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8章 坦格利安的人史塔克的心
“名字出口，死亡降临。”乔拉·莫尔蒙看着丹妮莉丝，“女王陛下，只要我们得到铁金库为盟友，再获得黑白院的无面者的帮助，魔山就不足为虑。”
巴利斯坦·赛尔弥说道：“女王陛下，瑟曦·兰尼斯特去布拉佛斯，护送她去的是詹姆·兰尼斯特，如果他们做成了这件大事，立下大功，我希望陛下能赦免詹姆的死罪，他是个真正的勇士。”
作为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有特权在任何时候向国王指出任何问题而不会被问罪。
“他杀了我的父亲。”丹妮莉丝冷冷说道。
“是的，陛下。”
“弑君者罪不可赦！”
巴利斯坦沉默了一下，他扫了一眼大厅里的将军们，说道：“陛下，詹姆有罪当惩，有功要赏，这很重要。”
“我会奖赏瑟曦，但詹姆发了誓，他效忠于我的父亲。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死罪，这一点无可更改。”
“好吧，陛下，弑君罪不可赦。”
“那么，巴利斯坦爵士，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还是单独对陛下您说吧。”
“好！”
“陛下，我很担心我们的龙。”乔拉·莫尔蒙说道。他的目光看着布兰·史塔克，希望先知能给出他想要的答案：“布兰先知，即使瑟曦如您所说，一路顺利的到达了布拉佛斯，说服了铁金库和我们结成盟友，但最快也要一个月后我们才能得到消息。而在这一个月里，已经能发生很多不可预料的事情。即使魔山在这一个月内没有什么作为，而我们要通过铁金库和黑白院的无面者达成紧密的合作关系的话，那又得至少一个月的时间。而陛下的三条龙，仅有卓耿属于陛下的坐骑，另外的两条龙，并无龙骑士。没有龙骑士的龙在魔山的身边，我很担心……”
“亚莲恩·马泰尔已经成了韦赛里斯的龙骑士。”布兰·史塔克平平静静的说道。
众人都是一怔！
这个消息震动了所有人的心。
琼恩和耶哥蕊特对视了一眼，眼神中一样的震撼。
魔山除了偷羊贼，又驯服了另外的一条龙了？！哦，不对，不是魔山，是亚莲恩。但亚莲恩是魔山的女人，参加过北境临冬城决战的每一个将士们知道这一点。
这就是公开的——清人关系！人尽皆知！
丹妮莉丝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久经战场的她失控了！
在她的心里，卓耿、雷戈和韦赛里斯都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心头肉！
她无法容忍魔山的女人亚莲恩·马泰尔成为她的孩子的龙骑士！
“马泰尔家族本是坦格利安家族的封臣。”丹妮莉丝脸色铁青，薄薄的嘴唇如刀锋，目光变得残酷无情。
“亚莲恩体内有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脉，她是一名龙种。魔山教会了她驭龙语言，她通过每天喂食韦赛里斯，得到了韦赛里斯的认可。亚莲恩本人也具有和龙的天性亲近感。”布兰淡淡说道。
“这样一来，魔山就拥有了两条龙？”巴利斯坦·赛尔弥的声音里透露出凌厉的紧张。
“巴利斯坦爵士，即使魔山只拥有偷羊贼，我们的三条龙也不会是偷羊贼的对手。偷羊贼今年两百五十一岁了，而卓耿、雷戈和韦赛里斯才四岁。”
“我们更加无法战胜拥有了两条龙的魔山了，即使和谈，魔山也肯定会提出我们无法接受的条件。”乔拉警惕的说道。
“战场上，我们的确无法战胜拥有巨龙的魔山。这就是我们一定要和铁金库还有无面者结盟的原因。”布兰淡淡说道，“魔山在最初蒙蔽了我，他透露出消息他要奉琼恩为王。但实际上，他要征服的是两个大陆：维斯特洛大陆和厄斯索斯大陆。”
琼恩·坦格利安站出来一步，面对布兰：“布兰，你要动用无面者杀掉魔山？”
“如果魔山诚心诚意拥戴你为王，而你拥戴丹妮莉丝为王，那么魔山就是我们坦格利安家族的封臣，我们为什么还要杀掉自己的封臣？”布兰平静的反问。
“布兰，铁王座已经不属于坦格利安家族，王座已经属于拜拉席恩家族。大陆上的大多数贵族和子民，都已经只认拜拉席恩家族的人为他们的国王。”琼恩断然说道，“女王陛下，我和布兰来这里之前，在临冬城里本是商量好劝你返回厄斯索斯大陆。你在厄斯索斯大陆称王，维斯特洛大陆则会推举出自己的国王。双方和谈，战火熄灭，这个凛冬里就不会令百万子民缺衣少粮，也不会有十万将士死于非命。”
“琼恩，魔山攫取了我的龙，屠灭了我的海军，抓走了我的首相，淹死了我的海军副司令席恩·葛雷乔伊。”丹妮莉丝冷冷说道。
“姑姑，你带大军来攻打维斯特洛，维斯特洛的勇士自然会和你作战。”
“不，你错了，琼恩。”布兰漠然说道，“你根本不了解魔山，魔山的野心不仅仅是要攫取铁王座，他还要攻打厄斯索斯大陆，他要做两个大陆的王。战争已经不可避免，并且完全是魔山挑起的。我看见了未来的预言，我们必须合力一处制止他。”
“不，布兰。当女王陛下还在厄斯索斯大陆的时候，魔山就已经派出了使者要求和谈，他至少进行了三次和谈的努力。如果他有野心，为什么不驾驭巨龙直接攻占龙石岛，把你们全部赶进大海或者焚烧成灰烬。”
“魔山并不鲁莽，他具有很深的心机。”
“布兰，我只看见了你的心机。你已经不是布兰，你是布林登·河文。”
此言一出，巴利斯坦·赛尔弥、乔拉·莫尔蒙、丹妮莉丝·坦格利安都是一震。
布兰·史塔克是布林登·河文？！
绿先知布林登·河文借了布兰的身体继续存活？！
这怎么可能？
他是如何做到的？！
巴利斯坦、乔拉、丹妮莉丝等人无不震惊！难以置信！
唯有布兰依然平静如水，呼吸平稳：“琼恩，你是一名坦格利安。维斯特洛王国坦格利安家族已经掌管了三百年，你要眼睁睁看着这片基业断送在篡夺者手里？拿回家族的王座本天经地义。这是荣耀，也是责任。”
“别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并不是史塔克的私生子，你具有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脉，你的父亲是雷加·坦格利安，你具有顺位继承权，从家族传统和律法上来说，铁王座该你继承，你本该是率领我们前进的国王。第一代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和他的两个妻子一起执掌了王权，你就该和丹妮莉丝女王陛下一起执掌王权。”
“根据家族纯正血脉的古道传统，你必须和丹妮莉丝结婚，从而让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脉得以延续，而不是从你们这一代开始就断了家族的血脉。”
魔山已经悄然散布出琼恩的真实身份来打击丹妮莉丝争夺铁王座的合法性，既然如此，那就还不如自己率先公开。布兰说这番话，事前通过三眼乌鸦告诉过丹妮莉丝的。
琼恩看着布兰，史塔克家族的执拗性格如岩石和冻土：“布兰，任何国家，国王只有一个。我不会做国王，也不会和自己的姑姑结婚。新旧诸神都在看着我，乱论是不可宽恕的罪恶。”
耶哥蕊特绷紧的脸庞放出了光彩，她看着琼恩的侧脸，眼神熠熠生辉，就好像有两颗星光在她的眼瞳里闪烁。
“琼恩，我需要你和北境的支持。”丹妮莉丝威严的说道。
“我会全力支持您，我的女王。”琼恩说道，“但我希望您能停止战争，退回到厄斯索斯大陆去。维斯特洛大陆的战争已经够多了，凛冬很快就来临，如果不停止，数十万将士和子民会死于战火和饥饿。”
“琼恩，布兰先知已经说了，是魔山要发动战争，他要做厄斯索斯大陆的王。”
“但我看见的是女王陛下带领着大军进入了维斯特洛大陆的领土。”琼恩尖锐的说道。
“女王陛下。”布兰淡淡说道，“你需要抓住琼恩·坦格利安，把他投进地牢。”
“不，他是我的亲人。”
“他人是坦格利安，但心是史塔克。抓住他，我们就能令北境的艾德·史塔克承认我们的王权，也才能令坦格利安的血脉得以延续。龙族不能断了自己的血脉。”
“布兰！你怎么可以这样！”山姆威尔·塔利终于忍无可忍，尖声叫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琼恩？他是你的哥哥。”
“山姆威尔，你该上路了。”布兰淡淡说道，他转向丹妮莉丝，“丹妮莉丝，山姆威尔需要去到旧镇的繁星圣堂，找到圣堂大主教，拿到证明琼恩身份的两份文书。一份是雷加和伊莉亚离婚的文书，一份是雷加和莱安娜结婚的文书。丹妮莉丝，你需要以女王的名义恢复琼恩的真实身份，然后和他结婚。”
“我不会去旧镇，我反悔了。”山姆威尔·塔利说道。绝境长城的学士伊蒙·坦格利安的渡鸦信已经发出，信中已经说明了去取文书证明的人是守夜人山姆威尔·塔利。
“丹妮莉丝，杀了山姆威尔。”布兰淡淡说道。
“不，不要！”琼恩厉声说道。
丹妮莉丝喝道：“琼恩，站在我这边，支持我，让我们一起拿下铁王座，共同对付魔山和其他的所有敌人。我们有了绿先知，有了铁金库和无面者，没有人能再是我们的对手。我需要你的帮助，琼恩。”
“不，魔山不是我的敌人。”
“那谁是你的敌人？我是你的敌人？”
“你是我的女王。”
“你既然奉我为王，就该听从我的命令，而不是相反。”
“我不会和魔山作战，北境也不会支持你攻打铁王座，更不会支持你雇佣无面者刺杀魔山。你在犯下巨大的错误，女王陛下。”
“琼恩，你是坦格利安，不是史塔克。”
“我是坦格利安，我也是史塔克，我也是维斯特洛的战士。”
丹妮莉丝的目光变得凌厉：“来人，拿下琼恩！”
锵锵锵！
耶哥蕊特、陶德、葛兰、山姆威尔、派普、霍利恩同时拔出了剑，但一瞬间，更多的长剑拔出，围住了琼恩一行人。
琼恩没有拔剑，他的胸膛、后背、脸颊、小腹抵上了四把剑！
夜晚。
龙石堡图桌厅。
丹妮莉丝站在图桌前，巴利斯坦爵士身披白袍站在她的身侧。布兰·史塔克坐在轮椅上，靠窗，距离丹妮莉丝颇远。他看着窗外。图桌厅看出去，能看见外面校场里的将士们和港口处的舰船上的灯火。
脚步声响，琼恩·坦格利安被阿戈和拉卡洛带了进来。
丹妮莉丝挥挥手，阿戈和拉卡洛转身走出，站到了图桌厅的大门口。
“琼恩，我的家人。”丹妮莉丝说道，“我们现在面临的是战争，战争没有中间地带。”
“这并不是活人和死人之间的战争。”
“先知看见了未来，魔山会发动全面战争。”
琼恩沉默。
“你不相信布兰？”
“他已经不是我熟悉的布兰。”
话不投机！
“琼恩，喝一杯吧。”丹妮莉丝说道。
“女王陛下，放了我的兄弟们吧，不管你要怎样，他们是无辜的。”
“琼恩，你必须和丹妮莉丝结婚。”看着窗外的布兰的轮椅转过来，遥遥面对琼恩。
“我的信仰不允许我这样做，女王陛下。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但我无法说服我自己。”
“耶哥蕊特和你正式结婚了吗？”丹妮莉丝微笑道。
作为一个女人，她当然能看出来耶哥蕊特对琼恩有多紧张。
琼恩犹豫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耶哥蕊特是自由民，自由民喜欢就会在一起，无所谓结婚或者离婚。女人如果怀孕了，高兴就生下来，都是女人自己养大孩子。如果不高兴了，不愿意要小孩，就会喝艾草汤。在自由民的观念里，所有的孩子平等，没有私生子一说。
但琼恩他们就不一样，他们需要主教或者学士证婚并写下一份证明结婚的文书。否则，那就算不上正式的夫妻关系，生下来的孩子就是私生子。
“你们并没有正式结婚！”丹妮莉丝笑道。她递给琼恩一杯酒，“琼恩，先知要我们结婚并生下孩子，这不关乎我们的感情，这仅仅是要延续家族的血脉，你同意吗？”
“……我……做不到……坦格利安和外族联姻很多，为什么我们一定需要结婚？”
琼恩是史塔克的心，史塔克都是死心眼，他们遵守原则，信仰旧神。
“坦格利安是龙族，为了不焚者的后代血脉纯正，能再出不焚者后代。”布兰·史塔克平静的声音响起，”琼恩，你不同意，就是家族罪人，不可原谅。”
“不焚者血脉觉醒并非一定要同族结婚。”琼恩冲布兰喊过去。
“现在坦格利安家族人丁势微，情况特别，不同以往。我们需要振兴家族，需要纯正血脉的后裔。”
琼恩鼻孔里哼了一声！
丹妮莉丝微笑道：“琼恩，你不同意，你的朋友们可能都无法安全离开这里了。这样吧，琼恩，你承诺会说服艾德·史塔克公爵支持我，我就先放了耶哥蕊特。”
琼恩拿着酒杯的手凝固在了半空！他看着丹妮莉丝，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他重重放下酒杯：“女王陛下，请把我关进地牢吧。”
第二天上午。龙石岛。
纠！
一声龙吟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图桌厅里的丹妮莉丝脸色微微一变：“布兰先知，魔山来了。”
“魔山是来谈判的，丹妮莉丝，你和他谈就是了。”
“怎么谈？”
“除了龙，答应他的一切要求。”
0779章 和谈基础条件：五万匹战马
龙石堡的校场并不大，仅能容纳三千人。
号角声中，三千无垢者在校场列好了队伍，横看一条线，竖看一条枪，斜看一把剑。
每一个士兵，和附近的士兵的距离就好像是用尺子丈量出来的精准距离。
驭龙在天空的魔山和亚莲恩·马泰尔都是看得暗暗钦佩。
无垢者的军纪和队形完美到无可挑剔！
龙石堡的城墙外面，才是丹妮莉丝的真正的大军团：骑兵排列成一个一个的方阵，黑压压的一直排到了海港的码头上去。
骑兵要列队如步兵是很难的，多斯拉克人也并不喜欢列队形。但他们驾驭马的本事当世无双，在经过阵列学习后，多斯拉克骑兵的队列整齐划一，犹如经过了长年累月的严格训练。
除了骑兵，魔山在天空还看见了剑盾兵和长枪兵。看剑盾兵们的装束，应该是来自不同地方的雇佣兵。
港口，数百艘战舰也排列成阵型，每一张船的甲板上，都有一个步兵小方阵。
亚莲恩在韦赛里斯的背上向魔山喊道：“魔山，丹妮莉丝在向我们展示她的军威呢！”
“她治军的本事很杰出。”魔山赞美道。
呜呜呜呜呜——
龙石堡的城墙上，丹妮莉丝向天空吹响了龙之号角。
龙之号角是另外的驭龙方式。
驭龙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靠龙语，就是已经失传的高等瓦雷利亚语；一种就是龙之号角。龙之号角是专门驭龙的号角，就好像魔山指挥克里冈军团的军哨。军团是前进后退还是列队御敌，都在军哨的音节中。
传闻龙之号角具有魔法力量。
龙之号角吹响，黑龙卓耿、青铜龙雷戈和白龙韦赛里斯都做出了龙吟回应，龙吟轻和，充满了温顺欢悦之意。
黑龙卓耿第一个俯冲而下，向丹妮莉丝飞去。
城墙内外，陆地上和海港中，十几万将士鸦雀无声。
四条龙在龙石岛的低空，其中的一条巨龙大如山峰，翅膀展开几乎遮蔽了大半的阳光，而龙之母的三条小龙就显得如孩童一般娇小。
十几万将士都被巨龙的庞大躯体震撼。
这是白天，蓝天白云，阳光很好，和偷羊贼追杀海军战舰的那晚不同，在这大白天里，每一个士兵都能看清楚偷羊贼无可匹敌的雄姿。
偷羊贼的龙背上，骑乘着魔山和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而白龙韦赛里斯的龙背上，骑乘着一个美貌而矫健的女子。这同样令十几万将士们震撼。并不长的时间里，韦赛里斯已经认了一个女子做他的龙骑士。
全军十几万将士都仰头看着天空，黑压压的士兵带来了黑压压的肃杀之气。但一条巨龙的威严更盛，令下面的将士们眼神中都露出了敬畏。
两百五十一岁的偷羊贼实在是——太巨大了！
卓耿飞落城墙，落在丹妮莉丝的身边，丹妮莉丝的侍女弥桑黛早准备好了腌肉，这是卓耿最喜欢吃的美味食物，没有之一。
一块腌肉抛出，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卓耿并没有喷出龙焰把腌肉烤熟然后一口吞食，而是伸出龙爪接住了腌肉，然后把腌肉放在了城墙上。
卓耿并没有急着烤食！
这是丹妮莉丝养龙四年来的第一次！
卓耿、雷戈、韦赛里斯最喜欢吃的肉食，就是丹妮莉丝的腌肉。腌肉因为有盐的原因，成了三条龙的最爱。每次为了吃腌肉，三条龙都会争抢。
“卓耿，进食！”丹妮莉丝用龙语说道。
卓耿狰狞的头低下去，喷出龙息，鼻孔在腌肉边上嗅了一下，头就扭到了另外一边，龙眼里泛出炫目的光辉，就好像他立即就要说出什么话来。
丹妮莉丝的心沉了下去！
卓耿竟然对最美味的腌肉无动于衷，毫无进食的**！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女王陛下身边的巴利斯坦爵士、乔拉·莫尔蒙爵士、血盟卫和无垢者首领、各雇佣兵的团长们无不心里一震。
魔山驾驭着巨龙和三条小龙一起归来，而三条小龙中的领袖卓耿，竟然不再对母亲精心腌制的盐肉有兴趣。
龙有三大天赋，一是战斗，一是贪食，一是姓银！三大天赋没有高下之分，都是龙与生俱来的天性。
“卓耿！”丹妮莉丝喝道。她伸出手掌，卓耿立即低头，让丹妮莉丝的手掌抚摸着他的龙头上的鳞片。
雷戈也飞落下来，翅膀扇起了大风，落在母亲的另一边，并用自己的狰狞头轻轻的碰了碰母亲的肩膀。
两条龙离家出走了多日，归来，对母亲依然很亲近，一如过往！
“韦赛里斯！”丹妮莉丝向天空喊道，“下来……进食……”喊到进食的时候，丹妮莉丝已经明显底气不足，有了短暂的犹豫。
一块精心腌制的腌肉就在卓耿的龙爪边，但他并无食用的**；而雷戈也对弥桑黛身边的腌肉筐里的腌肉没有偷猎的举动，要在以往，不给他吃，雷戈就会伸出长长的脖子，绕过母亲的身体，在弥桑黛的腌肉筐里叼出食物烧烤，然后一口吞食。
天空中，韦赛里斯发出了轻鸣回应母亲，但是并没有飞下来。
龙认了主人，忠诚度就会转移，这就好像嫁出去的女儿，虽然心里爱着父母和家人，但是生活和中心，始终都在婚后的家里。
韦赛里斯也很贪食，但很显然，丹妮莉丝的进食诱惑对他的吸引力基本上没有了。丹妮莉丝本人也失去了用食物来取悦韦赛里斯的自信。
“韦赛里斯，下去吧。”亚莲恩用龙语说道。她看出了韦赛里斯想下去和丹妮莉丝亲近，毕竟丹妮莉丝养了他四年。亚莲恩·马泰尔对韦赛里斯爱得如自己的生命一般，韦赛里斯的美丽和龙威在亚莲恩眼里举世无双，她对韦赛里斯的爱护就是从她的生命最深处里流露出来，她绝不肯让韦赛里斯感觉到任何的一点为难。韦赛里斯想要的，亚莲恩就会宠溺的去为他达成。
韦赛里斯在轻鸣中飞落城头，亚莲恩骑乘在他的背上。龙石岛城墙内外，包括海港战舰上的将士们，在这一瞬，全部都看着韦赛里斯和他背上的龙骑士。
能征服韦赛里斯的女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了不起的奇人？！
除了少数将军知道亚莲恩·马泰尔的来历外，大多数来自狭海对岸的士兵、雇佣兵、并不认识亚莲恩·马泰尔。
韦赛里斯飞落城头，伏低，亚莲恩优雅来到地面。韦赛里斯冲母亲发出鸣叫，扑腾一下翅膀，卓耿和雷戈一起飞起，把位置让给了韦赛里斯。
丹妮莉丝脸上露出笑容，但那笑容的含义有些复杂，并不全是喜悦：“韦赛里斯，你不想要我了么？”
韦赛里斯飞落丹妮莉丝身边，喷出热热的鼻息在丹妮莉丝的脸上，丹妮莉丝咯咯笑起来，闭上了眼睛让韦赛里斯滚开。
韦赛里斯并不滚开，他如离家归来的孩子依偎在母亲身边，长长的脖子摆动，龙目炫彩闪烁，冲城墙下的数万将士们发出了愉快的龙吟，就好像在向他们问好。
也许龙的心情是真的愉快的，但是城墙内外的十几万将士们的心里却并不愉快。
他们感觉龙之母要失去韦赛里斯了。这白色的小家伙在外面玩得很开心，还认了一个龙骑士回来。如果这个龙骑士效忠于女王陛下那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很可惜，这个女子是和魔山一起来的。
魔山能驯服一条巨龙，他当然有本事教会其他人去驯服一条小龙。隐隐的，将士们不安的感觉到魔山的驯龙本事也许还在龙之母之上。龙之母也曾经让自己的两个将军驯龙，希望他们能成为龙骑士，但并没有取得成功。
而魔山旗下的一名女将，短短时间里，竟然成功了。她和魔山一样，创造出了奇迹。
亚莲恩·马泰尔走到丹妮莉丝的身前，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尊敬的女王陛下，多恩的亚莲恩·马泰尔向您致敬。”
“亚莲恩·马泰尔，我很高兴能在这里和您相见。”丹妮莉丝说道。她看向天空，天空中，魔山骑着巨龙并没有下来，巨龙悬停在天空，龙的翅膀展开遮蔽了龙石堡的阳光，投射下了巨大的阴影。
“女王陛下，韦赛里斯和我有缘，我也是龙种。”
“是的，我们本是一家人。”
“女王陛下，我的弟弟渡海来找您，您可曾见到了他？”
丹妮莉丝心里微微诧异，关于昆廷·马泰尔的不幸，她已经向多恩送出了信息，亚莲恩为何对昆廷的死亡并不知道？难道是道郎·马泰尔亲王并没有把昆廷死亡的事情告诉亚莲恩公主？
根据瓦里斯的情报，亚莲恩为了复仇，已经囚禁了并不想开战的道郎亲王，她发动了政变并取得了成功。也许正是因为政变的原因，道郎亲王对亚莲恩可能有很多事情都隐瞒了……
“亚莲恩公主，昆廷王子在多斯拉克草原上驯龙的时候，不小心背对了他们……”
“昆廷被龙焰烧死了？”
“……那是一个意外……”
“我不幸的弟弟。”亚莲恩说道。但她的语气里，一点悲伤的影子都没有，就好像在说着一个并不相干的人的名字和事情。
“驯龙，应该把龙当做自己的生命一样来爱护，当做神一样来敬畏。任何只想利用龙的战斗天赋来作战的人，都是对龙的亵渎。都不配拥有龙。”
“你说得对极了，亚莲恩亲王。”随即，丹妮莉丝的声音变小，“嘿，亚莲恩，我知道魔山在高庭逼迫着你宣誓效忠了他，我会救你出来，亚莲恩，我们都是龙种，坦格利安和马泰尔家族一直都是家人，我需要您的支持。”
“女王陛下，我已经宣誓效忠魔山。我的数万将士们也下跪发了誓言。”
乔拉·莫尔蒙说道：“亚莲恩亲王，魔山七国首恶，绝不可信。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他杀了奥伯伦·马泰尔，简妮夫人杀了多恩九大贵族的族长或继承人，多恩和魔山的血仇难道您已经忘却？”
亚莲恩微一沉吟：“女王陛下，我们是来和谈的。”
“魔山要什么？”丹妮莉丝单刀直入。
“他要的东西很简单，五万匹战马，龙石岛，铁群岛，女王陛下率军退出维斯特洛领土，有生之年，女王陛下不能再次西征维斯特洛。”
“五万匹战马？”
“是的！”
“我并无战马，那是多斯拉克人的私有财产，即使我是他们的王，也无权让多斯拉克人让出他们的战马。对于多斯拉克人来说，战马就是他们的生命、灵魂、亲人和家。”
“你需要说服多斯拉克人让出五万匹战马，”亚莲恩·马泰尔淡淡说道，“如果女王陛下无法答应这一点，那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五万匹战马，这是和谈的基础，也是你们肯和谈的诚意。”
“哦，什么意思，这是威胁？”丹妮莉丝的语气里有了凌厉。
“魔山得不到五万匹战马，就开战。”
巴利斯坦·赛尔弥冷冷说道：“亚莲恩亲王，这五万匹战马是给魔山私人的财物？还是给托曼国王的和谈礼物？这个国家是魔山说了算？还是国王首相说了算？我们的和谈，按照对等原则，我们需要和托曼国王见面，或者是君临红堡派出的首相大人，而不是魔山。魔山的地位无法匹配我们的女王。”
“巴利斯坦爵士，魔山是王**务大臣，获得了国王、太后、首相的联合任命和授权。如果你们并无谈判的诚意，那我们就回去了。”
“好吧，亚莲恩亲王，看在你是我的家人的亲情上，我答应给魔山五万匹战马换取和平，但您不能把韦赛里斯骑走，他是我的孩子。”
“女王陛下，我已经得到韦赛里斯的认可，现在我已经是他的主人。”
“那可不一定，亚莲恩。”丹妮莉丝的手轻轻拍打着韦赛里斯的龙头，小龙偏着头轻挨丹妮莉丝的身子，“韦赛里斯很听我的话，我的龙之号角对他也具有罕见的约束力量。这样吧，我答应魔山的所有的和平条件，但不包括龙。或者，你向我宣誓效忠，韦赛里斯就属于你。”
0780章 别开生面的谈判
“女王陛下，我们还是先听听你的首相提利昂·兰尼斯特的意见吧。他和魔山相处了多天，应该会对你有些更好的建议。”
“当然！”丹妮莉丝看向天空，“在我们坐下来之前，亚莲恩……”
“女王陛下，先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吧。”
“好！”
丹妮莉丝向天空举起手：“魔山，欢迎你来谈判，下来吧。”
“女王陛下，去你的旗舰上谈。”魔山的声音如雷声在龙石岛低空滚过。他手掌轻拍龙头，巨龙向港口的女王号旗舰飞去。
魔山没有任何商量的语气，直接就定了！
巨龙飞到港口上空，威压如山，铺天盖地，战舰上的将士们无不惴惴不安。
“女王号旗舰，划出港口，到大海上去。”魔山断然喝道。
魔山和巨龙的猛恶如无形有质的力量，令港口战舰上的将士们面面相觑。不等女王陛下下令，数百艘战舰缓缓分开，女王号船长命令桨手们从航道缓缓划动旗舰。
巨龙展开的双翼，遮蔽了整个港口，挡住了港口上空的全部阳光，仿佛傍晚提前降临。
城墙上，亚莲恩·马泰尔对丹妮莉丝说道：“走吧，女王陛下，去旗舰上。”她冲韦赛里斯发出驭龙指令：“伏低，韦赛里斯。”
韦赛里斯乖乖伏低，龙眼光焰闪烁，犹如宝石。亚莲恩跨上龙背，看着丹妮莉丝：“女王陛下，走吧。”
“亚莲恩·马泰尔，魔山担心我在龙石堡里有埋伏？会对他不利？”
“魔山是个谨慎的人，女王陛下，他对你没有信任。”
“他相信你吗？”
“他一向都很谨慎！”
很谨慎？！
这很谨慎究竟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谨慎也许就是多疑，也许就是心机，也许就是权谋。
这是丹妮莉丝第一次和魔山正式打交道，魔山给她的感觉是一条躲藏在洞里向外偷窥的狡猾的毒蛇。
“女王陛下，需要我们先去港口吗？”巴利斯坦·赛尔弥问道。他和乔拉·莫尔蒙都手按剑柄看着丹妮莉丝。
丹妮莉丝点了点头，巴利斯坦和乔拉，还有阿戈和拉卡洛，四人带着王室卫队下了城墙，上马向港口奔去。
“卓耿！”丹妮莉丝喊道。
在低空徘徊的卓耿立即飞落城墙。
“伏低！”
卓耿俯下身子，丹妮莉丝翻身上了龙背：“飞行。”
卓耿滑翔而出，在多斯拉克骑兵的头顶贴着掠过，雷戈紧随龙母身后。韦赛里斯一声轻吟，翅膀一扇，跟上了两个兄弟。
三条龙，两个美貌女子，向港口的女王号旗舰飞去。
魔山并不肯在龙石堡里和丹妮莉丝谈判。丹妮莉丝的身边悍将很多，武艺也不比克里冈的将军们差。魔山没有卫队，大海上也没有海军作为接应，他从不托大。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给人莽勇形象的魔山，内心细腻如发，并且脸皮很厚，对所谓的骑士的荣耀和胆量之类的美誉从不放在心上。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魔山从不把自己当做英雄。在安全方面，做狗熊胜过做英雄。
丹妮莉丝要嘲笑他无胆，那就嘲笑好了！
丹妮莉丝的将军们要口口相传他的胆怯，不敢进入龙石堡进行谈判，那就口口相传好了！
战略上，永远不要相信自己的敌人！
以魔山的体型，进入龙石堡后，狭小空间里如果动武多有不便，脱身就更加困难。即使偷羊贼无敌，但在龙石堡内，偷羊贼的体型也无法进入大厅和各种塔楼。万一有死士和魔山同归于尽，魔山就会真的荣耀了。
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比掌握在别人手里舒坦！
图桌厅里，在窗帘后面看着这一切的布兰·史塔克一言不发。他的脸色沉静，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的三眼乌鸦却在不安的跳来跳去，魔山的谨慎再一次令布兰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棘手。魔山来谈判，竟然并不肯进入龙石堡，这是布兰和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你可以嘲笑魔山的胆小如鼠，但在大海的旗舰上去谈判，对于仅有两个人的魔山来说，的确是最好的谈判地点。一旦有任何变动，在大海上，如果魔山无法全身而退，那么丹妮莉丝和她的精锐卫队也都难逃性命。
双方都处于一个同样的地利上！不会有谁更有优势。在旗舰上，丹妮莉丝有士兵和将军们的优势，但魔山有龙的优势。偷羊贼只需要一口龙焰，就能把旗舰点燃成一个大火球，就算跳进水里，谁能憋住气多久？最终也逃不过偷羊贼的追杀，谁也别想得到逃生的机会。
想到这里，魔山心思的缜密令布兰心里泛起一丝寒气。拥有血鸦的一切经历的布兰，再一次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即使面对黑火叛乱和异鬼追杀，血鸦也从未有过如此的内心波动。凶猛如寒铁，残酷如黑火，都不过是血鸦的手下败将。嗜杀如夜王，派出追杀布兰的异鬼也总是要慢他一步……曾经的往事的铁血在布兰眼前掠过，无数的杰出的了不起的敌人都在血鸦面前灰飞烟灭，但这魔山，竟然有绿先知的眼睛无法看穿的那一层迷雾。
魔山这是第二次给了布兰力不从心的感觉！
布兰的目光透过窗帘看向港口。他的三眼乌鸦安静了下来，开始在桌子上啄食玉米，一会儿后，玉米啄光，三眼乌鸦飞出了窗口，向大海的东北方向飞去。东北方向的尽头，有一个自由贸易城邦：布拉佛斯！
布拉佛斯有两个令世界上最勇敢的骑士、最有智慧的谋略家、最有权势的君王都绝不敢小觑的地方，一个是铁金库，一个是黑白院。铁金库向全世界的总督、国王、公爵、亲王发放高利贷，无人敢赖账；而黑白院，拥有全世界最厉害的刺客：无面者。
女王号旗舰。
丹妮莉丝第一次近距离面对魔山，高大如巴利斯坦·赛尔弥，强壮如大熊乔拉·莫尔蒙，在魔山的面前都小如孩童。而提利昂·兰尼斯特在魔山的面前，就好像是一个人形的小布偶玩具。
魔山的手臂，粗大如树干。他的身躯，仿佛是一堵墙。
他身背巨剑，目露凶光，脸的轮廓如岩石，丹妮莉丝从未见过如此猛恶的巨汉。
这家伙根本不能算是人，他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猛兽。
血盟卫乔戈和拉卡洛看着魔山瞪大了眼睛，嘴巴无法合拢！他们难以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猛汉。他们曾经的首领卓戈·卡奥也是一个巨汉，但和魔山比起来，那体型就小了太多了。
他们得仰头看着魔山，就好像自己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魔山雄壮威猛，不可一世！
他坐在一张巨大的椅子上，那椅子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仿佛下一刻就会哗啦一声碎裂。
魔山说话了，声音轰轰的，他并没有用喊的，也根本就没有吼，但他的声音就如压抑的低沉的滚雷，威慑人心，“女王陛下我为你带来了西境的雪盐。”
魔山拿出了数袋盐包，打开，他的粗粗的手指仿佛是孩子的胳膊，看起来很笨拙，但动作却灵巧无比。
盐包解开，露出了雪白的细盐。
提利昂·兰尼斯特和亚莲恩·马泰尔一起，把数袋盐包放到了丹妮莉丝的面前。
丹妮莉丝第一次看见细如河沙的盐，盐雪白，没有丹妮莉丝已经习惯了的那种淡黄色。
“西境雪盐，没有泥土石头的残渣灰尘，也没有苦味。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佐料。我喂养巨龙的烤肉，就用雪盐进行腌制，然后再涂抹上来自东方的最上等的食用香料。”魔山客气说道。
难怪卓耿、雷戈、韦赛里斯都不肯再食用腌肉，原来这个猛恶的家伙竟然用精致的雪盐和最好的食用香料为龙烧烤食物。东方最上等的食用香料，丹妮莉丝本人也没有享受过多少次，那可价值不菲。她长途跋涉，从奴隶湾到多斯拉克草原，从草原到潘托斯，再到龙石岛，也没有机会能坐下来好好享受一下人生。
女王尚且如此，三条龙的美味食物能有多精致？用海盐腌制肉丹妮莉丝本以为是做得最好的了！
龙贪食，高傲，挑剔，富贵。他们食用了魔山的雪盐和香料烤肉后，除非饿极，否则不会再食用丹妮莉丝的腌肉。那太粗糙！
魔山说话虽然很客气，但他的身躯、眉眼和声音，给丹妮莉丝的感觉依然如一个蛮荒的野蛮人。
“谢谢你，魔山！”丹妮莉丝端坐身子，昂起雪白的脖子。女王威严端庄，但是很可惜，在魔山面前，她的身躯，实在是太娇小了，她无法在魔山面前彰显出女王的气势。
“女王陛下，如果这雪盐卖到东方，卖到奴隶湾，卖到魁尔斯，会不会能卖一个很好的价钱？”
丹妮莉丝微微皱眉，魔山是来谈这个的？
“我想是的，魔山。”
“女王陛下，我还有这个礼物要送给你。”
魔山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礼盒表面雕刻着龙形的浮雕，打开，盒子里面是雪白的一个物事。丹妮莉丝第一次看见这个东西，长方形，纯白色。
魔山把这个物事双手捧着，放在了丹妮莉丝的面前。
“这是什么？”
“是纸！”提利昂·兰尼斯特说道。
“纸！”丹妮莉丝惊讶起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纸。
丹妮莉丝熟悉的纸，都是羊皮或者是其他兽皮制作而成，这些纸张会随着天气的潮湿和干燥而发生较大的变化。
“这是用树皮、青草、竹篾等打成浆，然后经过多种小工序制作成的纸张，我也只有这么一本。为了制作这样本，我的家族侍女们可是花了不少的时间。女王陛下，你是知道的，维斯特洛大陆连年内战，我的空闲时间根本就没有。”
丹妮莉丝站了起来，手摩挲着这纸张，纸张手感光滑细腻，犹如美玉。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如此精致的纸张？！
“你制作出来的？”
“我夫人想到的办法，我家族侍女们进行了尝试制作，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如今已经能制作出样本，但还无法大规模的生产，都是因为这该死的战争。不过这样本还能更好，这个颜色还不够白，表面也不够光洁。”
这在穿越魔山的眼里是粗糙版，但在丹妮莉丝的眼里，这就是奇迹。
丹妮莉丝翻开这纸张，纸张很薄，仿佛能透过光。
她从未见过如此美妙的纸张。平整纤薄，手抚摸上去没有凸凹。
“如何书写？”
“羽毛笔，树枝笔，甲骨笔都可以书写。轻轻书写就可以。”提利昂·兰尼斯特拿出羽毛笔，拧开盖子，把墨汁轻放在女王陛下的右手边。
丹妮莉丝拿起羽毛笔，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兴奋，这礼物令她很意外，也大开眼界，她在纸张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一长串的头衔。笔尖在纸上书写连贯，轻盈，没有笨拙感和凝滞感，和厚厚的艰涩难写的羊皮纸果然有很大不同。
“女王陛下，如果全世界推行这种纸张，我想穷人家的孩子也能购买到很便宜的书了。如果没有了战争，你我能达成和平，我希望能推行这种纸张行销全世界。”
“成本很昂贵吗？”
“树皮，树木，青草或者竹子。这些东西很普遍，并不贵。”
“工艺复杂么？”
“挫、捣、炒、烘，筛、摊、滤等等，熟悉了就很简单。”
“你的夫人可真是天才。”
“女王陛下，简妮夫人还发明了沉水弯，一种可以用在厕所里的弯道，能封闭住臭气上溢。这是图纸。”提利昂·兰尼斯特拿出沉水弯的图纸，摊开在丹妮莉丝的面前。
巴利斯坦、乔拉、阿戈、拉卡洛等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这些家伙究竟在谈判些什么？谈判，不是军事上的针锋相对讨价还价么？
提利昂口才一流，很快就令丹妮莉丝明白了沉水弯的作用和制作方法。这令她心里的惊讶更强烈了。
魔山的夫人，是个天才的发明家啊！
“女王陛下，你在奴隶湾的三座城市，可以采用沉水弯排污，不会再有臭气通过排污管反灌进房间或者地面。普通子民也能过上贵族那样的干净卫生的生活。”魔山说道。
丹妮莉丝抬头仰看魔山：“魔山，你是来谈生意的？还是来谈军事的？”
“生意就是军事，女王陛下，我还为你带来了维斯特林挂面。这是用最好的面粉制作出来的最精细的面食，里面加了鸡蛋、食用香料和雪盐，陛下一定从未品尝过。”
魔山眼神示意，亚莲恩·马泰尔拿出了一把维斯特林挂面。面条用白纸拦腰包着，中间扎了一根金色的丝带。
0781章 美食·政治·野心·巫师
丹妮莉丝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面食。
以前她连‘挂面’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每一根面条都是大小一致，长短一样，整整齐齐。
这怎么可能做到？谁的手能这么巧妙，揉出面团后又拉扯出如此整齐划一的一根一根的面条。这简直就是黑魔法。
“这是可以生吃的！”魔山抽出一根面条。他的手指很粗，他竟然抽出了一根，而那细细的面条竟然并没有被粗大的手指弄折断。
魔山把面条放进嘴里，示意丹妮莉丝也尝试一下。
丹妮莉丝的手指纤细洁白，就好像美玉。
她抽出了一根面条，竖起来，在眼前细看。
这是最上等的白面粉做成的？
关键这人手不管怎么巧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里面还有鸡蛋和食用香料？
丹妮莉丝慢慢凑近嗅一下，的确，有很淡很淡的气味，给人感觉很舒服的香气。
丹妮莉丝把面条放进小嘴，精美的雪盐的味道刺激到了她的味蕾，轻轻咬下，面条咯嘣脆，口感——实在是好极了！
丹妮莉丝的眼神亮了一下：“维斯特林挂面？”
“女王陛下，挂面的名字是魔山岳父家族的名字。”小恶魔毕恭毕敬的说道。
“哦。又是简妮·维斯特林发明创造出来的？”
“这是我想到的，夫人。”魔山又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礼盒，礼盒的表面镀金烫银，雕刻着龙的图案，看起来奢华而优美，“女王陛下，吃挂面用筷子更合适，不适合用刀叉和小刀。”
专门的美食？专门的器具？
“筷子？！”
这又是一个绝对的新名字！
丹妮莉丝从未听过！
吃饭还能用其他的器具？
这是丹妮莉丝从未想过的问题。她感觉到不可思议。吃饭，怎么可能还有不一样的餐具？怎么可能不用刀叉和小刀？
看这小礼盒，精致美丽，里面的筷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神奇东西？
丹妮莉丝的美目睁得大大的。
亚莲恩·马泰尔说道：“女王陛下，我替你打开盒子吧。”
“好的，谢谢你，亚莲恩！”
巴利斯坦和乔拉都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很美丽的小礼盒，万一里面有对女王不利的东西呢？
曾经巴利斯坦就救过女王陛下一次，一个小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只剧毒的蝎尾兽。乔拉也救过女王多次，在奴隶湾，通过各种手段来刺杀女王陛下的奴隶主可真不少。
亚莲恩打开小礼盒，里面是一双镶金嵌玉的筷子，美轮美奂，熠熠生辉。
“女王陛下，这是金镶玉筷子。前面圆形的一端是美玉，后面方形的一端是黄金。圆形寓意为天，方形寓意为地，圆形方便取物和清洗，方形方便搁下而筷子不会滚动。”魔山说道。他又拿出另外的一双象牙雕刻而成的筷子，做出拿筷子的标准动作，“女王陛下，筷子是这样拿的。”
丹妮莉丝拿起金镶玉筷子，筷子光滑而略沉，打磨精细如镜。在筷子上面，投射出她的拉长变形的影子。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餐具。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她的脸上，女王的威严消褪，女孩子的好奇、期待、惊讶的表情淡淡浮现。
这么细的两根物事，能取食物？
这怎么可能？
丹妮莉丝学习起了拿筷子！
她从未拿过筷子，从未见过筷子，她的东西笨拙而不协调，虽然她拥有一双美如玉的手。她的拿捏筷子的方式不对，虽然她已经照着魔山教的方式很认真的在做了。
从未见过筷子和拿捏过筷子的龙之母，在学习拿筷子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女孩子的微笑。
毫无疑问，魔山带给她的每一样礼物都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并且每一样都很精致，都是奇迹，令她惊讶惊奇……
“女王陛下，如果可以，我现在就能为你煮一碗面条，然后教你如何用这筷子进行取食。”魔山说道。
丹妮莉丝一脸的女孩子的跃跃欲试，她看向巴利斯坦、乔拉、乔戈、拉卡洛，还有卫队士兵们，大家都是惊异的神情看着桌子上的这些从未见过的物事。
魔山竟然会煮美食？
他的手那么粗，那可是一双杀人的手，最适合握的不该是巨剑的剑柄的么？
“好，魔山，我有时间。”丹妮莉丝说道。
魔山带给她全新的完全不同于传闻的感受！
传闻中魔山是恐怖和残暴的代名词，他嗜血如野兽！
然而——他却带来了比现在的羊皮纸更文明更先进的——更纤薄的纸张——他说，制作这种植物纸张的成本低廉，只要大规模生产，就能让普通子民的孩子都能看上书。
他关心普通子民的孩子，希望孩子们都能读上书？
这怎么可能？！
他还自己发明出了维斯特林挂面的做法？他还表示发明出了这金镶玉的筷子？
这还是那个嗜杀成瘾的残暴恶汉吗？
瓦里斯和提利昂都一直主张，一定要杀死魔山，因为他所到之处，带去的都是恐怖和鲜血。
但今天的这次谈判，魔山为丹妮莉丝带来的礼物，却是——纸张样本、雪盐、挂面、筷子——
他还亲自下厨，要为女王陛下煮一碗面条——
魔山，会做饭？
这怎么可能？
但船长已经在魔山的指挥下，在甲板上架起了一口大铁锅，铁锅里面装满了淡水，下面升起了大火。
丹妮莉丝目光看向小恶魔、亚莲恩、巴利斯坦、乔拉等人，他看见亚莲恩都同样的面露惊奇，这说明魔山要为她煮面条的事件并不在事前的谈判之中，这是临时发生的小插曲。
魔山这个如山峰一样魁梧，如猛兽一样威猛，如巨人一样强壮的猛汉，怎么可能有如此小女儿般精细的一面？！
“女王陛下，煮面条一定要先烧开水，不能把面条先放进冷水里。”魔山解开金色丝带，抽出面条，把面条丢进滚开的水里，然后用他的象牙筷子搅动，防止面条粘连在一起，“做面条的方式和方法，最少有二十多种，如果搭配不同的佐料，能做出上百种不同味道的面食。”
“上百种？”
“是的，上百种！”
“你尝试过么？”丹妮莉丝深度怀疑。
“我尝试过，女王陛下，如果我们能达成和平协议，如果你肯接受我的提议，我可以来你的家里做客，为你做出一些更美味的食物，包括不同口味和做法的面食。我只想要和平，想要一个没有奴隶制度存在的，没有潘托斯的佣人买卖市场存在的一个真正的平等的世界。布拉佛斯海王和潘托斯等城市海战多年，迫使潘托斯等城邦签署了废除奴隶制的法律，但那不过是个假象，潘托斯没有了奴隶，但却兴起了佣人市场，那其实就是奴隶买卖市场。佣人的法律地位和过去的奴隶制下的奴隶是一样的。”
魔山一边煮面条一边开始了贩卖他的政治理想！
丹妮莉丝是个对奴隶制度深恶痛绝的女王，她痛恨压迫。魔山就跟她谈平等，谈奴隶制的变种，来找双方的共通的地方。
魔山一席话令丹妮莉丝、提利昂、巴利斯坦都是心中一震。
魔山的话，短短数句，却说出了他们嘴里不说却在心里承认的东西。
关于潘托斯等城邦的佣人买卖市场，提利昂和巴利斯坦都认为那其实就是奴隶制度，只是潘托斯等城邦不再称呼奴隶为奴隶罢了，而是改称佣人。提利昂·兰尼斯特、巴利斯坦·赛尔弥、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为什么并没有针对潘托斯、里斯等城邦的佣人制度进行废除？这牵扯到太多总督、亲王、贵族势力的利益，而他们还需要自由贸易城邦的承认和帮助。
布拉佛斯为了废除奴隶制不惜和潘托斯等城邦开战，那他们为什么不坚持废除后来兴起的佣人制度？因为海王也知道太难了，见好就好吧，睁一眼闭一眼，先就这样了吧。再继续打下去，布拉佛斯其实也耗不起了。
但魔山在煮面条的时候，就开口揭掉了那一层虚伪的政治遮羞布。
魔山的志向，本就不在维斯特洛这个小地方，也不只盯着铁王座的争夺，他站在了一个更高的高度。这个高度超过了在场的所有人。对于一个半畜牧半农业的世界，魔山来自文明程度高了数个层级的地方——地球科技文明。
魔山提出来的，是丹妮莉丝女王一直在坚持做的：废除奴隶制！
“魔山，潘托斯城邦可是在狭海对岸，跟维斯特洛大陆无关。”丹妮莉丝脸上女孩子的笑容消失，恢复了女王的冷酷和威严。
“女王陛下，你是奴隶的解放者，如果我们是和平的盟友，如果你想废除潘托斯等城邦的奴隶制度，我可以出力。”
丹妮莉丝瞪着魔山，她想起了绿先知布兰·史塔克的话：“魔山的野心在维斯特洛大陆和厄斯索斯大陆，他会发动全面战争，做两个大陆的王。”
她的目标是夺取铁王座，而魔山的目标却是夺取两个大陆的最高统治权力。
其心可诛！
丹妮莉丝看着魔山用象牙筷子把面条装进大碗，他的动作娴熟，筷子使用得流畅灵巧。他没有放任何佐料在汤里，就只放了雪盐。雪盐就已经是最好的佐料，对于没有吃过雪盐和挂面的丹妮莉丝来说，这就已经是最好的美味。
做挂面的面粉，都是精挑细选的最上等面粉，口感细滑，比市场上的黑面包面粉高级了不知道多少个层级。挂面，维斯特洛贵族们才能享受得起的高档奢侈的食物。
心情不快的丹妮莉丝接过大碗，碗里冒出的香气和热气令她精神一振。
挂面里面，揉合了最昂贵最上等的来自东方城市的食用香料。这是一种极其奢侈的配方。
香气飘逸，令甲板上的将士们食欲蠢蠢欲动。
丹妮莉丝没有用试吃者，她看了一眼提利昂·兰尼斯特，她从首相大人的眼神里看出了魔山来谈判没有耍花招，维斯特林挂面是安全的。
丹妮莉丝很快就把一碗面条吃了个精光，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慢慢调匀气息后，再把面汤喝了个精光。
很简单的食物和烹煮方式，但是口感和味道，是丹妮莉丝以前从未吃过的。
绝对精细化的食物，独特的截然不同的美味充溢口腔，放下碗后其味道也在丹妮莉丝的口腔里回荡。
“魔山，你想做两个大陆的王。”丹妮莉丝说道。
魔山警惕的眼神看着丹妮莉丝：“不，丹妮莉丝，我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魔山的巨手在他送给丹妮莉丝的礼物上轻轻的拍了拍，“丹妮莉丝，你有你的人生目标，我也有我的。这些礼物，只是我的文明计划的一小部分。我的夫人简妮，还发明了不少的新东西，那些东西能为世界带来更美好的变化和进步。我要推广他们，把世界变得更好。”
魔山没有再称呼丹妮莉丝为女王陛下。称呼上的变化显示了魔山心里的变化。
“承认吧，你想做两个大陆的王，你的野心太大了，会撑死的，魔山。”丹妮莉丝冷冷说道。
魔山沉默不语，他仅仅是说出了潘托斯城邦的奴隶制变种事实，说出了要全世界办西境银行的贸易计划，丹妮莉丝为什么就咬定他要做两个世界的王？很多岛屿国家的王，都是全世界做贸易。
丹妮莉丝不可能有如此深彻的洞察能力！他一直在向她示好。
“丹妮莉丝，东方魁尔斯的酒为什么会卖到维斯特洛大陆来？”魔山淡淡问道。
“正常贸易。”
“我的银行会开到魁尔斯城去，为什么不属于正常贸易。”
“你不同，魔山。”
“有什么不同？”
“好吧，我就明说吧，我的身边，已经有人洞悉到了你的野心。”
“谁？”魔山看向小恶魔。
小恶魔知道他的计划，他的武将们知道他的计划。但他在发表鼓动演说后，第二天就驭龙来到龙石岛，瓦里斯的小小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把消息传递给丹妮莉丝，除非，丹妮莉丝具有黑暗魔法。
丹妮莉丝身边有未卜先知的巫师？
小恶魔读懂了魔山的眼神，魔山没有怀疑他，魔山在问他丹妮莉丝身边是不是有能预知未来的巫师。魔山身边就有这样的人物：梅丽珊卓、道尔蒂、简妮。
小恶魔给了魔山一个否定的眼神。
魔山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影子：坐在轮椅上的布兰·史塔克。
难道是布兰·史塔克的三眼乌鸦找上了丹妮莉丝？
能预知未来的布兰出手了？
他终于还是选择站在了坦格利安家族这边？
血鸦？！
血鸦杀死了布兰？布兰已经是完全的血鸦？！
0782章 抢龙
魔山看着丹妮莉丝：“女王陛下，我不再关心潘托斯城邦的变形奴隶制，我也不再向你分享雪盐、纸张、沉水弯、筷子和面条，另有的东西也都不必再说，虽然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让你了解我的西境纸币，但现在一切都略过吧，让我们先来解决眼前的事情。”
“好，你说。”
“你和你的人，离开维斯特洛大陆，铁王座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魔山冷冷说道。
“铁王座是伊耿·坦格利安铸造，而我是坦格利安。”丹妮莉丝针锋相对。
“坦格利安的王朝已经覆灭，现在的铁王座，姓拜拉席恩。”
“现在的铁王座姓兰尼斯特吧。”丹妮莉丝充满了嘲讽。
“不管铁王座姓兰尼斯特还是拜拉席恩，都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坚持要获得铁王座，那就是外域的入侵者，我们将把你们全部赶进大海，或者让你们都变成龙焰下的灰烬。女王陛下，你的两条龙太小了。”
“三条龙。”
“很抱歉，韦赛里斯已经是亚莲恩·马泰尔的坐骑，他已经认主亚莲恩亲王。”
“我的孩子，除非我答应，否则谁也带不走。”丹妮莉丝说得斩钉截铁。
“哦，是吗？”魔山看一眼亚莲恩，“亚莲恩亲王，请你驾驭韦赛里斯离开旗舰，去河间地的国王大道上催促大军速度赶到君临。”
“是，魔山大人。”
亚莲恩站起身，向天空高喊：“韦赛里斯，伏低！”
天空中的韦赛里斯轻轻鸣叫，向下方飞来。
丹妮莉丝站起来，慢慢的拿出了龙之号角。她的脸色冷峻：“亚莲恩，我警告你，别带走我的孩子。”
“我想试一试！”亚莲恩淡淡说道。
“别试！”丹妮莉丝满含警告的意味。
巴利斯坦·赛尔弥挡在了亚莲恩的面前，手按剑柄：“亚莲恩亲王，请放弃驭龙。”
“我要是不呢！”
乔拉·莫尔蒙的手也按上了剑柄，女王卫队的百名战士都按上了剑柄，但他们的目光都在魔山的身上，魔山的右手反转，抓住了背上的巨剑。
丹妮莉丝看了一眼如山一样的魔山，她吹响了龙之号角。
韦赛里斯、卓耿、雷戈都是一起向下飞来，来到了一定的高度后，三条小龙绕船飞行。
韦赛里斯并没有飞落船头来伏低！
魔山试探成功，丹妮莉丝的龙之号角，的确是另外一种驭龙的方式。在近距离上，龙之号角的威力强过了龙语。
魔山目视亚莲恩，亚莲恩再次发出龙语：“韦赛里斯，伏低，进食。”
伏低的奖赏就是进食！
三条小龙习惯了进食明月山脉的烤肉。
这是个巨大的诱惑。
韦赛里斯脱离了队伍，向船头落下。
然而，丹妮莉丝的号角声再次变化，密集的号角声带着肃杀之气，如大海的波浪。
韦赛里斯突然拔高，再次加入了雷戈和卓耿的绕飞队伍。
在绝对的近距离上，龙之号角的命令强过了亚莲恩的龙语令。
也许因为亚莲恩和韦赛里斯相处的时间太短，也许是龙之号角的确有某种神奇的更强大的魔力。
三条小龙在旗舰低空绕飞，只需要一个龙焰，就会把旗舰点燃成一个火球，而丹妮莉丝是不焚者，这是魔山最忌惮的。
魔山来这里谈判，当然不会只有一个策略。
任何事情，做最坏的打算，抱最好的希望。
魔山说道：“好吧，女王陛下，我们放弃韦赛里斯。”
丹妮莉丝目视巴利斯坦，巴利斯坦退后一步，按住剑柄的手慢慢放下。
反手抓住巨剑剑柄的魔山也放开了手。
百名王室卫队的战士们也慢慢的放开了抓住武器的手。
“我们不带走龙，如果你今后有足够的实力了，欢迎随时来攻打维斯特洛。”魔山说道。
魔山先前的条件是丹妮莉丝离开维斯特洛大陆后终生不得再对维斯特洛大陆发动战争。
“好，我接受。”
“五万匹战马！”
“我承诺给你。”
“龙石岛？”
“龙石岛属于你的，魔山！”
绿先知布兰说过，只要不让魔山带走龙，其他条件都可以答应。
“铁群岛？”
“铁群岛也交还给你，但铁群岛的阿莎·葛雷乔伊，你不能派出舰队在大海上拦截她，她是我的海军司令。我会发出消息，让她带领着舰队撤离铁群岛。”
“好！”
接下来，双方的谈判进展得很顺利，丹妮莉丝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保住龙！魔山也达成了自己的目标：战马，龙石岛，铁群岛，丹妮莉丝撤军。
丹妮莉丝将回到对岸去休整，直到找到能战胜魔山巨龙的办法再卷土重来，再次争夺铁王座。
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
双方的讨价还价基本上没有，一个提出来，一个就答应。
“魔山，归还我的情报大臣瓦里斯和达里奥·纳哈里斯将军。”
“我会派人把瓦里斯和达里奥安全送到女王陛下的手里。”
“我就在龙石岛等。瓦里斯和达里奥回归，我们就撤军回到狭海对岸，并留下五万匹战马。”
“一言为定！”魔山向丹妮莉丝伸出手。
丹妮莉丝并不伸出手和魔山相握，她冷冷看着魔山，保持了自己女王陛下的威严。
魔山是红堡的一个御前重臣，并不是首相，也不是国王身份，他不配和她握手。
魔山耸耸肩膀，巨手收回，但突然之间，他的巨手一探，隔着桌子就把丹妮莉丝给提了起来，跟着另外一只手里出现了一把小刀，抵住了丹妮莉丝的咽喉。
以魔山的力量，要伤害丹妮莉丝，根本无须用小刀抵住她的咽喉。
明晃晃的小刀是给丹妮莉丝的侍卫和将军们看的。
呛！
亚莲恩的长剑出鞘，也抵上了丹妮莉丝的胸膛。
一时间，众人愣住。
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也被完全震住，瞪圆了独眼呆如木鸡。
魔山并没有告诉他会对丹妮莉丝动手！
巴利斯坦·赛尔弥、乔拉·莫尔蒙、神箭阿戈、弯刀拉卡洛，百名卫队成员，其中有无垢者，有多斯拉克人，他们纷纷长剑弯刀出鞘，把魔山和亚莲恩·马泰尔团团围住。
“让他们后退，我的女王陛下。”魔山气定神闲的说道。
他微微用力，就把丹妮莉丝提了起来，让她双脚悬空，无法动弹。
“后退！”丹妮莉丝说道。她很生气，满脸怒容，但是无可奈何。
魔山的力量沉雄到令她窒息。
事实上魔山并没有对她用力，只是抓住了她的肩膀，但丹妮莉丝能清晰的敏感到那手指上传来的力量强悍如钢铁，蕴含未发的后劲更是如无边的大海。
丹妮莉丝明白魔山只需要手指用力，就能捏碎她的肩膀骨骼，两手随便一挤，就能把她一身骨骼挤断，当场毙命。
巴利斯坦·赛尔弥等将和士兵们不得不退后。
魔山看一眼亚莲恩，亚莲恩伸手入丹妮莉丝的怀里，拿出了龙之号角。
“对不起，女王陛下，这个号角，我要了。”魔山说道。
亚莲恩把龙之号角塞进了自己的铠甲里去。
“女王陛下，你不乱动，我就放你下来。”魔山说道。他左手收起了小刀。
丹妮莉丝胸膛起伏，几乎气得晕过去。
因为魔山送给她的礼物积累起来的那些难得的好感被魔山的突然出手全部击碎。
魔山果然还是残暴和凶狠的恶人，绝不可信。
瓦里斯和小恶魔对魔山的判断一直都没有错。
丹妮莉丝心中恨死了自己！
她本也一直提防着，但谁也没有想到，魔山会在谈判顺利结束的时候突然动手。
魔山把丹妮莉丝缓缓放下地面：“女王陛下，命令你的人收起武器，命令乔戈把箭矢全部都扔进大海，我就让亚莲恩·马泰尔收起剑。”
丹妮莉丝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冲将士们点了点头。
众将的长剑弯刀不得已入鞘，乔戈也把自己的箭囊扔进了大海。
魔山没有让乔戈把弓一起扔进大海，他知道乔戈的弓是丹妮莉丝送给他的，是价值连城的龙骨弓。让一名神箭手把自己的龙骨弓扔进大海，太过分了，会逼死人的。
而穿越魔山来自地球，他本善良！
亚莲恩·马泰尔收起了长剑。
但魔山的手掌依然放在丹妮莉丝的右肩膀上，他随便一拳，就能把丹妮莉丝给打死。他的两只手，对于丹妮莉丝来说，那就是两柄无坚不摧的铁锤。
“魔山，谈判不该是这样的。”小恶魔几乎是用喊的。
魔山和他计划了很多的细节，但绝对不包括动手要挟女王陛下。
事前，魔山告诉小恶魔说选择旗舰为谈判地点，目的是为了防止丹妮莉丝对他设伏。
但现在看来，魔山选择旗舰，其实是为了对丹妮莉丝设伏。
魔山太狡猾了，比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还更奸诈。
小恶魔也想过最坏的局面，但他也压根就没有想到过魔山会在谈判结束后才动手对付丹妮莉丝。
这个恶人毫无荣誉！
小恶魔心里翻江倒海，很难受。
魔山来谈判的终极计划对他是有保留的！
魔山并没有理会小恶魔的呐喊，他咳嗽了一声，亚莲恩·马泰尔会意，立即喊道：“韦赛里斯，伏低！”亚莲恩用的是龙语。
这一次，韦赛里斯乖乖听话，脱离了绕圈飞行，落在船头，乖乖俯下身子。亚莲恩骑上龙背：“飞行，韦赛里斯。”
一声龙吟，韦赛里斯升空。
丹妮莉丝气得全身发抖。
布兰·史塔克要她其他任何条件都可以谈，可以答应，但绝不能给魔山龙。在面对面的近距离的情况下，龙之号角的魔力能控制住三条小龙。
但魔山突然制住了她，亚莲恩强行从她的怀里拿走了龙之号角。两人配合娴熟，很显然他们是有预谋的！
韦赛里斯升空后，就控制住了制空权。
而卓耿和雷戈虽然有智慧，却并不能看懂甲板上那机谋百变的龌龊人类的局势变化。
“偷羊贼！”魔山喊道。
在高高的天空上的偷羊贼飞下来，如一片金红色的云层。
卓耿和雷戈发出龙吟迎合。
偷羊贼是他们的王。
人有领主，羊有领头，龙也有老大。
偷羊贼飞下来，如一座从天空而降的巨峰压下来。巨大翅膀带起的狂风和庞大身躯遮蔽的日光，令旗舰上的光明一下子变得黑暗。
偷羊贼虚虚的落在船头，甲板上的将士们纷纷伏低，低头躲避。
偷羊贼不敢踩实，否则旗舰就会大起大落，如在大风暴中飘摇的小舟。
魔山放开丹妮莉丝，几步奔到巨龙身侧，跳起来抓住龙角翻身上去，一声呼啸，巨龙升空，狂风卷起，吹得甲板上的旗帜啪啪乱响。
“女王陛下，多谢你的龙之号角和韦赛里斯。当西境的银行开到奴隶湾，希望女王陛下能一起合作。”魔山声如巨雷，在巨龙的映衬下不可一世。卓耿和雷戈依然把魔山当做亲密伙伴，他们发出龙吟，仿佛在为他欢呼。三条小龙在悬停的巨龙身边伴飞，就好像三个孩子在真正的母亲的身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偷羊贼和韦赛里斯远去到看不见了，卓耿和雷戈在海面飞掠，冲击浪花，旗舰上，丹妮莉丝依然一动不动。
被留下来的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讪讪说道：“女王陛下……”
“你和魔山是一起的。”丹妮莉丝突然说道。
“……我……情况有些特殊……”
“你背叛了我，提利昂·兰尼斯特。你没有对我警示过，魔山送礼物给我，纸样、雪盐、挂面、沉水弯和筷子，他令我失去了对他的本该有的戒心，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阴谋。他的目标，是龙之号角和韦赛里斯，不是五万匹马，也不是龙石岛和铁群岛。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以你的智慧，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丹妮莉丝厉声喝道。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女王陛下……”小恶魔的丑脸因为扭曲更加丑陋。
“那是什么？”
“我并不知道魔山会突然动手。我想过很多突变，但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他会在谈判完成后动手。”
“谈判并未完成，我们都还没有签署文书。”巴利斯坦·赛尔弥脸色如冰。
“文书对魔山来说，并不重要。”
“对我说实话，提利昂，你有没有背叛我？”丹妮莉丝的目光仿佛看穿了小恶魔的一切伪装。她的确能预知到一个人的忠诚度了，因为她身边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先知。
“……女王陛下……魔山的和平诚意是可以接受的……他虽然突然控制了你，抢走了你的龙之号角和韦赛里斯，但他并没有真的伤害你……他本可以杀光我们。”
0783章 简妮的剑
“杀光我们？”丹妮莉丝厉声喝道，“杀光我们，他就在卓耿、雷戈和韦赛里斯中间种下了无法解开的仇恨，我会让卓耿、雷戈、韦赛里斯逃走，长大后再回来复仇。”
“魔山并不是你们对我说的莽汉，他狡诈奸滑，城府极深，精于算计，他必须要确保能抢走韦赛里斯而不会引起韦赛里斯的敌意；他的隐忍不是因为谈判的诚意和荣誉，而是为了确保能建立起他的龙骑士军团。他需要我的孩子，他需要带走一条龙，他需要得到的是龙之号角，我的首相大人。”
“我们和魔山坐在一起谈判，我的龙在天空中分辨不出这是战争；但魔山动手杀光我们，龙就会立即知道谁是他们的敌人。狗都知道护主，何况龙！你和魔山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好像被魔山完全蒙蔽了你的智慧。”
龙的敌意？龙骑士军团？
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心中一震。
魔山的确在谋划建立自己的龙骑士军团，但这是个绝对的秘密，龙之母在大海中的龙石岛上是不可能知道的。就算魔山身边有瓦里斯的情报间谍，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把消息传递给龙之母。
魔山在明月山脉中养龙驯龙，瓦里斯的小小鸟再厉害十倍也去不了明月山脉的最深处。魔山军团中，能接近魔山的都是西境将军和他的死士，这些人从北境归来，不可能被同样在龙之母身边的瓦里斯发展成他的小小鸟。
难道，在我被魔山搙走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龙之母的身边真的来了一个神秘的人物，一个能看见一些未来碎片的巫师？
小恶魔想起了魔山在谈判时候的眼神语言。魔山用眼神问他丹妮莉丝的身边是否有未卜先知的巫师类人物，提利昂予以了否认。
魔山在和丹妮莉丝的谈判中，也察觉到了丹妮莉丝窥探到了他的一些隐秘了！
魔山抢走了韦赛里斯和龙之号角，这个小恶魔事前并不知道的计划，现在看来，很确定的是为了确保了他的龙的繁衍。
他留下龙之母的性命，真的如丹妮莉丝所说，并不是出于谈判的诚意和骑士的荣誉？而是更深层次的战术谋略？
杀了龙之母丹妮莉丝，真的能在卓耿、雷戈、韦赛里斯的心里种下仇恨？
仇恨？
龙会因为魔山杀了他们的母亲而仇恨魔山么？
小恶魔并不能百分百的确定！
但他知道也许仇恨没有，但敌意是肯定免不了。仇恨这一说法，更适合人类自己。
而为了保险，万无一失，在没有孵化出自己的小龙的时候，恐怕魔山真的不会对龙之母动手吧！万一带来了对丹妮莉丝的三条小龙的伤害，其间再不小心种下了无法解开的敌意……龙之母可是卓耿的龙骑士，卓耿会致死都忠诚于龙之母，这一点毫无疑问……
但他可以偷袭？
但不管是偷袭来杀掉龙之母还是其他的任何办法，都没有先孵化出龙来更保险的了。有了龙骑士军团，那才是最重要的！
而杀掉龙之母，当然比不上把龙之母征服来得更伟大！
今后，如果魔山真的实施征服，在奴隶湾的国度，魔山需要一个最好的威信最高的代理人，就好像一个领主需要封臣！最佳的人选，当然是丹妮莉丝！
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的背脊突然冒出了一阵冷汗！
他发觉，自己的智慧好像并不比魔山高明多少！
一股冷气从他的两只脚板升起，流遍全身。
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感觉到了凛冬般的寒冷：如坠冰窖！
他本自视很高，对自己的智慧和博学有很强大的自信。他傲视世界，充满了戏谑的目光看着这个世界的种种肤浅，对神不敬，都源于他内心深处的骄傲！
但刚才得丹妮莉丝的提醒，他想到了很多，而魔山，给了他强大的碾压的感觉。
尤其在大的格局中，他发觉自己的眼光竟然不太能跟上魔山的格局。
过后方知！——并不是一个真正智慧的人的光荣，而是耻辱！
小恶魔张口结舌，面对女王陛下的愤怒，他的巧舌僵住了！
“提利昂·兰尼斯特，我需要你证明你的忠诚。”丹妮莉丝怒气难抑，“这次谈判，我们一败涂地，而你和魔山在一起多日，你和他一起回来，但在谈判中，你对我从无警示，为什么？是我高估了你的智慧？还是你被魔山蒙蔽了智慧，还是你已经被魔山的残暴胁迫而背叛？别说谎，我身边有人能解开你的谎言。”
身边有人能揭谎？
小恶魔心里再次一震：女王陛下的身边真的来了异人？巫师？修士还是其他的什么祭司？
君临城上空，一大一小两条龙悬停，接受万众瞩目！
城墙上，守备军全部抬起仰望！
城墙下，数万将士抬头仰望！
黑水河港口和码头，士兵、将军、水手、工人……所有的人都抬起头仰望！
城市里——街道上、阳台上、贝勒大圣堂广场、房顶……到处都是人……修女、静默姐妹、难民、流浪汉、平民、修士、火术士、马夫、仆人……各行各业的人，大人孩子，全部都抬头仰望。
那条巨龙的背上，骑着魔山！
魔山——七**务大臣；北境、西境、东境守护；龙石岛公爵；克里冈新村、塔贝克厅、卡斯特梅的领主；蟹爪半岛之王；明月山脉原住民部落领袖；灼人部红手……
巨龙旁边的小龙背上，骑乘着一位美貌女子！来自多恩的领主——亚莲恩·马泰尔亲王！
“七国的勇士们，全城的子民们。”魔山的声音响彻全城，“我是魔山，丹妮莉丝的一条龙韦赛里斯已经被亚莲恩·马泰尔亲王征服，成了她的坐骑。现在，我们维斯特洛大陆，已经拥有了两条龙：偷羊贼和韦赛里斯。今后，我们还将拥有更多的龙。”
全城将士和子民们都一起抬头仰望魔山，听着他的声音，大家的心中都有一只奔马，但大家都强抑着满心的欢悦，狂喜在全城流淌，等待着那奇异的爆发时刻……
“从今天开始，维斯特洛人——包括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先民的后裔和大陆所有的原住民，将不会再受任何外域人的统治和欺凌，维斯特洛人是最伟大的民族，也是最强大的，任何来犯的敌人都将被我们粉碎！”
当欢呼声如地底的喷泉刚刚响起，魔山伸出了手制止了欢呼，他的声音碾碎了一切：“各位勇士，各位子民，我和亚莲恩亲王刚刚去到了龙石岛，和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达成了和平协议，丹妮莉丝承认入侵的罪恶并道歉撤军，她留下五万匹战马和一条龙作为赔偿。这条龙的名字叫做韦赛里斯，他就是丹妮莉丝请求和平的诚意！”
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在大多数真话中夹杂一些牛皮，是一种令人有恶意愉快的体验。魔山享受这种吹花的愉悦！小节上的无耻在强者的身上，是令人喜欢去模仿的优点！
骑在韦赛里斯背上的亚莲恩·马泰尔就听得笑颜如花！她发觉自己更爱魔山了！这种男人，有一个真他吗的颠倒黑白的有趣的灵魂！
丹妮莉丝送他们一条龙做诚意什么的，如果说那是真的，只能说魔山的拳头和她的剑是最优美的语言。而魔山的奸诈，当然也可以说是智慧，是说服丹妮莉丝送龙的雄辩家的语言逻辑力。
最后，魔山用力喝道：“从今天开始，谁来打我们，我们就去灭了他！谁招惹我们，我们就会教训他；谁敢在贸易中算计我们，我们就去和他们谈谈道理。我们维斯特洛人，将以理服人的站在世界山峰上。当然，面对我们的敌人，我们除了宽恕外，还有我们的勇士那锋利的剑和无坚不摧的龙！”
全城将士和子民都感觉扬眉吐气，热血沸腾，亢奋不已！年轻人都捏紧了拳头，将士们都手按剑柄！
“我们胜利了，纵声欢呼吧，维斯特洛人，我们是战无不胜的伟大的民族！维斯特洛万岁！”磨山拔出巨剑，纵声高呼！
轰！
欢呼声排山倒海，如大海的浪潮，如春雷的隆隆，数十万人的呐喊声惊天动地！
全城的子民和将士们一起欢呼，这欢呼声压抑太久，如地底被强力压住的喷泉，堵住喷泉口的巨石一搬开，泉水就如炮弹一样射了出来，冲上了高空！
红堡。梅葛楼。太后舞厅。
和全城的子民将士们一样，艾莉亚心里也很吃惊，魔山的队伍里又多了一条龙，他是如何做到的？
魔山真是太了不起了！
但是，艾莉亚除了钦佩魔山外，还有其他的女孩子的奇怪心思。
柳叶形的落地窗前，艾莉亚伪装的瑟曦笑嘻嘻的看着简妮：“夫人，恭喜恭喜，你的丈夫魔山又夺取到了丹妮莉丝的一条龙，还威逼着丹妮莉丝撤军了。他实在是很了不起。但很可惜，龙背上却并不是你。亚莲恩·马泰尔好像颇受魔山宠爱啊！”
艾莉亚的眼神里没有对简妮的怜悯，而是戏谑的目光闪烁。她好像一个颇有闲心的看客，但神情间又并无主观上的那种恶意。这个世界里，大家对没有落在自己头上的清人之争都是宽容而闲雅的。
简妮·维斯特林表情淡然，不过也许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谁也无法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内心情绪，她抚摸着自己凸起的肚腹，淡淡说道：“艾莉亚·史塔克，你是想让难过刺激我的胎气，然后让我流产吗？我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在这个时候，我并不介意亚莲恩替我照顾我的丈夫。等一会他们来红堡了，我还要当面谢谢她。”
艾莉亚·史塔克有一瞬间的惊讶的愣怔，随即释然而笑，她被简妮的一番话给完全折服，她可真是没有想到简妮还会当面去谢谢亚莲恩替她照顾了魔山。
“哦！对不起，简妮夫人，请原谅我的故意无礼，我一时间忘记了你的小宝贝。”艾莉亚俯下身子，把脸贴在简妮的肚腹上，“这小家伙会听见我的无礼的话么？”
“等他出来，你可以直接问他。不过，艾莉亚，我接受你的道歉。丹妮莉丝赔礼道歉送龙送马求得了和平，她将很快要退兵了，那么我们将需要推举新的国王了。王国连年内战，需要稳定。瑟曦和詹姆全家已经离开，丹妮莉丝一撤军，你我把持王宫的时间就拖不了多久了。”
“简妮夫人，我跟你和魔山大人一样，我们都推举琼恩·坦格利安。”
“那就立即发书信，让琼恩·坦格利安速来红堡。”
“我早已经放飞了渡鸦，简妮夫人，也许今天，也许明天，我父亲的信就会回来。琼恩·坦格利安就会带着他的兄弟们敢来君临登上王座。我真期待看见琼恩坐上铁王座的帅气样子啊，他会是个最好的国王，他也一定会把国家管理得井井有条。他做国王，魔山做首相，你做法务大臣，我周游世界，在你们合力的领导下，我知道我们的维斯特洛大陆从此会繁荣富强，无可匹敌。”艾莉亚·史塔克说得兴奋不已。
简妮·维斯特林面带微笑的看着艾莉亚，艾莉亚刺客无双，但她究竟还是个单纯得能被一眼看穿的孩子啊！
全城欢呼魔山和维斯特洛万岁的声音一浪一浪，这个孩子就没有从中意识到一点什么！简妮发觉自己更喜欢艾莉亚·史塔克了。魔山早早就制定出了要和史塔克家族成为盟友和家人的计划，如今看来，那真是太成功的远见啊！
史塔克家族的人，在战场上，魔山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他们！让史塔克家族的人欠债，得到的利息也会是最高最确定的！
面对艾莉亚，简妮可一点没有为魔山和自己的远谋算计而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感！
一切都是通过缜密的计划和先知的优势，再通过艰苦的努力一点一点换取来的！
受之无愧！
“艾莉亚，你放出渡鸦去北境多久了？”其实简妮对艾莉亚放飞渡鸦的时间心知肚明。
“很多天以前了。”
“哦，那么艾德公爵的回信很快就会收到了。”
“是的，夫人！”艾莉亚站起身，“我们什么时候宣布我的真实身份，什么时候在御前重臣会议上宣布瑟曦和詹姆一家人已经秘密逃走？什么时候宣布奉琼恩·坦格利安为王？”
“明天一早，御前重臣会议上。不过奉琼恩为王的宣告，必须要我们收到艾德公爵大人的回信之后。”
“好的，夫人！”
艾莉亚的剑是刺客的剑，变化莫测，一剑封喉！
而其实简妮也有一把剑，只是无形无影，无人可见，却同样锋锐无比，一剑封喉，制胜于无形！
0784章 惶惶不安的首相
首相塔。
梅斯·提利尔站在走廊上看着天空的两头龙，额头上冒出了虚汗。
魔山和丹妮莉丝达成了和解？！
魔山没有通过御前重臣会议，也没有通过王室，他凭什么就代表了王国去和丹妮莉丝进行了谈判？
就凭他的一头龙？
还有他杀死夜王的荣誉？
魔山实在太强势了！
也或者，魔山其实已经得到了太后的密令？
而作为一国首相，梅斯·提利尔在事前没有得到任何的这方面的消息。如有什么会议决定，他知道自己是并没有参加的！
这是一个令人极其不安的信号！
梅斯感觉到自己成了一个权力的边缘人物。
他是国王之手，但是不管是军权还是政务，现在都没有廷臣和将军来找他汇报任何事情了。
什么时候变成的这个局面，梅斯大人还有些迷糊。
数天前，魔山突然驭龙出现，他押阵王国海军联军，海军将士们士气如虹，一舰不损的在水门关击溃了丹妮莉丝的先锋舰队；随后魔山驭龙突袭暮谷镇，烧杀数千多斯拉克骑兵，再追杀九大自由贸易城邦的庞大海军舰队而大胜，海战的胜利把他的威望推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度。
全城子民，包括流浪汉和难民，都在口口传颂魔山的军武无敌。河湾地的将士们本对魔山并无好感，却因为海战奇迹般的全胜和丹妮莉丝骑兵的撤军而改变了对魔山的看法。很多年轻战士都以在盾牌上或者手臂上纹魔山的巨龙、寒冰剑或赤烟兽为荣。他们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就是魔山和他的巨龙。
大海战结束后的时间并不长，魔山再次归来，却竟然很突兀的多出了一条龙！
这怎么可能？
他是如何做到把丹妮莉丝的龙给俘获的？
龙只有认主才会让人骑乘，并非如魔山所说丹妮莉丝赔偿给他一条龙那么简单！
天空中，偷羊贼如一片金红色的云层，低空中的她双翼张开就显得特别的巨大，遮蔽了人们头顶上的天空。而韦赛里斯白如如美玉，小龙飞舞，鳞甲带着粼粼的反光，矫健英武。
全城将士和子民都在狂热的欢呼着维斯特洛万岁和魔山万岁，天地之间，给梅斯的感觉，就好像只有魔山一人的存在。
呐喊声震耳欲聋！
突然之间，梅斯·提利尔感觉到了寒冷。
在他的面前，他看见了一只黑色的带着奸诈微笑的眼睛慢慢浮现——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的眼睛。
这令梅斯的背脊一阵冷汗飚出：作为谈判的交换，小恶魔有没有出卖自己？他有没有出卖君临城中和小恶魔私下联系答应谋反投降的那些廷臣？
而梅斯是谋反廷臣中最位高权重的重臣！
梅斯发觉自己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他终于发觉自己原来是在恐惧。
他的双手用力抓在栏杆上，让双手不再发抖，竭力赶走自己内心极度的不安。
首相塔外面，马蹄声响，一彪人马来到。
王后玛格丽·提利尔纵马进了大院门口，身边跟着数名骑士，骑士后面是一个雄赳赳的百人队。
看见玛格丽，梅斯的心镇定了不少。
玛格丽控制了国王托曼，俘获了国王托曼的心。梅斯只要小心翼翼的再熬过几年，托曼一世过了成人礼，王权就会回到托曼的手里，到那时候，瑟曦太后也不得不退居到幕后。
一想到今后掌权的国王做自己的后盾，而国王听玛格丽的，梅斯就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不必有任何担忧。
梅斯去到大院里迎接玛格丽·提利尔王后。
身体的行动和自我的不断的内心建设令梅斯的惶惶不安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其实不知道为什么，魔山和亚莲恩骑龙出现在君临城的上空的时候，梅斯·提利尔内心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的心里反而很抵触，就发觉自己更希望君临战败而魔山被丹妮莉丝驭龙追杀。这是一种令他自己都觉得很怪异的想法，却在他的脑海里萦绕着挥之不去。
“父亲，瑟曦不让我进梅葛楼了！”玛格丽的美脸上神情很警惕，眼神里溢出几丝焦虑。
“哦？”梅斯机械的说道，一时间不明白玛格丽的话是什么意思。
“父亲，托曼被瑟曦接去梅葛楼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回处女居了。在前一段时间里，他曾经对我说希望我能跟他一起走，离开君临。他说大战来临，瑟曦希望他能出去避一避战火。我担心托曼已经不在红堡了。”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玛格丽。既然瑟曦希望他能出去避一避战火，那么托曼有没有和你说要去哪里啊？”梅斯·提利尔笑了。
“没有。”
“躲避战火是假吧。我想更可能是瑟曦想把托曼从你的身边抢回去。玛格丽，告诉托曼，别什么事情都听你的话什么意见都要先听听你怎么说，这并不好，会让人嫉恨。你要让托曼对瑟曦好，多听瑟曦的话，即使心里不同意，表面也要顺着瑟曦的意，以免瑟曦嫉意滔天，适得其反。”
“是的，父亲，我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那天瑟曦派人来处女居接走了托曼后，我就做好了曲意逢迎瑟曦的准备。可是我连续多天，都根本见不到托曼国王，到了前天，侍卫们就连梅葛楼都不给我过吊桥了。守吊桥的将士们告诉我，国王明确表示不会见我。”
“哦？！那其实是瑟曦的主意，并不是托曼不肯见你。”
“父亲，托曼是我的丈夫，瑟曦不允许我进入梅葛楼，她太过分了，你得陪我一起去梅葛楼。我要去见瑟曦和她说清楚，我不能再忍耐下去。”
“这个时候？就别去和瑟曦太后争论了，先顺着她的意吧。”梅斯看向天空，“魔山和亚莲恩来了，两条龙，谈判成功……丹妮莉丝送龙送马给魔山……我实在不敢相信……恩，好吧……这是王国大事，我们最迟明天就会召开御前重臣会议，到时候你就能在王座大厅里见到托曼国王了。”
纠！
一声龙吟，魔山的巨龙偷羊贼来到了红堡上空，整个红堡的天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韦赛里斯跟在偷羊贼的身边，就是一个小小的跟班。
两条龙降低，翅膀扇动的风声仿佛就响在耳边。
“我们去迎接魔山。”梅斯·提利尔说道，“瑟曦会去迎接，我想托曼国王也会去。”
“好！”玛格丽说道。
父女两人翻身上马，带着骑士和两百随从，纵马出了首相大院。
魔山的巨龙收起翅膀降落在了神木林的草坪上。说是神木林，其实并没有北方人的心树——鱼梁木，代表神木的是橡木树。
亚莲恩的韦赛里斯降落在了神木林的外面的道路上。
比大象的体型略大的韦赛里斯降落在哪里都比较方便，而偷羊贼就需要一个十分宽敞的地方才好降落，也方便他再次起飞。
早有一个骑兵队伍呼啸着前去迎接，为首的将军是峭岩城的罗佛·斯派瑟爵士；这一队骑兵刚过去，又是马蹄声密集响起，以皇家海军司令为首的瓦格纳·加尔率领一彪骑兵数百人出现在红堡的青铜大门外；一起来的将军有铁群岛总督大人——古柏勒伯爵；和魔山达成了青亭岛葡萄酒合作协议的雷德温伯爵等人……
但最先在神木林等候着的人却是一个小矮子：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他的身边跟了好几名带剑侍卫，伯尼身穿笔挺昂贵剪裁得体的高档礼服，显示出了大人物的气度。
梅斯·提利尔和玛格丽·提利尔来到神木林外，身后人声喧哗，一大群人来到，为首的是瑟曦太后和简妮夫人，身边跟着三名御林铁卫，两名魁梧的女将布蕾妮·塔斯、公牛泽丽格尔达，还要一名其貌不扬身材也不高模样安静的将军卢克。
卢克是保护简妮夫人的贴身侍卫队长，人狠话不多，应多娜夫人对简妮夫人的请求，他是多娜·史戴佛夫人的一名清人。多娜西境贵妇，是前首相凯冯·兰尼斯特的遗孀。
多娜夫人和银厅的沙略特夫人是作为西境追随简妮夫人一起来君临的两名贵妇，她们带着自己的侍女和骑士也在这一大群人中。除此外，王领地的贵妇们一大帮人都在这个队伍里。以瑟曦和简妮为首的队伍，除了骑士和侍卫，剩下来的就是一大群贵妇和她们身边的侍女。
这一帮七国最高贵的贵妇个个穿得花枝招展，打扮得一个比一个隆重，丝绸礼服争奇斗艳。
玛格丽王后没有看见托曼国王，她甚至也没有看见弥赛拉公主。跟在瑟曦太后身边的御林铁卫，也不见詹姆·兰尼斯特。
亚莲恩·马泰尔从龙背上下来，向瑟曦太后和简妮夫人行礼问好。瑟曦淡淡的点了点头，而简妮夫人则是微笑致意，握着亚莲恩的手叫了一声亲王。两个女子轻声交谈，面露微笑，融洽友好，这是个信号。于是众贵妇一拥而上，就好像亚莲恩是她们失散多年的亲姐妹，大家都围着她和简妮叽叽喳喳，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亚莲恩和简妮是清敌的这层尴尬的关系。
贵妇们都是风月高手，见风使舵，很会做人！
既然简妮夫人并不介意，和亚莲恩亲切友谊，她们当然也要表现出自己的友好善意。
脚步声响，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等一帮人簇拥着魔山走出神木林来，于是，首相梅斯、王后玛格丽、太后瑟曦、法务大臣简妮夫人、大国师科本、罗佛·斯派瑟爵士、海务大臣瓦格纳·加尔、铁群岛总督古柏勒伯爵、青亭岛雷德温伯爵、王领地罗斯比伯爵……等等一大批廷臣武将纷纷涌上去迎接魔山。
神木林广场里，偷羊贼如山峰站立，狰狞的龙头微微偏着看着地面喧闹的人群，炫目的龙眼不停闪烁着金红色的光芒，喷出的龙息滚烫，令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炽热。白龙韦赛里斯也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大帮人，他神骏英武，一身白色鳞甲如一套美丽的白色铠甲。
又是马车的车轮声辚辚响起，由远而近，并伴随着嘈杂的羊的鸣叫声，负责喂龙的西境士兵来了。
偷羊贼长长的脖子立即高高的昂起！
魔山的龙到了西境，会有专人前来喂养龙；在君临红堡，同样如此。保护简妮夫人的军团中，就有专门学习过如何喂龙的士兵。这些士兵有龙在就喂龙，没有龙的时候就跟其他士兵一样训练并战斗。相比之下，丹妮莉丝的龙纯粹就是野养，饿了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出去觅食。偷羊贼以前的生活就一直挣扎在贫困线上，在最后快要生命枯竭的时候，遇上了为她带来绝对美食的魔山，从此过上了养尊处优的贵族生活。
梅斯一脸的诚恳：“魔山大人，我诚意邀请你到首相塔，让我为我们的军务大臣接风洗尘。您辛苦了。”他看向亚莲恩·马泰尔，余光扫了一眼笑颜如花的简妮夫人，“亚莲恩亲王，你真厉害，是魔山大人教会您如何驭龙的吧。”
“是的，没有魔山大人，我可连龙焰都不会说。驭龙需要运气，也讲究缘分，但必须先懂得龙语。”亚莲恩笑道。她本担心简妮会给她难堪和羞辱，但并没有。简妮握着她的手，就好像……嗯……失散多年的好姐妹。
“亚莲恩亲王，你我是最友好的邻居……”——多恩和河湾地历年来都是大战没有，小战不断，为边境的界线问题双方矛盾很大，彼此仇怨很深，多恩和河湾地从来不是什么友好的邻居——“我诚意请您和魔山大人、还有瑟曦太后、简妮夫人，让我们一起去首相塔喝一杯吧。我要郑重的向魔山大人表示我的敬意。魔山大人真是太了不起，北境决战杀夜王，君临海战焚千船；一个人一条龙，就打败了丹妮莉丝的二十多万大军，并焚烧了丹妮莉丝的两千艘战舰。古往今来的历史中，军事史上，从未有人做到过如此壮举。”
一席话，说得王室廷臣和骑士将军们一起鼓掌！
魔山说道：“首相大人，多谢你的宴请，不过今天就免了酒宴吧。我还有许多的军务要处理，丹妮莉丝的五万匹战马还没有到手，我想先见见伊耿六世的首相琼恩·克林顿、丹妮莉丝的情报大臣瓦里斯和她旗下的猛将达里奥·纳哈里斯。”
0785章 看不懂的魔山
红堡地牢。
说是地牢，但是在地面也有三层。
每一层都是给有身份地位的囚犯住的。
比如琼恩·克林顿，曾经是丹妮莉丝的父亲伊利斯·坦格利安的首相，也是雷加王子的密友；不久前还有一个显赫的身份，伊耿·坦格利安六世的国王之手。
这样的人身份和地位都跟普通的罪犯不同，一般来说，他们的囚房都在地面，并且是有一道能透进阳光的窗户。而且，还是单间。
魔山在地牢地面的第二层见到了琼恩·克林顿。
这是个满面乱胡须眼眶深陷的中年男子，头发也乱糟糟的，脸色青灰色，就好像是大病中。
“琼恩·克林顿。”魔山说道。
琼恩抬头看着魔山，眼神里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也没有回答魔山的话。
魔山也不再说话，就这么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魔山说道：“琼恩，你如果想死，为伊耿六世殉主，我成全你。但如果你想活下来，为伊耿六世写一写纪念文字什么的，我会给你纸和笔。”
琼恩没有任何表情的神情里有了淡淡的波动。
魔山的话令他对魔山这个人有怪异的感觉。
魔山一个莽夫，说出‘为伊耿六世写纪念文字’的话来令琼恩·克林顿止不住的怀疑，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琼恩·克林顿瞅着魔山，依然不说话。
魔山则继续：“琼恩，你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我知道你文武双全，是个有忠义的骑士。鸣钟之战中，为了不连累无辜的子民，你敲响了警钟，告诉石堂镇的子民先躲好，然后再发动对劳勃·拜拉席恩的攻击。你拒绝了火攻劳勃·拜拉席恩的计划，目的也是为了石堂镇无辜百姓的安全。但这仁义的举动耽误了宝贵的时间，劳勃的援兵及时赶到，你的胜利转眼变成了一败涂地。”
魔山淡淡的缓缓的说完这一番话。他看着琼恩·克林顿，看出了他的虚弱不堪。但这个男人脸上的刚毅轮廓依然无法掩饰。
在得知伊耿六世被无面者杀死后，琼恩万念俱灰，萌发了死志。每天除了喝一点水，就再也不进食。伊耿六世在没有称王前叫做小格里芬，而他本人则是老格里芬。他把伊耿·坦格利安当做了自己的孩子来养，两人名为君臣，但在琼恩的心里，实为父子。
伊耿·坦格利安承载了琼恩·克林顿的全部理想和希望。如今希望早已经灰飞烟灭，伊耿成了一个极其短命的国王，登基不过两月余，王朝就覆灭。
虽然人生已经生无可恋，但琼恩·克林顿的睿智还在，他难以相信刚才那番话是从魔山口里说出来的，这和魔山本人的禀性完全不吻合，有一种诡异的错位感觉。
也是因为鸣钟之战的惨败，琼恩被丹妮莉丝的父亲伊利斯国王罢免并放逐狭海，成了一名混迹在黄金团里的雇佣兵。他从最低阶的小雇佣兵做起，一直做到了黄金团团长的右手荣位，在黄金团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直到潘托斯的摩帕提斯和瓦里斯两人找到他，让他抚养他的密友雷加和伊莉亚·马泰尔的孩子伊耿。
时隔二十多年后，琼恩第一次听到了有人再次说起了鸣钟之战。而说这件事情的人，竟然是魔山。魔山淡淡的平静话语里，竟然是充满了对他的敬意。
琼恩·克林顿上马能管军，下马能管民，是个文武双全的奇人，更兼忠义荣耀，具有北境人艾德·史塔克那般的古板气质。他虽然想死，却并不愚蠢，智慧也没有失去。
他感觉到了魔山对他的‘相惜’，也感觉到了这个魔山和他印象中的魔山实在是相差太远。
这个魔山给他的印象太陌生。
一个绝对不会说出忠义也不会欣赏正直，更不可能爱民的残暴恶人，却偏偏很平静而沉凝的说出了那些话。
“你不会是无面者吧。”琼恩终于开口了。
魔山盯着琼恩，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解下了腰间的一个酒囊，这酒就好像饮料，是魔山特意让简妮夫人调兑的，最适合给虚弱的人补充一下身体的营养和水分，里面有少量的酒，更多的是酸奶和其他的一些汤药。
魔山不想琼恩死，像他这么爱钻牛角尖的正直忠义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多见。不过，如果琼恩一心只想死，魔山也不会相劝，他会下令杀了琼恩，然后为他竖立一块墓碑。
啪！
魔山把酒囊扔在琼恩的怀里：“喝了这袋酒，你会死得更快。”
琼恩·克林顿拿起酒袋，拧开盖子：“毒酒？瑟曦的主意？”他淡淡说道，随即喝了一大口酒，酒味怪异，带着酸意，口感很不好。不过对于一个死囚，也不可能给他美味的青亭岛酒。琼恩头脑极其灵活，自己想通了一切关节，于是咕嘟咕嘟的把一袋很难喝的酒喝了个精光。
魔山走上前，抓过空酒袋：“琼恩·克林顿，你如果还想为这个国家做些事情，为你领地上狮鹫堡的子民们谋些利益，也为死去的伊耿写点文字，把他写进坦格利安王室的史书的话，就让狱卒来找我。”
琼恩·克林顿看着墙壁一样宽厚的魔山，眼神里浮现出犹疑的不解。
什么意思？
魔山的话令他费解！
让狱卒去找他？
魔山想让他为这个国家做些事情？为他的领地上的子民们做些事情？并把伊耿六世写进坦格利安王室的史册里去？
魔山——怎么可能说得出这些话来？！
刚才魔山给他喝的怪异味道的酒，并不是瑟曦要他死的毒酒？！
在琼恩·克林顿怔然的目光中，魔山走出牢房，扔给琼恩一段话：“琼恩，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疯王，你葬送了自己的前途；为了一个随意杀戮使者和无辜子民的少年国王，你萌发了死志，很显然你并不睿智，而是愚蠢得可怕，并且在格局和大道上是非不分。看起来，我是高估了这个世界里的杰出者们了。所谓的人们口口相传的那些了不起的人，其实都并不杰出。很多还是蠢货。”
琼恩·克林顿把魔山的每一个字都听到了，魔山在骂他蠢货，在嘲笑这个世界里的勇士和智者，就好像他才是一个大智者一样。看着魔山的背影，琼恩发觉他竟然有些听不懂魔山的话。魔山所谓的格局和大道是什么？琼恩不知道，也基本没有人谈起过这两个词语的意义。
很快，下楼的声音传来。铁链哗啦响动中，外面的铁门被重新锁上了。一道阳光从窄窄的窗户投射下来，照射在琼恩的稍微有了一些气色的脸上，令他感觉到了秋日里阳光的暖意。但他的心里，却是云里雾里的迷惑。这种迷惑是魔山带给他的，这令他陷入了怪异的气氛中。
魔山好像在嘲笑他的为人？
一个七国首恶，以残暴和嗜血著称的家伙，什么时候学习到了一个大学士的口吻来的。
地牢。
这一次是真正的地下的囚牢。
魔山坐着也显得地牢过于矮小了。
他的身躯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尤其魁梧可怕。
魔山是佝偻着身子进入了地下的黑牢的。
这间地下黑牢里关着两个大人物：八爪蜘蛛瓦里斯和猛将达里奥·纳哈里斯。
达里奥·纳哈里斯第一次看见魔山。
当魔山进来的时候，达里奥·纳哈里斯还以为进来的是一个巨人。
魔山并不是真正的巨人，但他侧着身子进来的时候，达里奥·纳哈里斯看得瞠目结舌。
达里奥见过很多硬汉和猛汉，但是那些人中最强壮的人，也不及魔山体型的一半。
在这地下黑牢里，魔山的体型被无形的强化了。
魔山坐了下来，很随意的坐在瓦里斯和达里奥·纳哈里斯的面前。
压迫感令达里奥呼吸困难，魔山的手臂，就好像石头柱子，给人无可匹敌的强悍压迫。
“你是达里奥？”魔山说道。
……呃，我是……“达里奥骇然发现自己说话不流畅了。这令他心里很诧异。
海盗出身的达里奥绝对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猛人。
只是很可惜，猛人也会遇上更猛的猛人，遇上绝对的猛人中的猛人，就好像恶棍遇上大流氓，就因为那一眼就自而然的服气。
“达里奥，你想不想为丹妮莉丝多了解了解她的敌人。”
“……呃……”
达里奥不是口拙，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魔山这句话。
“魔山大人，什么意思？”瓦里斯笑眯眯的说道。
“瓦里斯，我是丹妮莉丝的敌人，达里奥是丹妮莉丝的将军，如果丹妮莉丝今后要和我开战，了解我的军队和士兵是必须的。你不懂打仗，但达里奥是将军，身经百战，他懂。”
达里奥和瓦里斯对视一眼，有点不明白魔山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瓦里斯心里暗暗诧异，魔山什么时候也能说出如此机锋的话来，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教他的？
“达里奥，我和丹妮莉丝开战是肯定的，只是时间问题。我们之间无法和解。你如果想帮助丹妮莉丝了解我的练兵和军团战阵能力，就跟在我身边，做我的一名贴身侍卫。”
“我绝不会背叛我的女王陛下。”达里奥断然说道。
“我知道，达里奥，正因为你的忠诚是无需置疑的，所以我才提出让你跟在我身边做一名侍卫。任何时候，只要你高兴，就可以离开我，去到丹妮莉丝的身边，我绝不会为难你。”
“我想走就走？”达里奥难以置信。
瓦里斯同样惊讶、疑惑和不解，只是光头的疑惑惊讶都在心里。
“达里奥，你就算现在想走，都可以立即离开。”魔山的手指向囚牢门。那门已经被魔山进来的时候挤裂开了，看起来也根本关不住任何人了。
“现在我想走就能走？”达里奥看向瓦里斯，眼神询问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可怕的阴谋诡计。
魔山点点头。
瓦里斯以精明著称，这个时候同样看不懂魔山。
“魔山，我们是老鼠，你是猫。你要杀就杀，想要玩弄羞辱我们，我们不会配合你的。”瓦里斯笑嘻嘻的说道。
“达里奥，瓦里斯是个毫无胆量的太监，他也根本不是一个男人，但你不同，你是丹妮莉丝的将军，身经百战的猛将，我现在放你走你都不敢出这牢门么？呵呵！”魔山笑了两声，但这两声笑一点点笑意都没有，尽是轻蔑和嘲弄。
达里奥热血涌出，大踏步走向牢门。很快，外面的走廊传出来他越走越远的脚步声，没有人阻拦他，没有刀剑声音……直到脚步声完全听不见。
瓦里斯看着魔山，脸上神情惊疑不定。
“瓦里斯，我曾经放过你，要你说服丹妮莉丝别来进攻维斯特洛，我们要和平不要战争，但你并没有那么做，你违背了誓言，瓦里斯大人，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魔山轻言细语的说道。
瓦里斯干笑两声：“魔山大人，我在丹妮莉丝面前已经转达了你交代的话语，我是廷臣，并不能左右女王陛下的意志。”
“你说得很对，瓦里斯大人。我已经和丹妮莉丝进行了谈判，她答应了撤军，我也知道了你并没有向丹妮莉丝表达出我的和平意愿，你向丹妮莉丝进言一定要杀死我，就好像小恶魔做的那样。那么，亲爱的瓦里斯大人，请睿智的你教我一个办法，对于违背了誓言的你，我是按照你的誓言把你杀掉，还是按照我的报复手段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瓦里斯笑眯眯的胖脸上的笑容僵硬，他笑不出来了。
“瓦里斯，我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我先在你的全身划上几十刀，再把蜂蜜涂抹在伤口上，然后让红蚂蚁来苍蝇和野蜂来吃；也或者，先折断你的双手双脚，然后每天安排人服侍你吃香的喝辣的，让人强迫你用断手吃饭用断腿走路，直到你痛死为止！”
“……魔山大人……你杀了我吧……”
“真心话？”
“真心话！”
“求我！”
“魔山大人，求求你一剑杀了我。”
“好吧，我答应你的请求，我要当着全城的将士和子民的面在贝勒大圣堂审判你，然后在圣堂广场里把你吊起来，用最残忍的手段慢慢折磨你！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活得长长久久。”
0786章 外面翻天覆地·伯尼胡说八道
瓦里斯瞪眼看着魔山，他知道魔山和其他人不同，魔山说得出就做得到。
魔山，残暴和恐怖的代名词！
杀死一个人对七国首恶来说的确太简单了，他现在喜欢上了变态的折磨人了？！
对于魔山来说，这也并不出奇。
很正常！
“魔山，我不会后悔我的决定。要是还能再来一次，我依然会提议丹妮莉丝女王杀了你，你是个真正的恶棍，无恶不作。你早就该死了。只是诸神在天上打盹，给了你还能活下去的机会。”瓦里斯的光头上冒出了细汗，脸色微微的发红了，他的呼吸无法再保持平稳。他的两只手笼在宽大的袍袖里，袖子微微发抖。
瓦里斯人已经畏怯了，但说出的话却是最硬的！
魔山平静的看着瓦里斯：“好吧，心情激荡的瓦里斯大人，你想我再次安全的送你回到丹妮莉丝的身边吗？”
这个转折有点突兀。——因为说这话的是魔山！
瓦里斯一时间有些无措，不适应。如果这话出自小指头的口，瓦里斯就不会有如此大的落差感。
瓦里斯没有回答，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虽然他竭力镇定，但魔山给他的压力和所有人不同，他畏惧魔山，这一点无法掩饰。
魔山很突然的又说要放过他？
这有可能吗？
瓦里斯不知道。
他感觉到自己无法看懂魔山这个人了。他锐利的眼睛能看透很多人和事，但却无法看透揣摩到魔山的心意。
“瓦里斯，我有个办法能让你全身而退，你是想听还是拒绝？”魔山说道，眼神戏谑，口气随意，神情完全无所谓。
在这一刻，瓦里斯发觉自己就是魔山脚掌下的一只小蚂蚁，魔山只要随便一碾，他就一命呜呼。魔山轻轻抬抬脚，他就能迅速的爬远并躲进蚂蚁窝里去。
“说来听听，魔山大人！”瓦里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他为何又看见了培提尔·贝里席的影子在魔山的身后隐现。是小指头出了什么歹毒的主意‘教唆’的魔山吗？
残暴的魔山，一个全身都是肌肉的莽汉在瓦里斯面前玩弄起了权谋，瓦里斯还看不懂，这给了瓦里斯很糟糕的挫败感。
如果魔山并不是小指头在背后指点，而是他本人真的变得聪明权谋而有了过人的智计，那就实在太可怕了。
魔山淡淡的看着处于绷紧状态下的瓦里斯，瓦里斯也是个超级人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还是伪装和说谎大师，不过在一个威慑力十足的恶人面前，这个家伙还是露怯了。
瓦里斯可能不太怕死，但魔山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怪物，这一点毋庸置疑。
魔山看着以智计狡诈著名的瓦里斯，他很享受这种牵着瓦里斯走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他的内心深处，很满足，很享受，只不过魔山表面风平浪静，波澜不兴。
“瓦里斯，一道选择题，在梅斯·提利尔公爵大人和你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人极其悲惨的死去，你选择梅斯去死还是你自己？”
这道选择题看起来好像并不难！
但瓦里斯还是沉默了好一会。他是一名合格的谨慎的答题学生。
“魔山，你想除掉梅斯·提利尔大人？”
“别说得这么难听，梅斯大人的祖先是河湾地国王的一名园丁，他靠出卖自己的国王成为了领主，这就是提利尔家族的光荣历史。当然，瓦里斯大人你也可以选择自己去死，用你生命来拯救梅斯大人继续做河湾地的领主。像你这么善良正直的人，我相信会选择牺牲自己拯救他人。你很高尚。”
瓦里斯发觉自己突然放松了。
看起来魔山不过是要用他的性命来要挟，从而干掉梅斯·提利尔大人。如果这并不是一个圈套，那么，自己多半真的还能活下去。
瓦里斯对魔山的赞美并不在意，他自动过滤掉了魔山对他高尚人格的欣赏。他看着魔山，他当然明白就算他自己死了，魔山也并不会放过梅斯。
魔山只不过要利用他除掉梅斯这个政敌而已，河湾地七国粮仓，魔山是看中了那个富庶的地方了？
魔山的野心不小啊。
掌握了粮仓，加上克里冈军团，基本上，魔山就掌握了这个王国的命脉。
那么，下一步，魔山的目标必然是铁王座了！
这些计划是魔山自己的谋划，还是魔山背后有高人，或者是一个智囊团队。
小恶魔曾经告诉过瓦里斯，他说魔山得到了邪恶之神的眷顾，突然之间拥有了很精明的头脑。当时瓦里斯并不深信，现在，他信了。
七国粮仓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河湾地平原，一个是河间地平原。相比之下，河湾地平原的富庶完全碾压河间地。要说到七国钱最多的人，当然要数兰尼斯特；但要说到粮食的富足和人口的密集和土地的肥沃气候的适宜，仅有一处地方：河湾地。
“魔山大人，你想得到河湾地粮仓？”
“死梅斯·提利尔还是死你，告诉我答案。”魔山淡淡问道。
“死梅斯·提利尔。”
“你确定这是正确的答案？”
“我很确定。”
“好，你按照我吩咐的去做，我就饶你一命。”
“我会按照大人吩咐的去做。”
“真心实意？”
“真心实意！”
“你不怕我杀了梅斯后再杀了你灭口？”
“我怕！”
“你想赌一把？”
“我违背了誓言，现在是该还债的时候了。就算你杀了我灭口，那也是我活该。”
魔山心里笑了。
瓦里斯就是很高明。
他本来很想安全的离开，不想死。可他并没有跪下来恳求，也没有要魔山以家族荣耀和神的名义发誓，他反而说自己被灭口的话那也是罪有应得。
太监就是太监，少了男人的根多了一颗人的心。
魔山对瓦里斯的回答很满意。
瓦里斯给了他完全掌控的感觉，这感觉令魔山的心里很舒服。
瓦里斯毕恭毕敬的走到魔山面前，谦卑的伸出了手：“很高兴能为你效劳，魔山大人。”
魔山并不和他握手：“明天我会召开御前重臣会议，让我现在就告诉你到时候该怎么做。”
“是，魔山大人。”
让魔山来指导自己如何陷害他人，这给了瓦里斯颇为怪异的感觉。几十年来，都是瓦里斯陷害别人，刺探别人的秘密，玩弄别人于鼓掌之中。这一次，在魔山面前，轮到了他自己。并且，他还没有丝毫的能反抗的余地。
地上的一只小蚂蚁是无法反抗一只魔山的脚掌的！
只要愿意，魔山随时捏死瓦里斯。
魔山走出地牢，地牢的入口，他看见了达里奥·纳哈里斯。
“你还不滚？”魔山微微皱眉。
“魔山大人，请还给我弯刀和窄剑。”
“谁拿了你的弯刀和窄剑？”
地牢入口，站着很多等候魔山的人，其中就有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
“魔山大人，达里奥·纳哈里斯的弯刀窄剑在我的房间里。”
“去拿出来给他。”
“是，大人。”伯尼向身边的侍卫点了点头，一名侍卫快步离开。
魔山再也不看达里奥·纳哈里斯，走向梅葛楼。
梅葛楼里，有怀孕到了孕期的妻子简妮·维斯特林，有无面者艾莉亚·史塔克。魔山有很多事情要和她们两位商量。三万多谷地和克里冈军团正从国王大道赶回来，其中有好多位魔山最需要的帮手：梅丽珊卓、道尔蒂·昆蒂娜夫人、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洋葱骑士戴佛斯·席渥斯……
王室廷臣和众将们立即跟上魔山。
大多数人都几乎是要用小跑的。
达里奥·纳哈里斯一人留在了地牢入口。
他看着魔山在一大帮骑士将军们的簇拥下离去，突然追了上去：“魔山大人，我愿意跟在你身边做一名侍卫，我可以为你征战杀敌，但你需要释放瓦里斯大人。”
“滚！”魔山脚步不停。
达里奥·纳哈里斯还想再说，就听见一片声的剑出鞘的声音，好多剑抵住了他的前胸后背各处要害。
魔山站住，冷冷的看着达里奥·纳哈里斯：“你再敢说一个有关释放瓦里斯的字，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达里奥·纳哈里斯慢慢高举双手，一步一步退开，退在七、八把刀剑之外，：“魔山大人，在地牢里的约定，还算数么？”
“你敢质疑我的话？”魔山沉声喝道。
“那好，我请求正式成为你的一名侍卫。”
魔山看了一眼达里奥·纳哈里斯，随后转身就走。众骑士和将军们纷纷长剑入鞘快步跟上，达里奥·纳哈里斯也加入了这个队伍，他走在伯尼·克里冈身边，并向这个衣冠楚楚的小矮子伸出了表示友好的手。
“伯尼·克里冈大人，我是达里奥·纳哈里斯。”达里奥笑道。
“我是瓦里斯，达里奥。你是个可鄙的背叛者，我为丹妮莉丝女王陛下有你这样的部下深感难过。”伯尼说道。
达里奥·纳哈里斯一时间站住了。
伯尼说话的声音和瓦里斯一模一样，毫无分别。语气音调，声音里的那种淡淡的调侃戏谑味道，绝无两样。
纠！
一声龙吟从天空传来，达里奥·纳哈里斯抬头，看见了他熟悉的白龙韦赛里斯。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愣住——在韦赛里斯的背上，骑乘着一个女子，但看那体型，绝对不会是丹妮莉丝。
这是怎么回事？
韦赛里斯突然认主了？
他有了自己的龙骑士？
达里奥是丹妮莉丝旗下驯龙的将军，只是很可惜，他们都没能被雷戈或者韦赛里斯认主。
白龙恣意滑翔，在天空轻盈掠过，飞向了梅葛楼，落在了梅葛楼的塔顶。
“那是谁？”达里奥·纳哈里斯震惊的声音。他快步追上了伯尼·克里冈。
“亚莲恩·马泰尔亲王。”
“多恩亲王？”
“是的！”
“她怎么会有了丹妮莉丝陛下的一条龙？”
“丹妮莉丝海战战败，和魔山大人达成了和解。她赔偿了一条龙五万匹战马给我们，来换取率军回到狭海对岸的活命机会。”
达里奥·纳哈里斯完全愣住！
他在地牢里的时间并不长，外面的世界整个局势却已经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海战你们赢了？这怎么可能？”
“魔山大人的巨龙并没有死，你们都上当了。瓦里斯的情报在我这里早就不灵了。他的小小鸟，早已经是我的小兄弟们。”
“魔山大人的巨龙还活着？”
“比过去更强壮的体型，更无敌的战力，龙焰焚毁了丹妮莉丝的两千多艘战舰，你们所有的战舰和商船，全部都被烧毁了在了大海上。”
“海军全部覆灭？”
“当然！”伯尼说起假话来比真话还真。
达里奥·纳哈里斯难以置信！
“告诉你一个秘密，为什么魔山大人并没有把丹妮莉丝杀掉，而是选择让她回去。”
“为什么？”达里奥·纳哈里斯满嘴的苦涩。
“魔山大人看中了丹妮莉丝的美貌，就好像大人看中了亚莲恩·马泰尔一样。而丹妮莉丝身份更尊贵，还是不焚者。”
“一派胡言。”
“我说的都是真的，达里奥·纳哈里斯，信不信由你。不然你给我一个魔山不杀丹妮莉丝的理由？她的三条小龙？那可不是魔山巨龙的对手。用你的蠢脑袋想一想，丹妮莉丝为什么会送龙给魔山大人？”
伯尼压低声音：“这只能说明一点，丹妮莉丝迷恋上了魔山大人，魔山大人可不是一般的男子，他一人抵十个精壮男人。嘿嘿，要不是简妮夫人马上就要分娩，魔山大人恐怕早就和丹妮莉丝一起在龙石岛先快活快活了。像魔山这样的大贵族大英雄大权贵，谁没有十个、八个清人？丹妮莉丝的男人也不会少，我知道你就是其中的一个，哦我的达里奥。”
‘哦我的达里奥’是丹妮莉丝和达里奥在达到快乐巅峰的时候对达里奥的喊叫，丹妮莉丝身边的将士们都知道这个充满了味道的称呼。
“你就是满嘴谎言的可鄙的胡说八道的丑陋侏儒，我总有一天会割下你的几把塞进你的喉咙。”达里奥·纳哈里斯轻蔑的话语里带着咬牙切齿的诅咒。
“得了吧，达里奥·纳哈里斯，我的小小鸟就在你们的身边，我早就知道你的底细，你就是丹妮莉丝身边的一只小宠物，而丹妮莉丝，即将成为我们魔山大人的小宠物。你敢打赌么，一百个金龙。赌丹妮莉丝会成为我们魔山大人的小宠物。”
“滚！”达里奥·纳哈里斯快步甩下伯尼·克里冈，追上了前面魔山的队伍。伯尼·克里冈的粗鄙无耻令他深恶痛绝。达里奥毫不客气的挤到了魔山身边去。
身后，伯尼·克里冈嘻嘻的笑声依然钻进了达里奥·纳哈里斯的耳朵，非常刺耳挠心。
0787章 铁匠詹德利的血脉
夜。梅葛楼。太后舞厅。
太后舞厅早已经不再跳舞，改成了太后酒吧和太后私人的会议厅。
太后舞厅的大门两边，站着两名御林铁卫：一身白袍白甲的古柏勒孪生兄弟——二哥葛蒙德·古柏勒和三弟葛蓝·古柏勒。
梅葛楼的吊桥和城墙上，驻守着两名御林铁卫：身高两米人称小魔山的奥斯尼·凯特布莱克；最俊美的御林铁卫亚历斯·奥克赫特爵士。
王后玛格丽·提利尔的处女居住所有一名御林铁卫：勇武加兰·提利尔。
御林铁卫箭剑双绝巴隆·史文还暂时是联军总司令，他需要在明天的御前重臣会议上向军务大臣格雷果·克里冈公爵大人转交军务事宜后，才会再次回到梅葛楼保护王室。
而御林铁卫队长詹姆·兰尼斯特奉命出去秘密行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见到他了。
太后舞厅里，有三个人。
魔山、瑟曦和简妮。瑟曦是艾莉亚·史塔克。
在这个私密的空间里，她恢复了本来面目。
艾莉亚的手里拿着一封信，信是北境来的，艾德·史塔克写了信回复艾莉亚。
“魔山，简妮，我的父亲并不支持让琼恩·坦格利安来君临做国王。”
艾莉亚把信递给魔山。
魔山接过信，老实说，艾德·史塔克的信并不令魔山觉得意外。
临冬城决战，杀掉夜王的可并不是琼恩·坦格利安。也不是琼恩率领的守夜人为击溃异鬼的主力。区区几百守夜人队伍和魔山的号称十万大军的庞大军团相比，相差太远。
临冬城决战中联军总司令是魔山，副司令是罗柏·史塔克。有大功劳的是火术士公会的智者、贝勒大圣堂的修士、梅丽珊卓夫人。
琼恩在北境的身份和威望也不够，他的上面有艾德·史塔克公爵压着，不会有任何北境贵族臣服并支持于他。
魔山肯推举一个没有兵力、没有威望、没有卓著战功，仅有自由民支持的琼恩·坦格利安，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魔山也知道琼恩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少年根本无意坐上铁王座，更无意和任何人发生你死我活的政治争斗。
琼恩讨厌政治，没有野心，他是个感性的老实人！
魔山主动的提议推举琼恩为王的做法消除了其他人对他的恶意揣测，他希望能让人们确信：魔山本人并无私心，军功显赫的他无意坐上铁王座。
“艾莉亚，艾德大人对铁王座的人选有推荐吗？”魔山的语气，有对艾德公爵的无比尊重。仿佛只要是艾德公爵推荐的人他就会支持。
“有，先王劳勃的血脉，私生子詹德利。”
“铁匠詹德利？”
“是的，詹德利，他和我是很好的朋友。伊耿历298年，在瑟曦太后派出金袍子对我的追杀逃难中，詹德利帮了我很多。魔山，詹德利是个很实诚的人，他具有劳勃国王的黑色头发和眼睛，也有劳勃国王的怪脾气。”
“我知道这一点，艾莉亚！詹德利在我的军中是铁匠，我赐予了他骑士和姓氏。他也早已经不是私生子，他如今叫做詹德利·克里冈爵士。”
“我知道他现在叫什么。他就在君临，和托布·莫特大师负责管理着猎龙弩军团。我经常以瑟曦的面貌去找他说话，他对我很反感，目不斜视。他还记着瑟曦全城缉拿劳勃私生子的那件血案。除了詹德利，全城的劳勃的私生子都被金袍子搜捕并杀死了，有的孩子被金袍子直接丢进了黑水河。那是瑟曦主导的赶尽杀绝的一件惨案。”
劳勃死后，瑟曦和乔佛里立即下令全城缉拿劳勃的私生子，不管男女，务必一个不留全部杀光，就是为了今后防止劳勃的私生子来争抢铁王座。
相比起**的兰尼斯特的私生子，劳勃的私生子具有更加合法的继承权。
“艾德大人说得很对，这是拜拉席恩的王朝，坦格利安王朝已经覆灭，七国贵族中，大多数人已经效忠拜拉席恩家族，他们对坦格利安家族怀有敌意和仇恨。”魔山停顿了一下继续，“琼恩·坦格利安的身世，说出来七国子民和贵族们也很难相信，这更像是为了迎接坦格利安家族的人回归王座而凭空捏造的阴谋。詹德利的确是王室血脉。艾莉亚，我尊重艾德大人的意见，你支持詹德利坐上铁王座吗？”
“不，我更希望是琼恩。”
“艾莉亚，我以前推举琼恩为王，是担心丹妮莉丝太过强大，维斯特洛大陆根本无法对抗她的军团和龙，我想用琼恩和丹妮莉丝的这层血脉关系来缓和丹妮莉丝发起的战争。当后来偷羊贼在明月山脉的伤势得到很好的恢复后，我们和丹妮莉丝的力量对比上才发生改变。”魔山说道：“艾莉亚，我先看看艾德大人的信。”
艾莉亚点点头。她英气勃勃，五官精致（非电视剧人物形象），眉宇间的犀利气质如一柄剑。艾莉亚如今有两柄称手的剑，一柄是琼恩送的缝衣针，一柄是魔山送的瓦雷利亚钢剑‘空寂女士’。两把剑都是适合刺客和女子使用的窄剑。不过，当艾莉亚有了被魔山巧妙的改头换面的‘空寂女士’后，缝衣针对她来说，就只具有纪念意义了。
魔山看完艾德大人的信，心里大定。
“艾莉亚，琼恩本人也并不愿意坐上铁王座。他拒绝了布兰·史塔克的提议，他选择了听从艾德公爵的意见。”
“我知道琼恩，他从不愿意跟人发生争斗。他从小就没有任何的功利心，我知道他曾经的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经过努力能得到我母亲对他的认可。但我母亲从他离开家去绝境长城，也从未真正接纳过他。”
魔山把信递给简妮。
简妮很慢的逐字逐句的看完艾德公爵的信：“艾莉亚，我也接受艾德公爵的明智的提议，推举詹德利为我们的国王，我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支持詹德利。”
“我不支持，但也不反对。现在既然丹妮莉丝已经无法威胁到我们，我可一刻都不想再以瑟曦的面目出现在这里，我很迫切的想回家了。”
简妮说道：“艾德公爵的信上说，琼恩二十天前就已经从白港出发去龙石岛见丹妮莉丝了，也许我们在这里说话的时候，琼恩就已经在龙石岛了。”
艾莉亚说道：“丹妮莉丝是琼恩的姑姑，依他的性格，他肯定会去见一见丹妮莉丝。他出发的时候，父亲和琼恩都并不知道魔山大人的龙其实并没有死。他去龙石岛，是希望能阻止丹妮莉丝对维斯特洛的进攻。”
魔山说道：“我在龙石岛和丹妮莉丝谈判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港口有北境旗帜的船只，那时候也许琼恩还没有去到龙石岛。”
“丹妮莉丝不久就会撤军，琼恩也无意铁王座，这个国家，今后要靠魔山大人和简妮夫人了。”
“那可不一定。”魔山说道，“艾德公爵希望能推举劳勃的私生子詹德利为国王，也许他本人并不愿意北境独立在拜拉席恩的王朝之外。他和劳勃国王，是最好的兄弟。”
简妮看向魔山，她不明白魔山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是个贤惠的妻子：“艾莉亚，我记得罗柏·史塔克在河间地的奔流城称王的时候，艾德公爵也已经在北境军中，他可并没有露面。”
“当时北境和兰尼斯特是敌人，而兰尼斯特却又偏偏占据了铁王座，北境将军们没有一人愿意奉兰尼斯特为王，情势所逼，罗柏也是被旗下封臣们强行奉为北境王的。”魔山说道。
艾莉亚耸耸肩膀：“好吧，铁王座的事情太复杂，只要不是瑟曦的**私生子坐在上面，你们今后推举谁为国王我都没有意见，你们也无须征得我的意见，我对这些事也完全不懂。”
“但有一件事你必须懂！”魔山微笑道，“珊莎·史塔克和雷纳德·维斯特林不久将举行婚礼……”
“真的？在什么地方？”艾莉亚的声音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雷纳德·维斯特林是……”简妮的话只说到一半，艾莉亚就打断了她的话，“夫人，我知道，雷纳德是你的亲哥哥，珊莎是我的亲姐姐，我们是一家人。”
魔山和简妮都是微微一笑。艾莉亚是最顶尖的杀手，同时，她也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
可可可！
有人敲门。
艾莉亚把一头红发甩一甩，头发就变成了一头碎金色，那张脸的轮廓也改变，成了瑟曦的脸。
“进来！”艾莉亚说道。
门被推开，葛蓝·古柏勒在门口微微欠身：“太后陛下，有狱卒带来了琼恩·克林顿，他希望能面见魔山大人。”
艾莉亚看向魔山，魔山点了点头。
“让琼恩·克林顿伯爵进来。”
“是，太后陛下。”
脚步声响，狱卒带来了琼恩·克林顿。
琼恩进来，狱卒向瑟曦、魔山和简妮夫人致敬后离开。
琼恩并不向瑟曦问好，他仅仅是向瑟曦点了点头做为致敬，他面对魔山：“魔山大人，我接受你今天上午的提议。”
“哦，你是想为这个国家做一些事，还是只想为伊耿六世写一些纪念文字。”
“我愿意为国家做一些事，也要为伊耿六世写一些文字。”
“那就跟在我身边，先暂时做一名书记吧。如果有一天你想回黄金团的兄弟们中间去了，向我说一声，就可以去。”
“是，魔山大人。”
第二天，王座大厅。御前重臣会议。
人称小魔山的奥斯尼·凯特布莱克和最俊美的御林铁卫亚历斯·奥克赫特爵士把守着会议厅大门。
梅斯·提利尔首相和玛格丽·提利尔王后最后才来到，他们的身边，跟着数名骑士和一名白袍御林铁卫：加兰·提利尔。加兰·提利尔是专门负责保护玛格丽王后的御林铁卫。
奥斯尼为首相和王后打开了大门，梅斯公爵和玛格丽王后进去，他们看见了桌子前已经坐满了人：为首的是瑟曦太后，右手边的荣位是魔山、其次是简妮，左手边的荣位空缺，那是首相的位置。
玛格丽王后没有如愿看见托曼陛下，她心里的不快涌起。
“太后陛下，我没有看见国王陛下呢！”
“玛格丽王后，稍等你就会知道国王陛下的情况。”
“哦，是吗？谢谢您，太后陛下。”
首相梅斯把自己的左手第一荣位让给了王后玛格丽，他坐了第二个位置。
以魔山为首的右边，坐着法务大臣简妮·维斯特林、海务大臣瓦格纳·加尔、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算上魔山，一共四位御前重臣。缺财务大臣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
而在魔山对应的左手边，坐着王后玛格丽·提利尔、首相梅斯·提利尔、联军总司令箭剑双绝巴隆·史文、君临守备队司令本隆特·布隆、大国师科本；缺御林铁卫队长詹姆·兰尼斯特。
这次的御前重臣会议，一共有十人参加，三人缺席：国王托曼一世、财务大臣小指头培提尔大人、御林铁卫队长詹姆·兰尼斯特。
玛格丽·提利尔王后本无权参与这样的会议，但凡事都有变通，王后很多时候都被国王邀请来参与到了御前重臣会议，重臣们无形中就默认了玛格丽王后的存在。
瑟曦说道：“大家都到齐了，我宣布御前重臣会议开始。格雷果·克里冈公爵大人，请您先为大家说一说你和丹妮莉丝的和谈情况。”
“遵命，太后陛下。”魔山说道。他的声音轰轰的，在大厅里撞来撞去。
魔山把和丹妮莉丝达成的和平协议讲述了一遍。
首相梅斯·提利尔说道：“魔山大人，您和丹妮莉丝签署的协议文书呢？”
魔山和丹妮莉丝并没有签署协议文书。
但魔山却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协议文书，他把协议文书放到了瑟曦太后的面前。
瑟曦太后看了一眼，说道：“巴隆·史文爵士，军务大臣魔山回来了，你把联军的军权交给格雷果公爵大人。”
“遵命，太后陛下。”
巴隆·史文交出了司令任命的文书和令牌。
魔山拿过文书和令牌，君临联军的军权就到了他的手里。这是一个形式，魔山本就是七**务大臣，主管七国所有的军务和人事安排以及军团调动。
魔山说道：“太后陛下，王后陛下，首相大人，各位重臣，我在和丹妮莉丝和谈的时候，得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我们的御前重臣中，有私通丹妮莉丝的内奸，他犯下了该被绞死的叛国罪。”
0788章 梅斯被擒
会议厅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
魔山的话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就好像他的庞大的身躯给人们的压力一样。
一时间，会议厅里鸦雀无声，安静到能听见人们的一呼一吸。
平时最容易激动的瑟曦太后这时候也是罕见的沉住了气。
过了好一会，大国师科本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魔山大人，如果你要指控某位御前重臣犯下了叛国罪，那么你得拿出……强有力的……证据，而不能是听某人说。”
首相梅斯大人斜视科本，科本一脸的平静和安详，就好像他是清白得不能再清白的家伙。
梅斯给小恶魔写了‘合作信’，答应在丹妮莉丝进攻君临城的时候打开大门，而负责在中间牵头的人就是大国师科本。
看见科本如此笃定，梅斯呯呯乱跳的心趋于平静。他的双手从桌子上放下来，满手心都已经是冷汗。
他知道小恶魔给几乎每一个廷臣都写了劝降信，而他回给小恶魔的密件，魔山也不可能从丹妮莉丝手里得到。如果他被魔山揪住，大国师也脱不了干系。
魔山盯着科本，缓缓说道：“大国师，我当然有证据，但我还是想先给某位大人自首的机会，如果这位大人自己站出来承认叛国罪，我希望法务大臣在审判他的时候能免去这位大人的绞刑，留他一条性命。他对这个国家，曾经做出过卓越的贡献。”
梅斯心里动了一下，对这个国家做出过卓越贡献的人会是这九个御前重臣里的谁？好像自己的可能性最大啊！
魔山曾经给梅斯大人写过信，感谢他对北上军团的生活物资和军事物资的巨大支持，他说兵马要打胜仗，粮草是关键，在联军对异鬼的大作战中，梅斯大人的确为王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魔山在暗示自己？
梅斯·提利尔不肯相信自己的判断！
排除魔山的自己人：法务大臣简妮·维斯特林、海务大臣瓦格纳·加尔、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剩下来有嫌疑的人，就是科本、巴隆·史文、本隆特·布隆，还有梅斯自己。
魔山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无一人敢和他的目光对视。
众人心中都惴惴不安。忠勇如巴隆·史文，也收到过小恶魔的劝降信。巴隆也礼节性的回过信。在小恶魔做御前首相的时候，巴隆·史文对小恶魔的印象很不错，两人有私交情谊。
虽然巴隆自认对王国忠诚，但万一有人拿他的信来构陷……他和小恶魔的来往私信就是罪证！
议会厅里的气氛再次凝重，令人窒息。
就在首相梅斯大人的额头冒出小细汗的时候，巴隆·史文站了起来：“魔山大人，我承认我和小恶魔有私信来往，但我并未叛国。”
这是一个过于正直的莽将！
巴隆的箭术在全国大比武中仅仅输给了安盖一人，而他的剑术同样精绝。只是可惜他的头脑并没有他的箭术和剑术那么好用。正直无私的人都是被自己的正直无私给打败的。
气氛沉重的会议室里，众人的目光一起盯在了巴隆·史文的身上。
“来人，拿下巴隆·史文。”瑟曦太后厉声喝道。
于是，远处，守卫在会议厅大门内侧的两名御林铁卫葛蓝·古柏勒和葛蒙德·古柏勒两兄弟大跨步奔将过来，不等两兄弟来到，巴隆·史文自己站起了身，他脸色黯然的解下了白袍。
巴隆·史文被带了下去。
梅斯·提利尔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沉痛说道：“我可真没有想到联军总司令巴隆·史文竟然和丹妮莉丝有勾结。”
大国师科本也是一脸的惊讶：“魔山大人，我知道巴隆·史文和小恶魔有私交，但我可不敢相信他会为了私谊而卖国。”
“法务部会调查清楚的。”简妮夫人淡淡说道。
简妮负责王国法务，大审判官都需要她的任命。她也可以自己做大审判官。
王后玛格丽·提利尔也是暗暗的松了口气，她早就听到了关于父亲梅斯的一些风言风语，但她并不相信那些谣言。她可是王后，梅斯是首相，提利尔家族的官职已经做到了最大，如果父亲背叛国家亲近丹妮莉丝，丹妮莉丝还能给父亲什么样的更好的待遇？答案是否定的！
丹妮莉丝身边有小恶魔做首相，有巴利斯坦做御林铁卫队长，有无垢者首领和多斯拉克将军，有血盟卫，投降丹妮莉丝，提利尔家族并不能得到比现在更好的地位和权势。反而会失去荣耀和地位，更会失去王室身份和首相官职。
瑟曦说道：“魔山大人，你说的叛国贼，是巴隆·史文爵士吗？”
魔山目光扫过众人，淡淡说道：“太后，巴隆和小恶魔有私交，王宫里的廷臣武将都知道这一点，巴隆有没有因为私交而卖国，这件事情需要法务部去调查审判。而我有确凿证据的卖国贼，并不是巴隆·史文。”
“哦，那么我们在座的谁勾结了我们的敌人，妄想要颠覆我们的王权？”
魔山的目光落在了梅斯·提利尔的脸上，一动不动。
梅斯的鼻尖和额头立即冒出了细汗，他强笑道：“……魔山大人……那叛国的……是谁……”
众人的目光唰的一起盯在了梅斯·提利尔的脸上。
玛格丽·提利尔的一张美脸顿时苍白！
魔山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他慢慢展开，让众人看清楚：“太后陛下，王后陛下，简妮夫人，国师大人，请你们仔细看看，这就是首相大人亲自写给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的书信。信上写了什么，请瑟曦太后先过目。”
魔山把书信放在瑟曦的面前。
轰！
梅斯的脑海炸开，仿佛有一千只战鼓轰然敲响。
他的脸扭曲起来，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他的眼睛看出去，对面的魔山成了两个人，一个实影一个虚影不停的重叠摇晃。他放在桌子下的双手禁不住的颤抖，嘴唇哆嗦。
玛格丽的小手在桌子下面握住了父亲的手，但梅斯浑然不觉。他的耳朵里，有一千只哨子在吹响，令他根本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瑟曦扫一眼书信，眉头倒竖，声音冷如寒冰：“玛格丽，这是梅斯大人的笔迹么？”
玛格丽·提利尔张开了小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的喉咙哽住，刺痛。
“科本学士，你来看看，这是梅斯大人的笔迹么？”
“遵命，太后陛下。”科本学士恭敬的站起来，佝偻着身子，低着头，他的身材很高大，即使低着头也比一般人要高。
科本来到太后身边，瑟曦把信递给科本，科本仔细鉴别，小声说道：“太后陛下，这正是梅斯大人的笔迹。”
玛格丽·提利尔听到自己的声音如在梦境中响起：“……太后陛下……可能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误会？把这封信念给大家听一听！”瑟曦太后盯了玛格丽一眼，吩咐科本。
“是！太后陛下。”
科本大国师佝偻的身子伸直了一些，开始念信。
梅斯·提利尔瞪着科本，看着科本的嘴唇一开一合，他脑海里战鼓轰响，耳朵里哨子鸣叫，他根本听不到一个字，也不知道科本在念些什么。眼前的人和事都变得虚无缥缈，不真实，梅斯首相恍惚了。
玛格丽扭头看着身边满头大汗目光散乱失魂落魄的父亲，她的心里翻江倒海，惊慌失措。她的人坐立不安，只想立即逃出去。但她发觉自己的身子僵硬如冻土岩石，根本无法动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玛格丽听见瑟曦的声音如刀锋一般犀利冷酷：“梅斯大人，你犯下了叛国罪，证据确凿……”
“不！”玛格丽听见自己的声音大喊了起来，“不，太后陛下，仅仅凭一封书信，不能断定我的父亲有罪。”
“玛格丽，你说什么？”法务大臣简妮夫人冷冷说道。
“简妮夫人，这封信难道不可能是别人构陷的？很多学士都会模仿别人的字迹，以假乱真，一模一样。”玛格丽听见自己的声音斩钉截铁。然后她察觉自己站了起来，正横眉冷对瑟曦和简妮。
玛格丽坚决的声音为她自己带来了自信，一定就是这样，父亲被人构陷了，有精于书法的学士，能模仿任何人的字迹写信。
大国师科本说道：“王后陛下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学城中，很多精于书法的学士的确能模仿别人的字迹写信。”他看向魔山，“魔山大人，如果只凭这一封信就说首相大人卖国，的确有些……草率……了。”
玛格丽看向科本，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国师，你是学士，你是不是也能模仿别人的字迹写信？”
“我勉强会一点，可做不到一模一样以假乱真。”
“可要是有人构陷，自然会找能写得一模一样的学士。”
魔山看着玛格丽：“玛格丽王后，你说我构陷首相大人？”
“魔山大人，丹妮莉丝请一个学士故意写一封假信来离间我们内部团结的情况也并不是不可能。”
“我还有人证，玛格丽王后。我很确定梅斯大人在战前串通了小恶魔，做好了开门投降的准备。”魔山淡淡说道。
“谁？”玛格丽发觉自己的声音又开始了发抖。
魔山看向瑟曦和简妮：“太后陛下，简妮夫人，现在就要对梅斯首相进行审判吗？如果是，我会叫人证上来。如果今天并不审判，我就没有必要向玛格丽王后证明什么。”
“为什么我们不先听听梅斯大人的说辞呢？”简妮平静说道，”梅斯大人，这封信是你写的吗？”
梅斯终于听到了简妮夫人的问话，他的混乱和恍惚在消褪，理智在回归：“简妮夫人，你好，你说什么？”
“这封信，是你写的吗？”
“哪一封信？”
简妮夫人示意，国师科本把手里的信放在了梅斯的面前。
梅斯瞧着面前的密信，这是他的字，这是他的签名，这封信是他写好托科本转交给小恶魔提利昂的。
“字模仿得很像。”梅斯大人的脑海里闪过玛格丽的说辞。他虽然恍惚，但那些激烈的话语在他脑海里还是有刺激。他的本能，帮助他在恍惚中自动抓住了对自己有利的说辞并留下了印记，等他头脑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些下意识的印记就自然显现。
“首相大人，这封信并不是出于你手？”
“是的，我以七神名义和家族荣耀发誓，我没有写过这样的一封信。”他看向科本，“大国师，你是了解我的，我没有理由投靠丹妮莉丝，我是首相，国王之手，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随随便便的御前重臣的官职而放弃首相的职位？何况玛格丽·提利尔还是王室成员。”
“你想活命，梅斯大人。”魔山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丹妮莉丝有三条龙，二十万大军，两千艘战舰，你认为我们根本守不住君临。小恶魔威胁你君临城破，你会被砍头，河湾地领地会被剥夺，所以你为了保住性命和领地，选择了投靠丹妮莉丝，你真可耻，居然会在异域军团攻打到城下的时候开门投降。”魔山拿过密信，指着上面的文字，“各位大人，看看这里，明明白白写着会令河湾地骑士打开城门迎接女王陛下进入君临。”
“来人，拿下梅斯·提利尔。“瑟曦厉声喝道。
“不，不不不，国师大人可为我作证……国师大人，你是大学士，精通书法，凭你一言，这字迹是我本人所写，还是有人构陷模仿的？”
“梅斯首相，我并不知晓你究竟有没有叛国，只不过单从这密信上的文字，以我对书法的研究来判断，的确是你的笔迹。”
“…………”梅斯首相张口结舌，难以置信。
刚才，科本这个家伙在说什么？
“国师大人，你可看仔细了。”玛格丽·提利尔厉声喝道，“这笔迹真是我父亲的亲笔？”
“玛格丽王后，请原谅，七神在上，我无法说谎。”科本鞠躬，歉意满满。
“我要杀了你！”梅斯·提利尔突然暴怒，猛扑向科本，带翻了椅子。科本看起来很老了，平时也是佝偻着腰，行动迟缓，但这时候却是动作敏捷，他只一闪，就避开了梅斯。
梅斯狂怒中，眼里只有科本，他狂吼着追击，突然肩膀一紧，身子一轻，双脚已经悬空。
魔山出手，把梅斯一把抓住，提在了空中。
0789章 扭转乾坤：拿下瑟曦
“魔山大人，科本才是真正的奸细，叛国贼。”梅斯喊道。
“科本？”
科本站住：“梅斯大人，别凭空污我。”
“是你交给我的小恶魔的密信，你敢抵赖？是你说动我投降，你敢否认？”
“我？”科本微微一笑，“梅斯大人，你是承认了自己和小恶魔勾结的事情了？你这是招供了吗？魔山大人的人证都还没有到场的哦！”
梅斯一窒，眼睛翻白，脖子冒出根根青筋，喉咙发出可怕的嘶嘶声！就好像中了扼死者毒药！
“各位大人，刚才梅斯大人狗急跳墙，出言凭空污我，这才是真正的构陷。不过，他本人已经承认了自己勾结小恶魔的叛国罪。”科本肃然说道。
梅斯气得晕厥，脑海里再次响起千鼓声。
简妮淡淡说道：“梅斯大人，你说是科本交给你的小恶魔的密信，你可有证据？”
梅斯眼睛发红，满脸涨得青紫，仿佛下一个心跳他就会憋断气。！
“没有证据？”科本笑了，“首相大人对我无中生有的构陷当然是不可能拿出任何证据的了。”
呯！
魔山把咽喉发出嘶嘶声的梅斯扔在了地上，强震令梅斯缓过气来，他发出了剧烈的声。
魔山喝道：“来人，拿下梅斯。”
御林铁卫葛蓝和葛蒙德两兄弟早已经来到，两兄弟上去，把梅斯·提利尔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葛蓝单手就把梅斯提了起来。
会议厅大门再次打开，小魔山奥斯蒙急匆匆进来。他来到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的身边，低声的说了几句什么，伯尼·克里冈的脸色微微变了，他站起来：“太后陛下，王后陛下，各位大人，我的小小鸟就在大厅外面等候，有非常紧急的情报要禀告，我需要出去一下。”
瑟曦太后应允。
伯尼·克里冈和奥斯尼快步来到大厅外面，一个孩子站在大门口，身边跟着简妮夫人的护卫将军卢克和数名克里冈军团的士兵。
没有卢克将军，前来报信的小小鸟进不来王座大厅。
小小鸟比伯尼·克里冈还要高一点，他在伯尼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伯尼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很凝重，他把小小鸟拉到一边，一个孩子一个大人看起来就是两个不怀好意的侏儒，只见两个小个子一阵交头接耳，铁卫和卢克将军等人谁也听不到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一会儿后，孩子和伯尼一起过来，伯尼说道：“卢克将军，送他出去，保护好他的安全，暂时不要让他离开你们。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他，但我现在必须进去把情况告诉你们的大人们。”
“是，伯尼大人。”卢克说道。
卢克将军带着孩子走出王座大厅，伯尼则速度返回御前会议厅。他疾步来到魔山身边，跳上椅子，但还是比魔山矮了太多，于是他跳上了桌子，站在会议桌上，让魔山低下头，在魔山的耳边低语。
会议厅里，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了伯尼和魔山的身上。
魔山的神情慢慢变得很凝重。
出大事了?!
御前会议厅里，除了守卫大门内侧的两名御林铁卫外，一共还有七个人：瑟曦太后、玛格丽王后、军务魔山、法务简妮、海务瓦格纳、情报伯尼、国师科本、守备队司令本隆特·布隆。
瑟曦等人都是紧紧盯着伯尼和魔山。
魔山目光看向瑟曦，瑟曦皱眉：“魔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魔山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伯尼大人刚才收到消息，詹姆·兰尼斯特带着御前执法官伊林·派恩、国王托曼一世、弥赛拉公主、侍女康妮逃离了维斯特洛大陆，去到了布拉佛斯城邦。”
“布拉佛斯？詹姆？托曼和弥赛拉？”瑟曦问道。奇怪的是，瑟曦的脸色平静，神情平静，语气平静，就好像她早已经知道这件事情。
会议厅里，重臣们一阵躁动。守备队司令本隆特·布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双眼圆瞪，一脸震惊。
本隆特·布隆，魔山剑术启蒙老师，泰温公爵的亲卫营教头，兰尼斯特家族最忠诚的家臣，君临守备队的最高长官。守备队，也就是老百姓们谈之色变的金袍子。
詹姆带着国王逃走了？
为什么？
这太令人震惊！无法相信！
简妮、瓦格纳、玛格丽、科本等人无不吃惊。
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比首相大人梅斯·提利尔叛国还更令人震动！
魔山看向瑟曦：“太后，这是怎么回事？詹姆为何会带着托曼一世逃到布拉佛斯？”
瑟曦太后脸色变得苍白了，目光却冷静得很可怕：“简妮夫人，我们的法务大臣，你现在要想抓住我和詹姆的孩子判处绞刑，就必须去布拉佛斯了。等你派的人追到布拉佛斯，他们也许到了诺佛斯，或者是瓦兰提斯，或者是更东边的某个城市，谁知道呢？”
“嗨，瑟曦太后，你刚才好像承认了托曼是你和詹姆的私生子？”科本国师突然说道。
“科本，我承认不承认，你不是已经串谋好了伯尼，要揭露我和詹姆的夫妻事实关系，并要把詹姆、托曼、弥赛拉一起抓住判处绞刑的么？”瑟曦冷笑，“现在外敌已经达成和解，你们就开始要弑君叛乱了，不过很可惜，我先一步得到了消息，我留下来迷惑你们，让詹姆带着托曼和弥赛拉先走了。”
本隆特·布隆瞠目结舌！玛格丽·提利尔呆如木鸡！
瑟曦在说什么？科本和伯尼掌握了瑟曦和詹姆**的事实证据？瑟曦先一步送走了家人，自己留下来断后？她为了孩子和詹姆，根本不怕死了？！
伯尼·克里冈说道：“瑟曦太后，铁王座是拜拉席恩家族的王位，可不是兰尼斯特家族**私生子的王位。去年，魔山大人要集合七国力量抗击异鬼，不能分心；今年，丹妮莉丝要来进攻，我和科本大国师虽然早就掌握了你和詹姆**的事实，但我们为了顾全大局，也没有声张，以免引起王国内乱。如今外患全去，正该是让拜拉席恩家族的王位回归正统的时候。”伯尼看向玛格丽·提利尔，“玛格丽王后，你的丈夫托曼·拜拉席恩一世并不姓拜拉席恩，而是姓兰尼斯特。哦，对了，托曼也不姓兰尼斯特，他的真名是托曼·河文，玛格丽·提利尔夫人，你嫁了一个可鄙的私生子，一个伪王。”
“不！”玛格丽·提利尔突然放声尖叫，就好像是中了箭的一只母狼。
她头顶上还戴着王后的桂冠。这是荣耀，也是权势，还是她的终极梦想的具现。
“玛格丽，你嫁的是一个伪王。乔佛里、托曼、弥赛拉，都是我和詹姆的孩子，跟劳勃·拜拉席恩一点关系都没有。”瑟曦傲然说道，满是挑衅的神情。她的下巴高高的扬起，轻蔑的看着这些御前重臣们，就好像这些人全部都是垃圾。
“来人，拿下叛国贼瑟曦·兰尼斯特！”简妮夫人淡淡说道。她不能声色俱厉，怕引动了胎气。
身边的海务大臣瓦格纳·加尔起身，站到了瑟曦的身后：“太后陛下，请不要反抗。”
“哼！”瑟曦轻蔑道。
御林铁卫葛蓝·古柏勒和葛蒙德·古柏勒来到太后身边，神情还处于震惊中。
本隆特·布隆满脸的惊骇，难以置信！他的嘴张得好大，呆呆的看着瑟曦。
玛格丽·提利尔突然发出了尖锐的大笑声，头上的王冠掉落，砸在地上叮当作响，而她浑然不觉。
法务大臣简妮站起来：“各位大人，我们在短短的时间里，很突然的失去了国王、首相、太后，王国不能没有代理人，我提议立即召开廷臣会议进行宣告，如今参与御前会议的一共六人，根据王国律法，票数过半，提议通过。”
简妮举起了手。一票！
魔山举起了手！两票！
瓦格纳举起了手：三票！
伯尼举起了手：四票！
科本举起了手：五票！
大家目光一起看在本隆特·布隆的身上。
本隆特·布隆看着瑟曦：“太后陛下，告诉我，托曼姓拜拉席恩，这些人都是叛国贼。”
“本隆特爵士，乔佛里、托曼、弥赛拉，都是我和詹姆的孩子，以七神名义和兰尼斯特的名誉发誓，我痛恨劳勃，恨之入骨，我很高兴三个孩子都跟他无关。”
本隆特·布隆跌坐回椅子上，他目光盯着面前的桌面，慢慢的举起了他的右手。他脸色苍白，就好像心脏被人插了一刀。
“玛格丽·提利尔，根据律法，你嫁给了伪王，已经不是我们的王后，无权参与御前重臣会议，更不能住在红堡，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你得暂时被看管起来，御林铁卫葛蒙德，带她出去关进金模式，派出士兵看守。”
“遵命，简妮夫人。”
玛格丽·提利尔嘻嘻笑了：“你们……”她手指众人，“全部都是地狱犬，恶魔，弑君者，叛国贼……瑟曦，你早就该被判处绞刑，我很开心你将被判处绞刑……兰尼斯特……全部都应该去死……”
玛格丽被葛蒙德拖走，关进了御前会议厅旁边的静默室。
“各位，现在有个很严峻的问题。”法务大臣简妮说道，“我们要防备忠于兰尼斯特的骑士和士兵的叛乱；也要防备河湾地军团的叛乱。”简妮看向本隆特·布隆，本隆特·布隆当的一声丢出了守备军司令的令牌，“简妮夫人，魔山大人，能不能允许我返回西境做一个农夫？”
“本隆特大人……”
“不要劝说我，简妮夫人，要么让我走，要么杀了我。”
“我同意罢免本隆特·布隆守备队司令的官职。”科本举起了手。
“我也同意！”伯尼举起了手。
“同意！”瓦格纳举起了手。
“好吧，本隆特爵士，祝你一路顺风，但今天的情况……这样吧，你得三天后再返回西境。”魔山说道。魔山怕本隆特出去说出了信息。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被更多的人知道王宫里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会严守规矩。魔山大人，这点请你放心。”本隆特的声音都变得苍老了许多。
科本国师提议：“各位大人，我们现在急需力量稳定君临，我提议，让巴隆·史文戴罪立功。他是御林铁卫，贵族，在守备队中威信极高，忠诚度毋庸置疑，他虽然和小恶魔通信，但我担保他不会卖国。暂时让他代替本隆特·布隆掌管守备队。”
科本的提议得到了全票通过！
“各位大人，我有个提议。”伯尼·克里冈说道，“梅葛楼王室卫队前队长波隆是被瑟曦太后逼迫离开的，王室卫队的后期成员都是波隆和詹姆一手建立起来的，波隆在王室卫队的成员中威信……”
“波隆在哪里？”魔山打断伯尼的啰嗦。
“他住在跳蚤窝，当我们的海军击溃了丹妮莉丝的海军的那个夜晚，波隆来找到了我，他希望能回到魔山大人你的身边，他对我说，他本是你的一名侍卫，是你把他借用给了詹姆爵士。他迫切渴望能回来，但瑟曦太后对他下了追杀令……”
被押在一边的瑟曦发出了冷笑！在她的身边地板上，捆着梅斯首相。他因为胡言乱语大喊大叫而被塞住了嘴。
“我提议，让波隆回来，担任梅葛楼王室卫队队长。”魔山说道。
唰！
重臣们一起举起了手，全票通过。
下午，王座大厅。
大厅的左边和右边站满了王室廷臣和武将。王领地贵族和贵妇仕女们也济济一堂。贵妇中间，还有很多位来自西境，她们是跟随简妮夫人一起来到王宫的。
除了北境，七国贵族都有代表在这大厅里面。大贵族的子嗣都在王宫里有安排一定的官职，这是政治需要，也是国王钳制大贵族们的人质手段。没有战事矛盾，那就是官；有了战事矛盾，那就是人质。
铁王座上，没有坐上瑟曦太后，也没有坐上托曼一世，那是一个空位。在铁王座的后面，也不见了那位身背巨剑的御前执法官伊林·派恩。
不过，铁王座的七级台阶下，依然站着御林铁卫，他们是小魔山奥斯蒙、俊美的亚历克斯、葛蓝葛蒙德两兄弟、加兰·提利尔。王座大厅的大门口站着临危受命戴罪立功的白袍将军巴隆·史文。
0790章 王座：魔山翻手为云
御林铁卫，终身不娶不婚不封地不敛财不与家族的利益有任何的纠葛，除了效忠王室外，没有其他的任何选择。
加兰·提利尔作为一名御林铁卫，在拥有最高荣耀的骑士名号后，不会再参与到除王室外的任何行动。
按照誓言，他的人和灵魂，都已经属于帝王家。
在父亲梅斯被抓，妹妹玛格丽被监管的情况下，加兰·提利尔依然是一名白袍铁卫，他只要没有犯罪，就只有国王才有权剥夺掉他的铁卫权力。
和守夜人一样，一名铁卫，从律法上，就已经断绝了和家族家人朋友的任何关系。家族的兴亡和家人的生死，都已经和一名铁卫无关。他的剑和人，都只能属于他宣誓效忠的国王和王室成员。
不过这有点滑稽，因为这一次，王室成员都一个不见。
所有的御林铁卫成员都已经得到了红堡巨变的消息——瑟曦太后被控制、国王托曼一世逃离到了布拉佛斯，弥赛拉公主和御林铁卫队长詹姆一起畏罪潜逃，其中还包括一名御前执法官伊林·派恩和一名侍女康妮，玛格丽王后成了伪王后，为了暂时封锁消息，玛格丽被监管，她的王后身份不再荣耀，而是耻辱。
谁也不知道勇武加兰·提利尔面对巨变的心里的想法，他和他的铁卫兄弟们一起身披白袍，站成一排，继续维护着铁王座的权威。
铁王座上，来来去去坐过很多位国王，伪王离去，新王将即位，御林铁卫们将向下一任国王宣誓效忠。
除御林铁卫和相关的重臣外，廷臣武将们都还并不知道王室巨变已经发生。他们只是接到命令，奉命来王座大厅里开紧急会议。
挤满廷臣武将的王座大厅里，贵族、骑士、贵妇、仕女们终于慢慢察觉到了今天的王座大厅有些不寻常的气息传出来，那就是，他们始终没有看见太后陛下和梅斯首相的出现。
当国王缺席，就该首相大人代替国王坐上铁王座；不过因为国王还小，瑟曦太后就做了摄政王，代替着国王处理国家大小事务，所以托曼国王不在王座大厅成了常态，当太后瑟曦也不在，就该由首相坐上铁王座代替国王和太后行使权力。
平时，太后和首相两人必有一人出席会议，稍微重要的大会，就一定会是太后瑟曦和首相梅斯一起出现，然而今天——国王、太后、首相三人一起缺席，这个场面从未有过。
紧急会议，竟然会缺席这三个最有权势的人！
这就令王座大厅里的气氛变得不寻常起来。
当国王、太后（摄政王）、首相三人都缺席，根据律法，就由御前重臣们组成议会来代替王权行使权力，运转军务政务，处理王国大小事件。
偌大的王座大厅里挤满了人；高高的铁王座上空空如也。
在铁王座七级台阶下的右手荣位处，安放着一张长桌和数把椅子，御前重臣们脸色不善的坐在椅子上。其中军务大臣魔山高大魁梧，就好像披着人皮的猛兽。
王座厅里的一些敏感的廷臣武将们心里感觉到了不安。贵妇仕女们在小声的窃窃私语。
红堡外面，天空中，偷羊贼和韦赛里斯在盘旋飞翔，时不时发出轻鸣声。
魔山站了起来，全场的窃窃私语声立即安静了。
来自河湾地、风暴地、王领地、西境、蟹爪半岛、河间地、谷地、铁群岛、曾经的黄金团的将军们济济一堂，全部都盯在了魔山的身上。
这些人中，有魔山的身边书记琼恩·克林顿、有来自丹妮莉丝的将军达里奥·纳哈里斯，他们和护卫简妮夫人的将军们就站在魔山和简妮夫人的身后。
除了塔斯的布蕾妮、公牛泽丽格尔达等将军外，克里冈力量还有铁匠爵士詹德利·克里冈，他身挂长剑，锁子甲，牛角头盔，背上还有一柄铁锤；武器大师托布·莫特同样全副武装，长剑短刀挂在剑带。
此外，还有一大帮蟹爪半岛的将军们站在另外的人群后，他们都是海军将军，各战舰的船长；在海战中率先独立出战的简妮的舅舅罗佛·斯派瑟将军也带着维斯特林家族的数名骑士挤在另外的人群中……
魔山说话了，声音如低沉的在厚厚云层中的滚雷：“各位大人，爵士，骑士，夫人，仕女，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这关系到我们王国的未来。”
魔山目光横扫全场，猛恶之气横溢：“第一件大事，首相梅斯·提利尔大人，在战前勾结小恶魔，向丹妮莉丝投降卖国。他做好了敌军攻打的时候做内应的准备。”
轰！
全场躁动！贵族、贵妇、仕女们无不变色。很快，咒骂声就高声响起。
河湾地的将军们面面相觑，人人脸色惊惧。
河湾地的海军司令雷德温伯爵赫然发现，自己的船长们的身前身后，竟然都站着来自蟹爪半岛、皇家海军舰队和铁群岛的船长们。他扭头，罗佛·斯派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
雷德温伯爵和魔山有贸易上的合作，魔山和他很早就达成了青亭岛葡萄酒的垄断销售的合作协议，当然他也得到了巨大的好处：分羹魔山的雪盐贸易和设立克里冈银行分行的合作。除此外，还有魔山对他的海上贸易的保护——保证铁群岛的铁种们不会再劫持、攻击、骚扰挂着青亭岛旗帜的船。
雷德温伯爵的姑姑，是梅斯·提利尔大人的母亲——荆棘女王奥莲娜·雷德温。
很显然，魔山重点照顾到了雷德温伯爵。在河湾地的封臣中，雷德温伯爵的财力和军团都是最强大的。他的两个双胞胎儿子长期在王宫里担当官职。
梅斯旗下有两个了不起的家族和封臣，第一是名将蓝道·塔利，他已经被魔山灭掉，连带蓝道的继承人狄肯·塔利也一起被杀死；第二个人物就是青亭岛的雷德温伯爵。
雷德温眼神示意，叫自己旗下的将军和骑士们都不要乱动。梅斯·提利尔的叛国和雷德温伯爵是通过气的，少数几个大贵族将军也都知道他们的领主的投降计划！
梅斯·提利尔要开门投降，他需要和几个最重要的大封臣事前通气以得到他们的支持。
如今梅斯·提利尔公爵大人事情败露，河湾地的贵族们顿时心里惴惴不安，害怕魔山连他们一起给杀了。
御林铁卫加兰·提利尔面无表情，眼神却已经有了波动。当他盯向就在他面前三步距离的魔山的时候，加兰瞄到了他身边的同袍兄弟小魔山奥斯蒙的手按上了剑柄，他假意不经意的回头，不出所料，他看见了另外一侧的葛蓝和葛蒙德两兄弟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这两兄弟来自铁群岛，是古柏勒伯爵的两个儿子，得魔山大人推举进入王宫披上了白袍。
其实自从御前重臣会议后，加兰就被他的同袍兄弟们有意无意的瞄着了，直到他得知父亲和妹妹出事，加兰才惊觉身边总是有金袍子士兵和白袍兄弟们的存在。
魔山举起手，闹哄哄的王座大厅再次回归安静。
魔山一举手示意，那就是命令，无人敢不遵。
全场安静中，简妮夫人的声音响起：“各位大人，将军、爵士，骑士、夫人和仕女，让我们请大国师科本大人为我们读一读首相大人写给丹妮莉丝的叛国信。”
加兰·提利尔的脸色变得苍白！
雷德温伯爵和河湾地将军们都是汗颜，如坐针毡。
科本大国师站起来，展开信件，秘信不长，他很快读完，并向在场的廷臣和将军们进行了展示，让人们看见了密信上的梅斯签名和提利尔家族的印鉴蜡印。
简妮夫人说道：“这是物证，现在请地牢狱卒队长依诺克带上人证。”
王座大厅外面铁链声哗啦响，曾经王国的情报大臣瓦里斯被四名带剑黑衣狱卒带进了王座大厅。曾经，这王座大厅里面，每一处都留下了瓦里斯的足迹，瓦里斯在这里做事超过了二十年。服侍过三代国王：伊利斯·坦格利安、劳勃·拜拉席恩、乔佛里·拜拉席恩。
瓦里斯的到来又引起了人们的一阵轰然！
好多贵族和将军们的脸色都禁不住变了——在海军开战前，他们和瓦里斯私密的接触过，并达成了投降协议的细节。不过，当魔山巨龙出现后，他们也及时的主动找到了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把来君临劝降策反的瓦里斯给出卖了。这直接导致了瓦里斯和达里奥的被抓。
要是瓦里斯在这里把他们指认出来，以魔山的残暴无情，他们也是有口难辨，那就只有一条光荣道路——被魔山绞死！
瓦里斯被带到了御前重臣们的长桌面前。——曾经，这长桌后面有他的一个显要的位置。
简妮夫人淡淡说道：“瓦里斯大人，请你指给我看，在我们这里的廷臣武将中，谁是接受了你的策反的叛国者？”
此言一出，多名贵族几乎要夺路而逃，但他们都忍住了。人群中，克里冈人无处不在。好几个廷臣都簌簌发抖，满手冷汗。
瓦里斯的光头明亮，他来这里作证之前，狱卒给他刮过头皮。瓦里斯认识这大厅里的全部廷臣，很多都是十年以上的老朋友，那些老朋友，都是被他策反的对象。
“简妮夫人，我没有看见和我达成投降协议的大人。”
“大厅里面没有吗？”
“是的，简妮夫人。”
“一个也没有？”
“是的，夫人，一个都没有。那位大人物不在这里。”
私底下找到伯尼·克里冈，把瓦里斯给出卖了的多名廷臣将军们无不狠狠的在心里松了口气。他们向伯尼·克里冈坦白过被瓦里斯蛊惑了，他们将功折罪，告诉了伯尼瓦里斯和达里奥的到来，简妮夫人和魔山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是被瓦里斯策反的对象，他们本人也已经在伯尼大人那里先忏悔承认过了。
简妮夫人问，瓦里斯答，这么多廷臣中，竟然并无一个叛国，这令这帮廷臣武将都明白了一个事实：魔山和简妮夫人对他们做过的蠢事心知肚明，但魔山和简妮放过了他们：不予追究！
死里逃生的感觉突然降临，实在是令人感觉美妙极了！同时，这些运气不错的廷臣武将们，对魔山和简妮心存感激。他们知道自己今后该投靠谁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简妮夫人说道：“瓦里斯，既然你说那人不在这里，那么，请你说出那人的名字。”
“梅斯·提利尔公爵大人。”
这句话不响亮，但却传遍了大厅。
加兰·提利尔脸色变得青了！
雷德温等河湾地将军们无不神情惨然。
“带梅斯·提利尔大人。”魔山喝道。
很快，一队金袍子从王座大厅的侧门带出来了捆扎得严严实实的梅斯·提利尔，他脸如死灰，神情憔悴，就好像刚刚死亡才活过来仅剩下最后一口气。
“瓦里斯，你来到君临接触并策反的叛国贼是他吗？”
“是的，夫人，正是他，梅斯·提利尔，河湾地公爵，七国首相。”
简妮夫人看着梅斯·提利尔：“梅斯大人，这是来君临专门见你的瓦里斯大人，你已经被他策反，亲口承诺会打开城门迎接丹妮莉丝的军队入城，你否认吗？”
“……不，我不否认，夫人……”梅斯·提利尔涩声说道。
梅斯·提利尔一句话没有辩解就承认了叛国罪！
事前，魔山告诉他，只要他当众承认叛国罪，就免除他一死。如果抵赖，就绞死他和玛格丽·提利尔。
啪！
人群中，有人投出来一只鞋子，正中梅斯的脑袋。
一枚金龙也从人群中飞出来，砸在了梅斯的脸上。梅斯的脸皮开肉绽，流出了鲜血。
咒骂声也轰然炸响，此起彼伏。
群情汹涌，看起来好多人都想冲上前掐死梅斯·提利尔。
当然，那些表现激动‘动手动口’的人，不一定就比梅斯大人更高尚。
魔山喝道：“住手。”
廷臣武将、贵妇仕女们这才收敛，纷纷停手闭嘴。
魔山缓缓说道：“梅斯·提利尔大人虽然被瓦里斯和小恶魔策反，但他也曾有过大功劳。联军在临冬城和异鬼的决战中，要不是梅斯大人无私的运送粮食和军事物资到北境支援，我们联军无法战胜异鬼，我也不能杀死夜王。如果临冬城战败，我们都面临被灭绝的危险。梅斯大人他有大罪，但也有大功，他现在还是公爵身份，我不能容忍你们动用私刑羞辱他。他的功过，需要法务大臣委派大审判官进行公正公开的审理。”
青亭岛的雷德温伯爵和河湾地众将们心里顿时一松，魔山心里还记着梅斯大人的功劳，那他们作为梅斯大人旗下封臣的性命……
0791章 铁匠国王
充气鱼梅斯在封臣们心中的地位并不高。
河湾地的权威人物是梅斯的母亲荆棘女王奥莲娜·雷德温夫人。当荆棘女王死于乔佛里和玛格丽的婚礼，梅斯大人就成了实际的掌权者，但他在封臣们心里的地位，并没有因为掌握实权而提升。
无能和懦弱是梅斯大人的标志。
当梅斯大人亲口承认自己的叛国，一切都尘埃落定。现在梅斯大人的生死就掌握在法务大臣简妮·维斯特林的手里。
一般来说，审判庭由三位法官组成，一名大审判官，两名副审判官。这三位法官，都须由法务大臣指派，如果没有合适人选，那将通过御前重臣会议上投票选出。
众人都目光炯炯，等着看简妮对梅斯·提利尔的审判，很多人都希望能看到梅斯被判处绞刑。
然而，令廷臣武将们更震动的大事还在后面。
简妮夫人一声令下，白袍铁卫带着一队金袍子把梅斯大人押了下去，这一次不是关进王族大厅里的小屋，而是和瓦里斯一道被带出了王座大厅，押进了地下黑牢。
黑牢入口，增加了一个百人队的金袍守卫。
王座大厅里，在廷臣武将、贵妇仕女们的议论纷纷中，魔山说道：“安静，各位大人、将军、爵士、骑士、夫人和仕女，我不得不再次告诉你们，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向各位宣告。”
更重要的事情？！
一件比首相大人叛国更重要的事情？！
廷臣武将、贵妇仕女们愕然、收声！
魔山说道：“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接到情报消息，御林铁卫队长詹姆·兰尼斯特、御前执法官伊林·派恩、托曼一世、弥赛拉公主、侍女康妮已经秘密出逃，他们逃到去的地方是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布拉佛斯……”
全场安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人人震惊，眼神惊疑而警惕。
没有人相信魔山的话。
不过，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托曼一世了，御林铁卫队长詹姆也没有见到了。御前执法官是王室的行刑刽子手，也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他站在铁王座后面了。
但，王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魔山的这个宣告是什么意思？
国王、公主在御林铁卫詹姆和御前执法官的保护下逃走了？！
他们为什么要逃走？！
丹妮莉丝战败议和，王国眼看就能平息战乱，一切都将归于平静，而在这之前，国王一行人却偷偷的弃国逃走了？
什么人能威胁到国王必须得丢下铁王座逃走？
和听到梅斯大人叛国的群情激动不同，这一次，王座大厅里很安静。
人们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了惊疑和不安。
很多贵族和仕女的手紧握，希望能从对方的手里得到安定的力量，好让自己能镇定下来。
简妮夫人说道：“伊耿历300年，临冬城异鬼大战还没有爆发之前，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大国师科本，两人联手，已经查明托曼一世并不是瑟曦和劳勃的血脉，而是瑟曦和詹姆**的私生子。托曼一世的真名不是托曼·拜拉席恩，也不是托曼·兰尼斯特，而是托曼·维水。乔佛里、托曼、弥赛拉都是瑟曦和詹姆**的私生子，他们犯下了叛国罪，瑟曦、詹姆、乔佛里、托曼、还有一同逃走的伊林·派恩，这五个人，每一个人都必须被抓回来，在贝勒大圣堂的彩虹池前判处绞刑。”
王领地的私生子，因为有黑水河和大海的原因，姓氏都叫维水。多恩的私生子，因为多恩多沙漠，于是姓氏都是沙德；北境的私生子，因为北境多雪，于是私生子的统一姓氏为雪诺。谷地的私生子，谷地多山，山多石，谷地又是王国的东境，所以私生子的姓氏为石东。而河间地有三叉戟河流，私生子姓氏统一叫河文。
以当地的最普通的物事的名字来统一为私生子的姓氏，这本身就是一种轻贱的歧视。
偌大的大厅里，安静得能听见一根针的掉落。
所有的贵族将军夫人和仕女面面相觑，眼神惊惧。
简妮宣布完毕这个爆炸的讯息，诺大的王座大厅里几乎连呼吸声都停止了。
但很快，这种安静声就被打破，贵妇和仕女们首先无法忍住，窃窃私语声轻微的响起，如夜里的润物细无声的小雨，又如小虫在寂静的夜里啃咬树叶的细微沙沙声，很快，这种轻微的声音就大了起来，就好像小雨变成了中雨，然后是大雨，最后变成了暴雨倾盆。
最终，轰然的议论声诅咒声喧嚣声和质疑声在大厅里轰响。
弑君者，乱论者，背叛者和屠杀者的喊叫声也在大厅里响起。
也有不少的声音在叫嚣着要简妮夫人拿出证据。
人们大喊大叫的弑君者指詹姆、乱论者指瑟曦、屠杀者指泰温、背叛者则是小恶魔的美名。
泰温一家四口，每一个人都有自己闪亮的外号。
一个声音雄浑的响起，压下了大厅里上百张嘴叫嚷的声音：“各位大人，爵士、骑士、将军、夫人和仕女，还有什么是让瑟曦太后本人承认**和窃国更有力量的证明呢？”
这个压下所有声音的声音来自魔山。
魔山缓缓说道：“瑟曦和詹姆**，瑟曦背叛了劳勃国王，詹姆背叛了御林铁卫誓言，根据律法，两人都必须判处绞刑；乔佛里、托曼、弥赛拉都是私生子，没有拜拉席恩家族的血脉，不具有铁王座的继承权，但乔佛里和托曼都坐上了铁王座，成为了我们的国王，他们这是窃国罪，同样必须判处绞刑。”
“伯尼爵士和大国师科本大人长时间里一直隐忍着没有揭露这桩天大的阴谋，第一个原因，当时七国面对北境异鬼的攻击，人族面临生死存亡的选择；当我们战胜了异鬼，丹妮莉丝又带着异域的军团前来攻打维斯特洛，战事紧急，王国又处于被异族人灭国的危险中，这件事情又不得不先搁置下来。”
王座大厅里，魔山的声音响彻全场，充满了威严。
“各位大人，夫人和仕女，当我驭龙归来，海军联军在海战中大获全胜的时候，瑟曦太后知道了她和詹姆**的把戏和她窃国的罪恶都已经暴露，证据确凿。于是瑟曦留了下来，掩护詹姆带着托曼和弥赛拉悄悄逃走，御前执法官伊林·派恩一直是兰尼斯特家族的封臣，他也跟着他的主子一道逃走了。”
魔山说完，声音在大厅里回响，他目光扫视全场，众人的眼睛都盯着他，有的震惊、有的怀疑、有的冷静、有的淡然、有的惊慌、有的畏惧、有的激动、有的亢奋、有的警惕、有的漠然……各种各样的神情，不一而足。
这个国家，突然之间，失去了首相，失去了国王，失去了太后，失去了王后，失去了王室的一切成员……玛格丽·提利尔是真的惨，结婚三次，嫁了三个国王，其中两个国王都是伪王，还是可鄙的私生子……
简妮说道：“带瑟曦·兰尼斯特出来。”
王座大厅的小侧门被打开，瑟曦出现，身边跟着一锁子甲将军和两队带剑士兵，众人赫然发现，这名锁子甲将军是曾经的梅葛楼王室卫队队长：波隆！
瑟曦太后没有被捆绑，她是自由的。她在波隆和士兵的监押下走出来，神情傲然，下巴高高的昂起，轻蔑的眼神迎接着众人复杂的目光。
“乱论者，窃国罪，可鄙的骗子，卑鄙的阴谋家，绞死她！”有人大声喊道。
“把乱论者的头插上枪尖！”有人激动附和。
一时间，咒骂声铺天盖地！大喊大叫的廷臣武将多来自风暴地、铁群岛、谷地和河间地，还有多恩和黄金团的将军们。王领地和河湾地的大多数廷臣将军都是沉默。
魔山举起手：“大家安静，不要激动，更不要引起混乱，让我们听听瑟曦自己怎么说。”
简妮夫人说道：“瑟曦，伯尼·克里冈大臣，大国师科本、魔山大人和我，都指控你犯下了窃国罪，指控你和詹姆**生下了乔佛里、托曼和弥赛拉，你背叛了劳勃国王、詹姆背叛了铁卫誓言，乔佛里和托曼犯下了窃国罪，你们一家五口除了弥赛拉无辜外，都得被判处绞刑，你可认罪。”
“我没有罪！”瑟曦冷冷说道，嘴角挂上了傲岸的笑意。
“你可有和詹姆乱论？”
“坦格利安家族都有内部通婚的传统，为什么兰尼斯特家族不行？我和詹姆真心相爱，不是乱论。”
哗！
贵妇和仕女们大哗，难以置信，女人们的‘无耻、可恶、表子、卑鄙’等等咒骂声雨点一般向瑟曦扑过来。
魔山举手示意，过了好一会，贵妇仕女们的咒骂声才渐渐弱下去。
简妮夫人继续：“瑟曦，乔佛里、托曼、弥赛拉是否是你和詹姆所生，他们没有拜拉席恩的血脉，当然你要是否认，我们会向大家出示证据。”
“我很庆幸没有和劳勃生下孩子，我很庆幸和詹姆生下了三个孩子，我很庆幸詹姆、托曼和弥赛拉已经安全！”瑟曦冷哼一声，笑了，“简妮夫人，魔山，别假惺惺的了，要绞死我就赶快动手，我敢留下来，就不怕你们。”
瑟曦嚣张的态度和轻蔑的声音激怒了大家。
“绞死她！”
“立即砍下她的头，挂上城门。”
“她应该在贝勒大圣堂的广场上行刑，接受七神和全城子民的审判。”
“用野火烧死她。”
“好恶毒的女人，背叛自己的丈夫。好无耻的女人，和自己的兄弟乱论。”
在闹轰轰轰的咒骂声中，简妮挥挥手，波隆带着克里冈士兵组成的一个百人队，把简妮押出了王座大厅，丢进了地下黑牢。
魔山说道：“各位大人，夫人，现在我们的王国需要一位国王，根据王国律法和继承权，我要推举拜拉席恩家族的血脉坐上我右手边的铁王座，他名叫詹德利·克里冈爵士，我的养子，骑士。他的父亲名叫劳勃·拜拉席恩。他也是北境艾德·史塔克公爵大人推举的王位人选。当艾德大人在伊耿历298年于君临城里做王国首相的时候，艾德去托布·莫特大师的铁匠铺里就见过了詹德利，确认了他就是劳勃的私生子。现在，这个孩子该回归他自己正式的名字了：詹德利·拜拉席恩！”
唰！
和詹德利站在一起的克里冈众将纷纷退开，詹德利·拜拉席恩一人站在空处，他一脸茫然的看着大家。
托布·莫特大师激动了：“詹德利，你这个傻小子，你是劳勃国王的血脉，你具有顺位继承权。”
詹德利张口结舌！
“伊耿历298年，艾德公爵是否来找过你？”简妮问道。
“……呃……是的，夫人……”
“简妮夫人。”托布·莫特大师举起了手，他激动得声音发抖，“在伊耿历297年，296年，琼恩首相就不停的来看望詹德利，他每次来都悄悄的给我一笔钱，希望我不要欺负这个傻小子。那个时候，我只是奇怪，可也不敢询问，我虽然知道这个孩子身世不一般，可不敢猜想他是国王的血脉。”
“托布·莫特大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个孩子身世不一般，琼恩首相来看望孩子的时候？”王领地大贵族罗斯比伯爵问道。
“不不不，十几年前，詹德利还是个婴儿，有一个帽兜遮着脸但衣着华丽高贵的男子送他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人从不给我看他的脸，但出手阔绰，留下一大笔钱后，每一年还会以买剑的名义在晚上来看一眼这个孩子。当孩子长大成为我的学徒，又有衣着高贵的神秘人物来为詹德利付了丰厚的学徒钱。我知道那些大人物的规矩，也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从未对詹德利和其他的任何人说起过这些。”
“托布·莫特大师，我相信你说的话。我曾经和琼恩首相一起来过钢铁街，琼恩首相隔着街道一直在观察着詹德利打铁的身影，我当时就上了心，觉得那孩子的身世有秘密。今天我明白了为什么。”罗斯比伯爵说道。
罗斯比伯爵虽然老态龙钟，政治才华并不低。
这正是向魔山献上殷勤的时候。
詹德利·拜拉席恩可是魔山的养子，受魔山恩惠成为了爵士，并且他还有个克里冈的姓氏。
王领地鹿角堡的布克威尔伯爵站出来说道：“魔山大人，你说艾德公爵在伊耿历298年也知道了詹德利就是国王劳勃的血脉？”
“是的，布克威尔伯爵。”
“你还说艾德·史塔克公爵大人向你推荐詹德利继承铁王座？”
“是的，大人。”
“那么，你能请艾德·史塔克大人来君临一趟，以证明你的话并非虚言的么？”
“当然，科本大国师，请今天就放飞渡鸦，请艾德·史塔克公爵来到君临，证明我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是，魔山大人。”
“布克威尔伯爵，你就是个蠢货，怀疑魔山大人的话？”罗斯比伯爵说道。
“我相信魔山大人，但他提到了艾德公爵。艾德公爵的忠义正直七国闻名，他如果肯来君临说詹德利是劳勃国王的血脉，不仅仅是我会相信，七国贵族和子民都会相信。北境艾德公爵，正直荣耀，无私无畏。”
“各位大人，我，我……”詹德利结结巴巴说道，“我只会打铁，铸造武器，我没有能力处理政务，也不懂带兵打仗，我不识字，无法写政务书信……”他求助的眼神看着魔山，“父亲大人……你确定……呃……王国需要一个只会打铁的国王……”
0793章 父与子·谁为王
“詹德利爵士，你是先王劳勃·拜拉席恩的血脉，根据律法，你就是铁王座的顺位继承人。”魔山说道，他目光扫视全场，“孩子，大厅里的廷臣武将都将是你的封臣，他们也都是你的助手，你不懂带兵打仗，有我军务大臣带兵；你不懂法务，你的母亲大人简妮·维斯特林是法务大臣；你不懂财务，有财务大臣培提尔·贝里席；海上，有我们的皇家海军舰队；王宫里，有御林铁卫和王室卫队；詹德利，你只需要做一名善良爱民的国王，王国大小政务，派封臣去做就好了。”
“父亲大人，我真的可以？！”
“孩子，你是先王劳勃的血脉。”魔山柔和的声音说道。
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站了出来，小个子站上了自己的椅子：“各位大人、爵士、骑士、将军、夫人和仕女们，一个国家不能同时没有国王、首相、御林铁卫队长，如果要等艾德·史塔克公爵从北境来到君临证明詹德利的家族身份，最快也在一个月之后。我提议现在就推举詹德利·拜拉席恩为这个国家的代理国王……一个月后艾德·史塔克公爵大人来到君临，我们再举行典礼，正式奉詹德利为国王。”
“伯尼大人，现在就推举詹德利为代理国王恐怕并不妥当。”大国师科本站起来严肃的神情说道。
“哦？为什么？”
简妮·维斯特林说道：“伯尼·克里冈大人，推举新国王是一件神圣而伟大的事情，现在御前重臣中缺财务大臣培提尔·贝里席；缺御林铁卫队长；缺王国首相；缺君临守备队司令；贝勒大圣堂的总主教大人也不在这里。王室的任何重大事件，贝勒大圣堂的总主教大人都是主持人。国王登基这样的大事，需要总主教大人向七神做祈祷并举行盛大的典礼。”
“简妮夫人说得对极了。”罗斯比伯爵颤巍巍的说道，“国王登基、王室成员成婚或逝世。主持人都是贝勒大圣堂里的总主教大人，并且，新国王宣誓登基的地点都会在七神圣堂内。”
伯尼说道：“罗斯比伯爵，我们现在的首相已经入狱，摄政王瑟曦也被关进了地下黑牢，御林铁卫队长詹姆·兰尼斯特已经逃去了布拉佛斯，守备队总司令本隆特·布隆也已经辞去了官职，我们如果不先推举出一个临时的国王，王国的首相、守备队司令、铁卫队长谁能任命？如果没人能够任命，我们就不能有完整的御前重臣来投票支持詹德利做我们的国王。”
魔山说道：“伯尼，我们根本不需要有完全的御前重臣的全票，只要财务大臣培提尔·贝里席能及时赶回来投票就好。我们也不需要等到北境的艾德·史塔克公爵赶到君临来证明詹德利·拜拉席恩的家族身份，北境已经独立，临冬城在和异鬼的决战中被野火烧毁，艾德大人是北境王，他正重建自己的城市。”
“从北境来到君临路途遥远，而北境王艾德能不能来什么时候能来，都是一个诸神都不能确定的事。根据国家的紧急律法，现在王国的大小事务暂时由御前重臣议会来决定。我们会先任命御林铁卫队长、守备队总司令这两个职务，来尽量补全御前重臣的空缺官职；首相的职位，只有等国王坐上铁王座后才能任命。”
红堡的地底，关押太后瑟曦的黑牢。
漆黑的黑牢里，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这个黑牢里只有一个人：太后瑟曦。
这个瑟曦并不是真的瑟曦，她是艾莉亚·史塔克。
艾莉亚·史塔克在黑暗中眼睛也能看见东西。她受到的无面者训练中，就有盲眼这一课。盲眼的人，一天到晚都处于绝对的黑暗中。
没有被捆绑手脚的艾莉亚·史塔克打开了地下黑牢的大门，她走出了地下黑牢，顺着长长的地下通道，来到了另外一道牢门前。
她掏出了事前就准备好的钥匙，打开了这道牢房。
这间囚室同样很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囚室里有一个人的呼吸声。
“谁？”一个畏怯而恐慌的女子的声音，嗓音独特。正是瑟曦·兰尼斯特那辨识度极高的声音。
“艾莉亚·史塔克。”
短暂的沉默后，瑟曦的声音再次响起：“艾莉亚·史塔克，你是来杀我的吗？”
“我不会杀你，瑟曦，你犯下的是叛国罪，得在贝勒大圣堂的广场上被公开判处绞刑。”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瑟曦说道：“詹姆和托曼、弥赛拉已经离开了维斯特洛还是被你们杀了？”
“我们对詹姆遵守了承诺，但詹姆并没有，他在中途改变了航线，他的目标地并不是里斯城邦，而是去了布拉佛斯。”
“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航线去布拉佛斯？”
“我们也不知道，但魔山大人认为那绝对不是好事。既然詹姆没有遵守诺言，我们将杀死真正的你，并会派出人手去布拉佛斯追杀詹姆。”
“哼！”瑟曦冷哼一声，“艾莉亚，你们用侍女康妮代替我的事情被詹姆知道了罢。康妮毕竟是侍女，她虽然服侍我多年，却终究并不是我本人。詹姆和康妮在一起，要不了多久就会发觉你们的阴谋。他身边的瑟曦并不是真的瑟曦。”
“魔山大人对詹姆说得很明白，去到里斯城邦，然后继续向东走，他和瑟曦、托曼、弥赛拉都将得到安全。”
“你们都是最无耻的骗子。”瑟曦冷冷的说道，“即使詹姆一切誓言都遵守，你们也不会真的放过我。”
“瑟曦，你手上沾满了北境人的鲜血，还有先王劳勃的孩子们的鲜血。如果詹姆是个聪明人，如果他发现了康妮并不是真的你，他也该明白我们肯让他带走托曼和弥赛拉，已经是对兰尼斯特家族最大的善意。”
“艾莉亚，你和魔山，还有这个国家的所有人，贵族和平民，马夫和乞丐，没有任何人是真的心怀善意。以前的魔山残暴，现在的魔山阴险。不管是残暴的魔山还是阴险的魔山，他动都从无善意。”
瑟曦和艾莉亚在黑暗中的对话令瑟曦的心反而得到了镇定，惶恐渐渐消褪。
“对待兰尼斯特家族的人，不管是詹姆还是你，我认为本就不需要展现任何的善意。魔山大人坚持要给詹姆和托曼、弥赛拉留一条生路，是因为詹姆的确是一个真正的骑士，而托曼和弥赛拉是两个无辜的孩子。但詹姆在中途改变航线去了布拉佛斯，他违背了对魔山的誓言。”
“魔山要派人去杀了詹姆？”
“魔山驾驭巨龙已经击溃丹妮莉丝的庞大海军，强迫丹妮莉丝付出一条龙五万匹战马的代价达成了和平。但我知道魔山将在做好准备后去攻打布拉佛斯，也许他将在布拉佛斯和詹姆再次遇上，如果那时候詹姆手里拿着剑，站在布拉佛斯人的一边，我知道魔山将毫不犹豫的杀死他，并把他的头带回来，插上红堡的枪尖。还有，瑟曦，詹姆从一开始，也许就和魔山有过协议，他知道那个康妮并不是你。”
“詹姆其实知道我在黑牢里？”瑟曦的声音又尖又高。
艾莉亚冷冷说道：“瑟曦，想想你背着詹姆和多少男人亲密过。还有，詹姆有什么筹码和魔山讨价还价。”
又是一阵窒息的沉默！过了好久，瑟曦的声音变得虚弱苍老：“艾莉亚，求求你，杀了我罢。”
三天后，夜，钢铁街。
托布·莫特大师的铁匠铺。
可可可！
响起了敲门声。
铁匠铺的门打开，一道黑色人影在蜡烛的灯光下拉长，投射到了大街上：詹德利·克里冈爵士。
他没有住在军营，也没有住进魔山为他准备的红堡内的石屋，而是回到了钢铁街他学习打铁的铁匠铺。自从三天前魔山在王座大厅里宣布要奉他为国王后，詹德利的内心就一直无法得到真正的平静。他发觉只有当他回到铁匠铺，独自一人独处并用力打铁，才能缓解他内心的巨大压力和亢奋。
詹德利已经失眠三天了。不管他多累，只要躺下，脑海里就是三天前王座大厅里的种种景象，只要一想到父亲大人魔山宣称要奉他为国王，他就兴奋得无法入睡。，伴随着失眠的，是莫名其妙的焦虑。
敲开詹德利铁匠铺大门的是一名身穿黑色披风头戴帽兜的男子，男子身形修长，脸隐藏在帽兜里，看不清楚他的脸。詹德利让开位置，身后的灯光照射在了来人的脸上，这个人的脸上带着精明的气质，嘴角挂着促狭的戏谑的微笑。：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大人。
小指头和梅丽珊卓等人急行军骑马率先进入了君临，大部队军团依然在王领地的国王大道上继续向君临城赶来。小指头和梅丽珊卓这些军中的高层有战马，而士兵们都是步行，包括克里冈骑兵和蟹爪半岛骑兵。
“詹德利，我可以进来吗？”小指头亲切的语气，和善的声音，熟悉的微笑。
詹德利探头看了一眼外面，钢铁街很安静，街道上很黑暗。
“大人一个人？”
“是的，一个人。”
詹德利让开，小指头走进铁匠铺，并顺手关上了门。
铁匠铺里炭火熊熊，一块铁胚在在铁墩上放着，打铁的锤子放在火炉边。
“还在打铁？”小指头笑道，“我来的时候，在街头的十字路口都听到了你的一下一下单调的打铁声。”
“我需要很疲累才能短暂的稍微睡一下。”詹德利瓮声瓮气的说道。他好像在闷闷不乐。一个三天没有能好好睡一觉的人，说话的声音已经变得不正常。
“詹德利，你是因为马上要做国王了太亢奋，还是因为怕自己坐上铁王座后天天被贵族廷臣们嘲笑而恐惧。毕竟，除了打铁，你什么都不会。”
“大人，我没有恐惧，我只是感觉到紧张。我也不能躺下，我一躺下，眼前就是父亲大人说话的样子，他的人和声音，一遍一遍的在我面前出现。父亲大人在王座大厅里当众宣称要奉我为国王。”
“我能理解你的反应，詹德利。我和你有过相当的经历。当年，我穷困潦倒，吃不起饭……”
“你在说笑吧，大人，你是有爵位的伯爵，却穷到吃不起饭？”
小指头嘿嘿一笑：“詹德利，我的五指半岛领地上除了羊屎就是苔藓，我即使再饿，也对羊屎和苔藓没有胃口。而那些羊，大多数都还是岛上村民的。我的领地上的村民不足十家，都是靠打鱼勉强过活。我一年到头，一个铜星的税收都别想。后来我在莱莎·徒利夫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我才找到了一个差事，在海鸥镇替琼恩·艾林首相收税。詹德利，你这里有酒吗？”
“很差的酒。”
“只要有酒就成。”
小指头坐下，詹德利拿来了酒，两人开始对饮。
“詹德利，我在海鸥镇做出了一点小小的成绩，把首相大人税务的利润提高了十倍，得到了琼恩大人的赏识，他派人到海鸥镇来招我进宫，升任我为御前重臣财务大臣，管理整个国家的铸币厂、贸易、税务、港口，国库。在得到这个任命的当天晚上我就失眠了，兴奋得根本睡不着，瞪着眼睛直到天亮。”
詹德利坐在小指头的对面，他耸耸肩膀，咕嘟咕嘟的喝下一大碗酒。
“詹德利，你听说过疯王伊利斯·坦格利安吗？”
詹德利点点头。
小指头的酒碗和在詹德利的酒碗上一碰。
“伊利斯·坦格利安并不会做国王，他的结局自然不会好，他被弑君者杀死了。”
詹德利倒酒的手停住，看着小指头。
“乔佛里一世也并不会做国王，他认为国王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想杀谁就杀谁，结果，他在自己的婚礼上被小恶魔和红毒蛇联手给毒杀了。”
詹德利放下酒袋和酒碗，站了起来，瞪着小指头。
小指头面带微笑，从容自如：“劳勃·拜拉席恩一世，他也根本不适合做国王，花天酒地，肆意挥霍，弄得王国债台高筑，欠下了西境泰温一百六十万金龙，贝勒大圣堂一百万金龙，铁金库的高利贷三百多万金龙，还欠着其他贵族的钱不知道有多少笔帐，他的妻子瑟曦在他的眼皮底下和他的铁卫詹姆通尖，生下了三个私生子，而他自己的下场也并不好，因为醉酒而被野猪杀死。劳勃直到死，也不知道乔佛里、托曼和弥赛拉是兰尼斯特家族的孩子。”
詹德利瓮声瓮气的说道：“培提尔大人，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詹德利，你能替人取名字，为人看病和祈祷吗？”
“我不是修士，更不是学士。”詹德利硬邦邦的说道。
“是的，我知道你不识字，所以你无法去做一名修士或者学士，对不对。”
“我也根本不会去做修士和学士，大人。”詹德利重重的说道。
“那么你有做国王的才能么？”
詹德利一怔，无言以对，牛眼瞪得更大了。
“詹德利，国王要管理七国的那些傲慢、狡猾、强大、虚伪的大贵族们，要处理很多很复杂的外交和军务政务，每天坐上铁王座，就有子民排队前来请愿，每天最少数十起大小事需要你做出决断，还要随时出面去解决贵族之间的边界纷争，还要和狭海对岸的自由城邦发展各种各样的贸易……詹德利，你只会打铁，并不具备做国王的才能。”
“…………”
“詹德利，我认为你的父亲魔山，才是最合适的能带领这个国家变得更加强大的国王。他的龙和他的军团，是无敌的。七国的贵族，还有军队中的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将军，荣耀的骑士，悍勇的士兵，谁不服他？而你，私生子出生，只懂打铁，还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