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上电视
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更多时候,还是需要机遇和包装。
比如宫廷玉液酒?
实际上,宁远个人觉得,当年的《人在途》比《泰》还好看一些,后者总觉得差点意思,但有了前者带来的名气,后者的关注自然水涨船高。
就像皇帝的夜壶,就算它是夜壶,那也是精贵的!
虽然没有达到期望但也不差,也成就了当年第一部破十亿的票房纪录。
反倒后来的那部《心花路放》,宁远觉得挺好看的。
不仅是节奏和笑料,最后时空交错的片段出来,宁远当时就卧了个槽,还能这么玩,当年另一部《星际穿越》里,也有类似的情节,那种感觉很奇妙。
或者说,徐争最好还是当演员,导演的活,还是宁浩来吧,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儿。
影响电影发行的因素很多,但观众最买账的,还是演员,名气越大号召力越强,虽说未来变味了,但大牌依然有着极强的号召力,比如香江的双周一成,比如内地的徐黄王。
如果这次宁远没有得奖,如果他没有上电视上报纸,没有这些霓虹国戏剧界的大腕推荐,也不可能有跟东宝社长共处一室谈合作的机会。
像前世,这部电影还是霓虹国一位叫做深泽一夫的老人偶然看到,喜欢的不得了,然后回国进行发行。
深泽一夫做发行不多,他的主要身份还是动漫编剧和词作家,69年的时候,《铁壁阿童木》导演手冢治虫开始他的(城)人动漫三部曲,第一部的《一千零一夜物语》,就是深泽一夫编剧的。
这个(城)人,就是你们脑海里理解的那种,即使放到宁远回来前,这部作品依然是非常大胆的,看封面海报就知道。
但这种大胆不止是那些场面,实际上那些镜头也都处理的唯美而魔幻,真正的大胆,还是其中的揭示,或者说隐喻。
深泽一夫回国后,很快联络了岩波影院、东宝东和发行公司,并得到了霓虹国权威电影杂志《旬报》总编辑植草信和的支持。
也就是说,这部片子当初在霓虹国是四方联合发行深泽一夫、岩波影院、《旬报》、东宝东和。
在发行配合上,他们显得非常熟练。
既然当初韩平不同意分账,于是他们直接从电影总发行的紫禁城三联手中买下了霓虹国的发行权,然后立刻着手搜集有关这部电影的所有资料,连一个配角的生日也不拉下。
而这一点,即使对未来的华夏电影也是一种启发,但可惜很少人去做。
为了配合宣传,《旬报》专门印制了精美的小册子,而岩波影院还从原作者彭见明手中买下了六个短篇的版权,与《那山那人那狗》一起出了一本霓虹版的《彭见明小说合集》。
在影片上映的当年,首映三万册之外,又加印了五次,每次一万册。
尽管这样,他们也没有像别的主流电影那样,一上来就铺天盖地的全面上映,而是采取细水长流的方式,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宣传后,才在岩波影院上映。
在这间一百多个座位的小厅中,《那山那人那狗》被安排了半年的档期。
也就是说,在半年时间内,这部影片将在这个厅中循环放映,比其他文艺片更持久。
由于反响热烈,口碑打开后,才开始到其他地区放映,而且这一放,就是几年的时间,包括不少边远地区每年仍在要求加映。
而他们的操作,也给宁远启发,完全按照这种路数来。
文艺片想要有好的观影效果,前期筹备工作必须要足,当然,前提是片子本身质量过硬。
这部电影的质量自然不需赘述,松岗功看完后,看宁远的眼神就说明一切。
到了他这个年龄,对亲情其实比年轻人更渴望。
“我夫人忙着她的舞台剧演出,我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到美国定居了,每年回来看望我们一次,有时候带上外孙,有时候她一个人回来。”
“至于儿子,比我更忙碌,不仅在霓虹国,也经常飞到世界各地去谈业务,儿媳也是如此,虽然结婚了,但他们到现在还没有要孩子,唉……”
叹了口气,松岗功慈祥的看着宁远:
“从你和你父亲哦,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完全从电影里出来,从电影里,儿子和父亲的相处,我特别羡慕你们华夏这种亲情。”
“以前,在电视和电影上,以及一些新闻里,也经常看到很多这方面的,父亲慈善儿子孝顺,比如四世同堂,甚至五代人生活在一起,特别温馨,但这一幕,在现在的霓虹国,已经很难见到了。”
宁远心里有些感慨,这只是现在的华夏,用不了多久,你说的这一幕,也将在华夏上演。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离开家乡,无论是打工还是求学,求学后也大部分都留在城市,就像自己。
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亲情有了距离,也只能靠电话联系,以及每年过年的几天相聚,甚至有些人工作忙了,连过年都回不去。
宁远自己觉得,过年其实不是让你休息或者怎么样,对于现代的意义,更多还是家庭团聚,跟中秋节差不多。
跟父母的话越来越少,对手机的依赖越来越大,现在的霓虹国,何尝不是未来的华夏。
在接下来的发行过程中,岩波影院自然好说,而且有松岗功的面子,别说《旬报》,其他主流电视台、报社也都谈妥了报道。
关于宁远的个人专访,也提上了日程。
除此之外,松岗功亲自帮宁远跟讲谈社谈妥了彭建明小说集的出版事宜,而版税,则是按照新人最高的8%的版税价格。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而每一次《那山那人那狗》的看片会,都让一拨人感动的不能自已。
虽然宁远自己感到有趣,但也不得不说,有时候文化的差异,就是这么奇怪。
1月29日,宁远来到nhk电视台,进行关于电影的研讨和专访。
这一天早上,宁远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宁大强迟疑着道:“今天都小年了,你还在霓虹国那边?那你……过年还回来吗?”
180、回家!
“回,肯定回家过年。”
宁远跟宁大强保证,脑海里瞬间回荡起王保强那首歌,很魔性。
收回电话,宁远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说是回来后多陪陪他,可实际上,自己跟大部分华夏儿女都一样,只有过年才会回去。
除此之外,也就是之前拍少包的间隙,回去待了几天,顺便带他们旅游了一圈。
虽说以宁远的先见之明,未来就算一年,甚至两三年只拍一部戏,生活也比绝大部分人强,但重活一世,心里那种超越自己,或者说更大的**又让他难以割舍。
是自私吗?宁远一时间有些愧疚。
但真让他一直待在家里,不说宁远能不能待得住,宁大强肯定也会赶他走。
还有邻居的风言风语,短时间没问题,时间长了也会汹涌而来:这么大人了也不出去挣钱,就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他们又不可能一直观看,只是想象,在家除了吃和睡还能干啥?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宁远,总归是对自己当初回来的flag食言了。
人总是这么矛盾,没到那时候总觉得自己会做到,真到那一步的时候,又有了各种偏差。
就像给自己立flag,我今天一定要早睡,等夜晚十一点多的时候,好像还不太瞌睡哈,要不再玩会儿?过了会儿,再一看时间,卧槽都两点了,赶紧睡,明天一定早睡!
“等这次挣一笔钱后,开个公司,慢慢参与投资吧,也可以提前把一些精品剧拍出来,这样时间就好掌握一点,也有时间陪他们,就算未来不拍戏了,也可以衣食无忧,保证全家的生活,还有宁雨他们的出路。”
宁远又给自己立了个flag,只是立完后,多少又有点心虚:真到了那时候,我能做到吗?
电视台的专访,可能有松岗功这种层次的大佬安排的缘故,无论主持人还是影评嘉宾都很友善。
而且宁远发现,这么短的时间,从他们说出的内容来看,显然是做足了功课。
除此之外,请来的两位嘉宾,其中一位正是《菊次郎的夏天》的导演,声名赫赫的北野武,另一位,则是霓虹国知名影评人、明治学院大学文学系教授四方田犬彦。
两人都是现如今霓虹国电影圈的大腕。
能请来一人站台就非常不容易,两个就更不简单了,松岗功的厉害也可见一斑,也让宁远庆幸,无论在哪里,都离不开人脉。
电影的确好,但如果没有这些关系,别说见松岗功,他办公室在哪儿都摸不到门。
不过,刚刚两人也都说了,他们是先看的电影,打动他们之后,才接受邀请。
以宁远对他们现在和未来的了解,知道这不是客套话,毕竟他们的地位都摆在那里。
镜头前,四方田犬彦侃侃而谈:
“在我看来,这部电影表达了导演对长度的依恋,一条山路,一条河流,一条雨后的彩虹,一个绵延不绝的回忆,一首有始无终的民歌,一个人的一生。这一切犹如盘起来的一捆绳子,被叙述慢慢拉出去,拉到了路的尽头。”
说完,四方田犬彦忽然笑了起来:
“实际上,这一段是我套作的,而且取自你们华夏一位我特别喜欢作家的作品。”
“哪一位呢?”宁远好奇起来。
四方田犬彦笑道:“余华的《许三观卖血记》自序。”
宁远恍然,现阶段,余华可是国际上华夏文学的先锋,作品虽然不多,但都声名在外。
难怪这次会把四方田犬彦找来,显然,管中窥豹,就可以知道他对华夏文化很了解。
四方田犬彦接着道:“在看到这部电影后,我惊喜地发现,余华所说的这一段,在《那人,那山,那狗》中,却再清晰而又绵延不过了。”
不仅四方田犬彦,北野武也对这部电影很喜欢。
“就像我拍菊次郎那部电影一样,我很喜欢这种情感的先抑后扬,与其说是人的自我反省和救赎,不如说是一种成长。”
北野武感叹道:“我很高兴,在华夏也看到这么温情的电影,就像世界的发展史,古希腊哲学家蓬勃发展的同时,华夏也出现了百家争鸣的盛况,不同的地方,却在相同的时间有着相似的文艺发展。”
“而现在,我在霓虹国,而你们在华夏,又拍出相近的电影,让我想起华夏一个成语,异曲同工,哈哈,这让我觉得非常奇妙。”
访谈就在这种愉快祥和的氛围中结束,宁远,也跟这两人有了关联。
在节目播出后,反响很大,毕竟来自于两位名家的推崇,而且他们咖位摆在那儿,不会随便商业吹捧。
所以,他们的话很让人信服,自然就把观众的胃口吊了起来。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往电视台致电、来信的观众络绎不绝,都在询问什么时候、在哪里可以看到这部电影。
而在这个时候,《彭建明作品集》霓虹文版,也在紧锣密鼓的翻译中。
译者不是别人,正是于晓洁,其实当初在利贺的时候,于晓洁在得知宁远的想法后,就主动毛遂自荐。
而关于电影的小册子,《旬报》已经发行,上了各大书店,乃至东和东宝旗下绝大多数电影院的关联书店。
准备就绪,电影定在3月1日,首先在岩波影院上映,进行为期半年的放映。
毕竟岩波影院的电影都是按月放的,二月份的电影上个月就已经排了,所以只能在三月。
而那个时候,彭建明的作品集也差不多可以完成。
宁远当然也不会奢望在自己走之前就上映,毕竟他来霓虹国,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月,对于一部电影的发行来说,这个时间根本不够。
而这还是现在电视机非常普遍的霓虹国,要是华夏,这么短的宣传时间,受众人群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其实就算三月一日上映,对比当年上映前将近一年的筹备,也依然快多了。
不过这都亏了铃木忠志、松岗功、于晓洁他们的帮助,还有宁远自己获奖的影响力,才能让这部电影迅速传播。
2月1号,农历腊月二十六,宁远坐上了飞回京城的飞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宁远充满信心。
至于于晓洁,因为翻译作品集的任务,她不能回家过年,宁远走之前偷偷给她留了一个大红包。
当她发现的时候,宁远已经坐上了前往机场的车,她也无可奈何。
181、三叔
霓虹国的新年,在一百多年前,被那位刽子手天皇从农历正月初一改为公历元旦。
所以在霓虹国,他们的正月是按公历一月来算的。
除了家家户户门口摆放的跟圣诞树似的门松外,也没有多少特别的装扮。
而这个门松,实际上是华夏的‘岁寒三友’传过去,又被他们加上长寿的寓意,毕竟松、竹、梅在冬天也傲然挺立,很吉祥。
倒是除夕夜看红白歌会吃荞麦面,跟华夏人看春晚吃饺子差不多。
再就是烧香拜佛了,他们也喜欢讨吉利,抢头柱香,尤其是浅草寺这种大寺庙,更是围得水泄不通。
压岁钱的传统也跟华夏差不多,而且根据年龄大小不一,越小越少,再就是正月初一,也就是霓虹国的元旦早上,人们到商场抢福袋。
这可能是霓虹国商家最成功的的营销了,福袋里装着远超售卖价值的东西,数量有限先到先得,类似于饥饿营销的手段,自然引起人们争先恐后的去排队。
整个一月宁远都在霓虹国,而在他的感触里,这时候霓虹国的新年,比他回来前的2020年的华夏,年味更淡。
正因为此,在他们相当于除夕的12月31日,还能千里迢迢往深山的利贺跑去,或者说,他们觉得在那里度过除夕,也是非常有意义的。
大概就像未来,很多华夏人的新年旅行一样吧。
毕竟那天晚上,利贺的山里,也举行了迎新年的庆祝晚会,的确比普通人家更热闹。
江户到京城很快,飞行四个小时就到了。
这次回家宁远可不敢再坐火车,于是宁远转去售票处,直接去买了明早的机票。
出来后,看到来接自己的是廖帆,宁远有些诧异:“老孟呢?”
“被他老丈人召唤过去干活了。”廖帆随口道,说完后又补充:
“哦不对,准确说是被他老婆召唤过去的。”
“干啥啊?”宁远好奇起来:“这也不像老孟的风格吧?”
廖帆哈哈大笑:“那是以前,现在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宁远意有所指的道:“希望以后你不要变成豆腐。”
廖帆脸色一僵,摸了摸鼻子:“哈哈,那怎么可能。”
看他模样,宁远就想笑,不过也没拆穿,这货未来在荧幕上一脸凶狠的胡子拉碴,但生活中,还恰恰相反。
可能,《非诚勿扰2》里大v领t恤的建国,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
宁远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廖帆瞥了他一眼:“笑得跟春天来了似的。”
回到话剧院稍作休息,宁远就跟廖帆一起去吃烤鸭了。
宁远当然不是为了吃,而是马上就要回家,寻思着现在老家什么都能买,也没必要带大包小包的,就带点他们喜欢吃的烤鸭就行了。
既然得去烤鸭店,索性直接在那儿吃饭得了。
宁远也没去全聚德,年底这个时候,想都不用想,肯定爆满。
其实其他的一些烤鸭店也不错,没必要图个名牌,就像未来的那些网红店,大部分都夸大了。
现在说某个地方的特产,还算作特产,而要不了几年,绝大部分特产全国各地都能买到。
然后再过几年,全世界的特产,足不出户都能买到。
这让宁远想起关于特产的笑话,一男的去晋省出差,他老婆让带点特产,然后他回家带了瓶醋,把他老婆气得够呛,这男还有点茫然:“你总不能让我带块煤吧?”
好在京城现代还没有出来,否则又是一大特产。
宁远这次去霓虹国的时候,卓杰他们也说让自己带特产,宁远差点就去买点光盘了,但一想万一机场被扣,又被曝光出来,《知名演员在霓虹国带回一批动作电影……》
emmm……也不知道现在硬盘之类的东西出来了没有。
哦对,连mp3都没有,要什么自行车!
这就是宁远不清楚了,在前世,宁远他们这些普通人,是先经历用mp3存音乐,存word,而后才接触到u盘。
实际上,深城的朗科科技公司已经在去年创立,并研发了世界上第一款u盘。
在当时,很多外国的科技公司都不承认,甚至以色列一家公司还跑来华夏维权,但当朗科在美国注册专利后,那家公司夹着尾巴就偃旗息鼓了。
在那之后,朗科又跟美国一家生产u盘的公司打了场官司,最终庭外和解,以那家公司向朗科支付千万美元的专利费告终。至此也正式表明,华夏的朗科科技才是u盘的全球发明者。
吃完饭后,宁远把给他们带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交给廖帆,让他帮自己给卓杰等几个人后,就去京影厂找韩平了。
这时候康健民早已经回了湘省,因为宁远回国前就跟韩平联系过,所以去的时候,他的秘书直接把宁远带到了办公室。
“哈哈,功臣回来啦!”
看到宁远进门,韩平立刻起身相迎,跟之前在咖啡馆的态度已经有了差别。
之前东宝东和向电影的总发行,紫禁城三联进行确认版权的时候,韩平才震惊的发现,宁远这次去霓虹国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韩平在京影厂也待了几年,所处的位置让他对国外电影界也有一些了解,而东宝东和,在霓虹国,乃至世界上的地位韩平当然清楚!
这次,一部不被他们看好的电影,能得到他们的发行,在以前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结果,宁远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给办成了!
尽管韩平依然对这部电影能卖成什么样依然抱有怀疑,但宁远的能力,却不容小觑。
现在他还不到二十岁,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哈哈,韩厂长过誉了。”宁远笑道,同时在韩平的招呼下落座。
韩平听到宁远的话,笑着摆手道:“说什么厂长不厂长的,叫的生分,我跟你父亲的年龄应该差不多大吧,你要是不嫌我托大,叫我平叔,我在家排老三,或者叫我三叔都行。”
“三叔。”宁远笑道。
花花轿子人抬人,宁远也没必要装清高玩矫情,他比宁远大二十七岁,叫一声叔也没什么,之前拍完戏之后,宁远也一直管藤汝俊叫腾爸。
随后,宁远就把这次发行的情况,一一跟韩平说了,让韩平听到最后,看向宁远的眼神都是这样的
182、美女
从韩平那里离开后,宁远回到话剧院。
在路上的时候,宁远又给自己立了个flag:过完年回来,一定要考个驾照。
然后,宁远又悄悄给自己加了个前提:有时间的话。
现在冬天,戴帽子戴口罩还行,夏天也这么弄,明显是让人家注意你,但不戴的话,不仅被注意,还直接上手了。
之前从韩平办公室出来后,没来得及戴口罩,就在院里遇上一拨拍戏的,其中不少群演看到自己,就围了过来。
下个月电影就上映了,等驾照拿到手,第一笔分账资金也差不多能到,到时候也可以买辆车。
当然,前提是能回来多少钱。
这时候,宁远已经在回忆里甄选可以投资的剧集,年后回来先开个工作室再说。
回宿舍后,宁远提着买回来的礼物,敲开了李雪刀的家门。
卓杰他们的礼物由廖帆帮忙送,而李雪刀和秦莉两的,让别人送不合适。
“您戏拍完啦?”
“昨天才杀青的,要不是我赶时间,都得拖到明年了。”李雪刀笑道。
“这么急干嘛?”宁远好奇。
“回来过年呐,这都啥时候了。”李雪刀笑道,然后又解释道:
“不过你可不要以为我为了赶时间就降低标准,不存在的。”
宁远忍俊不禁:“我也没怀疑呀。”
因为还要去秦莉家,所以宁远这一次也没在他家吃饭,聊一会儿天就走了。
而李雪刀的话,也让宁远心有触动,工作再忙,也得回家过年。
到了秦莉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打开门看到宁远,秦莉就笑了起来:“你这小家伙,鼻子会闻味儿吗,还是专门赶着饭点过来?”
她知道宁远脸皮厚,这么开玩笑也无所谓,要是一个心思敏感的学生,这么说的话反而适得其反。
宁远也顺杆往上爬,哈哈笑道:
“那是,这味道都飘到四九城的天空上,还组成几个字。”
秦莉一边请宁远进屋,一边笑道:“什么字儿?”
“快来秦老师家蹭饭!”宁远一本正经的道。
“哈哈哈哈哈!”
秦莉顿时被逗得前仰后合,然后指着宁远的脑门:
“我看你以后去说相声得了,这么能贫!”
说着,她又道:“快进来吧,还带东西干嘛,下不为例啊!”
“也没什么,就是在霓虹国买的一点东西。”
宁远也没再这个问题上继续,一边换鞋一边笑道:
“说到相声,您别说,上次在金雉奖晚会的时候遇到冯巩,他还真这么问过我。”
“外套我给你挂上。”
屋里有暖气,秦莉接过宁远的羽绒服后,一边挂衣服一边又好奇起来:“那你怎么说?”
“我说,等我头发和体型长成郭冬临那样,就去找您拜师。”宁远笑道。
朝他白了一眼,秦莉叮嘱道:“自己没法保证的事情,别随便跟人承诺。”
“我知道。”
宁远点头道:“当时也是大家当玩笑说,他没当真。”
秦莉把宁远拿的东西放到一边,问道:“冯巩不是一直跟牛群合作吗?郭冬临是怎么回事?”
在去年的春晚上,牛群还在跟冯巩合作相声《瞧这俩爹》,谁也不会想到,00年的春晚他不说相声了,倒是客串了一下主持人。
而在一年后,牛群到蒙城挂职的事情上了头条,一片沸沸扬扬。
而今年春晚,是冯巩和郭冬临的第一次合作,春晚都得提前几个月筹备,冯巩和郭冬临的相声当然也不是秘密,毕竟还有几天就过年了。
“牛群喜欢折腾,所以今年冯巩跟郭冬临搭档。”宁远说道。
“折腾……”
秦莉重复了一遍,然后感叹道:“有时候折腾是好事,但有时候,贪多就嚼不烂,还不如把一门做精。”
宁远一怔,这话说的,可不就是未来牛群的写照。
尽管他当年去蒙城,也的确做了一些实事,但最终还是不适合那种氛围,落寞的离开了。
回到京城后,牛群已经跟冯巩搭档不了了,也只有07年跟老赵和宋丹丹合作了一个‘下蛋公鸡’。
倒不是冯巩怎么样,当年牛群也撂下相声出去折腾了两次,失败后回来都是冯巩重新跟他搭档,可这次他一走就是五年,就算老婆也等不了,何况是一个搭档。
想当初,他说相声、当明星足球队队长、玩摄影办杂志弄得风生水起,到后来挂职从政,可结果却处处碰壁,连老婆也跟他离婚了。
并不是人有问题,而是秦莉这句话:门门精不如一门精。
他的才能在相声上,可碰了那么多次壁,包括冯巩在内的朋友也劝他多次,也依然没认清,学人遍地开花,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
宁远若有所思的时候,秦莉的丈夫从厨房里出来,宁远这才回过神,赶紧站起身道:
“叔叔好。”
秦莉的丈夫叫钟山,是一个高大的老头,也立刻笑道:
“你就是宁远吧,好好,赶紧坐,就跟到家里一样,别拘束。”
这时他看到地上一堆东西,没好气道:
“你说你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能过来看望老师就很高兴了。”
宁远哭笑不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一点儿心意。”
担心他们再多说,宁远接过秦莉端来的茶,就转移话题道:
“家里就你们吗?”
钟山一摆手:“嗨,有出国的,也有工作忙的,反正都翅膀硬了飞出去了,就算回来也不跟我们一起住。”
秦莉也道:“这里就我俩住,他们都成家了。”
宁远点了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宁远也没再多问,随后跟秦莉说这次在霓虹国的事情。
晚饭吃的饺子,是他们老两口包的,还有骨头汤,炒的小菜,三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正吃着饭呢,门铃又响了,秦莉过去开门,结果门外就传来一片莺莺燕燕的清脆声音。
“老师!”
宁远抬眼望去,霍
眼神当时就直了!
(°◇°)ノ
一水儿的美女,关键还都是熟脸!
除了几个美女外,中间还杵着刘叶和秦昊俩帅哥,看上去分外养眼。
“快进来,你们的师弟也在,吃饭了吗,一块儿吃点。”秦莉显得很开心,笑着招呼道。
183、想得美你!
这群美女,正是未来华戏最出名的那群金钗。
不过,人没来全,这次有章舞衣、袁荃、秦海露、曾黎、胡婧和张彤,按七朵金花来算差一个梅婷。
如果按八大金钗来算,差了梅婷和李馨雨,当然,这时候她还叫李敏。
要说未来,最出名的肯定是章舞衣,但现在,除了梅婷外,最出名的是袁荃。
毕竟她刚刚摘了个金雉奖的最佳女配回来,至于章舞衣,尽管拍了张义谋的《我的父亲母亲》,但现在电影还没上映,名气也只是在圈内。
而让秦海露一举拿下金龙奖影后的《榴莲飘飘》,现在还没拍呢。
至于曾黎和胡婧,这时候也待字闺中,一个距离成名作《男才女貌》还有三年,一个距离《孝庄秘史》也还有将近三年的时间。
现在大四的她们,还剩半年的学业。
倒是梅亭,早在97年的时候,因为拍戏跟学校规定有了冲突,选择退学。
有说法是她为了拍那部由姜闻监制并编剧的电视剧《北方故事》,还有一种说法,是她要拍跟张国容合作的那部电影《红色恋人》。
无论哪一个,都有一个共同点,请她饰演女主角,而且都是不容错过的机会。
现在的她,已经因为那部跟张国容合作的《红色恋人》,摘下开罗国际电影节和华鼎奖的双料影后。
今年才二十四岁的梅婷,自然成了媒体报道的宠儿。
而刘叶,被宁远拿走了《那山那人那狗》的他,现在还是一个青涩大男孩,跟秦昊站在最后,咧着嘴乐呵呵的,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谁呀?”
听到秦莉的话,刚走进来的她们朝里面看去,然后就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惊呼:
“宁远!”
几个姑娘都叫出了名字。
显然,她们都认识,声音的腔调都提高了不少。
经历了箫剑和公孙策两个角色,现在的宁远已经算一线小生,又有罗蒙西服的广告在各大电视台轮番播出,宁远这张脸早就红遍了大江南北。
要不是宁远推了很多戏,现在他的作品也不可能只有这几个。
更何况,对于圈内人来说,先凭借话剧拿下京城戏剧节的最受欢迎作品和十佳剧目,而后又获得金雕奖最佳新人,刚刚又在金雉奖上拿下极有分量的最佳配角。
这一连串的成绩,别说才十九岁,就算二十九岁,也堪称惊艳了。
这还是霓虹国那边获奖的消息没有传回来,否则更是一片震动。
此时,包括袁荃在内,看向宁远的眼神都带着惊喜。
尽管是师弟,但后发先至的已经红了,比她们中最先成名的梅婷知名度更高。
也只有章舞衣,因为拍了张义谋的电影,倒可以期待电影上映后的成名。
但电影的受众毕竟不如还珠和少包这种级别的电视剧热度,就算成名,在大众眼里的名气,也依然是宁远更高。
然后,她们就围了过来,此时还青涩的她们,却已经都出落得水灵灵的,即使每个人都包裹在羽绒服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别说宁远的年纪,就算三四十岁的男性,被这么几个美女围着,也多少会有些局促,但宁远经过一开始的错愕后,早已经恢复过来,笑着打招呼道:
“师姐好。”
看向后面,一脸羡慕望着自己的刘叶和秦昊,宁远也没冷落他们,笑道:“师兄好。”
“好帅呀。”
胡婧凑到章舞衣耳边道,章舞衣也笑嘻嘻的点头,捂嘴在胡婧耳边道:“比之前电视上看的更有气质了。”
而刘叶他俩见宁远跟自己打招呼,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脸都有些红了,连忙道:
“哎,好好,你好宁远。”
秦海露朝刘叶俩啐道:“看看你们,哪还有师兄的样子,就算宁远他再红,在咱们面前也是师弟,你们这样子,弄得跟他师弟似的。”
说着,秦海露笑呵呵的看着宁远:“是吧,小师弟?”
宁远愕然,然后哭笑不得。
几个姑娘的性格,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展露无疑,秦海露现在已经有了那种大姐头的气质,而章舞衣和胡婧,属于这个年纪姑娘的活泼,而曾黎、袁荃和张彤,就文静多了,笑而不语。
“我说师姐,你这一串儿弄得跟绕口令似的,就算是师兄,在你面前也得被绕成师弟。”
宁远的玩笑话,逗得她们忍俊不禁,胡婧直接‘噗嗤’出声,就连刘叶和秦昊,嘴也咧得更大了。
“行了,你们别贫了。”秦莉招呼道:“屋里热,都把外套脱了吧,随便坐。”
她们显然知道秦莉的性格,一群人就拎了点水果,即使这样,也被秦莉和钟山数落了一通。
她们脱下羽绒服,基本都是紧身毛衣搭配一条牛仔裤,如此美不胜收的一幕,即使见多识广的宁远,也忍不住多瞄了两眼。
啧啧,都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和身材呀。
要放到前世这个年纪的宁远,恐怕口水早就下来了,当然,肯定也免不了脸红心跳不敢抬头。
坐下后,秦海露首先问道:
“宁远,听说你这次去霓虹国参加戏剧节,收获怎么样呀?”
还不等宁远说,秦莉就道:“戏剧节的最佳男主角都被他拿下了,你说呢?”
“什么?”
“哇塞!”
“太棒了!”
“你好棒呀宁远!”
……
她们顿时就惊呼连连,看向宁远的眼神都充满佩服和羡慕。
秦莉瞥了秦海露一眼:“所以,该闯的时候就得闯,你不能因为角色不喜欢,就错过一个好的作品。”
其他人都看向秦海露,只有宁远有些愕然,不过凭借他的记忆力,也立刻想起秦海露的第一部电影《榴莲飘飘》。
当初因为这个角色是一个技女,她心里有些抵触,于是秦莉就开导她:
“如果是一个真正的好的演员的话,可能有一天你会演比这个更底层的角色。其实不在于你演什么,而是在于你能不能够去演。”
现在,她说这句话,显然之前秦海露就已经找过她。
秦海露面露难色,有些迟疑:“可是……”
宁远可是知道,这部剧将来对她的意义,于是笑道:
“学姐,连老师都推荐的作品,那肯定错不了啦,如果她这么跟我说的话,我肯定屁颠屁颠就去了。”
宁远的话再次把她们逗乐了,而秦莉瞥了他一眼:
“想得美你,才大一,除了演话剧,你哪儿也别去!”
宁远立刻就蔫了,指着秦莉对秦海露道:“看到了吧,有机会就得抓住。”
被逗乐的秦海露,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接了!”
184、国际巨星
看到秦海露终于答应,秦莉也欣慰起来,道:
“你演的只是那个角色,并不是真的让你去做什么。”
看着她们,秦莉笑道:“当初你们说我狠,不允许你们出去接戏,现在让你们去,反而又退缩了。”
秦海露看了她们一眼,有些尴尬的笑了。
秦莉语重心长道:“每年那么多作品,但真正有艺术价值的,有分量的,其实很少,能适合自己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现在有机会,该抓住就一定要抓住。”
顿了顿,秦莉道:“说起来,这一点梅婷就挺有魄力的,那时候我是真的没想到她敢退学,可她还真就退了。虽然我到现在也不赞成,但她当初这种遇到好作品奋不顾身的做法,挺有勇气的。”
说完秦莉又苦笑起来:“不过……到现在我还觉得特别遗憾,倒不是她没有完成学业,而是我当年没有保护好她。”
就在这时,一直没吭声的袁荃说道:
“老师,您也别这么说,她是属于有天分的那种,表演起来不像我们靠技巧,而是体验派的融入进去,而且她身上那股子拧劲儿,认准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再说当时那种情况,也不是您能做的了主的。”
“嗯。”秦莉忽然问道:“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有的。”袁荃说道。
秦莉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她以后还是可以回学校进修的,只要她愿意,让她找我就可以。”
“谢谢老师。”几位女生都连忙道谢。
秦莉摆了摆手:“你们再有半年就该从我身边飞走了,以后想跟你们这么聊,估计也很少有机会了。”
说着,她自嘲的笑了起来:“可能是年纪大了,总喜欢感慨,其实也没什么用。”
“怎么会呢,您难道没觉得,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您的心态很年轻嘛?”章舞衣笑道,其他人也都点头附和。
宁远不失时机的道:“秦老师不把这幅姿态摆出来,接下来还怎么站在高处教育你们?”
说完,宁远朝秦莉眨了眨眼睛,一副我懂你的样子:“是吧,秦老师?”
章舞衣她们再次忍俊不禁,而秦莉则哭笑不得:“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投胎投错了,不是豫省的,而是老京城,太能贫了。”
“哈哈哈哈!”
屋里一片笑声,连旁边的钟山也笑了起来。
笑过后,秦莉转头朝章舞衣问道:“成名的感觉怎么样?”
听到这话,宁远一愣,难道自己走的这一个月,那部电影上映了?
果不其然,胡婧笑道:“刚我们在学校门口等她的时候,她一出现,立刻就有不少人认出来了,围过来要签名呢。”
在宁远前世,那部电影是十月份上映的,但这一世,直到宁远去霓虹国的12月底,也没有上映的消息。
宁远还以为又出现了偏差,再说他今天才回来,还没有时间关注到这些。
却没想到,这部电影没怎么宣传就上映了。
当然,也可能是宁远去霓虹国之前也没看电视和报纸的缘故。
这时就听章舞衣道:“现在认识的人多了,一开始确实有些不适应,走到哪儿都有围观的,不过我现在也调整的差不多了。”
秦莉微微颔首:“那就好,一定要放平心态,演张义谋的女一号的确能一炮而红,就像当年的孟颜,但如果不能放平心态,终究还是昙花一现,孟颜她也不是靠一部作品有现在的地位,而是不断有好的作品。”
“嗯,以后我选作品一定认真。”
说着,章舞衣就笑了起来:“前段时间李安筹拍《卧虎藏龙》选角,我也投了简历,但最终也没有音讯,最后还是张导帮我打了一个电话,这才答应我过去试镜。”
“李安……倒是挺有才华的一个导演。”
秦莉好奇道:“是什么样的作品,你演什么角色?”
章舞衣摇了摇头:“一部武侠片,但据说还有深层次的内容,不过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具体要演的是什么角色,只是让我年后过去进行武术培训。”
顿了顿,章舞衣道:“听说之前是想让舒淇来演,但她的经纪人以要去霓虹国拍广告为由给推了,这才进行选角。”
秦莉点了点头:“你马上也要毕业了,我也管不了你,总之你自己把握好就行。”
“我会的。”章舞衣道:“那边的副导演告诉我,不管让我演什么,好好准备,用心过好每一天。”
秦莉脸上露出笑意:“这么说的话,那这部电影差不了,你也要牢记这句话,别人看不到你努力的过程,但结果是骗不了人的。”
章舞衣郑重点头。
而旁边的宁远,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那部电影的画面,望着在秦莉面前,一副老实模样的清秀女生,谁能想到将来她在华语影坛的地位呢?
想到这里,宁远笑道:“师姐,以后有好的角色,你吃肉,可得给我们留点汤喝呀。”
宁远的俏皮话再次逗乐了他们,这个年代,人们的娱乐很贫瘠,笑料更少,未来再常见不过的话都能让大家乐一乐。
朝宁远翻了个白眼,章舞衣没好气道:“你还需要我推荐呀,你的名气比我们可大多了。”
胡婧也道:“对呀,你现在都扬名到霓虹国了,也可以称为国际巨星了吧?”
这当然是调侃,宁远连忙拱手:“师姐你可饶了我吧,这么捧杀下去,我估计等会儿下楼都得扶着墙。”
“啥意思?”刘叶好奇道。
“腿软啊。”宁远笑道。
“哈哈哈哈……”
听着她们的银铃般的笑声,看着她们青春洋溢的素面朝天,天真无邪的笑容,宁远真的觉得这幅画面太美了。
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答应了秦莉和孟辉,宁远刚刚差点脱口而出,让章舞衣帮忙推荐自己去试镜罗小虎的角色。
而在前世,那个角色是张震出演的。
不过,因为宁远的话,秦莉也说道:
“宁远说的没错,你们以后如果有合适的角色,都可以相互推荐,只要未来你们想继续从事这个行业,走得更长远。”
众人都点头。
在离开前,钟山用家里的相机,帮他们一起合了张影。
185、惊吓!
宁远跟她们互换了联系方式后,就跟秦莉告辞了,钟山还在后面道:“有时候过来玩啊。”
从华戏家属楼出来之后,胡婧她们就没之前那么老实了,围着宁远问东问西,一副迷妹的样子。
尽管她们都没化妆,但被她们围在中间,宁远也闻到若有若无的香味,被这么簇拥着,宁远倒也挺享受的。
至于刘叶和秦昊,就成了跟班一样的存在。
放未来,谁敢让俩影帝当跟班?
当然,放未来的话,他们班的女生让他俩当跟班的话,他们有脾气也得憋着。
就像人生有三铁,一起同过窗绝对算一份,那是人在微时没有利害关系的友谊。
宁远这时候也跟她们问出自己的好奇:
“当初梅婷师姐那是怎么回事?那时候真有那么严格,要拍戏只能选择退学吗?”
“怎么可能!”
胡婧说道:“那时候学校为了阻止学生去拍戏,就有一条规定,必须跟学校方面申请,班主任和系主任同意之后,还得再交一笔钱。”
章舞衣也接腔道:“其实秦老师一直都是同意的,因为她觉得那部剧不错,包括系里也同意了。但后来,梅婷拿着用信封装的钱去找系里时,系里却对金额不满意,当场变卦,梅婷只得扫兴而归,最后打消了出演《北方故事》的念头。”
“那怎么?”宁远诧异起来。
袁荃苦笑道:“说来也怪,剧组后来临时找了另外一名演员出演,谁知刚到外景地,这个女演员就病倒了。救场如救火,剧组又联系了梅婷。因为她也非常喜欢剧中“梅朵”这个角色,又有这样的巧合,让她觉得这是属于她的,于是又向系里提出参演的申请。”
说着,袁荃气愤道:“但这一次系就过分了,直接跟梅婷说:要么去拍戏就不要再回来,要么就老实在学校呆着。”
摇了摇头,袁荃叹道:“梅婷是外柔内刚的性格,一句话就把她惹火了,当时就扭身走,我们那时候怎么劝也没用,然后她就离开了学校。”
“原来是这样。”宁远恍然。
这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曾黎,幽幽的道:
“那时候我们都是什么经验都没有的小菜鸟,只有她,94年在金陵歌舞团的时候就演过电视剧《血色童心》,因为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所以在她上大学后,片约也不断过来,但学校有规定,她只能一概拒绝,我们都没具体数过被她拒绝的有多少,但至少不下十部。”
因为曾黎说话,宁远转头看了她一眼,还是记忆中的那么漂亮。
当年《男才女貌》播出的时候,宁远并不觉得女主王茹有多美,反而喜欢她在里面的形象,当然,颜如玉那个角色后来黑化了。
多年以后,宁远也在网上看过以前的版本,因为服化道和画质的问题,却再也找不到当初惊艳的感觉了。
而现在,素面朝天的曾黎就站在面前,甚至离自己也就半米的距离,她那即使在昏黄的路灯下也依然精致的面孔,让宁远下意识的多看两眼。
但这两眼,曾黎就发现了,白了他一眼:“小屁孩看什么看。”
宁远一噎,而胡婧、章舞衣她们,顿时就笑喷了。
这些人里面,也就曾黎从头至尾对自己无视,或者说没有因为自己的名气就过多的青睐。
这好像就是她的风格,当初宁远还听说因为她拒绝被潜,然后就一直不温不火的,不过,宁远也觉得这种说法不一定完全正确。
不愿被潜的也有不少,但如果真的演技厉害的话,也依然还是可以出头的,远的不说,旁边就有一位,袁荃。
这些年,人们都称她是夏宇的女友,再过十来年,夏宇在外界的称呼,就变成袁荃的老公了。
当然,曾黎还有一个问题,也不能说情商,只能说是性格,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寡淡,别说在演艺圈了,在哪里都不容易出头。
出了校门,胡婧对章舞衣道:“你还去电视台?”
章舞衣伸了个懒腰,一脸困乏:“是啊,多少天都没睡好觉了,算算时间,还有三天……”
本来宁远还没多想,但她这么一说,宁远突然从记忆里翻出来00年的春晚,可不就是面前这位姐开场的嘛!
记忆里,这位姐在台上穿着玫红色的肚兜,一如半个月后去柏林获奖的穿着,在台上气息不足的唱着那首口水歌《把春天迎进来》,一边唱还一边跳着。
不过,这种开场舞就是要一个气氛,具体唱什么也没人会在意,这么多年,也没有一首开场歌能被人记住。
倒是宁远不清楚,她上春晚,还是开场这样的位置,究竟是张义谋把她送上去的,还是导演组来挑的她。
毕竟这时候的她还只是演了一部张义谋的电影,至于奖项,那都是明年的事情了。
再说了,自己今年也火起来了,霓虹国的奖还拿了一个,也没见导演组来邀请自己,何况自己还有两首成名曲呢。
但宁远回到话剧院的时候,正好碰上干完活从老丈人家回来的孟辉,从他嘴里得知了一个消息:
“春晚导演组今年也找过你,不过让老妖龙给推了。”
宁远:“……”
见宁远一脸无语,孟辉拍了拍他肩膀,笑呵呵道:“不给你推了,那时候你能回来参加彩排?”
宁远摸了摸鼻子,好吧,确实回不来。
孟辉显然累得够呛,也没跟他多说,聊了几句后就跟寥梅回家了。
宁远回到家,洗了个澡后,坐下来看电视。
随手按遥控器,宁远正好调到电影频道,当看到右下角的片名时,宁远当时眼睛就直了!
《疯狂的兔子》?
当年看这电影的时候,被吓得够呛,现在……应该不会了吧?
抱着怀念和好奇的心态,宁远坐在沙发上,准备重温一遍。
看到最后,宁远撇了撇嘴:也没那么吓人嘛!
等关了灯躺床上后,宁远也睡着了,但梦里,无数只兔子大喊着“疯狂的兔子”朝宁远扑来……
“呼”
黑夜中,宁远一下子坐了起来。
尼玛,怎么心里毛毛的?
186、影帝收割机
第二天早上,顶着黑眼圈的宁远,出门打车去机场,然后在车上睡了一路。
到机场的时候,宁远也依然哈欠连天。
能成为无数人童年乃至青少年噩梦的电影,那是跟你闹着玩儿的?
倒也不是说电影恐怖,而是剧情里表述的那种概念,让人一想就会觉得心里发毛,有种透不过气的压抑。
对,就是那种压抑感,才给人带来恐慌。
“真不知这编剧的脑洞怎么长的,这是给小孩儿看的?怕不是想被家长打死吧!”
奇怪的是,这部电影竟然没被禁,甚至一直都标着儿童电影。
儿童电影?前面是不是应该加个cult?
不过后来有人解读,当年的家长们,都是拿这个当反游戏教育片,还鼓励娃娃看还玩游戏,再玩就跟他们一样变成疯子、神经病!
宁远还记得,当年同样是童年噩梦的那部动画《魔方大厦》,就因为剧情的问题,先是把原计划的26集压缩混剪到10集,但这个版本并没播,只播出了原版的前十集,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稀奇稀奇真稀奇,麻雀踩死老母鸡,蚂蚁身长三尺六,老爷爷坐在摇篮里……”
直到来到机场,宁远的脑海里还回荡着这句话。
打了袁荃的电话后,宁远在机场一个角落找到了她,不过却没看到曾黎,倒在旁边看到夏雨和一个眼熟的女孩子。
袁荃和曾黎都是鄂省荆市的,她们坐飞机的话,自然要先到江城天河机场。
宁远虽然是豫省的,但距离江城更近。
昨天知道曾黎和袁荃也是今天的同班飞机后,宁远就跟她们约着一起走。
见宁远看向自己,夏雨也盯着宁远,眼神里带着某种警惕。
宁远哑然失笑,这是把自己当什么了?
而旁边那个眼熟的小个子圆脸女生,宁远再一看,这不是傅晶么。
傅晶比袁荃她们矮一级,97级的,宁远对她的印象主要是两部电视剧剧,一个跟印晓天、刘叶他们合作的《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还有一部就是《落地,请开手机》。
那时候宁远对这种剧名很好奇,人家的都是连贯的,就你的里面带着逗号。
不过,这样一来,新颖的片名让观众有了探究的心理。
“师兄、师姐好。”
尽管夏雨的眼神不善,但宁远还是主动打招呼。
伸手不打笑脸人,夏雨也笑了起来:“你好呀,大帅哥!”
“师兄说笑了。”宁远笑道。
而傅晶就惊讶了:“你认识我?”
宁远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道:“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切,吹牛。”傅晶一点都不相信。
而夏雨立刻在旁边起哄:“小晶晶,没准人家早就注意上你了呢?”
“哎呀你真讨厌!”
傅晶朝夏雨瞪眼,白净的脸蛋却不知不觉红了。
“师兄,你再这么拿我打趣,我可告诉你姐了啊。”宁远似笑非笑。
夏雨一愣:“我姐?我哪有姐?”
袁荃和傅晶也一脸诧异的望着宁远。
宁远笑道:“你忘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
袁荃和傅晶都‘噗嗤’笑出了声,而夏雨则呆了呆,朝宁远翻了个白眼。
笑过之后,宁远转脸问袁荃:“曾师姐呢?”
还没等袁荃说话,夏雨又隐晦笑道:“这位你就别打主意了,人家有男朋友。”
宁远哭笑不得的看着夏雨:
“哎,我说师兄,我不就是跟你女朋友一块儿回家嘛,你这可一直把我架火上烤,不地道啊。”
夏雨被戳穿了心思,脸上顿时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道:
“什么叫跟我女朋友一块儿回家,本来还没多想呢,你这么说我更看你不顺眼了。”
这时候的他并没有因为影帝的身份飘了,一如当年那个马小军,有啥想法都表现在脸上,单纯而率真。
袁荃手指戳了他一下,低声啐道:“胡说八道什么你!”
转脸看向宁远,袁荃又笑了起来:“他这人就这样,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完她又道:”曾黎前两天跟他男朋友闹别扭了,今早上又和好了,暂时不走。”
宁远恍然,而夏雨则撇了撇嘴:
“要我说,他们俩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分分合合多少次了,谈个恋爱搞得跟三国演义似的。”
袁荃没好气道:“人家谈恋爱关你什么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回去了别老玩你的滑板,多危险呀!”
夏雨振振有词:“我那叫运动,可不是玩儿。”
说着,他转头看向宁远:“你说对不对哥们儿?”
宁远一乐:“我觉得安全第一。”
夏雨扫兴的摆手:“跟你对牛弹琴。”
宁远他们都笑了起来。
因为他们的话,宁远也想起关于曾黎的情史。
现在这个男朋友,虽然他们没说,但宁远也知道是她们96级表本的班长牛青峰。
抛开名气,曾黎的确可以算得上现在华戏的校花,她的对象当然早就全校闻名。
牛青峰长得的确挺帅,又挺有才华的,再加上是班长,别说曾黎了,连当初章舞衣都对他动心。
为了表现自己的自信和魅力,章舞衣邀请牛青峰她们班最受女生欢迎的男生出去吃饭。
结果可想而知,曾黎和章舞衣差点闹掰。
而牛青峰最为人熟知的,大概就是明年播出的《绝色双娇》,他在里面演男二号史书才,是一个书生,最后跟牛莉饰演的女二号知府大小姐秦采青在一起了。
但可惜这部剧的男一号是号称古装第一的焦恩俊。
于是,牛青峰再帅也得被秒成渣,最后人们也只记得俩主演焦恩俊和张庭,再加一个演秦彩青的牛莉,而后者,还是靠持续多年的春晚稳固了知名度。
曾经有不少人说,曾黎有旺夫相,跟她谈过的男演员,最后都成了影帝,尤其是07年,简直是大收割!
07年的第十二届电影华鼎奖,两位前男友,分别凭借《云水谣》和《天狗》,一起站在台上拿影帝。
而那一年,曾黎的时任男友李易祥,也凭借《鸡犬不宁》拿到了第十四届京城大学生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
巧合的是,在这个大学生电影节上,陈昆也拿到了最受大学生欢迎男演员奖,这俩又同台了。
正因为此,曾黎未来又有了影帝收割机的名号。
就算牛青峰,也是这一年,他主演的电影《爱的是你》也入围了高丽釜山电影节。
当他们全都成为过去式的时候,李易祥又跟牛青峰合作了一部电视剧《一个和八个》。
宁远有点好奇,那时候他俩该怎么互相称呼?
前辈?
就是有一点,这位女神的品味实在让宁远有点迷,怎么越往后越辣眼睛。
尤其是李易祥,尽管是豫省老乡,但一想到他跟胡哥合作的《神话》里演的刘邦,宁远就有点不忍直视。
你这是破罐子破摔还是咋地?
苦笑着摇了摇头,宁远把这段记忆摇散。
在广播响起后,他们仨一起去登机,留下夏雨在那儿脖子伸得老长。
187、家的温暖
在飞机上,免不了遇上认出宁远的人,也就免不了被围观。
不过这里人少,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想法。
尽管这样,也让袁荃和傅晶见识到宁远的人气。
至于袁荃,除了个别人看过她的电影认出她外,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她同样也是演员。
而傅晶,这时候还没开始拍戏。
因为他们不是一起买的票,座位不挨在一起,不过宁远也没想过调换,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到了机场。
得知袁荃他们俩要去车站,宁远说道:
“这样吧,我反正要打车回去的,先把你们送到车站。”
“到底是腕儿呀,几百里路直接打车回家。”袁荃打趣道。
宁远苦笑:“我也不想这样,但上次……”
说着,宁远把在沙城火车站的事情说了,袁荃她俩立刻就明白,宁远不是阔气,而是没办法。
走在路上,你可以戴口罩帽子,反正跟别人擦肩而过也不会那么注意你。
但坐火车或者长途汽车,别人就坐你旁边,时间长了免不了好奇。
年关的时候,到处都是人,何况江城这个人口大城。
在机场打了辆车,谈好了价钱,他们就出发了。
把两人送到车站后,出租车一路向北。
这时候京珠高速,也就是未来的京港澳高速,鄂省到豫省段还没建好,想回家只能走107国道,或者省道。
不过想着国道还得绕到信义市里再往东拐,宁远就让司机走省道,至少路程短一些。
这条路从黄陂走,穿过木兰山,在大悟和红安两县中间过去,穿过省界,然后就是凌山县的地界了。
这条路是古道,又位于山口,多少年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包括后来挺进大别山,也是从这里向南开拓。
这一片的几个县,鄂省的红安、大悟,以及豫省的新县,更是出了几百位将军,烈士不计其数。
尤其是新县,在当年人口不足十万的情况下,牺牲的都超过五万,也有了‘村村有烈士、户户有红军’的壮举。
一路走来,路两旁的山色都是枯黄的萧瑟景象,但宁远也发现了一个特色
在鄂北,甚至一直到凌山县南边的民房,大都是石头和青砖砌的房子,而过了山区往北,就成了土坯房,要么就是红砖砌的房子。
这也算是一种地域特色,在宁远想来,可能山区石头多,所以用石头砌,而到了平地,就变成土坯了。
虽然有这种分离,但实际上,在饮食方面信义市跟豫省其他地方都不一样,就像那条淮河分界线,分出了吃面和吃米的差异。
包括语言也是,信义话更接近鄂北,算是豫省唯一不会说豫省方言的地方了。比如“干什么”,豫省方言说“弄刹咧”,信义说“搞么斯”,也有说“嘎子”的,其实就是“干啥子”说快了,久而久之就变成这样。
尽管宁远他们八点就上飞机了,这出租车也开得飞快,但到凌山县城的时候,也依然下午两点多了。
进了院门,宁远就听到屋里挺热闹的,穿过院子进了堂屋,原来是大姑他们一家也来了,估计是宁大强打电话把他们叫过来的。
凌山县虽然没有暖气,但宁大强用劈柴烧出了熊熊大火,屋里暖烘烘的,从房梁垂下来一根粗铁丝,上面挂着水壶,被火烧得滋滋作响。
火塘边堆放着红薯、荸荠,大姑手上拿着火钳,上面烤着糍粑,一片混合着烟火气和红薯、糍粑的香味,让宁远顿感亲切。
看到宁远进屋,他们都站了起来,宁雨、宁岩他们就来接过宁远的包,大姑更是笑道:
“还没吃饭吧,正好糍粑烤好了,赶紧过来吃点,红薯和荸荠也烤得差不多了。”
朱晓静在一旁笑道:“你的鼻子会闻味还是咋地,刚烤好就回来了,我都等半天了呢。”
大姑立刻道:“那你晌午没吃饱还是咋地,也不看你弟刚回来,饭都还没吃呢。”
姑父朱志刚把宁远推到火塘边的椅子上,笑道:“外面冷,赶紧烤烤。”
其他人虽然没多说什么,但脸上都一片笑容。
而另一边,宁岩、宁雪,以及大姑家的孙女朱晓璐,也跟会闻味儿似的,已经把装烤鸭,以及从霓虹国带回来的点心零食的包打开,在那儿瓜分呢。
就连大姑家那刚两岁的孙子,也围在旁边,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眼巴巴的盯着烤鸭,眨都不带眨的。
这一幕让宁远特别享受,只感觉昨晚上的困意和旅途的乏累一扫而空,嘴早就咧得合不拢了。
坐下后聊天才知道,他们上午就过来了,而宁大强,七八点的时候就把火烧起来了。
宁远心道幸亏是这时候,再过十来年,村里就该找你事儿,说你污染大气了。
坐在火塘边,宁远一边吃着,一边跟他们讲在外面拍戏的见闻,还有这次霓虹国的经历。
虽然宁大云已经从宁大强嘴里知道宁远又拿了个奖,但在宁远说的时候,依然听得认真。
尽管晚饭宁大云要做,但宁远没让,而是自己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宁远笑道:“我平时也不在家,一年到头又能做几顿给你们吃呢。”
至于宁大强,做饭不擅长。
以前宁远他们吃宁大强做得最多的菜,就是大杂烩,把萝卜白菜豆腐什么的一起放锅里煮,有条件的时候,就在里面放点猪油或者肉。
宁大强还振振有词说:“你们懂个屁,这样又快又方便。”
宁远当时想着,幸亏你不知道营养这个词,要不然是不是还得加上原汁原味有营养?
晚饭一大桌子人,姑妈家算上他孙子孙女总共都八个人了,宁远他们家也有五个,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至于酒,姑父是客,还有大表哥朱晓明也喝酒,宁远不可能不让宁大强喝酒相陪,不过陪酒主要是宁远,宁大强依然没让他多喝。
第二天一大早,宁远带着宁雨他们打扫卫生,其实前几天小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打扫了一遍,这一次倒是轻松。
然后宁远带着他们出去采购,包括宁大强,一人一套新衣服,炮啊菜啊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堆,当然钱也花了不少。
这一次宁大强再没多说什么,而是感慨道:“你出息了,也有见识了,自己拿主意就行。”
188、赴宴
中午宁大强去喝喜酒,是他和宁大云的舅舅家添了个孙子。
虽然十来年前开始,他们逢年过节就没了什么走动,但用老家的话说,还得供礼喜、丧事得送礼金。
老家的关系有几层,最亲近的除了红白喜事得送礼外,过年期间也得相互走动,你来我家买点东西,我去你家回礼又带点东西,礼尚往来。
像宁远他们家,有这层关系的现在只剩下宁大云一家。
次一层的关系,就是自家,或者说本家。谁家有婚丧嫁娶的事情,不仅得送礼,还要去帮忙。
这时候都是流水席,除了花钱请做饭的掌案师傅外,其他诸如烧火、烧水、洗碗、择菜洗菜、端盘子等杂事,都需要本家来帮忙。
过去大家都穷,如果本家不抱团互助,人丁稀少的家庭根本张罗不开,尤其是丧事。
农村都土葬,再加上棺材几百斤,至少得**个大汉抬,而且坟地一般都在山上,平地抬着都累,更何况上山,即使冬天也得汗如雨下。
现在还能花钱请人,在过去都忌讳这个,就算花钱也很难找到,这就需要自家的壮劳力帮忙。
宁远记得有一年,邻居说他们的一个本家,因为常年在外做生意,别人有事只送礼也不帮忙,他觉得挣了钱就行,没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回去麻烦还耽误时间,有这功夫又能挣不少钱。
但当他父亲去世的时候,别人也只送礼,虽然有钱可以办宴席,但抬棺这种事,花钱都找不到,急得直哭,最终还是求到本家一位德高望重的大爷,又是下跪又是说好话,才勉强找来几个本家帮忙抬上山。
最后他给钱感谢,那几个自家没一个接的,还是那位大爷说:“如果不是自家,你以为给钱人家会来?你以前不帮别人,别人为什么要帮你?”
说得他羞愧难当,最后自家人再有什么事,他基本都去了。
这种自家的关系,宁家也有一些,毕竟谁也不是石头缝里变出来的。
按照族谱,宁家是宋朝从赣省迁到鄂省的孝城,明末清初又从孝城往北,迁到了信义开枝散叶。
而宁大强祖上这一支,就落户到凌山县城北头的一片村落,经过一百多年,有的已经失散,现在还联系的就十来户,毕竟宁不是大姓。
不过以前宁远他们上学,都是宁大强去帮忙。
关系的最后一层,就是互相供礼的亲戚。
如果不是过年期间凑巧赶到一块儿,一般不会走动。
像这次去的宁大强舅舅家,就是这种。
其实在以前,像他的舅、姑这些亲戚,其实也是第一种,不仅供礼,逢年过节还要买东西去看望。
但那些年宁家最困难的时候,实在拿不出钱买礼品,只能送自己做的豆腐,虽然当时舅舅和他的那些表弟没说什么,但同时去他家的其他亲戚,舅妈的哥嫂他们,却在旁边冷言冷语:
“这个条件还收养小孩,一年不来一次,来了就提点豆腐,真省钱啊……啧啧,这亲舅舅还不如那几个野孩子……”
尽管宁大强脾气不好,但毕竟是自己太寒碜,有气也只能憋在心里。
过两天,几个表弟来回礼的时候,空着手来的,还说:
“你舅舅叹息你可怜,以后就别拿东西了,我们坐坐就走,你也别忙活。”
宁大强感觉受到了屈辱,从那以后,过年宁大强就再也没去过了,只有事的时候送礼。
即使送礼宁大强也不多,毕竟舅舅家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这五个表弟表妹结婚都得送礼,虽然表妹出嫁了再没有事,但三个表弟生孩子又得送礼。
要不是计划生育,每家至少得三四个。
而且凌山县不仅生孩子得送礼,孩子周岁也得送。
八十年代还是送三五块钱,到九十年代,再送五块钱实在拿不出手,就涨到十块,而这依然是最低的礼金,但这样的关系才送这么点,背后的冷言冷语不知道多少。
而宁家,从宁大云结婚后,这几十年里除了他父母去世外,再就没别的事了,毕竟他没结婚,也没生孩子,没办事的理由。
宁大强他们就一个舅舅,本来也有几个的,要么打仗的时候死了,要么饿死了。
宁大强舅舅叫彭道奇,只比宁大强大十二岁,30年的人。
以前也是家里穷,结婚晚,等到刚结婚的时候,又好赶上三年灾害,在61年过去后才要孩子,大女儿是62年的,大儿子63年的,最小的儿子70年的。
最小的叫彭新明,70年生的。他第一个孩子是女儿,这次生了个儿子。
尽管宁大云的小孙子朱子恒都比这娃大,但辈分上却矮了一辈,朱子恒还得管这个刚出生的小家伙叫表叔。
毕竟这小家伙是朱子恒奶奶表弟的儿子。
虽然要去送礼,但宁大强一个人去的,宁远他们也不愿意去。
当年宁大强去送礼的时候,也带宁远他们四个去过,但也被别人奚落:“送那么点钱,还来五个,都那么能吃,东家不得赔死!”
从那以后,宁大强就没带他们了。
可就在快到中午的时候,宁远正在做饭,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叫声:
“小远!”
宁远他们跑出去,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院子里。
这不是宁远他们舅爷的大儿子,彭新福嘛!
虽然这些年没再见,但宁远还是一眼认出他,当年见的时候他二十多岁,成年后男人一般都长体型,面貌变化不大。
彭新福看到宁远,啧啧称奇:“哎呀,这么多年没见,现在都长这么大,还这么排尚,也当大明星了,哈哈,还认得我不?”
“大表叔。”宁远叫道,也对他的来意猜到了。
果不其然,彭新福过来就拉宁远的手,同时对站在旁边的宁雨他们招呼道:
“你说你爸也真是的,自己一个人过去,也不知道带着你们,走走走,马上就开饭了,一起过去!”
“我饭都快好了。”宁远不想去,推辞道。
“哎你说你,当大明星了也不能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是吧,要是还认表叔,认你舅爷,就一起去。”
宁远无语,本来想不留情面把当年的奚落拿出来讥讽两句,但转念一想,既然父亲都没丢掉这个亲戚,证明他还是在意的。
而且当年的奚落,是舅奶的亲戚说的,并不是舅爷他们家人说的,包括后来送礼也是,他们家倒没说过什么。
而且舅爷当初让这三个表叔过来,也是说宁家可怜,以后逢年过节别再拿东西,是宁大强觉得受到屈辱,再没有去。
现在都找上门来,也不好再推脱。
于是,宁远就带着宁雨他们,跟着彭新福一起过去了。
不过宁远提醒一句:“我现在走到哪儿都要被围观,别到时候把喜宴搞砸了。”
彭新福却毫不在意的摆手笑道:“你这说哪儿的话,没关系没关系的。”
189、说对象?
走在路上,见宁远带着帽子和口罩,彭新福好笑又好奇:“小远,你们平时在外面都这样吗?”
“在京城有时候比这更多,我还专门买了一副眼镜,不加镜片那种。”
“为啥不用墨镜,我看不少明星在电视上都戴墨镜,就像周闰发、刘德桦、周星池他们电影里那样的,那多拉风!”
彭德福今年三十七岁,正是喜欢看香江电影的时候,男人,谁没有个枪战片的梦,幻想着自己双手拿枪大杀四方的潇洒。
再穿件风衣,戴着墨镜,听别人说起自己:
“像你这么拉风的男人,不管在什么地方,就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宁远却赶紧摇头:“别~~那就太张道了!”
张道,在老家方言里大概就是夸张、故意出风头的意思,是贬义。
在路上的时候,一直都是彭新福问,宁远回答,对于明星,每一个普通人都好奇的不得了。
而且对于宁远这么遮掩,彭新福心里就像蚂蚁爬似的,特别遗憾,心想要是宁远摘下口罩和帽子就好了,让大家知道我旁边可是一位大明星,而且还是我侄子,多风光,多长脸。
还珠里的箫剑,让全国观众对宁远的脸开始熟悉起来,而少包里的公孙策,正式在观众脑海里有了深刻的印象。
但宁远这么弄,彭新福也无可奈何。
要是以往,他还可以用长辈的名头提出来,但现在,对于这种大明星,他犹豫着张不开这个口。
就像自己身边的某个亲戚,突然有一天红了,成了明星或者大老板之类的成功人士,再见到他的时候,哪怕自己是长辈,也会感到拘束,说话都得谨慎点。
宁远还想着,到了地方自己找个角落,吃完饭就溜,但他哪里想到,刚到地方,彭新福就吆喝道:“你们看谁来了?”
紧接着,他的俩弟弟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足的速度窜到跟前:
“哎呀,大明星来了,快快,快到里面坐!”
他的俩姐妹也过来啧啧道:“真排尚,比电视上排尚多了!”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宁远:“……”
好像有点方(。 ̄□ ̄)
他前世还没有过类似的经历自己认识的人出了名,然后就恨不得昭告全天下“我跟他/她认识”的那种迫不及待。
在他进圈之前,身边没这样的,进圈之后,自己就是,又合作过一大票的明星,更不可能见人就说我认识谁谁谁。
越是在意就越会宣扬,因为担心别人不知道,但宁远不说,大家也知道他跟谁演过什么片子,更遑论认识?
但彭新福他们不一样啊,宁远这样的大明星来了,用‘蓬荜生辉’形容都不为过,怎么可能让宁远把脑袋缩起来。
那跟锦衣夜行有啥区别?
这一会儿的功夫,宁远就被包围了,不过大家也都是好奇,以及过来打招呼和握手。
好在这时候还没有可以拍照的手机,大家也没那个渠道去宣扬什么,自然也不会争先恐后往里面挤着去拍照,能看到就行了。
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宁远/小远,你认识我吗?我是xxx啊,按辈分你该喊我xxx……”
毕竟宁远管彭道奇喊舅爷,这样的亲戚,小时候走动,也免不了跟他的一些亲戚见过面。
要不是宁远的记忆太强悍,小时候的记忆也可以翻出来,还真认不出谁是谁。
当然,舅奶的哥嫂,宁远不用翻记忆也依然深刻。
只不过此时的他们,也都老了,跟其他人一起凑在后面,好奇的看着宁远。
宁远也懒得搭理他们,跟俩老头老太太计较那点破事也不是啥光荣的事情。
“是他,是他,就是他!”
“对对对,演箫剑的那个。”
“啧啧,比电视上还排尚……”
“之前他们传言,说宁老憨家的老大演箫剑,我还以为是瞎说,没想到还是真的。”
……
在大家跟看猴子似的围观的时候,宁大强八风不动的坐在那儿,心里却别提多劲儿了,到最后差点没憋住,嘴角一抽一抽的。
这时候人们思想还都比较简单,也就是看个热闹。
“开饭了”
一声吆喝,转眼间,人群就作鸟兽散,全都跑了!
跑得还快,生怕别人把自己的位置占了,这样就只能等着吃下一轮。
宁远:“……”
我还不如一顿饭是吧?
随后宁远自己也感到好笑,摇了摇头。
彭新明过来,拉着宁远的手要请到上座,但宁远没答应,带着宁雨他们来到宁大强跟前,摆手笑道:
“没事儿,表叔,我坐我爸旁边就挺好。”
见宁远坚持,彭新明也只好随他。
今天是彭新明的喜事,一般事情都由‘咨客先’筹备和接待,但如果来了自家德高望重的长辈或者有名望的亲戚,就得他亲自接待了。
显然,宁远在他心中就属于有名望的范畴。
而咨客先,宁远猜测就是咨客先生的简称,在老家,谁家办红白喜事,自家宗亲里就会挑一个人来主持统筹,比如分工、协调各种事情。
能担任的,都是宗亲里比较会来事,又有一定名望的自家。
宁远他们这一桌,光他家就坐了五个,要是放过去,肯定有闲言碎语讥讽,“怎么不一家人把一桌包圆了呢”之类的话。
但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说,反而因为宁远的到来感到无比荣幸,回去后,又是一笔谈资,即使现在,每桌也都在议论宁远,大部分都是感叹、没想到等等。
还有一些少女啊少那个什么的,眼神一直往宁远那边瞥,不过都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被别人发现。
至于一些小伙子,心里既羡慕又嫉妒,这样的狗屎运为什么没掉到我头上?
但再扭脸看了宁远一眼,心里叹了口气,好吧,谁让人家长得好看呢。
都怪我爸妈……
还有一些没挤上这一轮的妇女,悄摸摸的去找宁远的舅奶,也就是彭新福、彭新明他们的妈,张罗着要给宁远说对象。
190、蜂拥而至
菜上到一半的时候,彭新明把儿子抱了出来,而且首先抱到宁远这边,笑道:
“来,让你大哥抱抱。”
按辈分,这小家伙的确要叫宁远表哥。
宁远笑着接了过来,刚满月的小婴儿,包得跟粽子似的,就一张白净的小脸儿露出来,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宁远。
“来,笑一个。”宁远逗着他。
没想到的是,这小宝宝竟然就真的笑了,咧着嘴笑得咯咯咯的。
彭新明惊讶道:“嘿,这小东西,看你大哥长得排尚是吧,还笑,你还笑,哈哈哈哈!”
笑过后,彭新明道:“小远,既然他这么喜欢你,你现在又这么出名了,要不你帮他起个名字?”
宁远一愣:“我?”
“你这大明星,又是大学生,起得肯定比我们强多了,而且以后谁要知道这小子的名字是你起的,说不定也能跟着沾光呢。”
宁远哑然失笑,不过也没拒绝:“那我想想。”
一边沉吟着,宁远的眼神一边四处看着,突然看大桌上那盘鱼,宁远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要不……叫彭余宴,或者彭玉畅?”
说完后,还没等彭新明反应过来,宁远自己就乐了,然后在彭新明愕然的目光中,宁远在那儿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啥……啥意思?”彭新明一脸茫然。
要换个人,彭新明绝对会恼火,但面对宁远,他还真升不起那个念头。
“不是,刚你说的那俩名,怎么写的?我听着好像还行啊?”彭新明问道。
宁远摆了摆手:“起不好,这我真起不好。”
虽然这俩名字真的挺有意思的,但将来等这俩人成名了,彭新明的儿子估计就该郁闷了,跟名人同名,在班里点名的时候,免不了就要被同学说笑。
“我们都没什么学问,咱们这样的亲戚,你又是大学生,再不怎么样也比我们强多了,你就别谦虚了。”彭新明继续道。
看着他满眼期待的样子,宁远只好苦笑道:“好吧,我再想想,名字肯定得慎重,我到时候想几个给你选,怎么样?”
“行行行,只要是你起的,肯定行。”彭新明笑呵呵的,然后把孩子接了过来:“那行,你先吃饭,我把孩子抱给他们看看。”
一顿饭吃完后,立刻就有人上来收拾,然后再开下一轮。
这时,宁远的舅奶,宋月娥笑呵呵的过来:“小远,你现在出息了,舅奶真替你爸高兴,他也算熬出头了。”
对于这个老太太,宁远虽然不太喜欢,但毕竟是长辈,也只能应付着回答一下。
说了没几句,宋月娥就低声问道:“你在学校里谈对象了没呀?”
宁远一愣,然后就注意到,不远处有几个妇女在朝这边张望,他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笑道:
“舅奶,我还没谈,不过现在也没法谈,谈恋爱学校要开除的。”
既然不想这个话题,就得先把话给堵死。
果不其然,宁远说完后,宋月娥就傻眼了。
把天都聊死了,还怎么往下说?
总不能说,要不你不上了?终身大事重要?
她再老糊涂,也没糊涂到这份上,她们虽然对小孩子的婚事比较上心,爱饬这些事儿,但对大学,还有大学生也有着某种敬畏和崇敬。
不像多少年后,家家都有大学生,就没那么金贵了。
宋月娥刚想说什么,突然不远处一声喊:
“真是他!”
当时就把她吓了一哆嗦,转眼一望,我滴个妈呀,哪儿来这么多人?
不过她随后也意识过来这还用问,肯定是知道宁远在这儿,都过来看了。
老家关于宁远的事情也都传遍了,都知道家乡出了个明星。
现在又听说在这里,自然都赶过来看。
彭家也是两层小楼,不过不像宁大强家位置那么偏郊区,而是在县城里。
因为他家没有院子,所以就在外面搭了个大棚子,在棚子下面支上桌椅板凳开流水席。
而此时,棚子外面围了密密麻麻的人,而且跟赶集似的,不断往棚子里涌进来。
今天是年前最后一天,里到处都是采购的人,又是县城里,人自然来的快。
宁远叹了口气,早就跟彭先福提醒了,他非不信,还毫不在意的说没关系,这下倒好,你第二轮要是还能开得起来才怪。
“哎,他们,他们怎么知道的?”宋月娥还有些茫然。
宁远哭笑不得:“今天来这么多人,那消息传出去还不快?”
这时彭先福几个兄弟也跑了过来,有些慌,不过不等他说,宁远就道:
“表叔,我不能再在这儿待了,要不然人还会越来越多。”
“这……怎么会这样?”
彭先福显然对这种状况缺乏认识,只想着他们家出风头,却根本没想过,大家都对明星好奇。
“唉,我就说我不该来的。”宁远苦笑。
彭先福也有些方了:“我一开始哪想到会这么多人,而且知道的这么快……”
宁远摆手:“我过去说一下,然后就走了。”
说着,宁远过去道:“谢谢大家,大家别再挤了,免得把人挤倒出事故,今天是我舅爷家的喜事,大家都围在这儿也不像话,都散了吧,我也该走了,谢谢大家。”
说着,宁远对着他们双手合十的作揖后,笑着挥了挥手:“再见。”
然后宁远就从宾客那边挤出去了。
至于宁雨他们,不是被关注的对象,而且都这么大了,可以自己找回家,只要宁远自己先走掉就行了。
看着宁远跑了,那些围观的人群一开始有些发愣,不过也没再追,一边议论着一边离开了。
没热闹看了,人群来的快,去的也快。
至于现场的那些宾客,今天算是开了眼界,见识到宁远的影响力。
“乖乖,我记得前年潘长江过来,也就跟这差不多吧。”
“肯定没啊,潘长江来演出那时候多少人?”
“那你怎么不说,他来演出前都打了多长时间的广告,到处墙上贴的都是,而宁远刚刚才过来多久,也就一顿饭的功夫。”
“那倒也是……怪不得他们说明星挣钱呢,你看刚才那乌泱泱的人,一个人给一百块钱,那就是多少万了……”
在他们异想天开的时候,这个消息也很快在县城里蔓延开来。
好在知道宁远家住址的还是少数,刚刚主要是在城里,又赶上年前的大集,所以人多,真让他们专程跑家里来看,就没有那么多人有这个闲工夫了。
而在彭家,尽管那些围观人群很快就散了,但桌椅板凳什么的还是倒了不少,包括没有收拾完的碗、盘子也在拥挤中摔碎了一些,让彭先福他们后悔不迭。
甚至晚上清点的时候,发现还少了点东西,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191、暖色调
宁远回到家,收拾桌子的时候,看到dvd机上放了一些碟片,还都是带包装盒的,码得整整齐齐。
宁远翻看了一下,除了一些影视剧外,都是音乐碟,有合集也有专辑,不过看这包装,明显的盗。
不用问也知道,前者肯定是宁大强买的,后者是宁雨。
要放过去他们肯定不会舍得,但这一年来,宁远时不时的跟他们唠叨,而且宁远挣得钱越来越多,他们的消费习惯也在慢慢改变。
倒不是说花钱大手大脚,而是不再因为没钱而扼杀兴趣,宁大强以前就喜欢两件事,看电视剧喝酒,现在酒不怎么喝了,电视剧还是喜欢。
至于宁雨,喜欢看书听音乐。
而且这盗的,更花不了多少钱。
注意到其中一张竟然是那瑛今年新出的专辑《干脆》,倒是让宁远一时间勾起了回忆。
尽管未来那瑛的口无遮拦为她带来不小的争议,但在这个年代,她和王霏红透半边天。
连当年那首《东方之珠》都由她和刘德桦共同演唱,等于她代表内地,就可知地位。
打开电视和dvd,把碟片放进去后,很快荧幕里就出现了碟片的信息。
虽然是盗的,但内容跟正版的也没太大差别。
九十年代,那瑛有几张很火的专辑,远的《山不转水转》、《白天不懂夜的黑》让她一举成名。
而98年四月出那张《征服》,和今年七月的这张《干脆》,再加上98春晚的那首《相约九八》,更是让她火的一塌糊涂。
这张《干脆》的专辑里,尽管以同名曲作为主打,但却并没有火,反而是其他几首,即使在宁远回来前,也依然经久不衰,被很多歌手翻唱。
尤其是《梦一场》和《愿赌服输》,更是一直很能打,被李建、杨宗伟、萧经疼、陈昆等不少人都翻唱过。
当初宁远第一次听的《梦一场》,就是李建翻唱的,那时候宁远以为就是他的歌,温醇的声音,在随身听的磁带转动下,戴着耳机,伴着宁远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夜晚。
所以,宁远首先把这首歌用遥控器点开。
熟悉的旋律响起,宁远坐到椅子上,安静倾听。
“我们都曾经寂寞而给对方承诺,我们都因为折磨而厌倦了生活。
只是这样的日子,同样的方式,还要多久。
我们改变了态度而接纳了对方,我们委屈了自己成全谁的梦想。
……
早知道是这样,像梦一场,我才不会把爱都放在同一个地方~~”
即使不听旋律,单纯看歌词,有过感情经历的人也会有某种共鸣。
因为寂寞而在一起,因为不合而互相折磨,早知道我委屈自己成全爱情,最终却依然走到这一步,当初就不该把爱全都投在你身上,也好过现在受伤。
袁惟仁的词,总是善于从生活中捕捉灵感,包括那瑛另一首代表作《征服》,也是他的作品。
不像未来,很多歌手被夸是唱作俱佳、创作型鬼才,但歌词要么狗屁不通,要么为赋新词强说愁那种无病呻吟,还来回重复毫无意义的词。
如果抛开旋律看,简直就不忍直视。
还鬼才……要不是顾忌,宁远当时就想喷鬼嚎还差不多。
不过,歌听多了,宁远也有自己的判断。
大众更关注歌手,觉得一首歌能红就是歌手的功劳,各种追捧,但宁远恰恰相反
他觉得,首先曲子才是一首歌的关键,很多我们耳熟能详的歌,就算改换歌词,该好听依然好听。
就像当年被霓虹国音乐养活的香江、宝岛歌手,尤其是she,那些大热的歌,大部分也都是把国外的曲子填上中文词,不照样火成亚洲天团。
其次就是词,好的词是加分项,浅显易懂又朗朗上口是及格线,如果在这个基础上,有意义或者有内涵,就更凸显逼格了。
当然,曲好词不好的歌能火,就像那些口水歌,但词再好,曲不好也火不起来,自然是曲更重要。
所以宁远更佩服那些词曲作者,一首好歌,只要是适合这首歌的歌手,给谁唱差别不大。
至于有些原创者没唱火,被翻唱的给唱红了,那也不是因为歌手本身,而是演唱以外的因素。
宁远当年听音乐圈的一个朋友说,那时候只要有钱又想进这个圈子,就去找那些大腕买歌,很多歌手那时候都是那样火的。
那个朋友提到一个叫做陈少华的歌手,93年的时候,陈少华经过朋友的介绍,带着哥哥给他的二十万,到羊城找到了音乐制作人朱荣。
陈少华希望朱荣能为自己制作一张音乐唱片,而朱荣认为爱情风格的音乐作品这时候太多了,很难在音乐市场有发展空间,在跟陈少华沟通后,最终选择了思乡风格的基调。
在曲子谱好之后,朱荣又邀请词作者陈树填了词。
就这样,一首《九月九的酒》到了陈少华手里,然后就火了。
最终带给陈少华的回报,当然远超投资的二十万,也让他红遍大江南北,还拿到95年十大金曲奖,而这可是有销量认证的。
只不过,陈少华后续作品没有这种歌,终究还是昙花一现。
宁远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名字,还是十年后被朝阳群众举报的新闻,尽管这里面有跟黄海波一样的狗血内幕,但错了就是错了,毕竟苍蝇不叮无缝蛋。
《梦一场》播完后,宁远又放了《愿赌服输》,悠扬的旋律,把宁远的思绪也拉到以前,很多记忆也浮现在脑海中。
直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宁大强他们回来。
“哥,好听吗?”宁雨见宁远在看她买的碟,笑道。
“当然好听了,你还挺会挑的。”
宁雨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好奇道:“那你认识她吗?”
“人家现在啥级别呀,我还够不着,再说也不是一个圈子的。”宁远笑道。
宁雨却充满信心的道:“我相信,我哥肯定能到那个级别的。”
“哈哈,我也相信。”宁远咧起了嘴。
这时宁大强问道:“你不冷啊,咋不生火?”
一边说着,宁大强一边把木柴架起来,同时吩咐宁岩去拿引火的松毛。
“这不是你们没回来吗,我一个人烤火有点浪费。”宁远笑道。
尽管很多消费观念在上辈子就转过来了,但在很多方面,他依然俭省。
宁大强翻了个白眼:“说我们的时候挺会说的。”
“嚓!”
火柴点燃松毛,‘噼里啪啦’的就烧了起来,然后慢慢把木柴烧着,宁远立刻感觉到身上暖烘烘的,屋里也被火光染上一片暖色调。
192、噩耗!
今天过年。
人们对有意义的数字都有一种纪念的敏感,尤其是这种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的,带着伤感,又有一种期待的日子。
虽说在国际上,已经是2000年的2月4号,但对于华夏人来说,农历新年的0点没到,这一年还没过完。
所以,心理上还没真正进入二十一世纪。
但也快了,只剩下十来个小时。
打开电视,各个频道都是一片锣鼓喜庆的音乐为背景的各种节目,即使新闻,也在总结过去展望未来。
这一年,不仅仅因为这个数字值得铭记,对于华夏人来说,发生了很多事,更刻骨铭心有被欺负的屈辱,也有收获的喜悦,总体来说,一切向前。
几年后,网络普遍起来的时候,很多网民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影响,抨击新闻总是说好的,不报道哪里有苦难,永远是那句总体发展平稳一切向前。
事实上,看看未来二十年的历史,这句话并没有什么问题。
别说这么大的华夏,一个家庭也不可能一帆风顺,挫折永远比喜事多。难道就得怪父母,想要离开这个家?
可去哪里也只能当干儿子,除了自己亲生父母,谁又会掏心掏肺的对你?
要是有点价值还能赏你一碗饭吃,什么都不会,要你干嘛?
看了一会儿新闻后,宁大强就调到电视剧频道。
前不久,新出来的《西游记续集》播出了,开始是央视一套晚间播出,现在电视剧频道也开播了。
之前宁大强没看完整,准备再看一遍。
宁岩跟着他的小伙伴,在外面玩枪玩摔炮,而宁雨,则跟她的同龄人玩爸爸妈妈儿子女儿的游戏,宁雪自告奋勇当妈妈。
至于宁雨,这时候也没心思看书,到处都是鞭炮的声音。
她正在洗菜,而宁远在一旁剁肉馅,为晚上包饺子做准备。
“刚翻过了几座山”
熟悉的音乐响起,宁远不自觉就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宁远看到片头的演员表里的一个名字,当时就浑身一震!
刘慧!
心里一个激灵,宁远骤然想起来,她当年就是临近年关的时候出的车祸!
在脑海里,宁远也找到了当年的记忆
00年1月30日,刘慧在粤深高速公路深城机场路段,遭遇车祸不幸身亡,年仅……25岁。
一瞬间,宁远的心脏像是猛地被什么攥住!
他的脸色,也在那一刻白了。
千算万算,为什么临近的时候,就把这件事忘了?
丢下菜刀,宁远像是丢了魂儿似的,默默的往外走去,满脑袋里都是懊悔。
看到宁远的古怪,宁雨和宁大强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
“我哥怎么了?”宁雨问道。
宁大强愣愣道:“我也不知道啊……”
宁远拿出手机,想找人打电话问问,但一时间又不知道打给谁。
前世跟她一起坐车上的是演箫剑的朱斌。
但特么这一世是自己演的箫剑!
不对!
宁远突然回过神来,还珠今年才播出,刘慧现在名气不下于自己,如果是她几天前出车祸去世,不可能现在一点新闻都没有!
而且那时候的新闻宁远也看过,如果是普通人肯定记不住,但他也在记忆里翻出当时的新闻
在深城火化后,2号晚上就飞到京城,3号举行告别仪式,李亚朋、张铜林他们都去了,而钱薇和王茹因为要彩排春晚不能过去,让助理送的花圈!
难道说……
宁远深吸一口气,有些激动的拨出了钱薇的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
宁远又打第二遍。
依然没人接。
不过一想也释然,今晚就过年了,她要上春晚,估计现在正忙着。
于是宁远就把电话打给了王莹。
王莹倒是很快就接通了,笑道:“啧啧,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宁远稳了稳心神,缓了缓后,才压制着声音的变化,挤出一丝笑容:
“怎么,给你打电话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哎哟喂,你还好意思说,你都多久没联系我了,我还以为你这大明星把我这个小虾米给忘了呢?”
原本宁远心里一片压抑,但此刻,因为她的话,宁远的心情也得到舒缓,说道:
“人家说我爱贫,没想到你更贫。”
迟疑了一下,宁远斟酌着该怎么问刘慧的情况,总不能一上来问,刘慧死了没?
而宁远这边的沉默,也让王莹那边注意到了,诧异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想了想,宁远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那个什么,你”
刚说了几个字,宁远突然回过神来!
我怎么晕了,为啥不直接给刘慧打电话?
“哦,没事,没事,晚点再给你打电话啊!”
说完这句,宁远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翻出刘慧的电话拨了出去。
刚刚他一时间脑子没转过弯,只想着刘慧去世,得找别人问情况,却忘了先给正主打一个电话。
主要是一开始因为骤然想到这件事,冲击力太大,让他的心一下子乱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的声音,宁远却觉得异常煎熬,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快接,快接。”
直到里面传来声音:“宁远?”
宁远还没回过神。
“宁远?是你吗?”电话那边又重复了一遍。
宁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是,是我!”
之前心脏的收缩,到此刻化为狂喜,只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要爆炸了!
“太好了!”宁远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而电话那头,刘慧就有点懵了:“什么太好了?”
“啊?”宁远一愣,我刚刚说出来了?
反应过来后,他赶紧道:“没事,呵呵,没事。”
“你在哪儿呢?”宁远问道。
“在家看电视呢。”刘慧到现在还没太搞明白,宁远打这个电话的用意:“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呀?”
“哦,我就是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拍什么新的电影。”宁远找到一个理由,而且也是他疑惑的地方。
“我哪能跟你比呀。”刘慧叹道,说完后她又道:
“你还说呢,本来有部电影准备找我拍,还说同时也联系你了,但你以大一不能接戏为理由给拒绝了,然后人家也不找我了!”
显然,刘慧还为此耿耿于怀,但宁远却想到了很多。
193、出方大利百无禁忌!
前世那部《晴人假日酒店》的电影,的确就是刘慧和原来箫剑的饰演者朱斌主演的。
不过这一世,宁远并没听说这部戏联系过自己,唯一的可能,就制片方找到剧院,然后被推了。
因为之前答应过秦莉和孟辉,所以宁远那时候就跟剧院说,如果再有找来拍戏的,就直接推了吧。
在跟剧院签订正式的合同后,宁远的档案就被提到剧院里,所以他的人事关系也在这儿。
实际上,在华戏里,并没有宁远的档案,但剧院又跟华戏签了委培协议,宁远如果完成学业,也同样颁发学位证书和毕业证。
当然,既然是委培,宁远的学费以后也不用他自己交了。
想明白这点,宁远也就明白了原因。
重活一世,自己这只小蝴蝶的翅膀扇动,也打乱了刘慧原本的轨迹。
不过宁远还好奇一件事:“怎么没听你跟我提过这事儿?”
刘慧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说的,你可别忘了,我是你师姐,当初我们大学前两年都不能接戏,现在还放开了,可以掏钱,以前掏钱都不行。”
顿了顿,刘慧无奈道:“既然你没法改变,那对片方来说没什么好商量的,跟你说有什么用?”
宁远恍然,不过从这点也看出刘慧看问题的通彻,笑了笑道:
“这么说,我还欠你一部电影呀。”
现在疑惑解开,刘慧又没事,宁远心里一片轻松,也开起了玩笑。
刘慧立刻笑了起来:“你还知道呀,不行,你得赔我!”
“行行行,以后我要是再遇到好的角色,一定找你。”
“这可是你说的哈!”
跟她聊了一会儿,临挂电话的时候,宁远还是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
“以后你一定要记住,无论坐什么车,无论是坐前排还是后排,都要系安全带!”
“新年快乐!”
说完,在刘慧满头雾水的时候,宁远挂断了电话。
“这个宁远,怎么感觉今天怪怪的?”
哑然失笑的把手机放桌上,刘慧摇了摇头。
宁远这边,把手机揣回兜里,他心里如释重负。
他之前的反应,主要来源于忘记的懊悔,我们平时忘记某件事,再突然想起没做的时候,也会心里一惊,更何况是一条鲜活的人命!
他对刘慧没有那种男女之情,前世看还珠二的时候,被她演的香妃惊艳到了,尽管放后世来看,比她漂亮的太多了,化妆和穿着也不洋气,但在那个年代,她的香妃绝对算是人们对美的记忆。
可能也只有经历过那段热播的人们才会理解。
再后来,得知她出车祸去世,看到新闻的时候,宁远还不敢置信。
红颜薄命,最让人扼腕。
或者说,老人去世人们还容易接受一些,但年轻人突然去世,而且不是那种自己作死,是意外,就会觉得太可惜了。
就算身患绝症,也有一段时间的接受过程,而当年的刘慧,留下自己最美的惊鸿一瞥后,就香消玉殒。
如果只是路人,也就惊讶一下,如果是粉丝,可能不敢置信后,难过一段时间后,也就会在偶然想起时怀念一下。
如果跟她认识,还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呢?
更何况,宁远提前知道这件事。
见死不救的冷漠,宁远做不到。
知道这件事,又因为自己的疏忽忘记了,再突然惊醒记起,那种懊悔才会来得强烈。
转过身,宁远吓了一跳。
因为此时宁大强和宁雨都站在他身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咋了?”宁远愕然道。
“咋了?我倒想问问你咋了?”宁大强道。
宁雨也道:“哥,刚才你那样子有点吓人,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宁远哑然失笑:“没事儿,之前有件事想起来没办,刚刚问了下又没问题了。”
宁大强两人这才释然。
老家人把正式的那顿年饭叫过年,这天如果碰到熟人,打招呼都会问:“你晌午过年还是晚上过年?”
其实就是问年饭是午饭还是晚饭。
不光是丰盛的菜肴,还有放炮,中午过年就是中午放炮。
宁远家一般都是中午,用宁大强的话说,中午天是亮的,晚上过完年天都黑了,不好。
你是一家之主,你说啥就是啥咯。
去年宁远回来的晚,所以是宁大强打下手宁雨掌勺,今年宁远在家,自然是他掌勺,宁雨打下手。
而宁大强,还有另外的活。
一大早宁大强就烧了一锅浆糊。
光是浆糊就要熬好一会儿,由面粉直接加水,在炉子上小火熬。边熬边需要用筷子搅拌,熬干了,不经用;熬稀了,用不上。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把宁岩叫了回来,跟着他贴对联。
老家不像城里只贴大门,只要不是那种楼房的商品房,单门独院的家庭,每个门都要贴,连厕所、猪圈、鸡鸭橱都不能漏掉。
比如院子里的墙上,要贴‘出方大利、百无禁忌’,猪圈上,要贴‘槽头兴旺’或者‘六畜兴旺’,鸡鸭橱上,要贴‘鸡鸭成群’。
不仅对联,还有门画,大都是秦琼、尉迟恭这些门神,或者一些散财童子的娃娃门画。
这些做完后,家里供有祖宗牌位的,还要摆上酒、饭、菜、香炉四样,供祖宗、财神、土地,以及故去的父母享用。
同时还要烧纸,以前的黄纸是用铁锤子打发,打出来后会在黄纸上留下铜钱印,而现在都用一百面额的真钱,在纸上均匀的拍一拍,就算打发了。
而这不算,黄纸还得对折,然后双手来回搓,搓成扇形,按老人的话,不这么做先人就收不到。
不过在宁远猜测,应该是这样弄开便于烧,毕竟厚厚的一沓,烧半天也烧不透。
一切准备完毕,宁远那边的饭菜也弄好了,宁大强就开始依次烧纸,点燃后,他首先磕头,然后依次是宁远他们几个。
一边双手合十,一边嘴里念叨着诸如“祖宗保佑我们平安、健康”之类的祈祷的话,然后恭恭敬敬磕三个头。
见宁远起身,宁大强就示意他出去点炮。
“噼里啪啦啪啪啪啪……”
在喧天的震响中,宁家的年开始了,宁岩磕完头就跑了出去,也跟着扔自己的火柴炮,兴奋不已。
“吃饭!”
宁大强大手一挥道,笑容让脸上挤出一片褶子,胡茬也跟着一颤一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