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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之尊全文阅读

作者:爱潜水的乌贼     一世之尊txt下载     一世之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章 夜行

    夜色深沉,山风微凉,孟奇背着华纶,施展开风神腿,沿着返回秦山城的最近道路飞奔。

    “孟公子的轻功非同小可……”华纶出身真一门,对武功好坏还是有一定辨别能力的,此时感受到捕风捉影的强悍,忍不住暗赞了一声,不过回想起破庙里孟公子豪气冲霄的姿态和话语,他的内心总是忐忑不安,毕竟孟公子不过四窍或六窍,罗教网罗的教徒里不乏这个级数以上的高手,太大意太骄狂只会自陷绝境。

    “好在他轻功不错。”华纶庆幸地想道,按照孟公子目前表现出来的轻功身法,打不过,还是能跑掉的!

    孟奇胸怀豪情,却半点也不疏忽,四窍全力运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防被人偷袭。

    黑暗夜色里,森林山石都像静静潜伏着的怪物,张牙舞爪,让人心悸。

    突然,孟奇左右侧山林里各有一道人影掠出,手中拿着长而奇怪的兵器,一上一下袭向孟奇。

    “小心!”华纶密切关注着四周的动静。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孟奇的长剑宛如醉汉挥舞般左刺一下,右削一下,叮叮之声后,两道人影各自退向斜前方,拦住道路。

    这两人一穿黑衣,一着白袍,头发披散,状若厉鬼,握着的兵器乃前方成钩的长棍,相当特殊,略一调整就继续向着孟奇扑来。

    华纶目光一凝,对孟奇传音入密道:“周山双鬼,四窍的好手,锁棍乃奇门兵器,善能夺人之兵。”

    他抓紧时间让孟奇了解对手,提高获胜的可能。

    说话之间,由于孟奇和周山双鬼都在前扑,双方已经碰到了一起。

    锁棍一拿孟奇长剑。一当头挥下,劲风四溢,威势不小。

    “他们喜欢联手应敌,胜过好些六窍的高手。”

    孟奇长剑不躲,自行送入锁棍前方的钩形之中,接着在对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往上一搅,带飞了锁棍,撞在落下的另外一根锁棍前端。

    叮当两声。锁棍齐齐横飞,孟奇左右一刺,周山双鬼惨叫后退,捂住面目,仓皇逃入山林。

    “据说……”华纶话刚一半,就见周山双鬼败走,只能戛然而止,赞了一声,“孟公子。好剑法!”

    “谬赞了。”孟奇微笑说话,也不追赶,沿着山路继续下行,出了这片林子后。前方是一条危险的山路,它右侧是峭壁,左面是悬崖,隐约可以看见瘴气弥漫。

    就在这时。山路入口的岩石后转出来一个人,他双手横胸,抱着长剑。冷冷地看着孟奇和华纶两人,并未出手偷袭,而是缓缓迎上。

    “‘听雷剑’莫成,六窍或七窍的境界,三山四水有名的独行剑客,为人孤傲,不屑围攻或偷袭,想不到连他也成了罗教信众。”因为还有一段距离,华纶能从容将话说完,语气颇为沉重。

    “孟公子,你一定得小心,莫成的‘听雷七剑’乃‘三山四水’不可多得的剑法之一,他本人亦是几大门派外公认的高手……”华纶语速极快地道。

    莫成长剑一展,变化极少,快若电光,隐含风雷激荡之声。

    “听雷七剑,一等一的快剑……”

    面对莫成的听雷剑,孟奇不守反攻,一剑刺出,直指莫成手腕,竟然后发先至!

    莫成脸皮微跳,长剑一转,不得不改变招式,以拦截孟奇之剑,否则在自己斩中对方前,就会因为手腕被刺,难以握住宝剑。

    他长剑一绕,如扇展开,可孟奇刺出的冰阙剑却突地翘起,出乎意料地改变了方向,斜斜指向他的喉咙。

    莫成再变招已是不及,只能连退两步,避开长剑的范围。

    孟奇在他后退时,仿佛早有预料般跟着迈出,一进一退,竟然始终保持着不变的距离,宛如经过丈量!

    看着这样的战斗,华纶略显呆愣,已经停止了描述听雷七剑的特色。

    莫成见难以躲开刺喉一剑,咬牙将长剑刺出,同样指向孟奇的喉咙,打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算盘。

    只要对方不愿意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自己就能缓过气来!

    孟奇长剑忽然转动,完全违背用剑之理地用剑身拍向莫成左肩,力气之大,直接将莫成拍得失去平衡,难以控制地往侧方踉跄,他的长剑自然也随之失去准头,未能刺中孟奇。

    莫成右方是悬崖,踉跄几步后直接栽了下去,坠入云雾,惨叫之声惊起山中飞鸟。

    这番交手兔起鹘落,不过几息的时间莫成就彻底败亡,而华纶的听雷七剑都还没有开始详细描述。

    他沉默下来,不知该说些什么。

    孟奇没有耽搁,踏上山路,趁夜急行。

    山路狭窄,只能供两人侧身而过,但对孟奇这种轻功身法出众的人来说,丝毫没有问题,如履平地。

    走到一半,开了眼窍的孟奇和华纶都看到前方有道人影正沿着山路奔来,显然是莫成的惨叫引起了同伙的注意,于是逆行往上,打算在山路上拦截。

    华纶语气变得特别凝重:“是打伤我的罗教置空使,至少七窍,黑神掌出神入化,实力犹在莫成之上。”

    对这名置空使,他隐约有些畏惧,再次提醒孟奇,并打算描述一下对方武功的特异之处。

    孟奇提剑急冲,两息之后便与罗教置空使相遇,长剑毫无章法地斩出,歪歪斜斜,像是不懂武功的普通人使出。

    “他身法诡秘,喜欢左侧露出破绽引诱敌人。”

    置空使面对这常理之外的剑法,难免一愣,双掌一错,便要拍向孟奇长剑的剑身。

    孟奇长剑突地打横,拍在置空使掌心,整个人借力飞起,剑光再亮,明净纯粹。

    “他右手黑神掌能使两重……”华纶话未说完,就看到孟奇大鹏展翅般飞过了置空使的头顶,落到了他的身后。

    他急忙回头,只见置空使仰面侧倒,同样坠入了悬崖,隐约能够看见眉心有一抹血痕,双目圆睁,表情凝固。

    这也未免太快了吧……华纶茫然想道。

    这一剑,孟奇是将“阎罗帖”化入了独孤九剑,虽然不完整,但窥出破绽的情况下,杀置空使足够了!

    双脚落地,孟奇头也不回,对身后的置空使完全不闻不问,继续仗剑急行,丝毫不怀疑刚才那一剑的效果。

    山路陡而漫长,但孟奇全力飞奔之下,还是很快到了山脚,他刚转入通往秦山城的官道,便看见一胖大和尚拦在前面,杵着又粗又重的水磨禅杖。

    华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口,一句话没说。

    胖大和尚舞起禅杖,风声沉重,扑面而来。

    孟奇长剑随意一点,刺中禅杖杖身的某个位置,禅杖顿时失控,似乎遭受了四两拨千斤的巧力,猛地改变了方向,拉得胖大和尚向侧前一冲。

    孟奇微侧避开,速度加快,擦身而过时,长剑陡发,迅速收回,继续狂奔,身后胖大和尚水磨禅杖落地,捂着胸口,缓缓倒下。

    “三山四水”的官道还算平坦,孟奇风神腿全力施展,大步流星,没过多久,就隐约看到了秦山城,而他背上的华纶一直保持着沉默,目光略显呆滞。

    “华公子,刚才为什么不描述一下胖和尚的情况,让我有所针对?”孟奇忽地微笑开口。

    华纶声音闷闷地道:“在下认为没什么意义了,而且也来不及说完……”

    他脑海里忽地浮现出破庙内那副让自己印象深刻的场景,孟公子弹剑朗声,豪气干云:

    “且待他们试剑。”(未完待续。。)

第八章 气势

    月光清冷,一层银纱披在没有树木遮挡的增贤门建筑群上。

    华纶恢复了不少行动能力,从孟奇背后跳下,走到大门前,拿着铜环,梆梆梆地敲了起来。

    见识过孟奇神鬼莫测的剑法后,他对今晚抢夺回奇石信心倍增,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行动。

    吱呀一声,铜钉大门旁的小门打开,一个增贤门弟子探出头来打量,惊喜交加地道:“少门主,您回来了?”

    华纶不想惊动太多人,引起黄允等的提前防备,将手压了压,示意对方安静:“我爹呢?其他长老呢?”

    这位增贤门弟子收敛声音道:“回禀少门主,奇石被人抢走,门主带着多位长老追到了北山,正与秦山剑派和各位好汉一起封锁要道,逐步寻找,门中只有三位长老留守。”

    不管如何,作为一个门派,肯定得有长老留守,否则容易遭受宵小之辈的觊觎。

    还在封锁……孟奇笑着摇了摇头,天外奇石被抢是在午时,现在都已深夜,三山四水又是山峰纵横,瘴气密布的地方,白天追不到,晚上就基本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而到了明日,找到的希望更加渺茫,除非对方已经身受重伤,跋山涉水艰难。

    华纶轻吸口气:“哪几位长老在?”

    在破庙时,他和孟奇也合计过会出现的状况,自家父亲不在就是最有可能遭遇的事情,因此并不惊慌。

    “李长老,白堂主,方长老在。”增贤门弟子见少门主一直问这方面的事情,隐约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华纶点了点头:“带我去见白堂主。”

    增贤门与所有门派一样,内部有着派系之分,哪怕华天歌和华纶父子有真一门撑腰,实力强悍。大权在握,亦有不太服气他们或不愿意真一门嫡传接掌本派的长老存在,多年交往下来,他们其实也与真一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故而华天歌没有强硬地排除异己。

    留在门内的三位长老里,白堂主正是华天歌一系,最值得信赖,境界也有八窍,乃演武堂的堂主,而李长老和方长老。一个是中立派,一个属于不乐意华纶将来接掌增贤门之人。

    开门弟子的脸色变得非常凝重,不敢多问,带着华纶和孟奇悄悄穿过两重庭院,到了白堂主的院子前。

    “贤侄,你可回来了!”没过多久,闻讯出来的白堂主喜形于色地说道。

    他年纪比华天歌大,可头上乌发残留,身体硬朗。反而显得年轻。

    华纶拱手算行过礼,直截了当地道:“白伯父,我知道天外奇石藏在哪里!”

    “什么?”白堂主表情愕然,完全没想到华纶见面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他当时根本不在附近啊!

    华纶言简意赅地将自己的经历和打算讲了一遍,末了指着孟奇道:“多亏孟公子相助,小侄才能逃出生天,回来报信。还请伯父赶紧派人上山,悄悄通知家父,一起抢回奇石!”

    虽然宁几道、黄允和张知返为了避嫌。肯定还在山上,但能当场抢走奇石,罗教那人的实力不可谓不强,因此以防万一,最好还是有九窍的父亲在。

    “孟公子大恩大德,鄙派必有报答。”听到罗教,白堂主的神色颇为畏惧,但还是不失礼数地对孟奇道了一声谢,然后不浪费时间地问道,“天外奇石藏在哪里?”

    “北山山脚属于秦山剑派的那处庄子。”华纶有点咬牙切齿。

    之前他有给孟奇讲过,宁几道、黄允与张知返会悄悄放开一条道路,让逃到北山的罗教之人下山,但凑热闹的江湖好汉人多势众,处处分布,稍不留神,就会被碰到,所以他们叮嘱罗教之人不要急着离开,而是先躲到秦山剑派位于附近的庄子,等第二日风头过去,混到入城采买的下人里从容而去。

    之所以不选择深夜逃跑,是人多眼杂,少不了心怀鬼胎之辈想要到秦山剑派的庄子浑水摸鱼,发笔横财,这种情况下,夜深人静忽有人离开是异常醒目的事情,难免被人发现和怀疑。

    白堂主沉吟了一下,看向孟奇:“孟公子有什么好提议?”

    按照华纶的描述,这位公子的实力比白天表现出来的还厉害,算是今晚的主力之一,不能不重视他的意见。

    “能有什么好提议,无外乎便是我们先去庄子外面居高观望,防止走脱,等华门主到来再制造大的动静,引蛇出洞。”孟奇微笑说道。

    这正是白堂主的想法,他轻轻颔首道:“好,便照孟公子的想法做。”

    白堂主悄悄找了几名实力不错又值得信赖的弟子过来,几人一起,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增贤门,往北山而去,初步的打算是,白堂主带两名弟子上山找华天歌,借口门内有事,让他下山,而华纶、孟奇与另外两名弟子监视庄子,以防万一。

    走了一阵,天空突然有光芒炸亮,孟奇等人回首望去,发现是之前华纶藏身的山岭有信号之物发射!

    “糟糕!”华纶脱口而出,这明显是罗教封锁山峰的教徒在通知抢夺奇石之人,告诉他自己已经脱困,秘密曝光,必须尽快离开。

    而现在要赶到那处庄子,除非能飞!

    “不用急。”孟奇摆手道。

    对此,他有所预料,所以遇到罗教置空使时是毫不犹豫地下狠手,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或逃脱的机会,尽量延缓他们通知抢石之人的时间。

    而结果不好也不坏,在置空使被杀的情况下,罗教封山的教徒群龙无首,明显混乱了一阵,直到现在才发出信号,可是,比最好的时间点还是差了不少。

    孟奇预计的最好情况是自己和华纶等人已经到了庄子外面,居高监视,华天歌也差不多快赶到了,这个时候,信号发出,庄内抢石之人受惊,赶紧离庄遁走,被抓个正着,可最好的打算永远只能停留在想象之中。

    “孟公子,你有妙计?”白堂主期盼地看着孟奇。

    孟奇轻笑道:“抢石之人会逃向哪里还是能猜一下的。”

    “他不可能逃往北山方向,那会碰到江湖好汉或本门之人,甚至是不清楚秘密的秦山剑派普通弟子。”华纶先否定了一个方向。

    孟奇笑着接话:“他也不会往增贤门方向,除非想自投罗网。”

    白堂主沉吟了一下道:“信号发出的方向也不行,肯定有不少好汉看到,过去一探究竟,奇石有神灵之威,一旦碰上,肯定会被感应出来。”

    “所以现在只剩两个方向,一个是城池,一个是城外码头。”华纶同样期盼地望着孟奇。

    孟奇笑了笑道:“得弄清楚罗教之人的目的,有机会的情况下,他是想拿着奇石直接离开,还是在秦山附近与我们躲迷藏?”

    “码头!”华纶脱口而出。

    孟奇微微颔首:“白堂主,通知华门主只要几名弟子便可,麻烦你继续去庄子外居高监视,或许那人以不变应万变,我和华公子去码头拦截。”

    “好。”白堂主当机立断。

    分头行事后,华纶有点忐忑地问道:“孟公子,他真的会逃向码头?”

    “我又不会卜算,也不了解他的性格,只能说码头最有可能,所以我们要尽最大的努力把握。”孟奇坦诚回答。

    事情确实如此,若遇上爱行险之人,说不得就重返北山,从黄允等人搜索的方向直接躲入深山了。

    华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焦躁难安。

    到了码头,月色清冷,船舶起伏,夜深人静。

    由于距离更近,孟奇并不担心对方会比自己两人先到,扫了一眼后对华纶道:“我们找条小舟等着他。”

    “找小舟做什么?”华纶不解地问道,

    孟奇微笑道:“等他来时,小舟从大船后缓缓驶出,我负手而立,道一句某等待多时,那该多有感觉?”

    “……”华纶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是这样的理由。

    孟奇咳嗽一声:“其实是营造气势,在他心灵里种下我一切尽在掌握,胸有成竹的印象,这样交手时,他会不自觉畏惧,十成力发挥不出七成。”

    高手交锋,气机相争,精神暗斗,谁的心灵或精神若出现破绽,谁就难以发挥自身实力,落到失败的结局,这一点,不管开窍,还是外景,都一样!

    这方面,黄系武功相对更注重,主世界也类同。

    华纶轻轻颔首:“家师和家父一直强调信心、气势方面的东西,在下一直不解,今日方才明悟。”

    他顿了顿,略显疑惑地脱口而出:“孟公子,可我总觉得你真实的理由是最开始说的那个。”

    孟奇望着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

    少顷,一道人影出现在码头,东张西望,寻找小船顺江而下。

    突然,他目光一凝,看到一艘楼船后缓缓驶出一条小舟,月华迷离,洒在舟上,洒在江面,水色荡漾,波光粼粼,宛如梦幻。

    舟上有一位青衫纱帽的俊秀男子,他负手而立,衣衫随着江风猎猎作响,说不尽的闲适潇洒。

    他目光带笑,语气淡然,像是藏着极其强大的信心:

    “某已等待多时,不知小桑姑娘可好?”(未完待续。。)

第九章 压制

    孟奇手按长剑,脚步一跨,便如随风柳絮,平淡自然地离开小船,“走”上码头。

    他步伐不快,缓缓走向身着黑衣却并未蒙面的罗教之人,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这名罗教之人乃中年男子,五官普通,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嘴唇很薄,而越是靠近他,越能感觉到淡淡的神灵威压,显然天外奇石正在他怀里。

    “自与小桑姑娘魔坟一别,某甚是想念,音容笑貌,宛如眼前,不知她可曾修炼好魔主绝学?未曾得到此传承,某非常遗憾。”孟奇悠闲而行,语速不急不缓地说道。

    顾小桑善于挑拨离间,自己也会!

    魔坟之事,她多半不会告知他人,自己则已经禀告了师父,身上也没有任何魔主气息,且名声不显,孤剑天涯,不怕泄露,因此即使眼前罗教之人死于自己之手,也有华纶将此事传开,在罗教圣女与法王、神使之间埋下猜忌的种子,哪怕效果一时不显,亦算是自己对顾小桑的第一步反击。

    而且,说得如此详细,暴露如此大秘,会让事情显得真实,使眼前罗教之人下意识相信自己确实与顾小桑去过魔坟,争夺过魔主传承,虽然失败,但能从人榜第四的“大罗妖女”手下逃脱,境界实力显然相差仿佛!

    罗教之人紧握双拳,看着对面翩翩青衫公子慢慢行来,声音平缓,娓娓问好,加上江风明月,幽静水波,顿时产生了一种对方信心强大,所有事情尽在掌握,所以不急于动手的感觉。

    他与圣女是旧识,一个层次的高手。这样的做派实属正常!

    而与圣女差距极大的自己,拿什么对抗这个境界的剑客?

    孟奇按剑缓行,一步一步迈出,胜似闲庭信步,可在罗教之人眼中,却仿佛他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心上,与心跳节奏合拍,咚咚咚咚,压力越来越大,额头泌出了一层冷汗。

    忽然。他听到了轻微的呼吸之声,发觉楼船之上还藏着别的敌人,顿时惶然,原来自己已经落入了陷阱,之所以别人不围攻,是因为眼前公子有足够的信心足够的实力轻松拿下自己!

    楼船上的华纶按照孟奇吩咐,故意没用敛息秘法,暴露出了位置,给罗教之人添加压力。此时,他看着孟奇不疾不徐地走向敌人,衣衫飘舞,脸庞如玉。气质出众,而对方如临大敌,既畏惧抢攻,也不敢转身逃跑。竟有战战兢兢之感,当即有一种孟公子气势如同实质,真切压住了对方的感觉。

    “真是高手风范啊。”华纶发自内心地赞叹了一句。“难怪能从大罗妖女手下逃生,孟公子将来必将登临人榜……”

    顾小桑名声在外,战绩彪悍,又有法身级真意传承,华纶并不相信仅是四窍到六窍境界的孟奇会是她的对手,但能从她手下活着离开,孟奇的实力非同小可,说不得已经接近人榜末尾的水准。

    不过也正因为顾小桑实力强横,华纶才一点也没怀疑孟奇从魔坟得到了好处,他能活下来便是最大的好处了!

    而且,若是他真的在魔坟有奇遇,会将此事公布于众?谁不遮掩的死死的,不让任何人知道?

    孟奇拔出长剑,轻轻一弹,声如龙鸣,温和笑道:“小桑姑娘的无生指和千丝万罗让某印象深刻,不知尊驾可会,某想再次一试。”

    罗教之人瞳孔微微收缩,不自觉摆出防御的姿态,他确实与圣女交过手!

    圣女会“无生指”之事,由于六扇门人榜的传扬,江湖之人人尽皆知,可“千丝万罗”,只有派内置空使之上的人才知道!

    而他与圣女交过手后,居然还活着!

    咚咚咚,看着孟奇春日游堤般一步一步行来,罗教之人再次有他每一步都让自己心脏被握紧的感觉。

    咚咚咚,对面公子青衫单薄,却风姿出众,宛如嫡仙,他深吸口气,压下内心畏惧,决定全力而为,抢先出手,搏得一线生机!

    他大喝一声,身形前扑,脚步诡异交错,右拳毫无力气般打出。

    这一拳看似无力,却给了孟奇小流涓涓,柔水无形之感!

    “小流归河”,“百川入海”,拳到中途,已是发生了两次变化,到了最后,更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如水之不争而善胜,势不可挡!

    远远看着这一拳,华纶眉头一下皱起,目光凝固,又惊又愕,连交手范围之外的自己都能感觉到小溪汇成长河,百川争先入海的韵味,说明对方这门诡秘拳法属于外景,且已练至小成,只差一步,便能催发出拳意!

    可即使如此,也是意蕴悠长,威力不可小视。

    罗教不愧是邪魔九道之一,派来抢夺一块普通奇石的教徒也有这样的实力!不仅从身手看,已是开了七窍,而且将一门外景拳法练至了小成!

    孟公子能抵挡吗?

    面对这一拳,孟奇心中无波,若是正常情况下,自己只有全力而为,拔出红日镇邪刀,施展阿难破戒刀法,才能破掉这一拳,然后回手阎罗帖将对方斩杀。

    可现在,气势压制,“精神”交锋中,对方明显落在了下风,心灵出现了破绽,这一拳居然抢攻,与“不争”韵味冲突,暴露出了一个本不该有的破绽!

    孟奇不退反进,迎着拳头斜迈一步,长剑扬起。

    这看得华纶震惊担忧,面对如此恐怖的拳法,他居然还想抢攻。

    一抹剑光亮起,明净纯粹,蕴含森严死意,似从九幽飞出,一闪而逝!

    华纶猛地站起,双眼放光,又是震愕又是激动,这是开窍剑法的极致了吧?

    剑光消失,孟奇落在罗教之人旁边,长剑还鞘,负手而立。

    罗教之人仿佛没有看到他,擦身而过。前冲几步,然后猛地栽倒,鲜血从头颅下流出,染红了尘埃。

    “气势压制,心灵交锋,精神暗斗,果然有效果……”孟奇“高手寂寞”般负手望着天空明月,心中颇为感慨,自己也算踏入了这个大门。

    华纶同样沉默,呆呆立于甲板。完全没想到能使出如此可怕拳法的敌人会连孟公子一剑都挡不住,如此看来黄允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烈阳神掌”张知返或有一拼之力。

    过了一阵,孟奇摆姿势摆得有点累了,这才转身对华纶笑道:“华公子,检视一下奇石可在?”

    华纶茫然点头,跳下楼船,快步走到罗教之人身前,俯身搜寻。找出了天外奇石。

    “是奇石。”华纶退开一步,示意罗教之人身上其他物品归孟公子。

    不是应该你仔细搜寻后,双手奉上吗?高手自己摸尸很掉价的!孟奇腹诽了一句,还是蹲了下来。寻觅战利品。

    今日手气不好……孟奇哀怨地想道,这货是来抢夺奇石的,自然不会带秘籍出门,又善于拳法。没有利器,身上除了些银子,就是不算利器的普通飞镖和一瓶似乎是迷药的东西。

    孟奇将迷药和普通飞镖捡起。揣入怀中,唉,聊胜于无吧。

    华纶上前几步,将天外奇石递给孟奇:“此事全靠公子拔剑相助,请公子收下奇石,感悟三日。”

    到了这个地步,他觉得不用请示父亲了。

    送上门来的好处,又是自己的“劳动报酬”,孟奇自然不会矫情地拒绝,于是右手接过奇石,下意识精神外放,检查奇石。

    精神刚刚接触奇石,孟奇就感觉到一股吸力,正待收回,负在身后的左手手背之上,紫**滴的雷痕自行凸显,奇石的吸力陡然变大,狂猛无比,一下将孟奇所有精神吸了进去!

    “怎么回事?”孟奇惊愕无比,眼前出现了一个电蛇狂舞的世界,有青雷,有紫雷,有混沌难以描述之雷,不胜枚举,光是看到,就让人头痛欲裂,心悸难忍。

    雷光分开,走出来一位男子,他长发乱飞,状如巨人,看不清面目,但身上肌肉虬结,遍布各种雷痕,整个身体都仿佛由雷光凝聚变化。

    他抬起一根紫电缠绕的长矛,猛地斜斜一挥,似枪矛抽打如长刀劈斩,一道道雷光应势而生,从虚空钻出,劈开混沌。

    一个个朦胧世界随之浮现,又在长矛雷光之下破灭,末日降临般的气息弥漫,直接将孟奇进去的精神粉碎。

    眼前景色恢复,华纶正四周打量,防止还有别的敌人,孟奇则觉得头疼欲裂,刚才获得的残缺招式在脑海里不断演变。

    由于招式实在太过残缺,孟奇只记住了几个变化和仿佛雷鸣般的声音:

    “‘神宵九灭’,‘天打五雷轰’!”

    …………

    迷雾升腾的深山中,一处不似此界的地方,一个供奉着一把黝黑长刀的殿堂内。

    长刀忽地发亮,电闪雷鸣,通体仿佛由紫雷铸成,雷灭雷生之中隐约能看到一个个世界。

    殿堂内端坐的白纱女子,气质高雅,飘飘似仙,被长刀惊动,凝目望去,久久不语,等到长刀平静下来,她才若有所思地道:

    “雷神传人出世了?”

    …………

    “这是神话时代雷神之血……”孟奇顿时明悟。

    天外奇石看似毫无变化,但孟奇知道里面只有少许痕迹残留了,真正核心的,华纶等人没办法获得的残缺真意已经被身负雷神印记的自己得到了。

    “雷神之血……罗教想要抢夺……这人恐怕是顾妖女派来的吧……”结合魔坟、天庭之事,孟奇若有所思地猜道。

    虽然罗教人手众多,顾小桑不会事事亲力亲为,但现在消息传回,她是很有可能亲自前来,而以江芷微六窍便能搏杀九窍观之,也许还是八窍也许已经九窍的顾小桑,杀华天歌、宁几道等人不算难事,除非通知真一门,找来外景,设下陷阱,可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获得了一点雷神传承的事实,真武派与少林交好的现状,不适宜做此事,因此……

    孟奇脸色一正,对华纶拱手道:“在下还有要事,就此别过,奇石就不看了。”(未完待续。。)

第十章 霸王绝刀(周一求推荐)

    “啊?”华纶茫然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说走就走?莫非自己等人视若珍宝的天外奇石对他毫无吸引力,还是说孟公子高风亮节至此?

    当然,他不知道对面那货已经“吸”走了奇石里最为珍贵的残缺真意,剩下的痕迹虽然还能感悟,但对孟奇而言,却毫无意义了。

    孟奇表情正经地道:“在下本就要事加身,连夜赶路,这才能在荒岭破庙遇到华公子你,如今此番事了,不能再耽搁了。”

    他随手将天外奇石扔回给华纶。

    华纶接过奇石,真正明白孟奇确实不觊觎它,感动敬佩地道:“孟公子,在下平生所遇,唯你能担一个‘侠’字,重义轻利,为了素未平生之人,夜行荒岭,直面凶邪,十步一战,豪情天纵,而事成之后,却拂衣而去,深藏身与名。”

    不用谢,请叫我红领巾……听到“深藏身与名”这句熟悉的话,孟奇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华公子谬赞了。”

    华纶庄重地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公子助本派夺回奇石,免受不白之冤,日后若有需要,本门之人,但凭差遣。”

    孟奇坦然受了一礼,想了想道:“罗教既然认为这枚天外奇石另有奥秘,肯定不会轻易放手,后续必有高手再来,你们须得多加小心。”

    “罗教诡秘,行事阴狠,高手众多,防不胜防。”华纶叹了口气,脸现忧愁,“除非能情动在下宗门的长老坐镇。”

    对于罗教来说,派出一名外景境的强者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三山四水”无人能阻。

    孟奇要的就是这句话,微笑道:“罗教乃邪魔九道之一。名门正派人人得而诛之,真一门虽然顾忌法王、神使等强者,真武派却是不惧,若知道这里有罗教高手即将到来的消息,他们肯定愿意除魔卫道,到时候,设下陷阱,请君入瓮,也算给罗教一个教训,而这亦能加强贵派与真武派的关系。有他们庇佑,日后也不怕罗教报复。”

    逮着机会,他就要给顾小桑挖坑。

    “公子言之有理。”华纶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可随即皱起了眉头,“三日之后,便是比试之日,在下没有胜黄允的信心。”

    孟奇宽慰了一句:“这其实没什么,天外奇石上领悟出来的武功已经够你们消化几年了,贪多嚼不烂。而将来秦山剑派若‘丢’了奇石,你们还可以向他们索要补偿。”

    给真一门也是选择,但这样就违背了两派相争的约定。

    华纶轻轻颔首,收敛愁容:“在下确实贪心太过。如此行事。秦山剑派顾及脸面,反而不会轻易让奇石‘丢’失,若真的弄‘丢’了,自会让他们给个交代。”

    “所以。你就放下担忧和患得患失,尽情享受与黄允一战,将自身实力完全发挥。”孟奇鼓励道。

    华纶若能放下包裹。没有心灵上的破绽,面对阴谋失败、顾虑重重的黄允,说不得还有获胜的机会。

    反正这里的事情,自己任其发展,并不强求,能坑顾小桑一把固然好,没有也无妨,总之不能把自己陷入进去。

    华纶再次拜谢后道:“在下就不耽误公子行程了。”

    孟奇脚下用力,横飞到舟上,朗笑道:“来日再会,华公子记得给舟夫买船银子。”

    小舟顺江而下,孟奇立于船头,望着前方起伏不定的波浪,回想今晚之事,心情舒畅,豪情满怀,放声吟道:

    “少年侠气,结交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华纶站在码头,看着孟奇泛舟而去,听着远远飘来的诗词,口中喃喃自语:“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他心中仿佛有一股豪迈之气升起,忍不住赞了一声:“孟公子真大侠也!”

    …………

    冷月高悬,光华洒在江面,银白起伏,水波荡漾,美不胜收。

    抒发了一把豪迈之情后,孟奇正待欣赏眼前美景,耳畔忽然传来悠扬深远的箫声,它婉转凄然,如泣如诉,丝丝缕缕,仿佛钻入心头。

    孟奇愕然回望,只见一条小舟从江边黑暗处驶出,船头立着一位白衣少女,她五官精致难言,气质空灵飘渺,衣襟随风飘舞。手中握着一管青绿玉箫,粉唇凑在萧口,乐声悠扬,呜咽悱恻,似述心中幽怨和情思。

    此情此景,端得是天仙化人,柔情似水,美如画卷。

    可孟奇的脸色却变了,右手一伸,握住刀柄,刺啦一声撕开包裹,抽出了红日镇邪刀,左手冰阙剑扬起,摆出进攻姿态,周身暗金流转,状如金刚临凡,再也没有一丝飘逸出尘的气质,只剩下威猛无匹的感觉。

    我去,画风又不对了!还好没有其他人看到!孟奇收敛精气神意,平淡地道:“小桑姑娘,别来无恙?”

    这名白衣少女正是罗教圣女顾小桑,人榜第四!

    既然她之前在,为何不出手?

    思及于此,孟奇自忖实力大进,又位于莽莽江面,逃脱还是有不小信心的。

    顾小桑粉嫩嘴唇离开萧管,星目状似幽怨地看了孟奇一眼:“夫君,你到了这里,却不愿与小女子见面,我又岂会无恙?”

    夫君……见一次面涨一次称呼,下次是不是该叫孩子他爹了?孟奇脸皮抽搐了一下,精神病人患者真是难以理喻!

    顾小桑没等孟奇回答,自顾自地叹了口气:“知道增贤门和秦山剑派所得天外奇石暗藏雷神之血后,小女子立刻千山万水赶来,派出手下,夺取奇石,以讨好夫君你,想不到,你也来了此处,好吧。你爱自己取就自己取,小女子不动手便是,可是,夫君,为何急匆匆离开,不愿见小女子一面?”

    她虽然从头到尾没有露面和动手,连黄允等人都不知道罗教圣女正藏在幕后,但亲自来主持大局这一点说明,天外奇石对她有很大作用,说不得与九重天遗迹有关。可她却坐视自己得到雷神传承,途中根本没有提示过手下,实在太过反常……孟奇心中思绪翻滚,冒出了一个个疑问。

    莫非只有身居雷神印记之人才能得到传承?顾小桑抢天外奇石本身就是打算找个机会,不露痕迹地“给”我?

    也只有这样才能说明她之前不动手现在却迎上来的诡异举止……或许打开九重天废墟需要昔年天帝麾下众神之首的雷神的传人,甚至要达到某个层次,亦或练成某一招……

    孟奇心中笃定了不少,但戒备和战意不消,在顾小桑面前。任何一点大意都可能遭致死亡,甚至已经做好全力爆发,以攻代守,寻觅机会潜入江底逃脱的准备。

    “九重天废墟需要身具雷神印记和传承之人?”孟奇直截了当挑明。

    顾小桑嘴角勾起。梨涡浅浅,幽怨瞬间消失,笑得像是迷惑人世的妖孽:“这块天外奇石里面只有一滴雷神之血,真意残缺。恐怕连一式完整招式也没有,也是,法身级的神功又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对孟奇的问题。她既不否定,也不点头,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情。

    法身级的神功?孟奇目光一凝,虽然之前就有所猜测,但此时听到顾小桑直言道出,还是满心震撼。

    “夫君不知‘神宵九灭’?”顾小桑笑吟吟地问道。

    六道轮回之主的兑换谱上,法身级的神功同样非常多,我哪有时间一一看完!孟奇摇了摇头:“不知。”

    “‘神宵九灭’乃远古雷神的绝学,刚猛无匹,即使神话时代中,亦能排在前列。”顾小桑将玉箫插于腰间,娓娓道来,“尤其九式中的最后一式,物极必反,毁灭之中生出了一丝开天辟地之意,从此生生不息,自成造化,不比天帝玉册或如来神掌差多少,完全有资格列入绝世神功。”

    “但雷神乃自然神灵,自最初诞生,一直活到了上古神话时代,一身神通实力全部源自天生,哪怕最终返璞归真,融为一炉,创出了‘神宵九灭’,也只是招式,没有真正的修炼自身之法,纵使你完全掌握了‘神宵九灭’,也由于不具备远古雷神之体,发挥不出全部威力,所以,‘神宵九灭’才被六道轮回之主放在了法身神功里。”

    孟奇没有说话,暗自想道,我刚才领悟的残缺到过分的“天打五雷轰”应该就是“神宵九灭”中的一式。

    顾小桑幽幽叹了口气:“其实真正的雷神传承,早在中古时代便被人得到,有一无名之人发现了远古雷池与雷神躯体,获得了完整的‘神宵九灭’,并用前两者炼制了一柄恐怖雷刀,它乃神话时代后诞生的唯一一柄绝世神兵。”

    “他感悟‘神宵九灭’,创出了属于自己的绝世神功,自号霸王,逆世而行,以一己之力对抗门派和世家,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威压一世。”

    “可惜,最终被江东王氏那一代证得了法身的家主算计,以其红颜为饵,汇聚了当时门派世家、正道邪道所有法身及以上的神仙级人物,设下陷阱,以图围杀。”

    “霸王明知有诈,为了红颜,仍单骑赴会。这一战,杀得中古时代法身凋零,屈指可数,黯淡万年,直至魔佛出世。而霸王自爆当场,徒留一柄灭世雷刀,被其红颜收走,命名为‘霸王绝刀’。”

    “夫君,若有朝一日,妾身被人所困,你明知危险重重,仍愿像霸王一样来救吗?”

    孟奇正听得热血沸腾,遥想霸王英姿,却被顾小桑最后一句话弄得嘴角抽搐,这是什么鬼问题!

    “所以,要想得到完整的神宵九灭,除了兑换,只有找到‘霸王绝刀’?”孟奇沉声问道。

    六道轮回之主那里也写着缺字!

    顾小桑笑容浅淡地道:“霸王的红颜乃当时**道的‘玄女’,霸王绝刀自然在**道内。”

    **道,邪魔九道之一!孟奇目光一凝,这货是在唆使自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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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周很多事情要忙,可能没有加更,等到下周,我就再次爆发,谢谢大家支持。(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临真武(求推荐票)

    顾小桑似乎没有察觉孟奇警惕的目光,伸手捋了捋头发,姿势妙曼,极尽美态:“传闻霸王绝刀一直沉寂,历代以来,**道都无人能从中悟出绝世神功‘霸王六斩’和雷神传承‘神宵九灭’,这或许是因为与她们本身的传承冲突。”

    “**道的根本**是《**经》和《姹女天书》,号称能分别凝结‘九天玄女法身’和‘欢喜菩萨金身’,前者仙气盎然,走男女合欢升仙之路,后者乃佛门欢喜之道,与霸王绝刀确实冲突。”孟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霸王绝刀,在六道轮回之主的评价里是“刚猛第一”,与**道阴阳合欢的路子相差极大。

    顾小桑啐了一口,似笑非笑地道:“那帮小贱人,最爱勾引别人郎君,吸成人干,夫君千万不要和她们有所瓜葛,遇见就一刀砍死。”

    说到此处,她吃吃笑道:“妾身还等着你长大,与你拜堂成亲,莫要先失了童子之身……”

    她原本气质空灵,此时眼波流转,竟透出几分少女娇憨之态和难以言喻的妩媚。

    疯子,变*态!孟奇肚中怒骂,不过他也知道,顾小桑这人说话十句里做不得一句准,到时候,若她达成了自身目的,绝对是翻脸无情的节奏。

    顾小桑的表情说变就变,刚才还目光诱惑,让人难以把持,瞬间就一派圣洁,宛如空谷幽兰:“不过**道上一代有位男弟子,原本是药渣炉鼎,却号称从霸王绝刀里悟出了一门外景巅峰的刀法,成为**道为数不多的男性核心弟子,目前已是外景强者,不可小视。”

    “他从霸王绝刀里悟出了刀法?”孟奇略微愕然,之前还说霸王绝大一直沉寂啊?

    顾小桑轻轻颔首:“并非‘霸王六斩’和‘神宵九灭’。他自称‘紫雷七击’。”

    她说的平平淡淡,不以为奇,孟奇听在耳中,却百感交集,不知是该惊讶愕然,还是大笑两声,这货莫非也是轮回者?居然学会了自己一直想兑换的“紫雷七击”!

    从他原本是药渣炉鼎看,孟奇觉得这个猜测有七八成把握。

    这门“紫雷七击”乃孟奇看过的某本漫画里的霸王绝学,亦是神魔之技。

    说完霸王绝刀,顾小桑也不提自身有什么目的。微微歪头,目光含笑地看着孟奇,有着一种邻家少女般的俏皮:“夫君刚才乘舟而出,立于船头,一步步踏碎了妾身手下的心灵,一剑将他斩杀,真真风采出众,高手之态,看得妾身心跳加快。脸庞发热,恨不能依偎在夫君胸口。”

    孟奇左剑右刀不变,依然是全力出手的架势,丝毫没有放松。

    顾小桑眼神变得迷离:“风度翩翩。潇洒飘逸,固然让人钦慕,但顶天立地,慷慨而行。豪情冲霄,亦是雄伟好男儿,若夫君能脚下白骨如山。身前血海翻滚,邪魔阻路,一刀斩之,良善乱心,一刀斩之,九天十地,谁人不从,一刀斩之,霸绝当世,妾身愿洗去铅华,素手为夫君熬制羹汤。”

    她说的竟然有些情真意切,但孟奇是半个字也不信,这货还是在诱惑自己想办法谋夺霸王绝刀。

    顾小桑重新抽出玉箫,凑到唇边,曲声悠扬,悱恻缠绵,难舍难分。

    而她脚下小舟,横波而行,缓缓驶入对面江岸的黑暗之中,箫音飘散,袅袅不绝。

    她来也空濛,却也飘逸,看得孟奇羡慕不已,会一种乐器果然是增加气场的好办法!可惜自己没那个时间去学啊……

    若顾小桑知道孟奇只是在意这个,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

    孟奇路上换了楼船,两日之间,已是顺流而下,抵达了宣武城,真武派山门便在此城以北二十里,江湖人士皆称宣武城为真武门户,化外之地,不太接受朝堂命令。

    甫一下船,孟奇就感受到了不同于“三山四水”的繁华,码头之上人来人往,有的宽袍大袖,有锦衣玉袍,有的劲装头巾,有的短打草鞋,有富有贫,有强有弱,声音鼎沸,各种口音回荡。

    孟奇深吸口气,滤去种种汗味臭味脂粉香味,闻到了烤鸡的味道,闻到了宣武城最出名的臭豆腐味道,闻到了江鱼烹饪之香,腹中馋虫蠕动,便想找出一间酒楼,大快朵颐一番。

    不过他没有冲动,打算先去找张远山,只有本地人,才能找得到真正意义上的本地美食。

    他依然把三件兵器藏于大包裹之中,左手按着冰阙剑,做青衫剑客的打扮,右手紧了紧纱帽系带,以免假发被人挤掉,那丢脸就丢大了。

    沿着宽敞的石板路,孟奇走入了城中,只觉更加繁华更加热闹更加接踵摩肩。

    他问好前往张氏府邸的道路,悠闲而行,东张西望,像是初入真正大城的乡下士子,引来不少觊觎的目光,欲要偷窃他的钱财,但小偷们都无功而返,并且每个人都在摸钱袋时,被打了一记掌心,又红又肿,宛如私塾里老师教导弟子时用戒尺打手板一样。

    小偷们知道自己走了眼,对方并非外表那么“淳朴”,而是一个狡诈小子,武功非凡。

    因为此处是真武派这名门正派的势力范围,他们不敢报复,闹大事情,只能悻悻然走开。

    孟奇恶趣味地教训了小偷,转入一条人流相对稀少的道路,附近全是高门大院,不多时,便看到了宣水之畔的张氏府邸,建筑连绵,占地极广,一派豪族的气相。

    他知道张远山在真武派山门内,甚至张氏家族的核心亦在真武山辅峰,若自己还是少林嫡传,肯定是去山门投帖,等待真武派庶务告知张远山,可现在自己的身份敏感,还是到张府拜见,请他们去找张远山回族或引自己上山比较妥帖。

    张府门外两侧,有着一根根系马桩。此时大部分都绑上了绳子,一匹匹骏马在那里打着响鼻。

    “客人真多……”孟奇有些疑惑,正常情况下,哪来那么多的客人?

    他怀疑是不是遇到寿诞婚礼等事情。

    “真……小和尚?”忽然,熟悉的女声从巷子口传来,带着隐约的不确定。

    孟奇吓了一跳,左手紧握住剑柄,防止身份暴露,引来祸端。

    他回首望去,看见一位鹅蛋脸的少女正躲于两条巷子的拐弯处。她温婉甜美,脸上带着异乡遇到熟人的兴奋,似乎长舒了一口害怕之气。

    “真真姑娘?”孟奇挑了挑眉,快步走了过去,这名少女正是小伙伴之一的符真真,北周影华庵门徒,医毒高手。

    她居然千里迢迢,南下宣武,寻找情郎!

    看不出来啊。符真真外表温婉,却是这么有行动力之人……孟奇暗赞了一句,似笑非笑地道:“真真姑娘,来找张师兄?”

    “我来。来几日了,不太敢上门。”符真真低头扯着衣角,很有丑媳妇怕见公婆的感觉。

    孟奇忍住笑,没有打趣。符真真脸皮较薄,受不了这方面的调侃,而她是医毒高手。不能轻易得罪:“正好,我也要找张师兄,咱们一起吧,对了,现在叫我孟奇就可以了。”

    符真真脸色绯红,轻轻嗯了一声,她看过人榜,所以刚才及时住口,没有唤出真定。

    由于符真真太过羞怯和忐忑,一直到张氏大门前,她都没再开口说话。

    孟奇微笑走上台阶,对门子道:“在下孟奇,与符真真姑娘一起来拜见张远山张师兄,你们只需要告知张师兄我们的姓名,他自会来见。”

    他用一副和张远山很熟的口气来避免门子刁难。

    门子眼皮不抬,见怪不怪地道:“两位客人,等等就有人引今日之客上山,你们跟着便是。”

    今日之客?孟奇愈发觉得事情有点古怪,正待发问,已有张氏仆役走出,后面跟着一大票江湖好汉,有僧有道有俗,有公子也有乞丐。

    门子对张氏仆役低声说了几句,道明了孟奇两人的身份,仆役点了点头,还算恭敬地行礼,请两人跟上。

    一行人没有骑马,穿城而过,往着真武山进发。

    “孟奇,我在人榜上看到你名字的时候,差点惊呆了。”符真真年纪比孟奇大,双方关系不远也不近,因此选择了称呼全名。

    听着她的传音入密,孟奇又高兴又难过,能登上人榜,人前显圣,自然是高兴的事情,可外号实在太难听了!

    “真真姑娘,你是趁外出游历,直接南下?”影华庵有外景强者,但不算大派,门中弟子开窍稳固后便可下山游历,所以孟奇有此一问。

    符真真双颊酡红,眼睛看着脚尖:“我,我想着游历也没有别的事情,于是就南下了,而且我兑换了《救人经》第一部分,留在门派附近容易被察觉。”

    真是情深意重,让人羡慕啊……孟奇感慨一声,随口与她闲聊起来,并听着周围其他江湖人士的谈话。

    “张氏与宋氏结亲,恐怕真武派的格局会有大变化啊。”

    “他们只是自保而已,这几十年来,姚家越来越强,三大世俗家族眼看便要成为一家了……”

    孟奇越听越奇怪,忍不住问了旁边道士一句:“这位道长,今日是张氏与宋氏结亲之宴?”

    道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你不知道此事,那来做什么?

    他顿了顿道:“是,今日乃张氏张远山与宋氏宋明溪定亲之宴。”

    孟奇闻言大惊,下意识就转头看向符真真,只见她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身体微微晃动,仿佛快要晕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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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孟的“兼职”

    “张远山张师兄?”符真真苍白着一张脸,眼睛亮得可怕,仿佛自己听错了般反问道,寻求最后一丝希望。

    道士隐约觉得有些古怪了,但他是出家之人,一时没往男女感情纠葛上去想:“张远山乃真武派这一代七子之一,虽然只是排在末尾,但亦备受重视,若要结亲,也只有他才能让宋氏满意。”

    他以为两人是怀疑张远山作为结亲对象的必要性。

    旁边的孟奇想要阻止他回答,已是来之不及。

    “好,很好。”符真真失魂落魄地转过身,离开队伍,往着城外别的方向而去。

    她不知觉用上了轻功,快若惊鸿,似乎想要将这无法接受的事实抛在脑后。

    这个时候,孟奇当然不能自行上山,叹了口气,施展开“捕风捉影”,追了上去。

    队伍其他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的猜测是两人闹了口角,有人觉得与张氏招待不够隆重有关。

    道士皱着眉头,暗暗道了一句:“莫非是张氏小子惹的风流债?”

    符真真见山过山,见水跨水,在野外胡乱跑着,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孟奇缀着她,没有上去劝说,这种情况,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跟着,防止她出意外,也算尽一份小伙伴的职责。

    跑了很久,符真真终于体力耗尽,速度慢了下来,越来越慢,前方是一处幽静的小山,上面隐约能看到精舍。

    她双手捂住脸,发出呜咽的声音,孟奇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上去劝两句,没了情郎,好歹还有家人师门,莫要自暴自弃。

    突然,一阵庄严的鼓声传入了两人耳朵。

    当!

    鼓声之后是悠扬深远的钟声,仿佛响在每个人心头,荡去烦恼执着。

    符真真浑身一震,双手下滑,呆呆地看向钟声传来的方向,脚步迈开。沿着小山石阶往上,追寻着钟声的由来。

    孟奇摇了摇头,缓步跟了上去,心里组织着语言,想着等等怎么劝说。

    这座小山有着几处寺庙,是道门附近顽强存活的禅林,香火一般,来往僧人皆是身手平凡的样子。

    符真真一路上行,越过了几座佛庙。停在了一间尼姑庵前。

    她转过头,脸上犹自挂着点点清泪,眼神略显空洞地看着孟奇:“一直以来,师父都让我出家。成为影华庵真正的嫡传,摆脱红尘诱惑,潜心研究《救人经》,但我总想着找个好夫婿。红袖添香,画眉点额,携手闯荡江湖。就像我爹娘一样,所以坚持只作俗家弟子。”

    “直到今日,我才知师父所言非虚,世间夫妻,能像我爹娘一样恩爱的能有几对,山盟海誓是空,耳鬓厮磨是空,言犹在耳,已是与他人结亲,红尘多苦,皆是虚幻,为什么不能出家?”

    孟奇张了张嘴,刚才组织的语言又派不上用场了,不过他也稍微松了口气,出家总比报复社会好,以符真真用毒用药之能,说不定张远山就得冥婚了。

    符真真只是述说,压根儿就没指望孟奇回答,转身走入庵堂,寻找主持师太。

    孟奇吐了口气,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不大的尼姑庵,摆设陈旧,比丘尼只有十来位,穿着朴素,有老有少,神情安详,让供奉菩萨的佛堂充满了清净的味道。

    “你想出家?”主持师太并未因为有人皈依而显得喜悦和激动,反倒是郑重地询问了一句。

    符真真低眉垂眼,跪在蒲团之上:“是。”

    “你眼角带泪,身后跟着男子,应是情伤,若一时冲动,还是不要出家的好。”主持师太劝着符真真。

    孟奇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只是热心的小伙伴,这件事和我没关系!

    符真真将刚才对孟奇说的话语重复了一遍,双眼泛着迷雾地看向主持师太:“情爱虚假,还请师太成全。”

    主持师太叹了口气:“既然是佛门弟子,那贫尼就顺了你的意思,但愿你能静心研究佛法,真正地大彻大悟。”

    符真真乃影华庵之人,度牒取名之类的肯定回去再弄,因此这边并没有太过繁琐的步骤,很快就让符真真跪在了菩萨像前。

    主持师太看了一眼孟奇,没有撵他离开,任由他旁观,手持剃度刀,走到了符真真面前。

    “再问你一次,真的想要青灯古佛吗?”她神色变得庄严。

    符真真望着前方青灯,微微点头:“是。”

    孟奇下意识走了一步,嘴巴张开,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劝阻,看着主持师太将剃度刀放在符真真头顶,看着一缕缕青丝飘落。

    “烦恼落尽,红尘远离。”主持师太一边剃发,一边对符真真诵念着这句话。

    符真真牙齿紧咬,随着头发渐渐落光,她稍微放松了一点,露出解脱不少的神情。

    听着“烦恼落尽,红尘远离”的话语,孟奇似乎又回到了初临这个世界的时候,想到了师父师弟,心中忽地怅然。

    很快,符真真落完了青丝,到后堂换了一身淄衣,戴上了僧帽,平静了不少地走到孟奇面前。

    看到她这一身尼姑打扮,看到禅堂青灯如豆,孟奇一下心有所感,各种情绪上涌,低低浅唱了一句:“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有几本……”

    符真真原本还想强笑一句孟奇唱的乡野俚曲,可入耳之后,却渐渐听得痴了,又是两行清泪滑落。

    青灯摇曳,说不尽的孤寂清冷。

    孟奇收敛住了情绪,停住了浅唱,长叹一声。

    符真真勉强笑道:“你怎么突然唱起乡野俚曲?”

    孟奇看着他,笑了笑:“不唱这个,那给你念佛经。”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他声音平和,佛经回荡在禅堂内,竟真有几分红尘如梦的味道。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符真真低声重复了几遍,愈发痴了。

    唉,痴儿,孟奇内心再叹一声。

    良久,符真真回过神来,刻意转移了话题:“我还以为你会帮他阻止我出家的。”

    毕竟孟奇与张远山认识更久,交情更深,她毫无疑问地相信,孟奇会站在张远山那边。

    “若心不净,纵使青丝落尽,身在空门,亦只不过是表面功夫,根本不算出家,随时都可以还俗,若心已空,看破了红尘,哪怕夜夜笙歌,享尽荣华,也是出家之人。”孟奇表情正经地说道,“心外无佛,出世入世、空门红尘,都只在你心中,我又怎么阻止得了?”

    符真真听得入神,末了泛起一丝苦笑:“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太正经的和尚,想不到你离开少林之后,却反而像得道高僧了。”

    “当然。”孟奇毫不“谦虚”,“所以,剃度不算什么,你若想通了,自然可以像我一样还俗,要是又悲伤绝望了,随处找间庵堂,还能继续出家,出出入入,就是这么简单,只是头发难长啊。”

    符真真纵使心痛魂伤,也差点失笑出声,刚刚还赞他像位高僧,转眼就不正经起来。

    不过,这样才是熟悉的小孟啊。

    孟奇看了一眼符真真,忽地叹了口气:“想了想,出家为尼还是不好。”

    “你现在才想阻止我?”符真真哭笑不得地问道。

    孟奇郑重点了点头:“反正是远离红尘,何苦一定要当尼姑呢?道姑也是出家人啊,不用落发,比你现在好看多了,以后出出入入也方便。”

    噗,符真真终于忍不住笑,小孟真是跳脱风趣,这么严肃难过的事情,他都能插科打诨,缓解气氛。

    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又出来了。

    过了一阵,她幽幽叹了口气:“孟奇,多谢你开解,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我说的心里话。”孟奇才不承认刚才在宽慰劝解符真真,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时,门外有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师太,可曾见过一女一男,女的个子这么高……”

    张师兄追来了?定亲宴结束了?孟奇一愣。

    符真真脸色大变,惨白着对孟奇道:“我不要见他!你帮我打发走。”

    “我会和张师兄聊聊的。”孟奇知道符真真这个时候情绪激动,张远山进来多半又是一出琼瑶苦情戏,而且说不得还适得其反,因此打算出去拉走张远山,让符真真静静,自己也弄清楚定亲之事,看有什么误会或可以补救之处。

    说完,他突地想起一事,内心略有悲哀浮起,唉声叹气道:“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是成为白衣飘飘、潇洒不羁的剑客,谁知道现在,现在,像个居委会大妈!”

    专门调解感情婚姻家庭问题……这画风越来越不对了……

    “居委会大妈?”符真真疑惑了。

    “算了,你不懂。”孟奇掩面走出庵堂,迎向张远山。

    “真,孟师弟,真真呢?”张远山看到孟奇出来,激动惊喜地问道。

    “让她静一下吧。”孟奇吐了口气,“走,咱们喝酒去,你说我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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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真武内况

    张远山的发髻原本扎得一丝不苟,此时却显得有点凌乱,脸上透着焦急徘徊自责痛苦等明显的情绪,孟奇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脸色可以如此精彩。

    他完全没有了平时沉稳干练的风范,听到孟奇的话后,眼神闪烁了几下,痛苦内疚地看向庵堂,恋恋不舍地转过头,吃力点头道:“好。”

    沿着石阶往下,走过小路,进入官道,前行没多久,便看到了一个还算热闹的小镇,里面来往之人部分穿着真武派标志性的八卦袍,有道士打扮的,也有俗家模样的。

    一路行来,张远山一直保持着沉默,眼神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孟奇也没有急着开口,清官难断家务事啊,这种事情,自己作为双方的朋友,根本不知道该有什么立场。

    “这是真武山西面的铜龙镇,经常有弟子下山来这里喝酒。”张远山很是勉强地挤出一句话。

    “那找个不熟的酒家。”孟奇平和说道,努力用自己的平静感染张远山,免得他情绪崩溃,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而相熟的酒家难免有认识张远山之人,若听到一言半语,或看见张远山痛苦烂醉的样子,传扬出去,总是不好,毕竟涉及张氏和宋氏的联姻。

    唉,我考虑的真周到……这一瞬间,孟奇想到了居委会大妈,想到了知心姐姐,想到情感热线主持人,若非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张远山沉默点头。带着孟奇穿过小巷,找到了一间很是简陋的酒家。墙上多是脚印泥痕,偶尔还能看到染上的鲜血。

    酒家是平房。里面随意摆了十来张桌子,味道难闻,喧嚣嘈杂,坐满了各色各样的江湖好汉,但唯独缺少真武派弟子。

    两人穿过一个个喝得脸红耳赤的汉子,在角落找到了一张空着的桌子,孟奇解下腰间长剑,将它横放在桌上,便于拔出——坐下后。拔剑总是会受到阻挡,不太方便,虽然对自身这个实力的好手来说影响不大,但生死之间,慢上刹那便是天渊之别。

    经过这么久的闯荡,孟奇已经有了基本的江湖人士自觉。

    而张远山看到孟奇这么做,才忽地醒悟过来,解下了螣蛇剑,他原本不是如此粗心大意之人。可今日实在魂不守舍。

    两人相顾沉默,直到小二按照吩咐,送来了两坛女儿红、一碟蚕豆和碗筷。

    孟奇提起酒坛,给自己和张远山各倒了一碗。端起道:“干!”

    张远山吐了口气,端起酒碗,与孟奇碰了一下。仰起头,喉结蠕动。咕噜咕噜就喝完了一碗。

    孟奇同样如此,只觉一股灼热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然后再倒了一碗:“干!”

    虽然酒不够烈,但连续三碗后,很久没有喝酒的孟奇还是有了点眩晕,胃袋翻滚,差点吐了出来,赶紧夹了几颗蚕豆,放入口中。

    张远山喝得很急,酒意上涌,脸皮发红,怔怔望着面前蚕豆,突地开口道:“孟师弟,还记得你第一次喝酒的时候,被酒呛得咳嗽吗?”

    “记得。”孟奇老脸微红,那是完成朵儿察任务时,自己忘了这具身体之前并未喝过酒,一口干了以后,不仅反胃难受,而且呛得咳嗽,而张远山早有预料,很会照顾人的递来一杯清茶。

    也正是因为这个举动,自己才真正觉得平时沉稳得仿佛领导的张远山是值得结交的朋友。

    “那时候虽然有性命危险,有任务压力,但却比现在快活很多……”张远山痛苦地说道,又斟了一碗酒喝下,不待孟奇回答,又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我没看到真真,但我知道她肯定很难过很痛苦,因为我也一样。“

    “我一直打算的是闯过真武北斗阵后,下山往北周游历,用途中结识、两情相悦的借口将她领回家,可是,可是,家主和父亲突然让我与明溪师妹定亲。”

    孟奇算好节奏,轻轻敲着桌子,用笃笃笃的响声中和着张远山外散的声音,尽量只让自己听到。

    他没有再大口喝酒,之前连干三碗主要是让张远山放松一点,创造倾述的感觉,若开解之人把自己都开解醉了,那就丢脸了。

    张远山再喝一碗,眼圈发红地道:“我知道他们的意图,所以我拒绝不了,我张家看似风光,可实际并非如此,四十七年了,再没有一位族人成为宗师,登上地榜,全靠老祖宗撑着,在门内愈发艰难,而姚家兴盛,连续三代都有地榜登名的宗师存在,现在的姚家兄弟也齐齐被列入了真武七子。”

    “道脉清修,只要俗家支系的明争暗斗不超过限度,他们从来都是无为治之,姚家则咄咄逼人,步步紧逼,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于是和处境相同的宋氏联盟成为最好也最有效的选择。”

    真武派分成道脉和俗支,虽然掌门一直专属道脉,但并不禁止俗支弟子修炼根本**,算道门三宗里的奇葩。

    张远山说话还算有条理,并未失去基本的理智,可说着说着,他的情绪就有点激动了:“我乃张家子弟,一身血肉全拜父母所赐,饭食、武功、丹药、衣物,哪一样不是父母家族给予?家族已经到了现在的境地,我又怎能儿女情长,让他们陷入危机?”

    “亲恩如山重。”孟奇叹了口气。

    张远山灌了一碗酒,语带哭腔地道:“但我舍不得真真,不想看到她难过,不想让她痛苦,想要与她策马江湖,东海放歌……”

    孟奇一边敲着桌子,一边静静听着,心里突地冒起一句话:“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平日里沉稳温和的张师兄,天生有着首领气质的张师兄,现在完全看不出一点往常的风采,无论换了谁来看,都只能看到一个为情所困的醉鬼。

    等到张远山稍微平静了一点,孟奇才道:“张师兄,你与我有着过命的交情,真真也是我的生死之交,你们两个的事情,一边是亲恩大过天,一边是情深意重生死相许,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提什么建议,所以之前就言,你说我听,有什么困难,我二话不说,立刻去帮你办,作为朋友,我只能做到这样。”

    “不过,为什么联姻非你不可?”

    张远山发泄了一通,稍微好过了一点,苦笑道:“宋家直接点的我。明溪师妹是真武七子之一,要联姻,张氏子弟里,他们也只看得上我,好歹我也是开了六窍,初步掌握了一式外景巅峰的剑招,位列真武七子。”

    孟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依照时间看,或许是受家族境况的影响,张远山用“天视地听丸”强行打开了鼻窍。

    张远山自嘲道:“我一直很清楚,联盟的基础不是定亲,而是双方的利益,可父亲却告诉我,若连定亲都办不到,凭什么让别人相信你联盟的诚意?这让我怎么拒绝?”

    他醉意已重,自问自答地道:“无法拒绝。这一代真武七子里,最被看好的是阳和,其次便是阳泰与姚家兄弟,我和明溪师妹相对差不少,两家只有联合起来,才能让掌门,让道脉看重。”

    “阳和虽然只开了四窍,但却像当初的江师妹,年纪不大便悟得《真武七截经》里一记法身级杀招,哪怕仅仅粗得皮毛,也让人赞叹和畏惧。”他思维发散地絮絮叨叨着,“阳泰六窍稳固,将太极神功练至了小成,得了意境,不仅不比任何掌握外景招式的人稍差,基础反而更加稳固,日后突飞猛进不在话下,前日里已是闯过真武北斗阵,下山游历去了。”

    “姚星痕同样六窍稳固,早早便悟得了两式外景杀招,实力在我之上,正准备闯真武北斗阵,姚星流年刚十七,已是开了四窍,初步掌握了也是外景巅峰的剑招,他是个武痴,专心武道,被众多长老看好……”

    听着张远山的诉说,孟奇暗暗翘舌,名门正派里的竞争真可怕,好在自己已经离开了少林,而真字辈才开始七八年,少林武功又往往进展缓慢,还未到开花结果的时间。

    “我现在比不过他们,只能为家族这样略尽绵力。”张远山眼神空洞,声音变得飘渺,“有的时候,我会觉得父母、期望、定亲、真武七子、家主、老祖宗这些好像一根根绳索绑在我身上,好像一块块石头压在我心头,让我不得自由,让我压抑沉重,恨不得一剑斩断这些枷锁,还我自在。”

    “不过,也只是偶尔想想,他们对我如此好,我怎么忍心辜负他们?只能,只能……”他眼圈愈发的红了,倒了一碗酒,仰头喝下。

    孟奇摇了摇头,很是正经地道:“张师兄,虽然作为朋友,我只能陪你喝酒,帮你做事,但有句话还是不吐不快,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一定要尽快,不要拖泥带水,黏黏糊糊。”

    “若你以家族亲人为重,那便正式告知真真姑娘,彻底断了她的念想,给她恢复的机会,如果你选择真真姑娘,那一定要鼓起勇气,做好被家族驱逐的准备,想办法解除定亲,尽量不要耽搁和伤害了无辜的明溪姑娘。”

    张远山怔怔出神,眼睛里满是挣扎,而孟奇惯性地敲着桌子。

    这时,旁边有一位喝醉的剑客摇摇晃晃走了过来。大声骂道:“从开始进来,你这小子就一直笃笃笃,笃笃笃的敲,敲得老子好生烦躁,你以为你是山啄木啊!”(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姚家小鬼

    这确实是自己的不对,孟奇歉意地对酒家众人点了点头,收起了敲桌子的左手。

    可那剑客却不依不饶,醉醺醺地骂道:“臭小子,这样就算道歉?那是不是我斩你一剑,点点头就算翻过去了?”

    他冲向孟奇,连鞘带剑,斜斜斩下,准备给臭小子一个教训。

    孟奇微微摇头,随手将桌上横放的长剑挪动了一下位置。

    剑客长剑还未斩下,忽地看到自己正撞向对方的剑柄,而且明显会在斩中对方前自己撞中腰间大穴!

    他慌忙变招,长剑横挥,带动自己往旁边迈步,躲过了不动的剑柄。

    酒醉之下,他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狼狈异常,引得酒家众人哄堂大笑。

    剑客恼羞成怒,身法展开,打算绕到孟奇身后,连鞘带剑刺向背心。

    可他脚步刚迈,就看到那长剑不知什么时候改变了方向,依然是剑柄冲着自己的腰间大穴,分毫不差,时机恰当,虽然两把剑一样长,但自己还未刺出,肯定会先撞上。

    与此同时,孟奇看着张远山,语气温和,态度诚恳地道:“张师兄,若是一时想不清楚,那就回去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再做决断,无论你选择亲情还是真真姑娘,作为朋友,我都会帮你。”

    剑客强行改变身法,闪到了孟奇左侧,长剑准备横挥。

    突然,他腰间一麻,整个人呆在原地。难以动弹,不知什么时候。对方的长剑早就摆在了那里,只不过这次换成了剑鞘的尖端安静地等着自己撞上去!

    他吓得酒意全消。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畏惧,对方都没有出过剑,移过脚,抬过手,就击败了自己?

    酒家内看热闹的众人再也笑不出声了,这位剑客的武功不算太好,但也是常来这间酒家的江湖人士中公认的好手,虽然他已经喝醉,脚步虚浮。握剑之手不稳,但实力底子还在,在场酒客没人敢说能轻松击败他,可是,那位仿佛文弱公子的年轻人却不出一招,专心聊天,仅仅变了变自身长剑的摆放,就让剑客自己封闭了自己的穴道。

    这是何等神鬼莫测的剑法?

    由于孟奇未曾使用内力,剑客麻痹了一阵后就恢复了正常。他见对方没有搭理自己,赶紧溜出了酒家。

    “陪我出去走走,吹下风。”张远山咬了咬牙,站起身。拿起长剑,丢下一块银子,走出酒家。打算冷静一下后做出最终的决断。

    他内功比孟奇深厚,即使喝了大半坛子酒。步伐依然稳健,说话没有结巴。

    孟奇喝得不多。没有什么不良影响,握着长剑,跟了出去。

    天色已经昏暗,夕阳消失在了西面。

    “已经定完亲了?”孟奇问了一句。

    张远山嗯了一声,双眼无神,内心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挣扎。

    两人一前一后,绕着铜龙镇缓步而行,夜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荡去了孟奇喝酒之后的燥热。

    到了外面野地里时,一道背着双剑的人影从树后转出,挡在了两人前面。

    借着明月东升带来的光线,孟奇看清楚了对方,他个头较矮,容貌清秀,满身稚气,眼睛微抬,是个傲慢的少年。

    “姚师弟,你为何拦住我们?”张远山沉声问道,他心情极差,没有惯常的温和。

    姚师弟,这就是姚家兄弟里的姚星流?孟奇刚才听张远山介绍过,从年龄判断对方不是姚星痕——虽然姚家子弟众多,但值得张远山如此重视的没有几个。

    不是说他年满十七了吗?怎么比我还矮半个头,像个十三四岁的小鬼?呵呵,也许是发育迟缓……孟奇思绪发散地想着。

    姚星流看了两人一眼:“张师兄,刚才我路过酒家,见这位朋友剑法出众,想要切磋一下。”

    啧,不愧是武痴,不过有那么巧合路过酒家时恰好看见我击败那名剑客?孟奇半是感叹半是疑惑。

    张远山侧过头,询问孟奇的意见,他没有越俎代庖地做决断。

    这小鬼和我一样是四窍,一样掌握外景招式,不知谁强谁弱……孟奇升起浓浓战意,想要和武道大宗境界相当的嫡传弟子较量一番,用衡量一下自己在同辈中的真正水准。

    他还未回答,姚星流就哼了一声:“放心,我不会用‘阳虚阴实’的,只切磋开窍期剑法。”

    “好啊。”孟奇也不想拔出红日镇邪刀,暴露自己的身份。

    张远山退开几步,勉强收敛住心思,旁观切磋,必要时候出手,防止误伤。

    姚星流抽出背后两口宝剑,一长一短,右手长左手短,也不说话,双手之剑各划了一个不同的半弧,招式古怪地攻向孟奇。

    他右手长剑阳和硬朗,左手短剑阴冷柔弱,配在一起,却出奇的和谐,一圈圈弧形劲气荡出,似乎能带开所有兵器。

    没有破绽,不,破绽不断随阴阳改变而变化……孟奇脸色凝重,退后一步,冰阙剑依然插在剑鞘内。

    孟奇一退,姚星流随之上前,长剑短剑忽地交叉,仿佛两个背对背的半弧,劲风凌厉,阴气暗袭。

    孟奇依然没有拔剑,再次退了一步,避开长剑范围。

    姚星流得势不饶人,踏步前行,连攻了七招,而孟奇还是没有拔剑,连退了七步。

    不过,他这七步都退得恰到好处,刚刚脱离姚星流招数笼罩的范围。

    阳剑在上,阴剑于下,阴阳轮转,浑成太极,姚星流使出了第十招。

    突然,孟奇拔剑了,普普通通的一剑,准确无比地刺向了太极阴阳鱼的一处鱼眼。

    叮叮两声。姚星流双剑被各自圆弧之力带向两旁,胸腹空当大开。

    孟奇没有趁胜追击。而是长剑还鞘,拱手道:“承让了。”

    姚星流怔怔看着手中双剑。不敢相信自己这就败了,转瞬之间,攻守易势,胜败已分。

    虽然他还有保命绝招,还有好几式拼命招数,但这是切磋,自己已经确凿无疑地败了!

    张远山比姚星流更惊讶,自己四窍的时候,或许因着有丰富的实战经验。要略微胜过现在的姚星流,可姚星流败的如此干脆,自己纵使始终太极守势,恐怕也有失败的可能。

    而且,自己两人虽然都有外景巅峰级剑招作为压箱底绝技,但孟奇师弟也有!

    最为重要的是,他更擅长的是刀法啊!

    难道那门叫做“独孤九剑”的剑法真是如此强横,与“堪虚剑法”开窍期时的表现相仿?

    孟奇外表淡然潇洒,似乎胜得不值一提。可精神却异常疲惫。

    刚才与姚星流的交手,端得上自己“独孤九剑”入门后最竭尽全力的一次剑法战斗,刚才退的九步,乃是以退为近。一步一步引得姚星流踏入自己的节奏,露出破绽,而最后那一剑。更是时机、角度、手速、变化等缺一不可,算自己剑法融为一炉的大成之作。

    所以。这一剑比拼一次“阎罗帖”还累。

    他声音平和地道:“你若单使阳剑或阴剑,我可能没法一剑就得手。而你阴阳合璧之后,变化较为生硬,不够圆润,阴阳互冲,未得相生之道,这才给了我可趁之机,不过也得多谢你,这番交手,我受益匪浅。”

    这是大实话,姚星流左右双剑合璧的演示给自己刀剑双绝提供了新的路子。

    姚星流若有所思地将双剑插回背后剑鞘,撇了撇嘴道:“输就输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虽然输给笨蛋有点丢脸。”

    “你说谁笨蛋?”孟奇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小鬼嘴真臭。

    姚星流嘿了一声,抬头望天:“如果我是张师兄,就会安抚那位姑娘,然后定亲不变,等到闯过真武北斗阵后,于下山游历中意外横‘死’。”

    “额?”孟奇和张远山同时愕然看着姚星流,他不是巧合路过!他究竟听到多少?

    不过姚星流的话却让孟奇充满了灵感,刚才当局者迷,一下竟然没想到这出!

    姚星流依然看着天空:“意外横‘死’,婚约自解,宋师姐就不会有被退婚或未婚夫逃婚的污点了,而且到时候,张家和宋家肯定已经合作多次,联盟基础稳固,有没有你们的婚约,毫无影响,顶多便是你父母难过一阵,可你还有弟弟妹妹,对了,你日后得隐姓埋名,不能再用现在的名头了,要重新打下江湖地位。”

    “等风头过去,你悄悄再见父母便是,张家肯定不会自行泄露这个秘密的,若想风风光光回来,那就努力成为宗师。”

    “即使我将此事外泄,只要找不到你还活着的证据,张宋联盟就不会有变化。”

    张远山越听眼睛越是发亮,整个人像是摆脱了重重束缚。

    孟奇听得一愣一愣,利弊分析得简直太好了,和自己刚刚想到的一样!

    他脱口而出:“你不是武痴吗?”

    什么时候武痴也能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姚星流轻蔑地看了孟奇一眼:“我是武痴,但我不笨啊。”

    “小鬼,你什么意思?”孟奇脸皮一跳。

    姚星流哼了一声:“光会喝酒不会想办法的就是笨蛋。”

    “来来来,小鬼,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孟奇恼羞成怒,决定述诸武力。

    姚星流脸皮抽搐了一下,没好气地道:“你自己也是小鬼!”

    孟奇实际年龄比姚星流还小,只不过个子较高,气质成熟,看起来像十七八岁。

    孟奇恨得牙痒痒,却没有办法,突然,他灵光一闪,想通了某些事情,于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姚星流道:“姚家之人,毫无破坏张宋联盟的想法,将张家宋家之事当成了自己的事情,这是什么样的精神?”

    姚星流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作为一名武痴,傍晚‘恰好’去没有高手的酒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这是什么样的巧合?”孟奇似笑非笑的表情越来越明显,“除非他从一开始就跟着。”

    姚星流当即转身:“我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他为什么跟着呢?为什么会关心此事呢?为什么不站在家族立场,反而诚心诚意帮我们出主意呢?”孟奇声音加大,表情“庄严”而“肃穆”,“真相只有一个!”

    “姚星流喜欢宋明溪!”他略微大声地喊道。

    姚星流一个踉跄,差点栽倒,跑得更快了。

    张远山之事解决有望,孟奇心情舒畅,得意大笑道:

    “思春的小鬼,来来来,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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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邪劫

    “一直以为姚师弟是专心武道的小孩,想不到时光荏苒,转眼他就不是那个扎着冲天辫的小鬼了。”张远山神色平静,看着姚星流的背影,感慨了一句,“定亲宴后,我匆忙下山,确实遇到了他,可能脸色不好,他又关心此事,所以悄悄缀了上来,而我心神不属,竟然始终未能发现。”

    孟奇仔细想了想,自己倒是注意到过姚星流,但压根儿不认识他,看他个矮青涩,还以为是哪家小鬼离家出走呢。

    看着张远山明显不同于刚才的表情,孟奇笑了笑:“张师兄,想通了?

    “嗯。”张远山缓缓点头,望着远处起伏连绵的山脉,像在强调般道,“这段时日,我要多为家族做事。”

    闻弦歌知雅意,孟奇才不会傻乎乎地问到底是什么答案,呵呵笑道:“那我们去见真真姑娘吧,她差不多也冷静下来,没那么冲动了。”

    “好。”张远山用力颔首,无需孟奇催促,自顾自地发力,奔向庵堂所在的小山。

    一阵风掠过,被抛在原地的孟奇表情呆滞,这也未免太重色轻友了吧!

    他“哀怨”地叹了口气,转身跟上,可纵使风神腿威力全开,还是比不上真武嫡传的“八卦惊神步”,始终慢了一步。

    到了尼姑庵前,张远山停了下来,忐忑忧心地看着孟奇:“真真会不会还是不见我?孟师弟,要不你先进去说说?”

    孟奇牙疼地道:“既然你追来,真真姑娘只要以前是真心实意的,总会抱着点侥幸,想着听你解释一番,尤其我和你聊过后未曾阻挡你进去,她可能更加期待,快。快进去,她正等着你。”

    傻子才进去掺合狗血的事情!

    张远山向来沉稳,做事干练,此时压下内心患得患失,对孟奇点了点头,转身迈入了庵堂。

    孟奇啧啧两声,回头走到一株菩提树之后,静静听了一阵,发现没有大的动静和争吵,终于放下心来。盘腿坐下,开始修炼金钟罩第六关。

    这一关若是入门,金钟罩不仅防御更坚,还会具备反震之力,自身内力更是如同修炼了龙象般若功般雄浑厚实。

    不过金钟罩亦是修炼缓慢、基础扎实、后续广阔的类型,没有奇遇或六道轮回之主灌体的情况下,孟奇虽然从离开天海源后便开始修炼,但现在都还未入门,更别提凝练鼻窍的相关窍穴了。

    真气搬运。改造着肌肤经脉,孟奇正修炼得入神,忽然感觉到微微的眩晕。

    他睁开双眼,眼前是氤氲变化的白云。仙家气派的广场,姿态各异的神兽,以及那让人难以忘怀的巨大光柱。

    “又开始轮回任务了……”孟奇不知是喜是忧地感叹了一句。

    他起身四望,却没有看到江芷微、张远山等人。心中微惊,揣测起这次的任务,莫非又是单人任务。但附带了引领新人的任务?

    白云之中垂下了一道雾气蒸腾的光柱,露出一道人影,他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结实,自有一种豪迈慑人的气度,正是人榜排名在孟奇之前的“铁拳无敌”罗胜衣。

    两人不熟,互相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自顾自地分别走到中央光柱两侧。

    孟奇一边等待江芷微等人,一边抓紧时间将“洗劫”马匪的收获丢入了光柱里,换取善功,他早就迫不及待,饥*渴难耐了,它们起码价值一两千善功!

    “嗜血剑,利器,能换取九十善功。”

    “冰意斩马刀,利器,能换取一百善功。”

    “《横渠剑法》,开窍期剑法,能换取一百三十善功。”

    ……

    “‘阳关三叠浪’,开窍期绝招,能换取二百二十善功。”

    ……

    “《寒风刀法》,开窍期刀法,罗辉所创,品质中等,兑换谱缺,价值增加,能换取三百三十善功。”

    ……

    孟奇一共从马匪手中得到了八本开窍秘籍,一式开窍绝招,五本蓄气秘籍,两把利器,总计换取了一千八百三十善功,而最大的惊喜来自于《寒风刀法》,它由马匪首领罗辉创出未久,六道轮回之主这里并没有,因此换取的善功大幅度增加。

    “一千八百三十善功……”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孟奇还是有点激动,这是他收获的最大一笔善功了,能极大地弥补自己当前的不足。

    “要不是和则罗居一伙有仇,真想重回瀚海。”他颇为咬牙切齿地自语道,说不得扫荡一遍后,自己就凑够兑换紫雷七击加**玄功蓄气、开窍篇的善功了。

    他深吸口气,平复下心情,想了想,直接将红日镇邪刀也投入了光柱。

    “红日镇邪刀,利器,能换取八十善功。”

    这一次,孟奇准备换刀,因为自己好歹得了“神宵九灭”部分传承,身负雷神印记,若不好好利用,那真是死了都没人同情,所以,他打算兑换一口雷性之刀,让自己如虎添翼,而且雷电至正至阳至刚,同样是邪物污秽的克星,肯定具备红日镇邪刀这方面的特点。

    当然,他并没有立刻兑换,而是翻阅起法身神功行列的“神宵九灭”。

    “‘神宵九灭’,法身级神功,远古雷神所创,练到极处,一刀灭界,但必须雷神之体才能作为根本**,否则只是招式,威力大降,价值十三万善功。”

    孟奇仔细地看着六道轮回之主的介绍,发现“神宵九灭”总纲需要三万善功,最后一式“灭天辟地”两万善功,而包括“天打五雷轰”在内,其余八式每一式都是一万善功。

    他踏入光柱,请求补全。

    “‘神宵九灭’真意残缺,只能悟出第一式‘天打五雷轰’,补全真意传承,需要十二万善功。”

    “补全‘天打五雷轰’残式需要五千三百善功。”

    “善功不足,无法补全。”

    孟奇只是试一试,并没有抱任何希望,也不沮丧。开始挑选起自己需要的利器长刀。

    因为怕任务随时开始,孟奇没有过多对比,直接往好的看,不考虑“性价比”,很快发现了一口非常不错的长刀:

    “邪劫,利器,价值六百七十善功,由雷池金石打造而成,刀身坚硬,非宝兵不能斩断。刀刃锋锐,削铁如泥,能伤开窍期绝大部分肉身硬功,使用时,会窜出丝丝电芒,身具雷霆至正至阳至刚之性,阴邪辟易,肉身麻痹。”

    这是一口通体黝黑的长刀,形状古朴。布满荒莽古老的雷痕,时不时流转青雷之色,由黝黑变得暗青。

    善功充足,孟奇没有犹豫。选择了兑换,抓出了这口长刀。

    刀刚入手,孟奇顿时觉得微麻,但这并未刺激到金钟罩。反而让他升起一种血脉相连,邪劫便是自己身体延伸的感觉。

    他的左手手背,紫色雷痕若隐若现。又缓缓沉寂。

    “好刀!”孟奇心情舒畅,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邪劫”在手,自己实力起码增强三分。

    长刀还鞘,孟奇继续翻看着兑换谱,并未有思索的过程,因为早就想好了需要哪些方面的提升。

    对他而言,一式外景级剑招确实能弥补剑法遇强不足的弱点,不用拼命时总得使刀,但外景级剑招若非直接选择真意传承或灌输,无法像阿难破戒刀法前两式一样,直接悟得刀意,初步掌握,只能按部就班地习练,推至小成,循序渐进地掌握意境,而且又非缺了它就没有底牌和保命招数了,所以非是当前必需。

    ——选择真意传承倒是比兑换秘籍贵不了多少,可能不能从中悟出什么,全看个人,或许花了善功,依然还是不能了悟真意,白白浪费,而直接灌输,两三倍于此,孟奇剩余的善功根本不够,并且非是自身悟得和修炼出来的,总是不够稳固和放心。

    紫雷七击也算孟奇的目标之一,外景级的刀招没有多少门比它更适合自己,但问题与外景剑招类似,自己又有阿难破戒刀法,一时半会不是非它不可,若有其他急需提升的地方,可以暂缓考虑。

    孟奇已经想好,“**玄功”蓄气篇是肯定要兑换的,在外景前必须得换好主修功法,而且最好是自己一一步一步修炼出来。

    “**玄功”的修炼需要时间,所以孟奇并不会放弃金钟罩——**玄功在外景前主要是提升肉身的强度和抵御阴邪秽气的能力,增强力气与敏捷,不涉变化,与金钟罩并不冲突,孟奇可以金钟罩为主,**玄功为辅,直到**玄功的进度赶上来,再以它为主。这是应对轮回危险的权宜之计。

    “先把蓄气篇修炼好,再兑换开窍篇。”孟奇暗道一声,花费一百善功兑换了《**玄功》蓄气篇,而开窍篇需要一千善功,暂时又修炼不到,所以留待下次。

    将《**玄功》蓄气篇揣好后,他稍微斟酌了一下,决定先不考虑神行百变的更换,因为自己的战斗风格已经成形,小巧变化类的身份并非急需。

    他内心自语道:“自从独孤九剑入门,开窍期的剑法就基本没有兑换的必要了,而我刀法上却欠缺很多,哪怕已经习练了‘寒风刀法’,不用‘断清净’和‘落红尘’的情况下,还是比不过剑法。”

    “所以,需要类似于独孤九剑,触摸了刀道之理的开窍期刀法或心得,高屋建瓴地指导我刀法的修炼……”

    “而且,以我的战斗风格,急需一门控制技……”

    他习惯性地用着上辈子某些词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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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协作任务

    提到不涉及天地变化却又接近法理的刀法,孟奇脑海里最先浮现出来的便是“天刀”!“天刀”宋缺,得法忘法,刀至化境,信手拈来,便是妙到毫巅的招式,偶尔看似普通平常的一刀,却蕴藏着难以描述的变化,仿佛融入了天地,与独孤九剑的境界类似。

    所不同的是,独孤九剑在于破,以对方破绽为主,神鬼莫测,“天刀”在于势,以自身为主,霸道恐怖。

    两者分别将刀剑某些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却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恰似广义上一阴一阳的搭配,而且随时可以互相转化。

    这一点,在与姚小鬼比剑之后,孟奇尤为看重,若以后想真的刀剑双绝,就不得不考虑刀法和剑法的选择,当然,若已尽得刀道剑道之理,那就完全可以信手拈来,随意挥洒,可惜自身距离这样的境界还有很远很远,哪怕江芷微师父苏无名,也不敢夸这个海口。

    “就选天刀!”老实说,孟奇知道的刀法不多,大部分是没什么价值的,小部分强横凶悍的则属于外景级,开窍期里,他看得上眼的只有几门,而比起井中八法等刀法,得招忘招、得法忘法、得刀忘刀的“天刀之境”更符合自己目前的需求。

    于是,他直截了当地查看起“天刀”相关的条目,最强的是“天问九刀”,不过这个已经属于外景境,自己的善功有点不够,而且急需兑换的还有一样。

    转而往下,他看到了《天刀》,价值九百八十善功,包含总纲精要、天刀八决以及得法忘法之后的九刀。

    在孟奇心里,天刀宋缺应该和邪王石之轩境界相似,按自己的理解便是,九窍齐开。元气、精力、精神三大秘藏打开,只差一点便能打开眉心祖窍,踏破生死玄关,架通天地之桥,而且他的刀法已是接近法理,比自身**还高,故而《天刀》有这个价值不足为奇。

    九百八十善功,孟奇倒是有,问题在于还有一门控制技需要兑换,而《天刀》与独孤九剑类似。只是拆成了两个部分,总纲精要与总决式都是四百善功,剩余刀招剑法作为一个整体,不能再拆,价值五百多善功。

    想了想,孟奇决定只兑换总纲精要,毕竟自己刀法不缺,缺的是高屋建瓴的眼界,缺的是返本归元的境界。理解和吃透了总纲精要,一样能衍化出宋缺有法无法之间的九刀。

    光芒闪过,孟奇手中多了一本不厚也不薄的秘籍,灰扑扑。看起来非常普通,却给人一种气势强大的感觉。

    随意翻了翻,继续放入怀中,孟奇争分夺秒地寻找着“控制技”。

    他原本的打算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狮子吼”。它有开窍篇和外景篇——毕竟不是招式,开窍为真气运行的路线和口窍的应用,外景则着重自身禅意与外天地的交汇。对诸净土的借用。

    开窍期狮子吼一出,大范围内的敌人耳窍震荡,头晕目眩,行动一滞,后续迟缓,甚至可能会刀剑落地或昏迷过去,是孟奇心目中非常不错的控制技。

    不过既然离开了少林,少林的武功就得尽量少用,不是因为自己怕麻烦,而是担心让师父难做,因此,孟奇翻看起与狮子吼类似的功法,同样是不耽搁时间,不考虑“性价比”,快速浏览,觉得哪门合适就选择哪门。

    这种心态上,孟奇很快发现了一门相当适合自己的功法,“雷言”!

    它共九个音节,口绽震雷,效果与狮子吼相仿,并多了冲击阴鬼冤魂的能力,价值四百二十个善功。

    孟奇觉得以自己身负雷痕和雷神部分传承的情况,这门功法说不得有额外增强,说不得日后还会有变化。

    他没有犹豫,直接将“雷言”兑换了出来,秘籍很薄,主要是真气运行路线、口窍应用与九个音节的配合。

    呼,孟奇吐了口气,到此,自己急需兑换的部分算是完成了,抢在了任务开始前,刚才真有点一朝钱在手,挥金如废土的感觉,而现在仅剩余三百二十一个善功。

    稍微斟酌了一下,孟奇没有奢侈地留存太多善功,毕竟自己已经不是大派嫡传,各种资源不缺,多兑换一点,轮回任务里活下来的希望才大一分。

    这次,他选择了两百善功的“左手精通”,为将来左右互博、刀剑双绝打下基础,当然,到现在为止,自己非姚星流,刀剑是无法配合的,只能轮流使出,剩余的善功,他又兑换了两瓶“虚形益华丹”,打算这次任务之中,金钟罩第六关入门,开始凝练鼻窍相关窍穴。

    等到凝练完成,自己还有一枚“天视地听丸”没用,完全可以尝试磨砺打开鼻窍,紧急情况下再用丹药强行冲击。

    看着剩余的二十一个善功,孟奇忽然觉得心痛,深切地体会到了从大富大贵到一贫如洗,从九重云端到沼泽淤泥的感觉。

    定了定神,孟奇悄悄拿出那块神秘的黑色毛皮,伸入了中央光柱里,请求鉴定。

    突然,六道轮回之主的声音直接响在他的心底,宏大庄严:

    “连环任务触发,揭开真武大帝陨落之谜,示完成程度给予奖励,第一步,‘真武疑冢’世界,或等待轮回到此,或用轮回符进入。”

    “此为找到真武疑冢的地图,并有部分内部结构。”

    孟奇嘴巴半张,处在震撼之中,自己竟然也触发了连环任务,而且还涉及神话时代道门大帝之一的真武大帝,传闻在道尊佛祖不现世的情况下,当时他仅次于天帝,与魔主等并称,掌握了“截天七式”中的三剑。

    目前道门三宗里的真武派,便是开派祖师偶然得到了真武大帝遗留的部分道统,内藏“截天七剑”之“道灭道生”的真意传承,才于几千年前立下。

    于是,他以“真武”为门派之名,昭示道统所在。

    而真武大帝在天帝魔主大战之前,便神秘失踪,传闻他寿元将尽,于是立下仙坟,求死后长存之道去了,不过从那之后,真武大帝再未现身,被认为尝试失败,最终默默坐化。

    但是,从六道轮回之主给的连环任务看,真武大帝的陨落并非大家认为的那么简单!孟奇震惊异常,久久回不过神来。

    “揭开真武大帝陨落之谜……最后几步多半得外景实力才能完成,就像顾小桑的九重天废墟任务,真正进入,估计也得外景之后了,否则牵涉这种大能的事情,根本没办法保证自身安全……另外,最好能有帮手,否则容易独木难支……”孟奇现在没有轮回符,只能随便想想,略微心热,不过他很理智,清楚这种连环任务前面几步的报酬不会太高。

    于是他收敛住心思,看向四周,发现江芷微、齐正言和张远山等人还未出现,心中疑惑更甚。

    若说他们出了意外,已经身死,所以才没有进入轮回,孟奇是半点不信,全部身亡的巧合不提,自己刚才送张远山入了庵堂,就算符真真冲动得下毒殉情,那点工夫也来不及发作啊。

    “罗兄,这次任务有点古怪啊?”他看着旁边已经兑换完毕的罗胜衣,决定询问这位轮回经验比自己丰富的陌生队友。

    他相信连续三个世界都有奇遇的自己属于少数,提升的速度非绝大部分轮回者可比,而罗胜衣乃普通人家出身,没有拜入过大门大派,江湖上又未有他喜欢抢掠的传闻,能成长到现在登上人榜的地步,经历过的轮回世界肯定比自己多不少。

    罗胜衣简简单单站在这里,就宛如一座山峰,气势逼人,豪迈自雄,显然实力又有提升,他微笑道:“应该是单人任务加带新人任务,而且恰好我们单人任务的世界又相同,于是变成了协作任务。”

    孟奇点了点头,若没有罗胜衣,自己也能想到单人任务加带新人任务,毕竟之前齐正言和张远山已经经历过,只不过现在多了罗胜衣,让自己有点迷惑:“多谢罗兄指点。”

    “真定, 想不到你也登上了人榜,委实让人震惊。”罗胜衣自然看到了人榜,而且知道少林弃徒是谁。

    孟奇表情僵硬地回答:“运气,运气。”

    他也知道我雷刀狂僧和莽金刚的外号了?

    两人不熟,随口寒暄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但仅仅一会儿,白雾升腾,光柱降临,现出了三道陌生的人影。

    孟奇眼前当即一亮,来自正常的审美,中间那位少女十五六岁,齐刘海,大眼睛,身高中等,五官分开来看已是非常精致,组合起来更加透着冷艳,不在江芷微和顾小桑之下,她一袭简单白裙,抱着古朴的七弦琴,显得清冷脱俗。

    她表情略变,却不显惊恐,目光打量着四周,最后定格在孟奇和罗胜衣身上。

    另外两人是男子,一个十七八岁,身着青衫,头戴纶巾,虽然长相普通,却显得温和淡然,满是书卷气,此时颇为惊慌,却还能控制自己,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

    还有一个男子三十多岁,眉眼精明,先是一愣,脸色迅速沉静,凝重地看着孟奇两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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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琅琊阮氏

    “我想你们都对自己的遭遇很好奇,老实说,我们也是受害者,当然,也是受益者。”罗胜衣看着他们微笑道。

    孟奇对他的评价是霸道,喜欢掌控整个队伍,乃天生首领气质的人,因此毫不奇怪他抢先说话,静静听着他将六道轮回之主和轮回世界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而那三名新人都没有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的表现,都认真地听着,不发一言地听完,表情若有所思。

    “这次新人的素质都不错啊……”孟奇暗自赞了一句。

    中间那位清冷少女抱着七弦琴,微微颔首道:“能将我从家中无声无息带走的,至少得天榜大能,是不是轮回世界,等一下任务就清楚了,我先看下兑换谱。”

    说完,她就脚步优雅轻盈,不慌不忙地走向中央光柱。

    三十多岁的精明男子呆愣了一下,对孟奇两人歉意地笑了笑,也去了中央光柱。

    温和淡然的书生样男子苦笑道:“我学武只为自保游历,见识广阔山河,从未想过与人生死争斗,想不到现在却陷入这轮回世界,不知两位高姓大名,在下葛怀恩。”

    很冷静,接受度很不错,孟奇刚要回答,就听罗胜衣道:“大家既然是队友,生死与共,在下也不报假名,姓罗名胜衣,已是开了八窍,擅长用拳,小有薄名。”

    “你是人榜第三十一位的‘铁拳无敌’罗胜衣?”精明男子刚走到中央光柱,就愕然回头,没想到眼前的男子居然是人榜之中的高手。

    罗胜衣轻轻点头,指着孟奇道:“这位是‘雷刀狂僧’真定。”

    x!谁允许你报我外号了!孟奇咬牙切齿地看着罗胜衣,赶紧补充道:“那是江湖之人以讹传讹,在下真正的绰号是‘剑碎星河’,你们可以称呼我小孟。”

    孟奇这个名字还是大家熟了再说,行走江湖还得用!

    清冷少女和精明男人都看向了孟奇。看了看他左剑右刀的造型,然后轻轻颔首,有点相信他的身份了。

    “想不到两位是人榜高手,在下是大江帮香主曹战,已是开了四窍。”精明男子有点诚惶诚恐地道。

    大江帮香主,孟奇一下想到了戚夏和言无疆,忽地有些感慨。

    清冷少女平淡地道:“琅琊阮氏阮玉书。”

    “阮家家主之女?”罗胜衣不露惊色地问道。

    而孟奇则想到了没有缺字的琅琊阮氏“度人琴”。

    这时,他眼前一黑,耳畔响起六道轮回之主的声音:

    “西虏东侵,连战连捷。朝堂混乱,有人主和,有人主战,主战派推举昔年一手创建‘铁山军’的陆观复出,统率大军,击退西虏。”

    “陆观若复出,朝中部分高官难安,于是派出各自高手,打算中途拦截。将他刺杀,魔门也趁此搅乱局势,图谋不轨。”

    “陆观身负天下之望,诸多江湖人士赶来相助。”

    “主线任务一。护送陆观安全入京,与罗胜衣一行会合,成功奖励两百善功,失败扣除相应善功。且无法开启主线任务二。”

    “支线任务一:引领新人,任务结束后,每一位新人活着。都奖励两百善功,失败无惩罚。”

    “支线任务二:击杀恶贯满盈的‘越西虎’高通,以获得陆观护卫首领的信任,成功奖励五十善功,失败无惩罚。”

    “支线任务三:一位轮回者死于了这个世界,遗留的‘不死印法’秘籍被魔门无名小辈所得,成为一代邪君。击杀‘邪君’关应,断绝‘不死印法’的流传,成功奖励三百善功与‘不死印法’秘籍,失败无惩罚。”

    眼前光线恢复,孟奇略微呆滞,因为最后一个任务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轮回者的死亡居然给本世界的无名小卒提供了崛起的基础,让他成为了这方世界有数的高手之一。

    这使得孟奇第一次产生了轮回世界与轮回者息息相关的感觉,不再是完成任务后,拍拍屁股就离开,不带走一丝尘埃的隔离。

    “才刚兑换了天刀,马上就遇见不死印法,难道真要天刀战不死……”孟奇思维跳脱地想道。

    “……‘越西虎’高通屡次想杀害隐居此地的陆元帅,可惜为人狡猾,一有风吹草动便会藏匿起来,让我等无法刺杀得手。烦请两位义士除掉这宵小之辈,让我们护送陆元帅进京再无后顾之忧。”一位四方脸的中年男子正对着孟奇和清冷少女阮玉书说着高通的事情。

    三人身处一间简陋的房屋,附近再无他人,显然陆观躲在别的地方,只有取得了这名护卫首领的信任,才能见到陆观,开始主线任务。

    孟奇看了看身边,发现只有冷艳脱俗的少女阮玉书,心中一动,明白葛怀恩、曹战是与罗胜衣一起,必须到了京城才能会合。

    “陆元帅天下敬仰,还请告诉我等高通在哪里,这便去取他项上头颅。”孟奇“敏于行而讷于言”地说道。

    从开始,就要建立一个形象,别人眼中的形象,这有利于以后做出他们预料之外的举动,而一个专心于刀剑的冷漠高手就是很适合让别人认为的形象。

    不过孟奇从善功奖励的数量判断,高通的实力不算太强,这个任务的难度可能在别的地方。

    护卫首领满意地点了点头:“高通乃越西帮的帮主,随时有身手接近于一流高手的护卫保护,并且他自身实力也不错,同样接近一流高手,不过最大的问题是,他为人胆小,善于轻功和隐匿,只要被他的护卫阻挡片刻,他就会逃之夭夭,而越西是他的地盘,躲起来后,恐怕宗师也找不到。”

    “所以,得一击必杀。”孟奇望着护卫首领,没有问一流高手到底是个什么标准,这会暴露底细。到时候观察高通及他护卫的动作等便能大概知晓实力范围了。

    “是。”护卫首领随即将高通的外貌特点、武功风格、喜欢的活动场所等大致描述了一遍,便于孟奇和阮玉书两人刺杀,末了道,“我是陆府家生子,叫陆中齐,年纪比你们大,你们唤一声中齐兄便可。”

    孟阮两人各自通报过姓名,出了房子,踏上街道。

    比起主世界春末夏初的气候,这里显然已经是秋日。傍晚气爽而微寒,让孟奇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

    “这个时间,若没有别的事情,高通肯定会去自家的越秀楼喝酒吃饭,可能会叫两个粉头过来,也可能谈事,我们去越秀楼等着吧。”孟奇对自己的实力虽然有自信,但也不会在完全不了解对方实力水准的情况下夸口说自己可以一击杀掉重重保护中的高通。

    阮玉书轻轻点头,脸上浮出一丝礼貌的微笑。可却透着明显的疏离,更加让人觉得冷艳。

    两人没有多话,很快便进了越秀楼,说也凑巧。前面正好是高通一行人。

    高通外貌特殊,额头生着几颗肉瘤,乍看之下,颇像“王”字。所以外号“越西虎”,孟奇一眼便认了出来。

    他前后左右各有一名身手矫捷的男子保护,更外围则是越西帮帮众。层次分明,相当不错。

    “从上楼的步伐和控制力看,都是开窍到四窍的水准。”独孤九剑入门后,孟奇眼力愈发出众。

    然后他看向阮玉书:“你去后面街道等着,防止高通跳楼逃跑,我有把握在五息内正面解决问题。”

    这是最差情况的推算,以孟奇神行百变、金钟罩和独孤九剑的能力,只要找准机会,两三息间便能杀透高通的护卫圈。

    阮玉书微微皱眉:“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嗯?”孟奇带着疑问看向她。

    “订高通旁边的房间便可。”阮玉书秀眉舒展,平淡从容。

    孟奇决定见识一下她的能力,于是花费重金订下了高通左侧的房间。

    进了房,孟奇随口点了八个菜,然后坐了下来,听着隔壁的动静,里面有丝竹之声,却无淫言乱语。

    “似乎高通在宴客。”孟奇判断道。

    高通这人很是小心,座位远离墙壁,免得被人用神兵利器隔着厚厚的木板刺死。

    阮玉书耳朵奇怪地动了动,微微点头,然后放下手中古朴七弦琴,端坐抚琴。

    “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弹琴……”孟奇觉得有点古怪。

    琴声时而厚重,时而清越,恰似高山流水,意境深远。

    阮玉书芊指一挑,琴声突地高亢,却不显刺耳。

    高通与人分坐圆桌两旁,听着粉头弹奏琵琶,状似风雅。

    古琴之声传入这边时已经微弱,他并没觉得受打扰,以不通音律之人的感受而言,他感觉对面的古琴声更好听,似乎暗含自己身体的节奏,是大家手笔。

    突然,琴声一下变得高亢,高通只觉心脏随之剧烈一跳。

    琴声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急促,高通的心跳也随之变化。

    他大脑充血,想要说话,已是难以开口,视线变得模糊。

    铮!

    古琴发出一记破裂般的杀伐之声,几有穿透金石之能。

    砰!

    高通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的“破碎”声,眼前一黑,身体缓缓软倒在桌上,碰翻了酒杯,液体横流,酒香四溢。

    “帮主!”周围的护卫齐齐扑上,看见高通瞳孔发散,嘴角溢血,已是没了呼吸,不过嘴角之血并非中毒的黑血,而是鲜红欲滴之血。

    帮主怎么死了?莫名其妙就死了?

    房间之中,除了高通,全无异状!

    阮玉书停下了弹奏,额头略见香汗地看着孟奇:“好了。”

    孟奇嘴角抽搐了一下,琅琊阮氏不愧是十四大世家之一,果然非同凡响,有自身特异之处。

    这时,小二送来了饭菜,隔壁和外面则喧闹一片,有人过来查看了一下,发现是情侣幽会,且没有任何靠近这边墙壁的痕迹,于是又退了出去。

    他们还未弄明白高通的死因,自然也难以排查凶手。

    比起隔壁的孟奇和阮玉书,送菜的小二、做菜的厨师与沿途遇到的人更有嫌疑。

    “支线任务二完成,高通死亡,每人奖励五十善功。”

    六道轮回之主的声音传入耳朵,孟奇放松了下来,检查了饭菜后,优哉游哉地举筷品尝。

    吃了几口,他发现阮玉书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享受美食,并未动筷,眼神里透着点灼热,时不时扫过桌面的菜肴。

    “吃啊,我请你。”孟奇略微疑惑,笑呵呵地说道。

    阮玉书轻轻颔首,这才拿起筷子,夹起鸡肉。

    她动作优雅,吃相秀气,可速度却恐怖异常,孟奇才吃了七八口,她就风卷残云般消灭了小半。

    “额,你……”孟奇目瞪口呆地看着阮玉书,不敢相信一个外表冷艳、气质清冷的绝色少女会有这样的表现。

    阮玉书脸色微红,扬头道:“你请我吃的,我,我这人一向不太客气。”(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来袭

    孟奇险些失笑,顿时觉得阮玉书的形象亲和了不少。

    “刚才你的手段真是神鬼莫测,厉害!”感官一变,孟奇没那么局促了,诚恳赞美了一句。

    阮玉书毫不谦虚地点了点头,神色略显得意。

    她吞咽下口中的食物,拿出一张手绢,擦了擦嘴:“可惜没能看到你出手。”

    “为什么啊?”孟奇有点得瑟地反问道。

    “你年纪和我差不多,也是四窍的境界,却登上了人榜,肯定有特殊之处。”吃了孟奇的嘴软,阮玉书话多了一点。

    “那是。”孟奇心情很是舒畅地道。

    阮玉书清冷自若地道:“不知雷刀狂僧或莽金刚会是怎样的风采?”

    孟奇笑容垮了下去:“这是江湖之人以讹传讹,我哪里是狂僧莽汉?老实说,我这人风度气质都还算不错。”

    只能老脸微红地自卖自夸了。

    阮玉书再次拿起竹筷,夹向剩余的食物,视线下移,螓首略垂,嘴角微翘,声音不大也不小地道:“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这样……孟奇表情顿时凝固,心里疯狂呐喊道。

    …………

    回到见面的小屋时,陆中齐已经等待于此,颔首道:“外界皆传闻高通急病暴毙,但我相信没有这么巧合,小孟兄弟,阮姑娘,你们真是为我等除去了后顾之忧,我这便带你们去见陆帅。”

    陆观被贬此地多年,他们这种随行的家生子有的已经在此成家立业,有了后代,虽说早就安排好隐藏躲避,但高通乃越西的地头蛇,还是有很大可能找到,所以若不除去他。陆中齐等人实在是难以安心护送陆观上京。

    说话时,他的目光在阮玉书抱着的七弦琴上扫过,表情若有所思。

    他跟着陆观多年,于观人察事上很是老道,并不认为冷淡寡言的刀剑之客小孟能如此诡异地杀掉高通,倒是以七弦琴做兵器的江湖人士几乎没有,阮姓少女的手段肯定别有特殊。

    “侥幸而已。”孟奇简短回答,阮玉书更是维持着清冷脱俗的感觉,微微点头,不发一言。

    陆中齐也不多话。带着两人七拐八拐到了城中繁华热闹的一条街道,进了临街的一间杂货铺。

    他直接穿过杂货铺,入了后面的院子,铺中的掌柜伙计等都目不斜视,视若无睹。

    院子中有着十来位佩刀带剑的江湖人士,他们有男有女,分成了三四堆,各自说着闲话。

    见孟奇和阮玉书跟着陆中齐进来,他们都略微愕然地望了过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没想到新来的同伴会如此年轻,一个十七八岁,一个十五六岁。都还是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实力能有多高?

    陆中齐冲他们点了点头,径直越过,领着孟奇两人前往书房。

    “陆帅屡次击败西虏。收复河山,却被奸相陷害,贬于此地。让不少江湖好汉又敬佩又义愤,此次上京之事传开后,不少朋友前来护送,不过人多口杂,容易走漏消息,而且有的好汉实力不高,若让他们加入,平白害了他们的性命。”走向书房的途中,陆中齐随口介绍了一下,“故而我都观察实力,设置考验,婉拒了绝大部分朋友,剩下那十几位都武功高强又值得信任。”

    这才是应有之意……孟奇冷面颔首,若将护送上京之事弄成了一场闹剧,自己就算一身是铁,又能打得了几根钉?

    穿过几名家生子护卫把守的道路,几人到了书房前,陆中齐恭敬地敲响房门。

    “中齐,进来吧。”陆观疲惫却不失坚定的声音响起,他虽不是高手,但也有着不错的武功造诣。

    陆中齐推开房门,示意孟奇和阮玉书稍等,入内禀报了几句后,才出来请两人进去。

    “两位朋友高义,陆某实在汗颜。”陆观客气了一句。

    他身高七尺,皮肤黝黑,颔下五络长须,脸上最出众的便是那双眼睛,明亮有神,蕴含坚定,整个人的气质儒雅而不失刚硬。

    孟奇拱手道:“陆帅乃天下人之英雄,为国为民,侠之大者,我等愿意赴汤蹈火。”

    他也不寒暄,言简意赅。

    “为国为民,侠之大者……”陆观神色一动,低声重复起这句话。

    “好,陆帅才是当之无愧的大侠!”陆观身边还有两人,一位是锦袍老者,气度雍容,一位是负剑道士,狮鼻虎目,说话的便是他。

    陆中齐微笑指着道士:“‘虎道人’金言金前辈。”

    然后他又转向锦袍男子:“观水楼焦冲焦楼主。”

    孟奇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虎道人和焦冲是这批江湖人士里最顶尖的高手,或许名望也最重,所以差不多成为江湖人士的首领,贴身保护陆观。

    互相见礼后,慷慨激昂的虎道人赞道:“两位小友年纪轻轻便有这份身手,当真后生可畏,不过最让贫道佩服的是你们知晓大义,明白侠之大者,不怕危险,前来相助,英雄出少年啊!”

    焦冲也微笑道:“老夫多年未见如此出色的年轻人了,你们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作为前辈高手,两人半真半假地夸了几句,而孟奇和阮玉书一假一真,都是陌生人前清冷寡言之人,惜字如金地表达了谢意。

    陆观回过神来,长叹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陆某受之有愧,心在关塞,却身老越西,平白蹉跎了岁月。”

    虎道人大声道:“陆帅,此番入京,你必将一展平生之志,外破西虏,内除奸相,还皇上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世道!”

    陆观神色变得坚毅:“此事艰难,但陆某九死不悔。”

    又感谢了一番两人杀掉高通之事,陆观让陆中齐妥善安置两位义士。

    陆中齐本打算让他们加入别的江湖人士,分队巡逻守护,但考虑到两人沉默寡言。一个淡漠,一个清冷,似乎难以与人相处,于是干脆让他们跟着自己。

    过了几日,孟奇一行悄悄离开了越西,保护陆观上京。

    …………

    夜宿的院子里,孟奇拔出“邪劫”,缓缓施展着五虎断门刀法和血刀刀法。

    这两门刀法是他刀法的基础,沉浸最深,如今读了天刀总纲精要后。重新使来,却别有一番感觉,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明白。

    他动作很是缓慢,时而停顿,一边思索一边运刀,看起来刀法笨拙生涩,似乎才刚刚入门。

    “天刀的总纲精要果然包含了宋缺一生刀道的总结,读懂明悟非常艰难……”此时此刻。孟奇很是羡慕《大唐双龙传》里的寇仲,能面对面与天刀宋缺交手,得他磨砺指点,用刀势激发他的潜力。短短时间内便真正的刀道入门,而自己不得不抱着秘籍,日夜苦练,艰难揣摩。

    相比较而言。或许是身负雷神印记与神宵九灭部分传承的缘故,自己的“雷言”修炼一日千里,如今已是小成。

    “小孟。你的刀法才刚学?”虎道人与焦冲轮流贴身保护陆观,出来透气时,恰好看到孟奇在练刀,有点可惜那口材质非凡的长刀。

    “不是,在揣摩。”孟奇冷面却不失礼数。

    虎道人笑了笑,不置可否,转而问道:“小孟,你似乎刀剑双修,可为什么从未看到你练剑?”

    孟奇略微昂首:“在下之剑,出鞘必要见血。”

    剑客高傲自信的气质展露无遗。

    虎道人脸皮抽搐了一下,往另外一边散步。

    周围休息的江湖好汉和陆家家生子个个掩饰不住笑意。

    孟奇对此毫不在意,不管他们怎么想,至少心里对自己的剑法会重视不少,肯定认为自己是剑法强于刚入门的刀法,这样形象就建立起来了。

    阮玉书不知从哪里溜达了出来,看到孟奇正用慢动作练习刀法。

    她若有所思地旁观了一阵,传音入密道:“你的刀法正在瓶颈期?”

    “嗯。”孟奇点了点头,阮玉书家学渊源,能看出并不奇怪。

    “若是突破,刀法近理,而且你本身还会‘阿难破戒刀法。”阮玉书对孟奇刀法的实力再无疑惑,依然是传音入密,“难怪能登上人榜。”

    能登上人榜,孟奇还是颇为骄傲和得瑟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听说历代以来,少林只有寥寥几位高僧才真正练成这门刀法,掌握了真意?”阮玉书似乎有点好奇。

    孟奇轻轻颔首:“是。”

    得瑟愈发多了点。

    阮玉书微皱远山般的黛眉:“他们好像大部分都先破戒而出了,可最终却再入佛门,真正成为高僧,你以后还会做和尚吗?”

    孟奇的脸色当时就黑了。

    阮玉书背着七弦琴,双手负于身后,嘴角微不可见地翘起,踱步往房中返回。

    这时,外出采买的陆家家生子带着酒菜返回了,她的脚步顿时放缓。

    按照惯例,他们仔细检查了毒素,并找来了一条黑狗每样试吃。

    过了片刻,黑狗依然无恙,这才有人分别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份酒菜,剩下的留给正巡逻守护的那批。

    孟奇正待上前,却看见阮玉书愣在了那里。

    吃货居然没动,奇怪……孟奇“邪劫”还鞘,疑惑问道:“阮姑娘,怎么不去?”

    阮玉书眉头微皱,隐带不解:“好像不太好吃,有点奇怪。”

    话音刚落,就见好几个人捂住喉咙,荷荷出声,转眼就脸皮发黑地倒下。

    而那只黑狗依然活蹦乱跳。

    “下毒?这种下毒能力……”孟奇瞳孔微微收缩。(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毒无常

    好几个由于各种原因还未开吃的江湖人士如避蛇蝎般将手中的酒菜丢了出去,院子里顿时酒香四溢,肉味横流。

    “毒无常!”除了孟奇和阮玉书,包括陆中齐在内,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里透着明显的畏惧,各自摆出戒备的架势。

    黑狗欢快地吃着地上的食物,毫无异状,倒地的江湖好汉却七窍流血,再无呼吸,场面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陆观、焦冲和虎道人闻声也赶到了这处院子,看着地上的尸体,表情同样的凝重。

    过了好一阵子,见没有别的变化发生,众人才张罗着收拾,检查着尸体,可眼底的恐惧和防备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中齐兄,毒无常是?”孟奇斟酌了一下,冷声问道。

    面对这种敌人,他也顾不得暴露自己的无知了。

    陆中齐倒是不奇怪,小孟和阮姑娘都年纪不大,武功颇高,性情冷淡,之前专心练武,对江湖之事了解较少是题中之意。

    他叹了口气:“毒无常乃江南有名的魔头,善于隐匿和下毒,手法千变万化,诡异莫测,让人防不胜防,比如刚才,黑犬吃了没事,我等吃了却会身中剧毒,比如才从河里钓起的活鱼,直接用河水煮食,吃了之后依然会中毒,比众多名声实力还在他之上的左道高人更让畏惧和害怕,想不到,想不到,他居然被奸相网罗了!”

    未知最让人恐惧……孟奇轻轻颔首,刚才他眉心发胀,精神外放,感应四周,依然未能找到毒无常的踪迹,说明他并未在附近。

    介绍完毒无常,陆中齐随口说道:“天下绝顶乃国师、魔后这等开始感悟天道的大宗师。不过五指之数,下一层便是人间巅峰的邪君、鬼王、如意僧、洗月真人等,满打满算,也顶多十来人,而且彼此间也有强弱之分,其中邪君最有望成为大宗师。”

    “这些都是有数的人物,绝大部分江湖人士根本难以遇到,正常情况下,他们能接触得是各方成名高手和一流高手。由于交手时容易受各种因数影响,境界并不等于实力。与这个对手战斗时的实力也不同于另外交锋时的实力,所以孰强孰弱,只能根据战绩笼统判断。”

    “毒无常自身实力较差,未必能挤入一流高手的行列,但他用毒出神入化,隐匿无声无息,论起名声,足以算一方成名人物了,可止小儿夜啼。江南人士没有谁不怕他,遇到别的高手好歹还能拼命,遇见他,只能在绝望和恐慌中毫无办法地走向死亡。”

    “若非毒性强烈了容易被人察觉。毒性差了又会被真正高手用内力逼出,毒无常都可挤入邪君鬼王的行列了。”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似乎在提醒孟奇和阮玉书小心毒无常,但孟奇却听出。他在趁此机会发泄内心的惶恐——虽然他对沿途阻拦和危险有所准备,但谁能想到,一开始便遇上了如此可怕的敌人!

    孟奇缓缓颔首。转头看向阮玉书,传音入密地道:“得想办法尽快除掉毒无常,否则就危险了。”

    “嗯。”阮玉书神情不变,清冷回答。

    检查完尸体和食物,虎道人发现这是一种奇毒,对人类之外的活物无效,毒性虽然不够猛烈,但毒死普通江湖人士却绰绰有余了。

    由于担心再被下毒,众人都没有吃晚饭,饿着肚子等待天明。

    孟奇盘腿打坐,耳听八方,幻形**运转,没放过任何微小的动静,打算毒无常一出没,便绝招伺候,务求一击毙命。

    到了半夜,他忽然听到有人悄悄起床,踏出房门,翻出院墙,急速远遁。

    孟奇愣了楞,叹息了一声,没有阻止。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短短一个时辰内,近二十个人翻墙逃走。

    到了天明,孟奇刚走出房门,便听见了陆中齐愤怒的声音:“这群孬种!说什么侠肝义胆,一碰到毒无常就屁滚尿流,夹着尾巴跑了!”

    此时,陆观身边除了几名家生子护卫,只剩下虎道人、焦冲和两三位江湖好汉。

    陆观神色平和,不见怒色:“各位朋友来相助是义气,是陆某的荣幸,担心自身,想要离开是人之常情,是天生道理,没有任何错误。”

    他庄重地对孟奇、虎道人等残余好汉行了一礼:“此行危险,九死一生,还请各位朋友考虑清楚再与陆某一起出发。”

    “贫道既然前来,生死便已置之度外!”虎道人慷慨激昂地道。

    孟奇按着长剑,惜字如金地道:“不怕。”

    阮玉书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示意自己也不走。

    陆观大受感动,又行了一礼:“诸位大恩,陆某没齿难忘。”

    一行人再次出发,可比起昨日,人手少了足足七八成,寥落之中透出难以言喻的悲壮。

    途中,陆中齐看着孟奇和阮玉书,感慨地道:“想不到两位年纪不大,却有古之侠士风采,护送陆帅上京之事,劳烦你们了。”

    由于人手严重减少,他不得不重视起孟奇和阮玉书两人。

    众人打扮成商客,穿城而出,很快到了野外,树木渐渐增多,有的上面还挂着果实。

    由于半天一夜未食,几名家生子和江湖好汉有些承受不住,于是张罗着采摘果实,填饱肚子,这种天然之物,总不可能也被下毒了吧?

    他们检查完果实,随口试吃了一个,然后捧着返回,打算呈给陆观和孟奇等人。

    突然,他们一个个吐口白沫倒地,身体抽搐,转眼便没了气息。

    居然连天生的果子都被下毒了!

    焦冲抢将上去,打算救回内功不错,还在努力挣扎的一位,可就在这时,三道毒针从林中射出,打向他的面门。

    焦冲有所防备,往前一扑,闪过了毒针。

    嗖的一声,一道细细的幽蓝光芒不知从哪里打出,恰好命中了焦冲的左臂!

    焦冲咬牙抽出长剑,直接斩断了左臂,鲜血喷涌而出,然后他连点几处大穴,暂时封住了伤口。

    毒无常就在附近!孟奇眉心发胀,全力运转起幻形**,毒针打出的地方,一切仿佛都浮现于了脑海之中。

    正当他勘察细微地感应时,阮玉书突地传音入密:“不管他呼吸和动静掩藏得再好,要来杀人,总是有杀气的。”

    她一手托琴,一手急抚,声声杀伐,慷慨激越,让孟奇都有点忍不住心中对毒无常的杀意,想要发泄一通。

    这时,一处土包微微地动了动。

    孟奇当机立断,长剑在手,合身扑了上去。

    土包一下翻开,露出了一个灰扑扑的老头,脸上带着明显的杀意,就要打出毒针,洒出毒粉。

    “轰!”

    忽然,孟奇口绽巨响,宛如平地惊雷,震得陆观和保护他的虎道人都头脑眩晕,受伤的焦冲和陆中齐等人更是耳朵嗡鸣,跌倒在地。

    毒无常身体晃了晃,眼神呆滞,透着明显的眩晕,手中的毒针和毒粉掉落在地。

    孟奇腾空而起,燕子抄水,剑光一闪,落于了毒无常身后。

    毒无常眉心鲜血泊泊流出,啪一声仰面倒地。

    “在下之剑,出鞘必要见血……”看到这一幕,虎道人心中油然浮现出昨日孟奇傲然的话语。

    他的剑法果然比刀法强,强很多!

    铮一声,孟奇长剑还鞘,悠然转身,尽显剑客之风姿。

    正当他打算走向毒无常的尸体时,蓬的一声,尸体冒出一阵白烟,附近草木迅速枯萎。

    等到白烟消失,尸体已经化为一摊脓血,再无任何事物残存。

    “玩毒的就是狠,将自身都制成了毒人。”由于之前的经历,孟奇没有慌忙靠近,搜寻战利品,算是逃过一劫。

    “小孟兄弟,你的剑法比我想象得还好。”陆中齐爬了起来,晃晃悠悠地道。

    陆观点了点头,俯身挖起大坑,神情悲伤地埋葬横死之人。

    “怎么样,我剑法如何?”孟奇悄悄问着阮玉书,要为自己正名,我的剑法多么潇洒多么随意啊,什么莽金刚雷刀狂僧根本就是以讹传讹!

    阮玉书清冷依旧:“不错。吼声也很威猛。”

    吼声威猛……孟奇决定暂时不和她说话了。

    堆好土坟,陆观洒下一点清水,恢复了坚毅的神色:“我们出发吧。”

    焦冲受伤颇重,留了下来,打算返家调养,出发时二三十人的庞大队伍,如今只剩下了陆观、陆中齐、虎道人、孟奇和阮玉书五人,其余逃的逃,死的死。

    这才是遇到的第一个高手,是上京途中的第一个难关!

    看着剩下几人,陆中齐既觉悲壮,又颇感前路迷茫,忍不住打量起面无表情的孟奇和阮玉书。

    改换路线是应有之意,可不能完全依赖于此,靠他们能行吗?能一路闯过众多高手的拦截,抵达京城吗?(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四招

    峰峦起伏,山风凄寒,破旧的山神庙四处漏风,吹得火堆摇摇晃晃,影子扭曲伸张,宛如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恶鬼。

    陆中齐吃着刚烤好的白面馒头,看着跳跃不定的火苗出神,改变路线后,几人餐风露宿,绕城过村,避开了绝大部分拦截的高手,终于快要抵达京城了。

    不过,他并没有觉得安心,越是靠近京城,越是忐忑,仿佛前面大半个月的风平浪静是在为接下来一两日的惊涛骇浪酝酿。

    他隐隐有种预感,连毒无常都出动了,朝中奸人绝对不会就此罢手,肯定还有更强的高手到来,这让他非常担忧。

    陆观坐在火堆前,手不释卷,吃着馒头,看着兵书,泰然自若,完全没有身处险境,敌人随时可能来袭的慌张,让虎道人忍不住暗赞了一声,陆帅果然是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良将!

    想及于此,虎道人微微侧头,看向长剑横于膝头、双眼半开半阖的孟奇,看向神色平静淡然,轻轻抚琴的阮玉书,心中更是感叹,两个小家伙都比自己镇定,真是江湖越老越是胆小。

    过了今晚就好了,到了京城外,打出旗号,谅奸人们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毕竟陆帅是圣上亲自下旨招入京城的,而京畿附近人多口杂,只要走漏了消息,必然是满门抄斩之祸……虎道人宽慰了自己一句,取下背上长剑,铮得一声拔了出来,轻轻抚摸。

    这口虎啸剑跟着自己快三十年了,饮过不知多少恶人的鲜血,希望这次能助自己渡过难关。自己身亡不重要,若让陆帅遭劫,那就是天下万民的灾难。

    忽然,他摸索着剑身的右手停顿了下来。双眼精光四射地看向破庙门边。

    只见那里站着一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一个手中握着阔剑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了那里,静静看着庙中众人。

    “剑将军……”虎道人猛地站起,虎啸剑斜指,声音沉郁,脸色凝重。

    听到这个名字,陆中齐吓得跳了起来。竟然是剑将军,他是纵横九州的知名剑客,仅比邪君鬼王等人间巅峰的强者差一点。

    他内功深厚,剑法大开大合,刚猛凌厉,宛如冲锋陷阵的将军,故而有了剑将军的外号,正面战斗的实力超过毒无常不知道多少,曾经一人单挑九位一流高手。将他们全部斩于剑下,无论是名声,还是战绩,都远远胜过自己这边最厉害的虎道人。

    陆中齐担惊受怕地看向另外三人。只见陆观放下手中兵书,缓缓起身,似乎打算与虎道人联手,共抗强敌。神色之间并不显慌乱,而阮玉书依然在抚琴,琴声微弱。意境高旷,可这有什么用?

    爱练刀法的剑客小孟端端正正坐着,脸色无波,似乎眼前的剑将军是四人,而非高手。

    他吓傻了吧?陆中齐忍不住这样想道,毕竟剑将军身材魁梧,气势逼人,哪怕静静站在那里,也如山峰屹立,让自己心跳如鼓,双腿发软。

    早就听闻超过了正常层次的高手都擅长气机相争,心灵交锋,本以为是无稽之谈,今日面对剑将军,才明白传闻非虚!即使他不动手,仅仅站立于门边,也让自己战意削弱,慌乱失措,十停功力发挥不出六停。

    剑将军一步一步踏入,每踏一步,都仿佛让破庙抖动了一下,七步之后,虎道人握剑的手开始有点颤抖了,眼前的男子似乎越来越高大,就像神话传说里的巨人!

    “虎道人,此事与你无关,你若离开,我不阻拦。”剑将军声音浑厚。

    虎道人深吸口气:“陆帅身负天下之望,关系西虏之祸,俗话说,宁做太平犬,莫为乱世人,贫道不才,愿以一人性命,换天下百姓安康!尔等倒行逆施,迟早会有报应!”

    他暗暗打了个手势,示意陆观趁自己拖住剑将军的机会逃走。

    陆观纹丝不动:“陆某从未认为自己的性命高于旁人,驭下虽严,却一向身先士卒,如此方有百战不退的铁山军。”

    他说话的时候气势勃发,仿佛正统率着数十万大军,让剑将军都微微色变。

    陆中齐受此影响,一下消去了心中胆怯,慷慨道:“人未死,阵不退,铁山在,胡虏灭!”

    剑将军铮得一下拔出长剑,剑身宽阔,宛如门板。

    “我身受大恩,不得不来杀你,还请受我一拜。”剑将军庄重行礼,言谈之间,仿佛杀陆观虎道人等如杀鸡狗,毫不费力,让陆中齐再次心中一颤。

    他神色平静,隐含怜悯,阔剑一展,便要发动攻击。

    就在这时,一直冷漠抚剑的孟奇突地站起,铮的一声,长剑出鞘,寒光四射。

    他看着剑将军,面无表情地道:

    “你若能让我回剑防守一招,便算我输。”

    这是何等的狂妄?不仅剑将军,孟奇这边的虎道人、陆中齐都有了相似的感觉!

    就算你剑法再出众,剑将军也是成名多年,战绩显赫,纵横天下的高手,怎么可能连让你回剑防守一招都办不到,即使魔后国师在此,也不敢说此大话!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剑将军略微心浮气躁时,孟奇出剑了,往前一步,仿佛踏在他的心头,长剑歪歪斜斜地斩落,像是小孩的涂鸦。

    咦?同样的一声咦,虎道人和陆中齐是惊讶不解,是不敢相信,狂妄自大的小孟怎么会使出破绽百出的一剑?就像他从未习练过剑法!而阮玉书则是若有所思,仿佛明白了什么。

    剑将军眼中的这一剑却难以描述,破绽虽多,却不断变化,让人无法把握住!

    他之前营造的气势被孟奇恰倒好处地破掉了,气机相争落于下风,没有多的办法,只能阔剑横扫,仿佛使用的是铁棍,将孟奇距于防御圈之外,先图自保。

    孟奇长剑如落叶,忽地下垂,点在阔剑剑尖。

    剑将军只觉长剑如吊千斤坠,手腕一重,猛然下沉。

    借着这一点之力,孟奇长剑反弹向上,斜斜刺向剑将军喉咙。

    剑将军别无他法,只能退后一步。

    在他迈步之时,孟奇同样也踏出一步,如影随形。

    剑将军大吼一声,不知使了什么秘法,阔剑抬起,由下往上,似乎要将孟奇劈成两半。

    他的剑法与普通不同,刚猛异常!

    孟奇忽地跃起,剑尖一抖,由平直变成斜上。

    以两人的距离,剑尖与喉咙还有一点空隙,难以刺中,但斜上之后,与下巴却亲密接触了。

    噗呲一声,锋利的冰阙剑没有任何阻碍地从下颔刺入了的脑袋,带得他脑袋扬起,带得他阔剑失准。

    孟奇落于一边,长剑低垂,鲜血在剑尖凝聚,缓缓滴落。

    扑通,剑将军魁梧的身材仰面倒地,激起尘埃一片。

    “你输了。”孟奇冷淡地抛下一句话,重新走回火堆边坐下。

    剑将军眼睛圆瞪,残留着恐惧和惊愕,可却已经没有了呼吸,难以回答孟奇。

    他竟然真的没有让小孟回剑防守一招!而且仅仅四招便毙命当场!

    陆观、虎道人和陆中齐看了看神色平淡,似乎刚才只是动手烤了个馒头的孟奇,又看了看死不瞑目的剑将军,油然而生对他剑法的恐惧。

    回想方才的战斗,他们发现孟奇的每一招都不算精妙,相反破绽百出,普通平常,但是他时机、角度、轻重的把握却妙到毫巅,仿佛对剑将军了若指掌!

    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剑法!竟然有这等剑客!

    虎道人原本以为自己比较了解小孟的实力了,可现在看来,他剑法的恐怖犹在自己想象之上,恐怕已经接近于鬼王如意僧的层次了。

    他才多大啊?莫非真有天生剑客?

    有小孟在,这次入京看来是有惊无险!陆中齐长舒了一口气,感激地对孟奇点了点头,跑到剑将军面前,俯身搜起尸体。

    剑将军是来杀人的,本身风格又大开大合,所以身上仅有一包干粮和一袋银子,以及一封书信。

    陆中齐把剑将军的阔剑拾起,放到了孟奇身边,这是他的战利品。

    孟奇不动声色,不置可否,内心却暗爽不已。

    “不好!”陆中齐随手打开书信,看了一眼,惊呼出声。

    虎道人急问:“怎么了?”

    陆中齐表情难看:“写信给剑将军的是郑家四凶,他们也要来刺杀陆帅!”

    “郑家四兄?”虎道人脸色大变,陆观也微微皱起眉头。

    陆中齐知道目前唯一能依靠的便是小孟,赶紧为他介绍道:“郑家四凶单独来看,都比剑将军稍逊,但他们有联手秘法,惯来又同进同退,所以曾经被列入鬼王洗月真人他们的层次,不过后来联手袭杀邪君却被轻松击败,成为了他的仆役,这才不再被认为属于这个层次的高手。”

    “即使如此,他们四人联手也有着极度接近于人间巅峰的实力,绝非剑将军可比!”

    联手秘法对付别人确实效果好,可面对不惧群攻的“不死印法”只有找死的命……孟奇暗笑一声。

    “最可怕的是,郑家四凶目前是邪君的仆役,他们出手意味着邪君也插足此事了!”陆中齐再次仓皇失措,“小孟兄弟,阮姑娘,要不然我们连夜赶路吧?”

    “迟了。”门外有人阴笑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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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生,不问前尘,不求来世,只轰轰烈烈,快意恩仇,败尽各族英杰,傲笑六道神魔!一世之尊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世之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世之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