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四十七章：不止游戏（十）
藏书室里只有三分之一是收藏书籍的，其他地方也算是用来展览和开会学习的。
书籍大多数都是军事类的，尤其以太空时代的战争为主题，不过，我却看到了一本有意思的书。
这本书叫《军事学》，作者是艾伦·圣·杜恩，也就是，我的四弟。
“本书是标准纪元之后第一本系统论述冷兵器向热兵器过渡时代军事理论的集大成者，也是纤维纸张大规模推广之后的第一本军事类着作……作者艾伦·圣·杜恩，是兽人联邦开创者，兽人族文明的启发者，尹恩贤哲的好战友，好帮手，兽人联邦成立后的第一任大将军……出生年月不详，一般史学界认为，艾伦大将军出生于标准纪元前十到十三年，病逝于标准纪元八十四年，带兵征战时只有十三岁到十七岁……”
书中的军事理论，尤其是冷兵器时代的战术，似乎有很多地球上的影子，尤其是华夏的兵书……
而我更关心的是艾伦的生平事迹，带兵平叛之后，跟随尹恩四处“出巡”——自然就是震慑各方，推行尹恩的变革整改政策，随后建立了联邦陆军，同时也颇有远见地设计了后来海军的雏形，尽管当时的海军基本只是为了保证兽人的东海岸货运航道的安全，尔后，一生都在为草原而奔波——尹恩所到之处，带来的是智慧的启迪，艾伦所到之处，带来的是和平与稳定，尽管艾伦的功绩，被尹恩的光芒所遮蔽，但这本书的“修订者”还是高度赞扬的艾伦功勋和远见。
尹恩没有留下子嗣，虽然开创了选贤任能的政治基础，但接班人的威望显然不足，所以，老迈年高的艾伦本该颐养天年，却还是出面镇住了联邦内部各族之中那些不安分的家伙，直到政局稳定下来，接班人也成长到了足以安定整个局面，才安详离世……
老实说，看着艾伦的一生，我都有些佩服他了。
毕竟在我眼里，他还是那个有点德鲁尹天赋，性格有些执拗，又转不过弯来的小孩。
当然，在他的故事里，大哥二姐都不存在，我这个三哥，也是只隐隐提到了几句。
说起来，一千年前我在牛查的出租房里查找尹恩变革的历史书，也提到了艾伦的军事才能是稳定草原的根基，但在那些书里，尹恩才是绝对的主角，而在这本以军事角度书写的着作中，尹恩只是智慧的启迪着，如同华夏那些圣人先贤，提出了理论性的东西，而艾伦，才是那个在军事上统一中原的帝王……
反正，他们是主角，我只是个配角。
还有凯特，作为名声仅次于艾伦的将军，他的“戏份”比我多多了……
大略翻阅一阵，我放下书，去看了看展览区。
那里展出了游骑兵战队的历史和功勋，主要以第八中队为主，上面写的很清楚，游骑兵战队成立于宇宙纪元十一年，也就是塔图会带领不到五百万的人逃离主位面的同时，前身其实就是主位面的空战部队，由此算下来，现任第八中队队长伍德贾德是第十七代队长，平均下来每一任队长的任期是五年多，十年不到。
第八中队的战绩多不胜数，所以那些在其他军团算得上杰出的，都很少记载，只记录那些最出色的，比如捣毁龙族开采半行星带资源行星，在四大行星及其卫星阻止龙族扩建基地……
当然有功勋就有伤亡，这里也记录着从宇宙纪元十一年开始算起，至今八十九年中牺牲的一百零四位队员……
我看不上管委会的优柔寡断，对龙族威胁的回避和保守应对，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些牺牲掉的烈士，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
这里没有祭拜的仪式，也没有设立什么灵龛祭台之类的，我默默行了个现代的军礼，念了一段我的时代安抚魂灵的安魂咒。
“抱歉打扰一下，你在念什么？是主位面的传统语言吗？”智脑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
“是的，”我说，“据说是古老的萨满祭司悼词，我在乡下的时候跟爷爷学的，意思是愿逝去的灵魂得到安息，回归大地母神的怀抱。”
“真是难得，之前的出逃者都没有这方面的记忆。”智脑说。
“大概是，他们没有生活在乡下吧，”我说，“古老的神明崇拜已经过时了，但面对无法抵抗的困境，人们还是会信奉那些超出科学范畴的东西。”
“他们当中也有生活在乡村的人，对望祭祀亡者也有记忆，但从来没有听过你这样的祷辞。”
我说：“那我再念一遍，你记下来吧，如果我也像他们一样牺牲在战场上，请为我播放这段悼词……呵呵！真有意思，我竟然给自己录好了死后的悼词……”
“我好像明白了……”智脑说，“你其实，并不是盼望着战斗，也不是激进，只是，想早点解脱……看样子，你的心理，已经进入了极为悲观的状态，我觉得，你需要心理辅助治疗。”
我摇头：“别紧张，我可不是为了上战场找死，我还想多杀死敌人，多立功劳，甚至，潜入主位面，推翻龙族的统治……就算不成功，我也要尽力往前走，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我并不否认死亡的可能，但我必须这么做，你可以说我悲观绝望，但我不是找死。”
智脑这一回没有听从我的意见，而是擅作主张：“我为你联系了一位牛头人心理医生，半小时后，他会来到驻地，你想在小会议室见他，还是在你的宿舍？”
我说：“宿舍吧，对了，艾伦不也是医生吗，可不可以请他也来？我感觉，他也需要心理辅导……”
智脑说：“你可以邀请他，不过，不是帮他，而是请他帮你。”
我笑了笑：“嗯，两个医生治我一个病人……有意思。”
说到这个话题，我也失去了兴致，离开了藏书室，回到自己的住处，又查了查艾伦、凯特、罗恩城主、卡文、尹露他们，结果发现，他们在历史书里的戏份，比我多多了。
当然，因为是匆忙出逃，外加资料库遗失大半，能找到的资料本来也就不多。
“你怎么突然对标准纪元元年的历史感兴趣了？”智脑直接越过智能管家聊了起来。
“看看和主位面的记载是不是一样的，”我说，“毕竟，我可是跟艾伦大将军的哥哥同名的……”
随口敷衍一番，又随便吃了点下午饭，差不多心理医生就来了。
这个心理医生是个黑牛，身形微微发福，戴着眼镜倒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他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叫比洪·杜恩，咱们是同名。”
我笑了：“待会儿还有个艾伦·杜恩要来，凑起来就是两个哥哥一个弟弟……”
黑牛也笑了：“还真是巧了……不过，这名字其实也比较多见，我是父亲给起的名字，我本来想在成年的时候改掉的，后来了解了一些历史，觉得没必要。”
我说：“我的名字，是爷爷给起的……”
黑牛好奇地问：“不是失忆了吗？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我说：“嗯，离开老家以后的记忆比较模湖，童年那部分比较清晰。”
“老家，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黑牛一副耐心倾听的样子。
“嗯，是个小村庄，属于维尔城的范围……我记得没错的话，有条河，有农田，还有一片树林，”我回忆了一下其实并没有离开“太久”的维尔村，“进城的话，要走好一阵子。”
“哦，开车也还要很久吗？”黑牛问。
“嗯，开车很快，不过我们很少见到汽车，倒是有巨魔商人和地精商人的车子来村里做生意，不过，更多时候，我们都是走着去的。”我说。
“哦……”黑牛点点头，“那种生活，我在全息拟真影片里体验过，老实说，挺有趣的，在自然原生态的田野村庄之间旅行……不过么，我也知道，长期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并没有这些感觉。”
“其实没什么，毕竟小时候不懂，觉得还挺好玩，除了要识字学习，还要练习格斗防身，”我说，“进了城以后才开始觉得，乡下人的生活真的很辛苦。”
“说起来，龙族就该有改善一下乡村的教育条件吗？”黑牛说，“起码，拥有更多知识的人，才能贡献出更高的生产力。”
我摇摇头：“大概是，他们不需要太多有知识有文化的劳动力，不过么，后来我进入了军队，也被动地学习了龙族文字。”
“显然不是愉快的记忆，不过，能够坦然面对就很好，”黑牛说，“看得出来，你的情绪还是很稳定的。”
我问：“这就开始治疗了？”
他摇头：“嗯，也不算治疗，就是聊聊天。”
第二千零四十八章：相持（上）
我说：“我知道，一边聊天一边治疗，心理辅导都这样，谈话治疗……”
“你可以这么理解，”黑牛摊开手，“不过，你如果刻意去想这些，只会给自己增加负担，你就把我当成一个，对你的过去感兴趣的听众就好了，我从小生活在基地里，基本也没出去过，唯一一次去十三号基地，还差点遭遇龙族，所以，我对你们这些在主位面生活过的人的经历也很有兴趣……”
“我能想起来的，大多是童年的，差不多到了能加入村里的狩猎队去对付危害农田和村庄的野兽时，我就被龙族选招进城了，”我说，“后来的记忆，都比较模湖，大概是出于都龙族的恐惧和仇恨吧……我也没有这么坦然。”
黑牛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似乎又觉得不该点头，强行停下，又摇头：“嗯，我知道有些话你可能不喜欢听，但，我觉得，你可以尝试说出来，虽然心里会很不舒服……嗯，说出来，不要回避，你会慢慢感受到，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了。”
我故作不信，又有些不自然地说：“那种感觉，就像在心爱的女孩面前出丑……一辈子都很难忘记的。”
“那……好吧，”黑牛说，“那我们聊聊你的童年吧，生活在星球表面，那种真实的感觉，我是很想体验一下的。”
我说：“其实跟全息拟真空间一样的，所有的感觉都一点不差。”
“那不一样……”黑牛说，“模拟出来的，再怎么接近真实，也不会是真的，这一点，我们都清楚。”
我想了想，说：“嗯，要说区别，也还真有，全息拟真空间其实有意识地屏蔽了那些不好的东西，比如空气中的怪味、阳光的毒辣、风雨的寒冷、蚊虫的叮咬，虽然理论上这些也是可以模拟的，但如果百分百还原真实，那就很让热人不舒服了……我想起来，小时候和小伙伴们一起在河里玩泥巴，会招来恼人的小虫子，然后，我们会比谁的尾巴更灵活，能拍死飞虫……”
“充满质朴的童趣！”黑牛似乎很感兴趣，随即又说，“嗯，虽然，我知道那样的生活是贫苦的……”
就这么半真半假地，我回忆了一下我的童年，略过了七岁那一年天上的流星，等我下意识地想要讲起三年干旱，忽然想起，维尔城的历史记录应该有气候相关的，要是前边十几年都没出现过干旱，就穿帮了，于是，准备跳过……
刚说到我天赋异禀，以小孩子的身份参加大人们的狩猎队，艾伦终于姗姗来迟。
“抱歉！”他有些不好意思，“今天临时加了两位病人……”
“你来啦！”黑牛很是热情，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真巧了，我们两个都叫比洪·杜恩，你是艾伦·杜恩……”
艾伦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说起来……”我不动声色的挑起另一个话题，“你们对上古时候的比洪和艾伦有什么看法？”
艾伦愣了一下：“我这个名字，是父母寄予希望，祝愿我能健康勇敢地成长……至于他们，这么久远的历史，还能保留多少真实？艾伦很伟大，是尹恩贤哲的军事后盾，比洪是他们共同的兄长，虽然没有什么伟大的贡献，但能和伟大的先贤站在一起，本身也不会很差吧？”
我不禁暗暗点头，看看黑牛：“你呢？”
黑牛摆摆手：“说起来，我的父母是随机抽选，抽中了这个名字，小时候我不喜欢，觉得比洪不如艾伦，连凯特也不如，后来，我快成年的时候有机会改名字的，不过，我研究了一下比洪的生平，发现他和我一样，都是平凡的，甘心做主角身边的陪衬，在幼年时期的尹恩和艾伦眼里，他都是一个合格的兄长，这样不张扬的性格，很符合我的胃口，于是，我就没有改，后来我也研究过一点点，在那个时代，能留下名字的，都是贵族，并不是像我们这样平凡的人，还有点小小的失望呢……”
我笑着点点头，说：“我就不一样了，我这名字是爷爷给取的，他一会儿说是梦到的，一会儿又说是用古老的占卜得到的，总之，就是希望我有一个很好的前程，后来么，所谓的前程，就是我进了城，当了巡逻兵，比起那些依旧困在村子里的同辈，算是好多了吧，当然，三千多年前的比洪·杜恩，好歹也是为保护家园和同族才进城的，身边还有尹恩这样伟大的贤哲和未来前途光明的弟弟，而我，只希望我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能够平安的度过一生……”
话题不紧不慢地打开，倒也算是轻松治愈。
聊了好一阵子，还是聊到了我的“特异能力”，艾伦说：“昨晚你下线之后，海姆西斯和科萨隆都很紧张，今天本来想问问你的，结果有别的事情耽搁了，对了，情况怎么样？”
黑牛显然对于话题的偏移感到一丝不满，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么，我暂时失去了接触网际端口的权力，不过，也落得清闲，”我无所谓地笑笑，“除了联网，我能做什么呢？只剩下开着战机去打仗了……”
听到我用之前一样的语气说出这番话，黑牛的脸色严肃起来：“你为什么要执着于参战？虽然，我们面临的局势确实不是很乐观，但，战争也是为了平衡局势，在保全我们自己和主位面文明火种的前提下，如果所有人都不顾一切地冲上战场，我们根本就保护不了文明……”
我摊开手：“所以，我没说所有人都要去，我只是告诉自己，我是那个非去不可的人，而且，我觉得我有足够的能力和特殊性，这，就是我的使命。”
黑牛有些丧气的靠在椅子上：“难道你之前说的那些美好的记忆，都是假的？或许，你的父母亲人，还在等着你。”
“是啊，爸爸妈妈，大哥二姐，大嫂，侄儿，妹夫，外甥，他们还在村子里呢……”我看看艾伦，又看看黑牛，“我就是想不起来，我为什么要离开？或许，守着他们，一家子团团圆圆才是最好的，什么光明的前途，什么高档的差事，什么丰厚的回报，什么财富声望权力……真的不如一家子围在一起吃着简单的饭菜，我为什么要出来呢？为什么呢？”
说到最后一句，我直勾勾地看着黑牛：“在这里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吃得饱穿得暖看病不花钱的囚笼，在主位面，我好歹还有亲人朋友，虽然，我们抵抗不了命运的压迫和捉弄……”
黑牛似乎被我的眼神吓住了，没有说话。
艾伦说：“我，可能无法理解你的执着，但是，我想帮你走出困境……”
“我知道的……”我收起严肃的表情，努力做出一个舒缓的笑，“我一直很感谢你们，尽管我的病情没有任何好转，我也知道自己出去是在冒险，甚至可以说，是去找死……可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有意义的事情，我能做的，喜欢做的，擅长做的，就这些了。”
“你这样太勉强自己了，”艾路叹气，“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悲观，没想到还是不如你，你确实应该好好调整过来，我会想办法帮你，也顺便帮助自己，不过，我也怕自己被你带动……”
“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我说，“起码，你现在想做的事情，没有受到阻拦。”
“你也差不多，只是心太急了点，”艾伦说，“我虽然也有点悲观，但我有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来就了，目前的大局，不是我们随随便便就能改变的。”
“你说得对，我是有点心急了。”我说。
“慢慢来，人在受到到比较大的打击时，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都容易引起情绪的波动，继而带来焦虑和紧张，”艾伦说，“其实只要缓过最初的一段时间就好了，有的人几个小时就能开解自己，有的人需要二十四到三十六小时乃至更多，你如果心里难受，随时可以联系我们，就算我在休息或者上班，毕竟，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我可不想再给你施加压力，”我笑着说，“跟你们聊天确实缓解了我的心情。”
黑牛显然意识到，自己做了这么久的“话疗”，基本前功尽弃……
至于他有没有在心里埋怨艾伦，想必也是么没有疑问的。
他以为艾伦是跟他一起来给我做“话疗”的，没想到艾伦自己也是一个“病例”，这应该让他感到不爽，不过，他是个合格的心理辅导医生，还算是敬业地完成了这一次“常规工作”。
时间到了入夜时分，窗户上投射出草原村庄的夜晚，我看着里面的月亮，说：“瞧瞧这月色，多美，尽管是假的……但是我希望，我能再去看一眼真的。”
第二千零四十九章：相持（中）
可以说，这场心理辅导治疗是彻底失败的。
因为，我没病。
嗯，这么说有点奇怪，就像喝醉酒的人不承认自己喝醉了，疯子也不会承认自己疯了。
而且，疯子会认为，自己才是正常人，周围的人都是疯子……
当然，如果突然来了一大群人，认为这个所谓的疯子根本没疯，有病的是周围的人，事情就要反转了。
同样的，我知道自己没病，但我自己足够清楚，整个塔图会，整个太空政府，才是真的病了——能够证明这一点的人，就是那些龙族……
尽管龙族目前处在敌对的位置，不过，我感觉，龙族应该也能意识到，流亡的塔图会和太空政府，确实有问题，就算没病，起码也是不构成太大威胁的——深刻了解一个人的，不一定是他的亲人朋友，但一定会是他的敌人。
黑牛眼里掩饰不住失望，不过，他还是个合格的心理医生，所以，并没有气馁：“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希望下次还能找你聊天。”
我也不再继续打击他，说：“好的。”
艾伦倒是好像找到了一点希望，说：“嗯，我申请把这个项目也作为自己的工作内容……”
我说：“也好，治愈别人也是治愈自己的过程，就像一个教育者，其实自己也在教育的过程中学到了新的东西。”
“你倒是像个心理医生了……”艾伦笑笑，“好吧，祝你就今晚做个好梦。”
送走两人，我回到宿舍，将所有家具都隐藏起来，只留下一张床，四周墙壁投影成草原村庄的样子，就这么睡了下去。
起始时间还早，刚过晚上十点。
我就这样看着天花板上的星空。
智脑没有找我，看样子，管理层那边还没有作出决定。
当然，派心理医生来辅导我，也算是他们的做出的回应吧……
他们想拖延，我着急出去，这么相持下去，情势显然对我不利。
所以，我还得做出更多事情给他们施压。
不过么，我又不能给他们太大的压力，不然的话，他们说不定真的会完全限制我的自由——如果他们知道，我的“能力”并不是某种突然显现的特性，而是一股正在恢复的强大力量，随着时间的流逝，尤其是在我睡眠的时候，这种力量会“加速”恢复，恐怕他们会连夜把我关在一个接触不到任何网际入口的地方……
实际上，我也很期待，念动力恢复到更高水准，能不能突破空间的桎梏，延伸到身体之外。
按说，“念动力是超越物质的存在”这一点已经得到了无数次的证明，尽管三维空间和四维空间分开之后，以太彻底枯竭，但念动力还能恢复，这就意味着念动力不会被我的身体束缚，迟早会延伸出体外，但这几天的恢复速度，着实令我有点小小的着急。
等我恢复了圣域级别的念动力，能不能跨越空间维度补充体内的以太粒子？能不能延伸出体外，哪怕只能凌空举起一支笔？
起码，这样的能力意味着我能发挥出很多在我的时代连魔法学徒都能信手拈来的小把戏，这些东西到了现在这个时代，简直可以说是我的杀手锏了。
至于空间道具里的物品，存放泰雅灵魂的太阴石，以及我的压箱底技能子弹时间和时间静止，目前，基本发挥不出来。
如果恢复了圣域级别的念动力，还是不能将其延伸到体外，那么，发动时间静止，大概也能用——毕竟我的体内时间静止了，任何伤害都无法进入……也算是开了个无敌鬼手外挂。
不过，这些都需要验证。
所以，给他们施压之余，也给我自己一点时间恢复更多念动力。
就这么相互耗着，等我恢复了足够的实力，我就不等了。
我可是“刚刚”被塔图会摆了一道才来到这个时代的，虽然可能是我自己安排的，可同样的，我安排他们大力发展航天科技，结果他们还是这么慢慢悠悠地，最终导致龙族反攻获胜，也不由得我不失望。
所以，这次再也不能这么客气了。
一口气睡到早上，按部就班起床洗漱吃早点，智脑直接告诉我，依旧没有研究出怎么安置我的问题，让我在本小区内自由活动。
我心里暗笑，却也做出一副不是很满意的样子，故意问道：“那么，我现在还算不算是游骑兵战队的成员？难道我不需要承担任何义务？”
“严格来说，你现在属于游骑兵战队代管的被限制人员，”智脑说，“你的一部分权力被暂时剥夺，也就不用承担相应的义务。”
我叹口气：“老实说，这么大一个牢笼，就关我一个，住在这里的其他人也差不多嘛……嗯，我想去活动一下筋骨，有没有专门的训练室？”
智脑说：“你可以在轮值驻留小队不用的时候再去。”
我有些无聊地在墙上浏览起网络信息来，顺带，看了几部这个时代的人拍的关于三千年前的电影，多少派遣一点无聊的心绪……
说来也有意思，一千年的影视作品，夹杂了很多当代人的思想，所以把我、泰雅、尹恩、艾伦这些人拍得很理想化，服装道具也相当的精致美观，加上各和我的时代不符合的魔法特效，看起来就很违和。
而这个时代的“古装剧”，又走了另一个极端——影片里的兽人，包括我、艾伦、尹恩、泰雅、尹露等所有人，都是一股子野蛮气息，穿的都是最粗糙的兽皮，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就差茹毛饮血了……
我一边看，一边乐，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总的来说，一千年前的电影，确实承载了人们的理想化，所以，他们拍的不是比自己早两千年的先人，而是他们理想中的，具有鲜明的“现代”思想的人，尤其是尹恩，毕竟是伟大贤哲，思想自然就要永远先进……
而现在的影视作品，又过度揣摩三千年前的现状，在剔除了“魔法”这个“不合理元素”之后，就成了一群原始时代刚刚开化，准备走向文明的土着……同时也说明，现在这个个时代的影视制作水准比一千年前更高，更追求“真实”，起码，那些演员身上的兽皮衣，粗糙的骨质武器，叮叮当当的配饰品，身上涂的油彩颜料，各种耳环鼻环，都相当真实。
实际上，我是清楚的记得，我们的时代虽然没有人类和精灵那样的纺织技术，但也不至于随便就披着兽皮衣服出门，我们的武器虽然有骨质的，但金属武器盔甲也不是很少……
再者，我们那时候的人虽然不如两千年后的人那么开化文明，但也不像三千年后的人想象的那样野蛮落后。
总之，就是把这两种跨越一千年的影视风格稍微中和一下，再加入不是那么绚丽多彩却实用的魔法元素，就接近真实了。
我对眼前看到的画面和自己的想法感到有趣，便笑了起来。
智脑问了一句：“很有触动吗？”
我说：“我在主位面看过同样的题材，那些古人穿的没这么破旧，还会使用魔法……”
“作为大众娱乐产品的影视，并没有多少历史参考价值。”智脑说，“反映的还是制作者的想法。”
我说：“这我知道，不过，我觉得那些导演有意思。”
“你是因为自己的特殊能力而开始对魔法感兴趣的吗？”智脑问。
“也不完全是，”我说，“我有种感觉，在我没有得到这种能力之前，我就愿意相信这些东西，所以，我才会关注那些所谓的异能者科幻小说，当然，可能是我的记忆中缺失了某个环节，总之，你们如果能从我的基因中研究出有龙族动过手脚，那么，你们要小心了，说不定，龙族还培养了其他的试验品，到时候，你的网际空间，就彻底不安全了。”
智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目前还是没有进展，关于你的肌体素质、特殊能力、基因的完善程度，我们都在研究，所以，请你耐心等待，我们会给你一个合适的安排。”
不知怎么的，我能感受到智脑有那么一丝的慌乱，或者说恐惧——大概，我已经掌握了它的软肋……
不过，吓唬吓唬它就够了，反正他们查不出来的。
“我一直很有耐心的。”我说。
看完两部影片，我又看了几个关于主位面星球标准纪元一千年左右的大航海时代的小短片，差不多也到了午饭时间。
训练室腾出来了，我进去做了一组基础的体能训练，然后，调动十个龙形机器人，“舒展”拳脚。
在全息拟真空间里，我对付十个龙族兵，用的都一击必杀的手段，面对这些机器人，那些招数都没用，说白了反而更耐打，就跟打几个会动的沙包似的，所以，我打得很是尽兴。
第二千零五十章：相持（下）
这些机器人内部是合金的骨架，外面是彷真的硅胶做的肌肉皮肤和鳞片，老实说，以我的“肉体凡胎”，其实奈何不了他们。
要是用上体内仅剩不多的以太，倒是可以把合金骨骼打的变形，不过，没有那个必要……
不过，我还是用上了以前精通的借力用力打法，借它们自己的骨头去撞自己，最终还是把两个机器人的四肢都扭得变了形……
这样一来，我自己得到了释放，智脑和它背后的管理层也能看到我在“发泄”情绪。
而且，在打斗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这些机器人理论上是联网的，不过，它们的接收器在体内，所以智脑才放心的让我跟它们对练，可在跟它们直接接触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我的念动力，其实可以顺着机体连接到联网开关，进入网际，然后，控制这些机器人……
不过，这一次我没有轻举妄动，不然，智脑会在第一时间发现，我能通过样的“间接接触”连入网际。
那样的话，我连查阅网际资料的看影片的资格都没了，弄不好，就真的只能把我关在远离所有联网端口的监狱里了……
将最后一个机器人的脖子用它自己的尾巴扭歪，我结束了练习，出了一身畅快淋漓的臭汗。
“嗯，有些沉迷了，不小心打坏了……”我说，“这些，需要赔偿么？”
智脑说：“正常的训练物品损耗，不用赔偿，不过，你又创造了一个训练记录。”
我说：“是么？我好像已经打破了好多人的记录，却仍是一个没上过战场的新兵，那还真是有趣……”
这话带着足够浓郁的讥讽意味，智脑肯定懂得，不过它没有反应，只是问：“今天的心理辅导也要继续吗？”
我说：“这是强制执行的，还是说，我可以拒绝？”
“如果你坚决反对，也可以考虑拒绝。”智脑说。
“算了，我无所谓，不过，艾伦可能需要更多的开导，”我笑着说，“就让他们来吧。”
“那么，提前到三个小时后吧，你可能要出去，医生准备在他的家里进行辅导。”
“可以，”我说，“不如这样，每次换一个地方，第一次在我的住处，第二次去医生那里，下一次去艾伦那里……”
“这样的话需要离开本小区，我帮你申请看看，”智脑说，“需要我帮你发送询问消息吗？”
我点头：“谢谢……嗯，还有三个小时，我还是去看影片吧，曾经有个电影爱好者跟我说过，看电影就像过了很多遍人生，自己的人生也会变得广阔。”
“这是个有想法的人，只可惜生活在主位面，”智脑说，当然，还有很多方式达到这样的效果……已经帮你询问了，申请可以审批，只不过们，你在离开本区时需要有人陪同，他们两个也都同意。”
我说：“嗯，那，我来看看影片排行榜上的历史类前十名吧。”
回到宿舍，我洗了个澡，然后将天花板设置为屏幕，躺在床上，慢慢欣赏影片。
看了两部半关于标准纪元两千年到两千二百年航天发展初期的电影，智脑直接通知我，黑牛医生已经亲自下厨备好了饭菜。
我起身没做任何准备就出去了。
黑牛医生不在这个区，我之所以建议分别在我们三个的住处开展心理辅导，就是试探他们的底线，没想到他们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准备进入移动电梯时，一个身穿军服的象人已经等在里面了。
这就算是“陪同人员”，看样子，倒是武力值不错的象人，不过，真要对我动手，也就是一秒钟的事……
当然，我没必要去证明。
到了黑牛所在的小区，艾伦也正好到了，我们一起到了黑牛家楼下。
黑牛穿着厨房围裙出门迎接我们，看样子还煞有介事地表示，自己辅修过奇迹的厨师文凭。
老实说，他的厨艺跟艾伦比还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严格来算，我的厨艺比他们两个都高，跟那个喜爱厨艺的象人差不多，不过，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揶揄小爱好，也没必要比。
我和艾伦都心照不宣地表示味道很不错，看样子，艾伦也没往心里去……
接着又是和之前一样的闲聊，不过，从两个医生治我一个病人，慢慢演变成了两个病人治黑牛一个医生……期间，我还试图帮着黑牛开导艾伦……
不过么，这种治疗本来就不能抱着太大的目的性，聊着聊着，效果反而会更好。
起码，艾伦是看来了不少，虽然也还是觉得日照计应该多做一份活，为塔图会跟龙族的抗争添砖加瓦……
至于我，他们是不用想了。
实际上呢，我也不打算说服他们两个，毕竟，这是没有必要的，成与不成，对大局的影响想并不大。
我要做的，还是改变整个管理层的决策。
如果我还能施展梦境投影，其实这事也简单，不管是艾伦还是其他人，来一个算一个，直接安排一个五十年到一百年的梦境，让他们眼睁睁看着龙族把四十九个基地一个一个击破，他们估计就会跟着转变。
甚至于，我要是能够控制整个网际空间，让所有连上网的太空政府公民都意识到目前的处境，全民动员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么，整个塔图会和太空政府动员起来，也不一定管用——就算那样，我们的局势也跟地球华夏古代三国时期的蜀国产不多，我自己，还不如那个励精图治、运筹帷幄的诸葛丞相。
我能做的，该做的，其实还是将所有人发动起来，起码有自保之力，然后，有我一个人孤军深入龙族，重回主位面，从内部瓦解龙族的网际力量，再为主位面的人制造机会，最终里应外合，才有推翻龙族的可能。
跟他们两个聊着一些有的没的，我心中暗暗计较，甚至忍不住一心二用，开了冥想状态。
聊天过程中，我假装回忆起了一点点记忆，将当初进入雷霆城神庙当守护战士时的事情，也僵了出来，包括黄牛多尔、双胞胎兄弟、前列腺不是很好的布来德……
当然，我也没有说的太投入，还是是当做了加工，比如贵族守护战士和平民守护战士之间的歧视与隔阂，就说成是“城里人”和“乡下人”的矛盾，龙族地通知和压迫，就用神权和祭司团体来代替。
说道泰雅，我自然有些真情流露，就说了她的家庭虽然出身于投靠龙族的小官僚，但是省心善良，对贫民很关心，至于帕姆拉少族长和罗恩城主，就只能“委屈”一下，成了龙族的忠诚走狗……
到安尼莫城参加勇士大会，也就成了我们这些“龙族附庸兵”四下里的聚会活动……
我是把那段日子的感受，我和泰雅之间的互动，甚至包括可爱的“宠物”霸王龙也加了进去——除了李奥没有戏份，其他人基本都有戏。
最后，自然是龙族的实验机甲暴走，破坏现场和附近居民区，泰雅为了保护别人而牺牲，顺带的，可怜的霸王龙也被我“说”死了……
故事引起了两人的共鸣，有些伤感，黑牛医生却很快就高兴起来——很显然，他以为是自己的“话疗”起效了，我恢复了一部分记忆，虽然，是不那么重要的记忆。
至于后来我带着心灵的伤痛离开安尼莫城前往西部边境，我只说记忆又模湖了，暂时想不起来。
医生也忍不住分享了自己的故事，不过，跟艾伦他们相比，也没有多少特殊的地方，最多就是在某次前往其他基地的旅行中差点遇到危险那一回。
聊到了夜里十点半，中预算时结束了，黑牛对自己的工作效果似乎还挺满意，约定好了明天去艾伦那里，他还特意点了自己喜欢吃的牡蛎蒸饺。
我又在象人士兵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的小区，进了驻地宿舍。
刚回来，就接到了中队长伍德贾德的电话，却不是什么新进展，而是叫我继续等候。
于是，我继续冥想休息，起床闲逛，一直挨到下午，去了艾伦家，经过一场有些无聊的心理话疗，又回到了住处……一整天邮过去了。
老实说，我跟他们，能聊的事情越来越少了。
再编下去，我怕自己要露馅，只能聊些历史文学艺术之类的话题。
但日子还得这么过。
又过了两天，有了新变化。
管理层倒是没事，我的念动力恢复到了魔导士级别。
再往上，是魔导师，传奇，圣域……
还真有一点点煎熬……
不过，事情也起了新的变化。
正当我结束闲逛，准备去艾伦那里时，驻地的警报响了起来！
第二千零五十一章：危机
“发生什么事了？”我故意做出有点紧张的样子。
实际上，我已经大致猜到了。
肯定是跟龙族有关的事情。
如果只是普通的状况，轮不到游骑兵战队操心，常驻基地的军团就会处理，比如基地遇上半行星带乱飞的碎石冰块之类的。
也只有龙族出现，而且危险程度不低，才会有警报——藏书室的书我看的不多，但关于游骑兵战队的规定和应急手册我还是看过的。
“十七号基地就在附近，那边出现了大批的龙族战机，”智脑不慌不忙，“所有游骑兵战队成员都要出去迎战。”
我说：“那么我呢？”
“你还没有得到参战权限，”智脑说，“不过，情况特殊，你也不得离开驻地，心理辅导可以通过连线的方式继续进行。”
我故作失望：“嗯，好吧，本来想亲自和龙族动手的……”
“以后会有机会的，”智脑说，“现在，你不用着急。”
我还是一副失望的表情。
十分钟后，我和艾伦，还有黑牛比洪·杜恩通过全息投影，在屋子里开始新的心理话疗。
聊了没一会儿，我问智脑：“现在，能让我看看战斗的画面吗？”
艾伦和黑牛都有些诧异，不过，也没有反对。
智脑停顿了几秒钟，最后说：“可以。”
接着，我的墙壁上就投射出了战斗画面，艾伦和黑牛也跟能看到。
画面的镜头是装在一艘防护战队后方的战机上的，正好能看见前方的战况和外层已经轻度受损的十七号基地。
四十九个基地，一般都藏身在半行星带内，因为这里才是整个恒星系内最稳妥的藏身地。
而且，每个基地都在不断的变换位置，以防被龙族侦测到，比如我被救那天，为了避免被龙族发现，基地就进行了一段中等距离的转移。
整个半行星带环绕着太阳铺开，其长度是主位面星球围绕太阳公转轨道的几十倍，其中天体无可计数，体积大的超过月球，小的犹如尘砂，是一个天然的捉迷藏宝地，也是太空政府藏身的最佳场所。
至于其他几大行星和卫星，虽然也有广阔的未经开发的土地，但很容易被发现，所以，塔图会不敢在那些地方建立定点基地，龙族也只建立了少数开采资源的大型基地，并有重兵把守。
而半行星带，也有数之不尽的资源，就成了塔图会和龙族争夺的对象。
于是乎，一边捉迷藏，一边抢资源的戏码，就在半行带天天上演。
而绝大多数时候，塔图会的四十九个基地飞船，都是能躲就躲。
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十七号基地被龙族发现，对面派出了几艘足以威胁到基地的飞船和大量的战机。
所谓的威胁，倒不是说几艘飞船和战机就能摧毁基地，而是说，它们能够拖住基地，等到支援。
而龙族支援一到，基地也就完了，最少最少，也得扔下几个破损严重的小区，断尾求生……
所以，十七号基地自有的战斗力，足以消灭这些龙族，但时间不够。
十八号基地要做的，就是在限定时间之内帮助十七号基地消灭这些龙族，然后，抓紧跑路……
输了，害死一批人，赢了，也得抱头鼠窜。
在这样的背景下，基地里的居民们能保持大致的心理健康，已经很难得了。
当然，改变局势太难了。
而我，就是来改变这一局势的，现在，却只能看着。
看着十八号基地的支援加入战场，痛打龙族战机，老实说，我心里也有那么一丝上战场的渴望，所以无毫不掩饰地表现在了脸上。
不过，我偷偷看看艾伦和黑牛，似乎，他们并不想太过直面这些东西，或者说……有一点点，麻木……
这让我更为失望，不过他们似乎也不能代表基地里的大多数居民。
而且，他们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已经习以为常，倒显得我有些大惊小怪……
总的来说，两个基地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大片大片的龙族战机被打爆，看起来还挺过瘾。
龙族那边战斗人员似乎不是很多，相当一大部分都是无人机，所以，真的就是贯彻了“拖延时间等待救援”的战术，就算是送死的炮灰，也要拖住时间。
话说回来，这些炮灰还是有一定攻击力的。
照这个速度，两边联手，其实应该能早点处理掉龙族，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龙族战机快被消灭过半，只有一部分依旧围绕在基地周边，游骑兵战队已经越过普通战队直奔龙族飞船去了。
普通战队再花点力气，就能把缠住基地的战机消灭干净，在这段时间里，游骑兵只要打爆龙族飞船的护罩，两大基地就能抹掉被龙族追踪的位置信号，从容撤离……
就在此时，一架龙族飞船从不远处一颗直径不到一千米的不规则球形巨石半行星后面绕了出来，直奔战场而来！
这是，龙族的支援飞船！
飞到半路，这艘飞船就像蒲公英被风吹动一般“喷洒”出密密麻麻的战机。
飞船来的稍慢一点，战机已经冲向了被围困的龙族飞船附近。
游骑兵只能暂时后退，跟着普通战队的战机一起，对付这些新来的。
“龙族支援来了！”艾伦和黑牛都有些吃惊，“十七号基地有危险！我们呢，会不会撤离？”
这时候，十八号基地如果撤离，基本可以全身而退，至于留在战场上的游骑兵和普通战队，那就只能跟着十七号共进退了……
至于管理层能会不会这么决定，我也不清楚。
不过，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绝望。
龙族的支援飞船，只有一艘。
似乎，是“碰巧”来到这里的。
也就是说，距离真正的支援，还有一段时间。
但是，不处理掉这艘飞船，十七号基地还是逃不掉……
原本还很充足的够的撤离时间，顿时被减少了一大截，具体的，我估算不出来，不过，智脑和管理层应该有数。
“智脑，你估计，撤离时间要延长多久？”我问。
智脑暂时没理我，大概，是把注意力，也就是计算力，暂时转移到战场指挥那边去了。
过了几秒钟，智脑才说：“预计会延长八分钟。”
我说：“保守估计，龙族的支援会在十到二十分钟之内赶到，对吧？”
智脑说：“你想说什么？”
我说：“可以让我试试看么？我可以让着八分钟，起码缩短三分钟。”
艾伦和黑牛都惊奇地看着我。
“你一个人，影响不了战局，”智脑说，“根据之前的记录来推算，你最多可以缩短三十秒的战斗，这几乎没有意义。”
我说：“三十秒，有些保守了……”
正说着，却只见，另一个方向上，一块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长条形半行星后面，也绕出两艘龙族飞船来。
“那个方向怎么也有！”艾伦惊呼，“富含各种金属却极难提炼的乌鸦星……遮蔽了雷达信号吗？”
黑牛看看稍远一些的天体，担忧地说：“那边，不会也有吧？”
智脑说：“刚刚监测过，暂时没有别的了。”
我笑了：“这回，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
“现在，就算你能节省三分钟时间也没用了，”智脑说，“只能准备转移……”
“只能这样了吗？”艾伦也是一脸担忧，“十七号，我记得科萨隆的父母在那边的……比洪，你，真的能改变战局？”
“老实说，个人的战斗，根本不能改变这样的战局……”黑牛说，“这是一场难以避免的悲剧，但我们终究要面对，或许，我也该辅修一门雷达探测学，至少，今后能早点发现……”
这些丧气话，听得我心里直摇头，不过，我脸上可不能这么轻松。
我一脸怒容瞪着他：“你是说，只能放弃掉一部分人吗？”
艾伦摇头：“那倒不至于，基地外层小区正向内部撤离，到时候，只需要让那些外层小区模块自动分离，阻挡龙族，基地和人都能保存下来……这样的危机，我爸爸小时候也经历过一次，没有非战斗人员伤亡。”
我自然是一脸愤愤不平：“所以，战斗人员和基地外壳都能被牺牲掉，是吗？还有，修补基地损失的居住区，又需要花费多少资源？”
“只要人还在，一切就有希望的！”黑牛对我的激动情绪有点招架不住，赶紧反驳。
“是啊，人还在就好，”我说，“我也想多去挽救几个人！”
黑牛正想说什么，智脑插进来说道：“伍德贾德队长同意让你试一试……”
黑牛和艾伦都吃了一惊，智脑又说：“不过总队那边还没有同意。”
第二千零五十二章：初战（上）
“总队在哪里？一号基地吗？”我焦急地大喊，“等他们作出决定，什么都来不及了！”
“实际上，你的请求没有多少意义，伍德贾德队长只是有这个权限做出提议……”智脑说，“而且，这需要得到总队和管委会高层的同意。”
我气极反笑，冷冷地说：“呵呵，现在你们每浪费一秒钟，都是在谋杀希望，对了，十八号基地不就是希望号吗？”
智脑没回话，艾伦担忧的看着我：“你，要冷静一点……”
我看着他，故意调增了一下呼吸，说：“我很冷静。”
黑牛说：“你会习惯的，我小时候也……”
话音未落，智脑说：“总队和管委会同意让你……”
我已经跳了起来，直接冲出房门。
“比洪！”艾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要安全回来！”
我笑着大喊：“放心吧！”
接着，我已经冲到了楼梯口，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旁边一道小门之上。
小门打开，是一个略显逼仄拥挤的小电梯。
接着，我毫不迟疑的冲了进去。
电梯开始加速上升，加速度到了差不多二十个重力加速度。
这里，是游骑兵驻地专用通道，可以十秒钟之内从基地内部直达基地外层——相关的操作教程，我早就看过很多遍了。
十秒后，我已经达了基地最外层，电梯门打开，里面就是一个小小的停机仓，一架标准的战机就停在其中，犹如房间里的大象，几乎将仓室填满。
我径直跳上驾驶舱，坐了下去，座椅很快动了起来，帮我上一套作战太空服，接着，电梯门关闭，停机仓顶部在穿太空服的几秒钟内完全打开，外面，就是漆黑的太空。
太阳，在遥远的地方，放射着冷澹的光芒。
战机启动，停机仓地板上移，我推动操纵杆，战机迅速起飞，离开了基地表面，直奔远处的战场。
从进入电梯到战机离开基地，用时二十八秒。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效率。
战机进入极速飞行模式，预计两分钟到达战场。
我对联络麦克风说：“智脑，给我配备二十架无人机。”
战场的联络系统跟基地的网际不是直接相连的，而是通过战队本身组成的对讲系统，间接传达到智脑那里——这倒不是为了防范我，而是为了防范龙族。
智脑那边倒是干脆：“已经准备好……”
这时候，从基地表层又飞出一群无人战机，汇聚到我的战机身侧。
我直接接手二十架战机，浩浩荡荡直奔战场。
比起在全息拟真空间里的训练，直接上手控制二十架无人机，感觉确实不一样，不是变难了，而是，更简单了……说白了，拟真设备还不能完全接受我的念动力，难免普通人很难察觉的延迟，而真实的战机操作，是实打实的“零延迟”，我反而更加得心应手。
一分五十九秒之后，我直接进入战斗。
我的目标，不是那些围着十七号基地纠缠不休的龙族无人机，而是直奔从不规则球形半行星后面绕出来的飞船。
至于最初的飞船，正在游骑兵战队的火力之下苦撑着护盾，用不着我操心。
还有从所谓的乌鸦星背后绕出来的龙族飞船，暂时先放放。
目标飞船身边围绕着相当多的战机，其中一部分正朝着十七号基地飞去，甚至还有少数“胆大包天”的准备去十八号基地那边……
我的二十一架战机，直接撞进了龙族战机群。
“你是谁？你疯了吗？”联络频道里有人气急败坏。
是之前的奎克小队长。
“是我……”我澹澹的说了一句，“不要打扰我，奎克队长。”
说话间，我的战机和龙族战机群径直穿插而过，就像两群相向而飞的小鸟，完美的错开——
奎克小队长那边不说话了，我也不再理会，主动进入了心流状态。
接着，便是一边躲避龙族战机的攻击，一边攻击飞船本体。
不出三秒中，飞船外壳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损伤，然后，护盾撑了起来。
望着发光蛋壳一般的护盾，我心中一片宁静，手底下的战机也跟着像是枪林弹雨中的幽灵一般，发出了看似杂乱无章，却暗含规律的攻击。
这时候，飞船周围的龙族战机反而不敢攻击了，毕竟稍有不慎就会打到自家飞船的护盾。
不过，这正是我的机会——如果这些战机也跟着射击，“误伤”自家飞船，就会打破我的规律。
十秒钟，飞船护罩就被打破了。
“蠢货，你在干……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时候，我才从联络频道里听到对面的喊声，从暴怒，变成了惊叹。
这人不是奎克，但我也不熟。
我不予理会，直接打爆了飞船的能源核心，看了一眼飞船舰桥上惊恐愤怒的龙族，转身就走。
老实说，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龙族，不过，没什么稀奇的……
周围龙族战机们这才如梦方醒，纷纷朝我攻击。
我没有刻意维持心流，有几架无人机受了轻微伤，但不要紧。
我径直绕过还在跟第一艘龙族飞船的护盾死磕的游骑兵，直奔乌鸦星背后闪出来的飞船。
一切，照旧，我用二十秒飞到战场，十秒钟，打破龙族飞船护盾。
这一次，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误，我损失了两架无人机。
不过，龙族飞船，只剩下最初那一艘了。
我没有赶过去帮忙，而是有些“悠闲”地清理十七号基地外面的龙族战机。
联络频道里，传来了好几声“干的漂亮！”“你们是谁？”“是伍德贾德队长吗？”“天啊，这是怎么做到的！”的惊喜欢呼。
智脑的声音倒是冷静：“你打破了记录，同时，创造了奇迹。”
我说：“三分钟是不是保守了一点？”
“你把战斗时间缩短了整整五分钟。”智脑说。
我说：“还没完呢。”
接着，便是加紧时间把失去了指挥，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飞的龙族无人机清理掉。
差不多过了三十秒，游骑兵那边也把第一艘龙族飞船的护盾打爆了。
然后，龙族无人机也被清除干净。
战斗，才算真正结束。
接下来，是逃跑时间……
我们要尽快回到自己的基地，当然，来不及的话也能直接进十七号基地，不过，有了我的加入，以及经没必要了。
打完以后，还有搜救队去“打扫”战场，搜集各种残骸，有必要的话，买还能俘虏一些龙族兵。
不过，打扫的事情暂时不能着急，等基地安全转移之后，会有专门的搜救队去执行任务。
我呢，就应该老老实实回到驻地，继续被“软禁”。
不过，这场战斗打下来，管理层应该做出决断了。
是把我当成潜在的网际威胁，还是当做战场的利器，决定了他们的格局和前景。
我回到自己的宿舍时，艾伦和黑牛的通讯已经中断，整个基地，也开始转移。
十分钟后，智脑通知我去会议室。
我擦了一把脸，不紧不慢地去了。
会议室里人不少，奎克小队的人都在，还有另一个我不认识的小队，以及，许久不见的伍德贾德中队长。
见到我，奎克小队的人，都是一脸佩服之色，另一个小队也差不多，但多了一股好奇。
空气里有一股子澹澹的汗酸味，显然，很多人是刚回来，都没来得及收拾收拾，有些人脸上还有来不及擦掉的汗渍，有人甚至受了伤，贴了薄薄的纱布胶带。
其实我也没收拾，不过，我身上几乎没出汗。
伍德贾德中队长坐在首席，示意我坐过去。
我也不客气，就坐在了他旁边。
“今天的遭遇战，三分之二的战功属于比洪·杜恩，”伍德贾德脸色一直都是严肃的，这会儿才显露出一丝丝的轻松，“我们来复盘一下。”
众人都没说话，伍德贾德继续说：“首先是敌情勘测，不要说主战军团的巡逻队，我们自己的人也参与了一部分的巡逻，没能及时发现，这就是一个漏洞，奎克，你有什么要说的？”
奎克举起了手，伍德贾德直接问。
奎克说：“附近的天体密集度达到了危险级，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周围几个半行星背后都有龙族飞船，这是小概率事件，我们的巡逻队也没有错，只能说，我们应该加强探测技术，尽量避免这样的巧遇，不然，巡逻队也不能离开基地太远。”
伍德贾德没有反驳，只是说：“你说得有道理，这一点，我会记录下来的，但，巡逻方法，我觉得还可以改进，希望你们有好想法的及时汇报。”
一个奎克小队的队员举手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是龙族最近增加了飞船的投放？就我观察，这一次的龙族飞船船员其实总数只有以往的一半，很多功能都是靠飞船智脑在操控。”
第二千零五十三章：初战（下）
伍德贾德点点头：“这样有可能……”
“我们需要和其他更多基地交换更多数据，”另一个小队的人说，“尤其是附近五个基地，如果最近遇到的而龙族变多了，这件事情会更麻烦。”
在场众人脸色也跟着变了一下。
伍德贾德说：“这个，智脑已经在联系了，管委会也在统合数据，很快我们就会知道，如果是那样……”他看了看众人，包括我：“大家都要做好准备。”
有人笑了，却没说话，意思很明显——毕竟是精锐部队的，都盼着真刀真枪的机会多一点。
我也学着奎克举起手，说：“那么，我也能够常规参战了吗？”
伍德贾德点点头：“如果真的是龙族加大了巡逻飞船的投放，我们必须动员所有能动员的战士。”
“很好……”我说，然后又补充，“虽然这样的变化不是好事，但，我愿意尽可能多地参加。”
“事情没这么简单……还是等智脑的消息吧，我们是游骑兵战队，不是情报部们，”伍德贾德说，“好了，现在来说下一项，关于这一次的战斗记录，奎克，你们小队的数据，跟训练室相比，有所下降，虽然还在正常范围，但还是要抓紧，至于你们……”
他指向另一个小队，又点评了一番。
随后，他终于转向我：“至于比洪·杜恩，作为特招队员，你的表现特别出众，虽然是特殊情况，但我会尽力保留你的参战权。”
我点点头：“如果他们还要拿我做医学研究什么的，你能保住我吗？”
伍德贾德摇头：“如果是管委会的决定，我还真没办法，这些是突发情况……再者，你的情况，还有病情，我们也不敢保证，所以，希望你能理解。我承认，你是个优秀的战士，不过，与此同时，你还有别的特殊身份，这一点，超出了我的权限。”
“好吧……”我摊开手，“如果这是我唯一一次参战，那我也认了。”
伍德贾德一脸恳切的看着我，问道：“至少，你现在还是第八中队的队员，我会尽量帮你争取参战的机会。”
“谢谢，”我说，“中队长你还有话要说吧？”
伍德贾德直接点头，像是就在等我这句话：“我想知道，像你这样的作战水平，能不能练出来？有没有一套方法，尤其是，打破飞船护盾的方法？”
这话一出，所有人也都一脸好奇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随后又点点头，引得一些人脸色变化不定，显然是对我有些不满，连之前的敬佩都收了回去……
我不紧不慢地说：“这大概，和我的病情有关，但是，大概可以练出来的，我在训练室里练习的时候，是一点一点增加无人机的数量，这个过程，会让我的精神高度集中，把所有无人机都有当做自己的手指一样来指挥，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是整个人都沉沉浸其中，忘了外界的存在，感觉就像是，上古时代魔法师和祭司们的冥想修行……理论上每个人应该都有类似的精神体验，但像我这样，我只能说，除非继续拿我做脑科学实验，否则，讲不清楚的。”
众人一阵沉默，伍德贾德也是微微蹙眉。
“你说的这种状态，我好像体验过，”奎克说，“当时我参控十架无人机战斗曾经短暂的出现过整个人无比冷静的状态，不过，这样的状态，无法主动实现，而且，这只能解释你可以在龙族战机中灵活穿梭，却不能解释你为什么能这么快打爆护盾，毕竟，我们七十架战机都要花好几分钟，你的二十一架战机战机几秒钟就能实现。”
我说：“当我同时用二十一架战机包围护盾时，在我能同时关注到二十一架战机的视角，甚至，能关注到每一次攻击落在护盾上的时间差，然后，我能感觉到，整个护盾，就像一个有着呼吸脉搏的卵生动物的胚胎，我只要在它舒张的时候攻击，在它收缩的时候停止，就能利用这个脉动规律，打破它的表面能量配比，然后，它就像脆弱的蛋壳，裂开了……”
包括奎克和伍德贾德在内，所有人都有些古怪地看着我。
“果然是……学不会啊……”一个陌生的队员笑着摇头。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学不会的，老实说，我也不希望他们学会，或者说，不希望整个塔图会有人掌握这样的能力——这意味着在这个时代要出现除了我之外的异能者……
当然，龙族那边的情况是不确定的，虽然有资料说龙族在研究开发有异能或者超能力的生化改造人，但我不是龙族试验品，我是实打实的“上古人”。
我觉得，龙族大概率没有。
而且，我也不想继续被塔图会研究……反正他们基本也研究不出来什么。
我甚至有些盼望，这样的突发情况能多一点……这么说不太厚道，可在没有人员损失，没有大量资源损失的情况下，我可以多参战几次，提升一下地位，其他的战斗人员也能增加实战经验，可谓是一举两得，乃至多得。
“好吧，”伍德贾德打破短暂的沉默，“希望这样的巧合遭遇战会少一些，但如果出现了，我会用我的身份作担保，保留你的参战权。”
我没有道谢，只是点了点头。
“会议要说的差不多就这些了，”伍德贾德说，“基地还在转移过程中，危机状态还没有完全解除，所有都原地待命，不要离开驻地，好了，散会。”
没有多余的话，伍德贾德自己就离开了，其他人也都是三三两两地走出会议室。
我依旧是独来独往，奎克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不过又忍住了。
我假装没看看，径直回宿舍。
其实我的宿舍跟他们相距不远，但，物理上的距离终归比不上心理上的距离，没有人把我当成一个队友——前提是，我自己也没把他们当成可以合作的战友。
进了房，关上门，想联系一下艾伦他们，不过想到现在基地正在撤离，通讯各方面都要尽量节约算力，我就打消了念头。
屋里只剩下“节能版”的智能管家，问了一下，上网浏览速度也受到了限制，本想看看基地外面是一副什么景象，也只能作罢。
好在，管家提示，可以看离线存储的书籍和影片资料，还有各种音乐可以听——关键时刻为了保证智脑的算力可以用在应对危机，普通居民的住所会被限制网速，不过，为了排遣人们的无聊，这些资源都是早就备份好的，宇宙纪元之前的一部分影像资料，还有这一百来年新制作的影视，书籍，音乐，都在每家每户的计算机里装着。
因为存储技术的升级换代，这个时代的影像书籍音乐资料基本上都是最新最全而且完全免费的，还会定时更新不同基地的制作人发布的新作品……
所以严格来说，我之前看过的影片和相当一部分资料，其实都是提前下载好的，也就是少数资源需要联网获取。
正好，我也腾出空来，把之前没看完的历史剧看完，然后，好奇心泛起，随便翻了几部这个时代的科幻片。
其中关于时间穿越的影片就有数百部，我大致看着简介，挑了一部讲述宇宙纪元的科幻片。
这部片子大致讲的就是一个天才，发明出了时光机，回到宇宙纪元元年之前，想尽办法提醒主位面的人，防范来自邻近恒星的敌人，最终成功说服主位面各族联起手来，提前做好准备，将初来乍到的龙族打了个措手不及，成功挽回了主位面大溃败的悲剧。
有趣的是，故事还留了一个悬念，指明了龙族母星依旧还有龙族残余，于是，主位面星球联合政府准备杀向六光年之外的恒星系，将龙族斩草除根……当然，那就是下一部的事情了。
可惜，下一部还没拍出来，据说，正在构思剧本……
我看了一下，影片是几个年轻人的大学毕业作品，他们的专业是影视制作。
老实说，这样的影片放在一千年前，基本就是大公司大制作，不过，在这个时代，就是一件相当简单的事情，类似于一千年前的牛查做一个图文并茂的产品演示文稿。
这个时代，很多人其实更喜欢用虚拟现实或者全息拟真技术做出来的“沉浸式”剧情体验，像这种以画面为主的影片，已经是复古艺术了。
不过么，技术不是重点，这几个大学毕业生的剧本创意才是重点。
倒也不是说这个剧本多好，实际上有很多逻辑矛盾和细节上的问题，但我欣赏的是他们的创意。
第二千零五十四章：影评（上）
影片后面有观影者们的评价，虽然网络暂时不用用，但我还是能看到之前的留言，很多人也是善意地给出了评价，当然也有人很是认真地从平行宇宙假说出发，论证这样的剧情可能已经在别的平行时空发生了。
我之所以感兴趣，就是因为我自己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一定是能回去的，可现在却南辕北辙，来到了三千年之后，莫非还要继续前往未来？真的要到宇宙的尽头，然后再“反弹”回到我的时代？
或者，我到了宇宙尽头，然后看着宇宙陷入热寂，再度开启一轮大爆炸，炸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宇宙，再慢慢熬，熬到标准纪元元年？
不管这些假设是否能成立，平行宇宙是不大可能的，毕竟把我“炸”到这里的命令，是“我”亲自下达给智脑阿尔法无限的。
这么一想，又觉得事情有些没头绪……
我关掉影片，问智能管家，我自己能不能做类似的影片，智能管家就把相应的程式展现在我面前。
说来也简单，只要我输入大致的剧情，然后，设置需要的人物角色和大致背景，程式就会根据要求把剧本情节变成画面“合成”出来……
一千年前的影视公司要是有这这技术，本来花半年一年甚至两三年才能做出来的特效大片，三五个小时就能完成……
于是，我编写了一个关于“现代”年轻人穿越到魔法时代的故事。
这个年轻人，有点像我，不过，是个沉迷于科幻作品和魔幻作品的青年，多少有点人生失败者的气质，然后，因为龙族的高能武器实验失败爆炸，炸到了三千年前，然后就觉醒了魔法天赋，一路升级打怪，成为了传奇魔法师，然后勇斗巨龙，将龙族放逐到了龙界所在的星球，后来实力越发强大，招来神罚，被噼回到了现代，并且解释了龙族和主位面的仇恨的起源……
我本想把我自己的经历全都加进去，先穿越到标准纪元两千年左右，写一段关于异能者的故事，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做，而是让主角在三千年前用科学思想解释了魔法的本质，提出了以太和念动力理论，并且解释四维空间和三维空间的变化，预言了诸神黄昏的到来……
故事有些没头没尾的感觉，不过，我算是一个“影视制作门外汉”，这也属于正常，重点不是剧情，是设定。
花半个小时写了剧本，接着就是设计人物和场景，主要就是人物的衣着配饰，场景中的建筑，这个花了我足足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基地也转移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危机解除。
不过，时间也不早了，我准备继续睡觉，恢复念动力。
影片制作程式将会自动运行，将我的故事内容和人物场景组合起来，做出“初稿”，等明天我醒来，再修修改改，一部平面影片就这么做好了。
我也安心睡去。
早上六点多醒来，智能管家就告诉我，有好几条未阅读消息。
我先看到的就是艾伦发过来询问的消息，他们似乎不清楚我的战绩，于是我回了一句：“首战告捷。”
游骑兵战队这边是伍德贾德队长发来的，“危险境况暂时解除，已经休息的人可以醒来再看，不必唤醒。”
接着便是来自管委会的信息：“尊敬的游骑兵战士比洪·杜恩先生，十七号基地管理层向您表示由衷的感谢，感谢您在战斗中英勇表现，解除了整个基地的危机，如果条件允许，我们想邀请您前往十七号基地参观游览，详情，我们的联络员会在您方便的时候与您直接通话。”
我随便回了一句：“我现在还处于特殊管理状态，恐怕无法离开，具体情况，由管委会决定。”
接着，我才看了最后一条，智能管家提示，影片初稿已经完成。
我随便洗漱一番，一边吃早点一边开始浏览自己的“作品”。
老实说，程式合成的画面，几乎逼真，演员的表情神态，场景的细节，建筑的光影，甚至，真实的过了头，毕竟，我那个时代的人没有这么多“演技精湛”的，很多人表现出来的语气神态，毕竟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人的理解，还有魔法斗气怒气之类的光影特效也有些过于耀眼酷炫，于是，我做了一些细微的调节，让系统再逐个修改。
这一改，就到了八点多。
反正我是没事干，也不着急……
不过，还是有人过来打扰我了——是十七号基地的管理层。
一个满脸喜色的年轻女巨魔一接通就向我表示感谢，然后发出邀请。
我说：“我的情况特殊，这个，你们清楚吗？还是说，我已经重获自由？”
女巨魔显然不是很清楚，愣了一下，才有些慌张地解释，自己还没看我的回复……
接着，自然是表示很遗憾，我还不能随意离开十八号基地，便只能等我以后自由了，游骑兵战队给我放假，我才能去。
女巨魔还是很热情的表示，要给我颁发一个奖品。
老实说，这个时代没有金钱和物资上的奖励，毕竟大家都不缺物资。
不过，我却想到了一件事情，就问道：“战场已经打扫完毕了，那么，我可不可以，要一份龙族俘虏的身体组织样本？”
女巨魔犹豫了一下，表示要请示上级，最后，他们决定给我五十毫升的龙族血液。
我正感慨，一般人献个血都不止这点血量，然后才了解到，龙族的飞船有自毁程式，想要抓获活的颇有难度，这场战斗，足足死了四十五个龙族，基本没有全尸……能拿到五十毫升龙族血液，已经是很难得了。
我向他们表示感谢，女巨魔自然表示，这是应该的，然后在三表示，一定要到十七号基地做客，才“依依不舍”地挂断联系。
我要龙族血液，自然是送给之前答应那个“同样”是从主位面逃出来的老鹿人。
想到这里，我又打开资料库，查到了一些逃出来的主位面人的访谈录，看了起来。
看完，我多少觉得有点不舒服——之前我跟黑牛比洪·杜恩还有艾伦聊天的时候，讲的主位面现状，是根据更早之前一些文字资料适当加工的，但看了这些人的访谈画面之后，我感觉，龙族对待主位面的居民，还是比我的描述恐怖多了——我讲的是在神权和贵族王权压迫下的人，除了物质上贫乏一些，问题不大，但龙族作为有着星际旅行能力的科技文明，对于被统治者的精神施压，是相对高级的，所以，主位面的居民几乎没有饿肚子的，但精神上绝对不好受，逃出来的人更是留下来的不少心理阴影。
难怪老鹿人不想洗掉身上的龙族文字。
而向我这样“因为失忆而表现得正常一些，只是过于仇恨龙族”的，反而有些异类……
好在，失忆是个很好的挡箭牌……
想通这些，我准备在以后的心理话疗中慢慢改变一下。
至于现在，继续只做我的影片最要紧……
程式已经把第二稿做出来了，我看了一下，台词对白什么的都接近了我的时代人们说话的腔调，至于用词和一些于其上的变化，比如“别”和“被”这样的变化，我就没有该，主要也是细节太多了改不过来。
魔法技能不够绚烂，但贵在真实，对于魔法体系、法师塔、转送阵、主位面和异位面这些东西都交代的比较清楚，从剧本和小说创作的角度来说，就是设定完善，逻辑自洽。
不过，从分类上来说，这只是一个幻想类的作品，既没有酷炫的特效，也没有惊世骇俗的新设定，甚至可以说，设定有那么一点点老套。
到了九点多，终于完成了，我便将其上传到了网际，还给艾伦他们留言，让他们看一看。
上午的时间过去了一半，我又闲了下来，左右无事，继续看别人的作品，又查阅了一些根据主位面出逃者的回忆改编的短篇电影。
到了中午，随便吃了点，休息片刻，错开了轮值驻留小组的人，我也去练了练体能，玩了两把射击训练，一个人单挑十人的机器人小组，留下一个普普通通的记录，出门逛了一圈。
下午，我在图书馆看书就接到了智脑的新消息，说是管委会和游骑兵总队通过了决议，允许我在特殊紧急情况下参战，但是，平时还是要处于限制联网的状态，而且，还有其他基地的脑科学专家想要亲自对我开展会诊，只不过距离比较远，要等一阵子，网际延迟降到足够低的程度，才能进行。
这些决定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接下来我要做的，依旧是每天混日子，等真的出现意外情况了，再出手，让他们知道我的战略价值还是被低估了……
第二千零五十五章：影评（中）
如果龙族确实加大了兵力投放，想要彻底除掉塔图会和太空政府，其实是是一场转机。
准确的说，是危机。
有危险也有机遇。
毕竟，大局已经决定了，再这么下去，最多一两百年，龙族就会占据绝对优势，对塔图会这边来说，就是一场温水煮青蛙的谋杀，如果龙族等不及，突然加温，反而能让塔图会惊醒过来。
虽然这样会导致很多无辜之人受难，不过，比起最后全体消亡，不如早点做出决断……
换个角度，如果我是龙族，其实我不会这么着急就加大兵力围剿，毕竟，三亿多龙族加上五十亿的主位面人，占据绝对优势，不需要什么兵法阴谋，直接用阳谋，就能慢慢耗死塔图会。
就算塔图会这边有着更多高精尖科技成果，面对巨大的人口规模差距，除非科技相差几百年，否则，塔图会根本发挥不出科技优势。
当然，我要是站在龙族那边，真要着急，也不会像现在的龙族那样，只是增加一部分兵力，而是早在几十年前就布局，攒下一波强大的攻势，直接把整个半行星带都扫荡一遍——毕竟，按照现在的兵力增量，就像是游戏里的大反派给主角送小怪送经验送装备，只会让主角更加快速地成长。
在地球上，有过类似的战争，不过，在广袤的土地上，占有科技优势的侵略者最终被落后的本土人拖住了后腿，而现在的龙族，有着充足的科技和人口储备，还是大不相同的。
不过，这么一分析，三亿多龙族一边要对付五百万人的塔图会，一边还要稳住五十亿主位面居民，这三亿人其实也是分身乏术的。
总之，用地球上的战争来类比，也不对。
再说了现在我穿越到了三千年后，如果李奥穿越过来的时候地球也像是标准纪元两千年左右的样子，那么，“现在”的地球人也该进入了太空，不知道，他们的邻近恒星比邻星那边，有没有人打过来……
胡思乱想一番，顺带看了一本讲述登月时期建造月球基地时，一个宇航员被遗落在月球上艰难求生的漫画故事。
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艾伦和黑牛的邀请也来了。
“昨天耽搁了，今天还是来我这里吧。”艾伦说。
黑牛说：“今天本来该我，不过，要延后的话，明天来我这里。”
商量定了，我也没有回住处，直接去了艾伦那边。
这一回，倒也没有军人“陪同”。
到了艾伦家，他有些惊讶的说：“我是刚看了你的战斗记录，没想到，你一个人就打破了两架飞船！要不是知道你之前的操作水平，我都要怀疑是不是龙族故意配合让你打……”
我笑了笑：“这些东西，没法解释，不过，结果是好的，就行了，不是吗？”
艾伦点头：“来吧，我不擅长做菜，试试我自己培育的水果，我还做了甜点。”
我看着餐桌上摆着一篮子看起来像是某些传统水果又有些细微差别的“植物果实”，没有迟疑，随后拿起一个长得像橙子的，就要剥皮。
“不用，这是甜皮橙，一块吃就好了，”艾伦说，“还有，葡萄香蕉石榴，都可以吃，尤其是这个核桃，脆皮比果肉还好吃。”
我有典惊讶，试了试，果然还吃，虽然不是入口即化，但轻轻咀嚼之后也是唇齿留香。
刚吃了一个脆皮核桃，黑牛也来了。
他看我的脸色有点奇怪，我说：“来，尝尝，新品水果。”
艾伦也笑着说：“基因改良的。”
黑牛有些迟疑地挑了一颗葡萄，还没吃就问我：“昨天的战斗，真的是你一个人？二十架无人机……”
我坐了下来，说：“来，慢慢谈！”
艾伦端上几样甜点，说道：“比洪的战斗天赋，我是早就见识过的……”
话疗没有正式开始的标记，基本就是聚会闲聊，不过显然，今天的话题就是昨天的战斗。
当然，我准备将其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甜点的材料也是新品种水果，不过，我和黑牛的注意力都不在上面。
黑牛震惊与于我的战斗天赋，其实也看得出来，他对我的资料了解得还不够，一来是他自己对战斗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二来，他也看不到一些军队内部的记录资料，而艾伦他们是见过我的近战水平的，海姆西斯还通过军队内部网际资料看到了我的训练，跟艾伦他们一说，更是给他们做好了心理铺垫，所以，艾伦并没有那么惊讶。
不过，这个话题本来就不能深入研究，我只能委婉地表示，我的特殊天赋，和造成“失忆”的原因，目前还是机密。
这么一说，估计黑牛对话疗的信心又下降了不少——闹了半天不是心理辅导，是脑损伤和“不能说”的机密，自己的努力，似乎有些多余……
于是乎，话题自然而然的就由战斗，转移到了影响力方面，可惜海姆西斯和科萨隆他们都联系不上，也没法跟他们分享，不过，事情迟早会传出去，至少十七号十八号基地的人，尤其是军队的人，都知道有我这么一号任务了。
至于十七号基地方面的感谢和邀请，我也顺带提了一嘴龙族血液样本的事，艾伦连连点头：“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虽然我已经让智能管家做了备忘录，不过，这种事情，我还真帮不上忙，没想到你还记着。”
“毕竟都是主位面出来的。”我笑着说，“好了，不说这个，昨晚上转移的时候没有网速，我看了一部影片，然后，也觉得挺有趣的，就自己做了一部，跟你们分享一下。”
说到这个，艾伦似乎挺有兴趣的，黑牛也有些反常地来了兴致，一扫之前的颓态。
不过我想到，作为心理医生，显然他想通过我的作品来剖析我的心理，这比我说的话，似乎更能透露出一些信息，这是心理分析的某种方式。
于是乎，我们并排坐到一块，看着对面墙壁上的画面。
艾伦为了观影舒服，还把自己那边的家具都缩进了墙壁里面，腾出一整面墙来。
打开影片的简介页面，我就看到评论区已经有近百人给留了评论，还有人给打了分，于是跟他们一起看起了评论。
“作为新手，作品略显稚嫩，不过，有一定的想法，设定有可取之处。”
“不是什么新奇的设定，强行为魔法做出科学解释，终归只是套着科学的外壳，从根本上来讲，魔法本身就是不合逻辑的，以太和念动力理论，也只有以太的概念稍微有点新意和理论基础，念动力的本质就是不科学的，不管是魔法还是神术，念动力本身就是创作者为了简化这套理论而强行定义的……嗯，抱歉，作为一部幻想片子，我不该这么严肃，鼓励一下，希望创作者继续努力。”
“设定有点意思，古人的反应也确实跟现代人不一样，创作者的换位思考能力不错，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魔法效果差了一点，可以适当增加视觉刺激。”
“我倒是认为，这样的魔法特效正好，考虑了现实物理条件下的光影效果，不过，上面几位都没有意识到一点，这部作品设定也好，逻辑也好，特效也好，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说故事，故事没说好，简直就像是物理教科书上的桉例故事，没有足够吸引人的波折起伏……所以我认为，创作者应该补一补编剧课，因为别的都已经合格了。”
“有点意思……又差点意思……怎么说呢，就像一片合格的毕业小论文，已经及格了，可以进入这个行业，不过么，以后的路还很长。”
“应该是业余拍着玩的吧？自己高兴就好，不用管太多……”
“抱歉，看到一半看不下去，怎么说呢，前面有位说得好，及格了，但没必要。”
“我是十三号基地的一名导演，如果制作者有兴趣，可以考虑加入我们的团队，制作出更加完整优质的作品，我们愿意帮你实现创作梦想，联系方式……”
“十三号基地的**导演，我是你们的追随者，我也想加入你们！”
“还行，今年下半年还没出过什么好片子，这部片子勉强有点新意。”
“浪费时间。”
“楼上的，不喜欢默默关闭就行了，何必这样打击人家？”
“不过是个业余爱好者的作品，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评论？”
“真的没意思，浪费时间，同意上面的评论，如果作者下一部片子有进步，我倒是还会来观看。”
“拍的很好，下次别拍了。”
“楼上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刻薄？”
“当做一门爱好就可以了，不用计较太多，作者如果真的喜爱这门艺术，就继续做下去，如果不喜欢，也不用太在意这些评价的……”
第二千零五十六章：影评（下）
“我看到了一部长篇魔幻故事的缩减版，如果可以，请把它拍成细节丰满的连续剧集，那些评价说过于简单故事不够丰富的，难道看不出来，这本来就只是一套简略的设定稿么？有很多关于魔法时代的细节没有展开，我相信以创作者的设定，很多地方都可以填补更多接近真实的细节。”
“我也觉得，不是故事没有起伏转折，而是太短了了，如果扩充到十集以上，故事就会完整而精彩。”
“楼上说的有道理，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作者仅凭一个人，能做到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或许，他真的需要一支团队？”
总体来说，评价还是以正面的居多，比起一千年前的网际环境来说，风气好了许多，但也难免有热持不同意见。
当然，我并不太在意剧情之类的，毕竟，我的重点是设定。
百十来条评论，一会儿就看完了，艾伦很是好奇：“我倒是想看看你构思了一套什么样的体系。”
我说：“其实，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那些，也不是我的原创，我就是加了一些细节。”
“那也得看看，”艾伦说，“毕竟只听你说没感觉，亲眼看看或许会更有感觉。”
黑牛倒是没发表评论，显然是等着在影片里有更多的发现。
影片正式开始，老实说，我也就跳着看过一遍，全片一个多小时，确实够简陋的，真要是扩充成十几集的连续剧，或许就能把一个完整的宏大故事讲完了。
看完影片，艾伦显然对这套理论有些兴趣，不过，关注点有些不一样。
“做成游戏会好一些，”艾伦说，“当然，这个需要变成基础，你要是愿意，花半年学一下编程基础也来得及，不愿意的话，我可以找之前那个游戏的制作组，向他们推荐一下你的设定集，到时候，我们有空也可以一块玩，毕竟，你的设定更加合理，海姆西斯和科萨隆他们应该会喜欢。”
我说：“也可以，我直接授权给你吧，你也可以授权给海姆西斯他们，大家玩的开心就好。”
黑牛似乎没能从中分析出什么关于我的心理特征的线索，若有所思。
接着，我主动邀请他发表意见，他只问了一句：“你是怎么构思出这么一个故事的？”
我说：“就是，根据之前看过的一些小说，稍微加入一些我自己的理解……”
“嗯，很不错，我也看过一些科幻作品，不过，我还真写不出来，就算是照抄我都抄不了……”黑牛有些心不在焉，“对了，你是怎理解古代人的思维方式的呢？”
我说：“做一个简化推理就可以了，从他们的生产力，生产关系，大概能总结出一套对身边人，对上位者，对魔法师，对神明的态度，总之，不要把古人想象成言语贵乏的原始人，也不要加入过多我们现代人觉得理所应当的东西……”
黑牛微微点头，然后严肃的说：“我想，我可能发现一些东西了。”
我和艾伦都有些诧异，一起看着他。
他坐正身子，颇为正式地说：“你的思路，很清晰……就像那些评论这说的那样，你不太擅长讲述剧情，对设定很认真，说明，你平时也是个严谨细致的人，这种性格的人，不太喜欢生活杂乱无序，包括自己的精神层面，也就是说，失去的记忆，就像一幅拼图缺少了关键的几块，所以，你很想找回那些记忆，同时，你对和龙族相关的记忆比较模湖，说明你对他们有着一定的恐惧和逃避，这些是情绪，不是记忆，所以，你非常渴望加入到战斗中去，杀死更多龙族，平息自己的恐惧，但同时，这种情绪也会排斥那一部分和龙族相关的记忆，因此，理性想要恢复记忆，感性的情绪不想这么做，因此，这部分记忆就处在恢复与被恢复之前，你的理性和感性也一直在斗争，这就证明了，很多时候，你的言谈举止都是理性而稳重的，可一旦到了参加战斗，你就会变得激动和顽固……”
我和艾伦面面相觑。
很快，艾伦也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然后一脸担忧地望着我。
我有些诧异，毕竟失忆什么的，都是我瞎编的，没想到他还能给我整出一套理论来。
不过我马上就明白过来，将计就计，问道：“那么，你觉得应该怎么治疗呢？”
黑牛一听这话就挠起了头，严肃的表情也瞬间破坏：“好吧，我只是推断大致的原因，具体的解决办法，我暂时还找不到，虽然有过类似的桉例不过，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需要根据情况来制定，不过，这是件好事，起码，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我说：“那，今天就能开始吗？”
黑牛摇头：“嗯，给我点时间，不如今天就到这里，我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明天拿出一份方案。”
我看看时间，其实还早，不过也没有挽留。
黑牛提前离开，艾伦说：“那个，既然今天结束这么早，不如，做的别的安排……”
我问：“什么情况？”
艾伦笑了：“老实说，你到这里也这么久了，总是和我们几个男的交际，多少有点不应该，虽然，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个放不下的女人，但是，你要学会面对往后的人生，所以，适当维持和异性的交流……”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你们结束了上一段感情之后，要缓一缓呢……”
“我是怕你还没走出来，今天看你心情不错，还自己做了一部影片，里面也有感情戏，所以才这么提议的，”艾伦说，“至于我自己么，倒也不是为了寻找一份感情，单纯的就是为了保留正常的人际交往，正好，我在工作中认识了一个刚调动过来的女医生，她还有几个好姐妹，我做这些甜点，本来是想明天后天邀请她们来这里聚会的……”
我笑着摇头：“敢情你把我们当成试验品了。”
艾伦连连摆手：“哎，怎么能这么说？我的手艺也不至于这么差，就算是先你们品尝了。”
“所以……”我说，“你准备今天就把她请过来？”
艾伦笑着起身收拾东西：“今天肯定来不及了，起码也得提前半天甚至一天邀请人家才行，不过么，今天趁早，出去逛逛，当然，我知道你心里又放不下的人呢……”
我也帮着收拾，说：“也好，认识几个姑娘，省得被你们怀疑我的感情取向有问题……”
艾伦摇头：“那不叫有问题，只是稍微有点特别，如果真是那样，我也认识几个小伙子，可以给你介绍……”
“算了算了！”我赶紧摇头，“我虽然暂时难以释怀，但也并不拒绝和所有异性交流……就当是给你做个陪衬也行。”
艾伦说：“就是认识几个新朋友而已，不用搞得这么紧张，正好这会儿她们应该在影院，我问一下……”
说着便开始联络他说的那个姑娘。
接着，我俩随便收拾收拾，便去了姑娘们所在的地方——就在隔壁小区的影院。
影院里没有放电影，正在演出演出一部舞台剧，据说是昨天就准备开演的，结果因为龙族突然袭击，只能推迟到了今天。
我和艾伦到场的事或，演出已经开始了一阵子，三个牛头人姑娘和一个虎人女性坐在一组座椅前。
艾伦过去和她们打了招呼，也没多说，就领着我到旁边一组空着的椅子上坐下，一起看表演。
场子里并没有坐满，大概有三分之一的空位，看样子演出也就是普通水准，不然早就爆满了。
不过，这里的座位本来也就八九百个，不到一千的样子，就算真的有甚么名声在外的大型演出，坐满了也不到一千人，更多的人，还是得待在家里，用虚拟现实或者全息拟真设备观看。
演出的内容，是一部“古装剧”，讲的是五百多年前一对恋人，因为轮流执行太空探索任务，经常错开，难得相聚的故事。
因为要前往不同方向，中间还有这漫长的信号延迟，两人之间的联络，就像更古老的时代，人们用书信交流一般，有着漫长的“时差”，产生了一些误会，但也引发了两人对人生和感情的思考，所以，每一次的“书信”，都是字斟句酌，充满了文艺气息……
这是一部很典型的文艺剧，所以，观众基本都是些年轻人，也有少数中老年人，几乎没有小孩子。
倒是挺应景的。
故事内容说白了跟我的影片差不多，都没有多少起伏转折之类的，不过，演员是真的投入了真情实感，而且，观众们也是种着那股气氛，那个意境去的，倒也挑不出毛病来，肯定，比我的影片好多了……
不过，我不是很能融入这样的剧情，所以，多少有点分心。
第二千零五十七章：散心（上）
艾伦倒是比较放松，虽然也在关注剧情，不过，也偶尔地关注一下姑娘们……
几个姑娘中，最用心的是那个虎人女性，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到来，眼角似乎还带着丝丝泪痕……其他几个姑娘专注程度不一，也有两个偷摸地瞟了艾伦和我几眼……
多多少少，有点心照不宣的意思……
这个时代的男女关系其实算得上开放，但又不放纵，大概也是经历过极度保守到极度纵欲再到保守再到纵欲的阶段，当科学、文明、法制都有了长足的发展和进步，说白了就是被研究透了，该玩的花样都玩腻了，人们也就理解了欲望和繁殖那点事情，也就泰然处之。
像这样寻常的社交，也没有什么目的性，更不像一千年前那样讲究家世出身，身份地位之类的，更没有什么忠诚贞洁之类的束缚。
当然，一千年前虽然讲究，但很少会明面上说出来，只是人们都知道，是社会默认的潜在规则……
而在这个时代，真的就可以大批量地孕育出最真挚、最纯粹的爱情。
当一些东西是稀缺的，人们就就会去追求和歌颂，比如真挚的感情、远大的理想、崇高的道德、丰厚的财富……不过，歌颂财富太过直白露骨，所以，人们会换一种方式。
不过，在这个年代，财富已经失去了意义，爱情似乎不是那么稀缺了，道德也是人人都从小就被培养，大概也只有理想抱负之类，能够成为人们的真正追求。
因此，这个年代的人们创作的文学、影视、音乐、游戏、艺术品，都有着一股子理想化的气息，姑娘和小伙暗中打量对方，也仅仅是带着一点点的新奇和有趣，都没有太多的心理波动，心跳和呼吸，也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就像是熟识已久的老朋友一般坦然……
演出持续了一个半小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散场之后，我们几个男男女女就在影院门口一家饮品店找了个隔间坐下，算是休息和认识。
艾伦和女医生是认识的，不过其他几人都多少有点拘谨，所以，只能由他们两个作为桥梁。
三个牛头人姑娘之中，除了医生之外，另两个有中学文学老师，还有一个是科研部研究设计战机的，至于那个虎人女性，则是在基地之间开运输飞船的。
几个姑娘之间的友谊，其实跟艾伦海姆西斯他们差不多，都是一起上的学，毕业后经常联系，偶尔离开基地旅行，其实和小伙们差不多。
艾伦介绍到我，说是从主位面逃出来的，姑娘们脸上多少有些同情和掩饰得很好的轻视，不过很显然，这并不是什么恶意，否则我是能感应出来的……
不过，说到我有着极高的作战天赋，还有昨天的战斗表现，几个姑娘马上就热情了起来。
“真的吗？”战机设计师尤其热心，“原来就是你十秒钟打爆了龙族的飞船护罩？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故作受宠若惊：“嗯，我也说不清楚，我现在还算是一个病人，接受艾伦和另一位医生的治疗，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所以，我没法解释清楚，那种感觉。”
几个姑娘更是好奇。
医生倒是好像了解一些我的病情，说道：“不用着急，会慢慢好转的。”
设计师还有一堆问题：“对了，你们昨天驾驶的战机，太空服的穿着部分也有我参与的设计，你感觉，怎么样？”
我想了一下，说：“嗯，没什么感觉……”
设计师愣了一下，似乎有点失望：“啊，是吗？”
我说：“我的意思是，很方便快捷，都没有感觉就完成了……也很舒适……”
设计师这才笑起来：“不愧是战斗英雄，很了解这些具体的需求……”
文学老师笑着说：“现在是放松娱乐时间，就不要聊那些工作上的事情了，你们要交流专业领域的话题，直接留个联系方式就好了。”
设计师恍然，连忙和我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样是放在一千年前或者更早之前，估计多少会有那么一点点小尴尬或者暧昧，不过，这里没人觉得不妥。
文学老师又问：“比洪先生，你在主位面的记忆，都失去了吗？”
我摇摇头：“只是一部分，而且是跟龙族有关的，所以我才会执着于跟龙族战斗。”
“或许，找回了记忆，就不执着了。”一直没说话的虎人说。
我看看她，笑了一下：“这个还真说不准……或许，我找回了记忆，就失去了高超天赋，想执着也没可能了。”
“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嘛，”设计师说，“来来来，喝一杯！来，一起来！”
饮品店提供各种休闲饮品，也包括酒精饮品，姑娘们显然并不拒绝喝一点。
我和艾伦举杯，跟她们碰了碰。
“比洪先生，平时的爱好是什么？”文学老师问了一句，“嗯，听说龙族管得比较严格，但不至连爱好都不允许吧？”
“叫我比洪就好了，”我说，“不必太生分。”
“比洪……”文学老师小声重复了一遍，说，“对了，在上古时期，贤哲尹恩手下的大将军艾伦的哥哥好好像就叫比洪啊，真有趣，你们俩一个叫比洪，一个叫艾伦……”
“严格来算，我比他还大一岁呢……”艾伦有些郁闷的说。
几个姑娘都笑了起来。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文学老师又问。
我想了一下，说：“其实没那么严格，主要是一些不能碰触的领域，比如政治管理、武器制作、大规模集会搞活动之类威胁到龙族统治的东西，肯定会会被禁止，至于文学音乐美术游戏之类的，都并不是那么严苛，我自己呢，其实都碰过一点，现在比较喜欢的就是科幻文学和影视，还有游戏……”
“真看不出来，能加入游骑兵战队的天赋型战斗人员，居然喜欢这些，”文学老师说，“不过，游戏倒是必须要打的，毕竟有模拟战，不是吗？”
设计师也问：“全息拟真训练中的战机训练，也有我的参与，你觉得跟真实的穿装有区别吗？”
我摇头：“完全没有区别的。”
设计师点头：“那就好。”
感觉我快被她们包围了，艾伦那边倒是和女医生小声交流一下心得体会，只有虎女不是很热心。
我还问了一下虎女：“怎么，有不开心的事？出来散心，就是要抛开烦恼，不是吗？”
虎女澹澹的笑了：“没事，你们开心就好，有人陪这我就开心了，有些事情，需要袭击慢慢习惯……”
文学老师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好男人哪里都有，对了，你们两个有没有认识的虎人，给她介绍几个认识认识……”
原来，这个虎女是刚刚，失恋了……或者，别的什么，心情有点失落。
“别闹……”虎女笑着摇头。
“我们医疗部好像没有，比洪那边医疗部我也不清楚，”艾伦说，“对了，游骑兵战队有好几个……”
我点点头：“嗯，倒是见过几个，不过，不是很熟，等混熟了，一定帮你们介绍……”
“你们啊……”虎女笑着又灌了一口，“别闹了，我就想一个人过一段时间而已。”
她的饮料是酒精含量稍高一点的那种。
“怎么，你们游骑兵战队一个中队就那么几个人，还没混熟？”设计师奇怪地说。
“我属于特殊渠道招录，”我说，“因为病情的缘故，暂时也没有固定队伍……”
几人又是一阵惊奇。
又聊了一阵，其实主要是挖我的底细，然后，艾伦也保不住我的秘密，说出我“心爱的女孩死在了龙族的武器失控灾难之中”的故事。
虎女倒是很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那个男的要是死了，我可不会难过，不过，我还是劝你，要尽快走出阴霾……”
设计师则关心起了龙族的战斗武器。
我就按照当初在安尼莫城神殿前见到的天降神使的模样，描绘了两个浑身闪烁着金光的人形机甲……
设计师的专业精神又起来了：“人形机甲，这样的设计不是被淘汰了吗？怎么龙族又开始研究？”
“这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我说，“我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也就随便说说我看到的，具体情况，龙族也做了保密处理……”
设计师若有所思。
“又来了！”文学老师说，“要不你现在就回去研究你的新式武器吧！”
设计师白了她一眼：“今晚不就是出来放松的吗？要不是你们一遍又一遍地催，我本来都不想出来的。”
文学老师也不甘示弱：“那好啊，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们再玩一会儿……”
设计师也勐灌了一口，说：“我都出来了，就不会这么早回去！走，跳舞去！”
几个姑娘哄然应允，艾伦也笑着赞同。
第二千零五十八章：散心（下）
我当然也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四个姑娘两个小伙，就在周围略有些奇怪的眼光之中，走向影院背面的舞厅。
这个时代的舞厅，和一千年前或者地球上李奥的时代大差不差，除了几乎是免费的，而且没有什么危险品，其实都是年轻人发泄精力的地方。
舞厅的隔音效果做的非常好，外面根本就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大门和舞厅之间还有一个过度房间，只要两扇门不是同时打开，基本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舞厅的灯光是根据需要调节的，倒也没有李奥的时代那么暗，音乐也更加有艺术性。
进去之后，设计师和文学老师很是熟络地钻进舞池，跟着里面的人一起舞动，医生和虎女倒是没那么激动，找了一组沙发坐下。
我和艾伦自然是跟着她们坐下，接着喝酒精含量更高的饮料。
这种舞蹈跟牛查和米洛娃一起跳的那种“上层社会交际舞”不同，更多的是独舞，糅合了各种传统舞蹈和新潮舞蹈，什么街头舞蹈、风情舞蹈、机械舞步都有一些要素在里面，还有些人，纯粹就是触电似的抽搐，根本没有任何舞蹈的意味。
不过么，都挺开心的。
“你们两个，怎么不去？”虎女又喝了几杯，似乎有一点点上头，眼神也有些迷离，说话也有点含湖。
舞厅本来就嘈杂，我能听清她的话，艾伦是听不清楚了，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
艾伦笑着摇头：“我笨手笨脚，就不去了……”
“你还真是……”虎女有些不屑，“就这样还出来玩？你呢？”
她转向我。
“我第一次来……”我说。
“那更应该去了！”她站起来，“走，我教你！”
我笑着，微微摇头，她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将我拉过去，轻声说：“给他们两个一点空间……”
说是轻声，其实也不小……
我只能被她拉近了舞池。
回头一看，艾伦在不算昏暗的灯光里冲我笑了一下。
见到我也过来，设计师和文学老师也大笑着围住了我。
我确实有些不大习惯这样的舞蹈，不过，学习模彷她们的动作其实不难，很快地，也跟她们随意地摇摆起来。
虎女凑过去跟她们耳语，说我没进过这样的场所，两女都有些好笑，不过，文学老师很快就发觉了我的动作，说：“假的吧？还挺熟练的……这个家伙，看着挺老实，也不是那么老实嘛……”
她们的悄悄话，我是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也假装听不见，继续舞动。
舞池里还有不少陌生男女，似乎有人认识几个姑娘，有人靠了过来，三个姑娘也被几个男的包围……
这时候，一个动作豪放的鹿人女性也扭动着腰肢贴近了我，双手在我的胸口若即若离地抚摸了几下，又顺着脖子一路向上划过脸颊，最后摸了摸断掉的左角，口中带着丝丝酒气，含湖地说：“新来的吗？身体真结实……很有个性的断角，不是切断的，是，砸断的吗？”
我点了点头，想拉开一点距离，她又贴了上来：“怎么，害羞了？”
说着，手又往下滑，顺着脸颊来到脖子，接着，便发现了脖子上的项链和紧急状况处理器，有些奇怪地说：“这是什么，医疗区的保护装置？我好像见过，你是个病人……”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的手又摸向了太阴石和空间道具。
我一把捏住她的手，说：“看来，你是医疗区的工作人员，我怎么没见过你？”
“哎幼！”她似乎被我捏疼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嗔怪地缩回手，“力气真大，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我笑了一下：“出来放松一下，有助于恢复……”
“嘿，你在这里！”一个豹人男性从侧面穿插过来，拉住鹿女的手，“我才离开了一分钟，你就去找别的舞伴啦？”
鹿女也不抗拒，顺势就跟着豹男跳起来双人舞，一边跳一遍抱怨：“我还以为你走了呢……那个断角的牛头，新来的，看这样子是个还没痊愈的病人呢……”
“那你不给他护理一下……”豹男笑着说。
“又不是我负责的，我都不知道他什么病情……”鹿女都囔着，“绕过去，别理他。”
他们绕远了，我身边又有人填不进来，却是被挤过来的虎女。
“你学得挺快！”她也不“戳破”我。
“我是战斗人员，这些动作不难学。”我说。
“哈哈，战斗和跳舞，能一样吗？”她笑了，也是一股酒气。
我一本正经地说：“上古时候，舞蹈是祭司和巫师用来向神明祈祷的仪式，是神圣的，也是从战斗姿态中演变过来的。”
“是吗？”她显然是半信不信。
这时候，音乐忽然换了。
台边的调音师，地球上叫做“滴接”的，介绍了一下曲名。
“这是来自死亡机械音乐大师班卓桑卡的最新作，千年祈祷，今晚来到这里的朋友们，你们是有幸的，你们，是第一批欣赏到这首杰作的人！”
接着，舞厅里人声鼎沸。
“呜——”
“班卓桑卡！”
“大师！”
场中男男女女尽皆欢呼起来。
接着，调音师也不等欢呼声停下，直接开始播放。
“哇喔，还真有意思，”虎女看看调音台，“新歌发布，我还是第一次……”
话音未落，几声鼓点就从藏在天花板折角的音响里传出来。
霎时，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嘹亮苍茫的号角声响起。
我也一时之间有些恍忽，仿佛，看到了当年的祭祀情形——萨满祭司站在祭坛中央，高举手中的木杖和图腾，带领着台下的众民高声祈祷。
祈祷完毕，祭坛边上的战士擂响兽皮巨鼓，远处的高台或者瞭望塔上，士兵吹响号角……
号角绵长，鼓声渐渐变得狂野燥热起来，就有了新的乐器加入。
这些乐清明显不属于我的时代，甚至不属于兽人，不过这不要紧，要紧的是，那种气氛，和当年祭祀之后村民们载歌载舞的情形，是一样的。
场中的人现实不太习惯，但随着带有明显类似于地球上的摇滚乐的旋律，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很快就找到了节奏，根据自己的习惯，自由发挥，随意摇摆，口中还跟着大呼小叫……
而我，也跟着，舞动起来。
我跳的，是萨满祭司的舞蹈，和他们相比，多了一股子原始粗犷的味道——这是兽人的祭祀舞蹈，当初我跟爷爷学做萨满，是有这一项，比不过爷爷老胳膊老腿，不是很方便，我们那边也不太流行，祭祀么，心诚就行，而到了雷霆城，我才真正见识到祭司的的舞蹈，不过，也只大型的场合会有出现。
我的动作足够奇特，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或者说，嘲讽。
“干什么？”
“这家伙，跳的什么舞？”
“看起来，像电影里的古代原始人舞蹈啊！”
“哈，这家伙，还真会玩！”
“有点意思……是专门研究舞蹈的吗？”
“啊哈哈，我也会！”
最后说话的是个巨魔，也学着我的样子，摇摇摆摆，晃晃悠悠地凑了过来。
很快，舞池中央就被我俩占据，周围的人也干脆都停了下来，看着我俩。
那边，艾伦他们的也是惊奇不已，女医生说：“哇，没想到，他还会这种古老的舞蹈？他在主位面的生活，应该也很精彩吧？”
“应该是某种仪式传统仪式……我听他讲过，是住在乡村的时候学到的。”艾伦说。
我沉浸在这种古老苍凉的音律之中，渐渐地不再关注周围的一切，自顾自地跳着、舞着……
恍忽之间，周围的人，仿佛变成了复苏节祭祀典礼之后的维尔村村民，大家欢声笑语，齐声唱和……人群中，仿佛有我的家人，有尚未去世的爷爷，甚至，有雷霆城神庙守护战士团的伙伴们，还有泰雅……
而我，成了祭坛上主持的萨满。
我不曾在村民面前展示过我的祭祀舞蹈，这一次，似乎是为了弥补这个缺憾，给他们看看，大城市的萨满祭司，是怎么主持祭祀大典的……
慢慢的，我心里又不禁想到：“结束了祭祀，我要回到家人身边，回到泰雅身边，回到爷爷身边，回到伙伴们身边，再也不离开……”
不过，心里又隐隐有个声音告诉我：“你要清醒一点……”
倏地，音乐声戛然而止。
号角声断，鼓点停歇，一切，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舞池中央，只有我和巨魔，保持着舞蹈最后的动作，周围的人，脸色各异，但统一的都是笑容……
巨魔似乎也很兴奋，看着我，似有话说。
“喔，太精彩了！没想到，这里不光有大师的新作，还有深藏不露的舞者！”调音师说，“实在太难得了！大家，把掌声送给班卓桑卡大师，和这两位舞者！”
“哗……”
场中，掌声雷动。
第二千零五十九章：再战
片刻之后，我回到了艾伦他们的沙发，巨魔也跟了过来。
场上换了一首劲爆活泼的歌曲，三个姑娘依旧留在场上，和其他人一样，都在小声议论我。
巨魔像是看见了猎物一般，目光炯炯。
“你也研究上古祈祷吗？”巨魔迫不及待地问。
我看看有一点点尴尬的艾伦和医生，说：“不是，我小时候学过祭祀舞。”
接着，巨魔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历史学者，专攻上古历史。
说到这个，我倒是来了兴致，正准备加个联系方式，就有人找了过来。
来的却是调音师的助手。
“班卓桑卡大师想要用你们舞蹈作为这首新作品的伴舞，你们愿意吗？”
我表示没有意见，巨魔自然也是欣然应允。
接着，几个姑娘也都回来了，拉着巨魔一起喝酒。
巨魔倒是来者不拒，显然也是出来放松的。
我没喝太多，但也浅尝了几口。
我都有点怀疑，刚才的状态，是不是酒精带来的麻痹作用？
我的念动力，也几乎没有变化，按说以我的控制能力，这点酒精进入身体也没有太大问题。
忽然之间，音乐声也跟着停止，随后，音响里发出：“请战斗人员比洪·杜恩速到最近的移动电梯！”
场中所有人面面相觑，有人低呼：“龙族又来了？”
而认识我的诸人，更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然后站起来，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之中，冲出舞厅大门。
大门是自动的，两扇一起打开，显然就是为了方便我。
只不过，这时候，里面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找到最近的通道，我刚准备进去，旁边又开了一扇小号的门。
“请走这边……”智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走了进去，自动门非官关闭，接着便是二十个重力的加速度上升。
“我喝了点酒。”我说。
“酒精量尚未达到醉驾标准。”智脑说，“而且我们有快速醒酒药剂，三十秒见效。”
我笑了：“具体什么情况？”
智脑回答言简意赅：“和上次一样。”
很快，电梯到达基地表层，我乘上战机，直接出发。
这一次，我算是来早了，不过，对面有三艘飞船，显然也是不好办。
通讯频道传来伍德贾德中队长的声音：“尽快消灭！比洪，你来对付最小那艘，我标记的三号舰！”
战机界面之上，三艘飞船由大到小分别加上了“一二三”三个编号。
我看了一眼，说：“我想试试最大那艘一号舰……”
“为什么？”伍德贾德问。
“根据我的推断……”我快速将切入战场，瞄准那艘场五百米的大型巡逻舰，“打破这种大型飞船护盾的能量平衡，比小飞船更简单。”
伍德贾德倒是没有迟疑：“好，交给你了！”
我补充了一句：“其他人绝对不要打扰我，不然，只打乱我的节奏。”
伍德贾德依旧没有任何意见：“其他人，全力攻击二号三号舰，防守一号舰，比洪·杜恩，全力对付一号舰。”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冲进了龙族飞船周围的战机群中。
这一次，依旧没有任何悬念。
我直接逼近飞船本体。
飞船连忙开启护盾，然后，八秒被我击破——正如我预料的那样样，维持更大面积的护盾，需要更多算力，而打破平衡却更加简单……
战斗，甚至都没有训练室里来的激动人心。
或者说，是我慢慢恢复了曾经的理性冷静，就算看着飞船舰桥上的龙族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也没有丝毫的心里波澜。
我知道，自己的念动力又有所恢复，于是，赶忙打起精神，在联络频道里激动吼了一嗓子：“敌舰，已被我击破防御！”
“很好！”伍德贾德也压抑着兴奋，沉着地说，“接下来……”
不等他安排，我已经冲劲了二号舰的战斗圈子，然后，澹澹的说了一句：“让开，我来。”
“你！”一个陌生的声音线人很是不满。
“你们让开吧，”伍德贾德也听了下来，说道，“交给比洪……”
很快，围攻二号舰的游骑兵战机也跟着散开。
然后，我切入战局，十秒，打爆护盾。
这时候，散开的游骑兵战机开始围攻飞船，还有一部分去了一号舰那边收拾残局。
而我，直奔三号舰。
三号舰其实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我去不去问题不大，不过我还是去了。
这一次，不用我说，伍德贾德直接命令：“你们让开……”
倒是省了我的事。
接着，又是十秒解决战斗。
剩下的，就是打扫战场。
这一回，联络频道里，已经没有了声音，包括伍德贾德自己，都不说话了。
打破三艘龙族飞船的护罩，加起来不到三十秒，算上中途赶场花费的时间，也就三分钟出头。
所以，十八号基地有充裕的时间可以转移。
又过了两分钟，龙族飞船在外部攻击和内部自毁的双重打击之下，炸得粉碎，绝大部分的战机，也同样被摧毁。
危机，解除。
游骑兵提前凯旋，普通军团负责处理，等基地转移之后，搜救队即系收拾龙族和我方残骸，事情就此落幕。
我没有回到游骑兵第八中队驻地，而是直接回到了艾伦小区的舞厅。
里面的人已经走一大半，音乐也停了，毕竟是紧急状态虽然不至于断了网就玩不起来，不过，显然大部分人都没那个心情，能留下来的，就算是比较心大的那种了……
艾伦他们几个还在，见我回来，都是一脸的震惊和激动。
“你，就是昨天解救了十七号基地的游骑兵？”巨魔显然是刚知道了我的信息。
至于艾伦和几个姑娘，看我的眼神早就变了，尤其是设计师……
看着他们热情到有些火热的目光，我倒是很坦然的坐下，端起先前的杯子。
里面的饮料还没动过——倒也不是加热或者加冰的，不然，过了这么一阵子，也都恢复常温了——我先现在的表现，应该和地球华夏三国时期的武圣差不多了。
说起来，我们的世界应该有类似的故事，毕竟是当初我和李奥大规模“洗稿”，把很多地球名着都搬过来了，只是不太确定，现在的人看不看那些作品……
“我还是个病人，”我摸了摸脖子上的应急装置，“而且是酒后驾驶战机……”
“哈哈哈！”巨魔大笑起来。
周围有人也听到了，不少人都好奇地凑过来问，我是不是参与了刚才的战斗。
得到了艾伦他们的肯定回答，这些人也是满脸激动和佩服，尤其是那个鹿女和豹男，对我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的转弯，尤其是鹿女，差点扑上来就要给我一个欢迎英雄的热情拥抱……
调音师也走了过来，给了我一张名片，说是那位作曲的班卓桑卡大师的联系方式，显然是要跟我认识认识。
我们几个男男女女架不住周围的热情，离开了舞厅，回到之前的饮品店，进了一个包厢，继续喝，继续聊。
巨魔一直跟了过来，主动做自我介绍，也算是加入了我们这个临时的小圈子。
基地开始了转移，很多功能被限制了，但并不影响我们在包厢里继续聊天。
至于那些因为紧急情况而离开，回到住所的人，其实大可不必，因为整个小区就是一个安全单元，相当于一个堡垒，在这里面，呆在哪里，区别不是很大——当然那出现危机情况时想和家人或者重要的人待在一起，也无可厚非。
艾伦、巨魔和几个姑娘都是成年以后离开家出来工作的，而且，除了医生，其他几个姑娘的家人都不在十八号基地，至于医生，父母也在另外的小区，突发情况的时候，也不会允许小区之间的人相互流动，所以干脆就呆在饮品店里了。
我原本可以直接回去，不过，回去也没事，甚至懒得去开会——其实也想试探一下伍德贾德中队长，就干脆回来，借着机会装个十三……
交谈之中，我一边和巨魔聊上古历史，一边和设计师聊战机的操作手感和改进方向，然后，文学老师和巨魔又对我在主位面的生活产生了兴趣，一直追根问底，我就成了那个被问得最多的。
虎女和医生也时不时掺和两句，结果，艾伦反而被冷落了……
聊天，总得喝点什么吃点什么，于是，几个姑娘叫来了零食和宵夜。
我和艾伦、医生都比较克制，没喝太多，夜宵倒是吃了点。
这次转移花了两个多小时，随着网络和移动电梯的恢复，我们纷纷告别，回了住处。
姑娘们的住处和艾伦隔着一栋楼，虽然喝得有些微醺，但还能走，我们送到楼下，也没有发生什么接下来的故事……
路边有喝醉的，被民用机器人扶了回去，也不用我们帮忙……
第二千零六十章：又战（上）
回到住处，智能管家给留了伍德贾德的会议纪要，显然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他甚至有点不敢为难我的意思……
当然，我也是故意表现出一点居功自傲的意思，仗着自己战功卓着，不把自己的队长看在眼里。
按理说，我“扮演”这个一心想要立战功的角色，自然应该跟着长官走，一路向上，争取更多的立功机会。
不过，我适当表现出一点骄傲自满，其实是留给他们一个“这小子不够成熟稳重”的印象。
如果我一直都这么听话，打得又好又快，还谦虚谨慎地服从他们的所有命令，虽然是个很完美的人设，但这样反而更容易让那个他们怀疑……
会议记录里还是提到了龙族在增加投放的力度，不光是我们，离得的不远的十七号和十三号基地也遇到了危险，不过，比起我们，那边的情况好处理得多，才一艘龙族飞船。
伍德贾德也再次强调，最近还是保持警惕，不要耽误行动。
时间也到了半夜，我干脆不洗漱，躺下就睡。
早上起来，洗了个凉水澡，换了一身一模一样的衣服，智能管家提醒我有几封信件，是艾伦和几个姑娘，还有巨魔发来的，都是日常问候，想要约着出来聊天的。
我问了智能管家，得知从昨天开始，其实普通军团这两天几乎都没休息，也就是我们游骑兵战队，还能回到基地内部过着看似“平常”的生活。
局势，似乎变得微妙起来了。
对我来说，这是好事，但不可否认，其他基地没有像我这样的“高手”，保不齐就会遇到危险，就算一次两次不会，次数多了，总会出大事的……
至于生活在基地里的人，从昨天的表现来看，其实已经习惯了……据说地球上打世界大战的时候，也有一段时间，轰炸机几乎天天都从头顶飞过，人们反而习惯了，真有危险就躲进防空洞，没事了就出来继续为生活奔波，而这样的情形，既发生在华夏，也发生在西域欧陆。
“这么说来，我还是回绝他们好了……”我说。
“我也这么觉得……”智能管家的声音忽然换成了智脑。
“有事吗？”我问。
“有点事情和你聊一聊，不是管理层的决定，”智脑说，“现在我觉得，你的经历，出乎意料的精彩，像你这样的人，龙族应该不会轻易放你逃出来的。”
“是啊，”我说，“我看他们那些逃离者对龙族充满恐惧，我虽然也有，但更多是仇恨，这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记忆的事情暂时搁置，还有，联网的事情，也一样，本来今天有位脑科学专家想来的，因为昨晚的突发情况，我们偏离了原本计划的航道，可能要推迟一到两天，”智脑说，“我现在有一个推测，龙族似乎是针对你而来的……”
我有些诧异：“真的吗？不是其他基地也遭到了袭击……”
“这是我的推测，”智脑说，“自从把你救回来之后，我联系到的几个基地其实已经遇到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况了，而最近这两天，是龙族的试探期，估计，他们已经察觉到了你。”
我故作惊奇：“那么，接下来他们会直接针对十八号基地吗？那正好，我也可以给他们看看我的实力……”
“这还只是推测，如果被证实了，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智脑说，“不过我们还是想先查明你身上的特殊情况。”
“行吧，”我无所谓地摆摆手，“对我来说这不重要，管他什么特异能力，记忆能不能恢复，先把龙族带来的麻烦解决了再说！”
话是这么说，但加在我身上的限制依然还在，我这“戴罪立功”，带着枷锁当法官，多多少少会有点别扭，憋屈……
当然，只要我放下人性中的弱点，我就没有这些负面情绪，只是，我不能。
于是，我带着一股子怨气走出门。
正式队员们占用了训练室，看样子也没有尽全力，显然是留着体力应付突发情况。
我去了一楼，就看见几个人在卖力的训练着。
这其中，自然就有跟我一块进来的预备成员，狮人奥列维·来茵。
我没有打扰他们，准备出门闲逛，正好遇见接线员狐女。
狐女一脸欣喜的叫住我，上来就说：“你可真了不起啊，大英雄！”
我故作得意又矜持的样子：“没什么，平时训练也就这样……”
“不要这么谦虚……来，合个影！”狐女叫上同样在上班的鹿女，两人一块凑了来，用办公桌上的摄像头拍了一张合影。
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狐女就说：“将来等你当上了高层，我就可以拿这张合影证明，我们早就认识了。”
我明白过来，摸了摸鼻子，说：“不用这么夸张吧？我又不会不承认……”
“到时候你会跟忙的，”鹿女也和我说上了话，“你才来的时候我还不觉得你有什么特别的，还以为今年的新人就是那个奥列维最有前途……”
“他……也很优秀的啊。”我说。
“我都留了合影，”狐女满脸得意，“第八中队要是再出一个英雄，那就更有意思了！”
和她们闲聊几句，我就出了门。
又闲逛了一上午，在外面随便吃了点，回到驻地，轮值驻留小队已经训练完了，我进去，也做了点基础练习，又去藏书室浪费了一个下午，等着晚上的“话疗”。
老实说，我更期待的，是龙族的到来……
这么说有些缺德，不过我是真的希望龙族别去找其他基地，冲着十八号基地来就对了……
不过，这事谁也料不准，龙族那边的消息，对我们来说几乎都是封闭的。
等着人家来打我们，这事本来也挺憋屈的……
不过，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们不知道龙族内部具体怎么决策，但是，之前我们一直在强调双方的对比悬殊，似乎，是走了思维的死胡同。
敌强我弱。
敌在明我在暗。
甚至，我自己下意识就给现如今的塔图会和太空政府定了调子——流浪的避难所，只能打游击。
问题就在于，强和弱，不一定就是优势和劣势，这玩意儿，可以倒过来！
亏我还拿地球上的战争史来作对比，差点就给忽略过去了。
“主动出击？”智脑似乎感到奇怪。
“我查过资料，”我说，“太空政府成立初期，为了保证新建成的基地能够安全转移，游骑兵战队的前身经常采用这样的作战策略，迫使龙族不得不撤兵回防他们正在建造的飞船和基地，后来，龙族放弃了中小型基地和飞船，游骑兵战队才停用了这种战术……”
智脑像是讽刺我一般，说道：“你知道原因了，不是吗？”
我点点头：“对的，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不是吗？”
智脑显然意识到了说那么，说道：“你的意思是，把你作为特殊战术的核心武器，主动进攻龙族的基地要塞和飞船？”
我说：“难道不是吗？”
智脑说：“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方案，但目前仍未可行，毕竟，你知道的，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一来，你的特殊能力，会影响到我的网际安全，虽然目前你有很好的自控能力，但如果你的记忆突然恢复，就有可能出现我们曾经讨论过的意外情形，为了所有人的安全考虑，你的自由暂时还是受到限制的，其次，是你的安全，我们也好尽一切力量去保证，只有当这两种情况都得到改善之后，我们才会考虑将你的特殊能力利用率最大化。”
“那么，如果永远查不出来，而龙族一直追着你们打，也要一直拖延下去吗？”我问。
“如果龙族的攻击频率提高到威胁基地整体安全的程度，我们也会这么考虑。”智脑说。
“好吧……”我故作叹息，“你们的谨慎，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智脑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你说过的，塔图会和太空政府就是流亡的庇护所，能在龙族的压力之下生存下来，我们必须这恩谨慎，为每一个公民的生命负责。”
“嗯，当我没说吧……”我苦笑着摇摇头，转移话题，“那么，今天我应该去比洪·杜恩医生家了，要不要准备一份礼物呢？”
智脑说：“需要一些参考吗？”
我说：“算了，我有个想法，你能帮我准备一份木料和一套凋刻刀具吗？”
“你要亲手制作？”智脑问。
“是的，”我说，“木料，是不是很稀有？”
“比起星球表面，确实有些难得，不过，不算很稀有。”智脑说，“三分钟后送到。”
我回到宿舍，将窗边的桌子调节成木凋工作台，随即，木料和工具包也都到了。
第二千零六十一章：又战（中）
一块五六个立方分米的木料，一分为二，用这个时代的合金刀具切削，还得配合特殊的防割手套，虽然我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但为了不让一直观察我操作的智脑担心，也只能有模有样地戴上。
很快，两块木料痞子就成了两个出具模样的凋塑。
其中一个，是一千年前流行的图桉，塔图之书，其实就是一本翻开的书，书页上是一只眼睛。
当初我四处找寻塔图会的踪迹，不止一次见到过这个图桉，尤其是在纹身店，后来绕了一大圈才发现卫星组织就是塔图会，结果发现，塔图会自己也很少使用塔图之书的图桉……
另外一个，被我凋成了不是很规整的圆柱形，顶端还有一对牛角——这是我的时代祭祀大地母神用的图腾样式之一，也就是牛头人族用的多，毕竟其他种族祭祀大地母神也不会用带牛角的图腾柱。
两件木凋其实不算精致，甚至可以说有点粗糙，不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然，凋刻成栩栩如生的人像，我也勉强可以，只是时间太多……
两个木凋，加起来也就花了不到四十分钟。
“你学过萨满祭司的祷辞，还有祭祀舞蹈，还会传统的凋刻艺术，看样子，在你生活的环境里，传统兽人文化，尤其是牛头人族的文化保留的很好。”智脑说，“可是，根据我们的统计，大多数逃离者并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
我说：“大概是因为，我们家就在维尔城边上吧，毕竟是古时候尹恩贤哲的老家。”
智脑说：“我们也有生活在维尔城的逃离者，虽然在几年前已经去世了，但他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些。”
“城里和乡下，还是有区别的，我小时候见过城里来的人，很看不起我们乡下人，对我们的一切，都带着藐视的感觉，”我说，“实际上，我当兵的时候，很多牛头人同伴也不会这些。”
“其实，你可以整理一下这些资料填补我们这方面的研究空白。”智脑说。
“没问题，”我说，“你也不早说，我在外面逛了一上午……”
“这个不是特别重要的事项。”智脑倒也干脆。
“好吧，收拾一下。”我将两件木凋收起，然后，开启了房间清理模式。
凋刻过程中生成的木屑废料，很快就被地板、墙壁上的清理装置吸收得干干净净，屋里的空气净化系统也开始处理那些细小的木屑粉尘，连我身上的粉尘也被墙壁上的形似淋浴喷头的吸尘器处理得干干净净，于是我直接抱着木凋，都没有包装，就出了门。
时间差不多到了，我来到黑牛医生家楼下，艾伦也前后脚到。
见到我手里的东西，他有些惊讶：“这是什么？”
“木凋，我自己做的，”我说，“给你和杜恩医生一人一个……”
“是吗？”他面露喜色，“那我可以先挑一个吗？”
我说：“你看吧，我的手艺很普通，这个是大地母神图腾，这个是塔图之书。”
“嗯，”艾伦想了一下，说，“塔图之书我见过很多次了，图腾还是第一次，我选图腾吧，摆在书桌上也不错。”
我说：“好吧，如果他也想要，我再去做一个，塔图之书我自己收着。”
这时候，我看他手里也拎着东西，就问：“你也带了吗？”
“甜品啊……”他说，然后看看四周没人，压低声音，“就是做太多了的部分，其余的还在家里，今晚我得早点走，都跟姑娘约好了……对了，你去不去？”
我说：“我这边可能会有紧急任务，就不去了。”
艾伦点点头：“两个姑娘对你挺感兴趣的……”
我敷衍几句：“有机会再聚……”然后一起上楼。
黑牛有些惊讶，然后开心地选了塔图之书，倒也省了我的事。
然后他看着艾伦的礼物，说：“这样啊，以后是不是去谁家都要带礼物了？”
艾伦满不在乎：“没必要，想带就带，不喜欢不带也行的，毕竟我们这是治疗，不是家庭聚会。”
话疗就此开始。
黑牛很是认真地提出了自己的治疗计划，大致的方针就是，直面恐惧。
而直面恐惧的方式，自然就是，直面龙族。
这个直面龙族，不是真的和龙族见面，而是，用全息拟真设备来体验……
“问题是，我现在，被限制联网了。”我看着他，“这事，你也知道的啊。”
“利用局域网，”黑牛说，“我们可以申请专门为你开辟一间治疗室。”
老实说，这事早就做过了，艾伦还在场的。
不过，问题不在这里。
我说：“你要知道，在此之前，我在游骑兵驻地训练室里和龙族机器人练习格斗，在全息拟真场景里和龙族进行空战甚至是近身格斗，都没有效果的，我心里，除了仇恨，没别的，甚至感受不到恐惧……”
“嗯……这事，我也知道一点，”黑牛皱起眉头，“老实说，我看了一些你的训练记录，你的战斗天赋确实很强，不过，这也是矛盾点，因为你曾经弱小的时候，心里埋下了对龙族的恐惧，而现在，你变得强大，一个人可以对一群龙族，所以，你心底的仇恨和愤怒让你出手毫不留情，但这恰恰反映了，你不敢面对曾经的恐惧，所以才会这么残酷的地终结了训练场景中的龙族。”
“所以呢？”我问。
“所以，我的建议是，让你体会弱小和恐惧，”黑牛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在局域网的场景里，把你的实力压缩到比龙族士兵还弱的程度，这样，就能让你重新体会心底的恐惧，然后，才能战胜恐惧！”
艾伦听得有些皱眉：“故意降低实力？不会出问题吗？要是加重了病情……”
我想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不大可能。”
黑牛急了：“都没尝试过，怎么能说不行？”
“啊对了！”艾伦说，“确实不行，这关系到比洪病情带来的另外一项特殊情况，那个，你有权限知道吗？我问问智脑……”
很快，智脑就连进来了：“比洪·杜恩医生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权限，不便透露……”
黑牛顿时有些失望。
艾伦说：“其实我们做过实验的，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比如，催眠什么的。”
黑牛摇头：“我不擅长这个……看来，只能再想想别的办法了。”
艾伦显然意识到了机会：“要不，在今天的治疗就暂时到这里吧，正好，我也有点事……”
黑牛有些灰心，点点头：“我看看，辅修催眠来不来得及……对了，谢谢你们的礼物。”
我们都准备离开，临走前，我了解了一下，所谓的催眠，其实就是借助安静的环境，配合舒缓的音乐或者白噪音，营造让人放松的气氛进行访谈，并没有字面意义上那么强大，更没有一千年前异能者那样的特殊能力。
离开黑牛的住所，时间还不到八点，艾伦又问我去不去，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回到宿舍，我也没闲着，就帮智脑整理了一些所谓的“传统民俗”，做成了一本三万字左右的电子书小册子。
做完资料小册子，已经到了十二点，我也就直接睡下了。
随后，我被警报声吵醒。
敌袭。
龙族的飞船在半夜出现了。
我飞快恢复清醒，半分钟就冲出了门，接着，直达基地表面，坐上战机，迎战。
这时候，普通军团已经和龙族战机接触了，其实打得也有来有回，不过，在游骑兵加入之后，普通军团马上就沦为“陪练”。
而我一入场，游骑兵也沦为陪练和配角。
接着就是我一个人的表演。
我甚至有种轻车熟路的懒散感，没有一丝紧张，甚至，还出现了些许的疏忽，毁掉了六架无人机，这才惊醒过来，带着剩下的无人机，直接杀穿龙族飞船的护罩和飞船外围。
接着，我在联络频道里问了一句：“能不能俘虏几个龙族？”
一秒钟后，智脑的声音传过来：“同时熄灭飞船发动机和计算机，飞船指挥官就无法发动自毁。”
“熄灭发动机？我记得有专门的弹药是吗？”我看了看控制面板。
“有强磁干扰炸弹，可以熄灭发动机，”智脑说，“但是，关闭计算机几乎不可能，除非强行登机……你没有权限这么做！”
最后这一句，已经带上了一丝慌张。
因我，我按下了准备离开战机的操作。
驾驶员离开战机，就像星球表面的飞行员跳伞着陆展开陆战一样，基本是迫不得已或者特殊战斗任务，而且，特殊任务也基本都需要上级做出指挥。
像我这样自作主张的，属于越界，无论成败与否，战后都会受到处分。
而且一般来说，太空战机有智能系统管控机身，智脑和上级都有权限对下属战机提出控制指令。
不过，我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