。
当一个明星不再忙碌，往往就意味着已经开始“过气”了。
就算没有工作，也得找点事干。
不过对明星来说，提高曝光度的方式就那么几个。
无非就是推出新的作品、接下新的代言广告、新的演出计划、八卦绯闻、撕哔丑闻等等。
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样。
罗杰对接广告没有任何兴趣，以乐队的收入水准，接广告代言是一种性价比相当低的赚钱方式，哪怕加上额外的曝光度收益，也并不划算。
至于八卦绯闻……呃，这个还是不提了罢。
万一一个操作失误，绯闻变丑闻，简直血亏。
以乐队现在的咖位，完全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去博名气。
剩下的，也就只有新作品和新的演出计划两项。
明年的演出，已经有了【狂暴之路】计划，虽然这只是一场单场的演出，但乐队几乎动用了可以动用的一切资源在这场演出上，既没有多余的资源，也没有必要再去额外筹备一场巡演。
再者说，时间上也来不及。
那么剩下的，唯有推出新作品了。
虽然说《迷途之家》才刚刚制作完成，还没有正式发行。
不过提前做好计划，并不会产生任何的冲突。
在过去，乐队每年都会至少推出一张专辑。
现在做好计划，明年的上半年完成制作和发行，然后下半年的时间全部交给【狂暴之路】，正好两不耽误。
列出清单之后，罗杰在“新专辑”几个单词上画了一个圈。
乐队的下一张专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新的《摇滚圣经》系列？
还是一张独立的专辑？
亦或是在《摇滚圣经》之外，重新再打造一个系列专辑的品牌？
这个选择有些让人头痛。
罗杰没有急着做决定，而是重新拿了一张白纸，先将《摇滚圣经》系列还没有涉及到的类型一一罗列出来。
乡村摇滚、垃圾摇滚、山地摇滚、哥特摇滚、工业金属、力量金属、死亡摇滚……
细算下来，类别还tm挺多的。
足足上百种。
罗杰挠了挠头，若是每种细分类别都出一张专辑，按照一年一专的速度，罗杰有一种感觉。
《摇滚圣经》这个系列，恐怕真的会成为有生之年系列。
先划掉诸如山地摇滚这种受众很窄的类型，清单上的名字一下就少了大半，但仍然还有三十多种。
权衡了片刻，又划掉了几个名字。
例如工业金属这样，稍微有点名气的乐队，作品的主题都是怼天怼地怼空气，一言不合闹gm。
这种东西唱出来就要收到一串404神秘代码，肯定是不能碰的。
再比如原始摇滚这样，曾经的受众很广，但几十年前就已经过时的类型，也没有必要再重新拿出来。
确实有不少人会怀念查克-贝瑞、巴迪-霍利那个摇滚萌芽的时代。
但这种声音绝非主流。
依照普遍的“大众审美”，那个时代的音乐已经过时了，不再受到现在年青一代歌迷的喜欢。
乐队前几年发行的ep《你好，莫莉小姐》，销量并不算出色，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
剔除掉大部分选项，只留下适合当下主流歌迷审美、受众广泛的摇滚类型，剩下的选项就少了许多，两只手就数的过来。
而后，罗杰又一个个罗列出不同摇滚类型下的代表性歌手和乐队。
当然，是前世的那批。
比如说乡村摇滚的老鹰乐队和南方小鸡乐队（）。
上百个歌手和乐队的名字一一写出。
完成这一切之后，看着这份名单，罗杰皱起眉头。
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想要搞清楚少了什么，倒是不难。
随着罗杰一同来到这个世界的，还有脑海中的数千首经典摇滚。
对照着这些歌的原作者，一个一个对比过去，总能找到漏掉了谁。
花了不少时间，罗杰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
提起笔，在纸上的空白处，写下一个名字。
the.beatles。
【披头士】乐队。
之所以会漏掉他们，倒不是因为罗杰忘记了这支乐队。
而是【披头士】乐队的音乐风格，无法准确地归纳进任何一种摇滚类型里边。
甚至于，他们既可以说是一支摇滚乐队，但要说是一支流行乐队，也挑不出什么大的毛病来。
英伦摇滚、英式迷幻、民谣摇滚、流行摇滚、传统摇滚……
你可以在他们的音乐中找到太多不同摇滚的痕迹，但却偏偏又不完全属于任何一种类型。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独一无二，才造就了这支仅仅只存在了十年，却永远不可能被超越的传奇。
【披头士】乐队解散于1970年。
但即使到了今天，如果有人问，在流行乐坛历史上，最伟大的明星是谁。
有超过百分之六十的人会告诉你同一个答案：披头士乐队。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解读，【披头士】乐队都是当之无愧的传奇。
但却也是一个极大的悲剧。
约翰-列侬的死亡充满了疑点，所谓的“歌迷枪杀案”的调查结果，并不足以让人感到信服。
而乐队的另一位灵魂人物，保罗-麦卡特尼，一直到了七十多岁高龄，还在为了拿回被骗走的版权而和【索尼/atv音乐版权管理公司】和迈克尔-杰克逊遗产管理委员会打官司。
咳，扯远了。
总之，在流行音乐和摇滚音乐的历史上，【披头士】乐队永远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
这样一支乐队，罗杰当然想要把他们的作品带到这个世界来。
只不过……
《摇滚圣经》系列，似乎并非一个十分合适的选择。
毕竟，【披头士】乐队的曲风太过于独特，无法归类到任何一种摇滚类型里边去。
“要不然，做一张独立专辑？”
罗杰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思考了片刻，罗杰拿起手机，拨通西奥多的电话。
“是我。”
“你跟卡尔那边协调一下，找人调查一下乐队现在主要粉丝群体在摇滚风格上的喜好情况。哦，对了，顺便也调查一下非乐队粉丝的摇滚歌迷，调查样本的数量可以多一点，做成数据统计发到我的电子邮箱。”
“预算方面我会跟普华永道打招呼，两百万美元够不够？”
“多的算是奖金，你们几个商量着分了，把事情办好就行。”
“ok，就这样。”
吩咐了几句，挂掉电话。
罗杰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文档，写下一行标题。
新专辑项目：《the.beatles》计划书。
…………
一支乐队，比起单打独斗的solo歌手，最大的好处在于，有了一批关系密切、互相信任的搭档和帮手。
许多事情都可以几个人分摊开来，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
呃，虽然说某支乐队，四个人中仅仅只有两个“做事的”。
当罗杰把自己关进书房，开始制订、完善新专辑的计划时，乐队的大部分工作就压在了胖子的身上。
除了一些宣传通告，还可以让安妮和新晋的正式成员贾森去应付媒体以外，其它的杂务，全部都堆到了胖子这里。
也不知是工作太累，还是一年多的治疗终于有了成效，胖子的身材看上去似乎瘦了一些。
从三百七八十镑，降低到三百一二十磅，这已经是一个相当喜人的进步了。
但是……
“就算你再怎么减肥，也还是个三百多磅的死胖子！”
安妮一如既往地毒舌，并且欺负起胖子来丝毫不留情。
胖子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委屈的像个三百多磅的宝宝。
不过胖子毕竟是个体胖心宽的家伙，没一会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拿起一份文件，说道：“今年上半年，公司的营收上涨了百分之三十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年底我们又有一大笔分红，可以买游艇了？”
安妮眼睛一亮，满眼都是小星星……啊呸，满眼都是美元和金币。
胖子：“……”
你丫能不能不要满脑子都是游艇派对比基尼啊！
会被和谐的啊喂！
无语了半天，胖子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开口解释道：“营收上涨意味着盈利能力增加。盈利能力增加，意味着公司的价值更高了。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决定抵押公司的股份进行贷款，能够贷到更多的钱！”
“哦哦……”
安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疑惑地问道：“百分之三十七，是多少来着？最多也就几亿美元吧？咱们的资金缺口不是有几十亿吗？多这几亿有什么用？”
“账不是这么算的。”
胖子摇了摇头，解释道：“盈利和价值是两码事，一般来说，在银行的评估体系中，一家非上市公司的价值差不多就是一年税前盈利的五到二十倍之间。根据行业等各方面的不同，这个算法会有一定的浮动。
简单来说，咱们的公司如果一年的营收上涨一亿美元，在银行的评估中，公司的价值就会上涨五亿到二十亿美元，抵押贷款的话，就能多贷到少则两三亿，多则十几亿美元的现金。”
“噢……原来是这样！”
安妮一脸天真地点了点头，却是说出了一句让胖子想要吐血的话：“但是我还是听不懂。”
“……”
胖子忽然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胖子敢对自己家里的搓衣板发誓，要不是打不过安妮，自己绝对一巴掌就上去了。
算了，不生气，要冷静，要讲道理，吵又吵不过，动手了也打不赢。
在心里反复劝说了自己好几遍之后，胖子终于平静下来，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你就别管这事了。现在罗杰忙着搞新专辑的计划，资金这事，我尽量想办法搞定吧。”
“早这么说就好了嘛，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又要给我分配工作呢！”
安妮拍了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这个动作差点又让胖子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丫还好意思说“又”？
是谁整天偷懒不干活，把乐队的事全丢给别人的？！
“又”这个字，从何谈起？
除了排练、录歌，还有演出以外，你倒是还干过什么事？
如果天天拉着一群美女开派对狂欢也叫“辛勤工作”的话，那你安妮-克拉克，绝对是劳模中的劳模！
算了，不生气，要冷静，要讲道理，吵又吵不过，动手了也打不赢。
胖子再次开始深呼吸，平静下激动的心情。
“周末的电台采访，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就让贾森跑一趟。”
胖子很明智地没有和安妮争辩，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约了富国银行的人周末一起打高尔夫球，到时候我会试探一下他们的口风，看看我们能从富国银行融资到多少钱。”
第577章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洛杉矶的阳光永远温暖如春，很难从天气中察觉到四季变幻。
在接到来自环球影业的邀请函时，罗杰才忽然发现，感恩节就要到了。
感恩节假期从周四开始，《郊区的耶稣》电影的首映，自然也放在了这一天。
尽管这部电影的投资规模不大，但环球影业仍然是动用了一定的资源，为影片举办了一场还算过得去的首映式。
作为影片的投资人，罗杰少不得要和媒体们打个交道。
不过罗杰几人都清楚，自己并非这场首映式的主角，简单地应付了几句，便走进影院，将刷脸熟的机会让给了剧组。
“外面的记者很烦吧？”
罗杰旁边的座位上，是应邀而来的制片人马克-戈登。
圈内消息稍微灵通点的人都知道，这部影片的女主角劳伦-科汉和罗杰有一腿，刚才在外面，记者也没少追问这方面的八卦。
马克-戈登表面上是在抱怨记者多事，实际上却是在拿罗杰打趣。
“你就喜欢看热闹。”
罗杰无语地摇了摇头，不给对方继续开玩笑的机会，话题一转，问道：“那几部电视剧，现在都怎么样了？”
乐队和马克-戈登合作的三部电视剧项目，其中最早的《实习医生格蕾》，马克-戈登已经辞去了制片人的位置，将这个项目完全交给项目的发起人珊达-瑞姆斯。
至于另外两个，现代魔幻剧《邪恶力量》，以及末世惊悚剧《行尸走肉》，第一制片人同样并非马克-戈登，但却和他有很深的关系。
事实上，从乐队的角度来看，这三部剧集，第一负责人都是马克-戈登。
至于其它的人，无论挂的职务的第一制片人还是第一编剧，都是马克-戈登的手下。
乐队根本不在乎剧组内部的权利结构或者其它琐碎的细节，有什么问题，只找马克-戈登，再由马克-戈登去协调剧组内的事务。
“两部剧都在今年的秋季档上映，收视率和评价方面都不错，产生盈利不成问题。”
马克-戈登想了一会，开口道：“《邪恶力量》的表现中规中矩，目前只上映了三分之二，大概到十二月底，第一季会完结。目前的平均收视人数在三百万左右，不算火，但是能赚钱。”
顿了顿，又说道：“《行尸走肉》的集数要少很多，第一季只有8集，已经在十月底完结，最高收视人数720多万，平均在五百万左右，在今年秋季档的剧集里算是表现不错的了。”
简单地说了一下两部剧的表现，马克-戈登最后总结道：“我个人建议，最好将资源向《行尸走肉》倾斜，这部剧的盈利前景明显优于《邪恶力量》。”
由于罗杰只提供了剧情设定的框架，连一个明确的主线都没给，全靠编剧团队去自由发挥。
这两部剧，剧情和前世的那两部有很大的差异，别说细节方面，就连集数都不一样。
《邪恶力量》第一季的计划是二十三集，而《行尸走肉》则是八集，都比前世的多。
这种细节上的差异倒是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对于一部电视剧而言，剧情本身其实并不重要。
绝大多数长寿的电视剧，最大的卖点其实是在于某个或者几个让观众喜欢或者憎恨的角色设定。
一切的剧情，都是为角色服务，衬托出角色的魅力，而不是反过来，让角色去推动剧情。
比如说《邪恶力量》这部剧，罗杰都不知道为什么前世的自己追的那么入迷。
要说剧情好吧，也就是俩兄弟到处刷怪打boss，一集一个小怪，几集一个小boss，一季一个**oss，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套路。
要说制作精良，这部剧的五毛特效，在美剧粉里都是出了名的，粗制滥造的程度简直堪比王大锤。
但只要温切斯特兄弟、卡西迪奥和克劳利这几个基友还在，就让人莫名有一种继续看下去的冲动。
《行尸走肉》也差不多，只要几个主要角色还在，剧情到底讲了什么根本没人在乎。
对于马克-戈登的提议，罗杰没有任何表示，随口道：“等第一季的dvd发行之后，让人送一套到我那去。”
这两部剧，说白了，罗杰拍出来就是为了满足前世的情怀，拍给自己看的。
赚不赚钱，反而是次要的事。
只要亏损的不是太严重，就会一直继续拍下去。
为了让自己看得舒服一点，罗杰还专门多掏了一笔钱，让剧组把这两部剧制作得更加精良一些。
至少像前世cw电视台的《邪恶力量》那样的五毛特效，这种辣眼睛的东西还是不要出现为好。
罗杰不知道的是，或许正是因为投资更多，制作更加精良的缘故，这个世界的《邪恶力量》，收视率比前世的那部剧还要高出不少。
事实上，在罗杰的前世，这部剧虽然培养了一小撮死忠粉丝，但收视率却是低得可怜。
如果不是在cw这样的小电视台，换成四大，别说拍到十三季还在续订，恐怕试播集之后直接就被砍掉了。
（注：“小电视台”是指在连续剧方面，实际上cw是五大电视网之一，但剧集不是cw的核心业务，在这方面的投入比其它四大低很多。）
据说，就连cw一直续订这部剧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收视率过得去，而是高层中有《邪恶力量》的死忠粉，所以亏本也要拍下去。
嗯，就和现在的罗杰一样。
“dvd的发行要等到明年的春季，我们和电视台有协议，首轮播放之后再过两个月才能在网络和线下渠道发行。”
马克-戈登想了想，又说道：“我可以让人私下里少量制作一批，回头我跟那边打个招呼。不过《邪恶力量》还没拍完，恐怕要到下个月才行。”
马克-戈登根本没提诸如不要随意传播之类的话。
这两部剧的投资人都是乐队，如果发生了什么版权方面的问题，受损失的也是乐队。
罗杰自然不可能自己去坑自己。
听了马克-戈登的话，罗杰点点头，说道：“不用着急，我也要忙完这阵子才有时间去看。”
这段时间，罗杰一直在忙碌着新专辑的计划。
罗杰脑海中不缺披头士乐队的作品，但要挑选合适的歌单，并针对自己乐队的特点进行适当的改编，这都是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一直到现在，罗杰才只是初步完成了选歌，改编的工作压根还没有开始。
改编，自然是很有必要的。
若是其它乐队的作品，进行一定的改编，使之更符合乐队的风格，固然是好事。
若是不改，直接拿来用，也没什么大的毛病。
但披头士和其它摇滚乐队不同，他们的绝大多数作品，承担核心c位的乐器都是钢琴。
至于罗杰几人嘛……
作为键盘手的贾森，自然也是弹得一手还算不错的钢琴。
若只是一首两首歌，让贾森担当核心，倒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一整张专辑都这样？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乐队六人的地位十分的明确，已经逐渐边缘化，只在现场巡演时才会临时加入的米娅和格雷西暂且不提。
罗杰是乐队绝对的核心，其次是安妮和胖子，其中胖子更多的是负责一些演出之外的工作，而安妮则是舞台上的第二核心。
至于贾森，虽然挂着一个正式成员的名头，但乐队内所有人都清楚，贾森绝对不可能真正的进入乐队权利的核心，成为一个“不可替代”的角色。
这块蛋糕虽然不小，但三个人分，已经是太多了。
看在贾森勤勉的工作态度上，乐队愿意让出一些蝇头小利，给贾森一点甜头。
但涉及到更大的利益，以及至关重要的权利，却是永远都不可能让贾森去碰的。
乐队成员的地位，和他在一首歌中承担的工作密切相关。
任何一支乐队，除了主要创作者之外，最离不开的就是“主c乐器”。
你可以经常见到一支乐队换乐手，甚至是换主唱，但主c乐器的位置，却是极少更换的。
即使换了人，歌迷们往往也不会买账。
比如说红辣椒乐队，吉他手换了又换，但作为核心贝斯手的feal，地位却是始终稳固，还要在主唱安东尼-凯迪斯之上。
无论如何，乐队都不可能让贾森成为一个不可或缺、不可替代的角色。
咳，扯远了……
简而言之，罗杰对新专辑歌曲的改编，就是为了从曲谱和编曲上，重新确立核心乐器的位置。
对于乐队来说，一张专辑的核心乐器，可以和绝大多数摇滚乐队一样选择吉他，也可以让冷门的鼓和贝斯担当c位，但绝不可能是这三者之外的任何乐器。
具体到这一张名字暂定为《披头士》的专辑上，考虑到相性的问题，罗杰选择的核心乐器是吉他。
原因也很简单，吉他和钢琴一样，重视的是旋律。
而若是鼓或者贝斯作为核心，侧重点却是节奏。
前者需要做的改动不大，而若是将一首旋律核心的歌改成节奏核心，那和重新写一首歌，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
和马克-戈登闲聊了一阵，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应邀前来参加首映式的嘉宾，也一个个进入到影院之内。
胖子和贾森在东部参加一场宣传活动，乐队成员中，只有罗杰和安妮两人接到了邀请。
罗杰倒是来的比较早，但安妮却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到影片快要开始播放，才姗姗来迟，坐到罗杰右边的空位上。
“你干嘛去了？”
罗杰有些纳闷地问道，在罗杰的印象中，安妮虽然爱胡闹，但却没有迟到的习惯。
呃，至少在正式场合中没有这个习惯。
至于私底下嘛……呵呵呵，这个话题暂且跳过不谈。
“路上被人堵了，纠缠了我一个多小时，非要让我报警。”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安妮的语气中充满了火气：“法克，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
罗杰感到十分奇怪，问道：“什么情况？你没带保镖？”
在罗杰的想法中，安妮大概是遭到了什么极端粉丝的纠缠。
这种事并不罕见，很多明星都有这样的困扰。
当众示爱什么的都算是正常，若是遇到x骚扰，那简直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乐队每年在安保方面的开支一向是不计成本。
单就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内外，不但布置了严密的监控体系，同时还有三十多名携带枪支的保安驻守。
若是出行，罗杰的身边最少也会有三名保镖随同。
安妮、胖子等人，身边的安保级别大抵上也都差不多。
在罗杰想来，除非是没带保镖，不然应该不可能会发生被人堵在路上的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妮一眼就看出了罗杰在想什么，用一副很厌恶的口气说道：“是个很烦人的家伙，又不好对他动粗。”
“？”
罗杰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
细细品味着安妮的话，思考了片刻，罗杰脑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惊讶道：“有人追求你？！”
卧槽！
是哪个瞎了眼的，竟然会对安妮下手？
这不但是口味独特，更重要的是不怕死啊！
“法克，你那是什么眼神！”
安妮怒了，要不是场合不对，恐怕会直接拍案而起。
强行压抑着火气，安妮怒道：“老娘好歹也是个青春美少女，凭什么就不能有人追？！”
老娘？
罗杰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这个说法，可不像是安妮的风格啊。
话说回来，平心而论，无论以任何国度的审美，单从外表上来讲，安妮都是无可挑剔的美女。
呃，除了有点平之外。
但俗话说得好，优秀的女人，就连那个什么都是一对a。
但是……
罗杰打量了半天，忽然冒出来一个疑问。
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把安妮这家伙当女人看？
不但是自己，乐队中，乃至于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似乎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把安妮当成了男人来看待。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第578章 大难临头
“哈哈，你这家伙，也有今天。”
罗杰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
《郊区的耶稣》首映式已经结束，罗杰和安妮两人一起，在罗杰家中等待着首日票房的统计结果。
期间，安妮半是抱怨，半是被罗杰套话，说出了自己那位追求者的事情，被罗杰嘲笑了半天。
笑了一阵，罗杰忽然卷起一本杂志，做出一个采访的动作，问道：“本世纪最伟大的吉他手安妮小姐，请问，身为一个同性恋，喜提一名异性追求者，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法克！”
安妮简直要抓狂了，大喊道：“罗杰！我警告你！再拿这事开玩笑我就要翻脸了！”
“好吧。”
罗杰耸耸肩，正要说什么，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嬉闹。
拿起手机，还没来得及问，杜克-罗森伯格导演兴奋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嘿，我们成功了！提前场票房拿下了467万美元！”
467万美元！
和那些票房爆炸的暑期档大制作比起来，这个数字并不算显眼。
但对于一部制片、宣发成本加起来，也没有超过三千万美元的中等规模制作来说，这个数字已经是让人非常欣喜了。
要知道，这仅仅只是午夜时分的提前场票房！
一般来说，在北美，r级片的提前场票房通常为首日票房的三分之一、首周末票房的八分之一到十分之一左右。
按照这个比例来推算，《郊区的耶稣》很有可能在周四一天，就拿到超过一千万美元的票房！
至于首周末票房，要知道，像感恩节假期这样的档期，由于多一天假期的缘故，新片上映的时间往往会提前到周四，额外多出整整一天的时间。
这样算下来，如果不出现大幅下滑的话，仅仅只是影片上映的第一个周末，《郊区的耶稣》所收获的票房，很有可能就会超过这部电影的总成本。
以一部中等规模制作，非主流商业影片的类型而言，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评价，都可以称得上大卖。
“emascore院线观众评分b+，烂番茄新鲜度68%，爆米花指数59%，口碑的两极分化比较严重。”
挂掉电话，罗杰对安妮转述了一遍杜克-罗森伯格告诉自己的数据，随后继续说道：“我们不用担心这部电影的问题了，后面该好好考虑考虑，如何把其它几部《摇滚圣经》也搬上大荧幕。嗯……《所罗门之钥》的改编难度比较大，不过《波西米亚狂想曲》、《诗人与钟摆》这两张专辑还是很有可行性的。”
“我这边也拿到了《迷途之家》的首日销量。”
安妮刚刚也接到了唐纳德的电话，语气里稍稍有些不满：“首日销量271万张，其中实体销量112万。销量本身不算低得离谱，但各大平台上的歌迷评分普遍偏低，市场部门认为后面的单日销量会有非常明显的下滑。”
“271万？这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
罗杰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迷途之家》这张专辑的销量不会太高，本就是在预期之内的事情。
再加上，会有不少乐队的死忠粉丝，在专辑发行的第一时间就选择购买，听过之后又觉得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给出差评，从而拉低整张专辑的口碑。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在不受市场欢迎的同时，《迷途之家》独特的风格，却是能够收获一批极为死忠的歌迷。
就像前世的鲍勃-迪伦那样，爱他的人爱到死，恨他的人不屑一顾。
推出这张专辑，目的压根就不是为了赚钱。
没有在《迷途之家》的话题上继续深入下去，罗杰很快又把话题拉回到电影上，开口道：“杜克刚才跟我提议，说《郊区的耶稣》后续的版权开发计划应该尽快提上日程，这部电影的收益，比我们想象得还要高不少。”
“版权开发？”
安妮有些疑惑：“一部剧情片能开发个什么版权？难道要像《变形机器人》那样授权玩具周边吗？”
呃……
罗杰脑补了一下以“圣-吉米”或者“郊区的耶稣”为原型的人偶、手办之类的东西，忽然感到一阵恶寒。
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罗杰开口道：“主要是线上和线下的授权，比如电视台播放授权，dvd发行。”
说到一半，罗杰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哦，对了，还有影片的原声大碟。”
“原声大碟？”
安妮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道：“你打算把《郊区的耶稣》这张专辑再发行一遍吗？”
很多电影都会推出影片的原声大碟，尤其是以音乐为主题的影片，原声大碟的发行更是影片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是，《郊区的耶稣》这部电影，可是先有的专辑，后出的电影！
影片中的插曲，除了一首《一觉睡到国庆节（.）》以外，其它的歌，完全和《摇滚圣经-郊区的耶稣》一模一样。
甚至于，乐队连重新录歌的过程都省了。
剧组在拼接插曲的时候，都是直接从专辑cd里抠出来的音轨。
推出影片的原声大碟？
那和几年前发行的《郊区的耶稣》专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这变相圈钱的意图，也太明显了点吧？
真不怕歌迷们骂人？
“多了一首《一觉睡到国庆节》，怎么就和那张专辑一样了？”
罗杰丝毫不脸红，想了想，又振振有词地说道：“而且这部原声大碟和《摇滚圣经》系列不一样，有mv！”
有mv！
mv！
v！
安妮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不拍mv，是乐队的传统。
嗯，第一张专辑《怪胎》除外。
不过，在宣传《郊区的耶稣》这部电影的时候，剧组确实是为其中的两首歌，用影片的镜头剪辑出了一段mv出来，作为宣传的手段之一。
要把mv扩展到整张专辑上，也不过是多剪辑一些镜头的事，操作起来不会有任何的难度。
而直接用电影镜头来做mv，无论是制作的精良程度，还是剧情贴合度，都和专辑十分的吻合。
毕竟，电影本身就是从专辑改编而来的。
想一想。
【darkness】乐队第一张带有完整mv的专辑。
这个噱头，估计就能吸引不少乐队的粉丝掏出钱包，拿出绿油油的美元。
“你简直掉钱眼里去了！”
安妮吐槽了一句，却是话题一转，说道：“不过，我喜欢！多赚点钱，越多越好，我最近快穷死了，连派对都要开不起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罗杰感到很疑惑：“不是才分了一笔钱吗？这么快就花完了？”
在几个月前，乐队开始度假的时候，才刚刚进行了一次分红，涉及的资金高达两亿美元。
分到安妮手里的，就有将近五千万。
也没听说安妮买什么昂贵的大件，平时就是开开派对，又能花多少？
五千万美元，连半年时间都不到，这就没了？
“别提了。”
安妮一脸的郁闷，“四月份报税的时候，那笔税款我是从银行借的，分红到账直接就拿去还债了。法克，该死的irs。”
每年的报税季，乐队的税款，是由会计师制订好避税、报税的计划和报表，再由乐队共同审核。
至于个人的税款，就是每个人自己的事了。
在北美，每个人的税务情况，都属于绝对的**范畴，罗杰也不会傻到去打听队友的报税情况。
贷款纳税，这也是北美的一大特色，很多银行都乐于提供这样的服务。
这也是因为北美独特的征税模式，在每年的四月份才统一申报上一年的税收，这就导致很多人手头的现金不够纳税所用。
银行的思路也很清晰，既然你缴税的钱都这么多，收入肯定低不了，也不用担心收不回钱来。
当然了，既然是贷款，那利息，可就要好好算一算了。
听了安妮的话，罗杰不由得有些无语。
想了一会，罗杰开口道：“乐队这几年估计拿不出多少钱来分红，你那边要是缺钱的话，回头我跟会计师打个招呼，给你转点钱过去。等过两年，公司那边不需要乐队输血的时候，你再还给我就是了。”
上次的分红，罗杰拿到了九千多万，接近一亿美元。
除了一部分转入名下的慈善基金，作为避税使用，再扣下一部分用于偿还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的贷款以外，剩下的都留在账户上没地方用。
再加上罗杰手中已经开始脱手套现，至少短时间内，罗杰身上都不会出现缺乏现金的窘境。
缺钱的是乐队，而不是罗杰个人。
虽然两者一体，但公是公，私是私，尤其是财务上，更是要做到公私分明才好。
“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安妮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说道：“给我拿一千万吧，明年报税就得几百万，剩下的省着点也够我花一两年了。”
说着，又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瞪眼，警觉道：“对了，利息怎么算，你先跟我说清楚！”
“我让人给你转两千万过去，都是自己人，算什么利息，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就是。”
罗杰摇了摇头，忽然又想起几个月前和胖子讨论的事情。
是不是，该想想办法让安妮多赚点钱了？
这家伙花起钱来大手大脚，又不懂得理财，光靠乐队的收入，“丰年”的时候倒还好说，一旦乐队的资金遇到了什么困难，安妮的个人财政也会变得极为窘迫。
不过，这事连半点头绪都没有，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想得到太好的办法。
想了一会，罗杰还是只能将这件事放到一旁。
若是以后再有什么好的投资机会，尽量拉上安妮一起就是。
搭档了这么久，总不能自己和胖子吃香喝辣，让安妮一个人过得苦哈哈的。
罗杰心里胡思乱想着，却是压根没有想过，安妮的生活水准，别说和普通人比，就算是一般的小富豪，也是远远不如的。
苦哈哈？
这三个字，和安妮压根没有半点关系。
也就是和罗杰、胖子两人相比起来，才显得稍微有那么点不如意罢了。
“我今天就不回去了，在你这蹭吃蹭住。”
安妮伸了个懒腰，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问道：“有宵夜没？我饿了！想撸串！还有火锅！”
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里，一直都留着安妮和胖子两人的房间，这俩家伙时不时来蹭吃蹭喝蹭住，罗杰早就习惯了，也不在乎这些。
在贾森正式加入乐队之后，罗杰还吩咐蒂娜-林，让人收拾出了一间客房，留给贾森。
不过和厚脸皮的安妮和胖子不同，除非是乐队四人全部到齐的时候，否则即使是来拜访，也不会留宿。
论亲疏程度，贾森也就和胖子的关系最好，和罗杰、安妮两人，还差了那么点意思。
“大半夜的就别吃那么上火的东西了。”
罗杰按下呼叫器，叫来蒂娜-林，一边对安妮说道：“我让厨房弄点清淡的中餐，吃完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一场宣传活动要参加呢。”
“明天那场歌迷见面会是下午！我至少可以睡到中午再起床！”
安妮一副无赖的样子：“我不管，我就要吃火锅！超辣的那种！不对，变态辣！”
安妮在耍无赖，罗杰却是觉得好笑。
安妮这家伙，虽然年龄比罗杰还大上那么几天，但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行吧，吃火锅。”
罗杰拿安妮没有任何办法，转头对蒂娜-林吩咐道：“让厨房准备一下，宵夜吃火锅，要辣一点的，还有多准备点毛肚和鸭肠，安妮喜欢吃这个。”
“还是你对我好！”
安妮一副感动万分的样子，搂住罗杰的胳膊：“要不是我只喜欢女人，说不定就要感动的以身相许了！”
以身相许？
若是有一个美女对自己这么说，确实是一件让人很有成就感的事。
但如果这个美女的名字叫安妮……
罗杰背上冒出一片冷汗，忽然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第579章 滑铁卢？
后面几日，正如罗杰所预料的那样。
《迷途之家》专辑的销量一路走低，首周末四天过去，实体专辑仅仅只卖出了200万张出头，数字版本的销量倒是略高一点，有接近270万张的销量，加起来，倒也是接近半个钻石唱片的销量了。
这样的成绩，若是放在其它任何一个歌手、乐队身上，都可以算作是出色。
即便是对当红的一线巨星来说，至少也是“合格”的成绩单。
但罗杰的乐队，从2003年的《所罗门之钥》、《阿玛拉》两张专辑开始，过去的六张专辑销量太过夺目。
尤其是上一张专辑《月之暗面》，积累到现在，仅仅只是北美一地，实体唱片加上数字唱片，加起来就有高达两千三百多万的恐怖销量。
对比之下，《迷途之家》的成绩就显得难看了许多。
有些喜欢挑事的媒体，甚至迫不及待地发布了【darkness乐队遭遇滑铁卢，或成下一个范特西-巴丽娜尔？】这样的标题，暗示《迷途之家》这张专辑，将成为乐队的滑铁卢。
——范特西-巴丽娜尔是《美国偶像》第一季决赛的冠军，因为这档节目而迅速爆红，但在一年之后，几乎没有人还记得她是谁。
将罗杰的乐队和这个黑人女歌手放在一起对比，暗示的意味十足。
对于这样的“挑衅”，罗杰的回应也很简单：“什么时候，首周末销量五百万张的专辑，也算是‘失败的作品’了？”
对于罗杰的质疑，媒体们自然是不会感到有任何的愧疚，反而是愈加地叫嚣了起来。
毕竟是媒体行业嘛，报纸和杂志的销量就代表着一切。
越是尖锐的话题，就越受到公众的追捧。
不过对媒体的叫嚣，乐队都没有再做出任何的回应，甚至连新专辑的宣传行程都取消了一部分，非常的低调。
低调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专辑的“销量不佳”，或者是对媒体有什么意见。
媒体们是什么货色，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若是不能适应这一点，也没办法在这一行混到现在。
事实上，乐队低调下来，是因为另一件事。
和《迷途之家》同期发行的《郊区的耶稣》电影，与专辑正好相反，高开高走，以1800多家院线开画，首周末就拿下了1730多万美元的票房，位列感恩节档期的第二位，仅次于一部同期上映的合家欢类型的喜剧片。
第二个周末，《郊区的耶稣》票房跌幅仅仅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再次收获1233万美元。
仅仅两周，《郊区的耶稣》北美累积票房，就已经接近了制片、宣发成本的总和。
因为大部分宣发成本由环球影业承担的缘故，作为投资方的乐队，实际上已经收回了投入的成本。
——当然，只是账面上的。
和任何一项好莱坞业务一样，资金回笼的效率永远是一件让人十分头痛的事情。
按照乐队和环球影业之间签订的协议，在影片上映六个月之后，才会进行第一笔分账。
而要拿到北美票房的所有收益，最快也要到一年以后了。
若是再算上海外票房，这个时间最长可能会延长到三年。
但无论如何，影片在票房上大获成功，终归是一件喜闻乐见的好事。
在罗杰召开的庆功派对上，环球影业的代表，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提出了周边版权开发的计划。
包括电视台、网络媒体的播放授权，录像带、dvd、乃至于电影原声大碟的发行。
除了这些最常规的版权收入之外，环球影业还提出，应该物色合适的作者，为这部电影出版一本同名小说。
剧情类电影不比那些专门为了赚钱而诞生的暑期档爆米花，不但票房潜力上远远不如，就连票房之外的版权收入，也很难相提并论。
因此，任何一个哪怕是蚊子腿的收入，发行方和制片方都不会放过丝毫。
环球影业这么着急，也是因为他们也能在这些版权收入上分一杯羹。
虽然比例没有票房分成那么高，但却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也是为什么，环球影业同意承担影片的宣发收入，不仅仅只是因为罗杰向环球唱片提供了一批歌曲的词曲版权，同时，这些实打实的预期收入，才是最为主要的原因。
在任何一个行业，握有渠道话语权的发行方，永远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唱片业如此，好莱坞同样也是如此。
好不容易从环球那位代表的“推销”中脱身，罗杰在派对中转了一圈，找到了同样刚刚摆脱纠缠的杜克-罗森伯格。
“我们的新项目该提上日程了。”
罗杰第一句话就让杜克的心脏猛地停顿了一拍。
当然不是吓得，而是激动。
没有给杜克开口的机会，顿了顿，罗杰继续说道：“《战争之王》这个项目，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打算交给你来拍。不过我需要一个能继续改编《摇滚圣经》系列的导演，你有合适的推荐吗？”
一部《郊区的耶稣》，已经让罗杰看到了《摇滚圣经》这个系列，在电影改编市场上的潜力。
在罗杰的印象中，前世似乎没有人做过这样的尝试。
或者即便有，但也没搞出太大的动静来，换句话说，就是尝试失败了。
但在这个世界，凭借着《摇滚圣经》系列惊人的影响力，再加上专辑本身的特殊性，改编电影，绝对是一个很有潜力的模式。
杜克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足够出色，罗杰当然想让他继续拍下去。
但是，罗杰很清楚，杜克更希望得到的，是执导主流商业电影的机会，而不是拍这种偏向文艺类型的电影。
如果想要让杜克和乐队继续合作下去，要么是现在，要么是未来一两年，必须要满足杜克的这个野心。
罗杰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是迟早的事，那么越早找到接替杜克的人选，就越是稳妥。
“索菲亚。”
杜克思考了五秒，就报出了一个名字：“索菲亚-科波拉，她很擅长这种以剧情为主的类型，并且对细节方面有独特的把控能力。”
索菲亚？
罗杰思考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不就是杜克的那个姘头吗？
呃，姘头这个词好像不太好听。
这不就是杜克的那个女友吗？
咦，话说，“女友”前边，是不是要加上一个“前”字？
罗杰心里八卦了一阵，脑海中却是在快速回忆着索菲亚的资料。
作为科波拉家族的一员，索菲亚-科波拉在演员事业上可以说是很失败，但转型做了导演之后，却是绝对算得上成功。
尤其是在剧情类文艺片的领域，索菲亚-科波拉不但拿下了许多小的奖项，同时还获得过包括最佳导演、最佳影片在内，多次奥斯卡提名，以及一座最佳原创剧本的小金人。
虽然编剧类奖项的含金量不高，但那毕竟是奥斯卡。
这样一个导演，能力上肯定是足够出色的。
唯一的问题是……
罗杰犹豫了片刻，试探着开口道：“你知道的，我希望《摇滚圣经》系列保持《郊区的耶稣》的风格，而不是奥斯卡的那种命题作文。”
这是罗杰最为担心的事情。
《摇滚圣经》系列改编电影，最重要的不是拿什么奖项，而是市场！
更直白地说，是要追求高票房！
如果让一个只会拍文艺片的导演来接管这个项目，拍出一堆不知所谓的东西，或许能得到学院派的青睐，也能通过奥斯卡或者其它什么奖项的噱头来赚钱，但那却违背了乐队利用这个系列来“圈粉”的初衷。
相较于票房收益而言，《郊区的耶稣》让许多对流行乐坛不感兴趣的影迷对乐队有所了解，甚至成为了乐队的粉丝，这才是乐队最为重视的事情。
“索菲亚的风格确实比较偏向于保守。”
杜克对罗杰的质疑似乎是早有准备，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让她做导演，但不要给她最终剪辑权，找一个擅长商业类型的制片人把关，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和太平洋对岸的电影圈子不同，在好莱坞，除了有数的几个人之外，导演这个职业，只是一个负责拍摄现场的“工头”。
一部电影最终做成什么样，不是导演说了算，而是制片人说了算。
尤其是剪辑。
一样的镜头，剪辑手法一换，成片效果就截然不同。
杜克-罗森伯格的这个提议，可以说是非常的现实。
索菲亚-科波拉擅长细节的把控，能够拍出最完美的镜头。
但这些镜头如何剪辑，是制作成一部节奏缓慢、徐徐推进的文艺片，还是剪成一部大受市场追捧的商业片，却是要看制片人的能力。
“我会考虑你的提议。”
罗杰点了点头，却是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摇滚圣经》系列的导演选择是一件大事，不可能草率地作出决定。
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下去，罗杰随口转移了话题，说道：“《战争之王》这个项目，我之前说过会交给你，有兴趣接手吗？”
“当然！”
这是杜克梦寐以求的，执导主流商业电影的机会，自然不可能放过。
仿佛是生怕罗杰后悔一样，杜克连忙说道：“我已经多次联系过尼古拉斯，说服他出演这部电影绝对没有问题。另外，我还联系了军火巨头维克托-布特，他同意在圣诞节之前抽出时间接受我的采访，补充这部电影的细节。”
杜克很清楚，在罗杰的眼里，《战争之王》这部电影的关键就是尼古拉斯-科波拉。
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既然是投资人的要求，照做就对了。
某种程度上来讲，杜克-罗森伯格是一个相当出色的乙方，无论是否合理，只要肯给出足够的报酬，一定会想方设法满足甲方的需求。
至于维克托-布特，却是一个斯拉夫军火商，有“死亡商人”的别称，也是《战争之王》主角的原型。
在普通人眼里，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绝对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但杜克压根不在乎什么危险，为了自己的导演梦，杜克绝对敢拼命。
“电影的梗概我之前给你发过。”
罗杰没有立刻把话说死，留有一定的余地，话语中的暗示却是很明显了：“剧本和计划书都交给你来完成，只要你拿出的剧本和计划书能让我满意……”
在说到“计划书”这个单词的时候，罗杰刻意加重了语气。
“我明白，计划书，还有剧本。”
杜克已经不是一个好莱坞的菜鸟新人，自然明白好莱坞的规则。
剧本？
懂行的人都不在乎这玩意。
像很多人认为的那样，某个天才编剧丢出一个剧本，立刻引起六大的追捧，哭天喊地求着对方去拍片，这种事只会发生在小说里。
事实上，真正大卖的电影，剧本永远都是中规中矩，第几页埋下伏笔，第几页应当有转折，等等。
几乎是和八股文一般，完全固定的流水线模式。
越是打破常规的剧本，在好莱坞就越是容易遭到冷遇。
原因也很简单，既然旧的流水线模式能够稳定地获得成功，为什么要在你的“创新”上承担风险？
只有拍摄计划书，才是重中之重。
一份好的计划书，是说服金主投资所必须的条件。
“我先跟你透个底。”
犹豫了片刻，罗杰决定给杜克一个甜枣：“《郊区的耶稣》这部电影全部的收入，都会投入到《战争之王》这个项目中。”
大制作！
杜克的脑海中，立刻冒出这个念头。
《郊区的耶稣》这部电影肯定算不上什么大红大紫，但以现在的势头来看，光是乐队的那一部分收入，很有可能会超过五千万美元！
这个规模的预算，仅仅只是制片成本，在这个年头，已经是可以去暑期档闯一闯了。
对于一个追求商业成绩的导演来说，没有什么，比“暑期档”三个字，更能让人感到激动和兴奋。
看着一脸激动的杜克，罗杰笑了笑，拍拍对方的肩膀，说道：“不用着急，今晚是庆祝《郊区的耶稣》票房大卖，好好享受派对。”
第580章 流血事件
“如果不是我了解他们，只凭这张《迷途之家》专辑做出评价的话，我会说，【darkness】乐队中有一名糟糕透顶的主唱，三流吉他手、二流其它乐手、一流作曲家，以及像莱蒙托夫（注：沙皇俄国时期著名诗人）那样伟大的顶级诗人。”
——《芝加哥太阳报》。
…………
《迷途之家》这张专辑的销量依旧低迷，当然，这个“低迷”，是与其它几张《摇滚圣经》系列对比之下给人的印象。
但与一路走低的销量截然相反的是，无论是专业评论界，还是唱片业内的同行，亦或是某一小撮贴着文艺青年标签的歌迷，都对这张专辑赞不绝口。
哪怕后者实际上自己也只是偶尔才会听一会，然后就换上一张更加符合大众审美的《月之暗面》或者《所罗门之钥》。
但无论如何，在某个特定的群体中，《迷途之家》已然成为了高格调的象征。
如果你不喜欢它，没有人会说什么。
但若是你在公开场合质疑这张专辑的水准，立刻就会有一大票文艺青年扑上来，告诉你，你的审美有多么的恶俗。
就连罗杰刻意表现出的公鸭嗓，都被许多文艺青年们作出了各种解读。
就好像《摇滚教父》的作者，若是写主角吃了一碗红烧肉，那他一定是在水字数。
而若是鲁迅写到主角吃了一碗红烧肉，那么这碗红烧肉一定是有其深意的，暗示了某某社会现状，揭露了某某毒瘤，振兴了某某民族的民族自尊心……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当所有人都在对同一件东西交口称赞的时候，任何人都无法避免受到舆论的影响。
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好，那一定是自己的觉悟不够。
当然，跟风称赞几句，那也就罢了。
但若是要让人掏出真金白银来购买专辑，绝大多数人都是不愿意的。
在这种诡异的局面下，《迷途之家》的销量和口碑，诡异地呈现出极端的两极分化。
除了早有心理准备的罗杰，所有人对这种情况都是一头雾水。
看不懂啊！
事实上，在罗杰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鲍勃-迪伦可以说是北美摇滚界最具分量的图腾。
但在他最为当红的六十到七十年代，鲍勃-迪伦的境遇和《迷途之家》这张专辑没什么两样。
口碑好得突破天际，若是只看人们对他的评价，商业成绩上，再怎么差，也应该是【皇后】、【黑色安息日】那个级别的。
但事实上，若是单纯只比拼商业成绩的话，无论是专辑销量还是巡演票房，鲍勃-迪伦甚至还不如当时比较火的二线明星。
一直到几十年之后，鲍勃-迪伦成为“六零后”硕果仅存的图腾，在人们的怀旧情绪下，鲍勃-迪伦的专辑销量才开始有所起色。
（注：六零后指的是成名时间，不是出生时间。）
罗杰选择在这个时间推出《迷途之家》，对于销量，根本没有多少的期待。
这张专辑唯一的目的，就是打下一个良好的口碑，为乐队博取名气。
“所以说，你们的下一张专辑，还是这种类型？”
听了罗杰的解释，劳伦-科汉露出好奇的表情，睫毛一眨一眨的，一双灰色的瞳孔显得非常的迷人。
“不。”
罗杰摇了摇头，低下头，手指抚过琴弦，弹出一段动人的旋律。
沉默了片刻，才继续开口道：“下一张专辑，我的目标是刷新乐队的销量记录。”
“哇哦！”
劳伦-科汉的表情十分的夸张，惊讶道：“你们销量纪录最高的专辑是哪张？《月之暗面》？还是《怪胎》？我听人说，好像卖出了两千多万张？”
“北美的话，是《月之暗面》，两千三百万。”
罗杰回忆了片刻，又说道：“如果是全球销量，《怪胎》的出货量，截止到七月份，有四千一百万。至于零售端的销量，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三千多万应该是有的。”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当初卖断掉《怪胎》的海外发行权，无论是乐队，还是二十世纪娱乐，都是做了一笔亏本的买卖。
这张专辑，单是在海外市场，就卖出了接近两千万张。
华纳唱片以一千多万美元的价格拿下三十年的海外发行权，无疑是大赚特赚。
不过那个时候的乐队，既没有谈判的话语权，也没有对海外市场的监督能力，被狠狠宰上一刀，也是必然的结果。
这个圈子的食物链等级相当的严密，上层剥削下层，完全是天经地义的事。
胡思乱想了一会，罗杰回过神来，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对劳伦-科汉说道：“想不想听听我的新歌？”
“请开始你的表演。”
劳伦-科汉从毯子下伸出白嫩的胳膊，对罗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粗重的贝斯琴弦，在罗杰手中却是无比的轻巧。
明明是低音，却弹出了吉他一般的旋律。
歌曲开头的旋律并不长，仅仅不到十秒，罗杰就轻声开口，边弹边唱道：“yesterday，all.my.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now.it.'re.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oh，i.
昨日，令人长号不自禁。”
（注：这段翻译其实不准确，云村这首歌底下评论看到的，觉得挺有意思就拿过来用了，完整版有兴趣的可自行去看。）
……
提到【披头士】乐队，有两首歌是绝对无法绕过去的。
一首就是罗杰现在正在唱的这首《昨日（yesterday）》。
在美国广播音乐协会统计的“20世纪电视台和电台播放量最多的歌曲”中，《昨日》这首歌排在第三位。
（注：第一第二实在查不到，bmi官网没找到这个榜，其它资料里有两种说法出现的频率比较高，一说是【正义兄弟】组合的《you've.'.feelin'》第一，《波西米亚狂想曲》第二。还有一说是《天堂的阶梯》第一，加思-布鲁克斯的《no.fences》第二。）
而在另一项记录，20世纪被翻唱次数最多的歌曲中，《昨日》则以超过第二名近一倍的优势，毫无悬念地位列第一。
这首歌在发行之后，获得了六项格莱美提名，并于1997年入选格莱美名人堂。
这首歌的背景也很有意思，保罗-麦卡尼特在睡觉的时候梦到了一段旋律，醒来之后将这段旋律记录下来，到处弹给别人听，询问对方是否知道这段旋律的出处。
在没有找到“原作”，并通过版权查询等方式确认了这段旋律属于自己的“原创”之后，保罗在这段旋律的基础上，做出了完整的曲谱，但一直没有给它填词，而是用某段不知道从哪来的电影台词作为临时歌词。
一直到几年之后，披头士乐队开始录制《help！》专辑时，保罗才将这首歌拿了出来，认为它配得上成为专辑中的正式曲目。
后面的故事就是众所周知的了，《help！》大获成功，而这首《昨日》，也成了披头士乐队最流行的单曲。
没有之一。
《昨日》的旋律，乍听之下略显平庸，没有任何出众之处。
但多听几次，却是越听，就越能感觉到它的美妙。
无论是评论界，还是媒体，都有一个共识。
如果没有这首《昨日》，披头士依然是一支伟大的乐队，但却绝对称不上流行之王。
可以说，这支乐队在流行乐坛无可动摇，稳稳占据第一的宝座，至少有一半的功劳，是在这首歌上。
而另一首无法绕过的歌，同样是出自保罗之手，创作于1968年夏天的《嘿，朱利安（hey，julian）》。
这个名字可能很多人没有印象，不过若是说起这首歌的另一个名字，《嘿，朱迪（hey，jude）》，想必很多人都听过。
在那个夏天，披头士乐队的另一位灵魂人物，约翰-列侬与妻子的婚姻到了崩溃的边缘，已经搬出了原本的家，与新女友同居。
保罗担心约翰的儿子，年仅五岁的朱利安在这件事中受到伤害，于是在车里为朱利安写下了这首歌。
有趣的是，直到二十年后，朱利安才知道，这首歌是写给自己的。
这两首歌，都是披头士乐队最具代表性，也最受歌迷喜爱的作品。
有一个很有趣的数据统计。
在披头士乐队所有的专辑中，包括不同版本的精选专辑、单曲专辑等等，北美地区总销量大约为1.83亿张。
若是只计算有《昨日》或者《嘿，朱迪》两者或者任意之一的专辑，这些专辑的总销量高达8700万张。
（以上两项均为riaa认证数据，即零售端销量。）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昨日》和《嘿，朱迪》这两首歌，披头士乐队所有专辑的总销量，甚至有可能被加思-布鲁克斯、猫王、老鹰乐队，以及齐柏林飞艇乐队反超。
——后四者的所有专辑北美地区总销量，在riaa认证的榜单上，均超过1亿张。
加上披头士乐队，得到北美唱片业协会认证，在北美地区正版零售端市场，拿到一亿总销量的歌手和乐队，仅仅只有以上这五个。
咳，扯远了，还是说披头士的事……
当然，这是一个概念偷换的玩笑，毕竟在这8700万销量中，包含了为数不少的精选专辑、重发专辑等等，这些专辑，可不是仅仅只凭着一首《昨日》或者《嘿，朱迪》来“骗钱”的。
但从这项数据上，也可以看出《昨日》和《嘿，朱迪》这两首歌，对披头士乐队的“江湖地位”起到了多么巨大的作用。
以这两首歌，作为《披头士》这张专辑的核心，也可以看出罗杰对于这张专辑的野心。
为了博口碑，而在《迷途之家》所“损失”的销量，在这张专辑上，要成倍地赚回来。
…………
劳伦-科汉在洛杉矶停留的时间不长，在这个年代，一部电影发行之初，剧组的主要成员们都很忙碌，甚至可能比刚刚发布了新专辑的当红歌星还要繁忙，恨不得分身无数，在全球各地同时为电影做宣传。
送“女伴”离开之后，罗杰几乎足不出户，除了时而跟进一下乐队各项投资的进度之外，专注地修改着《披头士》这张专辑的曲谱。
一直到十二月中旬，汉克终于带着他的考察团队，返回了北美。
在召集团队正式讨论之前，罗杰先是和汉克私下见了一面，询问对方这次考察的收获。
“毛熊国那个鬼地方冷的要死，我差点被冻成冰雕！”
汉克半是抱怨地开着玩笑，随后拿出一叠资料，说道：“一共有六个备选地点，四个在南美，两个在欧洲。其中我个人认为最好的，还是潘帕斯草原。虽然在那里举办演出，可能会引发激进环保人士的抗议，但其它各方面条件都是最出色的。”
潘帕斯草原，是阿根廷最为著名的地区。
罗杰虽然没有去过那里，但从各种渠道的描述上来看，潘帕斯草原的风景和气候应该都是相当宜人，并且平坦、空旷，这对于一场超大规模的演出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没有急着表态，罗杰接过文件，一个个翻看起来。
汉克所推荐的六个备选演出地点，名气都不算小。
亚马逊平原，靠近哥伦比亚的一片区域。
巴西里约热内卢的海滩。
阿根廷的潘帕斯草原。
以及安第斯山脉西方的戈壁滩。
至于东欧的两处，恐怕更是无人不知。
毛熊国的首都莫斯科，以及二熊的首都基辅。
简单对比来看，南美洲最大的优势是人口更加密集，人也更穷。
虽然红色巨人倒下之后，苏系国家一个比一个穷，但毕竟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和以贫困而闻名的南美比起来，还是要好那么一点。
当地人够穷，“免费”这两个字的威力，才能放大到极致。
毕竟，越是穷人，就越喜欢占些小便宜。
富人阶层中或许也有无比吝啬的，但大多数不缺钱的人，压根不在乎这点门票钱，反而更加注重观看演出的体验是否足够良好。
另外，乌克兰目前还处于内战当中，安全问题也让人很头痛。
但要说优势，也是有的。
大牌明星的演唱会，往往会对当地的旅游业有所促进，从而刺进当地的经济。
虽然这只是短期的利好，但对于一分钱都要掰成两瓣花的熊大和熊二政.府来说，也可以解决不少燃眉之急。
（东欧的几个国家，人不一定穷，但是政.府是真的穷出名了。阿布投资切尔西，很大程度上就是害怕熊大穷疯了抄了他家。）
为了吸引乐队前往，基辅和莫斯科当局，都愿意尽最大力量，为演出提供全方位的支持。
甚至于，在这份文件的描述中，熊二还承诺，会派出一支人数不低于三千人的军队，用来维持演出现场的治安。
“军队？这是疯了吧？”
罗杰一脸懵逼，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前世的1991年，莫斯科摇滚音乐节上，歌迷忽然暴乱，与现场维持秩序的军队爆发冲突的流血事件。
第581章 潘帕斯上的【狂暴之路】
关于91年莫斯科摇滚音乐节，一度是摇滚乐迷心中的一座图腾，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这场演出流传下来的资料极少，各种以讹传讹的传言，几乎都没办法验证。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场演出中确实是由军队负责维持现场秩序，并且现场歌迷和维持秩序的军队之间爆发了严重的冲突，甚至可以称之为暴乱。
这场暴乱一度导致演出中断，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从这一点上来看，暴乱的规模显然不可能像传言中说的那么夸张，什么数万人死伤、出动坦克营镇压等等，如果真的是这样，演出根本不可能恢复。
死伤或许有，但从合理性的角度来分析，最多也就数十、数百人受伤，死亡的人数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至于有人将这场演出和苏维埃解体联系在一起，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觉得这两者真的有什么直接的关联。
虽然时间上确实显得很微妙，但也只是牵强附会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从这场演出就可以看出来，战斗民族的歌迷，喜欢闹事的天性是烙印在骨子里的。
给他们一点摇滚乐和伏特加，这帮家伙甚至敢给你表演徒手拆坦克。
仅仅只是这一点，就让罗杰对前往毛熊国举办演出心存顾虑。
要是小规模的演出，那也就罢了，即使出什么乱子，事情也不会闹得太大。
但是，按照乐队的计划，【狂暴之路】的演出，是要吸引数十万歌迷来到现场的。
几十、上百万人聚集在一起，一旦闹出什么乱子来，很容易酿成大祸。
就算能够及时处理，对于乐队来说，这场演出也算是毁掉了大半。
这是罗杰绝对无法接受的。
在几个备选演出地点里，想要选出最好的一个，不是件容易决定的事。
但要否决掉某个备选地点，只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行了。
在罗杰以“斯拉夫人喜欢闹事，容易产生安全隐患”为理由，排除掉熊大和熊二之后，也没有人提出反对。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乐队四人，经纪人西奥多和唐纳德和他们的团队，还有汉克和他的团队，以及几名来自mad唱片的代表，一帮人在南美洲的四个备选地点中，投票选出了最终的演出举办地。
潘帕斯草原，布宜诺斯艾利斯郊外的旷野上。
在确定了演出地点之后，紧接着要做出决定的，便是演出的时间，以及筹备演出的预算。
若是一场常规的演出，还要考虑盈收模式等问题，不过【狂暴之路】这场演出很特殊，不必考虑盈利，仅仅只追求人气。
“当地政.府愿意以最低的价格提供电力支持，并且初步同意，免费为演出提供不低于1000名的警察，用于维持秩序。同时，根据演出的规模大小，当地政.府还会提供相应数量的消防车和救护车待命，这些同样是免费。但基于潘帕斯草原的环境，当地政.府要求我们的演出不得对当地生态构成破坏和污染，并且在临时工作岗位上尽可能聘用当地人。”
大牌明星的演出，对于一座城市的旅游业会有短期的促进效果。
同时，如果演出的规模足够大，必然要雇佣不少的临时工，比如保安、保洁人员等等，这些也可以为当地提供为数不少的公祖岗位，虽然只是临时的，却也能解决一些十分迫切的问题。
或许那些比较富裕的国家不在乎这些，但对于阿根廷这种以贫困而闻名的国家来说，这笔“生意”就是极为重要的了。
事实上，如果时间倒退回二十世纪初期，阿根廷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为富裕的国家之一。
至少在南美洲这块土地上，可以说是最大的土豪。
但他们错就错在认不清自己的实力，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富得和英女王打了一架。
然后嘛，就没有然后了。
自马岛战争以来，一直到现在，阿根廷都没有缓过气来，贫困率接近百分之四十，甚至于有大约百分之五左右的人口长期处于温饱线以下。
这样的一个国家，为了刺激经济，哪怕只是短期的收益，当地政.府也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代价。
要地给地，要人给人，反正这里的人力资源不值钱。
至于其它的，只要你肯花钱，也是要什么给什么。
当地政.府的支持力度足够，乐队本身也是可以省下不少的预算。
比如说在安保方面，一场观众数量达到几十万人规模的演出，安保人员的数量再怎么压缩，也不可能低于观众人数的百分之一。
布宜诺斯艾利斯政.府愿意提供一千名警察来维持秩序，乐队就省下了一千名保安的薪水。
这笔钱或许不多，但总归是能省一点就是一点。
再加上当地政.府愿意免费提供场地，这也是省下了一笔不菲的开支。
停顿了一阵，让众人有一个消化的时间。
过了一会，汉克才继续说道：“根据当地政.府提供的支持力度，演出现场的预算，大致在3800万到4200万美元之间。这是线下的成本，不包含宣传方面的开支。”
大约四千万美元左右的预算，仅仅只是一场演出，可以说是天价也不为过。
若是宣传的规模再大一些，成本还会再上涨个几千万美元。
甚至于，如果要花掉一亿美元，也不是不可能，比如说邀请几个重量级的嘉宾参与进来……
这个数字让罗杰皱了皱眉头。
几千万美元，对乐队来说不算多，但现在正是mad唱片即将要开始大笔烧钱的关头，少了这几千万美元，影响说大不大，说小，却也实在是不算小。
但罗杰只是犹豫了片刻，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狂暴之路】的计划，绝对不能取消，也不能推迟。
在娱乐圈里，有一句话叫做“成名要趁早”。
对于已经成名的大牌明星来说，稳固自己的“江湖地位”，也是越早越好。
只要不是丑闻，闹出的动静越大，对乐队的好处也就越多。
毫无疑问，【狂暴之路】的演出，就是一个动静很大的项目。
当然，前提是，一切都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若是能够打破斯托克伍德五十万观众人数的记录，【狂暴之路】的演出绝对会被无数歌迷津津乐道许久。
若是能够将这个记录的数字翻倍，那么在接下来的几年里，【狂暴之路】这个名字，都会是流行乐坛最热门的话题。
“这笔钱从【darkness乐队管理工作室】的账里走。”罗杰很快就拍板做出了决定。
随后，又看向麦克唐纳，问道：“在尽最大可能推广这场演出的前提下，我们有多少可以回收资金的渠道？”
为了追求尽可能多的现场观众人数，乐队早就定下了基调，【狂暴之路】的演出不收取任何门票费用，对现场歌迷完全免费。
这就代表着最大头的一项收入没了。
但这并不代表，【狂暴之路】的演出就没有任何收入来源。
就像是电影的盈利不仅仅只靠票房、专辑的盈利不仅仅只靠唱片销售收入。
同样的，一场演唱会的收入，也不仅仅只是卖卖门票那么简单。
“广告赞助和转播权授权，这两方面公司有成熟的运作机制，会尽力争取一个好的价格。”
麦克唐纳思考了片刻，继续说道：“live版本的专辑一般卖不出多少销量，但总归是不会亏本，多少也能回笼一些资金。主要的收入，大概就是这几项了。”
顿了顿，麦克唐纳继续说道：“既然我们的预期是超越斯托克伍德的记录，那么不妨在广告赞助上做文章。如果可以吸引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歌迷到现场，我相信一定有赞助商愿意为此开出高价。”
一般来说，单场演出，即使能够争取到广告赞助，价格也不会太高。
即使是大牌明星的演出，赞助商们往往也会比较吝啬，愿意出个上百万美元的，都算是极为慷慨的了。
除非是成系列的巡回演出，赞助商们才愿意付出更高的价码。
但【狂暴之路】，却是一个例外。
对于赞助商们来说，赞助的资金其实就相当于广告费，愿意出多少钱，肯定是和预期的广告效果挂钩的。
毕竟打广告，还存在一个转化率的问题。
不可能说看到你的广告的人，就一定会去购买你的产品。
若是不在广告开支上做出限制，再有钱的品牌也支撑不起这样的玩法。
一场几千、几万人的演出，再怎么慷慨的赞助商，也不可能掏出几千万美元来。
但若是一场有几十万观众的演出，现场广告的效果更佳出色，赞助商自然也就会愿意付出更多的价码。
当然，指望依靠收广告费，或者说赞助费回本，那是不可能的。
顶多，也就是尽可能地回回血，减少一些亏损罢了。
至少从短期利益上来讲，【狂暴之路】这场演出，必然是要亏钱的。
唯一的问题，只是亏损多少。
“要不要邀请一些明星，把这场演出的声势办得更大一些？”
西奥多忽然提议道：“不用邀请太大牌的，只找几个有一定名气，但又不算大红大紫的新人，一方面不会抢了乐队的风头，另一方面，也可以在宣传方面借助他们的力量。”
西奥多的提议很有深意。
不找大牌明星，因为那会抢走乐队的风头。
乐队亏钱举办这场演出，为的就是出风头，若是拉上其它的大牌明星，哪怕是名气比乐队差一点的，那也会分走乐队的光环。
而找那些名气比罗杰几人差很多的二线、三线明星，就不存在这种问题了。
比如说1991年的莫斯科摇滚音乐节，ac/dc、金属之王（metallica）、潘多拉（pantera）三支乐队几乎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至少在绝大多数人的看法中，在这场演出上，三支乐队完全是平分秋色，谁也没有压谁一头。
而2006年的那场演出，所有人都只记得滚石乐队的名字，至于上台客串的嘉宾，谁还记得都有哪些？
邀请几个二三线明星助阵，不但可以借助对方的宣传资源，为这场演出造势。
另一方面，也不用担心被人喧宾夺主，抢走了自己的风头。
而对于那些受邀的嘉宾来说，在一场规模宏大的演出上露面，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狠狠地刷一波脸熟。
只要事先做好计划和沟通，这完全是一件双赢的事。
“可以，你来拟定一份名单。”
罗杰考虑了一会，直接答应了下来，不过又提醒道：“人数不要太多，我们的演出时间有限。”
“如果演出时间不够的话……”
很少在开会的时候发表意见的安妮忽然开口了：“为什么不增加演出时间呢？比如说连续开上三天的派对怎么样？”
安妮话里的“派对”，和平时玩乐的派对当然不是一回事。
对于摇滚乐队和歌迷们来说，一场激情四溢的演出，本身就是一场狂欢派对。
罗杰此前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安妮忽然提起，罗杰下意识地就要反驳。
一天的演出，就要花出去几千万美元，若是连开三天，乐队的财政哪受得了这么折腾？
但细细一想，却又并非没有可行性。
毕竟，无论是一天还是三天，宣传成本上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而线下成本方面，增加的无非就是临时雇用的员工的薪酬，以及器材、设备租赁的费用。
这些开支增加的固然是不少，但相应地，连续举办三天的演出，从赞助商那得到的赞助费也会相应增长。
乐观一点估计，两相抵消之后，实际增加的开支并不会太多。
罗杰和胖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相同的意思：这事可行。
犹豫了一下，罗杰转头看向汉克，问道：“如果演出延长到三天，大概会增加多少成本？”
“我需要评估过后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数字。”
汉克想了一会，开口道：“不过大致估算的话，需要增加一千到一千五百万美元左右的预算。”
“分别按照一天和三天这两个标准，各自做一份计划书，做好评估之后提交给我。”
罗杰对汉克吩咐了一句，又问道：“演出的时间，我认为放在明年的十二月份比较合适，准确地说，是12月18日，乐队的‘生日’，你们觉得怎么样？”
第582章 机会？
连续讨论了一个多星期，总算是将【狂暴之路】计划的大体方向确定了下来。
演出的时间被确定在了明年的十二月中旬，连续进行两天，乐队将为此付出总计高达一亿美元的预算，用于演出现场，以及宣传方面的开支。
提前一年多的时间开始筹备，看上去时间很是宽裕，但其实并非如此。
单单只是为了那特殊的“战车舞台”，向卡特彼勒公司下订单，租赁十二辆卡特彼勒797型大型工程车，就需要大半年的时间进行调配和改装。
除此之外，邀请的嘉宾名单，也需要慎重地评估，并与符合范围的歌手、乐队沟通，调整档期，这些都需要时间。
不过这些琐事自然有汉克的团队，还有两名经纪人去打理，不需要乐队亲力亲为。
但是，却是有另一件事，很快就摆上了罗杰的办公桌。
“所以说，百代唱片已经维持不下去了？”
罗杰手中的文件，严格来说算不上是一份正式的报告，而是一条情报。
百代唱片的董事会，正在与花旗银行旗下的一家投资机构接触，试图兜售手中的股份，甩掉这个连年亏损的包袱。
在罗杰的要求下，mad唱片的高层一直对百代唱片保持着密切的关注，这种可能涉及东家转手的大动作，必然是要第一时间通知罗杰的。
“百代唱片从2001年起，已经连续五年亏损，几次经营策略调整都没有起到明显的成效，反而财务负担越来越重，维持不下去是迟早的事。”
卢西恩-格兰奇简单分析了一下百代唱片的现状，随后道：“他们的母公司，【荆棘emi（thorn-emi）】集团也不是特别有钱的大集团，只希望尽快甩脱这个负担，对价格方面没有太高的要求，但却要求收购方承担百代唱片的债务。”
在任何一个行业，往往有许多收购案，看上去涉及的资金不多，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比如说，华特迪士尼收购漫威，看上去只付出了42亿美元，但同时接手的，还有漫威本身的巨额债务。
若是算上这些债务，为了拿下漫威旗下五千多个漫画角色的版权，迪士尼总共付出的代价高达上百亿美元。
百代唱片也同样如此。
或许【荆棘emi】集团为了甩脱这个负担，不打算在甩卖百代唱片的过程中赚多少钱。
但既然是甩脱负担，百代唱片本身的债务，【荆棘emi】集团肯定是不愿意继续承担下去的，必然要由买家接手。
对于乐队，或者对于mad唱片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蛇吞象的操作难度很大，但若是成功，收益也是极为惊人的。
“百代唱片现在的负债情况，调查清楚了吗？”
罗杰心里有些犹豫。
无论现在的百代再怎么衰落，依然是全球唱片业内，最为顶级的唱片公司之一。
若是能够吃下这家厂牌，mad唱片就可以借助百代唱片的渠道资源，快速跻身一线大型厂牌的行列。
但要蛇吞象，完整地拿下整个百代唱片，所付出的代价却也不低。
这不是愿不愿意，或者是否值得的问题，而是mad唱片很有可能根本拿不出来这么一大笔巨款。
哪怕加上乐队的输血和高杠杆的负债，也未必足够。
更不要说，百代唱片内部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即使接手过来，也不是立刻就能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让其从亏损转为盈利的。
要接手百代唱片，必然要做好亏损数年的准备。
这笔钱，同样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百代不是上市公司，没有公开的财务报表。”
卢西恩-格兰奇摇了摇头，说道：“根据我们打探到的消息来看，百代的负债大约在五十到一百亿美元之间。”
听到这个数字，罗杰立刻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念头。
原本，若是能够完整地拿下百代唱片，无论是全球发行体系，还是版权库，可以说都能轻松地搞定。
前者自然不必多说，作为四大巨头之一，哪怕是衰败的巨头，百代唱片的全球发行能力依然是业内顶尖水准。
而音乐版权库方面，单单只以数量而论，百代手中大约125万首歌的版权，也堪称是唱片业内数一数二的水准。
唯有环球唱片，可以在这方面与百代一较高下。
至于另外两大巨头，索尼-bmg手中歌曲版权的数量大约在75万首，而华纳则是80-90万首之间。
（注：2011年索尼收购了百代的版权部门之后，歌曲版权数量由75万增长到200万以上，从三大巨头中垫底，直接变成第一。）
犹豫了好一会，罗杰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可能低价拿下百代？”
“恕我直言，想要拿下百代，除了承担它的负债之外，我们最少还要准备一笔数十亿美元的资金，这还是没有竞争者的前提下。”
卢西恩-格兰奇知道罗杰在想什么，毫不犹豫地打消了罗杰不切实际的幻想，劝说道：“现实一点考虑，发行部门和版权部门，我们顶多只能拿下其一，至于制作和签约部门，就不要多想了。”
每一家唱片公司的内部结构都有所不同，但从大局上来看，都可以说是大同小异。
最为重要的核心，无疑是版权、发行两大板块。
前者是实实在在的资源，而后者，则是将资源变现的渠道。
至于其它的制作部门、签约部门等等，说重要也重要，但对于一家已经成熟的唱片公司来说，想要扩充起来，也不过是追加资金投入就能做到的事情。
在罗杰的前世，索尼拿下百代的版权部门，花费了大约22亿美元。
而环球则是以12亿英镑的价格，将百代唱片除了版权部门以外的一切，全部收入囊中。
总计三十多亿美元的价格，当然不可能是百代唱片真实价值的体现。
之所以会以如此低价出售，除了百代唱片的股东不愿意继续承担这个连年亏损的包袱之外，百代唱片本身的债务，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罗杰思考了一会，开口问道：“公司的账户上，有多少可以调动的资金？”
“今年的营收略高于去年，不过开销也有所增长，盈利方面的增长不多，大致和去年持平。”
卢西恩-格兰奇回忆了一下，开口道：“截止到月初，公司的账户上大概有2.5亿美元左右的现金，但是其中有1.4亿左右，都已经有了明确的用途。实际可以调用的，只有一亿零几百万。”
mad唱片的资金链，在目前这个阶段还是比较健康的。
不但负债不算高，而且每年的盈利不菲。
不过，财务状况健康是一回事，可以调动的资金，却实在是算不上多。
一亿美元看上去不少，但要做什么大动作，却是连个零头都不够。
还是得靠自己和乐队想办法弄一笔钱，再加上银行贷款，才能有足够的资金进行运作。
罗杰脑海中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又听卢西恩-格兰奇开口了：“对了，还有一件事。”
卢西恩-格兰奇的语气像是随口一提，却又显得像是有什么深意：“听说布隆夫曼投资集团有意出售华纳唱片，正在寻找下家。”
华纳唱片，和百代这个连年亏损，几乎要跌落巨头行列的厂牌不同。
这是一家目前依然能够稳定盈利，而且是巨额盈利的真正的巨头厂牌。
在2004年，时代华纳将旗下的唱片业务剥离出来，将华纳音乐集团（华纳唱片）卖给了一家叫做【布隆夫曼】的投资集团。
不过【布隆夫曼】似乎并不打算认真经营这家唱片公司，这起收购案只是一次典型的投机行为。
简而言之，【布隆夫曼】看准了时代华纳调整产业重心的机会，低价买入华纳唱片，然后待价而沽，准备高价卖出，从中赚取差额。
这种低买高卖的行为，很少出现在这种大规模的并购案当中，但也并非没有先例。
事实上，在罗杰的前世，华纳唱片也算是唱片业内的一朵奇葩。
这个奇葩不是指它的经营策略，而是华纳唱片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十年里，连续换了好几次东家。
最早是在2004年，时代华纳将其卖给【布隆夫曼】投资集团，然后在2007年，又转手到另一家企业名下。
在随后的三年里，华纳唱片又连续三次转手，最终又被时代华纳给买了回去。
但这还没有结束，到2011年，时代华纳又再一次将华纳唱片剥离，卖给了一家名为【adustries】的投资公司。
这家公司的名气不大，但却投资了许多知名的品牌，例如阿里巴巴、亚马逊、脸书、腾讯音乐等等。
不过，虽然一直频繁地转手，内部人事动荡不断发生，但华纳唱片在经营上，却是很诡异地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每年都能交出一份让投资人十分满意的财务报表。
剧烈的人事动荡，不但没有影响到华纳唱片的经营，在唱片业内的地位上，虽然一直比不上财大气粗的环球，和后来崛起的索尼，但华纳却也是一直能够稳定住巨头的地位，没有像早期的rca唱片、宝丽金，亦或是百代唱片那样衰落下去。
这件事，在唱片业内也算是一桩趣闻。
听了卢西恩-格兰奇的话，罗杰只是点了点头，随口道：“华纳的事也关注一下吧，不过重点还是放在百代那边。”
“我会让人保持关注。”
卢西恩-格兰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至于资金的问题……”
罗杰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
每当专注地思考一件事的时候，罗杰就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
沉默了好一会，罗杰开口道：“我和乐队会想办法解决一部分资金的问题，但银行那边也不能放松。虽然说贷款的事情是瑞克在负责，但他只能把握一下方向，具体的事情，还是要你们来做。”
私底下里，关系比较亲密的人，都是直接把理查森叫做“胖子”。
但玩笑归玩笑，在卢西恩-格兰奇这些“员工”面前，还是要维持胖子的脸面的，“胖子”这个称呼，多少有些不妥，还是叫名字更为合适。
“如果采用高杠杆负债经营的话，资金链的压力是否会过于沉重？”
卢西恩-格兰奇显得有些担忧：“资金链如果不够健康，平时或许没什么事，但万一遇到困难，公司的抗风险能力会大幅度的降低。”
虽然没有罗杰领先十几年的见识，但卢西恩-格兰奇毕竟是一个在唱片业内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精英，眼光肯定是有的。
如今的唱片业内，看上去风平浪静，但却是暗流汹涌。
卢西恩-格兰奇早就预见到，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却是山雨欲来。
最多不出三年，就会酿成一股巨大的风暴，席卷整个唱片业。
在这股风暴之中，能挺过去，甚至是火中取栗，趁势崛起，自然是好事。
但若是挺不过去，却是万事皆休。
虽然说以卢西恩-格兰奇的履历，无论去哪，都不会说找不到工作，但像是mad唱片这样，董事会舍得放权，待遇又高的“东家”，却是不太好找的。
无论是于公于私，卢西恩-格兰奇都不希望mad唱片的经营出现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有所考虑。”
罗杰摇了摇头，没有在负债率的问题上多说什么，岔开话题，说道：“在未来的几个月内，乐队会向公司注资三十到四十亿美元，再加上抵押贷款，从银行筹集五十亿美元左右。这笔钱，我希望能建立起不低于一百万首歌的版权库，以及初步建立起一套全球发行体系的框架。”
上市之后，股价的涨势没有几年前的雅虎那么夸张，但涨幅却也不低。
再过几个月，罗杰手中的股票就会解禁，可以脱手套现。
再加上上一批套现的资金，单单只是罗杰自己，就能拿出大约二三十亿美元来。
另外，乐队名下的《美国达人秀》，也已经签署了协议，卖给nbc电视台。
这笔钱也有十几亿美元。
虽然说注资之后，会导致罗杰和乐队之间的股权份额发生变动，这还需要谈出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方案来。
但不论谈判的结果如何，这笔钱的用途已经，除了留下一小部分，比如一两亿美元的零头，作为乐队未来几年的开销预算，剩下的都会投入到mad唱片当中，作为公司发展的资金使用。
“我会加紧和银行方面的接触。”
卢西恩-格兰奇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具体的贷款协议，还是要等到注资完成之后，再提交资料让银行评估，不然程序上不好走。”
第583章 第二次求婚
圣诞节，在西方的传统习俗中，是陪伴家人的日子。
不过乐队的几个人都没什么“家人”，几乎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典型，只有胖子身边还有个相处了几年的女友。
于是，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里，再一次支起了一桌火锅。
五个人围成一圈，胖子看着铜锅里鲜红得发亮的牛油，不由得脸色发绿：“伙计，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杰西怀孕了，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
“你自己怕辣不要扯上我！”
杰西卡却是直接拆台道：“医生都说了，适当吃点辣椒对胎儿有好处！”
杰西卡很喜欢吃辣，和怕辣的胖子正好相反。
罗杰不清楚这两人在家里是什么样的，不过每次乐队众人聚在一起吃火锅或者烧烤的时候，两人都会因为口味的问题争执起来。
当然，大多数时候，认输的人都是胖子。
“好吧，我错了。”
胖子立刻认怂，举手投降道：“就吃辣的，吃辣的……”
“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罗杰直接开口转移话题，缓解了胖子的尴尬。
说起来，胖子和杰西卡的这个孩子，可能是乐队几个人里唯一的“后辈”了。
罗杰自不必说，连找个固定女友的打算都没有，每次的安全措施都做得很到位，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孩子。
至于安妮和贾森这两个同性恋……
呃，谁见过女人和女人，或者男人和男人能搞出孩子来的？
几个人都没有自己的孩子，因而，对待胖子的孩子反而是很亲切。
“明年夏天吧，现在才不到十周，还早着呢。”
胖子很殷勤地帮杰西卡涮着她最爱吃的莲藕，一边顺口说道：“我打算下个月向杰西求婚，戒指我都买好了……”
胖子的话才说了一半，安妮就很不满地大叫起来：“喂，哪有当着女方的面说求婚计划的？！一点诚意都没有！而且你们都订婚好多年了，还要求婚两次吗？！”
——在西方，一般来说，流程是这样的：恋爱-求婚-订婚-结婚。
在几年前，两人订婚之前，胖子已经是向杰西卡求婚过一次。
若是再来一次，那就是第二次了。
虽然说这种事没有什么标准的规定，但求婚两次，总是让人感觉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上次是为了炒作，不一样的。”
胖子脱口而出，话说出口，才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捂住嘴，做贼心虚地看了一眼杰西卡。
杰西卡脸上的微笑依旧，似乎根本没听出来胖子那句话里隐藏的意味。
罗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给了胖子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相处了这么多年，罗杰对胖子和杰西卡这一对情侣十分的了解。
若是杰西卡当场爆发也就罢了，顶多说几句气话，胖子认个错，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表现得越是平静，等到回到家里，关上门，爆发得也就越是恐怖。
这个可怜的家伙，也不知道回去以后是要跪搓衣板还是什么。
总之，胖子有罪要受了。
不过这家伙总是口无遮拦的，受点教训，也不是什么坏事。
“孩子准备叫什么名字？”
安妮也不知道是没察觉出来气氛不对，还是故意打岔，一脸八卦地拉着杰西卡追问着。
“如果是男孩，就叫理查森。如果是女孩，就叫杰西卡。”
开口的是胖子。
“不是有一个小理查森了吗？”
罗杰很奇怪地问道：“你打算让你的所有儿子共用同一个名字？”
在杰西卡面前，提到胖子和他前妻玛丽的孩子，倒是没什么可避讳的。
毕竟文化不同，在西方，很多人分手、离婚之后，关系依然很不错，甚至于一个人的前妻和现任女友都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杰西卡和玛丽的关系倒是一般，但和玛丽的孩子，小理查森相处的倒是不错。
——小理查森在纽约上学，但有时假期的时候会来到西海岸，和胖子一起生活一段时间。
因此，罗杰提起小理查森的时候也没什么顾忌。
“不一样。”
胖子摇了摇头，说道：“小理查森的全名是理查森-t-埃尔文德斯。如果杰西生下的是个男孩，全名就叫理查森-z-埃尔文德斯。”
t，是玛丽以前的姓氏特纳（tuener）的首字母，而z，则是杰西卡的姓氏佐伊（zoey）的首字母。
按照北美的习俗，在婚后，女方是要改为夫姓的。
比如说杰西卡-佐伊，如果嫁给了胖子，就会改名为杰西卡-埃尔文德斯。
至于中间名，若是按照最传统的习惯，一般是“教名”，即由孩子的教父，或者为其进行洗礼的牧师取名。
但到了今天，这一习俗早就被改得面目全非，再加上胖子一家并不信教。
直接用女方的婚前姓氏作为孩子的中间名，倒也算是比较常见的起名方式。
“你这起名字简直太偷懒了……”
罗杰表示无力吐槽。
在英语国家，儿子跟爹一个名字，确实是比较常见的事。
但几个儿子都用同样的名字，这已经不是一个“懒”字可以形容的了。
“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那么认真干嘛？”
胖子吃了几口牛肉，被辣的直咧嘴，连忙喝了几口啤酒，才是继续说道：“富国银行那边，我已经联系的差不多了。如果用公司的全部股权抵押，可以贷到三十亿到四十亿美元之间，等你那边的资金到位，在一周之内就可以走完所有的流程。”
涉及到几十亿美元的资金，一周之内走完所有的手续，这已经是很快的效率了。
不过什么时候用到这笔资金，暂时还是未知之数，倒也不必着急。
罗杰点了点头，说道：“公司那边已经在和百代唱片的高层接触，我的意见是，如果有可能，最好能完整地吃下百代唱片。如果运作不了，则优先争取让对方同意拆分出售版权部门。”
在mad唱片内部有过详细的评估，要拿下百代唱片，直接付出的现金不会太多。
大约在四十亿美元，最多不超过五十亿美元，就可以让百代的董事会同意出售。
但相应地，以低价并购，mad唱片必须同时接手对方的债务。
有一个单词，可以很好地形容百代唱片现在的情况，叫做“资不抵债”。
意思很简单，就是百代唱片所有资产的价值相加，不足以清偿其负担的债务。
如果仅仅只考虑价值，哪怕一分钱都不花，光是以承担债务为条件，接手百代唱片，都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但很多时候，收购一家公司，并不能仅仅只考虑其资产价值。
尤其是像百代唱片这样曾经的巨头，其完善的全球发行体系，和海量的音乐版权，这不是仅仅只花钱就能买到的东西。
在mad唱片急于补充这两项短板的情况下，哪怕多花几倍的资金，也不能说是亏本。
另外，百代唱片的债务负担虽然沉重，但并不是说mad唱片一接手下来，立即就要还清所有的贷款。
贷款有一个不算短的还款期限，这就给了mad唱片运作的空间。
比如说，假设买下百代唱片，需要花费三十亿美元的现金，再加上承担五十亿美元的债务。
那么最理想的情况下，mad唱片只需要掏出三十亿美元，然后再接下来的几年里，分批次再拿出五十亿美元用于清偿贷款，就可以稳稳地将百代唱片收入囊中。
当然，实际操作中，债务和债权的转移涉及一系列的谈判，不会如此的理想化。
但不管怎么说，运作的空间至少是存在的，只是难度很大罢了。
“如果算上贷款，我们一共能拿出大概六十到八十亿美元。”
胖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和钱打交道，对于乐队和mad唱片的财务状况非常的了解。
思考了一会，开口道：“公司那边的报告我看过，按照【荆棘emi】集团的初步报价来看，百代的债务在78亿美元多一点，另外他们还希望从出售百代唱片的交易中获得至少四十亿美元的现金，也就是说，总的报价高达118亿美元。”
118亿美元买下百代唱片值不值？
对于环球、索尼那样，自身就已经十分完善的大厂牌来说，肯定是不值的。
百代有的，他们都有，而且只会更好。
拿下百代，仅仅只是锦上添花，仅此而已。
但对于mad唱片这样，发行、制作和版权三大体系都只能算是初具规模，远远称不上强大的小厂牌来说，却是绝对划算的事情。
唯一的问题是……
无论是mad唱片还是乐队，都拿不出这样一笔巨款。
哪怕是最为理想的情况，最多也就是投入八十亿美元到这起并购案中，距离118亿美元，还有将近四十亿的缺口。
而且，乐队的这八十亿美元，还不可能全部用于收购百代唱片，包括【狂暴之路】在内，未来几年的几项计划，包括好莱坞的新的投资项目等等，加起来至少也要预留出五亿美元的资金。
也就是说，实际上的资金缺口只会更大。
“目前我们没有太强的竞争对手，索尼刚刚和贝斯塔曼合并，还在进行内部重组，抽不出手来对百代下手。华纳自身难保，也不可能有余力收购百代。唯一有可能和我们争的，就是环球。不过以环球自身的规模，百代唯一对他们有用的就是品牌价值，肯定不可能花上百亿美元去买一个衰落的品牌。”
罗杰分析了一阵，继续道：“我们现在唯一的竞争对手，就是百代最大的债权方花旗银行，但花旗银行要的只是美元，只要我们能替百代还债，他们未必会和我们抢，毕竟那帮开银行的，也不懂得怎么经营一家唱片公司。”
分析完百代唱片的现状之后，罗杰总结道：“所以说，现在的百代唱片，完全是买方市场，可以说只有我们一家有足够实力，又有诚意的买家。也就是说，我们有足够的资本进行压价。如果能把最终收购的价格压低到一百亿美元之内，我认为完全可以下手。”
“一百亿美元……资金压力是不是大了点？”
胖子认同罗杰的分析，但对于这个价码却是有些担忧：“最理想的情况下，我们只能筹集到八十亿美元，并且还要背负上巨额的债务。如果再加上百代的债务，未来几年，甚至是十几年时间里，我们的资金压力都会非常的大，稍有不慎，可能公司的资金链就会断掉。”
负债过重，会让一家公司的抗风险能力变得无限低。
百代的衰落，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虽然这是乐队，或者说mad唱片的机会，但却也是一个前车之鉴。
胖子的提醒确实很有道理。
但要就这么放弃对百代的收购，罗杰却是感到很不甘心。
拿下百代，对mad唱片的好处是很明显的。
版权库、全球发行体系、制作部门、品牌价值……
这些可以说是全方位的提升，足以让mad唱片从一个“很能赚钱的小厂牌”，一跃晋升为“仅次于三大巨头的顶级大厂牌”。
犹豫了好一会，罗杰摇了摇头，开口道：“让公司那边先谈着吧，这么大一笔并购，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个结果出来。先谈着看，说不定中间就有什么变化。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想办法说法【荆棘emi】集团拆分百代，单独拿下版权库，然后等着百代破产清算。”
现在的百代还只是资不抵债，但资不抵债，并不意味着立刻破产。
如果没有一个足够强力的新东家接手，百代的破产只是时间问题，在罗杰的前世，这个时间，大约就是在2011年前后。
在破产清算之后，才是一家公司的价值真正跌到谷底的时候。
当然，到了那个时候，竞争者也会变多，mad唱片未必能够在竞争中胜出。
不过mad唱片和乐队的资金不足，未必能够立刻拿下百代唱片，也只能等待破产清算的时候再做打算。
但无论如何，这一次出手，罗杰对百代的版权部门却是势在必得。
其它的都可以等，等到百代破产，市值跌落谷底的时候再行出手。
但高达125万首歌的音乐版权，却是必须要尽早收入囊中，否则等到索尼、华纳渡过了这段振荡期，比烧钱，mad唱片肯定是比不过背后有财团支持的三大巨头的。
第584章 安妮的计划
罗杰和胖子两人一直在谈论着如何吞并百代唱片的计划。
另一边，安妮却是听不下去了，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们两个够了啊！派对的时候谈工作，度假的时候谈工作，现在过个圣诞节，还是工作，烦不烦啊你们！”
抱怨了几句，安妮很是彪悍地拎起一盒啤酒，重重地砸在桌上：“都不许提工作了，喝酒！”
罗杰和胖子对视一眼，无奈地笑笑。
“好，喝酒。”
罗杰从安妮手中接过一罐啤酒，几大口下去，大半罐啤酒就已经下肚。
打了个酒嗝，摸着肚子说道：“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这是我以前最大的梦想了。”
“你最大的梦想不是夜夜做新郎，天天换新娘吗？”
安妮毫不犹豫地拆台：“不过看样子你自己是不行了，这个梦想我已经帮你实现了，不用谢我。”
在“女色”方面，安妮可能是乐队里最为潇洒的一个了。
说是天天换新娘，一点都不算夸张。
更过分的是，往往每次还不止一个！
“我谢谢你全家啊！”
罗杰没好气地对安妮翻了个白眼。
身为一个花花公子，在泡妞这件事上被一个女人给比了下去，这让罗杰感到十分的没面子。
胖子偷笑着，正想要动筷子，忽然愣住了。
盯着眼前的空盘子，惊讶地叫道：“我的牛肉呢？！谁把我的牛肉偷吃了？！”
“吃火锅的事怎么能叫偷！”
安妮振振有词，大声道：“手快有，手慢无，聚餐这么多次了还不懂规矩吗？！”
说着，安妮忽然伸出筷子，从罗杰面前的盘子里夹走了半盘子的毛肚。
“喂，这是我的！”
罗杰连忙开始争抢，两双筷子立刻打在了一起。
很快，胖子也加入了战团。
三人一开始争抢，本来还保持着矜持的贾森、杰西卡两人立刻就受到了波及，被迫参与到这场“战争”中去。
这一顿饭，与其说是聚餐，倒不如说是几个人聚在一起，打打闹闹地胡闹了一阵。
酒饱饭足之后，一帮人坐在草地上，在蛋糕上插上蜡烛。
虽然现在绝大多数学术观点认为，圣诞节并非是耶稣的生日，但在西方社会，在这一天里摆上蛋糕，却也已经成为了一种习俗。
当然，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这种行为没有任何的宗教意图至少，乐队的几人都不信教，也没有任何为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庆祝生日的想法。
摆上蛋糕，点上蜡烛，仅仅只是一种习惯。
不过，很显然，对安妮来说，比起蛋糕和蜡烛，更重要的习俗是圣诞节礼物。
“这是胖子的，这是杰西的。”
安妮亲手将一个个礼物盒送到众人手上，最后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递给罗杰，说道：“这是你的！”
罗杰还没来得及拆礼物，就听安妮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我的礼物都送完了，你们给我的礼物呢？！别藏了，快拿出来！”
“呃……”
“这个……”
罗杰等人忽然陷入了尴尬。
礼物？
没准备啊！
往年也没有这个习惯，谁会想到安妮突然玩这一手突然袭击啊！
看到罗杰几人的样子，安妮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恨恨地盯着罗杰，不满道：“没有给我准备圣诞礼物吗？！我还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给你们挑礼物，就这么对我的吗？！”
“咳……”
罗杰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要不然这样吧，你看这庄园里有什么看得上的，你直接拿走。”
这种事，理亏算不上，但罗杰多少有些心虚。
倒不是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安妮的，而是怕这个家伙借题发挥，狠狠地敲诈一波。
不用怀疑，安妮绝对干得出这样的事。
“我就知道，你们几个没良心的！”
果然，安妮立刻开始发飙：“我警告你们，最少一人请客开十次派对，不然这事没完！”
一人十次，就是四十次。
这一波敲诈下来，安妮又可以痛快地玩上一两个月了。
“好吧，十次派对。”
这个要求一提出来，罗杰倒是送了一口气。
不就是请客嘛，花点钱的问题，小事。
安妮的派对日常无非就是那么几种花样，规模通常都不大，十次下来，也就是一两百万美元。
这点小钱就能“摆平”安妮，对罗杰来说，绝对是一件十分划算的事情。
好像生怕安妮反悔一般，迫不及待地说道：“你只管玩就行，到时候让派对公司把账单寄过来。”
“呸，谁要你的钱！”
安妮却是更加不高兴了，气冲冲地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敲诈你吗？！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
罗杰一头雾水，搞不明白安妮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但却是很明智地选择了从心，弱弱地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派对！当然是派对！”
安妮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暗笑，却忽然脸色一正，严肃道：“十场派对，少一场都不行！更重要的是，你！必！须！参！加！”
“……”
罗杰不太明白，为什么开派对必须要拉上自己。
但从安妮的表情中，也意识到了这家伙必然是在算计着什么。
但是，看这架势，安妮明显是讹上了自己。
不答应，今天这关恐怕就过不去。
答应？
却又很有可能有什么陷阱在等着自己跳进去。
罗杰犹豫了片刻，还是咬咬牙，讨价还价道：“一场！最多一场！”
“成交！”
安妮变脸的速度极快，上一秒还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马上就换上了满脸笑容，一条胳膊搭在罗杰肩膀上，笑嘻嘻地说道：“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在我那见。”
说着，又指了指胖子和贾森：“还有你们两个，一块来啊，谁都不准缺席。哦，对了，还有杰西，孕妇不能喝酒，但是参加一下派对总不是坏事嘛，而且还可以就近盯着胖子。你是不知道，胖子这家伙，你要是不盯紧一点，肯定要乱搞的……”
安妮一番口无遮拦的话，让胖子脑门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恨不得捂住安妮的嘴。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
胖子低声求饶了一句，装作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干巴巴地笑道：“哈哈，安妮，你这家伙真会开玩笑啊，哈哈哈。”
杰西卡斜眼看着胖子，一副“你的演技真不错”的表情。
看到这个架势，罗杰似乎想到了什么。
胖子虽然惧内，但却是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家伙。
杰西卡不在的时候，胖子胡搞的事，一点都不比罗杰，甚至是安妮少。
这些事，杰西卡不可能一点都不了解，多少会察觉到一些，只是眼不见为净，懒得管罢了。
毕竟男人嘛，若是无钱无势也就罢了，有钱有势的男人，除非是天生的太监，否则还真找不出几个专一的。
就连被人传颂了千年的情圣苏轼，还不是一边唱着“十年生死两茫茫”，一边迫不及待地新纳了一个小妾过门。
（注：这事是真的。）
若是不闹得太过于明目张胆，别让自己看见，杰西卡也懒得去管胖子在外面搞出来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
但安妮这么一提起来，杰西卡就算是想要假装看不见也不行了。
家有河东狮吼，母老虎一发威，明天的派对，胖子是绝对别想参加了。
胖子不去，贾森多半也是不敢露面的。
虽然在表面上，贾森在乐队里的地位已经和罗杰、安妮三人差不多，但实际上嘛……
若是没有关系最好的胖子照应着，贾森还是不敢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来。
这样分析下来，安妮的目的，是想要让自己单独去赴约，参加她的派对？
罗杰忽然化身可达鸭，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不过答应都答应了，罗杰也不好反悔。
反正，安妮绝对不至于害自己，顶多也就是恶作剧一类的玩笑罢了。
这一点，罗杰一直是坚信不疑。
若是连安妮都信不过，那罗杰的身边，也就没有几个可以相信的人了。
不管安妮在谋划着什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这家伙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明天的派对……
罗杰心里忽然生起了一丝期待。
大概，会发生一些很有意思的事吧？
只不过，这个“有意思”，到底是对谁而言的，却还不好说。
…………
送走几人，罗杰终于有闲暇，拆开了安妮送给自己的“圣诞礼物”。
撕掉外面的包装，里边是一个很精致的木制盒子。
盒子里装着十支雪茄，没有标签，不过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罗杰前世的时候倒是有烟瘾，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却是极少抽烟，像是雪茄之类的东西，也很少去碰。
毕竟，罗杰现在是乐队的主唱，必须要保护好自己的嗓子。
嗜酒这个习惯已经够伤嗓的了，若是再加上一个抽烟，说不定要不了几年，就唱不动了。
虽然说在摇滚歌手里，有不少人都是五毒俱全，却一点都没有影响，甚至还能唱到八十岁去。
但罗杰并不认为自己是那种天赋异禀的“鬼才”。
罗杰的嗓子，本身就因为这具身体的“前任”嗑药的缘故而变得十分的嘶哑，若是再不好好保养，肯定会出问题。
安妮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却仍然是送了一盒雪茄过来，再结合上安妮之前的表现，罗杰忍不住怀疑，这盒雪茄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胡思乱想了一阵，罗杰哑然失笑。
安妮这个家伙，哪有那么深沉的心思？
多半是去购物的时候，路过某个专卖店，看到这东西不错，顺手买下来的吧。
罗杰很少抽烟，但为了招待客人，家里倒是备了雪茄剪。
拿出一支雪茄，剪开一个开口，咬在嘴里点燃，用力吸了一大口。
“咳咳……”
许久没有抽烟，罗杰忽然有些不适应，被呛得咳嗽了一阵。
但几口下去，重新习惯了之后，反而还觉得这雪茄的口感相当的不错。
毕竟是安妮送出的礼物，好坏暂且不论，价钱肯定是不会便宜的。
虽然说安妮是乐队里最穷的一个，哦不对，现在是贾森了。
虽然说安妮是乐队里第二穷的一个，但毕竟乐队的收入水平在这，安妮再怎么“穷”，也是相较于富豪这个阶层来说的。
再加上安妮并非一个小气的性子，至少对自己人，出手相当的大方，不可能去买一盒几十美元的雪茄来糊弄人。
众所周知，无论哪一种物品，昂贵的未必是最好的，但总归不会差到哪去。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富豪买东西有一个原则，叫做“不买对的，只买贵的”。
一方面是奢侈品也存在着品牌效应一说，另一方面，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挑着贵的买，至少不会踩到雷。
……
书房里烟雾缭绕，这不是罗杰所习惯的环境。
但偶尔这么改变一下，却是有一种“这样也还算不错”的感觉。
或许是心理作用，抽了几口雪茄，罗杰的心情很快平静了下来。
打开电脑，调出一个文档打开。
这份文档，是罗杰的个人财产，以及乐队财产、mad唱片估值的报告。
其中有几项比较重要的数据。
预计到2007年的报税季结束之后，罗杰个人账户中可调动的资金大约为30亿美元，而乐队方面则是15亿美元。
至于mad唱片的资产，按照当下的资产和盈利状况评估，预计为22.8亿美元。
也就是说，如果罗杰和乐队抽调出所有的可用资金注资进mad唱片，mad唱片的总价值会飙升到67.8亿美元之多。
当然，这会引起新的问题，其中最大的一项，就是股权的变动。
若是按照这几项数据所体现出来的比例，在重新注资之后，罗杰个人对mad唱片的控股份额会提升到百分之七十出头，超过了三分之二的分界线。
安妮不管事，不过胖子却是和罗杰讨论过，两人也基本达成了默契。
罗杰可以通过注资提升对mad唱片的股权份额，但前提条件是，胖子和安妮两人的股权相加，必须超过百分之三十四。
这显然和注资后的“资金投入比例”不符，若是按照这种方式来分配，对罗杰是明显不利的。
但并非没有折中的方法，最常见的一种，就是像绝大多数上市公司那样，将mad唱片的股权分为a、b两类股票。
两种股票每股对应的分红权一致，但投票权不同。
比如说，a类股票和基本的原始股一样，每1股对应1份投票权。
b类股票，则是每10股股票，对应一份投票权。
这样一来，就很好的解决了资金和股权方面的矛盾。
虽然说罗杰还是会略微吃点亏，但毕竟都是自己人，只要大的利益能够得到保障，吃点小亏，倒也不算什么。
关键是，b类股票的比例，应该在总股本中占到多少的比例？
罗杰计算了许久，在文档的末尾打下一串数字。
百分之二十。
第585章 宿醉
随手将报表和预期的扩股方案转发到胖子、安妮等人的邮箱，吩咐西奥多以这个方案为基础，和胖子几人开始谈判。
第二天下午，罗杰开着一辆道奇蝰蛇，来到安妮的家中。
“你就开这个小破车？”
安妮一副鄙视的样子：“好歹也是个亿万富豪了，不开个柯尼塞格什么的，怎么配得上你的收入？”
道奇蝰蛇在美式肌肉车爱好者中，是一个相当经典的车型，仅次于福特野马和道奇挑战者这两款经典的型号。
本着“只要排量足够大，搬砖也能飞上天”的理念，最新款的道奇蝰蛇采用了v10发动机，排量高达8.0升，输出功率最高可达600马力。
虽然驾驶体验糟糕了些，但却是极为受到美式肌肉车爱好者的追捧。
论起价格来，道奇蝰蛇也继承了美式肌肉车一贯的亲民特点，相当的便宜。
呃，至少在北美本土很便宜，零售价格最低可达九万美元，即使是顶级配置版本，也不过是十几万美元罢了。
当然，在其它跑车进口关税较高的国家，因为大排量的缘故，这款车的价格会飚到天上去，甚至比法拉利f430和兰博基尼蝙蝠还贵。
（国内这车好像没得卖，听说停产之前4s店可订购，要300多万r，其中各种税就占一半多。这个价是一个玩改装车的朋友说的，未验证。）
“你觉得我还需要用豪车来炫耀自己的财富吗？”
罗杰很奇怪地看了安妮一眼，说道：“平时我出门又不怎么开车，有个便宜的代步车就够了。与其花那么多钱在跑车上，我还不如买架直升机。”
“直升机？！”
安妮眼睛一亮，连忙说道：“这个好，这个好！等我几个月，我马上就去考直升机驾照！”
“……”
罗杰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痛。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不由得脸色一黑，道：“不买！别做梦！”
“小气！”
安妮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吩咐管家在门口接待客人，自己却是直接坐上了副驾驶座，毫不客气地说道：“直接开到后院去，派对已经快要开始了。”
“我说。”
罗杰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问道：“你到底搞什么鬼？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
安妮楞了一下，然后立刻反应过来。
忽然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连声否认：“没有，没有，就是开个派对而已，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坏行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罗杰总觉得，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妮似乎脸红了一瞬。
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也会脸红？
罗杰心里冒出一个疑惑，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肯定是眼花看错了！
…………
安妮的房子比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要小很多，但在马里布，也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豪宅。
当然，同是富人区，马里布的房价，还是要比比佛利山庄低不少，后者才是真正的寸土寸金。
不过对于罗杰几人来说，反正大部分时间，工作的地点是在家里或者外地，而不是洛杉矶市区，比佛利山庄在距离上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
反而马里布这边更加的人际稀少，远离喧嚣。
夜幕降临，安妮家里的派对上，渐渐热闹了起来。
一个个身材火辣的party-girl聚在一起，在音乐下扭动着身躯，到处都是酒精、烟草，以及荷尔蒙的气息。
在派对上，罗杰还见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a】乐队的键盘手亚当-奎克的妹妹，莎拉，还有她的几个朋友们。
在某次巡演的途中，罗杰还和这几个女孩有过一段亲密接触。
咳咳，安妮也和她们有一腿。
咦，到底是巡演还是度假来着？
罗杰忽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好像有些模糊。
“嗨，莎拉。嗨，露比，还有……妮可？”
罗杰有些不确定地叫着对方的名字。
时间毕竟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又不是什么印象特别深刻的“交往”对象，记不清名字也是正常的事。
“我还以为你会忘记我们。”
莎拉的语气丝毫不显得生疏，从桌上拿起一瓶酒，对罗杰示意了一下，“喝一杯？”
嘴里是在问着，但动作却没有半点征求罗杰意见的意思，根本没给罗杰开口回答的时间，满满的一大杯酒就递到了罗杰面前。
“嘿，这不公平！为什么你们都是半杯，我的就倒得这么满！”
罗杰故意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句，忽然想起了什么，四下看了看，疑惑道：“安妮呢？刚才还在这，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就这么打个招呼的功夫，安妮就消失在派对上，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安妮比我们几个加起来还重要吗？”
莎拉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把酒杯往罗杰面前一送：“干了这杯就原谅你！”
“肯定是安妮叫你们来给我灌酒的。”
罗杰半是开玩笑，半是试探地说了一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空杯子给几人看了一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轮到你们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
莎拉根本不回答罗杰的问题，同样喝光了自己的那杯酒，岔开话题道：“我们来洛杉矶都快半年了，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啊。”
“啊？”
罗杰惊讶道：“为什么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们刚刚到呢。”
“你还好意思说？！”
莎拉气呼呼地说道：“你自己说，你给我留的是什么电话？打过去根本就是空号！”
莎拉一提起这个，罗杰忽然想起来，自己以前，有一个“派对专用电话”，会不定期地更换号码。
不过这几年，因为很少再参加这种派对的缘故，那个电话早就被遗弃了。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尴尬道：“亚当那不是有我的联系方式嘛？”
看着莎拉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罗杰连忙转移话题，问道：“你们是来洛杉矶度假的？还是打算在这边发展？”
“度假啊。”
莎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反正我有哥哥养着，又不需要工作。安妮说这边的派对多，我们就过来玩玩。”
罗杰哭笑不得。
莎拉这个家伙，就“贪玩”和“懒”这两点上，和安妮真的很相似。
不过【a】乐队的亚当-奎克收入确实不菲，对自己的妹妹也极好。
从经济方面来说，莎拉确实有玩的资本。
顿了顿，又像是强调一般地补充道：“洛杉矶的派对确实很多，每天都有。”
每天都有派对，那是因为安妮在这。
安妮这个家伙，似乎走到哪，就会把派对带到哪。
不过，作为北美娱乐业的中心，洛杉矶确实是一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
只要你有足够的钱和身份，在这里，几乎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罗杰不想评价莎拉的人生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而且，投胎本身就是一门技术活，若是有足够的先天资本，没有几个人会不愿意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米虫。
旧“友”重逢，几杯酒下去，罗杰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和莎拉几人推杯换盏，痛快地喝起酒来。
一瓶又一瓶的烈酒混在一起，罗杰本来还在暗自提防着安妮的恶作剧，酒劲一上头，就什么都忘记了。
最后，罗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只记得身边似乎有好几个朦胧的身影。
模模糊糊，看不清面容。
却又让人难以忘怀。
…………
第二天，天色大亮，罗杰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脑壳还在隐隐作痛，宿醉的后遗症才刚刚开始发作，按照罗杰的经验，接下来的一整天，自己都不会过得太舒服。
身边环绕着“一群”粉拳秀腿，对于这种情况，罗杰早就见怪不怪了。
每一次在派对上喝醉酒，睡一觉起来，身边总是不会缺女人的。
或者一个，或者几个。
模糊的记忆里，依稀还有着前一晚的画面。
似乎遇到了几个“老熟人”，开怀畅饮之下毫无意外地喝醉了，然后就是各种喜闻乐见的姿势……啊呸，故事。
嗯，不止是头痛，腰也有点疼。
这一点，罗杰同样是习惯了。
毕竟是体力活……
转头看过去。
莎拉，露比，还有……这个叫什么来着？
罗杰敲了敲隐隐作痛的脑壳，从记忆中搜寻出来一个名字。
哦，对了，妮可，露比的女友兼妹妹，上次在新泽西还是什么地方的时候，这个女孩还没成年。
不过现在“吃掉”，就不会闹出什么丑闻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嘛……
大约是酒精的作用，罗杰的思维散发得有些收不住。
忽然之间，罗杰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对。
这张床上的人数好像怪怪的。
一，二，三……
罗杰数了半天，伸手掀开卷成一团的被子。
被子下面露出一张娇艳的侧脸。
“安妮？！”
罗杰被吓得酒意全无，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好久，见安妮还在沉睡之中，罗杰才松了一口气，好像做贼一般，顺着安妮纤瘦的身体往下看去。
床单上，有着一小片刺眼的猩红。
“法克！”
罗杰懵了，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我tm死定了！”
“嗨，早上好。”
安妮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对罗杰打着招呼，似乎一点都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早……早上好。”
罗杰结巴得话都说不好，生怕安妮突然暴起，给自己来上一套【安妮铁拳99连击】之类的。
但安妮却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丝毫不介意暴露在罗杰的目光之下。
转身在床头柜里翻找了片刻，安妮拿出一个小盒子，塞到罗杰手中，然后在罗杰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说道：“我先去洗澡，一会见。”
罗杰满脑袋的问号，直到安妮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罗杰才反应了过来，低头看向手中的盒子。
盒子打开，里边是一枚男式戒指，还有一张便签。
“这才是真正的圣诞节礼物。”
罗杰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安妮的笔迹。
这家伙，似乎早有准备？
因为宿醉的缘故，罗杰的脑袋不是很清醒，但这么明显的线索，哪怕是个白痴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两天发生的事，在罗杰脑海中一件件串联起来。
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这绝对是安妮挖的坑，然后自己傻乎乎地一头跳了进去。
唯一的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罗杰顾不上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发出了一声大吼：“安妮，你坑我！”
……
“所以说，你打算吃干抹净之后不负责吗？”
安妮一句话就将罗杰无数个反驳的理由堵了回去。
支支吾吾了半天，罗杰很不甘心地开口问道：“为什么？”
“我老爸不能接受我和女人结婚，而我又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和他翻脸。”
安妮耸了耸肩，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样子，说道：“我看得顺眼的男性只有两个，你和胖子，所以咯，算你运气好。”
这算什么理由？
随机抓一名幸运观众？
而且认识这么多年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怕你老爹？
怕是随便编的理由吧？要是信你，我就是胖子那个蠢货！
罗杰满口老槽不敢对安妮吐，憋了半天，才红着脸道：“为什么不选胖子？”
“胖子有杰西卡了呀！”
安妮随口说了一句，瞥了罗杰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而且他太胖了！”
太胖了！
胖了！
了！
不知道胖子听到这句话，会不会吐血。
但罗杰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反驳。
“你那是什么表情，明明是你占便宜了好吗？！”
安妮看到罗杰不情不愿的样子，险些拍案而起。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换上一副温柔的样子，凑到罗杰身边，娇声道：“就当帮我应付一下我老爹嘛，大不了，以后你想跟谁搞在一起，我都不管你，而且还能帮你泡妞呀。”
“……”
罗杰心里一动，差点脱口答应下来。
话要出口，才意识到不对。
正要反驳，却见安妮脸色一变，怒道：“罗！杰！给一句痛快话吧，到底帮不帮我这个忙！”
“这个……”
罗杰犹豫了一阵，试探着说道：“我能不能提上五六七八个条件？”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