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安妮的另一面
前后加起来只花了一个多星期，处理完北美的事务之后，罗杰就返回了伦敦。
时间已经来到了2008年的一月末，次贷危机对北美，乃至于全球经济的影响愈发的明显。
短短半个月内，美联储已经连续三次紧急降息，其中一次降息的幅度，已经是近三十年来最大的一次。
而在伦敦交易所，安妮正在指挥着一众操盘手，紧锣密鼓地操作着资金。
每当经济局势出现大的波动的时候，无论是经济繁荣还是金融危机，在金融市场上，大量的投资者破产的同时，也总会有人赚得盆满钵满。
“第六组，现在开始缓慢抛货，注意不要引起波动，你们有至少两天的时间，绝对够用！”
“第二组，增持三个月以上的长线黄金合约，920美元以下，有多少吃进多少！”
“……”
安妮的目光在几个监控屏幕上不断扫过，一条条命令迅速下达。
若是罗杰和胖子在这里，一定会对安妮的表现感到十分的惊讶。
这副样子的安妮，平日里，乐队中可绝对没有人见过。
就连和安妮最为亲密的罗杰，也只是知道安妮在金融投资上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眼光和手段，但却也绝对想不到，安妮还会有如此女强人的一面。
简直像是女版的本杰明-格雷厄姆。
一整层的大楼内，上百号人，根本没有丝毫的休息时间，就连喝口水都得见缝插针。
一直到下午五点整，伦敦交易所收盘的钟声响起，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下班！！”
安妮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大声宣布道：“今天老娘心情好，每个人去组长那领一万英镑的奖金，但是我希望这个周末结束之后，你们不会因为狂欢过头而影响下周的工作。”
“yes！”
“老板万岁！”
一帮操盘手们听到“奖金”两个字，立刻像是疯了一样欢呼起来。
一万英镑，对于顶尖的操盘手来说不算是什么大数字，但这却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没有人不喜欢钱，整天和钱打交道的人，就更加不会不爱它。
何况，每人一万英镑，这么多人相加，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安妮却是没有理会一群像是发情的公狼一般嗥叫的操盘手们，匆匆和助理打了个招呼，就快步走向电梯。
从电梯里出来，安妮第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大厅里的罗杰，立刻小跑着扑了上去，撞进罗杰怀里。
罗杰被撞得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稳住了重心，搂紧怀里的女孩，有些嗔怪地抱怨道：“干嘛这么着急，摔倒了怎么办？”
“我想你了嘛！”安妮抬起头，用力在罗杰的唇边亲了一下，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睁着一双大眼睛，小声道：“你都走了一个多星期了……”
“只是一个星期而已！”
罗杰翻了个白眼，却是把怀里的女孩抱得更紧了。
转过身，犹豫了一下，罗杰干脆就这么抱着安妮，走到办公楼外的停车场。
依耶塔-哈森对两人的举动没有露出半分异样，面无表情地为罗杰两人打开车门。
坐上车，安妮依然是当依耶塔-哈森不存在一样，直接坐到了罗杰的腿上。
好在安妮至少还知道，车里不是亲热的地方，并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黏人？”
罗杰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安妮的鼻子。
从两人正式交往——也就是结婚——以来，两人分开的时间很少，最长也不过是三五天。
这次罗杰返回北美，停留了一个多星期，已经是两人分别最久的一次了。
事实上，罗杰也很思念安妮，若非如此，罗杰也不会一下飞机，就来到安妮的公司等她下班。
热恋中的情人永远是这样，恨不得时时刻刻与对方缠绵在一起。
只是，在这件事上，罗杰和大多数男人一样，不会表达得太过于明显。
而安妮嘛……
别看平时一副强攻t的样子，在恋爱中反而和其它的小女生没有任何的区别，一心挂在罗杰的身上，也不懂得隐藏任何的情绪。
“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安妮故意曲解罗杰的意思，瞪着眼睛抱怨道：“还是说你在外面有人了？！那些野女人哪有我好！”
“……”
罗杰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低下头吻住安妮的唇瓣。
许久之后，两人分开，罗杰望着怀里的女孩，带着一丝笑意问道：“调皮够了吗？够了就别闹了。”
“我就要闹！”
安妮张开嘴巴，露出两对尖尖的小虎牙，做了一个咬人的动作，威胁道：“我不高兴了！必须要吃冰淇淋才能哄好！”
说罢，安妮歪着脑袋想了两秒钟，补充道：“草莓味的！”
按照过去几年表现出的性格，这种举动，绝对和安妮的“画风”严重不符。
不过这几个月以来，罗杰早就已经渐渐习惯了安妮的“另一面”，只会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的小女人姿态。
不得不说，在渡过了一开始的不适应之后，罗杰还挺享受这样的氛围的。
“行，草莓冰淇淋。”
罗杰被安妮撒娇卖萌的举动逗笑了，冲依耶塔-哈森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记下安妮的要求，然后重新看向怀里的女孩，开口道：“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和以前一样呗。”
安妮撇撇嘴，有些无聊地说道：“每天就是工作，偶尔和罗西来上一发友谊赛，跟你在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友谊赛……
罗杰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那个《太阳报》的三版女郎罗西-琼斯，从去年一起玩过一次三人行之后，在这几个月里，倒也经常会和罗杰、安妮凑在一起玩上几次。
有时是两人，有时是三人，反正无论是摇滚圈还是模特圈，这种事都不要太常见。
坦白说，如果安妮的“出轨对象”是一个男人，罗杰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但是一个女人，而且还经常三人一起，虽然还是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但罗杰却是没有什么被人背叛的感觉。
虽然罗杰知道这样的心态有点不正常，但却也懒得去多想。
不过安妮说起罗西-琼斯，罗杰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问道：“我记得罗西上次好像提过一件事？”
“你是说她想让我们帮忙拿到《nuts》和《fhm》杂志封面人物机会的事？”
安妮皱起眉头，说道：“可是我们和这些杂志没什么交情，如果直接花钱买的话……”
“罗西无非是想出名而已，《nuts》和《fhm》未必是唯一的选择。我们和舰队街没有太深入的交情，但百代在英国的媒体合作方可不少，这些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资源。”
罗杰说了几句，又提醒道：“别忘了，我们的原则是什么。”
罗杰虽然喜欢乱搞，但却从来没有人在这方面说过罗杰什么不好。
除了每一次都是你情我愿之外，罗杰对于和自己有过关系的女人一向出手大方，这一点也很重要。
无论是乐队刚成立那几年，各种派对上的果儿之类，还是后来的明星、模特们，罗杰都付出过足够多的筹码。
无论是金钱上，还是金钱之外，都是是如此。
“知道啦，付出就要有回报嘛！”
安妮翻了个白眼，吐槽道：“还整天说瑞克喜欢花钱找妹子，你这花出去的可不止是钱。”
“反正只是随手而为的小事。”
罗杰毫不在意地说道：“回头我跟百代那边交代一下就是了，找几家关系好的媒体买几一些版面，花不了多少钱，也用不着欠别人人情。”
“你决定就好。”
安妮忽然抬起头，盯着罗杰的眼睛：“要不要今晚把罗西叫来？”
这种明显的死亡问题，罗杰当然不可能答错，毫不犹豫地说道：“不要，今晚是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间。”
“算你识相。”
安妮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双手捧着罗杰的脸，用力地吻了上来。
……
“按照我的判断，原油价格会在未来两个月内有比较大的波动，具体是上涨还是下跌，我还有些摸不准。倒是黄金，至少会上涨到每盎司一千美元以上。”
安妮抬起头，邀功似的看向罗杰：“现在第一批资金正在套现。扣除各种费用之后，大概有十五到二十亿美元之间，具体还要看会计师团队的避税能做到什么程度。不过再怎么少，用来偿还今年的债务也是足够了。剩下的那笔资金，会从四月份开始分批套现，尽量不引起大的震荡，最迟在六月之前可以全部完成。”
说着，安妮忽然神采飞扬了起来：“按照我的估算，我们在期货市场上的投资，扣除各种费用之后，最少也能翻上一倍！”
资金翻倍！
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量子音乐】这一次的投资，总资金高达七十多亿美元。
若是真的有一倍以上的纯利润，至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以内，【量子音乐】都不必为资金而担忧。
偿还掉各种债务之后，还能剩下数十亿美元供【量子音乐】运作，这足以确保每年进行几笔总投资高达几亿美元的投资，持续十年不间断。
哪怕是以这种风险最大的经营策略，只要有十分之一的项目取得成功，或许财务报表不会很好看，但却可以让【量子音乐】的市场占有率迅速提高起来，为未来更加激烈的竞争打好基础。
烧钱换取市场占有率，这种行为在互联网企业更为常见，但并不是说传统的实体行业就完全行不通。
而且，持续性的大手笔砸钱，只是效率最低的做法。
集合【量子音乐】众多专业人才，必然能够以更加高效的方式，利用这笔资金，为【量子音乐】博取到更好的发展空间。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年头，受到次贷危机的影响，所有的娱乐产业都会面临资金困境，唱片业自然也不例外。
在这种情况下，安妮为【量子音乐】赚到的这笔钱，就显得至关重要。
别人没钱你有钱，这就是最大的优势所在。
“安妮，你这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罗杰搂住安妮，用力地在女孩脸上亲了一下，连声道：“有充裕的资金，我有把握在五年之内，把华纳从三大巨头的位置上挤下来！由我们取而代之！”
“只是取代华纳？第三巨头就满足了？”
安妮用调侃的语气说道：“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野心勃勃的罗杰。”
“野心也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
说起这个话题，罗杰忽然严肃了起来：“无论是环球还是索尼，资产规模至少都在三百亿美元以上。就算我们在金融市场上大获成功，也达不到他们任意一家的一半！这种硬实力上的差距，绝对不是耍点小聪明就能弥补的！我们的目标应该更加现实一些，先想方设法取代华纳，再去考虑参与到环球和索尼之间的竞争当中去。”
“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干嘛！”
安妮不满地拍了罗杰一下，却也是稍微认真了起来，躺在罗杰的腿上，开口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稳扎稳打，等到我们取代了华纳，环球和索尼之间，也会分出明显的优劣来。”
事实上，唱片业三大巨头之间从来不是一团和气。
尤其是在乐队抢走了不少属于索尼的“财富”之后，某种程度上而言，就和三国时期一样。
环球就像是一家独大的曹魏，而索尼和华纳两个较弱的势力，则一定程度上互相扶持，共同对付环球，但却也并非完全没有龌龊。
若是有了机会，索尼也不介意对华纳落井下石。
反过来当然也是一样。
三大巨头，哪有两大巨头能分的蛋糕更多？
而在【量子音乐】决定加入到这一场竞争当中之后，局面又会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大体上来看，若是【量子音乐】和华纳较上劲，环球如果眼光长远一点，一定会抓住机会对索尼进行全方位的打压。
但是，这却有一个前提。
环球的高层，眼光必须足够长远。
对于一家股权复杂的公司而言，即使公司的掌舵者有足够的判断力和魄力，也未必能够做到这一点。
第632章 麻烦
【量子音乐】的计划看上去是很好的。
拖住华纳，挑起环球和索尼两大巨头的正面冲突，以便为自身的发展争取时间和空间。
然而，在那之前，【量子音乐】首先要解决另一个问题。
“所以你让我看了这么多报表，最后要说的只是这么一句话？”
罗杰一脸不爽地指了指办公桌旁边的地上，那里堆放着整整一个大纸箱的打印纸。
仅仅只是粗略地浏览了一遍，就花费了罗杰近两周的时间。
若是仔细去逐条分析，至少也得几个月才能看完。
这是【量子音乐】旗下，所有厂牌在过去三年之内所有立项的专辑、巡演项目，以及各个项目的开支和收入情况的粗略统计。
然而，在看完这一堆文件之后，卢西恩-格兰奇仅仅只用一句话，就总结完了这一堆文件所要表达的内容。
“在所有的音乐类型当中，摇滚乐是【量子音乐】业绩最出色，但也最为薄弱的一个环节。”
卢西恩-格兰奇言简意赅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之所以出色，是因为你们乐队的影响力过于巨大。但缺陷也正好是在这里。单论摇滚乐这一块，你们乐队几乎占据了【量子音乐】旗下，所有摇滚乐项目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市场份额。
而根据我的判断，如果这种情况得不到改观，随着你们三人的精力逐渐分散到商业方面，摇滚乐会成为【量子音乐】最大的短板！”
在以前，还有一个【aad唱片撑起半壁江山，但随着上一次闹出合约纠纷以后，罗杰降低了对这支乐队的支持力度——比如说提供的歌曲数量减少，【ac-130】乐队也开始进入了衰退期。
如今，说过气或许有些过分，但人气显然是不如最巅峰的那几年了。
至于加拿大的朋克女孩，从去年的新专辑开始，已经全面转向了流行音乐。
毕竟，摇滚乐更多的还是乐队的舞台，大红大紫的摇滚歌手确实是有，但终究是少数。
失去了【ac-130】和雷蒙娜-拉维尼之后，【量子音乐】在摇滚乐这一块的招牌，几乎全部是靠着罗杰几人在撑着。
当然，这里是指的曝光度，以及新专辑、巡回演出等方面。
论起收入，有着以前几张专辑的底蕴在，【ac-130】和雷蒙娜-拉维尼每年都能为mad唱片，以及【量子音乐】带来丰厚的营收。
毕竟，摇滚乐比流行音乐更加擅长的一点，就在于版权收入的长线运营。
一首流行歌曲往往在红过了之后会很快被人遗忘，版权也卖不上价格。
而经典的摇滚、爵士，和乡村音乐作品，年头越久就越值钱，才是更为常见的事。
“我现在很清楚这一点，尤其是在看过那一堆报表之后！”
罗杰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却是皱眉思考了起来。
卢西恩-格兰奇的担忧很有必要。
不说未来，单单只是现在，乐队就已经将大部分的精力和时间花费在了【量子音乐】的工作上，而减缓了在演艺事业方面发展的脚步。
虽然说，无论是出于爱好，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乐队不会完全放弃音乐，但未来在这方面投入的精力肯定是会进一步降低。
而在摇滚乐这个音乐类型当中，【量子音乐】对乐队的依赖性却是过于的强了。
如果是别的什么音乐类型也就罢了，但摇滚乐？
虽然在许多地区的市场上，摇滚乐确实是小众的音乐类型，但至少在欧美这两个最大的市场，摇滚乐的受众甚至要比流行音乐还要广泛许多。
尤其是更加偏向于流行的“轻型”摇滚。
——这里的“轻型”当然不是指“轻摇滚”这个流派，而是更加适合大众口味，偏向于流行的摇滚风格。
例如流行朋克、情绪核、流行金属等等。
想了片刻，罗杰开口问道：“之前让你们打听的那个名单，有消息了吗？”
“名单……让我找找。”
卢西恩-格兰奇也不跟罗杰客气，一把拽过键盘，将显示器转了个方向，登录上自己的内网账号，在公司内部的数据库中查找起来。
过了片刻，卢西恩-格兰奇轻轻拍了一下鼠标，叫道：“找到了！让我看看……”
“科罗拉多州的瑞恩-泰勒、扎克-菲尔肯斯、德鲁-布朗、布伦特-库泽以及艾迪-费雪，没有找到特征符合描述的人。”
“加拿大蒙特利尔的五个朋克男孩，也没有找到特征相符的。”
“伊利诺伊州德保罗大学的四个学生……只找到了彼特-温兹，大部分资料都符合你的描述，但他并不是一个贝斯手，而是一个业余的鼓手，甚至没有加入社团。”
“英国……”
“德国……”
翻找了半天，卢西恩-格兰奇将电脑屏幕转回罗杰这边，摊开手，无奈地说道：“你提供的这些资料要么有误，要么就是完全不准确，总之我们只找到了极少数符合部分描述的人，但都不是我们想要的，具备成名潜力的摇滚明星！”
这份名单，是罗杰在去年的时候拿出来，交给【量子音乐】的星探去找人。
上面都是一些成立在二十一世纪之后，取得了不错成就的新兴摇滚乐队。
不过看样子，这个世界，尽管在许多事情上和前世有着种种莫名而诡异的联系，但至少在摇滚乐这一块，却像是完全被割裂开来。
自五十年代之后，除了猫王、披头士乐队，以及罗杰前世的女神艾薇儿，各自有一个有着七八分相似的“替代品”之外，其它一切和摇滚有关的东西，都和前世完全不同。
更加诡异的是，没有了齐柏林飞艇、黑色安息日、滚石、ac/dc、枪炮与玫瑰……等等，无数对摇滚乐发展起到重大贡献的歌手和乐队，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这个世界的摇滚作品，和前世相比，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差了许多。
但偏偏，摇滚乐在这个世界的受众，以及受欢迎的程度，甚至于绝大多数歌迷的“音乐审美”，都和前世如出一辙。
细想下去，罗杰颇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
整个世界，被人刻意做过某种调整，或者说“修正”一般。
摇了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丢到一边。
罗杰很快调整好了心情，对卢西恩-格兰奇吩咐道：“既然找不到，那就算了。”
顿了顿，罗杰继续问道：“公司旗下的签约新人里边，应该不缺乏那些具备成名潜力的歌手和乐手吧？你知道的，我是指摇滚乐这一块。”
“外表、嗓音和乐感方面出色的新人有很多，推出几支甚至十几支乐队完全不成问题。”
卢西恩-格兰奇附和了一句，然后摊开手，说道：“但是他们的创作能力严重不足，否则公司至少也会让他们发行一张ep或者一首单曲试试水。收歌倒是可以解决一部分的问题，但总不能永远这样下去。”
“我倒是能够提供一批作品。”
罗杰想了片刻，依然没有下定决心。
一旦决定由自己来提供作品，来“供养”旗下的明星，那可就不是几首、几十首歌的事了。
就算只推出三五支乐队，少说也得拿出上百首歌来，才够用上个几年时间的。
哪怕是以罗杰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不同类型的作品，即便是其中一部分作品的质量稍微差上那么一点，一旦传了出去，都会引起人们的各种联想。
不过，罗杰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开口道：“找一些形象和能力都比较出色的，让他们各自排练一些翻唱作品，录下来让我看看再说吧。记得要让他们在翻唱中体现出自身的特色，而不是一味地去模仿原作。”
顿了顿，罗杰继续说道：“类型方面，既然是面向市场，那么主要考虑的是受众比较广泛的类别。不过小众类型的也不要完全放弃，如果有比较有潜力的极端类型组合，比如碾核之类的，也可以推荐过来。”
“我会安排这件事。”
卢西恩-格兰奇答应了下来，却是忍不住又说道：“只靠你来提供作品，我认为这个恐怕不太现实……”
卢西恩-格兰奇的话只说了一半，但罗杰却明白他的意思，是担心罗杰拿不出数量足够多，质量又不会太差的作品来。
当然了，卢西恩-格兰奇不能猜得到罗杰大脑里有塞满一整块u盘——而且还是十年后的u盘容量——那么多的歌，做出这样的判断也是十分正常的。
若是他知道这件事，恐怕要担忧的东西，就要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了。
“我过去有一些积累，应付一段时间倒是不成问题。”
罗杰摆了摆手，又说道：“不过，就算我可以提供作品来渡过这段时期，也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公司还是要想想办法，拿出一个彻底的解决方案才好。”
后半句才是真正的重点。
罗杰大脑里，来自前世的摇滚作品确实很多。
但满打满算，也就是几千首歌。
这个数量说少，肯定是不少的。然而要想敞开来供应一家大型音乐集团旗下所有的摇滚歌手和乐队，那却是远远不足。
即使罗杰不去考虑可能引发的关注和猜测，敞开来供应，最多也只能维持一段不算长的时间。
而想要长期发展下去，无论是整个【量子音乐】，还是某一个音乐类型，都必须要摆脱对某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依赖性。
“摇滚乐式微，这是一个全球性的难题，我们在这方面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提起这个话题，卢西恩-格兰奇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公司也开过几次会，包括一些与摇滚无关的金牌制作人也都有参与讨论，大家都拿不出太好的解决办法来，只能是让星探们去全球各地，去寻找那些没有被挖掘出来的天才们。”
罗杰当然明白这一点。
自从九十年代末期，最后一批摇滚巨星们开始大规模退出舞台开始，摇滚乐的影响力就大幅度的下滑。
虽然还有一些大牌乐队依然在坚持，但新鲜血液补充的却很少，而且也得不到足够多的关注。
到了罗杰重生之前的那几年里，最受欢迎的，依然还是那几个从八十年代起就红极一时的传奇乐队。
对于这个问题，即使罗杰有着领先这个世界十多年的眼光，也同样拿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来。
专门为摇滚乐办个类似棒子国模式的半选秀类综艺节目？
这个念头只是在罗杰的脑海中闪了一下，就立刻被跑到一旁。
就算所谓的摇滚精神已经不太适合如今这个年代，但也该有自己的坚持。
失去了摇滚精神的摇滚乐，也就不再是摇滚乐。
能够在《美国偶像》中新增一个专门的“乐队比赛”分类，就已经是罗杰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但从这几年的情况来看，这样做的效果也不算理想。
互联网的发展，可以让那些小众的乐队更快地进入大众视野之内。
但缺少了足够多的积累，也让他们很难像前辈们那样，默默无闻多年之后，一举吸引走所有人的视线。
更多的情况，是被淹没在互联网庞大的信息海洋之中，泯然众人。
“多找几家调查公司，做一下市场分析，看看有没有其它的出路吧。”
罗杰也拿不出好的办法，只能随口提上一句，然后就立刻转移了话题：“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觉得怎么样？可行性大吗？”
“你是指入股spotify？”
卢西恩-格兰奇沉吟片刻，开口道：“关于这家公司的调查报告，我每一份都有仔细分析。根据我的判断来看，入股spotify，并且取得一定的控股权不会太难，但我们最好不要有完全收购它的念头。”
这起收购……啊呸，这笔投资，罗杰打算和之前并购百代一样，交给卢西恩-格兰奇来操作。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一向是乐队的经营理念。
就算是在金融方面绝对称得上天纵奇才的安妮，也仅仅只是负责大局上的指挥，而将具体的交易过程交给了下边的团队去执行。
而在【量子音乐】的经营方面，就更是如此了。
罗杰看向卢西恩-格兰奇，开口道：“这笔投资交给你来做。下个月初，【量子音乐】的账面上会有一笔两亿美元的资金到账，我的要求是，在spotify上市的时候，我们必须拥有这家平台百分之二十以上的股份，以及至少四个董事会席位。”
第633章 这届创作者的素质不行
入股spotify，是【量子音乐】在2008年里进行的第一个大手笔的投资。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几年之内，【量子音乐】都不需要为扩张的资金而感到发愁。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量子音乐】可以毫无节制地进行大手笔的动作。
那些数量繁多的小项目，虽然单个项目的投资不高，但加起来，却也是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数字。
就算是最乐观的预估，在这次金融市场上的收获，扣除掉各种开支，以及收购百代唱片而造成的负债以外，能够剩下几十亿美元就算是多的了。
几十亿美元，看上去不少，但若是连续进行几个大投入的项目，也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管理一家大型音乐集团公司，需要考虑的事情要比单纯的经营一个“只发行自己乐队作品的小厂牌”要多得多。
尤其是在大投资的立项方面，必须慎之又慎。
一步走错，资金上的损失不谈，同时还会浪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渠道资源，这些方面的损失，绝对不会比资金的损失更小。
投资spotify的决定，虽然是罗杰做出的，但不仅仅只是在乐队内部进行过多次讨论。
同时，根据罗杰提出的粗略构想，由【量子音乐】旗下的专业人士进行完善之后，还进行过公司高层的多轮会议，最终才做出了确定投资的决议。
罗杰很清楚，即使有着超越这个世界十年以上的眼光，但无论是细节还是大局层面上，罗杰依然比不上卢西恩-格兰奇这样，在商界纵横多年的顶尖职业经理人们。
由于百代唱片内部的整顿暂时告一段落，卢西恩-格兰奇很快就带上一个团队前往瑞典，和spotify展开了初步的接触。
而与此同时，在卢西恩-格兰奇的继任者，mad唱片现任ceo乔恩-道尔的推荐之下，总计十三支乐队的排练录像被送到了罗杰手中。
“什么时候我才可以不用在酒店里看这些东西？”
罗杰一边打开电视，一边抱怨着：“我去年就说过，我们应该在伦敦买上一栋房子。就算住不了多久，大不了回北美的时候再卖掉就是了。”
“我也没说不让你买啊。”
安妮端着一杯冰淇淋，在罗杰脸上亲了一下，盘腿坐在沙发上，大大咧咧地说道：“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有找到满意的。不是太大就是太小，要不然就是装修风格不好看。与其凑合着买一套，还不如住酒店呢。”
“不说这个了。”
罗杰摇了摇头，揽住安妮的肩膀，轻声道：“看看乔恩会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
“我可不觉得会有什么惊喜……”
安妮嘀咕了一句，却是很自然地将脑袋靠在了罗杰的肩膀上。
……
前边几组的表演，都没有让罗杰感到任何惊喜可言。
一直到第六组，罗杰才终于露出了一点感兴趣的表情。
电视画面上，吉他手的双手在琴弦上快速地翻动着，动作令人感到眼花缭乱。
虽然有一些明显的抢队友风头的嫌疑，但毫无疑问的是，这名吉他手的演奏，确实让罗杰感到了一丝兴趣。
“这个家伙不错，你觉得呢？。”
罗杰转头看向安妮，对于吉他手，安妮的评价明显更有权威一些。
“基本功不错，速弹应该是他最擅长的方向了。”
安妮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继续道：“可惜还是差了点感觉，他没有学会怎样和队友进行配合。”
“如果以他为核心打造一支乐队怎么样？”
罗杰刚提出这个提议，立刻摇头，说道：“算了，当我没说。”
一支乐队的核心成员是吉他手，这一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很多摇滚乐队的核心都是吉他手。
但若是这位核心，是一个“不会与队友进行配合的吉他手”，那问题就大了。
毕竟，吉他虽然在演出时是最容易吸引歌迷和观众的角色，但在舞台上，实际上却是被鼓手指挥着行动的。
很多玩过乐队的人都知道，贝斯手指挥鼓手，鼓手指挥吉他手和其它乐队成员，这样才能使得整个乐队的演奏形成一个整体。
如果反过来，由吉他手来做舞台指挥。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比如吉米-佩吉就经常这么干。
但那却是有一个前提，吉米-佩吉身后的鼓手，叫做约翰-伯纳姆。
如果换一个水平不足的鼓手，根本不可能跟得上吉他手肆意即兴的节奏。
一名吉他手无法学会和队友进行配合，只顾着自己的表现……
这样的吉他手，在绝大多数摇滚乐队里，都是不合格的。
“先记一下，让人针对性地对他做一些训练好了。”
罗杰拿起笔，记下这个吉他手的编号，随口道：“如果他改不过来这个毛病，那就放弃掉。”
虽然这些乐手已经经历过好几轮的筛选，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值得让罗杰去知道他们的名字。
这些乐手，每一个人，放到外界去，比如说某一所大学里，都算得上是才华横溢。
但在mad唱片这样，在摇滚乐领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厂牌之中，就算不上什么了。
见多了各种各样的天才，罗杰的眼光也变得非常的挑剔，普通意义上的天才，根本没有让罗杰认可的价值。
“这个主唱怎么样？”
排练录像继续播放下去，又过了一组，安妮忽然说道：“外表讨喜，声音也很有辨识度，音域广度差一点，但这不算是什么大的问题，可以往偏向流行的方向发展一下。”
“重点考察一下好了。”
罗杰想了想，没有反对安妮的提议，将这个主唱的编号记了下来。
……
整整两个多小时，罗杰才看完了所有的录像。
前前后后加起来，乐手和主唱，总共有上百人之多。
但最终，被罗杰记下了编号，有资格进入到下一轮考察当中的，却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而且，就连这三分之一，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外形、声音方面的天赋，被罗杰归入到了“流行偶像”的分类当中去。
众所周知，面向青少年，尤其是未成年少女群体的流行偶像，最重要的不是才华多么出众，而是一个出色的外表，以及看上去非常合理且讨喜的“人设”。
至于这个人设有多少真实度，根本没有人在意。
虽然说摇滚乐队中很少有偏向于流行偶像一类的存在，但也并不是没有。
而那种“更加纯粹”的摇滚乐，对“技术”的要求就要高得多。
哪怕是很多乐队中看上去像是划水混日子的贝斯手、键盘手，单独拉出来，技术也要秒杀所有的流行摇滚乐队中的乐手。
“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大概能凑出三四支偏向流行的乐队，以及最多两支独立摇滚乐队，一支死亡金属，一支工业金属。”
罗杰将笔丢在桌面上，有些郁闷地开口道：“为什么现在的乐手们都是拼命去练技术，不肯在乐理沉淀方面多花费一些心思？但凡有那么一个稍微靠谱点的家伙，也不需要我来给他们写歌。”
这些签约在mad唱片旗下的乐手，倒也真不是像罗杰所说的那样，真的就挑不出来几个有一定创作能力的人了。
只不过，他们写出来的那些作品，罗杰也挑着看过一部分，质量嘛……
实在是不敢恭维。
那些往流行方向发展的乐手也就算了。
对于那些小众类型的独立摇滚乐手，罗杰对他们的要求实在算不上高，不必像皇后乐队那样，每个成员都具备高水准的创作能力。
一支乐队有一个水准在及格线以上的创作者，这总该有吧？
但偏偏，就连这样的要求，这些乐手都无法达到。
最普遍的一个问题在于，创作者是什么位置，他写出来的歌，就会完全忽视其他乐手乃至于主唱的作用。
比如说一名吉他手写出来的歌，恨不得在整首歌里都填满大段大段的吉他solo，鼓点？稳一下节奏就行！贝斯？反正观众也听不到，只管按你的f和弦，千万别给我秀什么花里胡哨的操作！
至于主唱？抱歉，哪凉快哪呆着去，这歌没歌词！
这种作品……
emmm，反正罗杰看完之后，就只有一个感觉：这届创作者的素质不行！
“你真的决定了？”
安妮抓着罗杰的手，目光中有些担忧：“你应该清楚，一旦你大量的拿出水准线以上的作品，会引起什么样的关注。”
任何一个创作者，其效率，或者说“灵感”，都是有限的。
别的类型姑且不论，在摇滚乐这个领域当中，即使是那些以高效而闻名的创作者，每年最多只能拿出一两百首“片段”，然后挑选其中优秀的几十首补充完整，形成完整的音乐。
事实上，很多经典的歌曲，都来自于一小段不知道从哪钻进脑海里的旋律，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扩充完整。
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披头士乐队的《昨日（yesterday）》。
就算是将这个数字再翻一倍，每年一百首歌左右，如果全部，或者至少是其中的大多数都在水准线以上，还要涵盖不同的摇滚类型，这已经是一个极为耸人听闻的数字了。
而一旦决定用自身的“创（chao）作（xi）能力”来弥补mad唱片的困境，罗杰所需要拿出的，就不是每年几十首、上百首歌这么简单。
至少，也要在五年之内，拿出上千首作品出来，才能支撑得起十支以上不同类型的摇滚乐队的发展。
如果时间继续延长下去，即使是罗杰大脑中的歌曲数量够多，迟早也有用完的一天。
当然，后者暂且不论。
单单只是前者，所带来的影响，就会让罗杰受到极大的关注。
就算是用笔名来开马甲，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对于有足够权势的有心人而言，一个马甲背后的真实身份，根本是瞒不住的。
这也是罗杰一直担心的事情。
有些事可以被归结为“天赋异禀”，但若是天赋异禀到了离谱的程度，那就会引起人们的各种猜测和联想。
“这不是还有你和瑞克嘛？”
罗杰拍了拍安妮的手背，安慰道：“我会把一部分作品用你们的名义来注册版权，对外就说，你们不是没有创作能力，只是以前没这个必要。反正，这也基本符合现实。”
罗杰的话也是实情，胖子或许在创作方面稍微差上一些，但罗杰却很清楚，安妮是绝对有能力独立写出足够优秀、经典的曲目来的。
只是因为在过去，这项工作一直是被罗杰承包了，安妮也没有兴趣出这个风头，所以才一直没怎么在公众面前表现出来。
但在私底下的时候，安妮经常会拿出一些相当有趣的旋律片段来和罗杰、胖子分享。
“拿我们当挡箭牌？”
安妮忽然笑了起来，盯着罗杰道：“好处呢？！没好处我可不干！”
罗杰没怎么思考，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挂在你们名下的歌，版权收益归你们所有。”
“？？！！”
安妮楞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罗杰，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最多几百上千万美元吧，这还得和使用这些作品的乐队签下最苛刻的分成协议才行。”
罗杰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反正最大的好处是公司的，也就是我们乐队的，这点小钱就没必要纠结了。”
安妮苦恼地抓了抓头发，郁闷地说道：“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搞得好像我是为了钱才帮你一样。”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
罗杰将女孩搂进怀里，轻声道：“我们之间还需要分什么彼此吗？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
安妮眼睛忽然瞪了起来，像一只炸毛的小猫：“我的就是我的！你别想惦记我的私房钱！”
“……”
罗杰被安妮的举动逗笑了，哈哈大笑着说道：“好，好，你的就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满意了吧？”
“不行！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必须得分清楚。”
安妮一脸的严肃。
罗杰却是毫不在意，身体向前探出，双手用力，将女孩压在沙发上：“谁的是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
女孩足足楞了十几秒钟，才回过神来，挣扎着要翻身，大叫道：“不行！你是我的！我要在上面！”
第634章 五支乐队
（昨天早上出去和女友约会，然后现在才回来，更新迟了点抱歉。emmm，没办法谁让我女朋友太可爱了呢，完全舍不得分开。）
这场“战争”最终以平局告终，谁也没有让对方心服口服。
而在瑞典，另一场“战争”，也渐渐来到了尾声。
长方形的会议桌上，一面是以卢西恩-格兰奇为首的谈判团队，另一面，则是丹尼尔-艾克，以及马丁-洛伦森。
后两者，是spotify的创始人，也是这家音乐平台如今的最高层。
即使在几轮融资之后，两位创始人手中依然牢牢把持着spotify超过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
丹尼尔和马丁两人都坚信，只要能够渡过眼前这段竞争期，将spotify的业务拓展到新兴的移动终端，并牢牢占据住一块市场，就可以立即一飞冲天，成为音乐流媒体平台数一数二的大公司。
到时候，无论是尽快推动上市套现，还是长期经营下去，都可以进退自如。
不过，随着spotify的资金陷入枯竭，别说未来的发展了，就连眼前的困局都无力打破。
为了解决资金的问题，展开新一轮的融资是必然的事情。
但是，在次贷危机的影响下，全球的投资机构，乃至于大多数的私人投资者，都开始紧缩银根，小心行事。
在如今这个大环境下，即使有人愿意投资spotify，也会提出比较苛刻的条件。
spotify想要以比较低的代价，吸引到足够多的资金，绝非易事。
比如说，现在正坐在谈判桌对面的这支团队，就是最近几个月以来，唯一一家有意对spotify进行投资的“金主”。
但和马丁、丹尼尔两人预测的一样，在短暂的接触过后，对方提出的第一笔试探性报价，就是spotify的董事会绝对不可能通过的。
虽然在几次接触之后，【量子音乐】一方降低了条件，但距离丹尼尔和马丁两人的底线，还有着不小的距离。
“1.2亿美元太少了。”丹尼尔和马丁交换了一下眼神，前者开口说道：“spotify这一轮融资的目标是3亿美元。就算达不到，最少也要有2.4亿美元，才足够推动spotify下一步的发展规划。”
“【量子娱乐】可以拿出2.4亿美元，这没有任何问题。”
卢西恩-格兰奇显得不慌不忙。
2008年，正是次贷危机对全球经济影响最大的时候。
这一年里，几乎是在任何产业当中，“有钱的就是大爷”这句话绝不夸张。
在之前的谈判中，spotify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类似于“spotify上市之前，【量子音乐】的股权不得被以任何方式稀释”之类的条款，并且表示这类条款没有任何商量的必要，spotify的董事会需要对已经付出资金，以及未来潜在的投资者的利益负责。
不过，这并不影响卢西恩-格兰奇趁着spotify陷入困境的时候趁火打劫，可以提出的苛刻条款有很多，没有必要死咬着一条不放。
卢西恩-格兰奇微微提高了音调，朗声道：“但是鉴于spotify当前的情况，【量子音乐】绝对不可能按照正常的估值换取spotify的股份，市值的百分之七十，这是我们可以接受的上限！2.4亿美元，换取spotify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
卢西恩-格兰奇提出的价格，无异于是要在spotify身上狠狠地割下一大块肉来。
根据第三方评估机构的评估，spotify的估值是6.5亿美元左右，上下会有不超过三千万美元的浮动。
若是注资2.4亿美元，spotify的总资产就会达到差不多九亿美元的程度。
按照这个比例来计算，2.4亿美元换取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远远超出了正常的“趁火打劫”的范畴。
“这不可能！”丹尼尔惊了，大声反驳道：“2.4亿美元，最多换取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否则我们无法对其它投资者交代！”
丹尼尔的声音虽大，但卢西恩-格兰奇却是在对方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惊慌。
还是太年轻，虽然冲劲有余，能力也不缺乏，但经验方面，仍然是差了不少。
卢西恩-格兰奇心里做出这样的评价，随后盯着丹尼尔-艾克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要提醒两位一件事，【量子音乐】能够带给spotify的，绝不仅仅只是资金！如果你们调查过【量子音乐】去年收购百代唱片的事情，那你们就应该知道，原本属于百代唱片的125万首歌曲版权，现在在【量子音乐】手中！”
歌曲版权！
这就是【量子音乐】，相较于其他潜在投资方最大的优势所在。
对于一家音乐平台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毫无疑问，自然是各类版权授权。
如果是按照过去的那种模式，tunes式的付费下载、分成式收费，那没有任何问题。
而spotify所要打造的，却是另一种，基于移动智能终端——大多数情况下就是指智能手机——的收费方式：包月会员制度。
按照spotify提出的初步计划，要将所有的曲库分为三大类，完全免费、会员免费，以及单独收费三种。
通常而言，最后一种往往是大牌歌手的新专辑，其余的绝大多数“老歌”，都会以前两种模式开放——无论是在线播放还是下载。
基于这种收费方式，spotify对于版权方支付的版权费用，也会采取两种模式，按照一定的期限直接买断，亦或是从每一次的播放中分成。
前者自然不必多说，spotify付出一定的费用，将一批歌曲的数字版权直接买断一段时间，无论产生多少收入，版权方都只能获得一笔固定的买断费用。
至于后者，按照spotify初步开出的价格，每首歌的每一次“包月会员播放”，spotify会向版权方支付大约0.6美分，而“免费用户播放”的分成数字则只有这个数字的十分之一。
这种新型的模式，在大多数唱片业巨头的眼里，还是不太可靠的。
——事实上，这种模式确实不太靠谱。按照播放次数来向版权方支付固定的费用，这笔费用究竟应该是多少？
若是多了，spotify必然会亏钱，若是低了，版权方也不愿意。
所以在后来，spotify支付分成的方式，就变成了依照“属于某一版权方的歌曲，在所有歌曲播放次数中所占的比例”来支付费用。
比如说spotify一共有100首歌，总计播放了1000次，而其中来自版权方a的15首歌总共被播放了200次，占到总播放次数的百分之二十。
那么spotify就会将“版权预算”总数的百分之二十支付给a。
当然，这笔“版权预算”的数字如何确定，也需要由spotify和版权方在签署的合同里正式确定。在后世，通常情况下，是依照spotify在广告、会员付费等几项收入的总和之中拿出百分之七十。
……
就像是数字唱片刚刚兴起的时候，包括当时的五大巨头在内，没有哪怕一家大型厂牌愿意推出正版的数字唱片，就连自己生产mp3播放器的索尼也不例外。
而如果没有大型厂牌的支持，spotify就不可能得到足够多的歌曲来构建自己的版权库。
没有足够多的正版音乐，spotify想要迅速壮大，超越tunes，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了。
百代唱片所拥有的，超过125万首的歌曲版权，尽管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老歌，但却也足以让spotify建立起一个初具规模的版权库。
这样的条件，显然是让丹尼尔-艾克和马丁-洛伦森十分的心动。
如果能够以比较合适的价格或者条件，得到【量子音乐】手中的大量歌曲版权，哪怕为此额外付出一些股份，对spotify来说也是值得的。
“属于百代唱片的那125万首歌曲版权？”
丹尼尔-艾克忍不住确认道：“【量子音乐】愿意加入spotify的包月会员分成计划？”
“是的。”
卢西恩-格兰奇点了点头，开口道：“不单单是百代唱片的125万首歌，包括mad唱片在内，【量子音乐】旗下所有厂牌的版权，都可以与spotify签订授权协议。”
顿了顿，卢西恩-格兰奇强调道：“当然，这有一个前提，【量子音乐】必须要成为spotify的大股东，并且在董事会具有相应的权利。”
马丁-洛伦森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忽然给丹尼尔使了一个颜色。
后者会意，立刻开口道：“我们原则上同意【量子音乐】的注资条件，但具体的细节，我们还需要继续谈下去。”
原则上同意、细节、谈下去，这几个关键词，可以代表着很多的意思。
卢西恩-格兰奇一时半会也摸不准对方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不过却也不在意，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我们还需要谈下去，比如，除了股权方面以外，我们还要有另一项保证，必须要落实在合约中。”
“什么？”
丹尼尔-艾克但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直憋到谈判的最后关头才抛出来，这个要求，必然不会简单。
“很简单的一件小事。”
卢西恩-格兰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收购spotify，是因为看好流媒体行业。因此，【量子音乐】必须要在投资协议上对潜在的竞争者制造足够高的门槛！”
……
尽管大的方向已经定下，零零散散多达上千条的协议条款，仍然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谈判。
而在这段时间里，罗杰和几名mad唱片的金牌摇滚制作人，也终于初步挑选出了五支乐队，作为mad唱片的“种子”进行培养。
除了一支是整体签下来的乐队保留了原本的名字【蝰蛇（viper）】之外，其它几支乐队，干脆都直接由罗杰分配了现成的乐队名。
【共和时代（onerepublic）】、【翻闹小子（）】、【简单计划（）】以及【六英尺下（six.）】。
前三者均为流行风格，一支流行摇滚，两支流行朋克。
而【六英尺下】和【蝰蛇】，则都是极端摇滚领域中的小众类型，前者为死亡金属，后者为工业金属。
除了【蝰蛇】以外，其它几支乐队，用的都是罗杰前世比较著名的乐队的名字。
这也是罗杰为他们准备好的作品的“来历”。
比如说这支新成立的【简单计划】乐队，罗杰给他们准备的作品，就全部来自前世那支加拿大流行朋克乐队【简单计划】，如果能够取得成功，后续的作品也同样如此，直到掏空罗杰的存货为止，其它几支乐队也是一样。
至于说【蝰蛇】乐队，由于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名字，甚至还推出过一张不算成功的ep，罗杰也就没有再让他们改名。
至于为他们准备的作品，则是前世一支名为【静态x（static-x）】的乐队。
这几支乐队，或许【六英尺下】和【静态x】的名气只在相关类型的歌迷中流传，但前三者却都有不少的知名度。
而从目标歌迷的口碑方面而言，死亡金属的【六英尺下】和工业金属的【静态x】，都堪称该领域的代表之一。
从这五支乐队的表现上来看，罗杰为他们选定的“模板”，都是在前世已经成功的乐队中，最为适合他们的。
要说百分之百的契合，那肯定是不可能，但契合度最低也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尤其是【蝰蛇】乐队，他们的吉他手和主唱，仅就特点方面而言，和罗杰前世那支【静态x】几乎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相似度。
这五支乐队，只要有哪怕一两支取得如前世一般的成功，无论是在商业还是在口碑方面，都足以让mad唱片成为摇滚音乐领域的一大招牌。
不过由此，也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
比如说……
“谢特，我的名下什么时候多了一堆词曲版权？！还全是死亡摇滚的玩意？！”
胖子在电话里用大嗓门折磨着罗杰的耳朵：“我不介意你拿我的名字去注册版权，但是好歹也通知我一下吧？！现在好了，我自己的‘作品’，还得媒体告诉我，我才知道有这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说漏嘴了！”
“这是个工作失误，伙计，我本来想让唐纳德转告你的，然后不小心把这事给忘了。”
罗杰正在看着电视里，胖子接受记者采访的那一幕。
按了一下暂停，罗杰继续道：“好了，过两个月我和安妮就会返回北美，到时候再谈。”
第635章 激流金属专辑？
（昨天忘记说了，今天起更新时间改到晚上7点~9点之间。）
“这些拿去注册一下版权，然后交给【六英尺下】去排练。”
罗杰将一叠乐谱稿件交给西奥多，吩咐道：“跟公司那边打个招呼，这几支乐队先不要急着推广，先安排他们合练，培养出一定的默契再考虑出道的事。”
说着，罗杰想了一会，又说道：“【蝰蛇】可以早一点，在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推出试水专辑，其它四支乐队至少先合练一年以上再说。”
“ok。”
西奥多点了点头，接过文件，问道：“用谁的名义注册？”
“用瑞克的吧，毕竟这些都是死亡金属。”
罗杰说这番话的时候，丝毫没有考虑到，之前交给【蝰蛇】乐队的那张专辑，也是用瑞克的名义去注册的版权。
不过用胖子和安妮的名义去注册版权，只是为了分散注意力罢了。
一个人几年拿出几百上千首歌，和三个人加起来拿出同样数字的作品，显然后者看起来要稍微“正常”一些。
至于谁写了哪些作品，反而没那么重要。
罗杰跟西奥多谈了几句，忽然看向安妮，问道：“我们是不是也该推出一些极端类型的作品了？”
“比如死亡金属？”
安妮歪着脑袋看向罗杰：“或者碾核？你觉得那真的适合我们嘛？”
安妮的意思是，过于极端的类型，并不适合乐队自己来演绎。
毕竟，乐队过去几年里，虽然尝试过各种各样不同的摇滚乐类型，但总体而言，还是相对来说比较大众的。
整体来说，虽然不是像那些流行乐队一样彻底地倒向了流行，但流行元素的比重一直不低。
事实上，绝大多数有着广泛粉丝基础的摇滚乐队，无论在歌迷中的口碑如何，他们的作品和舞台演出，流行元素的比例绝对不会太低。
事实上，就连以“高冷”而著称的鲍勃-迪伦，他的许多作品，也有着相当明显的流行元素。
罗杰几人也一直遵循着这样的理念，在保证摇滚的“纯粹性”的同时，也尽量兼顾着市场的喜好。
这才是乐队能够不断取得成功的关键。
如果转型去做极端类型的摇滚，比如死亡金属之类，就很难同时兼顾到市场。
毕竟这一类摇滚乐，在受众方面就存在着天然的限制。
“不不不，不要那么极端的。”
罗杰考虑了片刻，问道：“你觉得我们过去的作品里，最‘重’的是哪一首？”
“最‘重’的？”
安妮苦恼地撅起嘴巴，纠结道：“你这可难住我了。在我看来，《消失在黑暗中（）》和《你的天堂，我的地狱（，.my.hell）》，都算是吧？”
“这两首歌有什么共同点？”
罗杰不等安妮回答，就开口道：“他们都或多或少地带有一定的‘激流金属’的成分，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干脆做一张纯粹的激流金属专辑呢？”
缔造者乐队的《你的天堂，我的地狱》，可以说是典型的德国系激流金属代表作之一。
而另一支金属之王乐队的《消失在黑暗中》，虽然也有一定的激流金属成分，但更多的还是一首重金属摇滚。
而且由于乐队自身在编曲方面做出了一些适应性的调整，进一步加重了“重金属”的比例。
毕竟，这是一张“重金属专辑”中的单曲。
当然，无论怎么说，如果强行要将这首歌归类到“激流金属”的分类之中，也不存在太大的问题就是了。
金属之王metallica，无论说是重金属、激流金属乐队，都可以算作是正确。
咳，又扯远了。
总之，在乐队过去的专辑中，即使偶尔有那么一两首“重型”歌曲，但专辑整体的风格，不说去和死金、黑金、碾核之类的重型音乐比，就是单纯在“重金属”这一个类别中，也是偏向于轻度的。
而受到【六英尺下】和【蝰蛇】两支乐队的……刺激？
总之，因为这两支乐队，让罗杰忍不住生出了一种“不如我们也做点重型摇滚乐来玩玩”的念头。
当然了，以乐队大部分粉丝的喜好和口味，太过于重型的摇滚肯定是不行的。
最多，也就是激流金属、“偏重型的”速度金属这一类。
而就罗杰的个人喜好方面来讲，相对来讲更喜欢前者。
而且选择激流金属的另一个原因在于，在【狂暴之路】的演出过后，胖子的实力已经被大多数人所认可。
但因为没有太多“表现出色”的录音室作品的缘故，人们依旧不认为胖子有资格去竞争“摇滚乐最佳鼓手”的头衔。
而别名为“敲击乐”的的激流金属，就是一个给胖子秀实力的舞台。
“激流金属？”
安妮回忆了片刻，想了想，开口问道：“类似于《永不后悔（repentless）》那样的？”
安妮所说的是乐队的第一张“金属乐”风格的专辑，《黑色》中的一首单曲。
这首歌来自前世北美激流四巨头之一的slayer。
在前世，激流金属最著名的几支乐队，北美四巨头和德国big3，七支乐队里边，在绝大多数歌迷和乐评人的观点中，slayer的排名一直不高，很少能够进入前三。
但这支乐队，却是罗杰最为喜欢的激流金属乐队。
听到安妮提起《永不后悔》这首歌，罗杰想了一会，开口道：“要不然就把这首歌拓展成一张专辑？”
又想了想，罗杰还是摇了摇头，改口说道：“算了，我们还是重新准备一张专辑吧。”
“新的《摇滚圣经》？”安妮没有去问罗杰打算怎么做，只是疑惑地看向罗杰，问道：“今年？还是明年的计划？”
“下半年开始筹备，至于发行的时间，让麦可和迭戈他们去安排好了。”
罗杰耸了耸肩，开口道：“到下半年的时候，你这边也差不多结束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去完成一张录音室专辑。”
“激流金属啊，我发挥的空间不是太多呢。”
安妮忽然拽住了罗杰的衣领，眼巴巴地看向罗杰：“人家要玩吉他solo嘛！大段的那种！”
和大多数喜欢表现自己的吉他手一样，安妮同样喜欢在一首歌里出现大段花哨而华丽的吉他solo。
比如《天堂的阶梯》，比如《one》等等。
事实上，稍微自认有些实力的吉他手，都喜欢这么做。
炫技只是一部分，另外，有了足够多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也可以获得更多歌迷的关注和崇拜。
激流金属中，吉他riff的普遍特点是支离破碎，被拆解成了一个个碎片，没有大段的、连贯的solo旋律。
当然，非要加上一大段吉他solo进去，也不是不可以，比如金属之王metallica就经常这么做。
如果安妮没有提出这个要求的话，通常而言，罗杰是不会刻意往一首歌里添加上一大段吉他solo的。
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在乐队过去的作品中，安妮表现的机会足够多，也不差这一次两次的。
而且，若是刻意去增加上一段吉他solo，做得好一些也就罢了，若是不小心搞砸了，反而会将一首原本还不错的歌拉低上一个档次。
——这也是很多新乐队经常犯的错误。
不过，既然安妮已经提出了这个要求，罗杰也不会反对。
“这样吧，吉他solo的部分我空出来。”
罗杰想了想，开口道：“到时候你自己设计一段旋律补充进去，只要不破坏歌和专辑的整体性，随便你怎么折腾都行。”
“随便我怎么折腾？”
安妮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就算我在一首歌里加进去五分钟以上的吉他solo也可以吗？”
“不要太过分了，亲爱的！”
罗杰伸出手指，轻轻在安妮脑门上弹了一下：“这是一张激流金属专辑！”
“疼！”
安妮捂着脑门，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打我~！呜呜呜，你不爱我了~！”
“别闹了，我根本没有用力！”
罗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嘴上这么说着，却是将安妮搂进了怀里，轻声安慰了起来。
……
“咳。”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声咳嗽打断两人的虐狗行为。
依耶塔-哈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房间，面无表情道：“虽然很不想打扰你们，但是你吩咐过，和spotify有关的消息必须第一时间送到你手上。”
“那边的谈判有结果了？”
罗杰从依耶塔-哈森手中接过文件，翻了几页，就露出兴奋的表情：“卢卡这次干得漂亮！”
依耶塔-哈森带来的，是【量子音乐】投资spotify的合同复印件，已经做出了重点条款的标注。
虽然合同足足有几十页之多，但罗杰只需要关注那些标注出来的重点，看起来倒也很快。
没花多久，罗杰就翻完了合同。
总体上而言，重要的条款并不算多，其中最核心的一条，就是投资资金以及持股比例。
在多轮谈判之后，【量子音乐】和spotify达成了一致，注资2.5亿美元，换取spotify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以及上市之前每一轮融资的“等比例优先投资权”。
也就是说，只要【量子音乐】肯参与到spotify未来的每一轮融资当中，一直到spotify上市，【量子音乐】都可以保有这家平台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这个数字，也让【量子音乐】超越了spotify的两位创始人，成为最大的股东。
——当然，两位创始人手中的股份相加，还是要比【量子音乐】更多的。
而且根据协议中的条款，在两位创始人没有重大过错的前提下，【量子音乐】需要在股东大会和董事会上，尽可能地支持丹尼尔-艾克和马丁-洛伦森。
——这项条款的约束力度不大，毕竟“重大过错”这个前提条件，有很多文章可做。
依照这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比例，量子音乐同时得到了四个董事会的席位，这也让spotify的董事会成员人数一举突破两位数，达到了12人。
至于这四个席位，罗杰早就有计划，自己、安妮、胖子，以及卢西恩-格兰奇，一人一个。
至于贾森，反正他也不喜欢参与这些商业活动。
按照价值来计算，【量子音乐】付出的筹码显然不值2.5亿美元。
因此，在这份协议当中，还加入了一个额外的条款：【量子音乐】旗下，超过125万首的歌曲版权，必须要加入到spotify平台，并且除了仍旧以付费下载为主要盈利点的tunes以外，不允许在其它数字音乐平台上架。
也就是说，这差不多是一个排他性的协议。
音乐版权的排他性，也是流媒体时代的一个重要标志。
一个歌手或者一个厂牌名下的版权，在a平台上架，就绝对不会再去b平台。
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企鹅音乐和云村之间的版权竞争。
旗下的版权加入spotify平台，本就是【量子音乐】的计划之一，对于这一点，卢西恩-格兰奇只是象征性地争执了一番，就松口了。
在这个条款上和spotify进行争论，也只是为了提出另一个条件：抬高竞争对手在数字音乐产业的准入门槛。
本来，【量子音乐】提出的条件是，直接从合约层面限制环球、索尼-bmg，以及华纳唱片成为spotify股东的可能性，但spotify的高层并不是白痴，没有同意这样的条款。
在一番争执会后，卢西恩-格兰奇为【量子音乐】争取到了一项条款：任何和环球音乐集团、索尼-贝斯塔曼集团，以及华纳唱片有关的资金想要进入spotify，无论投资多少，持股上限不得超过百分之五，这一限制同样适用于三大巨头的股东和其子公司。
【量子音乐】不可能完全垄断流媒体音乐平台，为竞争对手设置足够高的准入门槛，就已经足够了。
如果完全杜绝了三大进入spotify的可能，无论spotify发展得多好，三大完全有能力重新找一个合作方，或者干脆自己建立一个。
事实上，在罗杰的前世，spotify的股东名单中，不但有三大巨头，几乎所有大一些的唱片厂牌，都或多或少地持有部分spotify的股权。
正是因为这一点，spotify才能得到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正版数字音乐的授权。
单凭一家【量子音乐】的版权库，足以让spotify有一个不小的发展，但要发展到后世近乎于垄断的地位，却是绝无可能。
第636章 124亿美元
协议签订之后，仅仅只过了一个多星期，2.5亿美元就打到了spotify的账上。
凭借着这一笔资金，spotify迅速推出了一系列的推广措施，包括邀请好友注册送会员，乃至于直接送现金等等。
大量的资金洒了出去，再加上来自【量子音乐】旗下大量的歌曲版权，spotify的注册用户数量很快就有了一个高速的增长。
而且在某些地区，例如版权保护不那么严格的南美洲等地，spotify还会直接使用大量的盗版来抢占市场。
不要以为欧美的公司就会严格遵守《版权法》，遵纪守法的前提，是在该地区的市场对版权保护的力度足够强，违法成本超过了收益的前提下。
归根结底，无论是守法还是违法，促使这些资本家们做决定的，永远是利益，而不是其它。
事实上，在罗杰的前世，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spotify就是盗版音乐的代名词。
就像是太平洋对岸那几大数字音乐平台一样，都是从盗版抢占用户，然后再慢慢转向版权合法化。
对于spotify的经营，罗杰只是吩咐【量子音乐】和卢西恩-格兰奇，对其表现出必要的关注就够了。
在不涉及到自身利益的前提下，【量子音乐】没有必要过多地插手spotify的业务。
说白了，这场投资，为的是未来，而不是现在。
……
2008年的上半年，没有发生太多值得关注的大事件，一直到夏天，乐队在漫长的“半度假”状态之后，重新聚集在了戛纳。
时隔近两年之久，《摇滚圣经》系列改编电影的第二部，《波西米亚狂想曲》，终于在戛纳电影节上，首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坦率的说，无论是罗杰，还是安妮，亦或是胖子和贾森，对于这种小众类型的文艺剧情片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偏爱，甚至可以归入到“不爱看”的类型当中去。
对于影片的评价和定位，自然也不会太过准确。
不过，在几轮试看会之后，无论是邀请而来的影评人，还是马克-戈登联系的看片专家们，对《波西米亚狂想曲》的评价都不低，一部分人甚至认为这是一部“伟大的杰作”。
文艺向的影评人对于一部电影的市场没有任何推动力，他们的评价根本无法影响影迷们是否会掏出美元购买电影票。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颁奖季，影评人的影响力相当的大。
在确认了《波西米亚狂想曲》的冲奖价值之后，马克-戈登为首的制片团队和发行方环球影业沟通了一番，很快确定了影片的发行，将会走冲奖路线。
不说获得奥斯卡，只要拿到一两个重量级的提名，就会对票房有很大的推动效果。
再加上，《波西米亚狂想曲》的导演叫做索菲亚-科波拉，这个姓氏，在学院当中的影响力可是非常大的。
在乐队出现在戛纳电影节上为影片做宣传的时候，担任这一届评委会主席的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就隐晦地表示，自己会在这一届戛纳电影节上，还掉以前欠下老弗朗西斯的人情。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老弗朗西斯-科波拉的一个人情，就算再怎么廉价，至少也价值一座金棕榈。
“不要太高估金棕榈奖的影响力，现在的三大电影节，可不比以前了。”
马克-戈登对罗杰讲解着：“自从几年前，那个老痞子顶住压力，硬是将金棕榈给了《华氏911》之后，这个奖项在圈内就成了一个笑话。”
马克-戈登所说的这件事，罗杰多少有所耳闻。
2004年，担任那一届戛纳电影节评委会主席的昆汀-塔伦蒂诺，硬是顶着无数人的压力，专断独行地将金棕榈颁发给《华氏911》，引起了一片哗然。
虽然说在好莱坞，以及欧洲电影的圈子，抹黑白宫都是某种程度上的政|治正确，但抹黑到《华氏911》这种程度，那就有点过火了。
白宫再怎么宣称言论自由，也不可能放任这种阴谋论的传闻无限制地发展。
至于拍出了《华氏911》的那位导演，只有天知道被打压到了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去。
咳，扯远了。
总之，在那一届之后，金棕榈奖依然有着不错的影响力，但却明显是大不如前。
某种程度上而言，戛纳电影节是给昆汀-塔伦蒂诺这个老痞子背了黑锅。
紧接着，马克-戈登的话题一转，又说道：“当然，再怎么堕落，金棕榈依然是欧洲电影最高荣誉之一，只要能拿下金棕榈，我们在颁奖季就会有更多的操作空间。获奖这种事没有人敢打包票，但获得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两个提名之一，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马克-戈登所说的，自然不可能是金球奖或者其它什么“小奖项”，而是北美电影的标杆，奥斯卡。
虽然说在进入新世纪之后，奥斯卡和其它的奖项一样，影响力一年不如一年，但即使是到了十年之后，依然有为数不少的影迷会选择根据奥斯卡的提名和获奖名单来选择观影。
而在线下的dvd租赁、网络点播市场上，奥斯卡光环的加持就更加的明显。
“多跟环球那边沟通。”
罗杰对电影发行方面几乎是一窍不通，自然不会胡乱指手画脚，郑重道：“在发行方面，尽量以环球为主，我们不要过多的插手发行工作。”
环球影业和环球音乐集团之间，只有短暂的几年交集。
相较于一直被法国自来水公司紧紧攥在手里的环球音乐集团，环球影业换东家的频率要高得多。
——现在的环球是通用电气在传媒和娱乐行业最重要的资产，但过不了几年，又会被通用卖回给最初的母公司康斯卡特。
在被卖给了通用电气之后，环球影业和环球音乐集团之间，已经没有了半点的联系。
（注：大概查了一下，在2005到2010年左右的这段时间里，环球和nbc合并，成为通用旗下的资产，然后在201x年，具体哪年没查到，反正又重新回到康斯卡特了。可能不太准确，就按这个设定吧。）
事实上，就算是还有什么关系，【量子音乐】和环球音乐集团在唱片业的竞争，也不会对【量子影业】和环球影业在好莱坞的合作造成太多的阻碍。
无论是在北美，还是将目光放大到全球，两家公司之间，一部分业务争得你死我活，另一部分业务又紧密合作，这样的例子简直不要太多。
比如说太平洋对岸的两位马老板之间，很大程度上就是如此。
目前这个阶段，【量子娱乐】的业务重心毫无疑问是在唱片业，对于好莱坞那边，只是少量的投资。
有环球影业这一个稳定的合作方，至少在未来几年之内都是足够的。
至于以后，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还有一件事。”
马克-戈登犹豫了一会，开口道：“还记得罗兰导演吗？”
“拍《后天》的那个？”
罗杰点点头，道：“当然记得。”
随后又立刻追问：“他有什么新的项目吗？”
“是的，一部灾难片，关于玛雅人的末日预言。”
马克-戈登再一次停顿了几秒钟，才犹豫着说道：“这部电影的预算比较高，可能需要两亿美元……”
灾难片，在全球范围内一直是一个比较主流的电影类型。
这类影片往往投入巨大，依靠特效，以及巨大灾难之下表现出的真实情感来打动观众。
但投入巨大是一回事，若是制片预算高达两亿美元这个数字，任何投资方都会非常的谨慎。
哪怕，启动这个项目的，是依靠着灾难片博取了无数次成功的罗兰-艾默里奇。
不过，在这些犹豫不决的潜在投资方中，并不包括罗杰。
一听到“玛雅人的末日预言”这个关键词，罗杰的脑海中立刻闪过了一部影片的名字：《2012》。
在罗杰的前世，这部电影可谓是在宣传方面做得最没节操、没下限的典范。
为了宣传一部电影，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在全球范围内都造成了相当程度的恐慌。
那几年里，坚信2012年世界会毁灭的人，在全球任何地方都不在少数。
甚至就连谷歌地图也来凑热闹，在卫星地图上，某片不可描述的高原上弄出了“末日方舟的建造工厂”。
比起那些因为过度宣传而臭名昭著的影片，诸如《女巫布莱尔》等等，《2012》才是真正在病毒营销方面玩过火的。
不过，无论这部电影在营销宣传方面做得多么的过分，总之，在罗杰的记忆里，这部电影为制片方和发行方赚取了巨额的利润，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
“这样，我们这两天就会回北美。”
罗杰心里已经有了倾向性，但毕竟是涉及上亿美元的投资，罗杰依然保持着必要的谨慎：“你和罗兰联系一下，让他准备好剧本和计划书，具体的等我回到洛杉矶再谈。”
“好，我会跟罗兰那边打好招呼。”
马克-戈登也清楚，高达一亿多，甚至两亿美元的投资，绝对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敲定的。
哪怕再怎么财大气粗的土豪，也需要经过最基本的审核程序，才会批准资金的调动。
能够争取到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很对得起老朋友了。
……
乐队出现在戛纳电影节上，仅仅只是为了为《波西米亚狂想曲》做一下宣传。
露面了几次，在媒体上为这部电影说了几句好话之后，乐队就低调了起来。
电影节还没有结束，罗杰一行就乘着刚刚交付使用的【黑暗使者号】，返回洛杉矶。
“我们也不是没有租过一样型号的飞机，为什么感觉差别这么大呢？”
安妮坐在吧台前，端着一杯湛蓝色的鸡尾酒，露出迷醉的神色：“拥有一架自己的豪华飞机，这样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事实上，你去年一年赚到的钱，完全足够买一架的。”
罗杰耸了耸肩，开口道：“你最好和你会计师研究一下避税的问题，不然irs会让你的收入减少一大半。”
“124亿美元，上帝，你是怎么做到的！”
胖子的表情十分的夸张，做了一个顶礼膜拜的动作，大声道：“请问你是财富女神的使者吗？！”
——是的，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利用【量子音乐】拆借而来的七十多亿美元，加上杠杆操作，安妮从金融市场上，总计为【量子娱乐】赚取了124亿美元的巨额资金，足足翻了两倍还要多。
按照几人达成的协议，这笔利润当中，安妮可以获得百分之三的分成，也就是接近四亿美元。
当然，无论是属于乐队的一百二十亿，还是属于安妮的四亿，都是税前的数字。
如果不做好避税方面的规划，单单只是税款，就要抽走一大半。
好在无论是北美还是英国，都有很多合法的避税手段，例如投资抵税、慈善抵税等等。
在这些钱大部分会被用于投资的情况下，实际需要缴纳的税款并不会高到让人难以接受的程度。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安妮摇了摇头，没有接胖子的话，转而提醒道：“这笔钱，你们最好详细规划一下用途。不要指望我还能再来一次一模一样的操作。”
之所以有如此巨大的收获，安妮高超的操作手腕是一部分，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在于次贷危机对全球经济的影响。
如今，次贷危机已经渐渐来到了尾声，这也是安妮决定提前清仓套现的原因。
如果真的等到次贷危机结束再套现，谁也不知道能撤出多少资金。
随着未来几年经济平稳下来，在金融市场上，也很难再有什么好的运作机会。
“有这笔资金，足够让我们把华纳挤下去。”
罗杰举起酒杯，和安妮碰了一下，略带一丝兴奋地说道：“不，不需要花掉全部。我算过账，偿还完所有债务之后，我们实际可以动用的资金大约有八十亿到九十亿美元之间。只需要花掉一半的钱，我就有把握在五年之内取代华纳，成为第三巨头。”
因为收购百代的缘故，【量子音乐】还背负着巨额的债务。
如果扣除这部分债务，总计近两百亿美元的资金，实际可以动用的还不到一半。
不过，对于现在的唱片业来说，几十亿美元的现金，那也是一笔庞大得令人窒息的巨款。
“一半？五年？”
胖子忽然露出挑衅的表情：“三十亿美元，三年，我就能做到同样的事！”
罗杰却是没有往这个明显的陷阱里跳，而是伸手做了个“请开始你的表演”的动作，调侃道：“那行，未来三年，【量子音乐】就交给你了。”
“嘿，你不能这样！”
胖子瞪大了眼睛：“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第637章 《血腥统治》
互相调侃了一阵，话题又被罗杰拉回到正事上来。
“既然你们都不打算现在就休息，我们正好谈谈下一步的计划。”
罗杰对不远处的空乘示意了一下，对方立刻会意，拿来罗杰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分给胖子几人。
这是在过去几个月里，罗杰为乐队准备的下一张专辑。
《摇滚圣经》的新作，激流金属篇。
在所有的金属类摇滚当中，激流金属绝对算是仅次于重金属的一个大类分支，不但受众极为广泛，而且具备极大影响力的敲击乐队也有很多。
仅仅只是老一代，就有七支顶尖的大牌乐队。
北美四巨头，金属之王metallica、麦格戴斯megadeth、杀手乐队slayer、炭疽乐队anthrax。
以及德国三巨头，缔造者乐队kreator、毁灭乐队destru、索多玛乐队sodom。
除此之外，testament、overkill、violator等相对来说的“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们，也大有取代前辈们，成为新的“激流金属巨头”的趋势。
当然，严格算起来，这些乐队并非每一支都是“坚定的激流金属风格”，而是只在某一段时期如此。
比如说早期的麦格戴斯和炭疽，而像金属之王，以后来的标准而言，更像是“加快了速度的重金属乐队”，而不是一支标准意义上的敲击乐队。
在罗杰的前世，随着激流金属的发展，还衍生出了不同的流派，例如黑敲、回潮等等，不过那些和眼下这张《激流圣经》或者说《敲击圣经》没有太大的关联。
想要在如此多的的大牌乐队当中挑选出合适的代表作，混杂在一起，制作出一张高水准的激流金属专辑，难度是非常大的。
类似的尝试，乐队过去曾经有过一次，就是那张《重金属圣经：所罗门之钥》。
然而那次尝试的结果并不能说十分的理想，虽然取得了商业上的成功，但依照卡尔-瓦伦丁的反馈来看，这种成功，更多的是建立在对乐队“信誉”透支的基础上。
至少在口碑方面，那些普通歌迷还好，但一部分比较挑剔的歌迷，对这张专辑单曲之间的割裂性、不连贯性表现出了一定的不满，认为“这不是一张专辑，而是十首单曲混杂在一起的产物。”
不要小看这一点，虽然说在如今的数字唱片时代，在乎“专辑整体性”这件事的歌迷已经成为了稀有动物，但他们在歌迷和粉丝当中的影响力却是很大的。
在这次的《敲击圣经》的选择上，罗杰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优先确保“整体风格的一致性”，而放弃“将更多乐队的作品搬进专辑里”。
至于作品的选择嘛……
反正只能挑选一支乐队，罗杰干脆不考虑那么多，直接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了杀手乐队slayer的一张经典专辑，《血腥统治（）》。
虽然slayer在激流金属几大巨头里的排名一直不算高，但却是罗杰最为喜欢的一支乐队。
而且在罗杰的个人观点里，这支乐队也是为数不多的，一直保持着激流金属的“纯粹性”的乐队。
虽然到了后期，slayer也在他们的音乐中开始融入了更多的东西，但一切的基础，仍然是“激流金属”，而不是其它什么音乐风格。
在slayer所有的专辑中，《血腥统治》或许不一定是最出色的那一张，但却是影响力最大的。
你可以在很多金属乐当中听出这张专辑的痕迹，毫不夸张地说，这张专辑改变了整个八十年代末期，到九十年代中期的金属摇滚音乐。
不仅仅只是对激流金属的影响，同时还对后来的死亡金属、黑金属，乃至于一段时期里的重金属摇滚乐，都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在很多人的评价当中，仅仅只凭借着这一张《血腥统治》，就足以奠定slayer在敲击界的“教父”级地位。
这张专辑一共有12首歌，在1986年最初发行的版本中只有十首，而在1998年重新发行时，乐队又加入了两首“奖励曲目（）”，即《》。
这两首“新歌”，依然继承了整张专辑一贯的风格，并没有对专辑的整体性构成明显的破坏，反而是对整张专辑的一个补充。
因此，在选歌的时候，罗杰没有多少犹豫，直接就采用了1998年重发行版本的12首歌，作为《敲击圣经》的作品。
虽然多两首歌，会导致练习、排练，以及录制的过程都要延长，还会增加少量的制作成本。
不过，反正整个下半年，乐队也没有多少工作要做，时间绰绰有余。
至于额外增加的那点成本，对于现在的乐队来说，也不是一件太值得在意的事情。
……
“速度210？哇哦~！”
胖子接过曲谱，刚看了一个开头，就惊讶地大叫起来：“你这张专辑，是打算用纯粹的速度去折磨歌迷们的耳朵吗？！”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这张专辑就是为你而准备的。”
罗杰看向胖子，强调道：“你需要好好练一下双踩技术，这张专辑和我们过去制作的都不同。”
slayer的作品，一大特色，就是用双踩演奏，将激流金属的速度、暴力，以及邪恶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除此之外，大段支离破碎的吉他riff也是如此。
后者对安妮来说没有任何的难度，至于前者，虽然胖子很少使用双踩的方式来演奏，但这并不意味着做不到。
很少用，和不会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喂，罗杰！”
安妮忽然张大了眼睛，瞪着罗杰，气呼呼地质问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留给我填充solo的地方在哪？！”
“？”
罗杰楞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在几个月之前，和安妮提起这张专辑的时候，安妮提出了一个要求。
要“颠覆”激流金属只有大段零散的、支离破碎的riff的特性，在歌曲中加入大段的吉他solo。
虽然说安妮给出的理由看上去还是很充分的，但归根结底，其实就是想要抢胖子的风头。
毕竟，每一个吉他手，无论是在录音室专辑里，还是在舞台上，都有一颗抢风头的心。
如果是不喜欢出风头的人，也就不会选择吉他手这个位置了，至少不会是主音吉他。
就连红辣椒乐队的吉他手（虽然经常换人），也时常会有和flea争抢“出镜”的举动。
何况是一直以个性张扬而著称的安妮？
“呃……”
罗杰犹豫了几秒钟，果断选择了实话实说：“我忘了……”
想要找出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应付过去，对罗杰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仅仅只是“乐队搭档”这样的关系，罗杰多半会选择这么做，因为即使谎言被拆穿，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坏的结果。
但罗杰和安妮之间的关系，可不仅仅只是好友和搭档，而是一对恋人。
这种关系下，谎言，哪怕是再小的谎言，都会对两人之间的感情造成不可逆转的破坏。
哪怕这种破坏也许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却是会不断累积下去。
事实上，很多情侣之间的矛盾，都是在这一点一滴的积累之下而爆发出来，最终变得不可挽回。
与之相比，罗杰宁愿实话实说，让安妮发上一阵脾气，再去哄哄她。
“？！！”
听到罗杰“理直气壮”的回答，安妮懵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生气了”，立刻瞪大了眼睛，怒道：“你竟然忘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胖子：“……”
贾森：“……”
罗杰：“……”
“咳咳……”
罗杰无语了一阵，举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试探着问道：“两盒冰淇淋？”
“你以为两盒冰淇淋就能收买我吗？！告诉你，这不可能！”
安妮同样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恶狠狠”地说道：“至少五盒！”
罗杰伸手在安妮的手掌上拍了一下，生怕对方反悔一般，连忙道：“成交！”
……
“他们平时也是这样相处的吗？”
贾森一脸懵逼的样子，疑惑地向胖子问道。
胖子的脸色也有些古怪，语气里有些不太确定：“至少就我见到的，确实是这样。”
顿了顿，胖子又强调道：“但是我还是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怪怪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侣，吵架从不超过三句话，这还叫吵架吗？”
……
“还要一首新歌，至少三分钟的吉他solo！”
安妮继续加码。
“知道啦，一首新歌，三分钟以上的吉他solo，回家就开始给你准备。”
罗杰揉了揉安妮的脑袋，转头看向胖子和贾森，开口道：“贾森，这张专辑没有键盘的发挥空间，我记得你也是会弹吉他的吧？副吉他的位置就交给你了，多练一下速弹。”
作为一个乐队的多面手，贾森虽然不像罗杰三人这样，在某一件乐器上拥有顶尖的水准，但却胜在什么都会一点。
大多数情况下，贾森扮演的是键盘手的角色，但只要乐队需要，无论是风琴、萨克斯、小号、吉他、贝斯、乃至于一些比较冷门的例如沙锤、三角铁等等，贾森都能玩得有模有样。
——虽然后两者乐队至今为止都没有用过，以后也大概率用不到。
拥有一个这样的多面手，意味着乐队不必在需要使用新的乐器时，去临时找一个乐手进行磨合，无论时间还是精力，都可以省下来不少。
对于一支成熟的乐队来讲，在核心之外的位置上，很多时候，默契比能力更加重要。
更何况，贾森的技术差，那也是相对于罗杰三人而言的。
能够通过最初的筛选，就已经证明贾森在最擅长的几样乐器上，具备成为一个合格的“职业乐手”的基本素养。
“我明白。”
贾森也知道，自己的技术在乐队里属于短板，哪怕只是担当安妮的“副手”，也需要大量的针对性练习。
虽然说贾森的性格很有问题，但在敬业这一点上，却是做得让人无可挑剔。
“这张专辑拿出来，我很期待加里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胖子忽然笑道：“虽然还没有排练，但是我已经能感觉到这张专辑能给敲击歌迷们带来怎样的冲击。和它比起来，加里他们简直就是一群娘炮！”
“娘炮”这个单词，胖子用的是以“p”开头，以“y”结尾的某个词汇。
当然，在这种语境下，这只是朋友之间的调侃，没有任何的恶意。
而且熟悉胖子的人，也早都习惯了他的口无遮拦，不会因为一些词汇上的不恰当，而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保密。”
听到胖子的话，罗杰也笑了起来：“等到专辑制作完成之后，再寄一份给加里他们，我很期待他们听过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虽然说因为mad唱片的事，三支乐队分道扬镳，但那只是商业行为。
在私底下，罗杰几人，和加里-贝尔，以及他的乐队队友们，关系一直保持的不错。
当然，埃文-泰勒和他的【a】乐队也是如此。
不过罗杰几人只提到【金属猴子】，是因为这支乐队一直以来就是坚定的速度金属、激流金属风格，虽然不是纯粹的敲击乐队，但也很大程度上偏向这一流派。
在这个摇滚乐发展明显不如前世的世界里，加里-贝尔的【金属猴子】甚至可以算做是敲击乐队的一个旗帜性标杆。
尤其是在罗杰曾经给他们提供过一张来自麦格戴斯乐队的专辑之后，更是让【金属猴子】从二线乐队，一举进入一线。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罗杰几人拿出一张更加狂暴、更加快速、更加邪恶的敲击专辑出来。
只是脑补一下，就可以想象得出，加里-贝尔等人脸上的表情，一定会非常的精彩。
——激流金属类的歌迷们都知道，麦格戴斯或许在名气上和slayer不相上下，甚至还要更高一些，但就“激流金属”的纯粹性，以及速度、暴力和邪恶这几个方面来讲，是要明显逊色于slayer的。
第638章 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和预期之中不同的是，回到洛杉矶，乐队没有能够第一时间开始《血腥统治》专辑的筹备。
面对的，也不是因为《波西米亚狂想曲》电影，或者是《披头士》专辑而来的媒体、粉丝们。
而是用纸箱堆满办公桌的……
文件。
“wtf？！”
罗杰忍不住爆了一句脏话，楞神地看向胖子：“为什么我每次回到洛杉矶，都要面对这些……见鬼的玩意？！”
“谁让你是咱们的董事会主席呢？”
胖子耸了耸肩，故意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这些都是必须要你亲自签字才能生效的文件，放心，大部分事情都已经按照‘应急流程’处理过了，只是需要补一下手续而已。”
这些文件大多来自于【量子音乐】和旗下的厂牌，除了百代的那一部分，罗杰早就在英国处理过了以外，剩下的都堆在了这里。
虽然【量子音乐】的规模还无法和环球音乐集团、索尼-贝斯塔曼相比，但作为一家大型音乐集团公司，每天要处理的事务，若是打印成文件，足以堆积成山。
仅仅只是一项数据，就足以说明一家大型集团公司的业务量有多么的庞大：【量子音乐】以及旗下的产业，平均每天消耗的打印纸数量是7.5万张。
哪怕这其中只有千分之一需要罗杰亲自签字生效，积累上一两个月，也是一个庞大的数量。
“叫人搬到我家去，我这几天抽空慢慢看吧。”
罗杰有些头痛地看了一眼桌面上堆成小山的文件。
尽管依耶塔-哈森必然已经在文件内标注好了重点，但想要全部读上一遍，仍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反正一天两天，肯定是不可能完成这项“工作”的。
叫来人收拾掉成堆的文件，罗杰看向惠特尼，问道：“有什么值得我关注的消息吗？”
“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惠特尼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这一套，也没有问罗杰想要先听哪个，直接说道：“坏消息是，mad唱片被税务局盯上了，首席财务官在最近的两周之内已经被传唤了三次。”
“fxxk！”
罗杰忍不住骂了一句。
在北美，有一句话，对任何阶层的人都适用，叫做“不要招惹irs”！
除了繁杂的税收系统之外，irs最让人惊惧的，是它那独立于常规司法体系之外，自成体系的一套办案模式。
有自己的探员、有专门的税务法庭、甚至还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开包括《宪法》之内绝大多数法律条款的限制。
在北美的普遍观点中，irs的查税员，办案能力是要远远超出fbi，cia的探员的。
税务法庭没有陪审团，这也让许多富豪阶层失去了很多钻法律漏洞的机会。
至于最后一点……
在任何被irs盯上的逃税案件中，嫌犯……姑且用“嫌犯”这个称呼吧。
嫌犯不受“米兰达条款”，即《宪法第五修正案》的保护，也就是说没有“沉默权”。
简而言之，假如税务法庭的法官需要你回答某个关于税务的问题，你就必须做出回应，而回应的内容，也会被作为审判的依据之一。
一定程度上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权利，让irs成为了在北美人人望而生畏的存在。
没有人希望被他们盯上。
而任何被irs盯上的人，往往都会惹上巨大的麻烦。
从公司创立之初开始，乐队从来没有在税务方面惹出过任何麻烦，为的就是避开irs这个庞然大物。
但即便如此，在所有账目都完全合法、没有丝毫逃税漏税的前提下，被irs盯上，也会受到不小的损失。
罗杰的第一反应，就是“被人坑了”。
irs也不是闲的没事干的白痴，不可能无缘无故盯上mad唱片，若说背后没有人推动，根本不可能。
而要说敌人……
最大的可能，无疑是三大巨头。
随着【量子音乐】对三大巨头产生威胁，遭到打压是很正常的事情。
百代唱片远在欧洲，虽然在北美也有庞大的业务，但irs不可能对百代直接构成太大的威胁。
最好的下手目标，无疑就是mad唱片了。
虽然说以三大巨头的能力，要影响，甚至操纵irs，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他们背后的母公司，至少能够对irs造成一定的影响。
哪怕只是迟滞一下mad唱片发展的速度，也是一件十分划算的事情。
几分钟之内，罗杰就理清了这一切，问道：“是哪一家？查清楚了吗？”
“环球音乐集团。”
惠特尼给出的答案丝毫不出意料：“确切地说，是环球的母公司，法国自来水公司。”
维旺迪集团虽然是一家法国的公司，但来自华尔街的资金，在这家大型集团当中也占据了极大的分量。
事实上，除了包括不可描述国度在内的少数几个国家之外，世界上绝大多数有巨大影响力的大型公司，背后都少不了华尔街的影子。
这也是为什么，维旺迪有能力影响到北美irs的原因。
尽管只是少量的影响，但若是用在关键的时候，却已经是太足够了。
“一会把这件事的报告交给我。”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内，对于打压【量子音乐】这件事，最为上心的，就是环球音乐集团。
事实上，索尼和华纳一直没有过什么大的动作，偶尔做一些小动作，也只是象征性地打压一下，并不会太过于尽心尽力，也不会给【量子音乐】造成太大的困扰。
而环球，却是从【量子音乐】成立，收购百代唱片之初，就处处针对【量子音乐】。
这件事背后有着环球的影子，并不会让罗杰感到奇怪。
罗杰摆了摆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还有两个好消息呢？”
“第一个好消息是，你们的《披头士》专辑，创下了新的销量记录。截止到上个月底，这张专辑的实体唱片卖出了1123万张，数字版本则有超过一亿首歌的销量，准确的数字是1亿3678万首，平均下来，相当于卖出了1709万张数字专辑，加起来就是2832万的总销量。”
顿了顿，惠特尼强调道：“当然，这是指你们自己的销量纪录。至于全球记录，如果其它唱片公司在公开数据的时候没有夸大的话，距离进入前十还有一定的距离，大概在三十名左右徘徊。”
“哇哦，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罗杰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半点都不见激动。
这张专辑的作品，可是来自于大名鼎鼎的披头士乐队，作为流行音乐历史上商业化最成功的一支乐队，有一个惊人的销量成绩，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即便，在现在这个年代，受到数字唱片的冲击，专辑销量已经远远无法和三四十年前相比，也同样不会例外。
虽然说这个时代已经不再是传统专辑的舞台，但并不意味着传统的专辑就不再有任何市场。
罗杰还有着印象，在近十年后，老鹰乐队的某一张专辑重新发行之后，同样在销量上取得了惊人的成功，也让老鹰乐队的riaa销量排名从二十开外一举冲进前五，甚至在单张专辑的销量上冲上了第一。
（注：大概就是18年左右的事，具体的记不清了。）
更何况，在2008年，数字唱片对传统唱片业的冲击还没有达到十年后的那种程度。
回忆了一阵《披头士》这张专辑的销量增长情况，罗杰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打了几下，开口吩咐道：“这张专辑还有潜力可挖，让百代那边加一把劲，争取把全球总销量推上三千万。”
一张专辑的全球总销量三千万，可以说是一个门槛。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能够达到这一数字的，哪怕是“出货量”达到三千万的专辑，也仅仅只有不足三十张。
当然，若是再过上几年，这个数字还会增加一些，但却也绝对不会加得太多。
虽然说《披头士》这张专辑的销量有很大的水分——数字销量的占比超过了百分之六十——但这并不会成为一个太大的问题。
除了九十年代之前发行的那些老牌专辑之外，任何一张发行于九十年代末期之后的专辑，或者在此之后重新发行的专辑，想要突破三千万销量，数字销量的占比都不会太低。
在riaa和ifpi修改了销量认证规则之后，至少从榜单上来看，实体销量和数字销量，并不会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全部都会被归入“总销量”当中。
哪怕在实际盈利方面，两者有着巨大的差别，但看上去好看，那就够了。
想要成为摇滚乐坛至高无上的传奇，无论是作品的影响力，还是商业上的成绩，一个都不能少。
如果不在各种销量排行榜单上霸占几个不错的位置，凭什么说自己足够伟大？
……
“最后一件事。”
惠特尼拿出一本杂志，递给罗杰，开口道：“我们可能要有第二个一线巨星了。”
罗杰接过杂志，看向封面。
这是一本《美国周末（usa.weekend）》，名字看上去很大气，实际上是一本娱乐类的杂志，在北美地区拥有不错的影响力。
当然了，比起《滚石》之类的大牌杂志，还是要差上一些的，但也是比较有影响力的主流娱乐期刊之一。
封面上的人物，是泰勒-斯威夫特，【量子音乐】旗下如今最重要的签约歌手之一。
如今，泰勒已经完成了两张专辑、一支单曲和一张ep的发行，在筹备第三张专辑的同时，自己的个人巡回演唱会也已经在举行的途中。
在过去的一年多里，由于大多数时间在英国的缘故，罗杰对泰勒的关注明显不足，但却也时常能听到泰勒的消息。
甚至于，在英国的许多酒吧里，都会用泰勒的歌来做背景音乐。
仅从这一点来看，泰勒-斯威夫特，可以说是北美乐坛又一个迅速爆红起来的明星。
“一线？”
罗杰翻了几页杂志，简单地浏览了一遍泰勒的专访。
和大多数采访一样，里边没有太多实质性的内容，都是一些公众和媒体喜闻乐见的东西，比如说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八卦，某些所谓的“行业内幕”等等。
事实上，在真正进入到唱片业之后，罗杰就很清楚，无论是唱片业的运作模式，还是明星们真正的生活，和媒体上曝光出来的都是截然不同。
展现在公众面前的，只是他们喜欢看的那一部分而已。
不过，从这份专访的内容中，也可以看出不少的东西。
比如说“打算什么时候启动大型演唱会”这样的问题，就不可能对一个连二线都站不稳的明星去问。
再加上惠特尼之前的话，罗杰已经大体上可以确认，在【量子音乐】的高层中，泰勒-斯威夫特，应该是最被看好的几个签约歌手之一。
和泰勒相比起来，另一个还在英国的，罗杰更加了解的歌手，发展的速度就要明显慢得多了。
阿黛尔的第一张专辑，和罗杰记忆中一样，遭受了商业和口碑的双重失败。
如果换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得到第二次的机会。
不过罗杰有着前世的记忆，知道阿黛尔未来会取得怎样的成就，力排众议之下，阿黛尔的第二张专辑花费了更长的时间去做准备工作，如今还在录制阶段，预计从年底开始逐步推出。
泰勒&阿黛尔这一对对手，如同前世一样，在一开始，泰勒遥遥领先。
而阿黛尔是否能如同前世一样追赶上来，这一点，即使是罗杰，也不敢肯定。
将杂志放回在桌上，罗杰考虑了片刻，吩咐道：“短期之内，公司内的资源尽量向泰勒倾斜，具体的尺度你们开个会讨论一下。”
谁能表现出更好的前途和钱途，谁就能得到更多的资源支持。
不单是在娱乐行业，任何一个行业都是如此。
罗杰的决定丝毫不出意料之外，事实上，【量子音乐】的高层就是打算这么做的。
惠特尼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好的。”
罗杰没有再提这件事，话题一转，问道：“【量子音乐】的ceo，这个位置感觉如何？”
第639章 名利场
堆积如山的文件，足足花费了近半个月的功夫，才全部清理完毕。
在这段时间里，罗杰也抽空了解了一下【量子音乐】旗下签约歌手和乐队的情况。
几年之前曾被寄予重望的【ac-130】乐队，由于上一次的续约问题，逐渐走了下坡路之后。
正如惠特尼所说的，如今的【量子音乐】旗下，最接近一线位置的，就是乡村歌手泰勒-斯威夫特。
按照公司内几位金牌制作人的看法，泰勒正在制作的这张专辑，只要在宣发方面跟得上，就有很大的可能让泰勒直接晋入一线歌手的行列之中。
论起名气提升的速度，现在的泰勒，要比当初的罗杰几人还要快得多。
除了泰勒之外，整个【量子音乐】旗下的签约歌手中，除了摇滚、嘻哈类别之外，都呈现出明显的阴盛阳衰的趋势。
无论是从数量，还是“质量”上来看，女歌手们的潜力，普遍都要超出男性歌手。
事实上，在整个流行乐坛的大环境下，同样也是如此。
从八十年代起，除了摇滚、嘻哈等少数几个音乐类型以外，在受众最广的流行音乐领域，阴盛阳衰就成了唱片业的常态。
——至少在英语乐坛是如此。
不过却还有另一个更有趣的现象：尽管在影响力方面，顶尖的女歌手普遍要超出顶尖的男性歌手，但在专辑销量方面却截然相反。
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罗杰前世的麦当娜和迈克尔-杰克逊，后者即使是在最巅峰的八十年代中后期到九十年代初，也只能给麦当娜当小弟。
但黑人天王的专辑销量却是要远远超出麦当娜，哪怕将其死后，遗产委员会联合索尼“刷”出来的那部分去掉，也要比麦当娜的唱片总销量高出大约百分之三十到五十。
关于这其中的原因，哪怕进入唱片业已经近十年的时间，罗杰依然无法做出一个合理而准确的解释，只能用“男性和女性粉丝不同的消费观念”来含糊过去。
——众所周知，在流行乐这个领域，大多数情况下，男性歌手的主流粉丝是女性，而女性歌手的主流粉丝是男性。
所以后者往往更具备影响力，而前者则赢得利润。
虽然这种推论仍然有许多不合理，也无法解释的漏洞，但罗杰却也拿不出更为合理的解释。
咳，又扯远了。
以当前的来看，在【量子音乐】旗下，除了一大堆还没有出道的新人，以及收购百代而“附赠”的更多的二、三线歌手、乐队以外，仅有的几个具备“冲击一线”可能性的歌手，全都是女性。
已经无限接近一线的泰勒-斯威夫特就不说了。
加拿大朋克少女雷蒙娜-拉维尼在逐渐转向流行之后，尽管也损失了一部分的人气，但由于转型比前世的艾薇儿更早，也更彻底的缘故，凭借着两张专辑，也渐渐有所起色。
若是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无论能否成功晋级一线，至少不会像前世那样，渐渐被人们遗忘，消失在大众视野当中。
至于最后一个，阿黛尔-阿德金斯，由于首发专辑的惨败，事实上并不被【量子音乐】旗下的制作人们所看好。
确切地说，只有罗杰一直相信，阿黛尔具备成为顶级明星的潜力，也正是因为罗杰的力排众议，阿黛尔才得到了第二次机会。
“坦白说，要不是知道你的审美有多挑剔，我会觉得你们有一腿。”
排练新歌的休息时间，胖子嚼着巧克力，和罗杰谈起阿黛尔：“我承认，她的歌声确实很吸引人，但你不觉得她在外形上的劣势太大了点吗？”
——前边说过，在刚刚出道的几年里，阿黛尔-阿德金斯是一个体重超过两百磅的胖子。
美声或者其它类型的歌手，或许可以不在乎外表，但阿黛尔的风格，可是流行音乐！
尽管是融合了灵魂乐的流行，但本质上依然是流行。
在这个领域当中，想要获得一定的成绩，不说要有多么的好看，但最起码不能太丑。
一个和理查森体型差不多的胖子，显然无法让大多数“颜控”的歌迷去认可她。
对于胖子的疑惑，罗杰也不好解释。
总不能说，前世的阿黛尔，就是以二百多磅的体重，成为流行乐坛新一代四大天后之一的吧？
犹豫了一会，罗杰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阿黛尔的歌声很特殊，有一种很特别的力量。上一张专辑的失败，也不能完全算是她的错，而是制作人没有尽到应尽的义务。总之，再给阿黛尔一次机会，就算失败了，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如果成功，我们就能获得一个不逊色于泰勒的招牌。”
这番解释并不能让人十分信服。
在几乎所有唱片厂牌旗下，能够获得“较大规模发行专辑”待遇的歌手，都是很被看好的。
但这些歌手中，真正能够取得成功的却是寥寥无几。
按照业内不算规则的规则，极少有人在首张专辑失败之后，还能获得第二次机会。
从mad唱片成立至今，到现在的【量子音乐】，阿黛尔，是唯一的例外。
不过正如罗杰所说的，不过是一次尝试而已，就算失败了，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
以罗杰在【量子音乐】中所持有的股份，完全有资格在这件事上任性。
胖子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说起来，泰勒那个家伙，真的很让人不省心啊。”
胖子提起泰勒，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我现在都没脸去见斯科特了。”
——和前世一样，泰勒-斯威夫特在进入唱片业后，又走上了前世的轨迹。
不断换男友，以此来“刺激创作灵感”。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泰勒已经至少换了七八任男友，这还不算419的那些。
好在北美的公众对于这类事情的容忍度极高，不像太平洋对岸的明星那样，谈个恋爱都要小心翼翼。
虽然换男友的速度快了些，但在【量子音乐】的公关之下，却还不至于给泰勒造成太多的负面影响。
尽管确实有部分歌迷因为这些绯闻而对泰勒表现出了厌恶，但这种声音却很好地被压制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
不过，虽然在“事业”上，泰勒的行为不会造成太多的负面影响，反而因为这种独特的“灵感来源”，让泰勒能够创作出更多出色的作品。
但在另一个方面嘛……
胖子毕竟是和泰勒的父母，尤其是泰勒的父亲，斯科特-斯威夫特的关系非常的好。
在mad唱片签下泰勒的时候，某种程度上而言，就相当于斯科特将女儿交给了胖子来照看。
结果泰勒搞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斯科特这个当父亲的，心里肯定不会高兴。
没有哪个父亲会喜欢自己的女儿身边的男人换个不停。
这也让胖子感到自己有些无法面对斯科特，对泰勒更加没有任何的办法。
管又管不住，还能怎么样？
只能对某些事选择视而不见了。
“说起来，泰勒现在的身材还挺辣的。”
安妮忽然插话道：“比以前那个小胖妞好看多了！如果不是和斯科特太熟，说不定我都忍不住下手了呢。”
“咳咳……”
胖子刚喝下一口咖啡，听了安妮的话，直接将咖啡喷在了面前的鼓架上。
咳嗽了好一阵，才理顺了气息，没好气地看了安妮一眼，说道：“这不太好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但是罗杰就吃了不少窝边草啊！”
安妮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我们在好莱坞那边的投资，几个女主角基本上都被罗杰给睡过了。【量子音乐】这边，加拿大那个小妞算一个。如果不是泰勒一家和我们的关系，这小妞肯定也逃不掉。”
“……”
罗杰很无辜地瞪大了眼睛：“嘿，伙计们，这里有人躺枪了！为什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谁让你睡过的妞那么多？！”
安妮翻了个白眼，强调道：“比我都多！而且还都比我的那些更有名！”
“……”
罗杰无语，回忆了片刻，似乎还真是如此。
下一秒，罗杰很明智地选择岔开话题，说道：“胖子，这张专辑里，我需要你表现出更极端的力量和速度，务必要做到让人完全不可能在听这张专辑的时候分心去做其它的事情，只能专注于狂暴而邪恶的节奏当中。”
“话题转移得太生硬了，伙计！”
胖子难得地没有配合罗杰，反而是开口调侃道：“真羡慕你们两个的感情，每次我在外面搞点什么事，只要被杰西发现了，都免不了要大吵一架。”
胖子所说的羡慕，自然是指罗杰和安妮两人，都不会因为对方在外面乱搞而闹什么矛盾，甚至还经常两人一起上阵。
安妮是一点都不在乎，而罗杰嘛……
因为安妮的取向，似乎也没什么好吃醋的。
如果换成是男人，那罗杰就绝对受不了了。
虽然现在这种状态同样奇怪，至少对于主流价值观来说，并非是一个正常的、健康的婚姻关系，但至少罗杰和安妮两人都乐在其中。
“杰西对你已经不错了，至少会睁只眼闭只眼。”
罗杰看了安妮一眼，然后对胖子耸耸肩，说道：“至少杰西不会因为你出轨而跟你离婚，那会分走你一大笔财产，就算有婚前协议也是如此。”
对于亿万富豪而言，离婚，永远是一件代价高昂，有赔无赚的买卖。
即使有婚前协议的约定，也同样不可避免地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不久之前，北美的某位传媒巨头刚刚结束了一段离婚官司，可以很好地证实罗杰这番话。
即使有婚前协议的制约，传媒巨头的那位前妻，仍然从这起离婚案中获得了价值近十亿美元的财产。
——根据两人婚前协议的约定，如果两人离婚，那位女士原本只能获得最高不超过三千万美元的补偿。
这其中的门道，罗杰没有去研究过，了解不多。
但从这起官司的结果来看，婚前协议的限制并不是万能的。
仅仅只从经济的角度出发，一个不会因为丈夫出轨而起诉离婚的杰西卡，无疑是非常适合胖子的配偶。
至于说让胖子安分下来？
哦，得了吧，这个世界上有不偷腥的猫吗？
如果有，那也只会是因为两个原因：吃腻了，或者偷不起。
“你这么一说，杰西确实还挺好的。”
胖子同样耸了耸肩：“你知道的，我也就是抱怨一下。”
胖子和杰西卡的感情，或许没有罗杰和安妮这样亲密无间，但也绝对算得上稳定。
尽管时不时的会大吵一架——大多数时候是因为胖子偷吃被发现——但两人却是从来没有闹出过什么大的矛盾来。
在娱乐圈的夫妻里，这种情况是十分罕见的。
更为常见的模式，是短暂而炽热地爱情，迅速走到一起，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消耗掉所有的热情，最后在无止境的争吵之中分道扬镳。
亦或是像威尔-史密斯夫妇那样，两人压根就是各玩各的，谁也不管谁。
在这个将各种各样的**放大到了极致的圈子里，能够独善其身的人或许有，但几十年也未必见得到一个。
更多的人，都是在名与利的诱惑之下，不断突破着自身的下限。
为了成名的人，可以为此不惜一切。
已经名利双收的人，则抓紧一切机会，去享受着各种各样过去只能在梦里想想的东西。
在好莱坞最具分量的娱乐杂志，《名利场》的名字，就是对娱乐圈最完美的诠释。
这是一个巨大的名利场，也是一座巨大的火炉。
每分每秒，都有无数男男女女像是飞蛾一般扑向火炉，燃尽自身，以求在这座名利场里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但只有极少数幸运儿，才能让自身点亮的火焰更炽热、更耀眼，足以在漫长的历史中留下一抹短暂的痕迹。
更多的人，却只能沉沦到炼狱深处，永远无法回到人间。
第640章 一分钟就够了
咚咚咚咚咚……
一阵密集短促的鼓点，在排练室内响起。
胖子敲了一阵，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罗杰，问道：“怎么样？”
罗杰还没开口，安妮就抢先说道：“好像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没错，还是差了点什么。”
罗杰赞同地点点头，一手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比划了一个手势，开口道：“冲击力还是没有达到我预想中的效果，虽然也很不错，但总觉得缺乏一种极致的暴力美感。”
“谢特，这还不够暴力？！”
胖子没好气地吐槽道：“难道要我提速到400吗？！”
400bpm的鼓速，这在摇滚乐的领域中，至少是这个世界的摇滚乐领域当中，根本没有人尝试过。
只有极少数的爵士乐演奏，才会用得到堪称“变态”的速度，而且那还必然是“非常规”类的演出。
“你刚才说什么？”
罗杰眼睛一亮，忽然道：“提速，没错，我们可以试试这个！瑞克，试一下双倍节拍（）。”
“噢，法克，这首歌的标准速度可是220！”
胖子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难看，抱怨了几句，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握着鼓棒，做了几个深呼吸。
所谓的双倍节拍，在爵士乐中的应用比较多，但摇滚乐中偶尔也会使用。
用一个不太准确但更简单的理解方式来讲，就是直接将敲鼓的速度提高到原先的两倍。
罗杰前世，创下“速敲”记录的鼓手，是活结乐队的乔伊-乔迪森，可以做到在一秒钟内，双手敲出19个连音，或者单手敲出8个连音，又或者双踩26下。
当然了，衡量一名鼓手是否出色，速度只是其中的一个指标，而非全部。
最擅长“稳”的胖子，在速度上自然是无法和乔伊-乔迪森相提并论。
不过，这张《血腥统治》专辑，以胖子的能力，若是将自己逼迫到极限，大部分段落还是可以以双倍节拍来完成的。
稍稍调整了一下状态之后，胖子对罗杰点了点头，下一刻，胖子手腕一抖，手中的鼓槌直接连起了一片残影。
密集的鼓点，带着一股惊心动魄的气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心脏，让人无法呼吸。
这段速敲持续了整整两分多钟才停了下来，胖子直接将鼓槌一扔，甩动着手腕，喘着粗气。
豆大的汗珠从胖子的脸侧滴落，这一段敲击虽然仅仅只持续了两分钟，但却是让胖子累得不轻。
从那微微有些肿胀的手腕来看，甚至还受了点轻伤。
“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罗杰忍不住赞叹道：“太棒了，瑞克。这才是我想要的压迫感！”
紧接着，罗杰话题一转，又说道：“不过这样一改，吉他和贝斯的部分也要做调整。安妮，我需要你设计一些新的riff，使用更具有冲击力的音符。”
“简单，交给我就好。”
安妮嚼着口香糖，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我觉得吉他的音色也要做调整，要更加的干涩，我得换一把吉他了。”
“这方面你看着办。”
罗杰叮嘱道：“riff要在原先的基础上做修改，不是让你推翻重做，这一点千万不要搞错了！”
修改和重新编曲，这两者的区别是很大的。
前者是对一首歌进行微调，而后者，则是写出一首新歌来。
这张《血腥统治》专辑，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突出胖子的鼓，将胖子的实力完完全全地展现在歌迷们面前。
罗杰很清楚一件事，如果不给安妮设置一些限制，这家伙肯定会完全抢走胖子的风头。
这完全是因为，抢风头这件事，已经成了安妮的本能，哪怕刻意去控制，也会时不时的出现“失控”的现象。
如果是其它专辑也就罢了，这张可以说是为了胖子而打造的专辑，却是绝对不能出现这种状况。
“知道啦。”
安妮故意做出一副不满的表情，皱眉道：“你答应我的新歌呢？！要有一大段吉他solo的那种！”
“呃……”
罗杰想了几分钟，开口道：“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找台打印机打印出来。”
……
片刻之后，罗杰拿着一叠曲谱回来，交到安妮手中，说道：“看看这个满不满意。”
“《自由的小鸟（）》？这是什么见鬼的名字……”
安妮吐槽了一句，才继续看了下去。
嘴里轻声哼唱了几句，很快做出了判断，皱眉道：“这是一首乡村摇滚？”
“宾果！没错，就是乡村摇滚。”
罗杰打了个响指，点头道：“确切地说，是布鲁斯音乐和乡村摇滚的结合，不过更偏向于乡村摇滚。”
这首歌来自罗杰前世一支在七十年代影响力极大的老牌乐队，林纳德-斯金纳德乐队（）。
这支乐队曾经和老鹰乐队一样，成为了北美乡村摇滚乐的招牌，不过两者的风格只是部分类似，另一部分则是大相径庭。
当然，论及影响力，两支乐队几乎是不相上下，直到1977年，林纳德-斯金纳德乐队的灵魂人物罗尼-范-赞特空难去世，乐队的事业陷入了停滞，才被老鹰乐队拉开了差距。
他们的《自由的小鸟》，影响力要比另一首《情归阿拉巴马（）》逊色不少。
——后者就是电影《阿甘正传》里那首经典的插曲。
不过，在罗杰的个人喜好中，《自由的小鸟》的优先级却要更高一些。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首歌都被罗杰放进了单曲循环当中。
在原版当中，罗杰对于这首歌，最喜欢的部分就是那干涩，但却干涩的很有一种另类魅力的吉他音色。
而在安妮手中，自然不可能完全去复制前世的版本。
以安妮对于吉他，对于声音的理解，必然能够将这首《自由的小鸟》演绎出一种不同的风格。
尤其是那段充满布鲁斯风情的吉他solo，罗杰根本没有想过，安妮会完全按照自己给出的曲谱来弹奏。
如果不在里边加入一点“自己的东西”，那也就不是安妮了。
“这个我先拿回去研究研究。”
安妮哼唱了几遍，对这首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当即收起曲谱，开口道：“现在我们还是先来谈谈《血腥统治》这张专辑吧。”
“这张专辑，我们要贯彻的理念很简单。”
罗杰伸出几根手指，强调道：“排山倒海的吉他音墙，以及快速、密集的鼓点，用速度和力量营造出一种听觉上的极端压迫效果。”
“吉他速弹，这正是我擅长的东西。”
安妮一副自信的样子。
在任何关于吉他的事情上，安妮永远都是信心满满。
事实上，这个女孩的技术，也确实称得上出神入化，可以轻而易举地驾驭任何riff或者solo。
“坦白说，这对我来说有点难度。双倍节拍对体力的要求太高了，还好我们不需要一次性录完整张专辑。”
胖子已经休息了好一会，但仍然满头大汗，看样子还没有从刚才的消耗中恢复过来，喘着粗气，半开玩笑地说道：“看样子我需要找个健身教练，锻炼一下体能。”
别看在演出的时候，鼓手永远是乐队里唯一一个坐着演奏的，但论起体能的消耗，却并不比其他人来的少。
总有人调侃说，贝斯手演出的时候，就像背着一大桶沉重的花生油一样。
但在许多情况下，鼓手也绝不会比贝斯手轻松到哪去，甚至更累。
尤其是当敲击的速度加快的时候，就更是如此。
每提速二三十个bpm，对体力的消耗就要加倍。
为了确保演出时有足够的体能，很多鼓手都保持着相当强度的健身和锻炼，比如说活结乐队的那位，据称每天都要跑上十公里的长跑。
在乐队过去的作品中，属于胖子的那部分，通常是以“稳”为首要要求，而不求快，因而对体力方面的消耗并不明显。
但从这张《血腥统治》专辑开始，很显然，以胖子现在的体力水准，多走几步都会喘气，显然是不足以支撑一场长时间的现场演出的。
——除非把敲击的速度降下来，由双倍节拍变回到正常的速度。
但这种做法，却是会对胖子的个人声誉造成比较大的损害。
对鼓点稍微敏感一点的歌迷，都能听出双倍节拍和正常节拍的不同。
现场演出难度降低好几个档次？这很难不让人产生某些联想。
既然要做，自然是要做到最好。
“你确实该加强锻炼了。”
罗杰伸出拳头，在胖子圆滚滚的肚皮上锤了一下，调侃道：“就你这体格，平时sex的时候都是让人在上边的吧？”
——这句话显然是在暗讽胖子的体力，不足以完成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胖子听出了罗杰的调侃，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甚至理直气壮地说道：“没事，我时间短，一分钟就够了！”
“？？？”
罗杰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和安妮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噢，可怜的杰西，真是太不幸了！我要为杰西默哀三分钟……”
安妮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感叹了两句，又再一次大笑起来：“不行，我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哈哈！”
“一分钟。”
罗杰笑的肚子疼：“胖子，你简直太牛哔了！我服了，真的服了！”
“我还能说什么？你们爱笑就笑吧。”
胖子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转头看向贾森，疑惑道：“你为什么不笑？”
“那个……”
贾森明显脸红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事实上，我连一分钟都没有……”
“卧槽！”
安妮惊了，仿佛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我的队友到底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罗杰却是若有所思，疑惑地看向胖子，比划了一个吸烟的动作，问道：“和这个有关？”
“我的私人医生是这么说的。”
胖子同样是一副疑惑的表情，问道：“你不知道吗？圈内很多人都受到这方面的影响。”
毒|品会对男性的sex能力造成很大的破坏，在摇滚圈子里，很多长期嗑药的人都多多少少有这方面的问题。
比如说绿日乐队的主唱比利-乔-阿姆斯特朗，就号称尺寸圈内最小。
又比如玛丽莲-曼森，据多位果儿们爆料，这家伙因为吸|毒太多的缘故，根本就没有任何男性的“功能”。
某种程度上来说，罗杰对毒|品一向敬而远之，除了得益于前世那个不可描述国度长期的宣传以外，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毒|品再怎么好，还能好得过做一个“男人”的乐趣？
反正罗杰是不愿意做这种“交换”的。
“瑞克，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戒掉那玩意。”
罗杰很少对朋友们的选择做出干涉，或者哪怕仅仅只是劝说，最多偶尔隐晦地提上一两句。
不过这一次，罗杰却是很认真地和胖子说道：“想想艾米，还有圈内那么多死于毒|品的人，我不希望你成为下一个。”
顿了顿，罗杰转头看向贾森，强调道：“贾森，你也是。如果有可能的话，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
贾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没有开口。
倒是胖子接过话茬，同样是很认真地说道：“几天前我刚刚和杰西讨论过这方面的问题，我确实已经有戒掉的念头，但是还有些下不了决心。”
“得了吧，相信我，那不会比戒烟更难的。”
罗杰翻了个白眼，指向自己：“你看我不就戒掉了？”
——罗杰在十几岁的时候是一个瘾君子，这件事早在乐队还只是初具名气的时候，就已经被媒体爆料过。
在当时，罗杰还借此竖立起了一个“浪子回头”的形象。
虽然嗑|药的是罗杰的前身，在罗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那些东西，不过这并不妨碍罗杰拿这件事来举例。
“好吧，好吧。”
胖子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会试试，但是你知道的，我无法保证能成功。”
胖子对自己的自控能力明显信心不足。
罗杰却也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贾森，没有继续提起这个话题，而是背起贝斯，开口道：“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继续排练。”
第641章 灰色地带
乐队在七月份就返回了北美，但一直拖到了九月中旬，《血腥统治》专辑的录制才正式开始。
有趣的是，就在《血腥专辑》正式立项当周，华尔街最大的投行之一，北美第四大投行雷曼兄弟公司就申请了破产保护。
在这场遍及全球的金融危机面前，雷曼兄弟绝非是第一个倒闭的公司。
但却是所有已经申请破产的公司当中，规模最大的一个。
这个被华尔街戏称为“拥有19条命的猫”的公司，在法院批准了其破产申请时，仅仅只是在一周之内，收到债权方书面文件，正式统计出来的负债就高达6190亿美元。
仅从这个数字来看，雷曼兄弟的破产，不考虑其它方面的影响，单单只是大量的坏账，就会让原本就脆弱的经济局势再一次动荡起来。
在雷曼兄弟申请破产的消息传出当天，欧洲央行就宣布了一系列救市的举措，这也是次贷危机爆发一年多以来，欧洲央行首次直接对市场进行干预。
几天之后，华盛顿召开紧急会议，当局的“短期目标”由“解决次贷危机对经济局势造成的不良影响”变更为“避免三十年代的大萧条再次出现”。
同样是在几天之内，北美最大的储蓄银行之一，wmi银行被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宣布接管，成为美国有史以来倒闭的，规模最大的银行。
一系列坏消息的影响直接体现在了金融市场上，美股三大指数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之后，又开启了新一轮的暴跌。
道琼斯指数甚至创出了1987年股灾以来的最大跌幅：单日百分之七！
（注：这是百度百科的数据，与真实情况不符，原因大家都懂。）
“如果我们拿出五十亿美元做空股市，这半个月最少能赚上一倍的利润！”
安妮不停地在罗杰的耳边念叨着：“好多小钱钱，就这么没了……我的小钱钱……”
某位不良少女，对于罗杰严令禁止自己在这次“行情”中大肆捞钱的做法，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强烈的不满。
“小打小闹的赚点小钱，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但是如果捞得太多，华盛顿那帮家伙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罗杰轻轻敲了一下安妮的脑门，强调着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言论：“远的不说，就上一次互联网泡沫崩溃，趁机落井下石的那几个，有哪一个能逃得过事后清算的？”
在这种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想要通过做空股市来捞钱，确实是一个来钱很快的方式。
但是，如果没有足够强硬的背景，一旦选择这么做，就相当于是与一国政.府正面为敌。
纵观近代几次金融危机，不论是全球性的还是地区性的，但凡这么做的，有几个会有好下场？
任何国家的政.府，在面临这样的事情时，或许当时不会做什么，但事后进行清算却是必然的。
和一个国家的力量相比起来，再大的集团，甚至是财团，也不可能有足够的力量去进行正面对抗。
钱，确实是一个好东西，但却绝对犯不着为了钱，把命给搭进去。
更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股市会持续性的暴跌。
就算是要做空，也要有人愿意跟你“对赌”才行。
如果这笔钱真的这么好赚，为什么北美十大财团，没有一个出手的？
安妮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之所以抱怨，只是因为看着“本应能赚到的钱”从眼前飞过而心有不甘罢了。
但如果不是安妮自己也认同罗杰的判断，假如是一心想要投身股市之中去大肆做空，单凭罗杰也不可能拦得住她。
“就你小心。”
安妮撇撇嘴，又抱怨了几句，就闭上了嘴巴。
罗杰正要说点什么，忽然看到依耶塔-哈森推开门，抱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
罗杰好奇地问道。
依耶塔-哈森将文件放在罗杰面前，说道：“对环球的例行调查报告，这次的报告里边有比较重要的信息。”
环球一直在明里暗里地针对【量子音乐】，虽然从理智上来讲，罗杰几人都清楚，现在绝对不是和环球开战的最佳时机。
从风险、投入，以及收入的角度来讲，先和环球讲和，两家分别搞定华纳和索尼之后，再来决定是争出个高下，或是联手瓜分全球绝大多数的音乐市场，才是最为理性的选择。
但很显然，环球方面并不这么想。
或许他们觉得，没有足够背景，尤其是缺乏大型集团支持的【量子音乐】，没有足够的资格与环球平起平坐。
在这种情况下，罗杰几人自然是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事实上，从几个月之前开始，罗杰就专门调拨出了一笔资金，用于从不同渠道收集与环球音乐集团有关的各类情报，并且每隔几天，都要挑出其中的重点，以书面报告的形式送到罗杰，或是胖子的手中。
“股东名单和持股比例构成？”
罗杰打开报告，翻到依耶塔-哈森标注出的重点，看了几眼，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环球没有上市吧？这东西是从哪搞到的？”
如果是一家上市公司，想要调查它的股东名单，或者至少是“大股东”名单，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因为按照各大交易所的要求，持股达到一定比例的大股东，是必须要公开表明身份的。
尽管可以通过多账户持股等方式，一定程度规避这方面的规定，但至少在针对性的调查之下，这些方式也无法完全确保股东身份的隐秘性。
然而，对于一家非上市公司，尤其是环球音乐集团这样，股权结构极为复杂的非上市公司而言，想要调查出他们的股东名单，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了。
在公开或是半公开的信息中，环球音乐集团的股东当中包括法国自来水公司，以及一些在唱片业极具分量的个人股东，例如环球的董事会主席道格-莫里斯。
除了这些公开和半公开的股东成员之外，剩下的股东都有谁，持有多少股份，恐怕就连道格-莫里斯，都不是十分的清楚。
任何人都无权要求一家非上市公司的股东公开表明自己的身份，以及手中持有股权的比例。
哪怕是这家公司的董事会主席，也同样没有这样的权利。
除非是在必须要召开股东大会，对某项决议进行投票，或者其它几种罕见的情况发生的时候，才有这样的需要，或者说条件。
事实上，对于环球音乐集团这样，股权极为分散的大型集团来说，股东名单以及持股比例，哪怕只是不完整的一部分，也足以让他们的竞争对手有许多可以操作的空间。
对于这种集团公司而言，内部的斗争往往会非常的激烈。
即使是最大的控股方，也很难在股权方面有压倒性的优势。
事实上，法国自来水公司在环球的股份仅仅只有不足百分之四十，哪怕再加上道格-莫里斯等几位铁杆“盟友”的支持，所获取的股权依然不足半数。
当然，他们的反对者同样也是如此。
在大多数情况下，中立派的倾向性，会决定这家集团公司的走向。
而想要拉拢中立派，既困难，却也很简单。
之所以说简单，是因为谁能让他们手中的股票更值钱、谁能让他们获得更多的分红，他们就会选择支持谁。
说困难，则在于要让这些中立派能够接受你为他们所绘制的前景。
对于罗杰，对【量子音乐】而言，这份环球的股东名单，价值巨大。
尽管这份名单只包含了大约百分之九十左右的股权，但也已经是涵盖了环球音乐集团的绝大多数股东。
通过对这份名单的分析，再加上更进一步的针对性调查，至少可以以一个比较笼统的方式，将环球内部的权力集团分类。
谁是打定主意要与【量子音乐】为敌的，谁会反对这一决策，而哪些又是中立派。
这些情报，对【量子音乐】在对待环球音乐集团的战略决策方面，有着极大的价值。
如果选择开战，也同样可以在对方的股东之中，找到合适的突破点。
“你先看看这个。”
罗杰匆匆翻阅过后，将文件交给安妮，转头对依耶塔-哈森吩咐道：“复印一份，给瑞克送过去。另外，让人根据这份名单，展开针对性的调查。”
“理查森那边已经送过去一份。”
依耶塔-哈森或许别的方面差了些，但在助理这项工作上，却是做到了能力之内的最好。
至少，如果换一个助理，要为整个乐队服务，哪怕手底下有一整个团队，一个人也绝对无法忙得过来。
但依耶塔-哈森却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总会在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最合适的位置。
哪怕乐队四人分散到全球各地的时候，同样也不例外。
顿了顿，依耶塔-哈森继续说道：“调查方面，我提议交给那位前任fbi探员来完成，这份股东名单就是出自他的手上。如果你认为不合适的话，号称‘好莱坞之眼’的那位私家侦探也可以列为备选。”
依耶塔-哈森所说的那位前任fbi探员，是来自米兰达-斯特里普的引荐。
后者自从帮助乐队拿到黑人天王的版权之后，在罗杰的要求之下，销声匿迹了几年的时间，直到今年才重新回到经纪人团队之中，继续为乐队服务。
这名专门负责“特殊机遇”的经纪人团队成员，人脉确实非常的广泛，各种三教九流都认识许多，最擅长为乐队处理一些不方便摆在明面上的事情。
事实上，对环球音乐集团的调查工作，虽然乐队并没有只选择某一个途径，但米兰达-特里斯普所引荐的一些人手，确实可以说是乐队最为倚重的。
事实上，任何一个超级富豪身边，总是少不了这样的人。
富豪们或许不会亲自去联系那些三教九流，但总会有用得到他们的时候。
哪怕仅仅只是将范围缩小到“正常的商业行为”，到了一定的层级，一些游走于法律边缘的调查行为，也是必不可少的。
灰色地带，毕竟和直接违反法律，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性质。
前者是每一个大型商业公司，或者超级富豪都会去做，甚至是必然要擅长的一面。
而后者，在如今这个年代的娱乐圈和传媒行业，根据罗杰的了解，只有两家公司会不择手段。
一个是默多克家族统治下的新闻集团，另一个则是岛国人主导的索尼。
这两者，除了“不择手段”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点，就是拥有巨大的能量和背景。
而罗杰几人，却没有默多克或是三井财团那样雄厚的背景，自然也就不可能轻易逾越底线。
偶尔涉足一下灰色地带，已经是【量子娱乐】可以触碰的极限了。
在依耶塔-哈森提出的几个人选当中权衡了片刻，罗杰还是决定采用她的提议，开口道：“就让那个探员去跟进这件事。我需要一个有足够弱点，可以被我们利用的环球股东。最好是董事会成员，如果不行的话，能进入股东大会的小股东也可以满足。”
顿了顿，罗杰强调道：“我不需要他出手干预环球内部的事情，只需要一些情报。告诉米兰达，我不管过程，只要结果。一千万美元以内的预算不用通知我，让米兰达给我找一个会对我们说真话的环球股东来。”
“我明白了。”
依耶塔-哈森点点头，像是提问，又像是在对罗杰的话进行补充：“用离岸账户的资金？”
尽管这不是什么违法的行为，仅仅只是打着法律擦边球的灰色地带，但保险起见，还是要尽可能地做好保密的工作。
让资金来源变得“不可追溯”，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对，用离岸账户的资金。”
罗杰应了一句，随口岔开话题，吩咐道：“给西奥多和唐纳德打个电话，这个周末，邀请乐队的经纪人团队来我这里做客，我们要谈谈下个阶段的策略。”
第642章 那就给他们战争！
周末，乐队四人和西奥多、唐纳德两人的经纪人团队，除了在外出差的少数几人之外，全部都聚集在了罗杰-克里斯蒂安庄园里。
为了保密起见，远在英国的卢西恩-格兰奇没有通过视频电话连线，而是选择提前一天赶回洛杉矶，参加这次会议。
尽管专用频道的卫星电话足够的安全，但也并非百分之百的可靠。
毕竟，【量子娱乐】并没有属于自己的通讯卫星，只能租用别人的，这就意味着潜在的隐患。
这些提供移动通信服务的运营商，全球范围内，都是一个尿性。
……
位于庄园前院的小楼内，有足够大的会议室，可以容纳所有人开会。
为最后一个到来的胖子和贾森送上咖啡之后，蒂娜-林很自觉地退出会议室，并从外面将门关上。
在西奥多为罗杰组建的经纪人团队当中，负责职业生涯规划的皮埃尔-奥瑟，以及负责粉丝关系的卡尔-瓦伦丁都在外出差，没有到场。
不过这次的会议，和这两人的关系都不大，也没有什么参加的必要性。
这次会议当中，最为关键的一个人，其实还是负责“特殊机遇”的米兰达-斯特里普。
事实上，在一开始的时候，西奥多找来米兰达-斯特里普，并非是为乐队处理一些“灰色地带”的事情，而是想要借由米兰达广泛的人脉，帮助乐队结识一些对乐队未来发展有帮助的大人物，并建立起一定的交情。
事实上，很多明星身边，都有一个这样的角色。
例如某位动作巨星出身的州长先生，与那位出身于肯尼迪家族的女士相识，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特殊机遇”。
借助肯尼迪家族的助力，也让终结者成功当选加州的州长，甚至于，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移民身份，说不定还要去竞争一下白宫里的那个位置。
（注：1、只是传言，没验证过，请勿当真。2、按照美国法律，施瓦辛格是一代移民，没有参与总统竞选的资格。）
这才是这一类经纪人，正常的、主流的“使用方式”。
只不过，从黑人天王手中的那批版权的谋划开始，米兰达的作用就歪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去。
不过，在罗杰看来，这样的“使用方式”，至少对乐队而言，也没什么坏处就是了。
而且从米兰达的个人角度来讲，这种游走于灰色地带的“工作”，反而能够带来更多的收入。
——在西奥多组建的经纪人团队之中，其余人都是和西奥多分享经纪人佣金收入，仅有米兰达一个例外。
除了基本的佣金分成之外，米兰达还会从每一次的“工作”中获得一笔不菲的奖金，这也让米兰达成为了经纪人团队当中，收入仅次于西奥多，排在第二的人。
“资料都看过了吧？”
罗杰环视了一圈，将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中，直接开口道：“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是以后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环球。”
顿了顿，罗杰开玩笑地说道：“我指的当然是环球音乐集团，不是好莱坞那个环球影业，更不是硅谷的环球网络科技公司。”
这个冷笑话不出意外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一时之间，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还是安妮先开口道：“还用想吗？直接怼回去啊！环球想要战争，我们就给他们战争！”
这个提议，确实很符合安妮的性子。
说好听点，叫率性而为，说不好听点，就是过于冲动。
不过，通常情况下，安妮的冲动只会止步于口头上的叫嚣，却从来不会代替罗杰和胖子做任何决定。
所有人也早都习惯了这一点，没有任何的表示。
“从成本、风险，以及预期收益的角度来计算，现在并非是和环球开战的最佳时机。”
西奥多成为罗杰的经纪人，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
这个当初只有四十岁出头的男人，脸上已经出现了极深的皱纹。
岁月和时光，对待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
西奥多打开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连接投影仪，调出一个表格，开口道：“这是现在唱片业在全球市场的分部情况，从这里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我们的【量子音乐】，即使是以最宽松的标准，也只能勉强够得上巨头的行列，而环球的市场占有率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三十五！硬实力方面的巨大差距，导致一旦开战，我们的胜率将会非常低。”
稍作停顿之后，西奥多又补充了一句：“即使出现小概率的情况，我们赢得了和环球的战争，也必然是一场惨胜。除非有办法牵制住索尼和华纳的精力，否则获益最大的一定是他们，而我们，除了损失之外，什么也得不到。”
这份表格，是“四大”唱片公司在全球市场内的市场占有率分部情况。
百代唯一的优势是在欧洲地区，尤其是中欧、西欧两地，有百分之二十五左右的市场占有率，勉强超过了四分之一。
但放到全球范围，这个数字就会急剧降低到百分之十三，甚至还不到七分之一。
而其余的三大，在全球市场的占有率，分别是环球的百分之三十五、索尼-bmg的百分之二十二，以及华纳的百分之十七。
四大巨头联手，可以瓜分全球唱片业市场超过百分之八十五的份额。
当然，这个数字，是包含了四大旗下数以百计的子厂牌。
单单只是四大本身，恐怕连一半都做不到。
由此可见，唱片业的垄断，至少在娱乐圈这个领域之内，是要远远超出任何行业的。
哪怕是好莱坞的六大，也没有达到如此的程度。
（注：2018年数据，环球、索尼、华纳三家加起来市场占有率超过80%，具体的数字记不清了，但肯定是80%以上。）
之所以会形成这样的格局，原因也并不复杂。
在唱片业，优质的超级巨星，亦或是一线巨星，就是最重要的资源。
如果某个不属于几大巨头的小厂牌意外地培养出了一个大牌明星，那么下场往往只有两个。
要么被恶意竞争挤压到倒闭的边缘，要么被某一家巨头收购，成为其子厂牌。
当然，这种收购，必然是连带着歌手、乐队的唱片合约一起被收购去的。
例如培养出了猫王的rca唱片，就在八十年代被德国的贝斯塔曼唱片收购，并随着索尼和贝斯塔曼的合并，转入到索尼-贝斯塔曼音乐集团旗下。
——虽然那个时候猫王已经去世，但他的专辑的发行权，以及部分版权，依然是一笔价值巨大的财富。
这种方式，在以“大牌明星”为核心的唱片业行得通，但并不意味着在所有娱乐行业都适用。
比如说好莱坞的电影，其核心产业首先是“出色的影片”，其次才是“优秀的明星”。
想要培养出具备惊人商业号召力的大牌明星很难，但想要制作出一部能够博取不错利润的，甚至是以小博大，赚取数十倍、数百倍利润的电影，或许同样不简单，但至少比前者容易得多。
这也就导致了好莱坞的六大巨头无法像唱片业那样，以并购的方式完成对整个行业的垄断。
在其它的娱乐产业方面，也同样如此。
简而言之，在整个娱乐圈里，作品的重要性普遍是要高于明星本身，但唱片业却是唯一的例外。
这也是为什么，每年的福布斯名人收入榜上，前百名之中，过半都是来自于唱片业。
咳咳，扯远了……
总之，按照如今的市场占有率来看，【量子音乐】以百代的业务为核心，再加上mad唱片在摇滚乐当中的影响力和市场份额，如果按照最最宽松的标准，勉强也算得上巨头之一。
但元气大伤的百代，显然不足以让【量子音乐】和其它三大巨头正面抗衡。
哪怕是同样陷入多年混乱的华纳，所占据的市场份额都要比【量子音乐】高出几个百分点。
至于最强的一家，环球音乐集团，所占据的市场份额几乎相当接近【量子音乐】的三倍。
单看这一点，就可以判断出，此时和环球开战，是一个多么不理智的决定。
市场占有率不能说明一切，但若是两家集团公司的资产规模相差太多，想要以小博大，难度就会大到足以让人绝望的程度。
虽然不是没有类似的先例，但这永远是少数。
西奥多的话，其实可以代表过去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乐队一贯以来的观点。
从理性的角度出发，不去理会环球的种种挑衅，安稳发展自身，才是最好的选择。
如今，在卢西恩-格兰奇的主持之下，【量子音乐】旗下各项产业，尤其是原先百代及其旗下的产业的调整刚刚结束，正是准备进行大手笔的投入，抢占市场的时候。
这个时间点与一家规模远远强于自己的巨头开战，即使撇开胜负不说，对【量子音乐】的发展也会造成极大的损害。
“但是环球的动作已经越来越过分了。”
胖子同样拿出了一份资料，开口道：“如果只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范畴之内，我们还可以忍受。但是通过对irs施加影响，来影响我们的业务？这就已经是越线了！”
正常的商业竞争，在规则内的手段，是很正常的。
比方说在游戏规则内的挖角、付出更高的代价拉拢渠道商、甚至想方设法在某些渠道中将竞争对手完全挤出局等等。
这些都可以算作是正常的商业行为。
哪怕谁都知道这是在针对，也说不出什么来。
针对、打压竞争对手，原本就是任何一个商业领域当中的常态。
只有白痴才会以为，所谓的商业竞争，就是比谁家的产品加物美价廉，谁家的服务态度更加的出色。
事实上，真正的商界，要比绝大多数人认知中的更加血腥、残忍。
但是，再怎么激烈的商业竞争，也是有一套约定俗成的游戏规则来约束的。
当然，除了法律之外，没有任何一个行业的“行规”可以做到百分之百的有效。
事实上，即使是法律，也只能用来约束有理智的人。
而所谓的“约定俗成”，则往往取决于双方的实力对比。
实力具备明显优势的一方，通常情况下，即使稍微过线一些，只要做的不是太过分，行业内的其它人看到了，也不会去多说什么。
毕竟事不关己。
站在【量子音乐】的角度上来讲，通过影响irs，用“查税”的方式来干扰【量子音乐】旗下产业的正常业务运转，这就是十分过分的手段，绝对处于“越线”的范畴。
或许，从环球音乐集团的角度来讲，这却是“唱片业巨头”对“一线大厂”正常的打压行为。
毕竟，顶尖巨头的位置就那么几个，多一个人分蛋糕，每一家分到的就要少一些。
在阻止一线大厂晋级巨头的过程中，哪怕动用一些稍微过线点的手段，往往也是被认可的。
这其中最大的矛盾在于，【量子音乐】早已将自己摆在了唱片业巨头的位置上，而很显然，环球并不这么认为。
这其中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归根结底，还是立场和利益的根本性矛盾。
“我猜，环球的想法一定和你一样。”
罗杰看向西奥多，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从理性的角度出发，我们最好的选择，是忍下这口气。集中力量发展自身，待到积累足够的时候，无论是报复，还是其它，我们都可以更加的从容。”
顿了顿，罗杰环视众人，微微抬高音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环球那位‘狗（dog，道格doug的谐音）’先生，显然忘记了一件事！执掌【量子音乐】的可不是他那样做事力求稳妥的老头子，而是几个最大也没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既然是年轻人，冲动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嘿，我可是已经四十一岁了！”
胖子耍宝一般的玩笑直接被所有人无视。
最后，罗杰发出近乎咆哮一般的音量，大声道：“既然环球想要战争，那我们就给他们战争！”
第643章 背叛
“这么冲动，这可不符合你的风格呢。”
会议结束之后，安妮靠在罗杰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地说道：“刚才你宣布要和环球开战的时候，卢卡的表情真的很精彩。”
“别人不知道，你还会不知道吗？”
罗杰捏了捏安妮的脸蛋，笑道：“假装冲动，这不是我们商量好的计划嘛？”
年轻、冲动，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说到底，乐队的几人，哪怕是将年龄最大的胖子也计算在内，平均年龄也不过是三十岁出头。
这样的年龄，正是血气方刚，容易冲动的年纪。
虽然说乐队几人，包括表面上最为冲动的安妮在内，一贯以来都表现得很是老成。
但偶尔做出些不理智的举动，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年轻，一方面意味着无限的可能，另一方面，也注定了他们不会像那些六七十岁的老人一样，可以冷静、理智地分析得失，以纯粹的利益来衡量一切。
不过，在内部会议上冲动的表现，其实只是罗杰几人的伪装而已。
事实上，在开始这次会议之前，罗杰几人已经有过几次私下的讨论，早已做出了与环球开战的决定。
之所以要表现得像是被环球的举动激怒、冲动之下失去理智，一方面是为了做出一种姿态，更好的让卢西恩-格兰奇，以及经纪人团队中的几人接受这一决定，避免一个漫长的争论、说服的过程。
——任何“打工者”，在面对暴怒的老板时，往往都会下意识地遵照对方的要求行事，而不是试图去和老板分析得失、权衡利弊，讨论这一决策是否正确。
另一方面嘛……
就是做给某一个人看的。
“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刘易斯不对劲的？”
罗杰忽然想起这件事，疑惑地看向安妮：“几个月前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刘易斯，是安妮、胖子两人经纪人团队中的一员，曾经是某个八卦杂志的主编，现在负责打理媒体方面的关系。
在这次会议之前，安妮就找上了罗杰和胖子，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刘易斯很可能已经被人收买，正在做一些对乐队不利的举动，例如偷偷向对手传递信息等等。
事实上，刘易斯在做事的时候非常的小心，即便罗杰已经从安妮这里得到了消息，刻意关注之下，也没有发现太多的异常。
如果不是能够从某种“特殊渠道”得来的通话记录中确认，刘易斯确实和环球的某位高层有着联系，罗杰甚至都不敢完全地相信安妮的判断。
不用说，安妮那种科学完全无法解释的诡异直觉，再一次产生了作用。
已经暴露身份的“间谍”，也就不可能再起到原本的效果。
反而，可以利用这个间谍，向对手传达某些信息，诱使对方做出错误的判断。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刘易斯的背叛，这件事的知情人被限制在了一个极小的圈子里。
确切地说，除了乐队四人之外，仅仅只有卢西恩-格兰奇一人知道这件事。
就连为安妮、胖子组建起经纪人团队的唐纳德-克拉克，也就是安妮的老爹，都被蒙在鼓里。
不过让罗杰有些奇怪的是，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十分可靠、忠诚的刘易斯，为何会忽然之间选择了背叛乐队，站到竞争对手那一边去？
无论从名声、利益，还是其它任何方面来考虑，罗杰都想不出，环球能给出什么样的条件，以至于让刘易斯做出这样的选择。
“很奇怪吗？”
安妮看出了罗杰的疑惑，随口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不能收买的。如果一个人无法被收买，那么就去收买他身边的人，间接施加影响，总能达成想要的目的。基于这一点，每一个人都可以被明码标价，这个价格可以是金钱，权利，地位，或者任何一切可以用来交易的东西。”
这番话，再次让罗杰隐约触碰到了安妮心底的黑暗。
在绝大多数时间里，安妮表现出的，都是一副十分乐观的心态，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却又对一切都满含热情。
然而，只有在某些偶然的时刻，安妮才会在不经意之间，显露出阴暗的一面。
确切地说，是对这个世界阴暗面，极为深切的感触。
也只有这个时候，罗杰才会恍然发觉，原来在安妮的心里，这个世界，不是色彩斑斓。
而是黑与灰。
……
另外一边，刚刚结束了一场漫长的会议，返回家中的道格-莫里斯，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助手。
“您吩咐过，关于‘那边’的事情都要第一时间送过来。”
助手显然是小跑着过来的，脑门上冒着细密的汗珠，气喘吁吁地将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递给道格-莫里斯。
就表现出的态度来看，助手显然十分彻底地贯彻着道格-莫里斯的要求，将“第一时间”这个关键词放在了第一位。
无论事实上就是这么做的，还是故意表现出这样一副态度来，至少助手的这番做派，赢得了道格-莫里斯不少的好感。
“进来休息一下。”
道格-莫里斯推开门，将助手迎进屋内，随口道：“你先自便，我看看这份文件再说。”
这份文件，正是刘易斯送来，内容是关于几个小时之前，在【量子音乐】内部的会议。
文件的内容并不多，只有三页纸，其中近三分之二的篇幅，都用来描述罗杰在宣布与环球开战的决策时，脸上的表情，身体的动作，乃至于说话的语气。
不得不说，刘易斯不愧是搞媒体出身，文笔还是相当不错的。
仅凭着这些描述，道格-莫里斯脑海中，立刻就将会议中的情况还原了出来，并且与真实的情况相差无几。
“想要战争，就给我们战争？”
道格-莫里斯反复品味着罗杰的这番话，许久之后，忽然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自言自语道：“虽然说【量子音乐】的规模不大，但是要正面开战的话，我们就算赢了，也会有很大的损失，万一让索尼趁机崛起，那可就划不来了……这些年轻人，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事实上，和几个月前的罗杰等人一样。
尽管道格-莫里斯一力主张尽一切可能，去打压【量子音乐】的发展，但要说真正“开战”，无论是环球音乐集团，还是道格-莫里斯本人，都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事实上，在道格-莫里斯的计划当中，对【量子音乐】的打压，只会保持在某个十分微妙的临界点上。
既不会给对方安稳发展的时间和空间，却也不至于过分到让【量子音乐】忍无可忍的地步。
道格-莫里斯自认为，将这个临界点把握的十分微妙，恰到好处，但却偏偏算漏了一点：执掌【量子音乐】的罗杰几人，可不是自己这样的老家伙。
拥有数十年丰富经验的老人，往往可以做到永远的理性，做事之前会仔细考虑好一切的后果，选择利益最大化的决策。
但年轻人的目光却很难看得那么远，却往往会为了出一口气，而放弃长远的利益。
“失算了！”
道格-莫里斯并不知道，这一切只是罗杰刻意做给自己看的，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但对于这位执掌着一家资产高达数百亿美元的大型唱片集团的职业经理人而言，沉浸在过去的失误中毫无意义。
在短短的几分钟里，道格-莫里斯就调整好了心态，不再去后悔之前的策略，而是迅速开始推算，一旦【量子音乐】和环球音乐集团之间正式开战，局面最坏可能会崩坏到什么地步。
以及，要如何以最小的代价，赢得这一场战争，最大程度的避免损失，甚至是通过这一场胜利，尽最大可能扩大环球音乐集团的版图。
同时，除了【量子音乐】之外，其它的威胁同样也不能忽视。
虽然现在的【量子音乐】在环球面前还很弱小，但却并不是一个可以一巴掌轻易拍死的对手。
一旦开战，必然要吸引环球绝大多数的注意力，这就会给其它潜在的敌人机会。
道格-莫里斯可不会认为，索尼和华纳，会眼睁睁的看着两家唱片业巨头火拼起来，只是隔岸观火，而不去选择落井下石。
同样的，由于环球音乐集团内部股权的复杂性，除了外部的敌人之外，来自内部的威胁，也绝对不能忽视。
反对法国自来水公司，以及自己的那些股东和董事，尽管手中的股权不足以造成致命性的威胁。
但是如果和【量子音乐】的战争，对环球造成太大的困扰，却很有可能影响到那些中立派的选择。
反对派不足以动摇道格-莫里斯在环球的统治，但若是加上那些中立派，哪怕不是全部，只需要一部分，也足够让道格-莫里斯黯然下台了。
在这一方面，隔壁的好莱坞，就在几年之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
华特迪士尼集团的那位暴君，在股东大会上得到了超过三分之二的不信任票，最终只能以“体面的退休”这样的方式离场。
虽然说迪士尼那位暴君在“退休”之后，依然是在全北美数得上的超级富豪，但却失去了所有的权利、地位，以及在行业里的影响力。
和“只是一串数字”的金钱相比起来，后者，才是北美众多亿万富豪和超级富豪赖以为生的根基所在。
对于一位野心勃勃，正在建立起自己音乐帝国的“国王”而言，财富，只是道格-莫里斯通往成功道路上随手捡起的“战利品”。
若是无法通往权利的顶端，有再多的钱，道格-莫里斯也不会在乎。
事实上，这也是任何有巨大野心的富豪们所追求的东西。
就像某位整天把“我不喜欢钱”这句话挂在嘴边的小个子富豪一样，在许多普通人看来，这句话未免有装哔的嫌疑。
但事实上，能够跻身到这个阶层的人，确实没有几个会把钱看得太重。
对于这个阶层的人来说，赚钱，实在是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要说完全不在乎，或许未必准确，但若是能花钱买来巨大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他们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事实上，这也是罗杰几人，拼了命也要将【量子音乐】发展起来的原因所在。
赚钱，对乐队来说不存在太大的困难。
而在金钱之外，值得追求的东西还有很多。
大多数明星毕生的追求是名声。
而除了这之外，罗杰几人更加想要获得的，是权利、地位，以及在整个行业当中的影响力。
……
足足思考了半个多小时，道格-莫里斯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文件放下。
送来文件的助理正在喝咖啡，看到道格-莫里斯的动作，很有眼色地放下咖啡杯，直起身子，做出一副认真的姿态。
“帮我联系母公司那边，我希望在一周之内，能够和有足够分量的人对话。无论是在北美，还是在法国都可以，明天上班之前必须要给我答复。”
道格-莫里斯提出一个要求之后，沉吟了片刻，又问道：“针对【量子音乐】的调查，现在是谁在负责？”
助理连忙回答道：“是鲍勃，先生。”
“通知鲍勃，让他增加这方面的投入，我需要得到一些‘真正有价值的信息’！”
道格-莫里斯十分隐晦地暗示了一句，看向还在备忘录上做着笔记的助理，提高音调，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现在，立刻，马上去给他打电话！”
“是的，先生！”
助理被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笔，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个手机。
犹豫了一下，又将平时常用的手机放回包里，换了一个使用卫星频道的加密电话，快步走到角落里，拨通一个号码。
看到这一幕，道格-莫里斯满意地点了点头，皱着眉头，又开始思索起来。
来自母公司，也就是法国自来水公司的支持，在道格-莫里斯看来，是赢得这场战争的关键。
对于道格-莫里斯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说服母公司那边，加大对环球的投入，或者某些“资源”方面的支持力度。
第644章 理论上的可行性
由于和环球开战的缘故，原本进度就不怎么快的《血腥统治》，录制进度再一次减缓了下来。
如果将写（chao）歌和编曲的时间也计算在内，严格算起来，这张专辑从筹备至今，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
而以目前的进度来看，直到专辑录制完成，至少也还需要小半年。
前后相加，就是一年多的时间过去。
事实上，这才是绝大多数歌手和乐队推出新专辑的“正常速度”。
一张十几首歌，长度在三四十分钟的录音室专辑，单单只是筹备到发行制作，就需要长达一年以上的时间。
如果是比较受重视的专辑，例如泰勒-斯威夫特的《1989》，例如绿日乐队的《美国白痴》，则往往在专辑发行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还要举办一场规模浩大，时间跨度至少在半年到一年之间的全球巡回演唱会。
而罗杰几人过去所采用的模式，无论是在任何一个音乐领域当中，都属于比较少见的“快枪手”模式，迅速推出一张张专辑、每隔一段时间举行一次规模不小，但场次偏少的地区性巡回演出。
不追求每一张专辑的利益最大化，反而对“效率”的要求更高。
事实上，两种做法说不上哪一个更好，只有是否合适。
前者被普遍采用，是因为它可以最大化的开发出一张专辑，乃至于明星本身的商业价值。
比如说，一张专辑的市场潜力是100，那么采用这种缓慢但稳健的方式，大多数情况下，这100的潜力，至少也会有90左右被转化为真正的收入和利润。
而若是采取第二种方式，能有70到80之间的转化率，就已经算是在宣发方面做得极为出色了。
不过和前者相比，后者最大的优势在于，可以节省下大量的时间。
哪怕收益率低一点，但若是从时间跨度的角度来计算收益，反而要更加的划算。
之所以这个方式在流行乐坛很少被普遍采用，还是因为高质量作品的稀缺。
而罗杰几人从来不会因为作品而发愁，自然而然地，首先考虑的就是时间成本。
节省下来的时间，就算不去筹备新的专辑和巡演，用在其它地方也是好的。
哪怕什么都不做，仅仅只是度假，至少也不会亏本。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可以永远保持旺盛斗志的工作狂，从来不需要休息，但罗杰几人都不是这样的人。
每隔一段时间，必须要享受一次充分的假期，才能让罗杰几人对接下来的工作更加充满动力和热情，从而提高效率。
……
因为安妮偶然间发现刘易斯的背叛，再加上一系列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很是让罗杰几人头痛了一阵。
不过，即使和环球音乐集团正式开战，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看到效果的。
在参考了【量子音乐】旗下众多高层的意见之后，乐队做出的第一个决策并非是针对环球做出什么布置，而是对【量子音乐】的管理层结构进行了调整。
卢西恩-格兰奇已经完成了对百代的大部分重组，没有必要继续停留在这家子公司，直接升任到【量子音乐】，成为整个集团公司的ceo。
虽然罗杰依然把持着董事会主席的位置，但由于罗杰并非一个纯粹的商人，也不可能像其它公司的掌舵者那样事无巨细的过问。
事实上，大多数情况下，代替罗杰行使董事会主席权利的，依然是卢西恩-格兰奇。
只有在少数的情况下，罗杰会亲自过问某些重要的，或者特殊的事项。
在卢西恩-格兰奇“升职”之后，原本坐在【量子音乐】ceo位置上的惠特尼则降职一级，成为卢西恩-格兰奇的副手。
除此之外，原本在百代担任coo的斯特拉-瓦格纳自动升任百代的ceo，同时接过了董事会主席的位置。
——在完成了调整和重组之后，虽然在商业运营和法律上，百代依然是一家独立的公司，但只剩下了发行渠道，剥离了版权和制作部门的百代，实质上已经成为了【量子音乐】旗下的一个发行部门。
对于高层的一系列变动，必然带来的就是【量子音乐】内部的一系列调整，其中最大的一项动作，就是各个子公司的最高决策权收回到【量子音乐】手中。
除了少数特殊情况之外，以每个季度为期，定期向【量子音乐】汇报子公司的运营情况，并由【量子音乐】为接下来的发展指明方向。
也就是说，卢西恩-格兰奇手中的权利，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事实上，这些所谓的调整，不过是将之前计划好的事情逐步落实下去而已。
按照现在的“新模式”，【量子音乐】旗下的所有产业，将分为三个大块。
百代只负责宣传、发行，以及必要的市场调研工作，不参与任何专辑制作和版权运营。
专辑制作方面，则交给了包括mad，以及百代原有的子厂牌在内，大大小小上百家制作厂牌来完成。
在这超过一百家的厂牌当中，【量子音乐】全资控股的只有不到三十。
不过若是计算控股比例超过百分之五十一的，数量却高达八十五个，这对【量子音乐】来说，已经是太足够了。
这些厂牌，将根据自己原本所擅长的方向，依照音乐类型、语种、地区来划分，互相之间重叠的部分虽然不至于完全没有，但却是极少。
比如说，mad唱片就只负责“商业属性较强的英语摇滚乐”。
而同样是摇滚乐，非英语摇滚，比如说是西班牙语，汉语等等，或者是商业属性偏低的独立摇滚、实验摇滚，以及极端摇滚乐，则会分给其它的厂牌来制作。
若是更细致一些的划分，比如在流行乐这个领域，甚至还会加上地区的区别。
比如说同样是拉丁音乐，北美和南美拉丁乐的市场口味或许还不会有太大的不同，但在美洲和欧洲之间，主流歌迷的审美和喜好却是有着极大的差异。
将制作专辑、包装歌手，乃至于策划巡演的工作分摊到上百家不同类型的厂牌当中，每一个厂牌只负责一个领域，无疑可以极大的增强这些厂牌在特定类型当中的专业程度。
某种程度上来说，高度的专业性，也就意味着可以在目标歌迷群体当中，快速建立起不错的口碑，从而将厂牌的品牌价值发挥到极致。
事实上，这就是后世所谓的“大数据时代”所提出的“精准营销”的概念，将宣传资源集中在“最优质的”潜在消费群体当中，减少浪费的同时，提高宣传的效率。
只不过，和后世的“精准营销”相比起来，【量子音乐】所采用的这套模式，更多的是建立起品牌口碑，然后让消费者自己找上门来，而非主动去“推销自己”。
当然，推销自身也是要做的，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
在【量子音乐】旗下大大小小上百家制作厂牌，在特定领域的口碑打出去之前，过度的宣传和推销并不会起到太好的效果。
除了发行和制作之外，包括百代在内，各个厂牌的版权库同样也拆分了出来，由【量子音乐】全资控股的【相对论音乐版权管理公司】负责打理和运营。
相应地，这家子公司，也接手了百代、mad唱片等厂牌三分之二以上的版权运营部门的人手，而非从头到尾新建起一套版权运营体系。
制作、宣发、版权运营，可以说是整个唱片业最具价值的三大产业，同时也是【量子音乐】绝对的核心业务。
在对百代唱片的产业进行调整和重组的时候，乐队事实上已经为现在这一阶段的动作打好了基础。
不过，要完成全部的动作，仍然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好在卢西恩-格兰奇的运作经验非常的丰富，再加上惠特尼等人的辅助，有极大的把握，在不会对【量子音乐】的日常运营造成太大困扰的前提下，完成这一系列的调整。
在适当关注了一段时间，确认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之后，罗杰几人就收回了注意力，重新回到录音室里。
当然了，手底下有一家资产上百亿美元的大型公司，又是刚刚对唱片业的龙头，环球音乐集团发表过“战争宣言”，想要彻底不管事，完全专注于《血腥统治》的制作，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事实上，就在【相对论音乐版权管理公司】成立，开始对包括百代在内，各个子公司手中的音乐版权归属进行转移和调整的时候，就立刻有人找上门来。
为了表示尊重，在卢西恩-格兰奇的提议之下，罗杰亲自接见了这位来自纽约的银行高管。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戴维-亚当斯，来自花旗银行。”
卢西恩-格兰奇对罗杰介绍了一下来人的身份。
当然，这只是场面上的客套，戴维-亚当斯真正的资料，早在两人会面之前，就以报告的形式送到了罗杰的手中。
在戴维-亚当斯的全部资料当中，引起罗杰注意的有两处地方。
第一，戴维-亚当斯是花旗银行负责贷款部门的一位高层，这一次前来，是为了百代唱片的债务问题。
第二，对方姓氏中的“亚当斯”，正是北美最著名的，在政界影响力巨大，同时和劳伦斯家族一同创立了波士顿财团的那个亚当斯家族。
这个家族的名字，还要排在罗斯福、肯尼迪，以及布什家族之上，是名副其实的北美第一政|治家族。
或许这些年来，亚当斯家族表现得比较“低调”，但单看这个家族出过两任总统，以及一位在《独立宣言》上签字的“国父”，就可以知道这个家族在政界有多么可怕的影响力。
花旗银行派来一位亚当斯家族的人来与【量子音乐】接触，也充分说明了他们对这笔价值数十亿美元的贷款有多么的重视。
毕竟这笔贷款，仅仅只是本金部分，就高达78亿美元。
虽然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已经归还掉了一部分，但剩下的部分，算上利息，也要超过六十亿美元。
哪怕是对于花旗银行这样的大银行来说，几十亿美元，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忽视的。
由于之前就有过试探性的接触，罗杰很清楚戴维-亚当斯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因为百代唱片的版权库当中，一百多万首歌的版权要转入【相对论音乐版权管理公司】的名下。
花旗银行担心，这种资产转移的行为，可能会是一个不好的信号：比如说在转移完资产之后，利用一系列操作，让百代宣布破产，从而合法的赖掉这笔债务。
虽然说想要完成这些操作，难度非常得高，比如说如何让法院确认这种资产转移的行为与债权人的利益无关，就是一个巨大的难点。
但至少在理论上，存在这样的操作可行性。
若是将资产和负债的规模缩小到百万美元级别，甚至可以在过去三年内破产的公司当中，找出类似“故意转移资产以逃避债务”的先例来。
这就不得不让花旗银行感到担心了。
要知道，花旗银行可是一家股份制银行，必须要对众多股东的财务报表负责。
要是因为百代，或者【量子音乐】的缘故，导致出现一笔几十亿美元的坏账，至少也需要一位足够分量的高管下台，才能背得起这个黑锅。
“亚当斯先生，我想你们可能弄错了一件事。”
罗杰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开口道：“这是【量子音乐】旗下子公司之间正常的商业交易行为，【相对论音乐版权管理公司】获得这批股权，并非是免费，而是按照市场价格支付，资金由【量子音乐】注资解决。”
“市场价格？”
戴维-亚当斯立刻捕捉到了罗杰话语中的关键。
这和花旗银行此前得到的消息不同，戴维-亚当斯立即追问：“具体的价格可以透露吗？事关超过六十亿美元的贷款，我认为贵方有义务向债权人做出必要的解释。”
“当然没问题。”
罗杰笑了笑，开口说出一个数字：“125万首歌曲版权的买断交易，【相对论音乐版权管理公司】会为此付出25亿美元，这个价格高于北美唱片业协会（riaa）给出的23.7亿美元估值。”
顿了顿，罗杰补充道：“我想，这个价格足以对包括花旗银行在内的债权方有所交代。另外，您不必担心某些问题，事实上，如果花旗银行同意在费用方面做出让步，我们可以立刻结清所有的贷款。”
第645章
之所以采取先注资、而后以市场价格“购买”版权的方式来完成旗下子公司之间的产业调整，这是一家集团公司出于“流程正规化”的必然要求。
事实上，不仅仅只是版权库的部分，包括原先属于百代的子厂牌，以及各个子公司之间制作部门的拆分和整合，全部是以“市场价格交易”的方式来完成的调整。
虽然会因此产生少量的税务以及其它方面的成本，但却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乐队为这场“改革”所投入的资金，大多也都会用于支付包括税务和人力成本在内的各项费用。
其中，最大的一笔开支，就是购买百代唱片的版权库，总计花费了25亿美元。
在罗杰的前世，2011年，索尼-贝斯塔曼唱片购买百代的版权部门，花费的资金是22亿美元，如果考虑到美元贬值的因素在内，实际就相当于现在的20亿美元出头。
至于百代版权库的规模，在这几年里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北美唱片业协会（riaa）在对百代的版权库进行评估之后，给出了23.7亿美元的估值。
相比于125万首歌曲的版权，哪怕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不怎么值钱的歌，这个估值也明显偏低了。
平均一首歌不到两千美元，这个数字，哪怕是以最为宽松的标准来算，也明显低于唱片业内的普遍水准。
要知道，这可是版权的所有权，而非使用授权！
不过，这正是【量子音乐】想要的结果。
虽然都是旗下子公司之间左手倒右手的交易，但只要产生了收入，就会产生税收。
交易的数额越大，这笔税也就越高。
因此，在评估版权库价值的时候，卢西恩-格兰奇才会提出让riaa来进行估值。
在全北美所有可以让法院认可的音乐版权评估机构当中，通常情况下，riaa做出的价值评估是最低的。
哪怕只是省下一百万美元的税款，也是好的。
反正只是左手倒右手，而不是真正要卖掉这些版权。
出于流程正规化的考虑，版权库价值评估是必要的手续之一，至于这批版权的价值到底是多少，反而不那么重要。
在戴维-亚当斯代表花旗银行找上门来的时候，无论是卢西恩-格兰奇，还是罗杰，都十分庆幸，没有在针对【量子音乐】旗下产业结构进行调整的时候，为了节约税务成本而直接转移资产。
否则，单单只是百代唱片最大的债权方，花旗银行，就有足够的理由将【量子音乐】和百代唱片一起告上法庭。
一旦诉讼成立，那可就不是几百万美元的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正规的交易行为？”
戴维-亚当斯楞了一下，却是没有怀疑罗杰的话，毕竟这种事情要验证起来非常的容易。
更何况，花旗银行完全有权利以债权人的身份，要求发起对这笔交易的审核。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罗杰和【量子音乐】都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
一个一戳就破的谎言毫无意义。
几秒钟之内，戴维-亚当斯就在脑海中将这一切梳理清楚，立刻道：“我方会安排相关人员对这笔交易进行必要的审核，事关超过六十亿美元的贷款，希望贵方能够理解并配合。”
虽然很多人都喜欢把“欠钱的才是大爷”这句话挂在嘴边，但在商业当中，却又是另一回事。
除非一家公司已经做好了破产的准备，否则必然会受到债权人的约束和限制。
有些时候，这种约束和限制，还会影响到一家公司的正常运营。
尤其是，当这个债权人的名字，叫做“花旗银行”的时候。
这家长期位列全球各大银行前五的金融业超级巨头，背后同样站着一个站在整个北美巅峰的财团，其影响力绝对不仅仅只局限于华尔街，而是将触手深入到各行各业，乃至于华盛顿那座白色的房子里。
尤其是在次贷危机正在蔓延的现在，尽管花旗银行也遭到了不小的损失，但手中仍然掌握着巨额的现金流。
在现在这个年头，白房子里的那帮人，可都指望着有人拿出大笔现金出来救市呢。
这种情况下，若是花旗银行提出一些“小小的请求”，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被满足。
罗杰绝对不想在这个时候，和花旗银行起什么冲突。
略微思考了一下戴维-亚当斯的要求，立刻点头道：“只要流程方面没有问题，【量子音乐】会尽可能配合花旗银行方面的审核工作。”
“我回去之后会向总部说明情况，一周之内就会有正式的公函发出。”
戴维-亚当斯此次前来洛杉矶的最大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刻意去为难罗杰。
事实上，这些金融业巨头，或许影响力极大，在需要的时候，也足够脸厚心黑，甚至是心狠手辣。
但在更多的时候里，若是没有足够的利益驱使，他们反而会更加愿意保持一个比较和善、好说话的形象。
这更加有助于和各种不同的人打交道。
顿了顿，戴维-亚当斯脸上带着一丝充满善意的微笑，问道：“您刚才说，希望就提前结清贷款一事，与我方进行协商？”
戴维-亚当斯将罗杰的话换了一个说法，虽然大致的意思没变，但却是将罗杰和百代唱片摆在了“需求迫切”的立场上。
卢西恩-格兰奇听出了戴维-亚当斯话里的意味，眉毛挑了挑，正要对罗杰进行一番暗示，却听到罗杰开口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罗杰看上去似乎直接跳进了戴维-亚当斯的语言陷阱里，不过下一秒，罗杰就强调道：“前提是花旗银行有比较强烈的意愿。”
稍稍停顿了片刻，罗杰朗声道：“目前百代唱片手中有一笔资金，原本我们的计划，是利用这笔资金拓展渠道方面的优势，比如说开辟太平洋对岸的市场。但考虑到百代和花旗银行之间良好的合作关系，如果花旗银行的资金紧张，我们也愿意在有限的条件下，提前结清贷款。”
这番话多半是胡扯，其实最根本的目的，还是想要尽快摆脱花旗银行的债务。
按照不成文的规则，在债权方担心造成坏账的情况下，提前结清贷款，是要在利息，甚至于本金方面进行一定减免的。
以【量子音乐】和百代唱片现在的情况，本金肯定是不用去想，花旗银行不可能同意。
但如果只是减免一部分利息，花旗银行却是有很大的可能会点头。
这可是至少数亿美元的差别。
哪怕从资金回报率的角度来看，这笔交易也不能算是亏本。
更重要的是，摆脱了花旗银行这个债权方的限制，在于环球音乐的“战争”中，【量子音乐】就有了更多的运作空间。
至于另一个债权方富国银行，无论是乐队，还是卢西恩-格兰奇，都是不怎么担心。
一方面，【量子娱乐】欠富国银行的债务较少，哪怕算上利息，也只剩下不到三十亿美元。
另一方面，【量子娱乐】和富国银行之间的贷款协议，条款远远没有百代和花旗银行之间的协议那么苛刻。
按照双方的协议，只要【量子娱乐】在归还贷款方面没有违约的行为，富国银行无权对【量子娱乐】的经营进行干涉。
就算环球音乐集团，或者他们背后的法国自来水公司，有那个能力影响到富国银行，也几乎不可能对【量子娱乐】造成什么直接的影响。
反而，将这笔资金留在手中，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百代唱片和花旗银行之间的贷款协议过于苛刻的话，就算花旗银行方面同意减免少则上亿，多则可能近十亿美元的利息，乐队也不会选择提前结清贷款。
数十亿美元的资金，在几年之内，不说【量子娱乐】，至少对【量子音乐】的发展，绝对能够起到极为关键的作用。
即便是不能赚回这近十亿美元的“利息钱”，单单只是在资产、渠道，乃至于市场占有率方面的拓展和扩张，价值也要远远超过金钱本身。
但是，谁让百代和花旗银行之间的贷款协议，条款太过于苛刻了呢？
按照乐队收购百代之前就存在的这份协议，花旗银行几乎可以干涉百代内的一切“重大决策”。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在即将，或者说已经与环球音乐集团开战的这个时候，无论是罗杰几人，还是卢西恩-格兰奇，都不希望在【量子音乐】内，还留下如此巨大的一个弱点。
某种程度上来说，花旗银行方面，同样对尽快收回这笔贷款，有着相对迫切的需求。
一方面，尽管在被收购之后，现在的百代，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不再像过去一样，可能会出现还不起债务直接破产的可能。
但是，毕竟有着之前的“阴影”存在，花旗银行要说一点担心都没有，肯定是不可能的。
另一方面，在次贷危机的影响之下，花旗银行离破产还有着相当遥远的距离，但资金链也开始出现了紧张的迹象。
几十亿美元，或许对花旗银行这样的金融业巨头来说不算什么特别大的数目，但却也可以极大的缓解花旗银行目前的窘境。
在美股已经跌破了几十年以来最低点的现在，这绝对是“抄底”的最佳时机。
以花旗银行的人脉、渠道能力，以及情报方面的优势，这几十亿美元投资出去，在十年之后，很可能就能增添上一个零。
与这笔可以预期的庞大利润比起来，给百代唱片减免掉一部分利息，从而尽早收回资金，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戴维-亚当斯品味着罗杰的话，慎重地思考着。
在这次会面之前，戴维-亚当斯同样做了不少的功课，尤其是对于【darkness】乐队的绝对核心和领袖，罗杰-克里斯蒂安的履历，更是反复研究了好几遍。
一个尝试性的语言小陷阱，罗杰没有跳进去，这并不出人意料。
从过去的履历，以及一些其它的侧面资料来看，罗杰这个人在有些时候，会表现得“过度谨慎”，但在另一些情况下，却又会异常的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
比如说拿出超过七十亿美元的巨额资金，全部砸到金融市场上，去赌次贷危机的这一波行情，就是花旗银行没有预料到的。
要知道，这笔钱之中的绝大多数，可都是借来的！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他们竟然赌赢了！
无论是谨慎还是疯狂，戴维-亚当斯从罗杰的身上，看到了一个优秀的商业领导人所必须的品质。
尽管还很稚嫩，但一只雄鹰能够飞多远，在它还是一只雏鸟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看出端倪。
思考了一阵，戴维-亚当斯放弃了继续试探的想法，转而道：“关于提前结清贷款的事情，我没有权利做主，需要上报，可能会需要一段时间的内部讨论和审核。”
任何一家正规的公司，都会有必然的审核程序。
花旗银行虽然是银行，但实际上也可以看做是一家公司，必要的审核程序自然是必不可少。
甚至于，由于银行业的天然属性，审核的流程还会更加的严格和繁琐。
“我明白。”
罗杰点了点头，对卢西恩-格兰奇使了个颜色，继续对戴维-亚当斯说道：“无论花旗银行有任何审核或者其它方面的要求，都可以直接与【量子音乐】联系，卢卡会负责这方面的事情。”
卢西恩-格兰奇立刻接过话茬，开口道：“在这方面，我们【量子音乐】会全力配合贵方，只要提前发一封公函即可。”
“好的，我会立刻将贵方的提议上报。”
戴维-亚当斯对这一次会面相当的满意，不但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同时还收获了另一个不知道是否算是好消息，但肯定不算坏的消息。
站起身，戴维-亚当斯很识趣地提出了告辞：“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次和贵方接触的依然会是我。”
卢西恩-格兰奇同样站起身，伸出手，和戴维-亚当斯握了一下，开口道：“我很期待下一次的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