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西海岸第一张《Nevermind》
事实证明，即使是在数字音乐已经蓬勃发展，实体唱片产业的规模急剧萎缩的情况下，也依然是存在实体专辑销量爆发的可能的。
对于在八零年代或者更早出生的人来说，虽然智能手机和数字音乐的出现，让“听歌”变成了一件很方便的事，但很多人依然还是保留着听cd唱片甚至是黑胶唱片的习惯。
——当然，对于一些经济条件有限的歌迷们来说，磁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尤其是当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的时候，往往会想要放上一张经典的cd，放空思维，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虽然绝大多数人根本听不出来主推音乐功能的智能手机和cd播放器之间的音质有什么差别，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后者的“感觉”更加的满意。
除此之外，在唱片公司的推动之下，“怀旧”这两个字，也成为了一些歌迷选择实体唱片的理由。
当然，出于利益最大化的考量，在唱片公司暗中炮制出的软文宣传之下，只有昂贵的黑胶唱片，才天然就带有“怀旧”这种文青属性。
虽然这种情怀效应在如今的唱片业市场还几乎看不出任何影响，但可以预见的是，随着实体唱片的日益衰落，反而会催生出一批为了体现自己的高逼格，专门去购买昂贵的黑胶唱片来收藏的群体。
当然，那是以后的事了。
至少在现在，《nevermind》这张专辑发行的这个时间节点上，实体唱片还并没有彻底的“死亡”，但市场份额却也已经被数字音乐侵占得差不多了。
不过，《nevermind》这张专辑，却算得上这个年头里不太常见的一个意外。
专辑正式发行的当天早上，洛杉矶、纽约等等的大城市，在乐队粉丝组织的协调之下，许多比较热门的唱片店门前都排起了长队。
这种场面，在九十年代之前都是非常常见的，每当有大牌巨星推出重量级的新专辑时，都会有大批的粉丝为了第一时间买到唱片，不惜在凌晨甚至是前一天晚上就守在店门外排队。
但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尤其是数字音乐的普及，实体唱片已经成为了一个夕阳产业，这样的场面已经有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这种“反常”的现象理所当然地引起了媒体的关注。
福克斯电视台甚至是直接将转播车开到了圣莫妮卡码头的一处唱片店外，将摄像机对准了店门外排着长队的歌迷。
排队的大多是介于成年和未成年之间的青少年，虽然这个群体中的大多数人更加青睐于新兴的数字音乐，喜欢实体唱片的反而是以三十岁以上的“老歌迷”为主。
但后者毕竟年龄大了，在“追星”这件事上更加的理智一些，连夜排队购买专辑这种事，是很难在这个群体的人身上发生的。
记者很识趣的没有去打扰正在排队进店的歌迷，而是将目标盯上了一个刚刚从店内走出，脸上带着兴奋表情的年轻人。
“你好。”
记者的视线扫过年轻人手中抓着的cd，连忙递上一份小礼物，说道：“请问可以耽误您几分钟时间吗？我叫卡萝尔，是福克斯电视台《今日洛杉矶》节目的记者，有些问题想要采访您一下。”
年轻人接过礼物看了一下，是一张【darkness】乐队的宣传海报，不禁露出一丝喜色。
这种小礼物通常不值多少钱，但投其所好之下，却是能够让大多数被采访者满意。
不单单是福克斯电视台，很多媒体或者调查机构在街头进行采访的时候，往往都会这么做。
收到了满意的礼物，年轻人自然不会拒绝这个“合理的要求”，连声道：“当然可以，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好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年轻人又对着摄像机，兴高采烈地说道：“我叫马修-杰拉德，贝斯手和吉他手，在usc混合高中读十二年级，下一阶段的目标是斯坦福，如果有和我一样喜欢摇滚乐的妹子，欢迎加我的nf账号：xxxx……”
见年轻人公然在采访中给自己打起了“征女友”广告，记者不禁感到一阵哭笑不得，转头对助理使了个眼色，示意这段在后面的播放中要掐掉。
“我可以叫你马修么？”
记者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征得对方的同意之后，又问道：“你手中的是【darkness】乐队的新专辑吗？”
“是的，《nevermind》！”
马修抬起手，将专辑的封面展示在摄像机前。
一个在水下追逐美元的裸|体婴儿的形象浮现在众人眼前。
马修很是自豪地说道：“为了第一时间买到这张专辑，我昨天下午一放学就来了，喏，看到那边那个帐篷了吗？我昨晚就是在这里睡的。”
“昨天下午就开始排队？！”
记者惊讶道：“这么辛苦，就为了购买一张专辑，你觉得这值得吗？”
在大多数人看来，这都是绝对不值得的。
如果是那种限量版、需要去“抢”的商品，或许还有连夜排队的价值。
但一张普通的专辑，迟上一些，又不是买不到了，何必受这个苦？
“当然值得！这可是西海岸第一张《nevermind》专辑！”
马修大声道：“我专门查过资料，这家唱片店，是整个西海岸所有唱片店里开业最早的，而我也是第一个进店购买的，所以，严格来说，我是北美西海岸第一个拿到这张专辑的歌迷！”
似乎是为了加强说服力，马修又强调道；“我家在橙县，距离这里可不算近。如果不是为了抢到第一张专辑，我可不会来这里买唱片！”
橙县处于洛杉矶市区的郊区，从地理上划分，属于“大洛杉矶地区”的一部分，但却又和传统意义上的“洛杉矶市”有一定的距离。
虽然说这个距离不远，但也完全可以算作是“外地”了。
正如马修所说的，如果不是为了争抢这“西海岸第一”的名头，他绝对不会跑到圣莫尼卡的唱片店来。
说着，马修还拆开了cd的封面包装，打开盒子翻找了一阵，拿出一张卡片，在摄像机前展示了一下：“店主告诉我说，第一张专辑有一份乐队全体成员的亲笔签名，你看，就在这里。”
签名卡片的正面是罗杰四人排练时的照片，当然，和那些所谓的“街拍”一样，其实都是摆拍出来的东西。
背面则是罗杰四人的签名，以及一人一句公式化的祝福和感谢。
这种带有签名贺卡的“惊喜礼品”，在北美每一座大城市里，最大的几家音像店都各自有至少一份，由店主决定是随机送出，还是交到特定的消费者手上。
看得出来，马修对这份“意外的惊喜”相当的满意。
对于一名狂热的追星粉丝来说，没有什么比得到自己偶像送出的“礼物”更加让他们感到开心了。
“恭喜你。”
记者笑了笑，又问道：“可以说说促使你决定购买这张专辑，并且提前一天过来排队的原因是什么吗？”
“这还用问吗？”
马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当然是因为【darkness】乐队！他们的作品太伟大了，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只能这么跟你说，这支乐队的任何一张专辑，只要是真正喜欢摇滚乐的人，就不会想要错过哪怕一张！”
“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摇滚乐队，对吗？”
记者问了一句，然后不等马修回答，又问道：“既然你是他们的粉丝，应该已经听过这张专辑的一部分歌曲了，可以简单的评价一下吗？”
“当然听过。”
听到记者的问题，马修抬起手在后脑勺上挠着，似乎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纠结了好一阵，马修才说道：“我觉得这张专辑最伟大的地方在于，罗杰-克里斯蒂安赋予它了一种非常独特的东西，一种……嗯，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情感宣泄？对，就是这个！我觉得这是让这张专辑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关键！”
说着，马修都不禁开始有些佩服起自己来。
前一天晚上在店门外等待的时间太过于无聊，马修在手机上刷着，看到了一篇关于《nevermind》专辑的评价。
虽然只是大致地扫了几眼，但毕竟才过去一晚，马修还是能够回忆起其中一些关键词。
这个时候，这些“关键词”正好派上了用场，让自己不至于在面对采访镜头的时候手足无措。
我可真是个天才！
马修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好的，非常感谢……”
记者正要继续问点什么，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马修，你怎么还在这？快点，我们已经来不及了！”
马修顺着声音看过去，入眼的是一辆熟悉的旧款福特轿车，驾驶座上坐着自己的同学兼死党。
忽然，马修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九点多钟了。
“fxxk！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马修顾不上和记者道别，甚至连自己的帐篷都顾不上收起来，连忙冲上前，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跳了上去，大声嚷嚷着：“快开车，快开车，我们已经错过了第一节课，第二节是凯文的课，我可不想被那个古板的家伙惩罚！”
——《nevermind》专辑发行的时间是周五，选择这个日子，是为了方便大多数人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买上一张唱片，周末在家里好好享受。
而现在，可还是大清早，正是大多数人需要去上班、上学的时间。
“法克！还不是你在这耽误时间？！我在外面的停车场等了你足足一个小时！”
驾驶座上的年轻人一边回骂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片刻的停顿，点火挂挡踩油门，一气呵成，老旧的福特轿车顿时像是一辆超级跑车一样，迅速地冲了出去。
在市区里超速开车显然是严重违反交通规则的事，不过两个年轻的男孩都没有在乎。
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来说，践踏一切规则，才是最能彰显他们“个性”的方式。
开车的少年一边疯狂地将油门踩到底，一边朝着马修大声问道：“专辑买到了吗？等了这么久，还迟到了，要是没有买到，那可就亏死了！”
“当然买到了，也不看看我是谁？！”
马修得意地将背后的书包解下来，从里边掏出一张专辑，在同伴眼前晃了晃：“我给你放到储物盒里？”
“不，直接播放，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听这张专辑了。”
开车的少年说了一句，又随口问道：“干嘛不把你手上那张给我，还要从包里拿？”
马修脸色一僵，心说这份专辑里边可是有乐队四个人的亲笔签名，我怎么可能让给你？
但这话马修可不敢当面说出来，否则真抢起来，自己真还不一定抢得过这个在足球队里当四分卫的家伙。
好在马修脑子转得够快，急中生智道：“这盒我已经打开了。”
说着，马修也不等对方回话，连忙拆开专辑的外包装，拿出一张cd，推进cd机里。
一边点下播放键，一边说道：“你这个破车哪都不行，但是这台cd机倒是不错。”
“那当然，这可是我打了三个月的零工才换上的！”
开车的少年对自己的cd机非常的满意，自然也喜欢听到别人在这方面的夸赞。
马修和他认识这么久，哪会不知道这一点？
说起cd机，只是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而不是真的想听他的唠叨。
见对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的那份cd上，马修悄悄地将cd盒塞进书包里，连声道：“好了好了，听歌，听完歌再说！”
……
枪枝上膛。
把你的朋友带来。
it's.fuo.pretend
输了却佯装镇定真好玩。
she's.
她乏味极了，却充满自信。
……
极具动感的鼓点之下，罗杰低沉的烟嗓，有着一种令人着迷的魔力。
听着听着，连个少年忽然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开车的少年率先问道：“你在tuns上买过这首歌，它的配乐里应该有警笛声吗？”
“警笛声？”
马修楞了一下，看向后视镜，然后连忙大喊道：“法克！是警察在追我们！”
“前方的蓝色福特轿车，你已经严重超速，请靠路边停下接受检查！”
“重复！前方的蓝色福特轿车，你已经严重超速，请靠路边停下接受检查！”
第727章 街头卖艺？
罗杰的“校友”，年轻的高中生马修如愿以偿地登上了当天新闻的头条。
不过却不是以“买到西海岸第一张《nevermind》专辑”的原因，而是因为他和他的死党，因为“严重危险驾驶”而被逮捕。
根据lapd发言人公布的消息，考虑到两人都是未成年人，而且没有造成恶劣的后果，所以不会对他们进行起诉，而是判罚他们进行一定时长的社区服务工作。
这背后其实是【量子音乐】出了一部分力，否则，这两个倒霉的孩子至少也要被拘留上几天。
【量子音乐】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担心有人利用这件事来做文章，影响《nevermind》专辑的销量。
这件事本身，只要稍作“加工”，就可以套上一个一目了然的逻辑：马修两人是为了购买《nevermind》专辑而夜不归宿、翘课，并且还做出了非常危险的行为：在人流密集的市区将车速飚上一百多公里的时速。
以这些媒体人的笔杆子，随便炮制出一篇文章，就可以让相当一部分人对《nevermind》乃至于【darkness】乐队留下一个糟糕的印象。
没有什么，比舆论更加容易操控的东西了。
身处于娱乐行业，【量子音乐】的核心员工对这个道理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反正将两个少年从警局保释出来也不废什么事，都不需要高层的人关注到，下边的员工就已经将这一切都妥当地处理好了。
当罗杰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礼拜。
“还要让我去和他见一面？”
听了助理转达的话，罗杰不禁有些愣神，“没这个必要吧？而且这样做，动静会不会太大了？”
罗杰倒是不在乎去和自己的歌迷见个面，安排一些公众们喜闻乐见的桥段，表现一下对粉丝的关怀。
不过，因为马修之前惹出来的乱子，让罗杰多少有些犹豫。
无论出发点是什么，在大多数人眼里，一个“会惹事”的人，总是会让人感到不喜的。
在这一点上，罗杰也不能够免俗。
“这方面倒是不用担心。”
依耶塔-哈森解释道：“公司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麻烦。而且我也认为，您确实有必要见这个马修一面。”
“哦？”
听依耶塔-哈森这么说，罗杰忍不住好奇了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依耶塔-哈森毫不犹豫地开口道：“第一，你和你的乐队，都需要有一些动作，来表达对乐队粉丝的重视和讨好。”
这一点，罗杰是认可的。
若是不去考虑其它，单单只是“明星”这个身份，其赖以为生的根本，就是自己的粉丝。
任何一个明星，无论其人品、性格如何，都有一件事是必须要做到的，那就是讨好自己的核心粉丝群体，保持粉丝的“忠诚度”。
只要做到这一点，哪怕粉丝的数量不是特别的多，至少也可以活得下去，甚至是活得很滋润。
而若是失去了粉丝的支持，再大牌的明星，也会在一夜之间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归根结底，明星这个职业，以及围绕这个职业而蓬勃发展的一系列产业，其获取收入和利润的根本，就在于这些粉丝的身上。
一个明星有多少粉丝，这些粉丝里又有多少愿意为自己的偶像掏钱，购买一些自己根本“不需要”或者说至少是“不迫切需要”的商品，这些都是体现出一个明星商业价值的核心因素。
事实上，越是大牌的明星，在经营自己的粉丝时，就越是小心谨慎，且舍得投入。
这里的投入，不仅仅是指金钱，同样也包括时间、精力，乃至于有限度的“真诚”。
罗杰的乐队，在这方面的投入也不少。
负责经营粉丝关系的卡尔-瓦伦丁，如今每年的经费已经被提高到了上千万美元，这还不算他的团队的薪酬。
哪怕是超级巨星，在粉丝身上花这么多钱的，也是不多。
确切地说，是极为罕见的。
大多数明星都只想从粉丝身上赚钱，即使明白“花钱是为了更好的赚钱”这个道理，也很少有人舍得投入。
不过，随着移动网络的发展，当“粉丝经济”被发展到极致的时候，无论是明星，还是本质上与明星类似的网红、主播们，都会纷纷加大这方面的投入。
否则，自家的粉丝就要被别人给抢走。
在罗杰重生之前的那几年里，甚至已经精确到了按照“人头数量”来给粉丝标价的地步，一个路人粉丝花费多少钱，一个核心粉丝又要花费多少，这些都是经过了严密的调研和计算，得出的利益最大化的结果。
现在的市场环境，当然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不过，在了解未来趋势的情况下，罗杰一直很重视乐队在这方面的投入。
当然，由于乐队不仅仅只是明星这个身份，同时还是一家大型集团公司的幕后老板，在时间和精力上，肯定不如那些“普通的明星”一样充裕，可以分出更多的时间用来照顾粉丝们的情绪。
事实上，比起单纯的在粉丝们身上花钱，经常性的举办一些能够与粉丝近距离接触的活动，实际上是更有利于提高粉丝粘性。
例如一些小范围的线下聚会，签售会或者其它活动。
大型的巡回演唱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不能算是“近距离”，但从规模上来讲，却是可以满足更多粉丝的需求。
那些在流行乐坛多年屹立不倒的“常青树”，例如滚石乐队、u2乐队、鲍勃-迪伦等等，都有着常年将巡回演出当成一项“日常工作”来做的习惯。
而正是因为这种高密度高频率的巡演，拉近了他们与粉丝之间的距离，从而有效地保持住了粉丝的凝聚力。
在如今这个时代，高高在上的偶像早已不再吃香，人们更喜欢一个“接地气”的明星。
所以，若是时间和精力允许，罗杰几人也希望能够多举办一些和粉丝们近距离接触的活动。
比如说在过去，每年十二月份都会固定举办的，与粉丝聚会，庆祝“乐队生日”的线下聚会。
可惜的是，在【量子娱乐】成立之后，由于工作繁忙，这种聚会已经是停了几年时间了。
就连巡回演出，自从【狂暴之路】结束之后，乐队也是没有再举办过。
为数不多的几次，与歌迷、粉丝相对近距离的接触，都是在新专辑的宣传通告中。
乐队的粉丝们，对于这种情况也是有着不小的怨言，认为乐队只顾着赚钱，去“做他们的大生意”，不再在乎自己这些粉丝们。
大部分粉丝自然是能够理解乐队的状况，但理解是一回事，是否能以平常心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尤其是那些喜欢频繁和偶像近距离接触，追满每一场歌迷会、签售会，以及巡回演出的“一线粉丝”们，对于长时间无法亲眼见到自己的偶像这件事，表现得非常不满。
尽管卡尔-瓦伦丁付出了不少的努力，也只能减少，而无法完全阻止粉丝们的抱怨。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如果不想放弃明星这个职业，乐队都已经到了不得不做点什么，来讨好自己的粉丝的地步了。
“确实有必要做点什么，让粉丝们感受到乐队对他们的重视。”
罗杰点了点头，问道：“你刚才说第一，那想必还有第二第三？”
“我正要说下去。”
依耶塔-哈森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这个马修的身份不一般，不但在洛杉矶本地的歌迷组织里很有威望，而且是你的校友，比你小十一届。西奥多那边的团队专门进行过调查，认为这层关系有利用的价值。”
“校友？”
罗杰回忆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曾经在洛杉矶的usc混合高中读完了整个中学。
在乐队事业起步的初期，那所高中的音乐老师，已经退休的迈克尔，还帮了很大的忙，不但找来了安妮这个无与伦比的顶尖吉他手，还在乐队名气不够大的那几年里，在冲奖方面给予了不少的帮助。
虽然罗杰至今都没有搞明白，一个在唱片业明显有着相当出色的人脉的迈克尔，为什么会“沦落”到去一家公立中学教书的地步，不过对于这位老师，罗杰还是非常感激和尊敬的。
原因无它，双方非亲非故，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是对方所看好的学生，迈克尔就非常无私地给予了很大的帮助，这是很多亲人之间都难以见到的，何况只是师生关系。
虽然说这几年工作越来越繁忙，但每年罗杰都会抽出时间，亲自去迈克尔老师家里拜访至少一次。
当然，同样是由于工作繁忙的缘故，最近几年，每年去拜访的次数也仅仅只有这一次。
“回忆”起usc混合高中时期的经历，罗杰脸上不禁露出古怪的神色。
说起来，在这所高中里，罗杰还有一个同样进入了摇滚乐坛的校友，组建了【闪现】乐队的吉姆。
后者也签约在【量子音乐】旗下，如今虽然不算大红大紫，但也有一批相当忠实的粉丝，“江湖地位”也算得上稳固。
论个人实力，吉姆在吉他弹奏和唱功上的技术都是非常出色的，唯一的短板是在创作方面。
这一点多少显得有些奇怪，因为吉他手经常需要即兴弹奏的原因，出色的吉他手，往往本身就是一个至少算是合格的创作者。
但吉姆嘛……即兴弹奏倒是没什么问题，写出来的歌也让人挑不出大的毛病，但就是莫名其妙地总是火不起来。
这种情况其实在流行乐坛中是非常普遍的，尽管谁也说不出到底是“为什么不火”，但通常都有一个通行的做法，就是放弃他们。
有着罗杰这层关系在，【闪现】乐队自然是不至于被无情地抛弃掉。
反正以他们的粉丝基础，也不至于让【量子音乐】亏本，只是付出的成本和回报不太成比例罢了，并非完全无法接受的事。
罗杰曾经想过给他们提供一些支持，帮助【闪现】乐队快速红起来，不过由于这支乐队除了吉姆以外，其它几名成员在个人实力上都存在短板，而吉姆又和搭档们相处出了感情，不愿意抛弃自己的队友。
想要强行捧红一支个人能力相对平庸的乐队，虽然说不至于做不到，但却是一件很划不来的事。
在和吉姆长谈了一次之后，罗杰也就放下了这个心思，让吉姆带着他的【闪现】乐队，安安分分地玩自己的小众乐队，乐在其中，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哪怕做一个小明星，每年百万美元级别的收入，在这个国家里，也已经算是“人上人”了。
由于罗杰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是高中毕业，usc混合高中六年的中学生涯，留给罗杰印象比较深的，也就只有迈克尔老师和“曾经的对头”吉姆。
对于这所学校，罗杰甚至都没有太深的记忆。
不过罗杰很清楚，西奥多组建起来的那支经纪人团队，或许未必是全能，但在规划自己“明星”这个身份的职业生涯时，却是极少犯错，而且经常可以抓住一些看上去不是机会的机会。
既然西奥多他们认为这个马修有利用价值，事实多半就是如此。
想了想，罗杰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而是问道：“他们打算怎么安排？”
“目前只是一个意向，具体安排要根据您的行程来调整。”
作为乐队的助理，依耶塔-哈森对罗杰的行程非常的了解，立刻说道：“我和西奥多沟通过，如果您不反对的话，我们打算在洛杉矶为你们准备一场‘街头演出秀’，那个马修，会以第二吉他手的身份加入你们。”
依耶塔-哈森大致说了一下西奥多他们的初步计划。
听了这个计划，罗杰的面色不禁变得有些古怪。
没想到，前世经常在视频节目里看到的剧本，这一世，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罗杰怕自己会错了意，连忙问追道：“你是说，我们乔装打扮，装扮成普通人，在街头卖艺？”
第728章 街头演出
伯班克，紧邻着好莱坞北边，是洛杉矶最重要的商业和办公区之一。
在洛杉矶市区里，伯班克也是人流量最大的几个区域之一。
八月的阳光有些炽热，但炎热的天气，并没有让伯班克的人流比往日变少几分。
伯班克中心的地铁站外，忽然停下了一辆老旧的厢型车。
一群人从车上下来，圈住了一片空地，将各种乐器、音箱等等的设备，从车上搬下来，在空地上安置好。
看热闹，是全世界几乎所有人类的天性，这一点并不会因为国家、地区或是民族的不同而有所改变。
这番场景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很快就围起了一群围观的人群。
一番短暂地调试之后，几个少年抱着吉他，拿着鼓棒，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自顾自地弹奏了起来。
不过，这几个少年虽然摆出了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脸上却明显透露着紧张，甚至仅仅只是一个开头，就出现了几处小的失误。
好在这些失误并不明显，周围的观众，大多也都是不怎么懂音乐的人，并没有人听出来。
随着渐渐沉浸到演奏当中，几个少年也逐渐摆脱了紧张的情绪，进入状态。
洛杉矶本就是暮气沉沉的北美大地上，为数不多充满激情的城市。
这一群少年所演奏的摇滚乐，很快就凭借着音乐中的那份激情，带动起周围观众的情绪。
虽然有些不喜欢摇滚乐的人很快就离开，但却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过来，驻足观看。
这些少年，正是【darkness】乐队的几名狂热粉丝，为首的，就是不久之前刚刚从警局被保释出来的高中生马修。
在经过了更加详尽的讨论之后，经纪人团队改变了一开始的计划，没有让乐队直接在街头进行乔装演出。
而是由卡尔-瓦伦丁在乐队的粉丝组织中引导，让一些粉丝“自发地”组织起来，在全美各地的街头，演奏乐队的作品，以表达对乐队的支持。
这种事情看上去困难，实际操作起来并不复杂，从头至尾，卡尔-瓦伦丁压根没有出面，短短几天时间里，乐队在各地的粉丝组织就已经达成了一致，在《nevermind》专辑发行满一个月的时间，在北美各个主要城市进行这种“行为艺术”。
正沉浸在表演中的马修并没有注意到，在人群中，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子正在盯着自己，对旁边的人问道：“就是他吗？那个弹吉他的？”
“对，这几个都是usc混合高中的学生，马修和那个贝斯手都是今年毕业，鼓手和主唱要小上一届，明年才能够毕业。”
开口答话的赫然是依耶塔-哈森。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就可以看出来，依耶塔-哈森旁边那个身材高大，带着墨镜的男人，正是罗杰。
不过因为那张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的缘故，即使是非常熟悉的人，恐怕也未必能够一眼就认出来。
当然，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还要感谢团队中的化妆师。
只是一些简单的修饰，既不对原本面孔的线条做出大的改变，又能让人乍看上去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得不说，化妆术不愧是四大邪术之一，确实是非常的神奇。
又重复了一遍马修几人的资料，依耶塔-哈森在罗杰耳边小声叮嘱道：“记住，你今天是偶然路过这里，听说有人在唱你们的歌，起了好奇心过来看看。”
到了罗杰如今这种地位，任何一场“秀”，都不是单独的安排，而是要配合一系列的动作。
其中任何一个细节出现了失误，说是会搞砸一切或许有些夸张，但一定会或多或少地给整个计划带来一定的麻烦。
就在两人交流间，马修和他的同伴们已经结束了一曲，正在互相交流着什么。
罗杰知道，他们是在商量下一首歌，一般来说也就几句话的功夫，留给自己的时间不会太长。
整理了一下衣服，罗杰立刻从人群中挤出，走到几个少年面前。
“各位，打扰一下，我刚才听了你们的演出，不知道你们是否介意聊上几句？”
为了避免被认出来，罗杰不但做了简单的乔装打扮，还刻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
对于一名摇滚乐队的主唱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罗杰开口说了几句，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掏出钱包，拿出一张名片递了出去，说道：“不好意思，忘了介绍了，我来自【量子音乐】。”
罗杰递出的并非是自己的名片，而是【量子音乐】内，一个叫做“艺人服务部”的部门的名片。
没错，这张名片属于整个部门，而非某一名员工或者高层。
这种名片是给公司内的星探用的，不过大多数情况下，星探们更偏爱使用自己的个人名片，因此用到的机会很少。
看到名片上“【量子音乐】公司-艺人服务部门”的字样，马修的心跳几乎都要漏了一拍。
这一瞬间，马修脑海中脑补出了一部励志大片的剧情，一个公立高中的毕业生被星探看中，走入流行乐坛，迅速爆红，名利双收，成为天王巨星。
嗯，典型的“美国梦”，当然，是带引号的那种。
这种先例并非没有过，但更多的情况下，是在好莱坞的电影里，而不是在现实之中。
不过，马修这个年龄的人，自然是很难分清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利益集团为了给公众洗脑而编造出来的假象。
咳咳……
总之，马修下意识地就将罗杰当成了是【量子娱乐】的星探。
至于找自己几人谈话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签下他们，将他们捧成和自己的偶像，【darkness】乐队一样的大明星。
一时之间，马修甚至激动得都忘记将名片递给同伴们看看。
还是罗杰看出了这一点，笑了笑，没有说话，又从钱包里拿出几张名片，分别递给众人。
鼓手接过名片看了几眼，试探着问道：“你是【量子音乐】的星探吗？”
“可以这么说吧。”
罗杰并没有否认，但却也没有承认。
不否认，是为了让谈话更加顺利地按照剧本进行下去。
而不承认，则是罗杰不希望给自己的粉丝留下一个负面印象。
哪怕是这种无伤大雅的谎言，也是谎言。
何况，粉丝，是这个世界上最宽容但却又最苛刻的群体。
生怕对方继续追问下去，罗杰直接岔开话题，问道：“你们刚才表演的是《无名专辑》中的那首《摇滚乐（rod.roll）》？”
“是的，这是我最喜欢的专辑！”
回答罗杰提问的是马修，这个少年似乎已经认定罗杰是一名星探，一心想要在罗杰心里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表现欲非常的强：“这张专辑的吉他旋律实在是太出色了，完全称得上‘伟大’！尤其是这首《摇滚乐》中的riff，一波接着一波，让人完全无法呼吸！！”
这首《摇滚乐》，在罗杰的前世，虽然不是齐柏林飞艇乐队最出名的作品，但却是“最能够代表这支乐队特点”的作品。
在这首歌里，乐队四人的个人风格和实力都体现得淋漓尽致，却又完美地融为了一体，绝非马修所说的，只是吉他riff出色那么简单。
罗杰将这首歌搬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又根据自己乐队的风格，在编曲上进行了一定的调整，使得整首歌的层次更加的分明。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darkness】乐队的版本就比齐柏林飞艇乐队的版本更加的出色，只是风格上的侧重点有所不同罢了。
“你们的演出很棒，以你们这个年纪，同龄人中比你们更出色的人不会太多。”
罗杰先是夸赞了一句，紧接着话题一转，又说道：“不过，你们的演奏仍然有问题，比如说你。”
说着，罗杰看向马修，直言不讳道：“我不否认你的吉他功底很出色，但你要知道一件事，乐队的演出不是你的个人秀，想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吉他手，你必须要学会和你的队友配合，而不是让所有人来迁就你。”
顿了顿，罗杰继续说道；“就以这首歌为例，《摇滚乐》这首歌突出的应该是贝斯、鼓、吉他、主唱四个人之间的配合，而不是纯粹的吉他riff，如果你有认真听过这张专辑，你应该能够发现，在【darkness】乐队的版本中，不论是各个乐器还是人声之间的配合，都非常的完美，你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每一件乐器的音色，而不是只能听到干燥的吉他旋律。”
虽然罗杰并没有指着鼻子骂什么，但任何人都听得出来，这绝对是一种批评。
罗杰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一些距离比较近的围观者都清楚地听到了罗杰的话，不由得露出会意的微笑。
这倒不是在幸灾乐祸，从罗杰的语气和表情上，大多数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善意的批评。
虽然大多数观众并不懂音乐，但却看得出来罗杰是好意。
但作为被批评的主角，马修却是不服气地涨红了脸，忍不住反驳道：“但是吉他手本来就应该是乐队里的核心啊，安妮不就是舞台上最耀眼的那个吗？甚至连罗杰都比不过她！”
听了这话，罗杰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算是躺着也中枪么？
关于自己的乐队，乐队的“真正核心”究竟是罗杰还是安妮，在乐队的粉丝之中一直都是有争议的。
大多数人当然是支持罗杰，毕竟罗杰是乐队的队长，又是主唱，还是乐队几乎所有作品的创作者，理所当然应当是乐队的核心。
但却也有为数不少的人认为，在巡演现场的舞台上更加出彩，或者说更加“会抢风头”的安妮，才是乐队真正的核心。
看上去，马修就是后一种观点的支持者。
罗杰正想要反驳，又听到马修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又不懂乐队！”
听了这句话，罗杰忍不住笑了。
虽然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罗杰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但无论原因是什么，事实就是，罗杰和他的乐队，已经是这个年代的摇滚乐队中最为出色的那一个，没有之一。
若是自己都没资格对一支乐队的组建和发展做出评价，那这个世界上，有资格谈论这件事的人，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了。
不过以罗杰如今的眼界，自然不会和马修这样一个孩子生气。
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乐队的粉丝。
虽然看上去粉安妮更多一点，但无论如何，得到好处的都是自己的乐队。
想了想，罗杰决定按照预定的剧本继续下去。
“这样吧，光说没用，我来给你表演一下？”
罗杰伸出手，指了指对方身上背着的吉他，问道：“可以借我用一下吗？我来给你演示一下我的方法。”
听到罗杰的话，围观的人群中立刻发出了一阵起哄的声音。
无论在哪一个国度，看热闹不嫌事大都是人们的天性。
原本马修并不想让罗杰碰自己心爱的吉他，但听到周围人的起哄，马修顿时忍不住了，气呼呼地将吉他解下来，塞到罗杰的手里，“给，我看你能弹出个什么来！”
这个年龄，正是死要面子的年纪，哪怕是错了，都要硬着头皮强硬到底。
何况，在马修的心里，并不觉得自己的观念有什么不对。
大多数乐队，不都是这样的吗？
吉他手是乐队的绝对核心，其它所有人，包括主唱在内，都是给吉他手打工的工具人！
事实上，在玩摇滚乐队的人中，持有这种观点的人还不少。
——当然，他们大多都是吉他手，而且是那种更加喜欢炫耀自己技术，而不是与乐队做整体配合的吉他手。
在罗杰对自己的定位里，自己首先是一名“创（chao）作（xi）者”，其次是贝斯手，最后是一名主唱，根本没有“吉他手”这样的兼职定位。
不过，和安妮在一起这么久，在安妮的影响下，罗杰也和对方学过一段时间，虽然不可能弹奏得很好，但至少也是合格的水准。
而且，这所谓的“合格”，是以职业摇滚乐队的标准来判定的。
罗杰没有理会马修的心思，接过吉他，略微调试了一下，确认音准没有问题之后，便是向马修的几位同伴开口道：“抱歉，麻烦你们了，我们再来一次《摇滚乐》，可以吗？”
第729章
若是以安妮、吉姆这样出色的吉他手的水准来评判，罗杰的吉他水平确实不高。
一方面，是因为罗杰对于吉他的投入不够多。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贝斯对罗杰的影响更大。
虽然说无论是外观还是设计上，吉他和贝斯都是非常相似的乐器，但弹奏的手法却是截然不同的。
一个吉他手去学贝斯，或者贝斯手去学吉他，都会面临一个同样的问题。
一开始，因为两件乐器一定程度上的相似性，或许会更快地“入门”，但随着练习的深入，两种乐器就会开始互相影响，而且这种影响几乎完全是负面的。
不过毕竟罗杰的底子在这，哪怕是“不擅长”的乐器，水平也要比至少绝大多数的业余乐手强出太多了。
稍作准备之后，演奏立刻开始。
尽管耽误了一点时间，但围观的人群并没有散去多少。
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一样，有好戏看的地方，总是不缺吃瓜群众去围观的。
之前罗杰和马修的“冲突”，有不少人都看到了。
很多人都乐于看看，到底是罗杰用实际表现“教训”了马修，还是打肿脸充胖子，然后出个大丑。
音乐声响起，罗杰的食指和拇指捏着一枚轻巧的拨片，轻轻地在琴弦上扫过。
罗杰并没有像马修那样，让乐队围着自己转，而是反过来，与其它的乐手进行配合。
由于罗杰是一名贝斯手的缘故，最为擅长的就是乐队之间的配合。
毕竟，贝斯这件乐器，不但在许多乐队中可以和鼓手争夺“指挥”的角色，同时也是各种乐器之间的润滑剂。
这件乐器被发明出来的初衷，就是让不同的乐器之间，配合起来更加的流畅、润滑。
而这，也是每一名贝斯手都必须要掌握的基本功，重要性还要在单纯的弹奏技术之上。
虽然手中的乐器换成了吉他，但凭借着出色的乐感和配合感，罗杰依然能够成为这支临时乐队中，润滑剂一般的存在。
从个人角度来说，罗杰的演奏是要比马修差上一些的。
但若是从整支乐队的角度来讲，现在的这一首《摇滚乐》，比刚才马修作为吉他手时演奏的那首，要出色了许多。
这一点，不仅仅是马修的几位同伴感受非常明显，周围的人群也同样能够听得出来。
围观的人群中，大多数人并不懂音乐，但却分得出好坏。
一首歌是否好听，是一件很主观的事，但若是两者之间的差距大到一定程度，还是很明显的。
这首歌的长度并不长，很快就进入了尾声。
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阵叫好的声音。
马修站在一旁，涨红着脸。
这个年轻人并不傻，只是听了个开头，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输了。
只是，对于这个年龄的人来说，想要让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认错，可是比登天还难。
罗杰很了解马修的性子，当然，这是团队的功劳。
为了这次的这场“秀”，西奥多和他的团队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罗杰只需要按照剧本来“表演”即可。
“谢谢你的吉他。”
罗杰并没有为难他，将吉他还了回去，轻描淡写地岔开了话题，说道：“你的基本功非常不错，只要加强在团队配合方面的练习，未来的前途会非常的光明。”
“谢谢……”
马修支支吾吾了一阵，还是说不出道歉的话来，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在这个年轻男孩的心里，现在最担心的已经不是输给罗杰。
两人之间的差距非常的明显，大到已经让马修想要嘴硬不肯认输，也说不出口的地步。
在心底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之后，马修已经算是“看开了”，不再纠结于这件事，反而是担心起了另一件事。
这个“明显”是【量子音乐】星探的家伙，若是因为刚才的争执，放弃了签下自己的念头怎么办？
虽然听说【量子音乐】最近的状况不是很好，但毕竟也是整个流行乐坛数一数二的大公司。
若是想要往这个方向上发展，【量子音乐】是不是最好的选择倒是不好说，但一定是最好的几个选择之一。
任何一个喜欢音乐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夜成名的梦想。
马修自然也不例外。
看着马修一脸忐忑不安的表情，罗杰立刻清楚了对方心里的想法。
不由得笑了起来，开口道：“我刚才听了你们的演出，你们的基本功都不错，只是在配合默契方面有一些欠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往职业乐队的方向发展？如果有兴趣的话，【量子音乐】非常欢迎各位的加入。”
罗杰这一次来，目的就是将马修几人签进【量子音乐】。
按照西奥多等人安排的“剧本”，只要马修等人接受了罗杰的提议，后面就会顺势推动一系列计划，若是对方不愿意在这个方向上发展，也有另一套备用方案可用。
“可以让我们商量一下吗？”
开口接话的是乐队的主唱，四个人中年龄最小的“弟弟”。
这个和马修几人同校，名叫夏尔普的年轻人，虽然是几个人中年龄最小的，但根据西奥多从侧面打听到的资料来看，在为人处世方面，却是四人之中最为老成的一个。
按照经纪人团队的判断，马修等人拒绝【量子音乐】的合约的可能性不大，唯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就是这个夏尔普。
对于后者来说，玩音乐更多的只是爱好，他的人生规划一直都很明确，考上一所好的大学，拿到律师资格证，成为标准的“上流社会”中的一员。
——虽然说这种人生规划存在着明显的天花板，但就成功的概率而言，可比虚无缥缈的明星梦要靠谱太多了。
更何况，在北美这个国度，律师这个职业，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收入，都是非常高的。
刚刚入职的新人，起步的年薪就是十几万美元，只要履历稍稍好看一点，年入大几十万美元只是起步，大多数从业十几二十年的律师，一年的收入都在七位数以上。
对于平民阶层来说，这已经是只有在梦里才能过上的生活了。
律师、会计师，以及医生，这三个职业，通常被认为是底层平民可以达到的阶层顶点。
若是再想要往上，绝大多数情况下，一代人的努力都是不够的。
至少从对自己的人生规划这一点上来看，夏尔普是一个相当理性，目标明确，且能够坚持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的人。
最后一点尤其重要。
在这个年龄，就能做到这一点的，绝对不会太多。
仅凭这一点，罗杰就认为，夏尔普未来的成就一定不会太差。
“当然可以。”
罗杰对于夏尔普的印象非常不错。
像是夏尔普这样可以称之为“优秀”的年轻人，罗杰总是对他们抱有好感的。
和善地笑了笑，罗杰开口道：“我想，你们不应该为了我而打断这场演出，不是吗？毕竟你们还有这么多的观众。”
说着，罗杰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群，轻声道：“如果可以的话，等你们的演出结束之后，我们再找个地方谈谈？我可以在这里等。”
无论是靠这个行业吃饭，还是玩票性质的娱乐，既然是一场演出，那么就必须要对每一名观众负责。
这，是罗杰一直以来的态度。
也是大多数能够在音乐这条路上取得成功的人的态度。
无论是真心也好，还是假意也罢，至少要做到，让歌迷和粉丝们感受到自己被尊重、被重视，才能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如果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顺风顺水的时候或许无所谓，但一旦遭遇什么挫折，便会以让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滑落深渊。
比如说……罗杰前世的那位贾老板沉沦的那段时间，就和他年轻时的“不懂事”、“耍大牌”有关。
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罗杰也会尽量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去影响身边的人，尽可能地做到这一点。
尤其是像马修几人这样，“即将”进入流行乐坛的新人。
几个年轻人稍微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了罗杰的提议。
一方面，他们这次的演出，是为了支持自己的偶像，不单单只是在伯班克，而是在全美各地同时进行。
也就是说，马修几人，并不仅仅只是代表着自己，同时还代表着乐队的粉丝，自然不可能轻易在中途停止。
另一方面，罗杰这个“星探”自己都不介意等，还主动提出了这个要求，这就更加让马修几人没有了任何的心理负担。
街头的演出重新开始，罗杰就站在路边，静静地欣赏着这支乐队的表演。
马修几人在一起玩乐队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按照太平洋对岸的算法，应该是从初中起，就是一支乐队的搭档。
这在北美的高中是很常见的，几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有一些“业余事业”。
或是体育，或是音乐、表演。
高端一些的，还有诸如无人机俱乐部，机器人俱乐部等等。
和太平洋对岸那种被考高压迫得除了刷题什么都做不了的中学生涯，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当然，到了大学，情况又要反过来了。
一边是严进宽出，中学拼命几年，如果没有太大追求的话，到了大学就可以轻松许多。
另一边则是宽进严出，中学肆无忌惮地玩，大学却是要拼了老命才能跟得上课程，不至于掉队。
（注：没在国外上过学，听在国外留学的朋友说西方大学普遍毕业压力比国内大学大很多，未证实。）
罗杰之前只是在资料上对他们有所了解，欣赏了一段时间之后，罗杰不得不承认，西奥多的眼光依然是非常的老辣。
马修、夏尔普几人，在一起数年的时光并不是纯粹的玩，而是真真切切地在摇滚乐上有所建树。
虽然以罗杰的眼光来看，这几个年轻人身上还存在着明显的短板，比如说马修以自我为中心的毛病对乐队的整体性构成了一定的破坏。
但在这个年纪，能够做得比他们更出色的，肯定是有，但绝对不会多。
哪怕是以最为苛刻的标准来看，这几名年轻人，也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培养价值。
当然，和大多数所谓的“潜力新秀”一样，在完成了签约之后，依然要由唱片公司对他们进行更加专业化的训练，以学会如何在演出中发挥自身的优势，又或者避免放大缺陷。
这也是职业乐队和业余乐队最大的区别所在。
从技术水平上，或许顶尖的业余乐队不会比职业乐队中的大多数要差，甚至还能更胜一筹。
但较为普遍的情况在于，业余乐队不知道该如何将自身的优势发挥到最好，也不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短板。
而这，正是职业乐队所擅长的。
哪怕双方的水平差不多，这一进一出，差距也会变得非常的明显。
沉浸在音乐中，时间过得很快。
马修几人也不是专业的“街头卖艺者”，并没有打算表演太长时间。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表演了大约二十首歌左右，演出便是暂时结束。
中间还发生了一个有趣的小插曲，一名警察或许是注意到这里聚集了不少人，过来查看情况。
发现是一伙高中生在这里进行表演，还要求马修几人出示“卖艺证”，否则就要逮捕他们。
马修几人好说歹说，再三申明自己仅仅只是表演，并给为了盈利性质，没有收哪怕一美分的小费，那名警员才放过了这几个倒霉的孩子。
——这在北美是一个比较有趣的规定，每个城市，甚至每个街区的规定都有所不同。有些地方完全不对街头卖艺者做任何限制，有些地方则要求办理相关的证件，得到许可之后才能够在街头表演。
而关于“卖艺”的界限，不同地方的规定也有所不同，有的城市认为所有街头表演者，无论是否出于盈利目的，都必须先行获得许可。
而有些城市，则只将那些“为了赚取小费”而进行表演的行为归入“卖艺”的行列之中，如果不收小费，那么就不会受到限制。
发生了这件事，马修几人有些害怕，连忙中止了演出。
反正演出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这个时候结束，也算是正常的。
留下了几个同伴收拾东西，夏尔普四处张望了一圈，朝着罗杰快步走了过来，很有礼貌地开口道：“先生，你好，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披萨店，就在那边的路口，我们去边吃边谈怎么样？”
第730章
罗杰对披萨这种食物算不上喜欢，当然，也不算十分讨厌就是了。
若是让罗杰自己来挑选晚餐，披萨通常都不会在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罗杰却也清楚，北美人对披萨这种食物的热爱，就像午餐的汉堡以及感恩节的火鸡一样，属于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罗杰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也不是和几个粉丝共进晚餐，自然不会太过挑剔。
正想要顺口答应下来，却见马修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迫不及待地向罗杰提出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做到的？只听了一遍就知道那首歌的缺陷？”
马修有些语无伦次，罗杰还是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马修说的“缺陷”不是指歌曲本身，而是他们演奏之中的错误。
罗杰正在想着，应该如何“不显得刻意”地表明自己真正的身份，马修这个问题，可以说正是瞌睡的时候送来了枕头，来得正是时候。
“如果我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凭什么来挖人？”
罗杰笑了笑，摘下脸上的墨镜，“何况，这是我写的歌，我当然知道它‘应该’是什么样子。”
本来被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又通过化妆的方式做了简单的“伪装”，除了极为熟悉的人之外，外人根本认不出罗杰。
当罗杰摘下墨镜的时候，马修第一反应是：这个人好眼熟！
下一刻，马修才意识到，罗杰刚才说的是：“这是我写的歌！”
足足呆滞了好几秒钟，马修才回过神来，惊叫道：“你是罗杰？罗杰-克里斯蒂安？omg！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的意思是，见到你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马修表现得有些过于激动，无语伦次的样子颇有喜感。
这本就是粉丝见到自己的偶像时的正常表现，马修只是稍微夸张了一些。
但这么多年来，罗杰什么样的粉丝没见过？比马修夸张几倍、十几倍的也不是没有，倒也没怎么在意。
本来，罗杰的脸上还带有一些简单的伪装，虽然没有改变面部的轮廓，但若是不够熟悉的人，也未必能一眼认出来。
哪怕是一些罗杰的粉丝，第一反应多半也是：这个人长得和罗杰-克里斯蒂安好像！
而不是：呀，今天竟然见到偶像了！
但马修这么一喊，周围的人群中，顿时有不少人将罗杰认了出来。
不过这毕竟是洛杉矶，大牌明星在街头出现，是很平常的事，这座城市的居民早就习以为常，倒是不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举动。
除了几个看上去是乐队粉丝的人走上来试探着向罗杰要了签名以及合影以外，并没有发生其它什么事情。
看到所谓的“星探”，竟是自己的偶像，几个高中生顿时就不淡定了。
就连少年老成的夏尔普，脸上都浮现起了一丝激动。
有些羞涩地向罗杰要了一份签名之后，夏尔普正想要说点什么，罗杰却是抢先一步开口了：“我们最好换个地方再谈，你们觉得呢？”
虽然说大牌明星出现在洛杉矶街头，早就是一件让人习以为常的事，但多少还是会引起一些人的关注的。
尤其是罗杰的粉丝，虽然有一部分人认为不该打扰自己偶像的“正常生活”，但却也有一些人担心错过这一次机会，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跑来要签名、合影。
虽然说这样的人不多，但多多少少也是会给人带来一些困扰的。
夏尔普、马修几人同样不希望被人当成猴子来围观，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罗杰招呼了一声，向着停靠在路边的厢型车走去，说道：“我知道附近有个不错的地方，上车吧，我们到了那里再聊。”
人群中，依耶塔-哈森放下手中的dv，检查了一下刚才拍摄的画面，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画质不是很好，拍摄的画面看上去也非常的“业余”。
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能表现出这段视频，是由一个路人随手拍下来，而不是“量身设计”的作品。
在如何宣传炒作方面，西奥多的团队，和【量子娱乐】宣传部门的专业人士，几乎不会在任何一个小的细节上犯错。
“回去做几份拷贝，一份留档，剩下的按照我给你的名单，送到媒体去。”
依耶塔-哈森将dv里的储存卡拔了下来，交给自己的副手。
虽然同样是助理，但依耶塔-哈森却是乐队所有助理中的“boss”，其它几十名为乐队服务的助理，都要依照依耶塔-哈森的安排来工作。
吩咐了几句，依耶塔-哈森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叮嘱道：“记住，不要找新闻集团旗下的媒体，也不要找和他们关系好的那些。传统媒体方面不用投入太多资源，重点还是放在互联网上，记得联系我给你交待过的那个油土鳖管主。”
……
且不说依耶塔-哈森那边，正在就这项计划的后续进行安排。
罗杰已经是带着马修、夏尔普几人，来到了一家咖啡厅里。
“一杯黑咖啡，谢谢。”
罗杰点了一杯咖啡，看向对面的几名少年，问道：“你们想喝点什么？今天我请客，请不要客气。哦，对了，这家店有几样不错的甜品，推荐你们试试。”
几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夏尔普第一个开口，婉拒道：“我要保护嗓子，不能喝太多咖啡，来一杯冰水就好。”
其它几人也都只是要了一杯饮料，没有点任何吃的。
或许是在偶像面前显得有些拘束？
罗杰懒得去猜这几个年轻人的心思。
到了如今这个地位，更多的是需要别人来揣摩罗杰的想法，而不是反过来。
以罗杰的身份和地位，至少在绝大多数人面前，是有资格在法律和道德的框架内，一定程度上“随心所欲”的。
等服务员离开之后，罗杰稍稍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口道：“你们的演出很棒，就我个人判断，你们是有机会在这条路上做出成绩的。不过这还要看你们自己的想法，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在摇滚乐这个方向上发展？”
最后一个问题，更多的还是问夏尔普。
四个年轻人的年龄都不大，按照太平洋对岸的划分方式，都是高二、高三的年纪。
这个年级的人，大多是没有什么人生规划一说的，或许会有梦想，但却很少会有人真正明白，只有你为梦想规划好自己未来数年甚至数十年的人声，真真切切去做点什么，梦想才会有实现的可能。
至少，在罗杰眼前的这四人当中，只有夏尔普，将“梦想”落实到了“人生规划”这一步，并且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而另外三人，或许他们自己都还不知道，未来想要做些什么，又或者是得到什么。
“我……”
第一个开口的依然是马修，但支支吾吾了半天，马修略显垂头丧气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以后想要做什么，我爸妈想让我考大学，以后当个牙医，但我觉得我不是那块料。”
和太平洋对岸的公务猿一样，牙医在北美，也是最受平民阶层追捧的职业……之一。
对于底层平民，乃至于中产阶级出身的群体来说，能够成为牙医、律师、会计师三者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一跃成为“上流社会”的精英。
虽然只是上流社会中的绝对底层，但至少他们的下一代，会得到更高的.asxs.。
当然，这条路看起来容易，但却并非那么好走的。
一个职业之所以能够收获高薪，无非是因为入行门槛太高，刷掉了绝大多数人。
如果是个人都能做，资本家们凭什么掏出大价钱来提高员工的“个人待遇”？良心吗？
事实上，对于任何一个行业而言，这个道理都是一致的。
别人做不了的事你能做，自然就有资本要求更多。
而若是做不到这一点，也没什么资格去抱怨社会的不公。
“我打算明年毕业之后报考耶鲁大学的法学院，以后做一名律师。”
夏尔普表现得很沉稳，语速不快不慢，吐字清晰，“以我的成绩和社团履历，拿到耶鲁大学的奖学金问题不大，可以专心于学业。至于更长远的目标，在成为律师之后，我想……先努力拿到独立办案的资格吧。”
北美绝大多数律师事务所，都会将内部的律师用一套比较简单的方式划分为几个档次。
最低一档自然是实习生，只能做一些简单的重复性工作，收入也是最低的。
在做上少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的实习生之后，就会开始接触一些真正“有价值”的工作，但实际上仍然是在为更高级别的大律师打工，对方要求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这个阶段通常会持续一两年到五年以上的时间，在有了足够的积累，并且抓住某一次机会之后，一旦通过了“考验”，就可以有独立办案的资格，手底下能够管上一批实习生或者入行不久的小律师。
这也是“大律师”的基本门槛，若是在最顶尖的那些律师事务所，若是能够做到这一步，年收入最起码也在百万美元级别。
如果手中有那么一两个极具发展潜力的客户，未来的成就也是不可估量的。
就好像罗杰一直以来合作的律师豪斯曼，最初就只是“大律师”中比较普通的一位。
罗杰之所以选中他，除了专业能力以及职业道德方面的考量之外，更多的也是因为豪斯曼律师的收费，在同级别的律师当中相对较低一些。
那个时候的罗杰，可请不起真正顶尖的大律师来为自己工作。
而在合作多年之后，双方建立了足够的信任，尽管罗杰有足够的资本换一个“更好”的律师团队，但仍然选择了继续与豪斯曼律师进行合作。
这也是因为律师这个职业的特殊性，若是没有特别的原因，很少有人会主动换掉合作多年的律师，毕竟，对于律师来说，信任比能力更加的重要。
从夏尔普的“人生规划”上，罗杰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的“野心”。
成为人上人。
而和那些做着“美国梦”的家伙不同的是，夏尔普并没有选择一个看上去非常离谱的目标，而是真正地评估了自己的能力，选择了一个在“最有希望实现”和“前途最光明”这两者之间达成某种平衡的方向。
在还未满十八岁的年纪，就能够有如此清醒的头脑，这是很多人都不具备的。
罗杰自己，在前世的时候，也是蹉跎到了快要三十岁，才从白日梦中清醒了过来，认清楚自己未来的路。
只是那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虽然说罗杰很欣赏夏尔普这样头脑清醒的年轻人，但却不会因为这种欣赏，而放弃自己原本的目的。
虽然说罗杰平时咸鱼了些，但时间还是非常宝贵的。
不说为了这项计划所做的其它准备，单单只是这一下午的时间，就让罗杰不愿意毫无所获地空手而归。
“做律师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向，很有前景。”
罗杰先是点头承认了对方的想法，随后话题一转，又问道：“你对摇滚乐队主唱的收入水平有多少了解？”
听了罗杰的问话，夏尔普楞了一下，下意识地说道：“不清楚，只知道大明星的收入很高。”
“我这种的就不和你多说了，没有太大的参考意义。”
罗杰没有用自身来举例，随口报出了一个数据：“【量子音乐】去年推出的新人，【简单计划】乐队，他们在过去一年里的‘个人收入’是大约四百六十万美元，这是从【量子音乐】取得的收入，不算其它外快。他们乐队的收入分配方式是六个人平分，也就是每个人能拿到七十多万美元，当然，这是税前的数字。”
顿了顿，罗杰看向夏尔普的眼睛，说道：“做律师，你要读完大学，说不定还要读个硕士，在这段期间里为了毕业论文熬上无数个通宵，最后才能进入一家不错的律师事务所。而在那之后，仍然需要最少三年，才能拿到这个级别的收入。如果能在两三年后，收入就能达到每年七十万美元，为什么要花上十年去达成这个目标呢？”
第731章 名字
罗杰用来说服夏尔普的切入点很实在，就是一个字：钱。
无论在哪一个国家，想要步入上流社会，需要满足的条件有很多，但毫无疑问的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收入水准”。
至少，对于绝大多数的平民阶层而言，终其一生，能够触摸到最高的门槛，依旧是以“钱”来衡量大多数东西的。
至于更高阶层是否会有所变化，反正一个平民阶层，哪怕是天赋、努力，以及运气加在一起，终其一生，也不可能看到那个高度的风景，也就无关紧要了。
至少对于夏尔普这样普通家庭出身的人来说，向上攀爬的动力，首先是过上更好的生活，其次才是受人尊敬。
而前者，就需要实实在在的美元来支撑。
对于任何人来说，时间都是宝贵的。
尤其是年轻时期的时间，早上一年，晚上一年，都会有很大的差距。
罗杰画给夏尔普的“饼”，就是用更短的时间，在收入上达到他想要的目标。
两三年和十几年，这其中的差距，任何人都再清楚不过。
夏尔普还在思索，心直口快的马修却是抢先发问了：“为什么是两三年？如果我们和【量子音乐】签约的话，不是应该马上就开始准备出道了吗？”
“当然不是。”
罗杰不禁失笑道：“在业余乐队里边，你们确实算是不错的，但还不具备成为一支职业乐队的条件。签约之后，你们首先要做的是学习和训练，这个过程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完全看你们自己的进度，在达到了标准之后，经过公司审核部门的批准，才会调拨出资金来为你们准备专辑和演出，又或者是通过其它将你们推送到公众面前。”
看着马修有些失望的表情，罗杰稍稍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们自己出钱来出专辑，只要你们自己觉得没问题，培训的过程是可以省略掉的，但盈亏要你们自己负责。从个人角度来讲，我不推荐你们这么做，在过去十年里，通过这种方式取得成功的大牌明星人数是零，一个都没有。”
罗杰报出的这个数据并非随口一说，事实确实是如此。
走自费出专辑或者地下演出路线“出道”的，小明星倒是能找出不少来，但真正具备影响力，最起码也是在一个地区具备影响力的大牌明星，却是一个都没有。
当然，若是往前推上几十年，到六七十年代，甚至是八十年代，都还能找出不少先例来。
比如说大名鼎鼎的【皇后】乐队，乐队的第一张专辑就是自己凑钱出的。
不过，如今时代已经变了，由于信息传递的速度更快，公众的审美在发生变化的同时，也更加挑剔了许多。
所以，对于“明星”这个职业，各个方面的要求也就自然而然地高出了一大截来。
这并不是指在唱功、弹奏等等与音乐有关的“属性”上的要求，而是人设方面。
甚至于，在互联网时代，一个明星的人设成功与否，比他在“本职工作”上的硬实力往往是更加重要。
当然，到了最顶尖的那个位置上，后者的重要性又会再次提升起来。
只靠人设，或许能够成为准一线，甚至是一线大牌，但绝对无法成为超级巨星。
在如今这个年代，像【量子音乐】这样的公司，在推出一位新人歌手或者一支新人乐队之前，首先要做的是为其量身打造一套人设。
打造人设通常会遵循两个基本原则，第一是不能和其本身的性格有太大的差异，否则很容易造成人设崩塌。
比如说一个顿顿大鱼大肉的人，就不能将其“设计”成一个素食主义者。
第二，则是要符合“目标客户群体”的喜好。
这一点尤为重要，比如说一个新人外表阳光俊朗，非常适合走“青春偶像”的路线，那么在打造人设的时候，就要考虑这一类明星的主要目标群体，也就是青少年们的喜好。
在确定了新人的“人设”之后，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以让他们充分适应“新的自己”。
不说完全从根本上改变成“另一个人”，最起码在公众面前的时候，一言一行都要符合这些设定才行。
除此之外，像是如何更好地扬长避短，如何与公众、媒体，以及粉丝打交道等等。
作为一个明星，要学会的不仅仅只是唱歌、弹奏以及表演。
或者说，在如今这个年代，前者才是最需要熟练掌握的“基本技能”。
“你觉得我们两三年后就可以成名？”
沉默了许久之后，夏尔普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我无法给你们承诺任何未来，这是需要你们自己去把握的东西。”
罗杰摇了摇头，开口道：“就拿公司内培训的时间来说，我只能告诉你，和你们情况差不多的新人，他们平均完成培训的时间是一年到三年之间，但你们需要多久，这得看你们自己的努力。”
又是短暂地停顿之后，罗杰继续道：“除此之外，出道并不意味着你们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成为明星，拿到每年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美元的收入。能不能让歌迷认可你们，愿意为你们的专辑和演出买单，这仍然是需要你们用自己的表现去争取。”
说完之后，罗杰最后又一次强调道：“【量子音乐】能够提供给你们的，是一个最好的平台，以及最完善的后勤保障体系。但在这个平台上，能够获得什么样的成绩，这是你们决定的，而不是公司决定的。除了签约合同内规定的基本待遇之外，你们想要得到更多的资源，都必须要用自己的表现来争取。【量子音乐】推出的新人并非每一个都能够取得成功，默默无闻，最后黯然离开这一行的也有过几个。如果你们关注过《美国偶像》，应该还记得第二季的那位冠军歌手，三年前他就主动结束了合约，回芝加哥去了。”
罗杰并没有避重就轻，而是实实在在地将所有的可能都摆在了桌面上。
罗杰相信，夏尔普是一个聪明人，若是用欺骗，或者是误导的方式，想要“骗”对方签下这么一份合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既然如此，还不如开诚布公，省去各种弯弯绕绕的套路。
更重要的是，以罗杰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为了签下一支只是“比较有潜力”的乐队而撒谎，那也太丢份了点。
就算夏尔普最终依然拒绝了罗杰给出的这份合约，罗杰也不会特别的在意。
有之前依耶塔-哈森拍下的那段录像，已经足够让【量子音乐】炒作上一段时间了。
若是能够签下这支乐队，自然是有更多的话题可以炒作，但若是不能，也算不上什么让人心疼的损失。
夏尔普是不知道这么多，但却是感受到了罗杰的诚意。
若是罗杰一上来就承诺一大堆，压根不提失败的可能，夏尔普反而是不会信任对方。
追星、崇拜偶像是一回事，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夏尔普会绝对地理智对待，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就放松警惕。
“谢谢你对我们说这么多。”
夏尔普先是感谢了一句，话题一转，又问道：“我听说你是【量子音乐】的老板？为什么会亲自过问签约这种小事？”
在“小事”两个字上，夏尔普不经意间，稍稍加重了一丝语气。
疑心病是任何一个律师都有的“职业病”，至少在这一点上，夏尔普的性格，和他的人生规划是非常相符的。
“我一开始就说过了，路过这里，看到了你们的演出，觉得你们很有潜力，仅此而已。”
罗杰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们愿意与【量子音乐】签约，为你们负责的人也不会是我，而是其它的工作人员。我可以向你们保证的是，【量子音乐】的每一位员工都非常的专业，至少公司分派给你们的负责人，会比我专业好几倍。”
听了罗杰这话，夏尔普也乐了。
确实如罗杰所说，在专业性方面，【量子音乐】的那些专业人士，肯定是要比罗杰这个明星兼老板更强的。
“我没有其它的问题了。”
夏尔普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思考了片刻，开口道：“但这是可能改变我一生的大事，还请您理解，我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决定。我需要好好考虑一段时间，才能给您答复。”
签入【量子音乐】，成为一支职业乐队的一员，这和夏尔普原本的职业规划是完全不符的。
虽然嘴上说着是要考虑，但其实在心里，夏尔普已经在思考，该要如何委婉地拒绝这次邀请。
诚然，罗杰一开始所提出的，用更短的时间，比如说两三年，来达到原本自己十年以上才能拿到的收入，这确实是很吸引人。
但夏尔普却是知道，明星这个职业，看上去光鲜亮丽，前途无限。
但那只是幸存者偏差所造成的错觉。
在绝大多数人视野看不到的地方，在这条路上失败，甚至因此而浪费了人生的黄金阶段，毁掉自己一生的人，才是占了绝大多数。
虽然说做明星确实更加的风光，来钱也更快，但夏尔普更加倾向于低风险的选项，继续追求做一名律师。
虽然夏尔普竭力隐藏着自己的心思，但罗杰毕竟见识过各种影帝级的表演，哪会看不出一个少年人的想法？
只是听对方的语气，罗杰就知道，夏尔普绝对没有把自己的提议放在心上。
想了想，罗杰开口问道：“你之前说，你想要当一名律师？”
夏尔普点了点头：“没错。”
“我对这个行业不太了解，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数据。”
罗杰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和我们乐队有长期合作关系的【豪斯曼律师事务所】，去年在全美各大高校招聘了大约两千三百名实习律师，现在还留在事务所内工作的只有不到三分之一，你认为，剩下的那三分之二都去哪了？”
这还用问吗？
当然是失业了！
夏尔普心里立刻有了答案。
失业率，在北美一直是一个很严重的社会问题。
别说现在，哪怕是再过上十年，也依然没有任何的改观。
而对于喜欢超前消费的美国人来说，失业，往往就意味着破产。
还不起贷款和信用卡，房子被收走，老婆改嫁……
等等。
失业这两个字，对于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人来说都是灾难，而在北美，由于消费习惯等各方面的原因，这个灾难又被无限地扩大了。
而以律师这个行业的特殊性，失业所带来的问题就更加的严重。
但偏偏，这又是一个竞争无比激烈的行业，每一年怀揣着上流社会梦想，进入名牌大学的法学院，又从象牙塔走出，进入工作岗位上的年轻人不知道有多少。
最终能够留下来，最终取得传统意义上“成功”的，其实也完全可以用“寥寥无几”来形容。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如今北美顶尖的律师事务所施行的都是“合伙人制度”，这个制度姑且不做详细的解释，只要简单的理解为是业内顶尖的大律师就可以了。
在招聘新人的时候，他们开出的待遇都非常的高，基础年薪就高达每年十几万美元，此外每年都有不低于一万美元的涨薪，至少薪水上涨的速度绝对赶得上通货膨胀，还有所超出。
但这种涨薪，在任何一家排名前列的大律所中，对外公开的待遇都仅仅只到“第八年”。
这其实是这一行业的一条潜规则，意味着若是在工作八年之后，依然没有取得成为合伙人的资格，这份工作也就做到头了。
而若是没能成为合伙人的律师，八年的收入虽然高昂，却是绝对不够安稳退休的。
听了罗杰的话，夏尔普沉默了下来。
“要我说，律师有什么好当的！”
马修见夏尔普这副模样，忍不住说道：“我们一起组乐队，玩摇滚，这不比当律师痛快多了吗？！”
夏尔普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会慎重考虑这件事。”
同样是说“考虑”，但这一次，从夏尔普的语气中，罗杰听出了一丝松动的意味。
心中笑了笑，罗杰趁热打铁道：“既然是一支乐队，那你们首先要有一个正式的名字！”
第732章 【八岐大兔】？？？
“名字？我们的乐队当然有名字，而且我专门查过，绝对没有和任何已经注册的乐队冲突！”
马修脸上带着炫耀的神色，说出了两个单词：“orochi-lepus！，这就是我们乐队的名字。”
“orochi-lepus？”
罗杰想了半天，也没有搞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甚至于，都不能说是“正常的单词”。
至少在罗杰所知道的词汇里，orochi这个单词并不存在，也没有任何类似的发音，而后者，似乎在一些罕见的民族中有人用它来当做姓名的一部分，但也并非很常见。
虽然说一支乐队的名字，并不需要真正有什么意义，也不一定要由“正经的单词”组成。
但这种让人一听就一头雾水的名字，很多情况下其实都是不太合理的。
犹豫了一下，罗杰没有直接提出质疑，而是疑惑地问道：“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这两个词来自于岛国传说，orochi，就是岛国最著名的怪兽，有八个脑袋的大蛇，至于lepus，这是一种兔子变成的妖怪，喜欢骑着只有一只眼睛的青蛙，在山野间出没。这两个单词是根据日语的罗马拼音改动得出的，你没听过也是正常的事。”
马修笑着说道：“我对岛国文化，尤其是关于一些鬼怪的传说非常的感兴趣，其中最喜欢的就是orochi和lepus这两个妖怪，所以给乐队起了这么个名字。”
罗杰听了马修的话，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怪异，一个前世玩过一段时间，都已经快要被罗杰给遗忘的卡牌游戏浮现在回忆里。
“八岐大兔？痒痒鼠？是你吗？！”
罗杰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及时反应过来，这可不是自己原本所在的那个世界。
就算是，那款游戏也要到七八年后才会问世。
这，应该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用怪异地目光看了马修一眼，罗杰将劝说对方换个乐队名字的念头压了下去。
乐队起什么名字，终究是马修他们自己的事，就算罗杰觉得这个名字不好，也不太方便提出什么意见。
想了一会，罗杰开口道：“我个人建议，你们最好去相关部门把乐队的商标注册一下，花不了多少钱，但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
顿了顿，罗杰又说道：“另外，如果你们希望在这一行走得更远，我建议你们尽早做好内部的分工和利益分配，并且以合约的形式确定下来，以我的经验来讲，这很关键。”
这些都是罗杰的“经验之谈”，在进入流行乐坛的这些年里，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而爆发矛盾，最终反目成仇的例子，罗杰也见识过不少次了。
“有这个必要吗？”
马修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见罗杰看向自己，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是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应该……不会发生那种事吧？”
马修并不傻，显然知道罗杰特意提醒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相较于早熟的夏尔普，马修还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天真地相信友谊是不会变质的，利益也不会成为矛盾的根源。
“当然有必要。”
罗杰还未开口，夏尔普就抢先一步说道：“如果我们确定会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有些事一定要提前说清楚，否则以后再扯皮，会引出很多麻烦的事情来，我可不想失去你们这些朋友。”
“夏尔普说得没错。”
罗杰赞同地说道：“比如说每个人承担什么样的任务，拥有什么样的权利，乐队收入是按照人数平均分配还是按照贡献分配等等，这些事情最好是提前讲清楚，有一个明确的标准，否则很容易出问题。”
“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肯定是有道理的。”
马修没有继续争辩的意思，很干脆地默认了这件事。
正说着，马修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朝着罗杰问道：“你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吗？”
“我们吗？”
罗杰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既然你是我们乐队的粉丝，应该知道我们乐队成立之前的一些事情吧？”
“当然知道，你从学校毕业以后，加入了一支叫做【murphy】的乐队，但只出了一张ep，乐队就解散了。”
马修对罗杰和他的乐队的履历如数家珍，非常的了解：“在【murphy】乐队解散后，你和乐队的鼓手理查森找来了新的吉他手安妮，成立了现在的【darkness】乐队。”
“你说的没错。”
罗杰点了点头，说道：“关于【murphy】乐队的解散，就有利益分配不均的原因在，虽然不是主要原因，但可以称得上是导火索，引爆了我们之间的矛盾。”
回想起当年的事，罗杰不禁有些唏嘘。
在【murphy】乐队刚刚解散的头几年里，偶尔还能在新闻里或者广告中听到关于乔治-史密斯和他的新乐队的消息。
（注：罗杰第一个乐队的主唱&吉他手，估计没人记得了。）
但没过几年，这个名字，已经彻底的从罗杰的视线中消失，天知道沦落到了什么地方去。
当然，以乔治-史密斯的家境，也不至于会为生活问题发愁就是了。
事业上的失败，顶多也就让他换一个行业。
这就是阶层出身的差距，不说那些顶尖豪门，哪怕只是普通富人家庭出身的人，都有比普通人更多的犯错机会，也就更加容易获得成功。
而换做是普通人，一次失败，就足以让人一生都只能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
罗杰并没有在回忆中沉浸太久，很快就回过神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温和地说道：“这些是我作为过来人给你们的提议，当然，具体如何选择，决定权在你们自己。【量子音乐】能够提供给你们的只是一个高度专业化的平台，但未来是属于你们自己的，只有你们自己需要为此负责。”
“谢谢，我们会慎重考虑您的提议。”
夏尔普再次向罗杰道谢，然后露出一个羞涩的表情，拿出罗杰先前发给他的名片，问道：“如果我们做出了决定，是打这上边的电话联系你吗？”
不得不说，夏尔普确实是有些小心机，特意强调了“联系罗杰”，显然是不希望断掉这一层关系。
毕竟，无论在任何行业里，有一个靠山，总是要过得容易许多。
所谓的公平，永远都只是相对的。
不过，正是这番话，也透露出了夏尔普的一些心思。
在罗杰有意无意的诱导之下，这个年轻人还是做出了罗杰希望看到的选择。
或者至少是这方面的倾向性。
终归还是年轻人啊，稍稍用点手段，很容易就“骗”到手了。
罗杰心里感叹了一句。
“你打那个电话的话，只会接到公司的实习生那。”
罗杰想了想，又打开钱包，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说道：“这是我私人助理的电话，如果你们做好决定了，可以通过我的助理联系我。”
略微犹豫了一下，罗杰又解释了一句：“不是我不愿意给你们我的私人联系方式，我的手机平时都是在助理那放着的。”
“我们会尽快做出决定的。”
夏尔普和马修对视了一眼，收起名片，认真地对罗杰说道：“最多三天，无论我们是否接受【量子音乐】的合约，都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罗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很期待你们的加入，你们很有天赋，不应该只是去模仿别人，应该尝试创作属于自己的作品，这才算得上一支真正的摇滚乐队。”
再次隐晦地诱导了几句之后，罗杰便是不再提起签约的事，与几个年轻人讨论起摇滚乐的理念，以及圈内一些公开度比较高的“秘闻”。
只有当真正进入到一个行业的时候，才能接触到许多外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当罗杰讲起圈内的一些“明规则”和八卦绯闻的时候，马修几人脸上顿时露出向往的神色。
注意到这个细节，罗杰心里暗暗发笑，继续对摇滚圈内的某些秘闻大谈特谈起来，尤其着重“渲染”了某些特殊的派对。
——因为这些东西被吸引，走上摇滚道路的人可绝对不少，比如说【枪炮与玫瑰】乐队的主唱艾索克-罗斯，就是在一间酒吧里遇到【齐柏林飞艇】乐队，了解到许多关于骨肉皮的事情之后，才决心成为一名摇滚明星的。
（注：这个是“野史”，当事人没有承认过，当个故事看就行，别太当真。）
……
两天之后，夏尔普打了一通电话过来，表示他们四人一致同意，与【量子音乐】签约，但关于合约的具体条款问题，想要当面谈谈。
按理来说，签下一支新人乐队这种小事，是不需要罗杰亲自出面的。
不过这支乐队算得上是罗杰的“校友”，再加上西奥多的团队所推出的那个计划也需要他们的配合，罗杰并没有多做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会面的地点依旧是在伯班克，不过却不再是路边的咖啡厅，而是【量子娱乐】的办公大楼。
罗杰坐在这里，更多的是表示一个姿态，具体的谈判工作，则是交由法务部门和艺人服（guan）务（li）部门的员工去负责。
让罗杰有些意外的是，【八岐大兔】乐队的四人，也带来了两名律师，以及一名拥有娱乐经纪人牌照的“顾问”。
从对方交谈时透露出的信息来看，罗杰猜测，这场谈判，恐怕就是这名经纪人的“入职考核”，一旦表现能够让夏尔普几人满意，就会正式成为他们的经纪人。
“这几位是【量子音乐】的签约团队，关于签约的细节，你们可以跟他们进行沟通。”
罗杰简单解释了几句，又说道：“公司有公司的制度，这方面我不好插手，需要你们自己去谈。”
虽然说罗杰在【量子音乐】内所拥有的股份最多，威信也最高，但却也并不代表可以肆意妄为。
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利用职权给人开开后门，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
但若是直接插手干涉具体的签约，让对方签下一份对【量子音乐】明显不利的条约，这种事罗杰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我能理解。”
夏尔普很是“善解人意”地说了一句，然后又讪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们也把谈判授权给了律师和经纪人，我们几个都不懂这些方面的东西。”
“既然这样，反正我们都不会直接参与到谈判中去，不如去隔壁的休息室呆一会怎么样？”
罗杰想了想，提议道：“把这里留给他们，不管争成什么样，都和我们无关。”
在这里露面，是为了表达一个态度。
但既然是不需要参与到具体的谈判工作中去，几个人留在这里反而不好。
比如说，万一【量子音乐】和【八岐大兔】乐队的代理人争论了起来，双方争执不下，这时在一旁围观的罗杰和夏尔普要不要干涉？
这种局面一旦发生，人留在这里，反而会显得尴尬。
事实上，在经纪人之间的谈判中，闹得很僵硬，是非常常见的事情。
只要“当事人”不在现场，事后随便找个借口，甚至连借口都不需要找，很容易就可以将关系重新缓和。
但若是留在现场，反而会不好处理。
夏尔普虽然不太懂这些弯弯绕绕，但却听出了罗杰是好意，没有拒绝，叫上几名同伴，和罗杰一起去了旁边的休息室。
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上午的时间。
好在休息室里不缺各种各样可以打发时间的娱乐设施，几人倒并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临近中午的时候，隔壁的会议室门终于打开，两边的律师各自拿着一份合约，分别交到罗杰和夏尔普的手中。
罗杰对这份合约的条款大致上心中有数，【量子音乐】自然有自己的规则，【八岐大兔】乐队没什么资本，并没有太多讨价还价的空间可言，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涉及实际利益的改动。
倒是夏尔普那边，他的经纪人表现得很轻松，也很愉快，站在夏尔普身边说道：“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好，早就听说【量子音乐】的合约是业内最丰厚的，今天看来，果然是这样！”
第733章 欢迎加入
夏尔普从经纪人的手中接过合约，随口问道：“分成条款怎么样？”
“发行方抽成百分之四十，或者扣除宣发成本之后的百分之二十五，这对新人来说已经是非常高的.asxs.了。”
经纪人轻描淡写地带过分成比例的话题，带着明显的炫耀，说道：“重点是版权条款，我为你们争取到了全版权的所有权，只要是你们自己创作的作品，版权都归你们自己所有，只需要将版权授权给【量子音乐】即可，而且只有实体专辑出版和数字音乐版权需要独家授权，其它的版权你们可以进行多次授权。”
这其实并不能算是经纪人的功劳。
从年初的时候开始，【量子音乐】就全面修改了与旗下签约歌手、乐队的分成条款，大幅度提高了分成比例，并且不再要求从发行工作中获取版权。
当然，这仅限于发行方面的合约。
而在制作方面，则完全交给歌手、乐队自己来选择。
若是歌手、乐队自己出资，则厂牌只从制作过程中赚取“必要的利润”，不参与任何的分成。
如果歌手自己拿不出钱来，需要由【量子音乐】旗下的厂牌出资完成制作，则厂牌也要抽取一定比例的抽成，并且视出资多少以及项目评级，还（可能）需要分享一定比例的版权。
按照近几个月的情况来看，若是有足够的资金，大多数人更愿意选择前者。
不过选择后者的倒也并非没有，尤其是刚刚进入乐坛不久的新人，手头的资金比较紧张，又或者是为了降低风险来考量，而选择让出部分利益。
当然，无论是哪一种，基本的立项审核都是不能少的。
不过若是歌手、乐队自己自负盈亏，那么审核起来就会宽松很多，几乎不存在无法批准立项的问题。
这些“改革”，看上去确实是极大的损害了【量子音乐】的利益。
无论是分成比例的大幅度降低，还是版权入库数量的减少，都是会影响一家音乐公司生死存亡的事情。
但实际上，在执行了这项改革之后，人们却惊讶地发现，情况并不像一开始所想象的那样。
【量子音乐】的总收入确实在过去几个月内有大幅度的下滑，但那却是因为和环球音乐集团的开战，丢掉了大量的市场份额所导致的。
若是排除掉这方面的影响，至少在收入方面，【量子音乐】并没有受到改革的干扰。
至少是没有受到太严重的影响。
这是因为，在施行了新的制度之后，很多的歌手和乐队，都选择了增加作品产出的数量。
虽然整体来看，单个项目的收入降低了，但项目的总数变多了，还是有利可图的，就和所谓的“薄利多销”是一个道理。
其实也很容易理解，按照过去的合约，除了少数大牌明星之外，歌手和乐队，能够从一张专辑中获取的收益有限，大头都被发行公司拿走了，自然没有太多的动力。
甚至于许多咖位不上不下的小明星，在几年看不到更进一步的希望之后，干脆开始混日子。
对于这个群体而言，说大富大贵不至于，但若是没有诸如玩毒奶粉之类的爱好，钱多半是不会太缺的。
而且由于在歌迷和公众们心中的形象已经固定，想要更进一步也是很难。
所以，很多人就开始以应付的态度来对待工作，将更多的精力用在享受生活上。
但当【量子音乐】改变了分成条款之后，对于明星，尤其是小明星们更加有利的分成条款，顿时就激发了他们的动力。
没有人不想多赚钱，以前犯懒，无非是因为苛刻的发行合约，让唱片公司拿走了绝大多数的利润。
而现在，【量子音乐】主动减少了抽成，还将版权“还给”了明星们自己。
虽然实际的利益增长的十分有限，只是比过去多了十到二十个百分点，但扣除掉各种各样的费用之后，净收益的增长却是非常可观的。
这样一来，很多咸鱼顿时开始玩命地肝了起来，让【量子音乐】在今年的项目数量暴增了近一倍之多！
当然，这其中也有【量子音乐】在整个上半年的时间里到处挖角的关系，单单只是从环球音乐集团跳槽来的歌手和乐队，就贡献了整个上半年立项项目总量的三分之一。
为了应付不断增长的项目，【量子音乐】的人力资源部门又开始推动新一轮的扩张，预计在今年新招聘大约一点三万名员工，以维持众多项目的运作。
而因为北美众所周知的“历史遗留问题”，能够解决大量就业岗位的企业，在政|府部门永远都会得到优待。
——事实上这种优待在几乎全世界范围都有，只是在北美格外的突出。没办法，谁让这个国家的失业率一直稳居发达国家第一，近百年来从未动摇过。
凭借着这些优待，【量子音乐】在各个渠道环节之间又会更加通畅便捷，从而侧面降低成本，增强公司在行业内的竞争力。
最后这一点，倒是罗杰在提出这项改革时完全没有想到的。
总之，在这份新的收入及版权分成的条款下，【量子音乐】不但在行业内，对歌手和乐队，乃至于独立的音乐制作人有了更强的吸引力，也并没有因此而降低自己的收入。
若是能够利用好“创作资源”上的优势，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市场份额，甚至可以改变唱片业已经稳定了数十年的格局。
咳咳，扯远了……
总之，【八岐大兔】乐队的四名年轻人，就是这种改革的受益者之一，而且是相当靠前的一批。
在决定答应罗杰的邀请，加入【量子音乐】之前，夏尔普四人并不知道【量子音乐】内部的改革。
虽然说【量子音乐】这波改革的动静不小，但若非这个圈子内的人，哪怕特意打听，也很难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媒体或许消息足够灵通，但这种“不具备娱乐性和新闻性”的消息，自然不可能往报纸上摆。
按照原本夏尔普打听到的情况，在唱片业内，那些实力相对较差的小公司姑且不论，像是【量子音乐】这种行业巨头，对于签约歌手和乐队的压榨，是非常严重的。
那些大牌明星或许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但初出茅庐，甚至连茅庐都还没有出的【八岐大兔】乐队，显然是不具备讨价还价的资格。
哪怕是在罗杰非常看好他们的情况下，恐怕也很难争取到什么特别好的条件。
事实上，夏尔普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第一份合约被压榨得狠一些也无所谓，只要能够抓住机会迅速出头，有了足够的商业价值之后，自然也就有了讨价还价的筹码。
哪怕是当年如日中天的猫王，也是这么过来的。
大不了就全当给【量子音乐】白打工上几年。
但现在，听到经纪人的话，又亲眼在合同上看到了相关的条款，夏尔普不禁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向罗杰。
百分之四十的发行方抽成，这个比例看起来不低。
但要知道，所有的宣传以及发行成本，都是包含在这百分之四十之内的。
也就是说，假如一张专辑总共卖出了一百万美元，【八岐大兔】乐队就能实打实地拿到六十万美元，不用在分账之前，先走上一遍复杂无比的“审计程序”。
虽然夏尔普的志向是律师而不是会计师，但两个行业终究有很多地方是需要相互配合的，夏尔普自然清楚，这种“审计程序”当中，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几个月前，环球音乐集团就是被曝光出了这方面的丑闻，导致旗下明星大规模地“出走”。
而省掉了这一步，至少【八岐大兔】乐队至少是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的钱被莫名其妙地坑走一大块。
“【量子音乐】的理念是共赢，这是标准的新人合约，不用多想。”
罗杰看出了对方的疑惑，笑着解释了一句，不过却并没有说更多。
夏尔普点了点头，叫上几名同伴走到一旁，向律师咨询起合约内一些条款的细节。
和业内大多数的惯例一样，由经纪人和律师负责帮明星谈合同，但最终的签约，还是要由明星本人来完成的。
愿意将这“最终权限”授权给自己的经纪人、律师的明星终究是少数，哪怕是那些出了名的“人傻钱多、快来坑我”的人，例如尼古拉斯-凯奇、保罗-麦卡特尼等等，都不会将这最重要的权利授权出去。
不过绝大多数下，只要过了经纪人和律师那一关，通常都不会因为明星本人突然反悔而出现什么变故。
毕竟，在谈判之前，经纪人和律师早就知道自己委托人的心理底线在哪里，若是不能高于这个价码，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达成初步协议的。
虽然说夏尔普在过去的几年中，一直在向职业律师努力，但毕竟还不是一名真正的律师，甚至距离及格都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对于合约内一些条款该如何理解，可能导致什么问题等等，都还需要向专业的律师咨询。
——这也是“背书律师”的作用之一，一旦合约的某些条款中存在陷阱，而律师又未能及时向委托人指出，导致委托人的利益受到损害，那么律师是要承担部分责任的。
虽然说只是一份新人合约，但为了避免任何可能存在的麻烦，【量子音乐】从确立“样板合同”的时候，就已经将几乎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考虑在内，并在合约内做出了约束。
由于涉及到的东西太多，想要全部简单地过一遍，也要花费一些时间。
一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夏尔普、马修几人，终于做研究完了合同，一致同意在合同上签字。
“抱歉浪费了你一整天的时间。”
夏尔普知道，像罗杰这样的身份，时间是非常宝贵的。
罗杰能够花费几乎一整天的时间呆在这里，哪怕只是做出一个姿态，也足以让夏尔普感动不已。
马修几人也纷纷过来和罗杰道谢。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哪怕只是为了在这条路上走得更顺利一些，和罗杰这样的“大人物”打好关系，甚至只是给对方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都是有很大好处的。
“趁现在还有点时间，我们先把今天的事做完，跟我来。”
罗杰摆了摆手，带着夏尔普几人朝电梯走去。
乘着电梯来到楼上，罗杰很熟悉地来到一间办公室前，推开门。
这是迭戈的办公室，虽然这个墨西哥人大多数时间都是在mad唱片，或者干脆是在“出外勤”，但在【量子音乐】的总部，依然为他保留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到了迭戈的这个位置上，已经算得上公司内的高层了，自然有权利享受更多的资源。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迭戈，mad唱片的ceo，也是一名专精摇商业化滚乐方向的音乐制作人。迭戈，这几个是新签下来的【八岐大兔】乐队，这是夏尔普，这是马修……”
罗杰简单为几人互相介绍了一下，转头看向夏尔普几人，开口道：“迭戈会给你们安排必要的培训，以及一名工作助理。如果你们表现出色的话，或许一两年内，就可以让迭戈为你们量身打造一张专辑，不过那需要你们先证明自己的能力。”
“mad唱片？”
马修惊讶道：“就是那个制作了《摇滚圣经》系列的mad唱片？”
“没错，《摇滚圣经》系列。”
迭戈笑着伸出手，说道：“我是迭戈，《摇滚圣经》系列的制作人，欢迎你们加入【量子音乐】。”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罗杰看了看表，开口道：“我晚上还有一个重要的约会，道格约了我一起吃晚餐。”
“道格？那个‘道格’？”
迭戈眉毛一挑，惊讶道：“那件事有结果了？这么快？”
“还不知道呢，可能只是有初步进展罢了。”
罗杰摆了摆手，又对夏尔普几人说道：“从现在起，你们听迭戈的，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好好干，不要让我失望。”
第734章 大费周章
道格-莫里斯突然要求见面，这多少让罗杰感到有些疑惑和惊讶。
在罗杰看来，无论道格-莫里斯用什么样的手段去逼迫，或者说威胁维旺迪就范，都不是短短两三个月内就能看到成果的。
何况，罗杰一直对环球音乐集团保持着高度的关注，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并没有发现环球发生什么变故，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异常，无非就是近几个月来，环球立项的新项目数量减少了不少。
不过，考虑到在年初的时候，因为“黑金丑闻”的缘故，环球旗下有大量的明星出走，显而易见的是，项目数量减少，是理所应当的。
从种种渠道得来的信息都在说明着一点，那就是道格-莫里斯的计划还并没有真正开始发动。
在这种情况下，罗杰十分的好奇，道格-莫里斯找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想要求援？
日暮时分，罗杰准时抵达比佛利山庄。
约定的地点在这里最著名的中餐厅，周先生（mr.chou）餐厅。
这家餐厅的名气大到即使在太平洋对岸，也有不少人听过它的名字，可以说是北美地区中餐的代表。
在乐队成立之初，事业刚刚有所起色的时候，罗杰还特意趁着一次专辑宣传的机会，跑来吃了一顿。
结果嘛……
毕竟是根据西方人口味改良的菜品，比如说加了奶油的宫保鸡丁什么的……
不过罗杰毕竟已经是在北美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在口味上依旧更偏爱太平洋对岸的传统中餐，但北美的食物却也不至于无法下咽。
若是让罗杰自己来选，肯定不会来周先生餐厅这种地方吃饭。
虽然这家餐厅确实非常符合北美人的口味，但对于喜欢传统中餐的人来说，实在是太不友好了点。
不过既然是半商务性质的会面，罗杰自然不会挑剔那么多。
这种场合下，吃什么，是否好吃，从来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象征性地动几下筷子或者刀叉，然后饿着肚子和对方谈判，回到家再解决肚皮问题，这种事，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罗杰都早已经是习以为常。
道格-莫里斯来得比罗杰还要早一些，已经在座位上等着了。
互相打过招呼之后，两人谁也没有急于提起今天见面的目的，反而是闲聊了起来。
“听闻你喜欢中餐，我对这个不太了解，听说周先生餐厅是全洛杉矶最好的中餐厅，就自作主张订在这里了，你不会介意吧？”
道格-莫里斯的开场白很有趣，带着一点明显的讨好之意。
罗杰没有和对方讨论传统中餐和“美式中餐”的区别，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个话题，说道：“周先生餐厅的位置可不好预定，听说上个月好莱坞的一位动作巨星想要插队订位，都被拒绝了。”
虽然“只是”米其林一星，但周先生餐厅的名气，却是比许多米其林三星还要大得多。
自然而然地，各种“规矩”，也就朝着米其林三星去靠拢。
比如说每天限量接待，座位预定需要排队等等，这些都只是最基本的操作。
当然，无论在哪里，特权阶级总是会存在的。
至少，罗杰就绝对不会相信，道格-莫里斯这样的人会老老实实按规矩排上一两个月的队。
罗杰家里的厨师，父辈就是经营高端餐厅的，对这里边的门道再清楚不过了。
每一家面向高端市场的，无论是餐厅还是其它类似的场合，都会固定留有一定比例的“特殊客位”，以备不时之需。
若是遇到某些无法拒绝的“插队”要求，比如说一些真正的“大人物”，又或者是自家老板需要招待朋友等等，这些预留的位置就会派上用场。
像是周先生餐厅这样的地方，肯定也是会预留这种“特殊客位”的。
而以道格-莫里斯在唱片业内的权势，也足以拿得到这样的位置。
当然，罗杰同样也有这样的资格。
在这个资本为王的国度，虽然有钱人并不能为所欲为，但却也能享受到诸多的特权。
两人正在闲聊着，服务生拿了一瓶酒过来。
“这是我的一位生意伙伴送的，知道你喜欢好酒，就拿来了。”
道格-莫里斯做了个手势，没有让服务生介绍这瓶酒的来历，而是看向罗杰，问道：“猜猜看，这是什么酒？”
道格-莫里斯这种故作神秘的做派，倒是引起了罗杰的兴趣。
说起来，罗杰的爱好不多，除了摇滚乐和女人之外，酒也算是其中之一。
打开包装，里边的酒瓶上没有看到任何的标签。
瓶子是一种白瓷瓶，或许在北美比较罕见，但在太平洋对岸，却是几乎所有人都认识。
从服务生手中接过酒瓶，打开盖子闻了闻，扑面而来的酒味有些刺鼻，但仔细品味之下，却有一股奇特的清香。
“这应该是太平洋对岸的白酒。”
罗杰闻了闻，不用品尝，就已经知道了这种酒的来历，笑着说道：“太平洋对岸的茅台，这种包装，应该是太平洋对岸的茅台酒，不过这个味道和普通的茅台不太一样，恐怕是某种特工（这里是错别字）的产品。”
关于特工茅台的传闻，在太平洋对岸一点都不少见。
事实上只不过是某种更为高端的酒罢了，并非所谓的“专供”，而是由于太过稀缺，不好购买而已。
尤其是茅台炒作最为疯狂的那几年里，就连普通的茅台都很难买到，何况是特工？
这个年代，茅台的炒作才刚刚开始，还没有像后来那么疯狂，但也要对太平洋对岸足够熟悉的人，才能够买得到这种特工品种。
只是闻一下酒香，罗杰就知道，这绝对是真正的特工茅台，而不是那些打着特工旗号，产自不知道哪个小作坊里的“三无产品”。
身为一名亿万富豪，罗杰自然是不会缺什么好酒的，所谓的特工茅台，对普通人来说是天价，但以罗杰的收入水准而言，哪怕天天喝，也算不上是奢侈。
不过身在北美，想要买到太平洋对岸的酒，总归是有些不方便。
更多的时候，罗杰还是喝一些威士忌、龙舌兰之类，这边更加常见的酒类。
突然见到来自太平洋对岸的美酒，倒是让罗杰的心情非常的不错。
道格-莫里斯亲自为罗杰倒上一杯酒，开口道：“华夏人有开餐之前先喝一杯的习惯，既然来到了中餐厅，我们就入乡随俗，先干上一杯。”
“华夏人敬酒可不是随便敬的，得有一个由头才行。”
罗杰心知，道格-莫里斯这么大费周章地讨好自己，肯定有话要说。
不过罗杰却是不打算戳破这一点，而是继续和对方绕着圈子：“不知道这一杯酒，有没有什么说法？”
“还有这个习俗？”
道格-莫里斯显然不是那种仔细研究过华夏文化的人，不由得楞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立刻开口问道：“庆祝算不算？”
“算，当然算。”
罗杰点头，好奇道：“不过不知道我们这杯酒，是为了庆祝什么？”
“庆祝你们的《nevermind》销量大爆发！”
道格-莫里斯几乎不用多想，就找到了一个现成的理由，端起酒杯道：“恭喜你们，预定了今年的销量冠军！”
《nevermind》专辑发行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这张专辑在全球各地总共卖出了一千三百万张。
当然，这是【量子音乐】卖给各个经销商的数字，而不是零售数字。
若是后者的话，至少也要砍掉一大半。
“才一千三百万销量而已，谈冠军太早了吧？”
罗杰笑骂了一句，不过却是抬起杯子，和道格-莫里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白酒入喉，一股**感，顿时让罗杰感到非常的痛快。
相较于“软绵绵”的水割威士忌，太平洋对岸的白酒，喝起来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长舒一口气，罗杰将酒杯放回桌上，忍不住赞叹道：“果然是好酒。”
严格来讲，在白酒当中，特工茅台并不能算是顶级。
不过在“量产”的白酒当中，已经是最好的几种之一了，其它的顶级酒类顶多也就是半斤八两，说不上哪一种更好，只看个人喜好而已。
更好的酒，比如妥善保存了几十年的赖茅等等，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不是想买就能买到。
对于身在“异乡”的罗杰来说，能够喝到“家乡的味道”，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满足的事情。
“实体销量一千三百万，在这个传统专辑已经没落的年代，已经是很难得一见的了。”
道格-莫里斯继续为罗杰倒着酒，说道：“何况，在tunes平台上，还有总计超过五千万次的付费下载次数，单单只是这项数据，就已经是能够坐稳销量榜了。”
道格-莫里斯所说的付费下载次数，当然是按照一首歌来计算，而不是一张专辑。
《nevermind》专辑一共有十二首歌，也就是说，十二次下载，可以视作一份专辑销量。
五千万次的付费下载虽然多，但折算下来，也就是四百多万张的销量而已，而且还是数字销量。
无论是收入还是利润，都远远无法和实体销量相提并论。
当然，这并不是意味着数字唱片无利可图了。
由于spotify平台的横空出世，tunes这种传统的，按照“每一首歌”进行付费买断的模式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对于歌迷们来讲，一笔账很好计算。
每个月十美元左右，就可以畅听几乎所有的正版音乐，按照每首歌1.29美元的“买断”价格，相当于每年只要花费购买大约一百首歌的钱，就可以无限制地听歌。
对于大多数听歌数量比较多的歌迷来说，这种收费方式更加的省钱，自然也就更愿意选择spotify平台。
当然，对于那些喜欢少数几首歌甚至一两首歌一直循环，听上几年都不会觉得腻的人，还是tunes的模式更加友好。
至于如何选择，还是要看自身的情况而定。
至少在现在，tunes的用户还是占据了主流，不过随着spotify的发展，付费用户数量正在不断地增长之中，大有后来居上的架势。
作为spotify的股东，罗杰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至于说实体销量……
《nevermind》专辑，一千三百万张的实体销量，看上去确实有些“惨淡”。
毕竟，这可是全球发行，不单单只是北美一地。
在罗杰的前世，在涅槃乐队（nirvana）手中，这张专辑的全球的总销量超过了三千万张，这还是截止到九十年代的数据。
但现在，随着实体唱片产业的萎靡，千万级别的实体销量，已经是很难得一见的了。
不像九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初，每一年都有好几张总销量破千万的专辑扎堆的出现。
那几年，确实是整个唱片业数十年以来最为巅峰的“黄金时期”，但可惜只有短短的几年。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有很多，数字音乐对实体专辑的冲击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二十一世纪以来，全球的经济局势都在一路下行。
除了少数几个地区以外，绝大多数国家的经济环境都是一目了然的恶劣，或者隐藏在虚假繁荣之下的糜烂。
对于普罗大众而言，生活成本日益上涨，每个月能够用于娱乐或者说“精神需求”方面的开支自然而然地就减少了许多。
当然，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娱乐产业都是重要的，且必须的。
除非全球大多数人的生活水准降低到温饱线以下，否则，这条庞大的产业链都会继续繁荣下去，养活无以计数的家庭。
作为娱乐产业的一部分，无论是站在【量子娱乐】的立场上，还是站在乐队的立场上，罗杰自然都希望这个行业能够越来越好，才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利益。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罗杰的思维有些飘散，走神了好一会，才收回注意力，对道格-莫里斯笑了笑，说道：“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你今天费这么多功夫准备这一顿晚餐，不会只是想和我谈谈《nevermind》这张专辑吧？”
第735章 迷信
“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你今天费这么多功夫准备这一顿晚餐，不会只是想和我谈谈《nevermind》这张专辑吧？”
罗杰看向道格-莫里斯，问道：“直接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在太平洋对岸，有一句老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虽然北美没有这句谚语，但道理却是相通的。
在罗杰看来，道格-莫里斯找上自己，无非就是和环球音乐集团的事情有关。
或许，是他的计划出现了什么麻烦？
这是罗杰认为可能性最大的目的。
“我确实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
道格-莫里斯沉默了一下，看到罗杰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又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和环球的事情无关，目前一切都很顺利，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
道格-莫里斯这么一说，罗杰顿时好奇了起来，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是什么事？”
“我有一个……朋友，是澳大利亚人。”
道格-莫里斯想了一会，才说出了“朋友”这两个字，随后说道：“有人通过她联系我，想要通过我，得到环球的部分股份。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是针对你们来的。”
“？？！！”
罗杰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道格-莫里斯这话的意思，是有人盯上了环球……
不，应该是盯上了【量子娱乐】，所以来向自己示警？
罗杰有些诧异。
道格-莫里斯这种做法，是决心将自己完全绑在【量子娱乐】身上了？
以道格-莫里斯的身份、立场，以及年龄，这可不是一个容易做出的决定。
不过罗杰并没有在这一点上纠结，而是追问道：“对方是谁？你为什么说是冲着我们来的？”
“詹姆斯。”
道格-莫里斯说出了一个名字：“詹姆斯-默多克。”
罗杰立刻露出了然的表情。
虽然道格-莫里斯只是回答了前一个问题，但这个名字本身，就已经足够给出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就像是【量子娱乐】在暗中图谋新闻集团一样，新闻集团，同样也在盯着已经在唱片业取得极大成功的【量子娱乐】。
双方都需要对方的核心资源，来补强自己的短板。
在这种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利益面前，所谓的“盟友”关系，再是脆弱不过了。
事实上，早在与环球音乐集团还没有休战的时候，米兰达-斯特里普就察觉到了新闻集团的恶意。
只不过因为双方之间明显的实力差距，以及当时【量子娱乐】还需要在很多地方仰赖新闻集团的助力，所以才没有戳破这一切。
不过，在暗地里，【量子娱乐】一直在策划着反击。
比如说，米兰达-斯特里普，已经是暗中“控制”住了几名和【窃听门】事件关系密切的当事人。
若非环球音乐集团牵扯了【量子娱乐】太多的精力，以【量子娱乐】所掌握的黑料，现在就可以将新闻集团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当中去。
新闻集团确实是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庞然大物，但却远远没有大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去。
在历史上，利用监听电话，非法读取用户数据等手段获取信息的事情有很多，at&t、微软、谷歌，乃至于后来的脸书，都这么做过。
诸如企鹅之类的企业，同样也没少干这些破事。
但却从没有一次，像新闻集团的【窃听门】这样引起广泛的关注，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新闻集团的“实力不足”。
敢这么玩的，都是具备“不可替代”属性的托拉斯。
或者说，至少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不可能被取代。
而新闻集团却是一个例外。
虽然这是一家市值千亿美元的庞然大物，但却不具备“不可替代”的属性。
同样级别的传媒巨头，不说全球范围，单单只是在北美，就还有时代华纳、华特迪士尼、维亚康姆、康斯卡特，以及nbc环球集团等等，至少有五六家规模和新闻集团不相上下，甚至稳压对方一头的超级集团。
这种情况下，哪怕失去新闻集团，对于北美来说，无论是对华尔街，还是对华盛顿，这都是“可以接受”的后果。
因此，在有必要的情况下，也就会成为用来杀给猴子看的那只鸡。
事实上，在罗杰的前世，新闻集团确实是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在【窃听门】尘埃落定之后，就连一向肆意妄为的谷歌、苹果，以及微软三大公司，都收敛了许多，消停了好几年，才重新开始“搞事情”。
原本，以【量子娱乐】的实力，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切入，都不具备与新闻集团正面对抗的资本。
顶多，也就是依靠着股权高度集中的优势，确保不被对方“入侵”罢了。
但有了【窃听门】这个可以说足以致命的软肋，新闻集团虽然仍旧是个庞大的巨人，但却是有了阿喀琉斯之踵，各方面实力都远远不如对方的【量子娱乐】，也有了暗中偷袭的机会。
当然，在集中力量对付新闻集团之前，【量子娱乐】首先要做的，还是安安稳稳地将环球音乐集团“收入囊中”。
只有这样，【量子娱乐】才能彻底地解除后顾之忧，心无旁贷地去朝着其它行业领域“进军”。
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罗杰想到了很多东西，不过表面上，却是没有透露出分毫的心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罗杰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提这个话题，问道：“我很好奇，你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按照常理来判断，投靠新闻集团，怎么都比投靠【量子娱乐】要强吧？”
虽然说，道格-莫里斯表现得对【量子娱乐】充满了善意。
但基于双方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敌对的立场来考虑，再加上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在新闻集团和【量子娱乐】之间，任何对这个行业稍有了解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而道格-莫里斯为什么“一反常理”，选择在【量子娱乐】身上下注？
而且，至少从对方的表现上来看，几乎是压上了全部身家的all。
如果不搞清楚道格-莫里斯这么做的目的，罗杰是不敢轻易用这个人的。
在对付新闻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时，无论掌握了对方多么致命的弱点，都容不得有丝毫的大意。
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引发致命的后果。
“我知道，不说清楚这个，你是不会信任我的。”
道格-莫里斯正在吃着添加了大量奶油的宫保鸡丁，还吃得津津有味。
听到罗杰的问话，道格-莫里斯放下刀叉，从身旁的公文包中拿出一张打印纸，递到罗杰面前：“这就是我选择站在你们这边的原因。”
打印纸上几乎全部是空白，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准确地说，是几行名字。
其中的第一个，就是已经被米兰达-斯特里普“保护”起来的《世界新闻报》前任记者，肖恩-霍尔。
后者在离开《世界新闻报》之后曾向媒体宣称，自己有【窃听门】的证据，随后即遭到多次疑似暗杀的危险。
其中最惊心动魄的一次，肖恩-霍尔走在街上，忽然有一辆失控的汽车撞了过来。
要不是肖恩-霍尔反应够快躲了过去，再加上一点点运气，恐怕就要当场被“意外撞死”。
这让肖恩-霍尔意识到，对方是真的打算杀人灭口，毫不犹豫地接受了米兰达-斯特里普的“保护”，被暂时软禁在北欧的一座小农庄内。
其它几个名字，也都和肖恩-霍尔差不多，都是【窃听门】事件的直接当事人，手中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对新闻集团高层，乃至于默多克家族不利的证据。
而这些，无一例外，都在道格-莫里斯拿出的这份名单上。
看到这份名单，罗杰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抬起头，盯着道格-莫里斯。
“我毕竟从事这行这么多年了，在媒体行业也有一些老朋友。”
道格-莫里斯仿佛没有看到罗杰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从两年前，我就注意到《世界新闻报》的一些问题，并且一直在为此做准备。但是却没有想到，还没有等来发动的时机，环球音乐集团就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说到这些的时候，道格-莫里斯的语气中有些惆怅。
不过只是略微的停顿，道格-莫里斯就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双手交叉撑在桌上，看向罗杰，认真地说道：“没有传媒集团的支持，单纯的一家唱片公司是走不远的。以前我将希望寄托在nbc环球和维旺迪的身上，但是现在，我觉得，环球音乐集团没有必要投靠任何一家传媒集团，而是可以自己成为传媒集团。”
再次停顿了几秒钟，道格-莫里斯一字一顿地说道：“而这个机会，我认为，就在【量子娱乐】，就在新闻集团。”
这里的“在【量子娱乐】”，和“在新闻集团”，指的自然不是同一个意思。
前者是说，环球音乐集团，只有和【量子娱乐】合作，才能得到成为传媒集团的机会。
而后者的意思，是指这个机会，要从新闻集团身上抢下来。
传媒集团和娱乐行业，看似不相关，但实际上却是相互依存的关系。
传媒行业需要娱乐行业来提供做够多的“内容”来吸引用户，而娱乐行业则需要传媒行业的平台，为自己的产品做宣传。
同时，前者也是后者的“变现渠道”之一，而且是相当重要的一条。
就以唱片业为例，mtv的电视台播放权，除了在“新歌宣传”期间会比较便宜，乃至于完全免费以外，以后电视台若是想要使用这些版权，都是要付钱的，而且还不会很便宜。
一些比较热门的作品，播放权通常都要在数百万美元之上。
当然，这肯定不是播放一次的价格，而是按照时间来计算。
另外，传媒集团手中的电台资源，对于唱片业来说就更加的重要。
哪怕是再过上十年，在许多群体当中，依旧保留着听收音机的习惯。
这部分群体，对于唱片业来说是相当重要的“潜在客户”。
同样的，电视台对电影电视行业、报纸对于明星本身，等等，双方之间相辅相成之下，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这个道理，罗杰自然是不会不明白。
事实上，这也是罗杰计划对新闻集团下手的最重要的原因。
在传媒行业格局日趋稳定的今天，向前十年，再向后十年，单单北美这块土地上，新闻集团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若是错过了这一次，天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传媒集团大额股份转手的交易机会出现。
不过……
道格-莫里斯的解释，虽然说得过去，逻辑上也没什么问题，但罗杰却是不敢这么轻易地相信对方。
“这些事以后再谈。”
罗杰并不打算直接要求道格-莫里斯拿出什么“投名状”之类的东西来获取自己的信任。
只要顺着这个方向去查一查就好了，没有必要搞得那么麻烦。
就算只是调查，解决不了问题，也还有“最后的办法”。
就是让安妮亲自和道格-莫里斯谈谈，用她的“特异功能”来判断一下道格-莫里斯是否可信。
某种程度上来说，因为安妮在这些年里看人眼光上超乎想象的精准，无论是罗杰，还是胖子，这些和安妮关系比较密切的人，对于安妮在这方面的能力，已经是信任到了有些迷信的程度。
而且可以预见的是，除非安妮在未来的某一天，在这方面犯下错误，否则这种迷信还将继续持续下去。
摸不准一个人是否可信，就让安妮亲自去“看看”，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乐队在解决这方面麻烦的惯例。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靠谱，但至少在过去十年多的时间里，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的问题。
罗杰心里打定了主意，随口岔开话题，问道：“先不说这个，倒是另一件事，环球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第736章
一番交流之下，罗杰对于环球的现状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道格-莫里斯最近正在做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说简单，是因为这件事的原理并不复杂，无非就是打压环球音乐集团的“市值”，从而降低以维旺迪集团为首的“反对派”的心理预期，最终达到迫使对方接受一份相对苛刻的股权置换协议的目的。
说复杂，则是因为这做起来很难。
以道格-莫里斯的职位，以及在唱片业摸爬滚打数十年所经营下来的人脉，想要让环球的经营出现问题，这是很容易做到的。
但道格-莫里斯的目的并非是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内鬼”，把环球搞破产，而是仅仅只希望在短期内压低环球的营收，并且做出一副这将会长期持续下去的假象。
然而这种假象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变成现实，一旦“反对派”们妥协，就要立刻“恢复原状”。
毕竟，无论是道格-莫里斯自己，还是【量子音乐】，都是希望【量子音乐】和环球音乐集团合并之后，能够在事实上做到对流行乐坛的垄断，而不是让环球变成一个累赘，去拖后腿。
除此之外，更加重要的一点是，道格-莫里斯在操作的过程中必须足够的小心谨慎，不能被抓到任何把柄，以至于丢掉环球音乐集团董事会主席的职位。
原本处理这样的局面就已经是很复杂了，再加上还有一个新闻集团在一旁伺机而动，想要通过环球音乐集团，找到打入【量子娱乐】的突破口，这就让道格-莫里斯所面临的局面更加的棘手。
罗杰自问，若是换成自己，是完全没有办法得心应手地处理这样的局面的。
这种无比棘手的状况，对于罗杰而言，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困局”，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但道格-莫里斯却是表现得很乐观，在一番谈论之后，很是自信地对罗杰说道：“放心好了，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现在就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道格-莫里斯并没有透露自己具体的计划，这种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
到了道格-莫里斯这个年纪，绝对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做出什么与利益不符的事情来。
就算一些看似冲动的决定，其实也是深思熟虑之下的结果。
比如说，在今天，向罗杰的“投诚”之举。
事实上，道格-莫里斯并没有完全说实话，或者说，隐瞒了一些细节。
新闻集团找上道格-莫里斯的时间，是在整整一个多月前。
在这一个多月里，道格-莫里斯一边与新闻集团眉来眼去，暗地里却是在通过“特殊渠道”，进行极为详尽的调查。
在终于得到调查的结果之后，仔细分析、权衡之下，道格-莫里斯才终于决定，站在【量子娱乐】这一边。
而在今天的交谈当中，道格-莫里斯却并没有透露这一点，反而有意无意地将罗杰的思维引导向另一个方向：新闻集团是最近才找上自己的，而自己一察觉到这件事，立刻就找上了罗杰。
罗杰当然不知道道格-莫里斯的这些小心思，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过于在意什么。
能够混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没有一个会是心思单纯的家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只要大的方向上是一致的，就存在合作的基础。
和绝大多数同级别的公司相比，【量子娱乐】内部的气氛已经算是非常的和谐友好，但仍然不可避免地存在着办公室政|治以及其它各种会引发内耗的矛盾。
与这些相比，道格-莫里斯的那点私心，并非是什么不可原谅的原则性问题。
当然，罗杰并不知道道格-莫里斯的这些小心思，因而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什么来。
“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要忘了我们的协议。”
罗杰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一句，想了想，又问道：“细节方面我不过问，但是能不能给我一个大致的时间？【量子娱乐】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两家公司合并重组的工作？”
“今年年底之前。”
道格-莫里斯不假思索地说道：“年底之前，一定会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
总体上来说，这次的见面，虽然信息量很大，但却并没有让罗杰感到太过于为难。
与道格-莫里斯分开之后，罗杰让依耶塔-哈森去找了一趟米兰达-斯特里普，让后者去调查一下道格-莫里斯所说的那些信息是否真实可靠。
随后，罗杰便是暂时将这件事丢到了一旁。
无论道格-莫里斯是否靠得住，想要得到环球音乐集团，至少在今年之内，是绝对没有半点可能。
这种级别的并购，仅仅只是启动谈判，就花费上一两年，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对于【量子娱乐】来说，“吞并”环球音乐集团，自然是重中之重，在短期内的优先级还要在图谋新闻集团之上。
不过这些大多是管理层的事，在“和平时期”，乐队不会过多地插手公司的正常运营，这些方面的决策，以及各种规则的制订和执行，都是交给卢西恩-格兰奇为首的管理层去负责。
对于乐队本身而言，眼下最重要的，依然是《nevermind》专辑的宣发。
这张专辑发行至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如今高居本年度销量榜的第一位。
——而且是实体销量和数字销量的双榜第一，自然，总榜也就不可能有什么“例外”。
不过，这个成绩并不能让乐队感到满意。
尤其是实体销量方面，别看已经卖出去了一千三百多万张，但那是“出货销量”，而不是“零售端”销量。
也就是说，这些销量，除了由【量子音乐】自营的网络销售以外，绝大多数是由来自全世界的经销商，而不是歌迷们所贡献出来的。
按照最近几年的数据来看，卖到经销商手中的唱片，在半年到一年之内，大约能够有百分之五六十左右从零售端卖出去，就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按照百分之五十来算，以现在的成绩，就相当于《nevermind》这张专辑的实体销量仅仅只有六七百万，这如何能够让乐队满意？
以乐队现在的商业号召力而言，这个数字的销量，已经可以说是“翻车”了。
这不仅仅只是钱的问题，同时还涉及到面子，以及在行业内地位的问题。
为什么很多传奇乐队在连续出了几张销量口碑双爆发的专辑之后，就几乎不再推出新的专辑，而是改为以巡演为主？
这其中固然有大规模巡演赚钱更加稳定的因素在内，但同时，避免可能出现的，“专辑销量扑街，丢人丢到太平洋去”这种情况，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因为新专辑销量扑街，觉得太过丢人而“退隐江湖”的先例，也不是没有过。
当然，哪怕乐队现在已经是摇滚乐坛首屈一指的顶尖巨星，但在如今这种市场的大环境下，六七百万的销量，或许不算特别的出色，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让人抬不起头来。
哪怕是在实体唱片的黄金年代，即便是超级巨星，也不是每一张专辑，都能在零售端取得这样的成绩的。
何况，如今唱片业整体的市场环境趋向于低迷，大家更倾向于依靠版权收入来赚钱，而不是将所有的收入押在专辑销量上。
甚至于，有一些比较“前卫”的歌手和乐队，已经开始尝试亏钱出专辑赚人气，然后依靠巡演或者其它方式来套取利润的方式。
有着前世的经验，罗杰当然知道，这条路是可行的，而且只要取得一定的成功，金钱上的收益绝对不比过去那种买专辑的方式来得少。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专辑销量就不重要了。
反而，越是这种低迷的市场环境，销量数字才显得格外的重要。
何为超级巨星？
就是能够做到别人所做不到的事情。
要在如今这种市场的大环境下，将《nevermind》专辑卖出一个惊掉一地眼球的销量数字，绝对能够让乐队获得极大的关注。
——无论是行业内的，还是行业外的。
对于乐队近期的事业中心而言，前者还要更加的重要一些。
以如今的市场环境而言，单纯依靠明星自身的号召力，是不可能拿到一个非常惊人的销量数字的。
尤其是摇滚乐的粉丝，尽管相较于其它音乐类型而言更加的死忠，但在消费方面却会更趋于理性。
从专辑的质量上入手，是一个不错的提高销量的方法。
事实上，从五十年代摇滚乐初步兴盛繁荣开始，一直到今天，任何一张质量出色的摇滚乐专辑，销量都不会太差。
不过和流行类专辑不同的是，摇滚乐专辑的销量，往往需要比较长时间的积累。
其中最为典型的例子当属老鹰乐队的《老鹰乐队精选1971-1975》。
这张专辑早在七十年代就已经发行，始终算不上大热，却也没有遭受过市场的冷遇，保持着一个不算高的曲线稳定地增长着销量，经历了漫长的四十多年，才渐渐爬上riaa专辑销量榜的头名。
当然，想要快速推动一张专辑的销量，也不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在如今这个货币贬值速度快得超乎想象的年代，过去那老一套早就行不通了。
慢慢积累销量？
看上去或许很美好，但赚钱的速度说不定还赶不上货币贬值的速度。
只有想尽办法去“赚快钱”，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潜在客户驱赶进唱片店里，掏空他们的钱包，才能确保足够的利润。
正常的宣传方式，《nevermind》这张专辑早就全部用过了。
倒是西奥多的团队，“另辟蹊径”之下，想到了一个有趣的宣传点。
在【八岐大兔】乐队与【量子音乐】正式签署了合约，开始进行专业化的培训之后，一则视频，很快引起了乐队的粉丝组织的注意。
视频的画面正是【八岐大兔】乐队在伯班克街头进行演出的那一天，一开始，拍摄的焦点是在【八岐大兔】乐队的表演上。
视频从一开始的演出，到罗杰以“星探”的身份试图说服几人加入【量子音乐】，又到罗杰和马修发生争执，较量吉他技术，或者说对《摇滚乐》这首歌的理解。
一直到最后，罗杰摘下墨镜，主动曝光了自己的身份，不禁让几乎所有乐队的歌迷都大跌眼镜。
——当然，也仅仅只有第一批看到视频的歌迷有这种感觉。
这则在油土鳖上发布的视频，很快就被标题党们起了诸如【量子音乐破产，明星老板亲自街头挖人】之类的新闻之后，后来的歌迷单单只是看一眼标题，大致就知道视频的内容是什么。
尽管少了一份“反转”，但这则视频很快就在乐队的粉丝群体当中造成了相当热烈的反响。
原因无它，乐队的粉丝，尤其是身在北美，并且比较活跃的那些，都知道那一天下午的演出，是为了声援《nevermind》这张专辑。
而罗杰出现在现场，并且肯定了【八岐大兔】乐队的表演，自然是让粉丝们感到非常的兴奋。
并且，当【八岐大兔】乐队的几个年轻人，在各自的粉丝组织当中正式承认，已经在罗杰的推荐下，加入【量子音乐】之后，乐队的粉丝们就更加的兴奋起来了。
没有什么，比受到偶像的关注，更让粉丝们感到惊喜和激动的。
在粉丝们的疯狂转发和安利之下，这段视频很快就被顶上了油土鳖的首页。
在油土鳖庞大的用户数量之下，这起新闻也很快火出了摇滚圈之外，被更多的人所关注到。
作为视频主角的罗杰，以及【八岐大兔】乐队，自然而然地就受到了更多的关注。
事实上，这种关注对后者来说更加有利一些，在还未出道的时候就已经红了起来，这可是只有极少数明星才有的“c位出道”的待遇。
不过，罗杰和【darkness】乐队也并没有吃亏。
反正培养的都是“自家的孩子”，更何况，【darkness】乐队，和《nevermind》专辑，也因为这波炒作，而受到了更多的关注。
至少从宣传成果来看，哪怕不去计算【八岐大兔】乐队未来能够带来的利益，单单只是这张专辑所收获的关注，就已经数倍赚回了【量子音乐】在这波炒作上所投入的资金。
第737章 新专辑中的老歌？
这波炒作，虽然说在传统媒体上也投入了一部分的资源，不过最重要的部分，依然是在互联网上。
作为油土鳖的股东，尽管在多轮扩股融资之后，乐队手中的股份被稀释到了只剩下个位数的百分比，但除了油土鳖网站的创始人，以及少数几家大的投行之外，乐队仍然可以算得上是在油土鳖有重要话语权的大股东。
凭借着这一层关系，乐队并没有花费太高的代价，就让这段“罗杰化身星探街头挖人”的视频，悄悄地出现在油土鳖上亿名用户的推送当中。
当然，该花的钱，【量子娱乐】其实是一点也没有少花，有这层关系在的作用，仅仅只是确保钱能花得出去，且花得有效果。
再加上视频本身，在【darkness】乐队的歌迷中引起了很高的热度，油土鳖那边才会同意做出针对性的推广。
若是视频本身不具备话题性和热度，再怎么推，也是没用的。
不过从乐队自身的粉丝群体出发，将话题扩散到圈外，这种宣传模式，在互联网时代，成效是很明显的。
借助着这一波风潮，【量子音乐】在一边加紧宣传着《nevermind》这张专辑的同时，还在不遗余力地为【八岐大兔】乐队造势。
在还未出道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巨大的关注量，哪怕是几年前的贾老板，也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
不过为【八岐大兔】乐队只是造势。
这几个年轻的男孩们还需要在【量子音乐】接受至少为期一年的培训，以便于掌握“明星”这个职业所必须的一些基本技能。
如果只是单纯的玩玩音乐，自娱自乐，那么【八岐大兔】乐队的几个男孩，在各自的领域都已经算是达到了“合格”的标准。
但作为明星，所需要的远远不止弹奏和演唱这么简单。
若是细分下来，甚至可以被归结为数十种学科。
如果说十年前，还可以依靠单纯的才华和颜值来成为大牌明星，那么到了现在这个竞争愈发激烈的年代，仅仅只是这些“本职工作”，已经是不足以让人迅速成名了。
反而，如何应对媒体，如何蹭热度，如何博取关注，如何讨好粉丝，这些才是更加重要的东西。
当然，弹奏技巧、唱功，这些同样非常的重要。
至少，如果不是仅仅只希望成为一名红上一段时间就如流星一般消失的“量产偶像”的话，这些基本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至于两者之间的平衡如何把握，那就要看个人的选择了。
在视频的热度炒作起来之后，很快，【量子音乐】就宣布，正在“讨论”【八岐大兔】乐队的首发专辑。
虽然说【八岐大兔】乐队还需要进行“专业化的培训”，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开始对首发专辑做一些准备性质的工作。
比如说选歌之类。
甚至于，在第一阶段的培训完成之后，若是有数量和质量都达到标准的可用歌曲，专辑都可以直接进入到录制阶段。
不过，正如【量子音乐】所说的那样。
【八岐大兔】乐队的新专辑，确确实实地只是在“讨论”，而不是“立项”。
所谓的“讨论”，意思就是可能很快就会立项，但也可能过个三五年都没什么消息。
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充满诱导性，但又不会给人明确承诺的“话术”。
事实上，很多见识比较多的歌迷也知道这一点，但仍然会继续乐此不疲地为此而买账。
为【八岐大兔】乐队造势只是顺带，这一波炒作，至少在短期内来说，最重要的目的依然是《nevermind》专辑。
八月底，罗杰首先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更新了动态，宣称为了庆祝《nevermind》在spotify的点播排行榜单上冲上专辑榜的第一位，乐队将会立刻开始进行下一张专辑的筹备工作。
隔天上午，【量子音乐】就正式召开新闻发布会，确定了这一消息的真实性。
“是的，如你们所见，在spotify的专辑点播榜中，《nevermind》这张专辑已经连续一个月保持第一位。”
发布会上，【量子音乐】的一位新闻发言人说道：“【darkness】乐队的新专辑已经通过了公司内的立项审核，将于九月份开始筹备，计划在明年，也就是2010年正式推出。”
立刻有记者发问道：“请问专辑的类型是什么？主题方面呢？是《摇滚圣经》系列的新作吗？”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
一旁的罗杰接过话筒，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我先回答你的最后一个问题，是的，没错，这会是《摇滚圣经》的新作。至于风格类型方面，我想要暂时进行保密，因为这关系到另一件事。”
事实上，早在《nevermind》这张专辑被确定下来之前，下一张专辑的风格就已经确定了。
不仅仅只是专辑的风格，同时还有更多的计划。
“和《月之暗面》、《nevermind》这两张专辑一样，新专辑当中，同样有一首在乐队过去的专辑中曾经出现的作品。”
罗杰没有给记者们发问的机会，继续说道：“我们想要和大家玩一个游戏，我们会在乐队的官方网站上设置一个竞猜活动。任何人都可以竞猜在新专辑当中的‘老歌’是哪一首，前一千名猜对的歌迷，将会得到一份惊喜礼物。”
《月之暗面》中的《时光（time）》，《》，都是在乐队过去的专辑中出现过的。
而在这次的新专辑中，同样存在这么一首歌。
罗杰的这番话，顿时引起了记者们的好奇。
当即有人追问道：“是哪一首歌？”
这人的话音还没落下，旁边就传来一个讥讽的嘲笑声：“都说了是竞猜了，哪会直接把答案告诉你？”
前一个开口发问的人老脸一红，讪讪地坐了回去。
果然，罗杰只是笑了笑，说道：“等到有一千人猜对，答案自然就会公开，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开玩笑，让歌迷们参与到新专辑的“活动”中去，这可是营销环节的重要一部分，怎么可能就这么将答案公开出去？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依托于“竞猜活动”，让乐队的众多粉丝参与进来的营销方式，也属于病毒式营销的一种。
病毒式营销在如今这个年代，早就不是什么新鲜词。
虽然说这种营销手段最适用的领域还是影视行业，但在其它行业并非就没有用武之地。
事实上，任何能够让潜在用户广泛地参与进来，并扩大话题性和讨论度的营销方式，都可以算作是病毒式营销的领域。
在互联网时代，论起快速掀起话题性和讨论度，没有什么比病毒式营销更加出色的了。
虽然说病毒式营销的手段，很容易引起一部分人的反感，但任何一种营销模式，都不可避免的会得罪一部分人。
哪怕是最传统的在大街上发传单，同样也会讨人嫌。
重点在于，要认准自己的产品定位，尽可能地吸引最主要的目标客户群体。
只要达到这一目的，其它许多细枝末节的东西都可以忽略不计。
……
之所以将奖励名额设置为一千人，也是经过了仔细研究的结果。
人数太少，中奖率过于渺茫，很多人认为自己没希望中奖，嫌麻烦不愿意参加，是很普遍的事情。
而人数太多，中奖率过高，奖品的“价值”又会成为一个很大的麻烦。
价值太高，开支太大，很有可能会赔本。而价值太低，中奖者又不会买账。
一千名中奖者，这个人数就刚刚好，既可以维持一个较高的关注度，又能够有效控制成本，不至于将营销成本推得太高。
病毒式营销，仅仅只是营销中的一环，而不是全部，若是把钱全部花在这上边，宣传效果也未必会有多好。
除了人数方面，在一番讨论过后，【量子音乐】决定将中奖者的选定方式，以“按照猜对答案的时间先后排序”，而非“在所有猜对答案的歌迷中随机抽选”。
这种方式显然更加的公平，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会缩短这一竞猜的“生命周期”。
原因很简单，当满一千人猜对“正确答案”之后，竞猜活动就算是结束了。
不过这并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问题，按照【量子音乐】的预估，只要这项竞猜能够在几天之内维持一定的热度，就足以满足现阶段的要求。
至于以后……【量子音乐】每年花费巨资养着的宣传营销部门，当然不可能只靠这么一招来吸引客户的注意力。
就在新闻发布会的当天，在乐队的官方主页上，就更新了一项活动，以及具体的规则说明。
活动的内容很简单，凭借乐队官网的论坛账号，每个账号可以进行一次竞猜，在乐队所有“已发行”的作品中选择一首，作为“你认为最可能出现在新专辑中的歌曲”。
用论坛账号作为“身份认证”的手段，当然不可避免地会导致有人用大量的账号去“刷奖励”。
不过，在如今的环境下，根本不可能要求用户用实名认证的方式来注册账号，哪怕是再过上十几年，也同样不可能。
在活动公告之内，明确了这次竞猜活动的规则。
主要的内容有两点，每一个账号“仅可参与一次”，另外在奖励方面，虽然前一千名猜对的歌迷都会获奖，但奖励却是不同的。
其中前十、前百，都有“更高档的大礼”，而第一百零一到第一千位猜对的歌迷，就只能得到一份价值不高的纪念品。
不过，活动公告内仅仅只公布了前百和前一千名的奖励。
后者是乐队全体成员签名的纪念版专辑，而且是不对外公开发售的版本，对于喜欢收藏的歌迷来说，具有非常不错的纪念意义。
这是所有中奖的一千名歌迷都有的“礼物”，而对于前一百位猜对正确答案的歌迷。
确切地说，是第十一到第一百位，将会获赠一份乐队下一次巡回演出的套票，即全程门票，而且全部是所谓的“a区”门票，即最靠近主舞台的位置。
——当然，由于乐队目前还没有确定下来下一次巡回演出的计划，暂时送出去的只是一份“兑换券”，当乐队下次巡演的计划确定、门票开始公开出售时，就可以凭借这份兑换券兑换相应的门票。
为了防止歌迷们感到不满，认为乐队有意识地“削减奖励”，乐队还在网站的公告上承诺，新的巡回演出将会在两年内启动，并且场次不会低于三十场。
以这个场次数量，这份“奖励”的价值还是非常有含金量的。
至于前十名的“额外奖励”，乐队并没有在公告中公布，只说“绝对保证让人感到惊喜”。
不过有一件可以确定的是，前十名猜对正确答案的歌迷，所得到的肯定不是下一次巡回演出的门票。
对于不喜欢摇滚乐，不关注摇滚乐坛的人来说，一支摇滚乐队搞出来的营销活动，是受不到太大关注的。
不过对乐队的粉丝们来说，尤其是那些时刻关注着乐队动向的狂热粉们，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立刻引起他们的注意。
当乐队官网更新之后，短短几个小时内，访问量就暴涨了数百倍，差点挤跨了那台廉价的老式服务器。
不过乐队过去的作品太多，而且在这次活动之中，【量子音乐】还很“鸡贼”地留下了一个陷阱：并没有将过去几张《摇滚圣经》专辑内的曲目剔除出选项之外。
因为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不小心“中招”的歌迷可是不少。
因为没有明确线索的缘故，很多人都是只考虑着自己的喜好投票，最喜欢哪首歌就投给哪首歌，压根没注意这首歌属于哪一张专辑。
——尤其是那些只在数字平台上听歌的歌迷，分不清一首歌属于哪一张专辑，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即便如此，不小心掉进陷阱里的歌迷仍然只是少数。
在乐队庞大的粉丝基数之下，当这项竞猜活动被传播开来之后，猜中正确答案的歌迷越来越多。
终于，在活动公布的第四天下午，后台传来提示，第一千名猜对正确答案的“幸运儿”已经出现！
第738章 《逃离伊甸园》
仅仅四天，就有一千人猜对了正确答案，这个速度既有些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以乐队的粉丝基数，哪怕只有其中的几十分之一，参加了这次的竞猜活动，也是一个庞大的数量。
在这个基数之下，答案很快被揭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出人意料的地方在于，【量子音乐】宣传营销部门预测的时间，是在一周左右。
原因很简单，病毒式营销，在一开始扩散的阶段，往往是很慢的。
只有当扩散到一定范围之后，其传播效率才会开始出现爆发式的增长。
而这一过程，在起步的阶段往往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之在第一千名猜对正确答案的“幸运歌迷”出现之后，第一阶段的活动已经结束。
当天，乐队的官方网站就更新了一则公告，公布了一千名中奖歌迷的论坛账号，并向中奖者发送了邮件，要求尽管补充资料，以便于【量子音乐】为其邮寄奖品。
而随之一同揭晓的，还有乐队新专辑的相关说明。
公开出来的信息并不多，除了“正确答案”，曾经以单曲形式发行过的《加州旅馆（）》确定会出现在这张新专辑中以外，乐队仅仅只公布了专辑的风格类型，以及暂定的名字。
这张乡村摇滚专辑，和《加州旅馆》这首歌一样，全部出自罗杰前世，在乡村摇滚领域最负盛名的乐队，老鹰乐队（eagles/the.eagles）。
在乡村摇滚乐领域当中，其实并非只有老鹰乐队一支传奇乐队。
早期一些的有北美的乡村音乐教父强尼-卡什，这位嗓音独特的老头子，也是乐坛历史上唯一一位同时名列乡村音乐名人堂和摇滚音乐名人堂的传奇歌手。
而除了乡村、摇滚之外，强尼-卡什同时还擅长说唱、民谣，以及朋克摇滚。
稍晚一些，到了六十年代，也有一支叫做【林纳德-斯金纳德（lynyrd-skynyrd）】的乐队，可以和老鹰乐队相提并论。
事实上，单纯以“出道时间”而言，在北美历史上最出色的乡村摇滚音乐的传奇歌手和传奇乐队当中，成立于1971年的老鹰乐队是最“年轻”的一个。
若是比较成就，林纳德-斯金纳德并不比老鹰乐队要差。
这支因为空难而“短寿”的乐队，也留下了诸如《情归阿拉巴马（）》这样经典的作品。
不过，一方面，林纳德-斯金纳德乐队并非一支纯正的“乡村摇滚”乐队。
与其说是乡村摇滚乐队，倒不如说是乡村摇滚的一个“亲戚”，南方摇滚（southern-rock）。
南方摇滚在一些乐队的手里，比如说林纳德-斯金纳德，表现形式上与乡村摇滚非常的相似，但实际上两者还是有区别的。
与乡村摇滚更侧重于将“乡村”和“摇滚”结合为一的理念不同的是，南方摇滚并不追求两者融为一体，而是用摇滚的手法，来演绎乡村音乐。
强尼-卡什也是类似的情况，虽然同时在乡村音乐和摇滚音乐两个领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但在其漫长的一生中所录制超过一千五百首歌曲当中，绝大多数情况下，乡村就是乡村，摇滚就是摇滚，少有两者融合为一的作品诞生。
三者之中，仅仅只有老鹰乐队，可以说是“纯正的乡村摇滚”。
若是选择林纳德-斯金纳德乐队，或者强尼-卡什的作品，需要进行相当大幅度的改编。
虽然说老鹰乐队的作品同样需要进行适当的改编，以切合乐队自身的风格，不过无论是改编幅度还是难度，都要更低一些。
出于这方面的考虑，罗杰最终还是决定以老鹰乐队的作品，作为这张《乡村摇滚圣经》的曲目。
专辑名叫做《逃离伊甸园（out.of.eden）》，这个名字来自于老鹰乐队于2007年发行的专辑，《漫漫长路-逃离伊甸园（）》，不过专辑中的曲目，却是和这张专辑没有半点关系。
事实上，除了额外的一首《加州旅馆》之外，《逃离伊甸园》这张专辑，所有的歌单都完完全全地复制了截止到罗杰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前世那个世界有史以来销量最高的专辑，《老鹰乐队精选专辑1971-1975（eagles:）》。
这张专辑，在罗杰的前世可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胎”。
专辑本身的经典程度是无需多言的，单单只是在北美一地，就卖出超过三千八百万张的销量，而且是“零售端销量”，这一成绩足以证明这张专辑受欢迎的程度。
更加“怪胎”的是，《老鹰乐队精选专辑1971-1975》在发行之初，虽然销量也很高，但并没有这么离谱。
事实上，riaa所认证的三千八百万张的销量，是从1976年专辑发行，一直到罗杰重生之前，漫长的四十多年时间里逐渐积累出来的。
而若是单看某一个阶段，这张专辑的销量其实并不能算高。
哪怕是在专辑刚刚发行的前几年里，加起来也只是卖出了一千多万张而已。
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恐怖的销量，更多的还是因为专辑的销量曲线异常的平稳，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总会有新的消费者花钱购买这张专辑。
而这种稳定，纵观整个流行乐坛的历史，是几乎找不出第二个例子来的。
在罗杰的前世，许多人研究的头发都掉光了，也找不出这种反常背后的原因，只能将其归结为专辑本身的特殊性。
至于特殊在哪里，是否可以复制，则根本没有人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罗杰对于这种现象也是非常的好奇，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一次偶然，还是这张专辑真的有什么“魔力”？
之所以选择它，也有想要看看这张专辑，在这个世界的销量表现的意思在里边。
在新专辑项目被提上日程之后，在海外宣传《nevermind》专辑的胖子等人，很快就结束了宣传行程，返回北美。
由于这张专辑采用了大量诸如口琴、班卓琴、曼陀铃（一种起源于意大利的弹拨乐器，可以简单理解为小提琴的民谣版本）等乐器，作为乐队唯一擅长几乎所有乐器的多面手，贾森的压力是非常大的。
好在，和几乎任何一支摇滚乐队一样，尽管老鹰乐队喜欢在歌曲中加入各种各样“新奇”的乐器，但吉他、鼓、贝斯的“三大件”，仍然是无可动摇的核心。
诸如口琴、班卓琴等乐器的加入，只是起到一个点缀的作用，而不是作为主角登场。
所以，尽管贾森需要在短时间内进行大量的练习，以充分掌握这部分曲目，但并不需要有多么惊艳的发挥。
倒不如说，为了确保不会被喧宾夺主，这些负责“点缀”的乐器，表现得低调一些，才是好事。
虽然说新专辑已经确定立项，但《nevermind》的宣传并没有因此而放缓脚步。
在经过了一番严谨的商业调查之后，【量子音乐】再次追加了八百万美元的宣传预算，其中绝大多数，都投入到了传统的电台，和“新兴”的移动端数字音乐平台方面。
《逃离伊甸园》项目的公开，本来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吸引公众的视线，为《nevermind》专辑做宣传。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这张专辑会一直跳票下去。
事实上，乐队已经在《nevermind》的宣传之余，抓紧时间进行排练，以便尽快启动这张专辑的录制。
按照【量子娱乐】未来的规划，至少在一年之内，也就眼下这几个月，乐队可以相对轻松一些，不用被太多音乐之外的事情分散掉精力。
若是不抓紧时间在这短相对“闲暇”的时期完成《逃离伊甸园》，恐怕这张专辑真的就要无限跳票了。
不过这也是急不来的事情，新曲目的排练需要时间。
虽然说用上次的方法，不排练也不是不能录制，但这种取巧的方法容易让人形成懒惰的惯性，能不用还是不用为好。
而且无论再怎么取巧，到了真正到现场演出的时候，该补的“课程”还是一点都不能省。
……
在乐队的官网上，第一天的更新，仅仅只是列出了“获奖名单”，以及新专辑《逃离伊甸园》的一些简单介绍。
这些介绍相对来说比较简略，除了专辑的类型之外，并没有透露出太多可供参考的信息。
而最让歌迷们期待的，前十名的奖励到底是什么，却是压根没有公开。
为了这件事，乐队论坛上的歌迷们差点吵翻天，为此争论不休。
“肯定是新的巡演门票！没看网站上的公告吗？最迟不超过两年，必然有新的巡回演出启动！”
“楼上哨兵，前百的奖品就已经是vip套票了，前十肯定要比这个好，怎么给门票？”
“一人两张门票不行吗？科科。”
“两张门票可还行？逻辑鬼才！服了！”
“会不会是什么现金大奖之类的？前段时间不是有人在粉丝里发抽奖活动，每个人给十万美元现金。说不定，克里斯蒂安他们也会学这个。”
“楼上的，天还没黑呢，继续睡，梦里啥都有。”
“内部消息，前十名的奖品是一辆最新款的蝰蛇跑车！”
“胡说，蝰蛇那种没逼格的东西怎么能配得上【darkness】乐队？明明是法拉利！”
“别闹了，就冲埃尔文德斯这身材，我赌十美分，送的绝对是坦克！”
“……”
和任何一个论坛一样，一个很正经的话题，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歪到奇怪的地方去。
贴子发出去还没多久，讨论的主题就从竞猜活动前十的奖品，歪到了胖子的身材上去。
甚至还有不少人在打赌，胖子现在的体重到底是在三百磅以上，还是三百磅以下。
不过，对于那十名中了“大奖”的幸运儿们来说，等待的日子是十分煎熬的。
佛罗里达州，一个名为佛朗西斯科的青年，在乐队官网公布出获奖名单，看到自己的论坛id排在第六位的时候，激动地差点犯了心脏病。
再三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之后，佛朗西斯科几乎是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上传了收件地址，接下来就是“漫长”而忐忑的等待。
不得不说，虽然联邦快递的广告语中包含“快速、精确”这两个关键词，但事实上他们只做到了后者。
和太平洋对岸的物流运输相比起来，北美的物流行业简直慢得让人无法忍受。
足足过了十五天，才有一名快递员上门，将一个包裹交到佛朗西斯科的手中。
打开包裹，是一张《nevermind》的专辑，和公开发行版本中，那个潜水男婴封面不同的是，这张专辑的封面，同样是潜入水下，追逐一张挂在鱼钩上的美元，但潜水的男婴却变成了一个成年人。
这张脸，对于任何一个【darkness】乐队的粉丝来说都很熟悉，正是乐队的队长、主唱，以及贝斯手，罗杰-克里斯蒂安。
这就是一千名中奖者都会获得的，《nevermind》专辑的纪念版，包装内还有一张有着乐队四个人签名的明信片。
那些第一时间收到专辑的歌迷，早就将这张专辑拍照上传到了网上，佛朗西斯科早在几天之前就看过了。
稍微打量了片刻，佛朗西斯科就先将专辑放到一旁，打开包裹内的一个信封。
信封里是一张卡片，纯黑的底色上，印着【darkness】乐队和【量子音乐】的logo，右下角有一个数字编号：006。
卡片的风格并不复杂，但看上去只是普普通通的硬纸卡，连个磁条之类的东西都没有，显然不可能是什么信用卡之类的东西。
在卡片的背面，还贴着一张便签，上边写着一组电话号码，同时还有一行手写的文字：拨打这个电话，说明你的身份，会有人为你解释这张卡片的用途。
佛朗西斯科怀着极大的好奇心，拿起电话，拨通了便签上的号码。
很快，电话另一端就传来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hello？”
“你好……”
佛朗西斯科忽然有些紧张起来，略微有些结巴地说道：“请问是【量子音乐】的工作人员吗？我收到了一张卡片，上边写着让我打这个号码。”
“【量子音乐】的工作人员？这么说倒也不算有问题，如果股东也算是工作人员的话。”
电话另一头的人稍微调侃了一句，又笑着说道：“你好，我是罗杰-克里斯蒂安。你可以叫我罗杰。”
第739章
“罗……罗杰？真的是罗杰吗？”
佛朗西斯科被吓了一跳，第一个念头是不敢相信。
紧接着，才是反应了过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确实很耳熟。
虽然人在唱歌的时候和说话的时候，声音多少会有一些区别，但若是仔细分辨，还是能够听出相似性的。
确认了这一点，佛朗西斯科立刻变得激动起来，连声道：“真不敢相信，我竟然能够和罗杰-克里斯蒂安通电话……我的意思是，这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很显然，佛朗西斯科并非是一名“前线粉丝”，很少去追逐乐队的现场，而是更多的以购买专辑之类的方式来支持乐队。
事实上，在任何一位明星的粉丝当中，这一类粉丝才是占了绝大多数。
因为几乎不去现场的缘故，没有任何与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只能在媒体上看到自己的偶像。
这种情况下，任何一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都会让他们欣喜若狂。
而若是换成一名经常跟着乐队的通告到处跑的“前线粉丝”，就不至于会如此激动了。
毕竟，对于“前线粉丝”们来说，经常可以见到明星本人，各种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也要多得多。
而像是佛朗西斯科这样的粉丝，与偶像接触的机会几乎没有，任何一次，都会让他们无比的兴奋。
“我理解你的激动，不过我们可以先谈点别的吗？”
罗杰的语调仿佛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稍稍停顿了片刻，罗杰继续说道：“006号卡片，让我康康……佛朗西斯科-福特？”
佛朗西斯科连忙说道：“是的，是我，佛朗西斯科-福特。”
“让我先来简单给你介绍一下这张卡片的作用。”
罗杰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这张卡片的用途很简单，持有这张卡片，从获取卡片之时算起，乐队的每一张专辑，都会免费赠送一份不公开发行的纪念版，除此之外，乐队参加的每一场演出，都会为持卡人赠送一张前排门票。如果是由我们乐队自己主办的演出，门票会是第一区的门票，位号和卡片上的数字一样，比如说你持有的是6号卡片，那么门票的位置就会是一区六号，这样说你可以理解吗？”
这就是“前十名”的真正奖励，私下里被称为“终生大礼包”的卡片。
凭借这张卡片，任何和乐队有关的东西——主要是指专辑和巡演门票——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免费获赠一份，只要乐队还存在，这一奖励就一直有效。
这种奖励的价值几何，全看乐队以后还会推出多少高质量的专辑，举办多少次巡回演出。
若是像u2这样，几乎一年到头都是在巡演，或者是在巡演路上的乐队，这种奖励的价值绝对是非常惊人的。
按照每年一百多场演出，每场演出平均两百美元来计算，每年就相当于免费获赠了价值两万美元的“礼物”。
（注：这里的两百美元是指一区vip票价，实际价格在大多数国家要超出这个数字，一些大热的场次翻几倍都是正常的。）
哪怕自己不去看，也可以转手卖掉，至少折算个七八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一年“白赚”一万多美元，十年就是十几万，一百年……
咳咳！
当然，罗杰的【darkness】乐队从出道至今，从来就没有举办过场次达到数百场的“超级巡演”，最多的一次，也不过是三十多场就结束了。
哪怕考虑到乐队的演出票价普遍要比“平均水准”贵上一些，但以总价来计算，反而是要比那些巡演频次较高的明星要低上很多。
虽然说在推出新专辑方面的频率要高于大多数明星，但巡演场次的减少，使得这份“终身大礼包”的价值相应地有所降低。
不过再怎么降低，考虑到这份礼物的有效期是“终生”，若是转手卖掉，卖出个六位数，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毕竟，在乐队的粉丝里，绝对不缺那种愿意为了每场演出都占住最好的位置而多花几倍，乃至于几十上百倍价格的人。
任何一个粉丝基数足够庞大的大牌明星，在他们的粉丝当中，都不会缺少这种“不差钱的狗大户”。
随着罗杰的介绍，佛朗西斯科立刻明白了这张卡片的作用，不由得感到无比的激动起来。
“我得提醒你一件事，你要妥善保管好这张卡片，每次当乐队有新的专辑或者巡演计划，我们在向持卡者邮寄唱片和演出门票的时候，是会要求快递员检验‘vip粉丝卡’的。”
罗杰的话里带着一种莫名的语气，意味深长地说道：“通俗点说，【量子音乐】的工作人员只认卡，不认人，如果丢失的话，是没办法补办的。”
有些话，罗杰不好说的太明白，只能是稍微暗示一下。
这番话的意思其实也简单：如果你不喜欢这个“礼品”，直接卖掉换钱也是可以的。
反正我们只认卡片不认人，卡片在谁手里，以后的唱片和演出门票就送给谁。
事实上，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已经有一名获奖者将自己的“终身vip粉丝卡”挂在了二手拍卖网站上。
对于这一点，罗杰虽然有些不太会感到愉快，但却是可以理解的。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四十亿人生活在温饱线以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拒绝六位数，乃至于七位数美元的诱惑。
别说几十上百万美元了，若是前世的时候，在十万块软妹币和追满自己喜欢的明星全部的演出两者之间，罗杰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所谓的明星偶像，距离普通人的生活终究是太过遥远，生活的压力，才是大多数平民百姓所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和佛朗西斯科-福特聊了一会，罗杰很快挂掉了电话。
想了一阵，叫来依耶塔-哈森，吩咐道：“现在几个中奖者基本都收到了vip卡，你跟公司那边协调一下，问问营销团队，是不是可以公开这个奖励了。”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依耶塔-哈森点了点头，拿出手机走到一旁，开始拨打起电话来。
不得不说，依耶塔-哈森的存在，让乐队省去了很多琐事上的麻烦。
虽然说依耶塔-哈森因为性格和能力的问题，始终无法做到独当一面，但在助理这个位置上，罗杰却是从未见过比她更加出色的人。
助理这个职业，说出去感觉好像有点low，但实际上，它却是很重要，甚至于在某种程度上属于“无可替代”的那一类。
任何一家公司，若是换了职业经理人，新上位的ceo做的第一件事，通常就是带来自己最得力的团队，其中或许有些位置是会随着职业经理人自己的习惯而变化，但无论如何，工作助理是一定不会少的。
对于许多的富豪来说，也同样如此。
一个优秀的助理，可以让他们将精力专注于“重要的事情”上，而不是为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费神。
事实上，越是身处于上层的人，就越是不会小看“助理”这个职业。
或许那些小公司里边的底层助理，确实是个人都能干，但在这个职业上做得足够出色的那些，无论是哪一个，对他们的雇主而言，都是几乎不可能找得到更好的人来取代他们的。
就像是依耶塔-哈森，之前乐队曾经尝试过用惠特尼来代替她。
惠特尼做得并非不好，但和与乐队合作数年所培养出的默契相比，总是少了些什么东西。
因为这一点，再加上依耶塔-哈森自己“主动降职”的意愿，乐队一番权衡之下，还是让依耶塔-哈森来负责助理的位置，将惠特尼“外放”出去。
主动申请降职，若是在太平洋对岸，是很多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拼了命地往上爬还嫌不够，哪会有人嫌自己的权利地位太低的？
但在西方，这种情况却是很常见的，这方面的原因有很多。
比如依耶塔-哈森，是认为自己能力不足。
也有人是不愿意承担太大的压力，喜欢更加轻松一些的岗位。
同样的，也有那种单纯只是特别喜欢某个职业，只想在这个位置上干上一辈子，不愿意挪动地方的。
最后一种情况在硅谷的互联网公司当中非常的常见，谷歌的创始人就曾经抱怨过，自己一手带起来的那支技术团队，没有一个人肯去转行做管理的，甚至有人宣称自己“死都要和代码死在一起”。
在思科，也确实存在拒绝了无数次升职，一辈子钻研代码，一直做到六十多岁的“传奇程序猿”。
如今，依耶塔-哈森也有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趋势，至少是显露出了一些苗头。
不过站在罗杰的立场上来讲，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不用去担心依耶塔-哈森换了“更有前途”的位置之后，如何找出一个更加合适的“继承人”的问题。
走神了一会，罗杰摇了摇头，将注意力收了回来，重新关注起眼前的稿纸。
《逃离伊甸园》专辑的曲目不多，加上“原本不属于这张专辑”的《加州旅馆》，一共也只有十一首歌。
曲谱都是现成的，罗杰只需要按照乐队自身的风格和习惯，进行一定的“适应性调整”即可。
改编起来，也不存在太大的难度。
以乐队的配置，只要是在摇滚乐的范畴之内，几乎不存在乐队驾驭不了的音乐。
不过罗杰在考虑的，却是另一件事。
在旁观了一次乐队的排练后，正在筹备《迷途之家》的索菲亚-科波拉突然提出，希望在《迷途之家》电影中，加入一定的《逃离伊甸园》这张专辑的元素。
——并非是将两张专辑拼凑到一部电影里，而是某种类似于“漫威宇宙”一类的东西，让《摇滚圣经》系列在电影中出现一定的交集。
当然了，由于这个系列偏向于文艺向的特殊性，像《复仇者联盟》这种“重头戏”肯定是不会出现的。
顶多，也就是让几部不同的《摇滚圣经》之间，出现一点似是而非的交集，最多也就做到这一步就会打住。
比如说让《郊区的耶稣》里的角色在《月之暗面》中露个侧脸，比如说让《逃离伊甸园》中的故事，成为《迷途之家》里某段主角之间谈论的话题。
这种程度的交集，不会对影片本身造成什么决定性的影响，但在营销宣传方面却是可以带来很强的话题性。
对于这种天生就不是很擅长赚票房的影片类型，多一些话题性，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应索菲亚-科波拉的要求，罗杰打算为《逃离伊甸园》专辑，补充上一个简略的“背景故事”，以作为未来电影改编的“依据”。
而罗杰的打算，就很简单了。
这家伙打算直接“虚构出一支老鹰乐队”来，将他们的经历，作为影片的“主线”。
这支乐队本身的经历，就有很不错的故事性，拿来直接当电影剧本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不过一支乐队将近五十年的历史，自然不可能全部写进去，哪怕只写一个梗概，也显得太长了。
在动笔的时候，罗杰就在思考着，该如何入手。
对于老鹰乐队来说，最重要的，无疑是几个关键的时间节点。
1971年乐队成立，自然是不必多说。
1976年到1978年，也是非常关键的三年。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发行了有史以来最畅销的专辑《老鹰乐队精选专辑1971-1975》，还有乐队最脍炙人口的“热歌”《加州旅馆》，在音乐创作方面的成就，可以说是在这几年内达到了巅峰。
接下来的十几年里，老鹰乐队虽然取得了众多的成就，但要说“至关重要”，却还差了那么点意思。
一直到1993年，老鹰乐队的“冰封地狱”全球巡回演出，才再一次让乐队重新踏上了巅峰。
这一次巡演所引发的轰动，在整个九十年代，几乎都找不出多少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例子来。
从那年之后，这支“老迈”的乐队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第740章 不设上限
1982年，老鹰乐队因为内部的一些问题，再加上连续取得成功之后，乐队里的大部分人都失去了继续追求成功的动力，乐队“解散”。
尽管这次的“解散”没有发布任何正式的通告，并且作为乐队绝对核心的唐-亨利（don-henley）多次宣称“乐队只是在休息，并没有解散”。但在长达十一年的时间里，老鹰乐队几乎没有再出现在公众和媒体面前，虽无“解散”之名，但从事实上来看，老鹰乐队已经是不复存在了。
偶尔出现在公众面前，也都是几名成员以个人的身份推出自己的“个人专辑”，或者与其它非乐队成员合作。
比如说吉他手唐-菲尔德（don-felder），就在这段时间里以吉他伴奏的身份出现在鲍比-辛格（bob-seger）的专辑当中。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1993年，在“未知的神秘力量”的推动下，老鹰乐队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尽管如兰迪-麦斯纳（randy-meisner）等几名离队较早的乐手并没有选择回来，但无论如何，老鹰乐队这个名字，总算是重新出现在了流行乐坛当中。
乐队“复出”之后，第一场演出，就是引起了巨大轰动的《冰封地狱》世界巡回演唱会。
1993年开始筹划，1994年正式启动的【冰封地狱】巡回演唱会，对老鹰乐队重要到什么程度？
在这场演出之前，发行了十八年的《老鹰乐队精选专辑1971-1975》，在全球范围内仅仅“只有”一千四百万张的总销量。
而凭借着这一次演出所掀起的热潮，让老鹰乐队过去的专辑全部大卖，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再次卖出了近千万张，将专辑总销量推上两千两百多万张这个数字。
（注：没有查到相关的资料，凭印象写的，大体数据不一定准确，但相差不会很大。）
除了《老鹰乐队精选专辑1971-1975》之外，包括《加州旅馆》在内，老鹰乐队的所有经典专辑，都借着这一波巡回演出，出现了一次销量上的爆发。
这也让老鹰乐队进入了九十年代专辑销量榜的前列（忘了具体第几了）。
要知道，整个九十年代里，除了两张live专辑以外，老鹰乐队可是没有发行过任何一张录音室专辑。
能够不发行专辑而进入销量榜单（十年榜单），在整个流行乐坛的历史上，也仅仅只有老鹰乐队和u2乐队做到过。
许多对于老鹰乐队和摇滚乐坛不够关注的歌迷，看到突然冲进销量榜单的老鹰乐队，以及他们名下几张热门专辑的新增销量，都感到难以理解，甚至许多人都打电话到riaa，投诉老鹰乐队“刷销量”。
然而，若是有关注过【冰封地狱】世界巡回演唱会的人，就会知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当然，若是有人统计一下2010至2020年的销量榜单，或许这个名单上还会多出几个名字。
咳咳，扯远了。
不过好景不长，在“巅峰期”并没有维持多久，乐队就又一次陷入内部矛盾之中。
2001年，作为乐队功勋“元老”的吉他手兼键盘手和主唱，唐-菲尔德被“无缘无故”地开除出乐队。
唐-菲尔德直接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好像是一觉醒来，自己就不再是老鹰乐队的一员了。
反应过来之后，唐-菲尔德将乐队的唐-亨利和格列-弗雷告上了法庭，理由是自己也是“公司的合伙人之一”，另外两人无权“无缘无故”地开除自己。
对此，唐-亨利的辩护律师声称，根据乐队成立【老鹰股份有限公司（eagles-ltd）】时的合约，唐-亨利和格列弗雷两人有权利决定接纳谁加入乐队，或者将谁开除出乐队。
同时，这位律师还说：“如果这对乐队整体利益好，又有谁说乐队非要有唐-菲尔德不可？”
不过，对于乐队为何要开除唐-菲尔德，无论是唐-亨利和格列-弗雷两人，还是他们的辩护律师，都没有对此作出任何解释。
而因为【老鹰股份有限公司】成立时的那份合约在，唐-菲尔德的起诉并未能够为自己争取到“应得”的利益。
然而，尽管唐-亨利和格列-弗雷两人如愿让唐-菲尔德离开乐队，并且没有因此而付出额外的代价，比如说一笔高额的现金补偿等等，但这起诉讼仍然给老鹰乐队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同时，这次内讧也让老鹰乐队陷入了一段时间的低潮。
一直到2007年发行的，乐队最后一张“正式的录音室”专辑，也是时隔28年之后的首张录音室专辑，《漫漫长路：逃离伊甸园（the.）》，才算稍有起色，但也仅仅“只是”稍有起色，并没有能够让乐队重返巅峰。
对于一支年龄已经接近四十岁的乐队来说，在两度沉沦之后，想要第三次“崛起”，实在是太困难了。
这种低迷一直持续到2013年。
在2013年，老鹰乐队同时启动了两个“大项目”。
一个是【老鹰乐队的历史（）】巡回演唱会，另一个则是重新录制、发行乐队过去的几张经典专辑。
确切地说，是将乐队过去几乎所有的经典作品都重新录制了一遍。
有的是以“专辑”的形式重新发行，比如《老鹰乐队精选专辑1971-1975》。
有的则是组成全新的精选专辑，比如多达五十九首歌的《the.》。
这一次的巡演所取得的轰动远不如二十年前的【冰封地狱】世界巡回演唱会，但在当时，仍然算是那一年里，最好的巡演现场之一。
当然，也仅仅只是“之一”。
在这个经典的年份里，出色的演出实在是太多了，很难真正说出哪一个是其中最为优秀的。
不过这次巡演的成功，再加上上百首歌的重新录制和发行，依然让老鹰乐队在商业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在这一年之后，老鹰乐队尽管再无任何大的动作，但却凭借着这两个“大项目”的影响力，在未来数年之内，成功挤下【齐柏林飞艇】乐队，成为全球有史以来第四畅销的乐队/歌手。
并且无论是在北美，还是在全球范围，都已经无限逼近了排在第三位的猫王，随时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位置。
至于更前边的披头士乐队和乡村天王加思-布鲁克斯……
咳咳，还是不要讨论这种不现实的话题了。
……
随着罗杰一同来到这个世界，如今已经以“记忆”的形式定格在罗杰脑海中的那块u盘里只有数千首前世的经典摇滚乐，并没有其它方面的资料。
而随着罗杰在这个世界生活的时间越来越长，关于前世的很多东西，都在渐渐淡忘。
不得不说，时间，是最为恐怖的东西，在它的力量面前，没有什么可以永存。
依靠着不那么清晰的记忆，罗杰足足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才将【老鹰乐队】的“故事”写完。
当然，和前世那支真正的老鹰乐队比起来，在这份故事里，经过了一些“艺术加工”，以追求更多的“故事性”。
比如说在唐-菲尔德被开除出乐队的这一段，罗杰就加入了许多关于内部矛盾的桥段进去，以充实起这段“剧情”。
当然，由于不擅长这方面的东西，罗杰只是写出了一个大致的梗概。
若是未来确实需要在电影里用到，再让索菲亚-科波拉去找专业的编剧，来将这段剧情填充完整就是。
在罗杰专注于“写故事”的这几天里，【量子音乐】并没有停止对《nevermind》专辑，和乐队正在筹备的新专辑《逃离伊甸园》的炒作。
由于这是同一个系列的缘故，【量子音乐】并不如何困难地就做出了将两张专辑联系在一起炒作的决定。
事实上，这确实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期待《逃离伊甸园》的歌迷，有很多都因此而购买了《nevermind》。
而在已经购买了《nevermind》的歌迷当中，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关注还没有进入正式制作阶段的《逃离伊甸园》，频繁地刷新着乐队的官网，试图得到一些最新的消息。
再加上【量子音乐】在这段时间里频繁地追加宣传预算，经过一个多月的销售，《nevermind》专辑的销量不但没有下跌，反而再一次出现了上涨的趋势。
在零售端方面，实体专辑的销量已经突破了一千万大关，受到这一刺激，一个个经销商不断将雪花一般的订单砸向【量子音乐】。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只要是畅销的货物，经销商永远是会以最为积极的态度去追加订单。
在八月悄悄过去的时候，【量子音乐】所储备的一千五百万张《nevermind》专辑，以及后来又临时追加的五百万张，总计两千万张唱片全部被来自全球各地的经销商“吃下”。
同时，还有更多的订单源源不断地追加过来。
负责这一项目的迭戈早已在【量子音乐】市场部门的提议下，向太平洋对岸的加工厂追加了订单，将《nevermind》专辑，实体唱片的总备货量推上了三千万张这个门槛。
这笔订单早在十天之前就已经发到太平洋对岸的加工厂，最多再过上几天，就会从海路运往全球各地。
在如今这个年代，三千万张，哪怕仅仅只是备货量，也已经是相当大胆而惊人的举动了。
不过【量子音乐】上下，都对这张专辑表现得信心十足。
以如今专辑发行一个多月，零售端实体销量就已经突破千万，数字端销量破八千万（单首歌，非整张专辑）的成绩，想要“清空库存”，将这些唱片卖给全球各地的经销商，希望还是很大的。
不过对于乐队而言，《nevermind》这张专辑的工作已经是告一段落，接下来的重心，是新的乡村摇滚专辑，《逃离伊甸园》。
在排练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罗杰约见了许久未见的汉克-汉克斯。
乐队已经好几年没有演出项目，汉克-汉克斯的团队，自然也是很久没有和乐队合作过了。
不过在【量子音乐】内，汉克斯和他的团队永远不会缺少工作的机会。
单单只是算得上“小有名气”的明星，在【量子音乐】旗下，就有三位数之多。
一年到头，各种不同级别的演出数量非常的庞大。
对于汉克斯和他的团队来说，只会发愁工作太多，忙不过来，而根本不用担心没有工作的机会。
不过罗杰相召，汉克斯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拍着胸口将这份工作接了下来。
哪怕，罗杰还根本没有说起自己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我需要你先进行针对性的调查，确定演出的行程安排。不过现在公司有详尽的数据库，前期工作应该能轻松很多。”
在过去，乐队每次巡演之前，都要由迭戈的团队到处飞，去每一座城市实地考察，以便确定演出的行程，以及每一站具体的演出场馆。
不过，在【量子音乐】成立之后，旗下明星每一次巡演，所进行的实地考察都会详尽地备案到公司的数据库当中。
日积月累之下，【量子娱乐】在这方面的资料相当的充实，到了现在，如果不是要去一些比较“冷门”的地区，已经不需要再进行实地考察工作，直接在公司的数据库当中，就可以找到所需要的一切。
当然，若是演出的规模和等级较高，实地考察这一步还是不能省略的。
但无论如何，有了这一数据库的存在，对于【量子音乐】旗下的巡演项目，总归是能节省下大量的时间和成本，尤其是人力成本。
罗杰随意说了几句，就开始介绍起这次巡演的要求：“这次需要全球巡演，场次在一百场左右，总共耗时一年到一年半之间，开始的时间最好在2011年初，那个时候乐队应该会暂时空闲下来。另外，除了乐队本身之外，泰勒也会加入进来，作为巡演合作歌手。到时候她也会推出一张新的专辑，你在做计划书之前和她联系一下。”
《乡村摇滚圣经》这张专辑要和泰勒-斯威夫特形成联动，这是早在《血腥统治》这张专辑之前就确定好的事情。
不久之前，在《逃离伊甸园》项目立项的时候，罗杰已经向泰勒-斯威夫特确认过，对方也没有任何意见，并且同意提前预留出档期。
这种对于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再加上互相之间算得上是“关系密切”，又不是直接的竞争关系，自然没有道理去设置什么障碍。
简单地讲述了一下自己的规划之后，罗杰又想了一会，继续说道：“预算方面……不设上限，我相信你会让花在这次巡演上的每一美元都物有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