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特效
张步凡参与过的电影里面，只有《团圆》和《石头》是没特效的，当初他以为《斗牛》也没特效，但实际上是有的，毕竟也是有战争场面的，各种炸弹爆炸，以及那如人间炼狱一般的死人堆，很多都用上了特效。
只不过因为特销量比较少，而且多是一些隐性特效，所以《斗牛》里的特效都是在剪辑结束之后才开始制作的，张步凡压根不知道，管琥也没告诉他。
直到电影上映了，他一看，发现和当初的最终剪辑版还有不一样的地方，这才知道里面加入了特效。
《人在途》以及《杀生》也都是这个情况。
所以直到现在，张步凡还从来没有接触过特效方面的东西。
不过这次不一样了，这一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宁皓把张步凡叫了过去，给他介绍了一个之前没见过的人。
“这位是墨影像特效公司的特效总监徐总。”
特效公司？张步凡愣了愣，不过不妨碍和人家握手，笑道：“徐总你好，我是张步凡，这部电影的编剧。”
那位也是特别客气，握着张步凡的手说道：“张先生您好，不瞒您说，您编剧的电影我都看过，而且都特别喜欢。”
张步凡礼貌一笑，对于这样的话当然不能全信，不过，一个特效制作公司的人知道自己，也确实挺让他感到骄傲的。
宁皓接着介绍，“咱们这部电影的所有特效都由墨影像来负责制作，从今天开始，他们将会派人跟组。”
特效不是后期么？怎么还要跟组的？张步凡对此一脑门的问号。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你看啊。”张步凡和宁皓站在一座楼的顶楼，从一个窗户往外看。
这里是一个机位，专门拍远景的，为了营造出一种本占领区感觉的镜头。
宁皓俩手比了个框，对着远处，说道：“这就是摄像机镜头能够拍摄到的全部，右边这栋楼，还有左边前面那一栋，再就是远处那片水域了，你这么看过去，感觉它像是春城么？有备本占领的感觉么？”
“没。”张步凡摇摇头，“这就是旧魔都么。”
“对啊，像这种的，就得用特效。”宁皓说道：“像这两边的楼，都加一个顶，就那种三角顶，然后远处那片水给干掉，往那也放一些建筑，弄一个就像是本武士头盔的那种顶。”
“嗯，如果是那样的话，被小本占领的感觉就有了。”张步凡点头，然后疑惑问道：“可是，这些不是后期做就行了么，为什么他们特效的人现在就要跟组呢？”
宁皓反问，“如果我不告诉你，你知道这一段要加特效么？该加在哪里么？”
张步凡摇摇头。
“所以啊，人家来就是干这个的，咱们想要用特效做出效果，总得给他们留出做特效的空间吧。”宁皓一指外面俩建筑说道：“就这俩建筑，镜头稍微往下一点，就没做顶的空间了，你想做特效都没法做了，类似这种的，都叫隐性特效。”
“哦。”张步凡恍然，“感情你之前带着那些人跑上来，就是让人家给你指导这些了啊。”
“你大爷，我特么正儿八经教你东西，你特么尽想些乱七八糟的。”宁皓笑骂。
没错，张步凡是完全不懂，他宁皓其实也好不了太多，他刚才说的这些，其实是之前人家特效公司的人刚给他说的……
于是，张步凡每天就又多了点事情做，除了在监视器后头呆着，有事没事儿的就往人家特效公司的人后头凑。
那位徐总是这部电影的特效总监，当然不需要全程跟组，那天带着人来和宁皓他们见了一面，聊了一下具体情况之后就回去了，留下了一组3个人在这边。
这三位人手一台笔记本电脑，每天除了和宁皓一起研究哪里可能需要特效之外，就是坐在电脑前面，那些拍摄出来的镜头片段都会导入到他们的电脑里，然后他们就在那里弄。
刚开始张步凡看到这些都有些惊讶了，特效的制作难度这么低的么？三个人弄三台笔记本就能做了？
后来才知道，人家这根本不是做，只能算是前期，比如说做一些简单的模型，来确认这个镜头到底有没有空间来制作特效，或者说这个镜头里面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做出宁皓需要的特效出来。
真正的特效制作依旧要在电影拍摄完之后，甚至一些特效公司做特效，都会等全部剪辑完之后才会进行。
不过光这些已经够张步凡学习的了，主要是从一个导演的角度去了解这些。
然后，一段时间后，已经大概明白了特效到底是什么东西，以及作为一个导演应该怎么去配合特效制作方来进行拍摄之后，张步凡向宁皓提出了建议。
“哎，咱们能不能在这，就这。”他此时站的地方是一个小广场，对面就是电影里面“大和银行”的建筑，之前宁皓和特效方聊天的时候就说到，这里要做一个大广场，然后周围的几条道路，只要是在镜头里出现的，不管原来道路两旁是啥，都要做成高楼大厦，给人特别繁华的感觉。
张步凡站在小广场上，双手往脚底下画了一个圆，还嫌不够大，于是把两只胳膊长得更开，画了个更大的圆，然后说道：“在这摆个雕像呗，就本的那种巫师雕像，骑个马，穿一身盔甲，戴个长角的头盔，拿把武士刀，做八嘎呀路的样子。”
所谓的八嘎呀路的样子，就是拔出武士刀往前一指，很多影视剧里，这一句话都被当成了是本军官下达攻击指令时的口号了……
“这样的话，这个广场可就不够大了。”宁皓说道。
“扩呗，反正周围都被你整的全是高楼大厦了，就这一小广场，磕碜不磕碜？”张步凡说道，拍了这么一段时间的东北戏，又和雷家音呆久了，这货的口音都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点大碴子味儿……
“你倒是一点不心疼制作费用啊。”宁皓苦笑，闭着眼睛想了想，又睁眼，站在小广场的中间，原地缓缓转了几圈，攥起拳头一拍手掌说道：“我觉得挺好，就这么定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用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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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媳妇儿，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啊？”
张步凡拿着手机走出拍摄场地，电话那头是佟丽亚。
“怎么，这时候就不能打电话了啊？”佟丽亚表现着只有在张步凡面前才会有的娇蛮。
很多人会觉得女孩太刁蛮怎么怎么不好之类的，只能说，人家小夫妻的情趣，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能打啊，当然能打，别说现在了，你什么时候想打斗没问题，我这不是想着你那边拍摄忙吗。”张步凡陪着笑，在于她的相处中，他非常享受这种“怂”的状态。
两人虽然长时间见不着面，但实际上沟通很勤，虽然到不了每天都通电话的程度，但是一周怎么也有两三个电话，时不时的还弄个电脑视频一下，有时候其实没什么话可说，但只是听着电话那头属于他/她的呼吸声，就觉得特别开心。
所以张步凡一直很好奇，现在各种明星夫妻各种闪婚闪离，给出的理由都是长期分隔两地感情变淡之类之类的，以现在的科技，异地真的就那么难以承受么？更何况你们还是明星，不是普通人，真的思念了，怎么也能挤出点时间见个面吧？
别说什么忙，自从入了这一行，张步凡更明白了，忙是忙，但真没到那种程度。
所以，还是借口。
“我忙什么啊，一个小配角而已。”佟丽亚说道。
张步凡在这边都能想到她撅着嘴的可爱样子，不过还是先提醒道：“哎，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当心被别人听到。”
“知道啦，你放心吧。”佟丽亚说道，整个人迅速的又恢复了活力，“你那边拍摄进度怎么样？连着两个电影，你的背没事吧？”
“放心吧，你那么细心的给我上药，背上的伤早好的透透的了。”张步凡笑道：“你那边怎么样了？那部戏你戏份不多，应该快杀青了吧？之后就要去拍那部《北京爱情故事》了吗？”
“早着呢。”佟丽亚说道：“我这边的戏份最多再不到一个月就能杀青了，不过《北京爱情故事》估计要到九十月份才能开机，哎呦，我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对了，你那边还要多久能结束啊？要不，我去给你当助理怎么样？”
“好啊，你现在来给我当助理，等你开始拍《北京爱情故事》了，我去给你当助理。”张步凡说道，同时心理暗笑，自家媳妇儿真给力，真愁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呢，她就自动把梯子给搭好了。
真当张步凡是什么心胸广阔的汉子啊？也确实是！
不过，该小心眼的时候还是要小心眼一点的，自家媳妇，还是得守着点，所以，当初建议佟丽亚接下这部戏的时候，张步凡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到时候天天守在她身边，看还有什么牛鬼蛇神敢往跟前凑！
“呃……这个吧……”那边佟丽亚忽然卡壳了。
“怎么，不欢迎啊？”张步凡问道。
“不是，能每天吃你做的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是吧……”佟丽亚又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这个事，今天中午的时候，那部电视剧的导演，就是陈斯成导演联系我了。”
“嗯？”张步凡只是简单的发出了一个音，不过已经隐隐有着破音的趋势了。
估计是收的太快，佟丽亚都没听到，继续接着说道：“其实是他拜托我联系你的。”
“嗯？”还好没破音，但也是满满的疑惑，“他？拜托你？联系我？他想干什么？”
那边佟丽亚没立刻说，反而气笑道：“哎呦，怎么一说这个我有股气呢？我一个专业演员，结果接这个角色还要靠着经纪人去争取，你倒好，老老实实做你的编剧，就演过一个配角和一部短片的主角，怎么就总有人上赶着想拉你当主角呢？”
说是生气，但语气里一点听不出来，反而带着一股骄傲，就是那种“看啊，我老公多优秀啊”的那种骄傲。
“啊？”张步凡真愣了，“你的意思是？”
“是啊，他拜托我，是想让你也出演《北京爱情故事》。”佟丽亚说道。
哎呦，我这整天想着怎么防人家，结果人家主动把机会送到我面前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张步凡想了想，问道：“他有说是哪个角色么？”
“好像是……石小猛？”佟丽亚说道。
“那不是张毅的角色么？之前我和张毅聊来着，他说他的角色叫石小猛。”张步凡说道，同时嘴角泛出一抹笑，冷笑。
就说那位没那么好心么，这么成全他和佟丽亚，一听到这个角色名，张步凡就明白了。
当初他和张毅聊天，可不只是聊到角色名这么简单，他是直接把人家的剧本要了过来研究了一下。
这个石小猛，在这部电视剧里，一开始和沈冰是男女朋友，但后来俩人分手，然后程锋乘虚而入，获得了沈冰的爱。
沈冰是谁？佟丽亚。
程锋是谁？不用问，必然是他陈斯成！
“是啊，我也奇怪呢。”佟丽亚说道，接着忽然就气愤了起来，“你知道这个石小猛是个什么角色吗？是我男友，在戏里面还要和我分手！我是真不明白那家伙为什么会想让你来演这个角色，我真是……如果不是你劝我接这个戏，我都不想演了！”
张步凡开心的笑了，这才是我媳妇吗。
他忽然脑筋一转，问道：“哎，既然这个跟你分手了，那是不是还有一个跟你好上了啊？”
“是啊，叫程锋，貌似是陈斯成他自己演。”佟丽亚答道。
“张毅的角色他说给别人就给别人，看来这位导演也挺大气的，这样，你问问他，要我出演也可以，但我要演这个程锋，至于他，安安心心的当他的导演就好了吗。”
“哎？这样也不错哎，好，我这就给他说去。那我先挂了啊。”佟丽亚开心了，声音里都带着愉悦，她当然想不到那么多，只是单纯觉得，如果可以和张步凡在电视剧里演一对儿，一定很好很好。
挂了电话，张步凡冷笑，想搞我？你做梦！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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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干啥呀，别动手！这旮沓俺们地儿！”
雷家音用那大碴子味儿的口音嚷嚷着。
他被人给按那了，按照剧本，这里是他从神父那里抢了钱和米，结果遭到两个小孩乞讨，他骗了人家孩子的银项链，但最终怜悯心发作，让他给俩孩子的碗里倒了一些米。
然后，正准备走，被警察给按那了神父报警了。
一个警察走过来，随手把他的帽子摘了，反手就拿帽子扇他脑袋，“谁地儿？”
雷家音也总算看到了，发现是警察，秒怂，“你地儿，你地儿，你地儿。”
他扭头看那警察，“你地儿我也没招你，你拿我干啥丫？”
这时候镜头往上移宁皓。
这货也喜欢演，甚至跑到别人的戏里去客串，不过他也比较有自知之明，基本都是龙套或者小配角。
对于这样一个人，他自己的电影当然不可能放过，于是，就有了这么个警察的形象。
镜头一转，雷家音被抓进了警察局，哐当一个大灯打开，直直的照着他。
他勉强往前看过去，看到一张桌子，后面坐了个人，身边还有个人站着，把一个奖杯摆在了桌子上。
“姓名。”坐着的那人问道。
“小东北，文名小东北子，籍贯原太府，年龄二十八，无业。”雷家音张口就来，口条那叫一个顺溜。
“门儿清啊。”坐着的那人说道。
“老人了，进来五回了都。”雷家音说道，他不是单纯说，一边说还一边谄媚的笑，同时那屁股左摇右摆的，一副贱样。
当初宁皓能看中他，就和他能演出这种贱样有很大的关系。
“吃了没？”坐着的那人忽然问道。
雷家音一愣，似乎没听清，伸耳朵问道：“啥？”
那边没理会他，继续说道：“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一边说，一边把桌子上的灯打开了。
夸嚓。
露出脸来，刘哗饰演的五哥，至于他身后站着的那个，依旧没露脸，镜头给刘哗特写，正好只照到他的脖子。
剧情继续，雷家音叫五哥，刘哗不乐意了，他身后站着的手下也特别配合的往前一步走，轻轻把那个奖杯又往前推了推，让雷家音能看清上头的字。
“罪恶克星……”小东北照着读。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随着那个手下往前一步加一个俯身，他的脸总算出现在镜头前面了。
张步凡……
相比起宁皓那张“原汁原味”的脸，他的脸动的就多了，头上盖了一个警帽，鼻子上加了一副圆框眼镜，鼻子下面还被粘上了两撇小胡子。
往那里一站，尤其还双手背在背后，一脸的严肃，但怎么看都有一种“铁憨憨”的感觉，让人看着就想笑。
“噗嗤。”
雷家音就笑场了。
他看着张步凡，那笑就忍不住了，“不是，哥，你严肃点！”
张步凡一脸惊讶的指着自己，我尼玛脸都是板着的，还不够严肃？
这一下，转头看过来的刘哗，还有旁观的陶红他们全笑了。
张步凡特委屈，“我说我不演，你非要让我演，我演……”
宁皓笑道：“那必须演，这个传统不能破。”
什么传统？张步凡演戏的传统。
从他参与的第一部电影《斗牛》开始，每一部电影里面他都或多或少有出演。
之前的不说，就说《杀生》，张步凡也是有客串的，我不是说他和佟丽亚那啥的戏份啊，其实除了那之外，他还出演了好几个镜头。
比如说，全村人都披着有兜帽的披风开全村大会的时候，他就是其中一员。
再比如，全村追着黄博跑的戏里面，刚开始的时候他也追了，后来跑累了才跑回镜头后面看着黄博挨打。
再比如……嗯，反正他出现的次数不少。
宁皓还专门问了他这个事儿，不过这孙子也阴，问的时候感觉特无所谓似的，“算上这部电影，我都已经演了5……6部戏了，说实话，我都觉着我比很多演员的演技都好了。”
“得了吧，就你那也叫演技？”张步凡鄙视他。
“嘿，你别不信，别看是龙套配角，但对演技还是有提升的，你不也演了不少么，难道没感觉么？哎对了，你在《杀生》里有演么？”宁皓问道。
然后张步凡自然的就被套出话来了啊，“有演啊，好几个龙套呢，到现在我参与的所有电影我都有出演，还演主角呢，我怎么没觉着演技有提升呢？”
得嘞，套出话来了，宁皓拍拍屁股就准备闪人，闪之前还丢下一句特别扎心的话，“那说不定你就没当演员的天分呢？以后老老实实客串龙套就好，别想太多。”
再然后，就有了这么一出。
听到张步凡抱怨，宁皓接着笑道：“他们笑场，说明你演的好啊，别忘了，咱们这可是喜剧。”
张步凡撇撇嘴，妆都化了还能说啥，继续呗。
还好，这次没人笑场了。
“上峰有令，严惩救国！”
这两句原本是刘哗的台词，宁皓脑子一抽，就给换到张步凡头上了，于是这一段变成这样。
刘哗一摆手，后头的张步凡立刻张嘴大声把这两句话喊了出来，因为声音大，把刘哗饰演的五哥还吓了一跳，一转头狠狠瞪了这个手下一眼。
更有趣的是，张步凡这两句台词用的不是普通话，而是川省方言。
还好，这里的镜头是对着刘哗的，那边雷家音有笑场了，不过因为这个镜头里没他，所以还是过了。
刘哗掏了掏耳朵，而且因为靠近张步凡那侧的手打着绷带，只能用另外一侧的手去套，那动作，别扭喜感。
掏完了耳朵，他对雷家音说道：“帮个忙，充个数。”
雷家音顺势而笑，笑的特谄媚的那种，说道：“哎呦，你说你五哥，你这咋说话呢？就咱俩这关系，别说两天，两天半也行啊！”
“敞亮！”刘哗一笑，拿起桌子上的那一枚钱币，往后一弹，“这一块，交给神父！”
后头，张不发稳稳接住，啪的一个立正敬礼，“领命！”
这一次，刘哗都没忍住笑场了，一边笑一边喊了“结案”。
然而宁皓居然没喊停，而是直接给了过，于是，这一幕就这样被保留了下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主动
拍摄继续进行着，总体来说进度很快，比《杀生》快了不少，这样一来，估计到8月中下旬，到不了9月拍摄就能完成。
这是张步凡第一次经历这么长时间的拍摄，从《杀生》开始，到《黄金大劫案》结束，前后加起来半年左右的时间就进去了。
说实话，张步凡还有点不太习惯这样的生活，尤其是拍摄结束后回到酒店，刷着微博就开始想念起小饭馆来。
他到底有多喜欢做饭？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当年被爷爷逼着学厨，这么多年下来，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一段时间不做饭就浑身难受。
而小饭馆，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那是他的父母留给他的最后的东西，那里承载他的青春，他在那里收获了爱情，那里……是他的家。
其实关于小饭馆要不要继续开下去的问题，包括管琥、黄博和宁皓都曾经与张步凡或多或少的聊过，张步凡自己也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让他关掉小饭馆专心弄电影，他不愿意。
哪怕，一年只能开几个月的门，张步凡也乐意，在厨房里忙碌，或者再收银台里听着外面老客人们天南海北的唠嗑，给予张步凡的快乐是丝毫不比弄一个剧本，参与拍摄一部电影少。
这不，这天手痒之下，张步凡又借了酒店的厨房，弄了几个菜，然后他、宁皓、雷家音和王传军四个人剧到他的房间里，也没弄酒，反而买了几瓶快乐水，没办法，明天还要拍摄，几个人虽然量都可以，但还是怕耽误了事情。
这四个人凑一块能聊啥，还是和电影有关的呗。
“传军，说起来，你和雷子还是同校啊？”张步凡挑了一筷子肉，嗯，香！还是自己做的东坡肘子好吃！
“是啊，雷哥是我师兄，我们差了几届，所以不太熟。”王传军说道，这小伙子性格有点闷，也就在张步凡跟前话才多一点。
那边雷家音哼哼两声，没说话，嘴没空，光顾着吃了。
宁皓笑道：“看看人家上戏，多出人才，他们俩将来成就肯定不低，再看看你们京影。”
“嘿你这就挑事儿了啊，什么叫看看你们京影？你特么自己不也是京影导演系出来的么。”张步凡瞪他，“而且，这跟我有毛关系？就因为我那小饭馆离京影近，我就成京影的人了？”
宁皓也不憷他，就跟他斗嘴，“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田叔，对你比对我这个自己人还好，还有那个……文幕野对吧？都特么快成你御用导演了，你比我还自己人了。”
“没办法，天赋异禀，这种事情嫉妒不来的。”张步凡说道。
四个人又开始连吃带喝，过瘾了又开始聊。
“这部电影拍完，我可得好好歇歇，至少到过年，把我的小饭馆好好弄一弄，这么久没开门，不知道又损失了多少老客人。”张步凡说道，接着问道：“你们仨之后有什么事么？”
雷佳音总算吃爽了，一抹嘴说道：“还能干啥，找戏拍呗，我经纪人给我联系了一部电视剧，电影拍完之后应该就会开拍了。”
说到这个王传军就有些郁闷了，“我应该回去继续拍《爱情公寓》吧。”
张步凡对他说道：“你这个急不来，《爱情公寓》这个片儿对你是好事也是坏事，帮你迅速积累了大量人气，但是也有点把你的戏路固定了，这个咱们之前是聊过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那边多努努力，我这边也会帮你的，放心吧，你演技在这摆着，态度在这摆着，总能出头的。”
宁皓看看张步凡，对于对王传军的态度，张步凡是从来不掩饰的，而且这个年轻人态度好，演技也确实不错，如果可以，他也不介意再帮帮他。
张步凡这时候也看向宁皓，问道：“你呢？”
“我还能干什么，做后期呗，这部戏也算是我的一个探索了，加入了大量的特效，后期有的做了。”宁皓苦笑道，弄这个故事当然不全是像他说的，因为《无人区》被毙掉所以想随便弄个能轻松赚钱的电影这么简单，这其实也是他的一个试探，这部电影里加入的特效数量，比他之前所有电影加在一起还多。
“对了。”宁皓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口把刚送进嘴里的肉给咽了下去，说道：“我之后应该会给一部电影当监制。”
“呦，你这是当监制上瘾了？不会又是像《人在途》那样光挂个名不出力吧？”张步凡笑问道。
“滚蛋，谁说我不出力了，你们那剧组还是我攒的呢。”宁皓习惯性和张步凡斗嘴，随即才解释道：“这次是真当监制，导演是我小区里一邻居，叫程尔，也是京影导演系毕业的，之前已经导过两部电影了。”
“程尔……”张步凡念着这个名字，在记忆里搜索着，“他有部电影是不是叫……《第三者》……不对，《第三个人》？”
“一部惊悚电影，硬是特么被你说出了爱情小三剧的感觉来，不愧是当编剧的。”宁皓拿着筷子隔空点了点张步凡，然后说道：“就是他，他自己弄了个本子，叫《边境风云》，之前拿给我看了，说实话真不错，如果不是他要自己做导演，我都想拿过来拍了。”
“《边境风云》么……”张步凡心思忽然一动，问道：“这个电影的角色都定了么？”
“没呢，我这个当监制的还在这里拍电影呢，角色怎么可能那么快定，他那边还在对剧本进行修改呢。”宁皓答道。
“那好，到时候这部电影选角的时候你知会我一声。”张步凡说道。
宁皓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张步凡主动开口问这些，不由好奇道：“怎么，你想演啊？”
“不是我，我媳妇儿。”张步凡说道：“她有演技有名气，但之前大部分时候演的都是配角，而且一直没找到适合她的好资源，你说我一做老公的，能不帮她么。”
“你媳妇儿？”宁皓愣神了好一会儿，还是雷家音在边上提醒了一句“佟丽亚”，他才反应过来，“你女朋友啊，我就说么，你特么什么时候结婚了。行，我帮你留意着，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帮你争取一下。”
“那就谢谢了。”张步凡笑着举罐，夸嚓，四罐快乐水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嗝！！！
第二百三十章 开坦克
宁皓当初交给张步凡的初版剧本，硬伤其实非常多，而且这些硬伤往往都发生在**的战斗戏份里。
简单来说，救国会第一次抢劫黄金，8吨的黄金却只有两辆装甲车8个本兵运送，而且之前信息里说的顾宪明亲自押送也没了，变成了他当会计的女儿跟车。
这样的护送阵容简直太敷衍，更有意思的是，就这样的阵容，就那么轻松的被救国会的一场烟花表演给骗了。
再有顾茜茜婚礼时，救国会一群人化妆的怪模怪样进入宴会场地，宁皓找了个理由是这群人是演莎翁戏来给婚礼助兴的，但是，一群演员，真的可以在婚礼现场随意的走动么？他们不应该呆在后台准备么？
还有最大的问题，为了显示出大和银行的“牛逼”，宁皓在剧本中的好几个地方都提过大和银行的坚固。
尤其是鸟山幸之助为了威慑小东北让他带自己去抓救国会的人，曾带他进入了大和银行的金库，并做了非常精细的讲解，什么花费三年建成，水泥墙三米厚，炮弹都炸不开之类。
结果，到了最后，小东北开着一辆算不上装甲车，也就是稍微加固了一些的运送王水的车就直接撞进了银行，当然，这里你可以说是因为所有的重点都在金库上，导致外面的银行部分用料和建造都很一般之类的。
但是，紧跟着，装甲车出现，一炮就炸开了被运送王水的卡车撞了几下的金库大门。
没错，炮弹都炸不开的金库，被一炮炸开了……
至于王水能快速融化黄金这个问题，呵呵……
这些张步凡都注意到了，并且做了相应的修改。
比如说第一次抢黄金，他能做的只是增加护送的人数以及车辆数，另外在前面编排了一个小剧情让顾宪明没法亲自前往，只能让自己女儿代替自己去。
至于抢劫的戏份，因为本士兵的人数增加，光靠一场声光效果出色的戏份显然就不够了，还得真刀真枪的大，这里张步凡也做了修改。
本士兵重兵保护黄金，甚至还带了一挺重机枪，然后救国会通过那场烟花表演，抢下了重机枪，一阵扫射之下全灭本兵。
这样才算说的通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为后面做了铺垫。
在宁皓的剧本里，小东北不仅弄到了一辆装满王水的卡车，还弄到了一挺重机枪，而这重机枪是鸟山幸之助和意呆利公使在大和银行进行交易时候摆在那里当摆设的，因为小东北开车撞进银行，撞烂了放重机枪的桌子，机枪就掉在了卡车跟前。
但问题是，那时候，所有本士兵的注意力都在卡车上，小东北又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驾驶座爬到另外一边，然后下车捡起重机枪才趴会驾驶座的呢？
但是现在这样一来就通顺了，他们不仅抢到了黄金，还抢到了重机枪，然而鸟山的注意力只在黄金上，所以夺回了黄金之后就带人离开，于是重机枪就被留在了电影剧组，而小东北在最后从那里取了回来。
至于炸弹炸不烂的金库墙壁，张步凡是真没办法了，只能说，一炮炸不烂，我多炸几炮……
这一天就要开始拍这一段整部电影的最**了。
其实早就有预兆，因为就在不久前，剧组弄来了一个大家伙那辆装甲车。
“我靠，你这来真的啊？”张步凡看着这钢铁巨兽，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确定了眼前的真实。
“废话，不来真的怎么拍？你以为这片儿这么高的投资都用到哪去了。”宁皓也挺得意的，凭借疯狂系列，这货已经是国内最吸金的导演，所以投资方对他的信心也足，这次的《黄金大劫案》的投资直接升到了半个多亿。
偏偏这货还特节俭，就这些演员，很多都是压了片酬甚至零片酬出演的，比如客串的黄博，再比如演疯爹的郭韬。
他是把钱最大化的用在了电影制作上。
“能动么？”张步凡好奇问道，又忍不住拍了拍那大家伙，也知道自己又问了句废话，改口说道：“哎，要不开起来走两步？”
宁浩想了想说道：“也成，反正马上就要到大决战的戏份了，他也得开到大和银行那边去。”
拍摄久了，都不用实际地名了，就用电影里的名字来称呼了。
于是乎，这俩货，对了，还有郭韬、雷家音、王传军等一票人，全部爬上了装甲车，然后由专业人员开着缓缓往那边走。
当然，能进驾驶室的就只有宁皓和张步凡了。
感觉着脚下传来的震动，张步凡是东看看西看看，看哪都觉得特新鲜，还跟人家驾驶员贫，“大哥，你开这个多久了啊？”
驾驶员是实诚人，也答他，“我从入伍就是坦克兵，从培训到现在也得有十来年了吧。”
张步凡又问，“大哥，开这玩意儿好学么？有没有哪里能考证啊？就和直升机驾驶证那种，我也想学学。”
那位大哥居然还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宁皓看不下去了，一推他说道：“滚蛋，在咱们国家，你想玩这个只有一个途径，当兵！”
于是张步凡瞬间兴趣全无，又转去其他地方，“这个就是……就是那啥？潜望镜吧？”
“潜望镜那是潜水艇用的，这个叫观察镜。”宁皓解释，其实他也没接触几次，新鲜感还在。
“原来如此，哎，那这里就是塞炮弹的地方么？对了，炮弹在哪啊？”张步凡又问。
“你特么是不是还想轰一炮？”宁皓瞪他，“你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咱们都弄进监狱，然后在里面遥控着把这部电影拍完是吧？”
“嘿嘿。”张步凡干笑，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过了。
拍电影，当然不可能上真炮弹，就和那些枪里面也不可能有真子弹一样。
那些子弹乱飞，到处爆炸的效果，都是专门的爆破组做出来的，再加上后期特效。
要真是真刀真枪的来，那就不是拍电影，而是引发战争了……
就这样，全片的**，也是最后一场戏，就这么到来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黄金大劫案》杀青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个人英雄电影，尤其是好莱坞那边，这样的电影大行其道。
宁皓似乎也受到了影响，也想玩这么一出，所以在他的剧本里，最终的大决战就差不多是小东北的个人英雄表演。
但是，似乎又考虑到这小子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就是个纯粹的小混混，不可能真的打过那么多本军队……没错，到这里又开始考虑合理性了，于是弄来了那群土匪开着一辆装甲车给他当打手。
但主要表现的，还是小东北。
作为主角，主要去表现小东北当然没问题，但合理性上又一次过不了关了。
大和银行内大战，本部队集中，但是那么大一座城市，难道就只有那么点本兵？或者说，其他地方驻守的士兵，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装甲车从城市外面冲进来？
另外，装甲车虽然厉害，但是本人这边也有重火力啊，就真的被一辆装甲车给灭团了？
所以对这一段，张步凡的改动尤其大。
首先是范玮大爷演的神父，这位在之前的剧情里多次出现，却在最后没了踪影，给人感觉特别虎头蛇尾的一个角色被张步凡在这里做了最终的就交代。
他带着之前救国会抢黄金时缴获的那些剩余的军火前往城市各处制造混乱，分散本士兵的注意力，而土匪们开着装甲车，借着这个机会才成功冲进了城里，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大和银行里发生那样激烈的战斗，却一直没有援兵的原因。
而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鸟山幸之助的那个副官从手下接过一捆足以炸掉装甲车的炸药，准备冲向装甲车，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毁掉装甲车。
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有人从后面冲了出来。
广角郑！
这个在之前婚礼刺杀意呆利公使的时候因为胆怯最终逃跑的救国会幸存者，却在这个时候勇敢的站了出来。
依旧拿着他最喜欢玩的匕首，狠狠的刺入了本副官的胸口，同时引爆了本副官拿着的炸药。
两人扭打着滚进了人群中，本士兵只能干看着不敢开枪，因为害怕伤到本副官。
最终，炸药爆炸，周围的士兵也都被炸药波及。
而借着这个机会，装甲车才有机会调转炮筒，对着金库的大门。
一炮！金库那坚固的墙壁只被炸出了一个坑。
两炮！金库大门周围的墙壁上出现了数不清的裂纹，而且越来越多，并且，这些裂纹都深入到了墙体的内部。
三炮！终于击穿了那厚达3米的水泥墙！虽只打出了一个并不算大的破洞，然而，就只见以那破洞为中心，越来越多的裂缝出现，并且有越来越多的墙体开始剥落！
最终，只见那扇厚重的金属大门晃动了那么两下，最终轰然倒塌！
这一段戏份最终剪出来估计也就10分钟左右，但拍摄却拍了超过一周。
因为这里面牵扯到两辆大车，以及大量的爆破戏份，同时还有大量的特效加持。
这样的大场面，比《无人区》最后那一段卡车爆炸的戏份难度要大了太多，可以说是宁皓拍摄的所有电影里最复杂难度最大的。
为了保证拍摄人员的安全，不敢放开了手脚去“炸”，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拖慢了进度。
更重要的是，宁皓在执导拍摄方面，其实是挺分裂的一人，他能够让雷家音挨几十个巴掌一句话不说的去磨他，但同时，更多的时候他愿意亲自上阵去执导，比如第一次抢黄金赶顾茜茜走的时候，你该怎么推才显得更冷酷更无情更……呃。
到了这一段戏的时候就更夸张了，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一个导演应该做的，就连卡车冲进来，在哪甩尾，怎么甩尾，甩尾后停在哪个位置，以及装甲车进行轰炸的时候，炮管子应该怎么转，转多少度。
这些他都会先亲自去研究，然后进行现场指导。
张步凡就老老实实跟在后头，这东西就超出他的范围了，他也有个优点，不是他擅长的东西，从来不乱指手画脚，就跟着学。
其实以前的电影，无论是管琥还是王权安也都有这样的执导，但因为主要是一些剧情电影，他们更多执导的是演员。
而在这部电影里面，宁皓更多执导的，是剧情和拍摄细节。
而张步凡从这里面吸取到的东西也比之前的电影要多了很多。
“哎我说，你对这些这么感兴趣，为什么不考虑自己当导演呢？”宁皓问张步凡，“我可是听田叔说了啊，他想拉你进京影学导演的，结果你给拒绝了，还好几次。”
“我吧，就是觉得有趣，但让我去导，我还真没想过，别说导演了，我当编剧也就是凑合，当演员更是还不及格呢。而且，我这么大岁数了，跑去京影和一群比我小了十几岁的人当同学？我不是博儿，没他那么厚脸皮。”张步凡说道。
“呦，当了一回主角，这就真把自己当个演员了？也好，我就等着，等你自编自导自演那一天。”宁皓笑道。
“那你且等着吧。”张步凡摆摆手，溜了。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黄金大劫案》终于迎来了杀青。
满身是血的雷家音，把同样满身是血的浩二按在金库楼梯的边缘，无比凶狠的看着他，小东北的一切深仇大恨都在鸟山身上，而这一刻，他终于可以报仇了！
他并没有用力，只是那么一松手，鸟山就往下掉了下去。
砰！
这不是刷下去深大数米的通道发出的声音，而是浩二摔在垫子上的声音。
当然，有一个浩二往下摔的镜头，那也是用了特效，实际上浩二就躺在绿布上，伸手蹬脚，做出往下摔得动作，然后后期特效再做出他下坠的效果。
嗯，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
“咔！”
宁皓从监视器后头起身，与此同时，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在看着他。
他拿着一个大扩音器，喊道：“我宣布，《黄金大劫案》的拍摄，正式杀青！”
一时间，欢呼声四起。
终于杀青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回归
一场杀青一场醉，这几乎已经是影视圈的一个定律了。
《黄金大劫案》也不例外。
不仅剧组的上百号人，包括王传军、郭韬等几位提前杀青离组的演员，也因为本来就在魔都的缘故，也都赶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个演员家属徐争，这货正好在魔都这边演话剧，于是也来了。。
依照惯例，宁皓坐主桌主座，总制片在他右手边，张步凡在他左手边。
一场酒，宁皓喝得烂醉，张步凡还稍微好点，主要不像以前，拿着酒瓶子挨个儿去敬了，现在都是别人敬他，就稍微能控制一点儿了。
于是当晚，张步凡扛着宁皓回了酒店，徐争带着雷家音和王传军扛的郭韬和范玮大爷，都没空管他自己媳妇儿了，陶红和成媛媛也喝得差不多了，虽然没躺下，但也得互相搀着才走回了酒店。
第二天开始，剧组开始陆陆续续解散，张步凡也和宁皓一起坐上了回京城的飞机。
可惜，回去也没法立刻开张小饭馆，在宁皓的热（si）情（pi）邀（lai）请（lian）下，张步凡和他先一起去了墨影像公司，也就是负责《黄金大劫案》特效制作的公司。
对于这个，张步凡也是挺感兴趣的，这才是他没拒绝宁皓的原因。
迎接他们的，正是当初在剧组里见过的那位特效总监徐总，这位先特别热情的带着俩人参观了一下公司，然后才带着到了负责电影的那个特效组。
这个组的人都已经在忙活了，张步凡一溜儿看过去，明明都是他看着拍摄出来的镜头，结果到了这些人的电脑上，忽然就有点认不出来的感觉。
“哎……”他忽然看到一台电脑，指着屏幕说道：“雕像！”
没错，那台电脑……不，应该是那位特效人员正在处理的，正是他当初给宁皓建议的摆在大和银行前面大广场上的那个骑马武士雕像，宁皓也觉得不错，于是给特效公司提了出来。
这个雕像现在还在建模阶段，不过已经能够看出一个大致的造型了。
几乎和张步凡想的一模一样，一个穿着全套武士盔甲的人，拿着武器高居马背之上，只不过拿的武器不是张步凡说的武士刀，而是一把长枪，而那匹马一个蹄子抬起，做奔跑状，又颇有点马踏飞燕的飘逸感，整体看上去很帅很有气势。
这样的雕像，被毁掉的时候才更解气更有感觉吗。
徐总笑道：“听说这个雕像是张先生你的主意，怎么样，我们做的这个你还满意么？”
张步凡也笑道：“我吧就是个纯粹的门外汉，这个雕像现在看着挺帅的，比我想象的好很多，就是不知道放到电影里效果怎么样。”
徐总抬手往边上一引，说道：“你来看这个，这不就是那个广场么。”
张步凡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边的显示器他刚才看过了，就属于他硬是没看出来属于哪个镜头哪个场景的。
这时候看过去，徐总跟那位特效小哥简单说了两句，就看到他在边上一个屏幕里又调出了一个镜头场景来，这个就眼熟了，拍摄这一场的时候，张步凡就在监视器后头看着的。
这正是大和银行那个建筑正对着的一条街道，就是一条普通的街道，右边是一片水域，左边则是一片林子，林子里有一些低层的建筑，而街道的尽头同样是一片水。
但是，在添加了特效之后，这个镜头里的东西完全变了。
原本空无一物的近景，变成了那个雕像的背部半身像，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从雕像的侧后方看过去的一样。
而街道两边全部都变成了高楼大厦，还都是那种三角屋檐的式建筑大楼。
街道的尽头则多了一个像是城楼一样的高大建筑。
整个场景瞬间就变得无比的高大上，且充满式风格，让人一看就知道，这里是本占领区！
宁皓凑过来，问道：“怎么样，牛逼么。”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的眼睛也在冒光，这个效果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不，应该说其实是超出他预期的。
张步凡点点头，“牛逼！”
来特效公司当然不是真的为了参观，主要是和他们再对一下制作思路，同时，他们有一些新的制作想法，也需要和宁皓这边通通气。
这个就和张步凡没什么关系了，宁皓和对方谈，他就在边上听着，他也算明白为啥宁皓非要拉他来了，这是让他长见识来了。
不过不得不说，来这一趟，他的收获确实不少，至少总算是大致的知道了电影的特效制作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临走的时候，张步凡还挺好奇的问了徐总一个问题，“徐总，我看你们弄的这些建模什么的，感觉和做动画有点像啊？”
其实他也不懂，只是多少听说过一些，再加上之前参观这家公司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做动画内容，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徐总笑道：“有点类似吧，不过差别也不小，我们公司也有专门做动画以及动画特效的小组，也承接动画制作的工作，如果张先生你有想法，可以和我们联系。”
我做动画片？张步凡在心里暗笑，不过当然不会说出来，和徐总再次一握手说道：“那就期待有机会再合作了，徐总再见。”
边上宁皓看他一眼，也知道这货至少目前根本没这个想法，纯粹是好奇宝宝觉得好奇，所以问一问而已。
从墨影像出来，张步凡总算是真的可以回家了，宁皓那边已经备好了车，一辆接他自己，一辆送张步凡。
“咔哒！呼……”
推开小饭馆的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极闷且带着土味的空气，这种有些陌生的气味让张步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从当初离开川省来到京城，这居然是历来小饭馆最久的一次，从3月份离开到现在已经9月，竟已经半年多没回来了，小饭馆就这么关了半年多的门，能不闷么。
急忙进门，把所有窗户全部打开透气。
不知怎么的，之前连着拍了两部电影都不觉得累，这时候却是一股子极度的疲倦就上来了。
简单的把床铺打扫了一下，换了床单枕头，往床上一躺，张步凡就这么迅速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百三十三章 更新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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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居然已经接近第二天中午，张步凡这一觉睡了超过12个小时。
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半长的头发，有些发怔，还没有从睡眠状态里出来，一直又过了10几分钟，这才在尿意的催促之下，强忍着再次躺回去的冲动起了床。
洗手间就在卧室里，还是张步凡接受小饭馆之后找人改造的，而在这之前，像这样比较古老的巷子，想要上厕所只能去外头的公共厕所。
嗯，这就是房子大且是平房的好处了。
一泡尿足足尿了超过2分半，这就是c男且洁身自好的好处了，膀胱容量够大！
完事儿了干脆再烧水洗了个澡，热水一冲，睡意才算完全消了。
出来穿好衣服，出门买菜，这之前最后一次吃饭是在回京城的飞机上，一顿飞机餐，到现在已经有差不多24小时没吃饭了，肚子空空瘪瘪。
还是以前那个菜市场，卖菜的也都是认识的老熟人，见到张步凡来了还和他打趣。
“呦，张儿，这是拍完电影回来了？你电影什么时候播啊，到时候我去给你捧场！”
“嘿嘿，那我先谢谢杨叔你了啊，哎，今天这韭菜很新鲜啊，给我来点儿。”
“张儿，看你这红光满面的，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啊，果然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对了，我家闺女还是你女朋友的那……那啥丝呢。”
“成婶儿，你说的是粉丝吧？那改天我女朋友回来，我让她给你家姑娘签个字，这扇贝挺好的，我拿点，回去做蒜蓉粉丝扇贝去。”
“……”
拎了一堆各种食材回到家，却没有立刻开始做，而是先打了个电话，然后简单的把厨房收拾了一下，这才开始做饭。
饭做一半，敲门声响起，打开门，两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外，其中年纪较大的那个问道：“是你叫的家政么？”
“没错是我，请进。”张步凡把人迎进来，这就是他刚才打的那个电话叫来的。
房子只有5间，但是都不算小，他实在懒得自己打扫了。
带着人家转了一圈，指出来要打扫哪些实际除了供着父母和爷爷奶奶的那间房，其他的都需要打扫，然后说好了价钱，张步凡进去接着做饭，而那两位则从大堂开始打扫起来。
人家不愧是专业的，当张步凡把4个菜做完，米饭也焖好了之后，从厨房出来，就发现大堂已经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了。
地扫了一遍，所有桌椅板凳加上窗户玻璃都擦完了，人家已经开始打扫他的卧室了。
张步凡从墙边上拉过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摆好，把饭菜都端出来，开始叫那两位，“你们还没吃中午饭吧？要不一起来吃点吧。”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啊，老板你自己吃吧。”这两位应该时都从北河乡下来的，带着乡下人的淳朴。
“没事，你们也看到了，我菜做的比较多，咱们三个人吃都有多，你们也看到了，我是开小饭馆的，做的饭肯定不会难吃，来吧，就当休息一会儿了。”张步凡笑着继续邀请。
“那……那谢谢老板了。”那两位颇有点不好意思的点头应下。
一顿中午饭，张步凡连着干下去三大碗米饭菜终于出了口气停下了筷子，也不知道是受到张步凡影响还是本身饭量就不错又或者饭确实好吃，那两位也每人都去盛了一次饭，最终一大锅的米饭完全见底。
吃完饭，那两位又开始继续干活儿，而张步凡则抱着笔记本电脑钻进了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收银台里面。
没上微博，只是打开oq给佟丽亚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到家了，然后打开一个文本文档开始发愣。
好一会儿，他打下几个字，“1、去京影找学生话剧团。”
又想了想，继续打字，“2、学漫画。”
继续想，接着打字，“3、增加菜谱内容。”
最后，都准备保存了，又加了一条，“4、给媳妇儿当助理！”
然后，对着自己列的这四条，感慨了一声，“没想到电影拍完了还这么忙啊！”
……………………
房子完全收拾好了，那两位大姐果然很专业，四个房间，尤其是储藏室，各种平时注意不到的角角落落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剩下一间是张步凡自己收拾的，尽管很认真，但是和其他几个房间一比，总还是有一种没打扫干净的感觉。
打扫完了，并没急着开门做生意，而是开始研究起菜单来。
最终，原来的那个菜单上加了几样，都是各种豆花，这是张步凡在《杀生》剧组的时候，在川省那边学来的，当初他跟着爷爷学厨，主要做的都是正经饭菜，像豆花这种更趋近于小吃的东西反而没学。
这次回川省拍戏，不仅吃了个过瘾，还顺便学了几样，当然，都是用料以及做起来都比较简单的。
然后又加了一个新菜单，正反两面，正面是边疆菜，反面是魔都菜。
魔都菜则是在《黄金大劫案》剧组的时候学的，在剧组的时候没法经常做菜，但不妨碍他学啊，每天下了戏，只要不是太晚他就会出去吃，把剧组驻地周边整个吃了个遍，而且一有休息了更是让王传军这个“地头蛇”带着满魔都寻觅吃的，而且不是光吃，发现好吃的就去学，有不少人家是密不外传的，但依旧学到了不少。
这些学到的，张步凡都找空试着做了几次，这次只是挑其中几道做的味道不错的放在了菜单上。
而边疆菜也是一样，因为佟丽亚的缘故，边疆菜他会的就比较多了，而且都做的挺好，但也只选了几个比较好做也比较常见的菜式，诸如皮辣红、大盘鸡、辣子鸡这样的菜式放了上去。
至于抓饭烤肉凉皮这样程序太多的，或者抄手小笼包这样带馅儿的就还是算了，一个小饭馆，厨子和服务员就他一个人，这种太麻烦的实在弄不来。
做好了菜单，全部打印好了，又把食材酒水餐具这些东西全部备好，再弄齐一套做豆花的装备，已经是两天之后了，这一天，张步凡发了一条微博，正是更新之后的菜单，同时配上文字。
“小饭馆正式重新开业！”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奥斯卡获奖导演
或许是因为这次关门的时间实在有点久，所以即使有张步凡的微博做宣传，在开门的前几天生意依旧比较惨淡。
嗯，也可能是因为那些熟客都是些上了年纪的，根本不玩微博这种东西。
第一天只来了两个人，一个还是从来没见过的，另一个却是田状状。
张步凡知道他是玩微博的，俩人还互相关注了呢，小饭馆一开门他就来了，基本可以肯定是看到张步凡的微博了。
而且他接下来的行为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老头儿一进门，都不看菜单的，直接开始点菜，“张儿，给我来两碗水磨豆花，再给我来个辣子鸡……嗯，还是大盘鸡，最近不能吃辣，再来个……油焖笋和一个鱼香肉丝吧。”
小饭馆里没别人，张步凡和他说话也比较放松，“田叔，你这是胃口见长啊？一个人点这么多菜，不怕撑出个好歹来啊？”
“谁说我一个人了？”田状状瞥他一眼，说道：“我今天请客，本来还没想到去哪请呢，正好你这从新开门了，嘿你说巧不巧。”
“那真是太巧了，您坐着啊，我去给你做去。”张步凡说道，转身准备进厨房。
“哎，等等。”田状状叫住他，“你这还有小二吧？没有的话我现在出去买去。”
“有，昨天刚去进的，你就放心吧。”张步凡笑着进入厨房。
张步凡在里面开始做菜，先是两碗豆花端出去，然后回来开始做大盘鸡，做一半，外面门上新换的铃铛就响了，来人了。
张步凡也没迎出去，如果要点菜的话，外面的人自然会叫。
等了一会儿没声音，张步凡知道应该是田状状请的那人来了。
张步凡做大盘鸡的速度稍微慢一些，因为他喜欢多在锅里焖一会儿，这样土豆可以更软烂入味。
放着大盘鸡在锅里闷着，张步凡转头去做油焖笋。
油焖笋做法多样，视用料决定，一般用来做油焖笋的笋有两种，一种是冬笋一种是春笋。
张步凡用的是冬笋，做法也很简单，笋去老根切条，和葱姜一起下锅煸炒，再加入酱油、八角、桂皮和一点用水泡发的香菇一起再次简单翻炒，然后盖锅盖，焖至汤汁收干就可以出锅了。
出锅之后，再淋上一圈麻油，增色提味。
做完这个，又做了一道鱼香肉丝，那边大盘鸡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起出锅，挨个往外端出去。
外面，果然还是只有田状状那一桌，不过多了一个人，张步凡一看，呦呵，又是一个大光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光头”这个特性，张步凡居然觉得这位和管琥长的有点像，再一想，嘿，和徐争似乎也有那么点相似，就想笑，还好忍住了。
先把大盘鸡放桌上，一看，那两碗豆花已经被消灭干净了。
田状状见他出来，笑道：“可以啊张儿，拍了半年电影，这手艺没落下。”
“那是，吃饭的本事，怎么可能落下，你们稍等啊，还有两道菜，我去给你们端出来。”张步凡转身回厨房，又把剩下两个菜端了出来。
外面桌子上，田状状已经熟门熟路的从收银台里找出来两瓶小二，和那个大光头一人一瓶，正走第一个呢。
田状状对那位光头笑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小子叫张步凡，这家小饭馆的老板兼厨师，你刚才夸了好半天的豆花就是他做的。”
“嗯？”那位光头一怔，没第一时间和张步凡打招呼，反而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记得有位编剧，就是《斗牛》和《团圆》的编剧，似乎也叫这个名字。”
田状状笑的更开心了，说道：“所以说你太闭塞了么，比我这个老头子都不如，你就不知道，那个编剧原本就是个厨子吗？”
田状状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要是还听不出来就不正常了。
那位立刻站起来，主动和张步凡握手，笑道：“张编你好，我是渠江涛，一个导演。”
“渠导你好。”张步凡也热情的和他握手，然后顺势就坐了下来，中午饭他吃过了，也不拿筷子蹭老田的饭了，就是陪着他们聊。
田状状笑道：“说起来，你们都算是跑到国外给咱们国家长脸的了。”
一指张步凡，“你知道他给《团圆》做编剧，应该也知道，《团圆》是拿了柏林银熊的吧？”
又一直渠江涛，“他，凭借一部纪录片，拿了奥斯卡的最佳纪录短片奖。”
“呦！”这下张步凡就有些惊诧了，说实话，他的柏林银熊虽然也算得上厉害，但其实欧洲三大电影节对中华电影人向来是比较看重的，中华电影在欧洲三大也拿了不少大奖。
但是奥斯卡就不太一样了，好莱坞就是一个极度排外的电影圈子，而奥斯卡则是一个同样排外的奖项，中华电影人能够获得奥斯卡认可的真是少之又少，导演里面，国师和陈凯鸽获得过提名，但只有李桉真正获得过奥斯卡，其他方面就更惨了。
所以，当知道这位居然获得过奥斯卡奖，尽管只是纪录片，但也足够让人惊讶和尊敬的了。
而渠江涛对张步凡的态度同样很尊重，他之前一直都是拍纪录片的，直到今年，才拍了他的第一部电影，所以，对于张步凡这样“拍电影”而且获大奖的，他自然的就有些放低姿态。
这是圈子里的常态，也算是鄙视链的一环，拍电影的似乎自然的就比拍纪录片的高了那么一档。
田状状接着介绍，“江涛以前一直拍纪录片，不过今年拍了一部电影，我有幸当了这部电影的制片和监制。”
那边渠江涛连连摆手，说道：“是我有幸能请到田老师你加盟我的电影。”
田状状笑道：“那是因为你那电影确实好，也就是别人不知道，不然肯定有一堆人上赶着要当这个制片和监制。”
然后转向张步凡解释道：“我们今天就是要聊聊这个电影的事情。”
看着张步凡眼巴巴的样子，他不由一笑，说道：“你别多想啊，和你没啥关系，电影都拍出来了，现在在做后期呢。”
第二百三十五章 忙碌时光
这次田状状真没骗张步凡，这部叫做《孙子从米国来》的电影真没他什么事儿了。
这部电影的拍摄时间，正好是《杀生》的后期到《黄金大劫案》的中前期，这时候张步凡正好是最忙活的时候，根本没怎么关心外界的消息，所以也不知道这个消息。
当然，他也没想到，已经息影了差不多两年的田状状，首度复出居然是给别人当制片和监制。
没错，这位大爷自打当上了京影导演系研究生导师之后，就越发的“不务正业”起来，电影倒是也拍，比如《茶马古道-德拉姆》这样的大型纪录片，或者《狼灾记》这样的商业片。
但是同时，什么编剧、监制、制片之类的他也干，而且，他还越来越喜欢演了，从客串龙套到配角甚至到主角……
张步凡了解了这位老爷子的过往之后就一个感觉，这位真的是人越老越活泼了。
说回正题，这部叫做《孙子从米国来》的电影，是渠江涛拍摄的第一部商业化的电影，但是，又和他以前拍的纪录片有着割不断的传承这是一部讲述皮影戏传承保护的电影。
只不过，在这个主题之上，渠江涛又给套了一个有趣感人的外皮。
这个电影大致讲述的是一对要前往可可西里进行藏羚羊保护工作的夫妻，把自己的孩子一个米国小孩托付给了一个皮影戏老艺人杨老头，两人在生活习惯、语言形式、思维惯性等等方面互相对立排斥，但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故事之后逐渐包容、接纳和关爱的故事。
除此之外这个电影还有一条线，是镇文化站站长邀请杨老头出阵，用以师带徒的形式来保护和传承皮影戏，但是杨老头因为经历过文革，受过迫害冲击，所以对此十分害怕回避，但最终被站长说服，承担起了这个责任，办起了皮影戏和皮影雕刻艺术培训班。
而两人这次见面，主要就是为了这第二条线到底在电影里占据多少分量这个问题进行讨论的。
渠江涛那边因为是拍纪录片出身，所以想在这条线上的力度大一些，而老田同志不愧是八方通吃的，对于电影圈子更熟悉，所以建议他稍微减少这条线的分量，把主要内容放在国内传统老头儿和外国小孙子之间的生活上去。
张步凡没看过剧本，更没跟过拍摄，只是大致听两人说了个大概，也不好表达想法，嗯，也没想法，就只是坐在那里听他们两人聊。
田状状主要从商业方面来说，而渠江涛则更注重文化的传承和保护一些，说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张步凡实在看不下去了，插了一句嘴。
“那个，渠导啊，恕我冒昧插一句啊，一部电影到底应该更商业化还是更文艺化这个问题向来比较难界定的，但是有个问题不能忽略，那就是投资，如果您自己是大富翁，完全不愁钱的问题那就当我没说，如果您还需要拉投资来拍电影的话……商业片赚票房，文艺片拿奖，这是吸引投资的最基础条件，而前者明显比后者更有效，这一点，希望您也能考虑一下。”
一句话，让渠江涛有点沉默。
其实对于这一点，他比张步凡还有更深切的感受，他之前已经拍了几部纪录片，其中一部还获得了奥斯卡，但是呢，他拍这部电影的时候依旧很难拉到投资。
想了想，他冲张步凡一笑，说道：“谢谢提醒啊，张儿。”
说实话，笑的有些难看。
最后，一顿饭吃完也没聊出个所以然来，田状状显然也不准备再让张步凡看热闹了，付了钱告辞离开，倒是渠江涛心态还行，还和张步凡交换了联系方式。
生意不是太好，张步凡倒也不是特别在意，以前也经历过类似的情况，尤其是当初张爸张妈去世之后，那些老客人来了以后发现换了个“小老板”，虽然嘴上说着节哀之类的话，但有相当一部分张爸培养出来的老客人后来都不来了，说白了是对张步凡这个新厨师不放心，不过这些年下来，张步凡还不是靠着自己积累出了不少“新的老客人”。
而且，没什么客人反而挺合他的意的，正好借着这个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
这天中午，刚过了两点半，小饭馆就已经没人了，于是张步凡就关了门，开着那辆smart出门了，先去把车洗了，然后开着崭新的小车前往七印象。
《杀生》那边的拍摄早就完成了，现在正在做后期呢，张步凡刚回来的时候跟那边通了电话，说好了近期会过去看看，也给剪辑提一些建议。
当然，他今天去的主要目的不是这个，而是找梁婧，之前听管琥说过，如果想学漫画的话可以找梁婧，她似乎认识人，不过当时拍摄比较繁忙，张步凡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现在倒是有空闲了。
对于七印象张步凡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和前台妹子打了个招呼，也不用人领，直接自己溜达去了梁婧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呦，张儿，你怎么来了？看琥子做剪辑来了？”梁婧有些意外，这位姐姐穿着一身干练的套装，看上去一副女强人的样子，和《杀生》里面那个土不拉几的接生婆完全是两个人，也是一位能够为戏彻底变身的。
“不是，嫂子，我来找你的，那边是顺带。”张步凡笑道，就在梁婧对面坐下了，直入主题问道：“嫂子，听说你认识画漫画特别好的人？”
“画漫画？”梁婧一怔，随即笑道：“也算是吧，她是京城美术学院毕业的，觉着画传统的油画之类的没前途，就转去画一些你说的漫画之类的东西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步凡说道：“我想学学。”
梁婧失笑，“怎么，你这是还想成为一个画家啊？”
“不是，呃，怎么和你解释呢？跟我女朋友有关。”张步凡笑道。
“哦，明白了，这是要去讨好女朋友啊。”梁婧笑道：“行，那我帮你联系一下，她应该也有教学生。”
“那谢谢嫂子了啊。”张步凡道谢。
“有什么谢的，都是小事。”梁婧说道：“哎，你去琥子那边看看吧，他剪辑的似乎不是特别顺利。”
张步凡苦笑，得嘞，好不容易离开剧组了，结果更忙活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别太玄
开一上午会，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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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的后期已经做了有一段时间了，特效、配音之类的都已经做完，剩下配乐和剪辑的活儿。
这次的《杀生》，管琥已经念想了好多年，甚至在拍《斗牛》之前就想拍这个了，所以也没像《斗牛》那样找别人来剪辑，而是全部由自己来做，其野心之大也可见一斑。
张步凡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管琥正盯着电脑显示器忙活着，边上还有好几个助手，他一边自己做，一边出声指挥其他几个助手，然后还时不时的挠挠那大光头。
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因为太久没洗的缘故，那光头被光一照，那是真的油光锃亮。
听到推门声，他一转头，就看到了张步凡，一抬手指了指张步凡，直接骂道：“孙子。”
“嘿。”张步凡惊奇的笑道：“咱也几个月没见了吧？我又被把你咋样，你至于一见面就骂我么？”
“骂你？我没打你都算不错了，都特么怪你走之前说的话，让我现在这么纠结。”管琥没好气说道。
张步凡离开《杀生》剧组前往《黄金大劫案》剧组之前，确实有和管琥聊过，他亲自出去买了各种好吃好喝的，跑去找的管琥，正好黄博也在，于是三个人边吃边聊。
聊的当然就是正在拍的电影。
其实聊的就是一点管琥拍摄的内容，相较于张步凡的剧本来说有点混乱，而张步凡希望管琥在做后期剪辑的时候，不要再剪的更乱了。
管琥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把一个故事，通过各种插叙、倒叙以及回忆等等形式切割开来，这在《斗牛》里就已经有所体现。
当然，这样做其实是有些好处的，对于电影里悬念的埋设，以及**的爆发等等都有帮助。
就像《斗牛》，如果按照故事的叙事线，八路委托养牛本人来被屠村难民来匪徒来八路军来，这样一路往下推，即使是个好故事，但是就没有了那种冲突和剧情的起伏，观众绝对不会乐意看的。
但是，就和当初张步凡与宁皓说的，一个导演要不要往电影里添加更多个人意识形态的东西的话题一样，其实像这样来剪辑电影，也需要有个度，如果在这个度之内，对电影来说就是加分，但是一旦超出了这个度，那就是大大的减分了，因为观众根本看不懂。
在《杀生》拍摄的时候，张步凡就看出管琥似乎有变本加厉的趋势了，但毕竟他才是导演，所以张步凡没有说什么，只在马上离组的时候给他提了个醒，拍已经这么拍的，在剪辑的时候千万要控制着点。
别太玄！
现在看来，管琥显然是听进去了。
不过，管琥的剪辑，本就是那种思维到处跳跃到处飞的，而张步凡的话就像是给他上了一个枷锁一样，限制了他的思维，也就造就了他现在这么纠结蛋疼的状态。
张步凡没理他，走过去脱了张椅子坐在他身边，问道：“剪了多少了？给我看看？”
管琥也不废话，调出一个视频文件打开。
视频不长，才20多分钟，显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张步凡静静的坐着看完，然后对管琥笑道：“这不是挺好的么，你纠结啥啊。”
“废特么话。”管琥还是有点暴躁，说道：“就这么一段，要放以前，最多一个星期我就能剪出来，但你知道我剪这个用了多长时间么？半个月！一边要保证剧情的跳跃和连贯，一边还要时刻想着你说的，要让观众看懂。”
“这才是废话呢，你拍一电影，结果弄的玄乎的不行，观众都看不懂？那你拍他干嘛？你觉得有多少观众，会这么一部电影看个两遍三遍四五六七遍，去琢磨里头的剧情？”张步凡斜眼看他，“别忘了你当初说过，你想要往商业那边靠，而且就算不拿商业不商业的说事儿，就从故事来说，这电影可不像《斗牛》那么浅显，这里面本来就一层套着一层，就算顺着往下看都有一定的理解难度，再被你一顿穿插剪辑，我都不担心观众看不看的明白了，我怕到时候连我这个参与拍摄的都看不懂了。”
“滚滚滚，就特么知道你来了肯定没好话。”管琥摆手说道。
张步凡失笑，这特么让我来的也是你，让我滚蛋的也是你。
他也干脆，直接站了起来，笑道：“那我走了啊，革命尚未成功，兄弟你就继续努力吧，哎，对了，记得我专门提过的那个地方啊，就医生解剖牛结实那里，别整的跟恐怖片似的，真没什么意思，只会让人摸不着头脑。”
说完，真就开门闪人。
管琥也不说什么，继续坐下弄剪辑，但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实话，张步凡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而且都说服他了，不然，以他的脾气，别说张步凡，就算再加上黄博、高胡、梁婧他们所有人来劝也劝不动他！
又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光头，继续开始纠结。
………………
从剪辑室出来，张步凡又去和梁婧打了个招呼，这才离开七印象。
出了门回到车上，忽然有点茫然。
他今天来，其实已经做好了奋战到深夜的觉悟了，以管琥的性格，很可能抓着他帮忙做剪辑，却没想到这货对这部电影的执念这么大，剪辑这块最多听听他的建议，却是绝不会让任何人插手的样子。
于是一下，他忽然就没事干了。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再大概计算了一下，然后，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果然被接通了，那边是一个有点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喂，小张啊？”
“对是我，马老师您好。”张步凡礼貌的叫道，张步凡认识的，姓马而且年纪这么大的就一位，就是在拍摄《杀生》的时候认识的马经武。
马经武呵呵笑道：“叫什么马老师，你又不是我的学生，你叫田状状是叫田叔吧？不介意也叫我马叔就行。”
“好的马叔。”张步凡顺杆子爬，直接改口。
马经武问道：“对了，小张你找我什么事啊？”
张步凡说道：“是这样马叔，我不是也以演员的身份拍过《人在途》和短片《石头》么，我就总觉得自己演技有点差，所以一直想要提升一下，然后徐争就提醒我，可以到艺术院校里找那些在校生，跟他们一起排练话剧，所以我就想着跟您打听一下。”
“就这个事儿啊？”马经武一笑，“这倒确实是一个锻炼演技的办法，我们学校里排练话剧的学生确实不少，这样，我帮你问问吧，你有什么要求么？”
“要求？”张步凡想了想说道：“最好别太长，另外，最好别有什么公演之类的，就练习性质的那种最好，我怕我演技不行耽误了人家。”
“好，知道了，明天吧，明天我给你消息。”马经武说道。
“好的，那谢谢马叔了，对了马叔，有空去我小饭馆吃饭啊，哎好，那马叔再见。”张步凡挂了电话，心满意足的发动汽车，开车回家。
第二百三十七章 影视圈未来的……肥料
第二天一早，张步凡就连着接到了两通电话，一通是梁婧打来的，告诉他教漫画的老师联系上了，那位一周七天，只有周一周二不开课，其他时间都是有课的，梁婧直接给张步凡传了一张课表，当然也附有那位老师的联系方式，让张步凡自己去沟通了。
另外一通电话则是马经武打来的，作为京影的“镇山之宝”之一，这位大佬其实根本用不着自己去打听，随便说一句就有一群人帮他忙。
而且，京影的学生排练话剧，大部分都是找学校借的场地，所以校方其实是有备案的，插起来也方便。
张步凡这才发现，原来京影的学生，排练话剧的人比他想的还是少了不少，而且重要的是，他知道的那些能叫得出名字的，比如去年入学的小雪刘星，包括今年入学的那扎（哪扎？）、周春雨之类的“明星学生”，一个都没有。
想想也是，国内三大艺术院校的招生还是比较严的，学生数量也没想象中多，不可能大家都跑去排练话剧么。
至于那些明星学生……今时不同晚日，要往前推个10年20年的，可能排练话剧最刻苦的就是那些明星学生，但是到了现在，他们能保证上课出勤率就不错了，各种资源追着他们跑，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他们的经纪公司都不会让他们出现一年的空白期的。
所以，学校的那条“入学第一年不准接戏”的规定，早就已经形同虚设了。
对于这些大概率没法出头的学生，张步凡也有个定义，如果说像上面那几位属于影视圈未来花朵的话，那这些学生，就是影视圈未来的……肥料了。
马经武给过来的消息，现在京影正在排练的话剧，又符合张步凡要求的有三组人，其中一组排的是《暗恋桃花源》，这是个比较大的组，总共20多人。
剩下两组排练的则是比较老比较经典的剧目，其中一组是《雷雨》选段，另外一组则是《茶馆》选段。
最后，张步凡在马经武的建议下，选了那个《雷雨》选段。
这一组人是几个大二的学生，纯粹为了锻炼演技排练的，人不多，角色还没齐，正好有张步凡的位置。
而且因为人家没打算搞演出之类的，整个片段也不是很长，也就不到10分钟的一小段，还都是找的课余时间，和张步凡的时间也能匹配上。
当然，张步凡答应马经武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里面的角色，确实对他有锻炼的作用。
周萍，《雷雨》中的周家大少爷，周家掌权人周朴园和丫鬟的私生子，对外声称是周朴园和前妻生的孩子。
因为这份特殊的身世，很不受自己老爹的待见，周朴园面对着他就像是面对自己过往的罪恶一样，所以从小就把他送到了乡下寄养，直到25岁才回到父亲身边，在这样一个无父无母无爱的环境中孤独长大，让他变得精神卑下性格懦弱。
这个角色是非常矛盾的，他想反抗，但是又太过懦弱没有反抗的力量；他想妥协堕落，但还良知未泯。
总体来说，这就是个懦弱、妥协、摇摆不定、心理无比矛盾的角色，可以说是和张步凡完全不同的。
如果能把这样一个角色演好，对张步凡的演技提升，无疑是非常巨大的。
从马经武那要到了那些学生的联系方式，张步凡没第一时间联系人家，照旧出门买菜，开店迎客，嗯，因为人家现在还在上课。
小饭馆生意依旧不咋好，张步凡估计想要恢复以前的状态怎么也得半个月一个月的。
又是过了2点多，小饭馆里就没什么人了，张步凡开始打电话。
“喂，你好。”接电话的是位女士，声音还挺好听。
“你好，请问是张老师么？我是张步凡。”张步凡自报家门。
“啊，张先生你好，你是，想学画漫画对吧？梁婧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对面就是梁婧说的那个教漫画的，京城美术学院出来的，凑巧也姓张。
她那边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翻什么东西，然后说道：“张先生，梁婧应该已经把课表给你了吧？不知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学呢？”
张步凡问道：“是这样，我没什么画画的基础，也没想着能够画多好，就是想着能够画一些人物的漫画画像，嗯，就照着人画，画出来还能看出来是那个人这样的，你觉得大概需要多久啊？”
张老师说道：“这个我也没法确定，毕竟画画也是要看天分的，有的学生可能学个两节课就能达到你说的效果了，有的可能学几个月半年也未必能画得出来。”
“这样啊……”张步凡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我看您在每周一、三、五的下午3点各有一节漫画课程，我先报两周，也就是6节课，从明天，也就是周三开始，你看可以么？”
“当然没问题，啊对了，张先生，我得给你说明一下，因为我开的相当于课外辅导班，所以不是单独教你一个人，还有其他人一起，这个没问题吧？”张老师又体了一句。
“没问题，那就这样定了，好，张老师再见，明天见。”张步凡挂了电话。
“呦，张儿，这是要学画画啊？怎么，又想当画家了啊？”边上一位客人开口了。
这是位老客人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点儿了才来，进门的时候张步凡的电话打了一半，他也不打扰，先坐下看菜单，张步凡也没和他客气，打完了电话才过去招呼。
“当什么画家，就是学着玩。赵哥，要不要来点新东西尝尝。”张步凡一边说一边给他指那张新菜单，“边疆菜和魔都菜，绝对正宗。”
“嘿，从你爹那时候开始，到现在也十几年了吧？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小饭馆换菜单的，好，那就试试看！”这位客人也来了兴致，当下点了两道新菜单上的菜，张步凡立刻转身进厨房忙活。
一转眼，到了下午，晚餐时间比中午稍微好点，但依旧没坐满，于是一过了七点半，张步凡就关了门，揣着钥匙手机就出门了。
这次也不用开车，因为他要去京影。
走在路上，张步凡就开始打电话。
他这是要去会一会那些将会和他一起排练话剧的“同学们”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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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张步凡没看过。
很正常，80后的年轻人，除了相关专业的人之外，你去问，10个里面，可能10个都听过名字，但是没看过的可能有9个。
这里的没看过，包括书籍以及各种影视话剧。
所以，在决定了去排练这个话剧之后，张步凡上网找了一些相关视频看了一下，也顺便查了一下他可能饰演的周萍这个人物。
当然，这样的临时抱佛脚其实效果不大，《雷雨》里面人物关系很复杂，尤其是互相之间存在的那种感情尤为复杂，如果不深入去研究，真体会不到其中的内涵。
不过还好，张步凡要参与的只是一个不到10分钟的短剧而已，说是话剧，其实更像是一个小品，而且是有类似剧本的，到时候他只要照着演就可以。
一路溜达着到了京影大门前，张步凡这才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男孩，自我介绍叫刁成朔，这个名字张步凡压根没听过，小伙儿应该是已经得到了通知，并不觉得意外，把他们排练的地址给了张步凡。
这是一个小教室《雷雨》就这点好，不需要有太多的布景，最简单的，你就往那摆一张沙发，边上摆个椅子，就能完成全部布景了。
张步凡现在看到的布景就比这好不了多少，多了一张桌子，以及一个门框。
张步凡到的时候，刁成朔正在门口等着，穿着一件白体恤，可以看出身材相当壮硕。
是他先一眼认出了张步凡，远远的就迎了过来，特热情的叫道：“张哥。”
“呦？”张步凡一愣，笑问道：“你认识我？”
刁成朔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道：“我去张哥你那小饭馆吃过几次饭。”
“哦。”张步凡恍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饭馆又开张了，有空欢迎再来光顾啊。”
“好嘞。”刁成朔也笑，带着张步凡进入教室。
教室里已经有人了，3个人，清一色的女性，正对着一张纸叽叽咕咕着，估计是在对戏，见到刁成朔带人进来，同时看过来，然后一起开口，“张哥好。”
“哎呦。”这把张步凡吓一跳。
刁成朔解释道：“她们三个也去过。”
张步凡摸摸鼻子，有点尴尬的一笑，说道：“你们刚才这架势，搞的像是给黑涩会老大问好一样，我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
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他们都去过小饭馆吃饭，也知道张步凡的性格比较随和，这时候也都围了过来，叽叽喳喳问了起来，刁成朔别看长得挺爷们，貌似也是一逗比，大家很快的就聊开了。
“张哥，前段时间小饭馆一直没开门，你是又拍电影去了么？”
“哎呀你问的都是废话，《黄金大劫案》么，早都传开了。”
“别说，张哥做的川菜真正宗，我一段时间没吃，还有点馋了呢，张哥，小饭馆什么时候开门啊。”
“……”
瞬间成为了这个小圈子的中心，张步凡还有点不适应，想了想笑道：“哎哎哎，都正经点啊，先排练，排练完了咱再聊别的，到时候我请你们吃宵夜。”
“天啊张哥，难道你不知道宵夜是女生的天敌么！”一个个头略比另外俩高的女孩惊叫道。
“嘿嘿，这就是我的优势了。”边上个最矮也最瘦的女孩一笑，接着给张步凡解释道：“还有一个人没到呢。”
最后那个女孩补充道：“是啊，我们还得等一等，不过他应该快到了，张哥，那家伙也和你一样是个大明星哦。”
“我什么时候成大明星了。”张步凡有些哭笑不得，第一次听人这么称呼自己，感觉有点奇怪。
正说着，外面一个声音响起，“来晚了来晚了，抱歉了啊各位！”
“咦？”张步凡又是一愣，这标志性的公鸭嗓子，有点熟啊，一转头，就看到了那张陪伴了无数90后同年的一张脸。
“刘……啊不，张毅山？”张步凡有点意外，因为马经武还专门给他说这个组没什么“明星学生”，大家都比较好交流。
“呦，张哥！”那边也认出他来了，也是一愣，“你怎么在这？”
“嘿嘿，难道你也去我小饭馆吃过饭？”张步凡没回答，反而好奇问道。
“啊？”那边也愣了，这让张步凡明白，他没去过小饭馆，毕竟也算是明星了，估计是从其他渠道知道的张步凡，也是，他要是去过小饭馆张步凡能认不出来他么。
刁成朔笑道：“好了，这下就齐了，我先介绍一下各位的角色，我演的是周朴园，张哥演周萍，毅山演周冲，她们三人，分别演四凤、繁漪和鲁侍萍。”
一边说，他一边把两页纸分别交给了张步凡和张毅山，说道：“这就是我们要演的片段，主要是讲周萍想和四凤私奔，结果被鲁侍萍拦下，接着繁漪带着周冲出现，同时也把周朴园给叫来了，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繁漪说破了鲁侍萍其实才是周萍亲生母亲，周萍和四凤是亲生兄妹这个事实。”
张步凡听着就想捂头，他之前只知道排练的是《雷雨》的一个片段，没想到居然是这一段。
说起来这个周萍人品是真的差，总共经历了两段爱情，第一段，和繁漪，也就是他老爹的新老婆，他的后妈。
第二段，和四凤，也就是他的亲妹妹。
张步凡了解的时候也有点无语，这位上辈子是干了怎样天怒人怨的事情，才会应了那句“祝福”祝天下有情人都是兄妹！
这一段的核心人物无疑是周萍了，一开始想要和四凤私奔被拦下，以及后来得知自己的亲生母亲是鲁侍萍以及自己和四凤是亲兄妹，可以说整段剧情都是围绕着他来的。
张步凡下意识看看张毅山，这个周萍原本应该他来演吧？
张毅山也是有眼力见的，一下就知道张步凡的意思了，忙说道：“张哥，我能回来参与排练还是因为他们专门给我留了时间，说实话，最多两周，我又得走人，去魔都，所以我还是演周冲好点，戏份不多，换人也方便。”
张步凡一笑，“大明星事忙啊，那行吧，咱们先对对词？”
“好嘞！”几人应下。
话剧《雷雨》片段排练，开始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床头有人
“什么……”
“我竟是……”
“四凤的……哥哥？！”
张步凡在读台词，排练还没开始，这就是提前先对下台词，熟悉一下剧情，几个人互相之间也熟悉一下的过程。
他念的这几句已经是这一段剧情的末尾了。
刁成朔他们弄的这个“剧本”也算挺认真的，场景、人物心理、台词全部都写的清清楚楚。
就像张步凡现在念的这一段，前面就有一段关于周萍这个人物的状态描写。
他显示呆滞半晌，忽而开始大笑至泪奔，整个人的状态变得恍恍惚惚，就这么走回房。
张步凡现在虽然没有演，但也在努力的表现出这种语言状态来。
“哈哈……我的爱人，我所谓的真爱竟是如此荒唐！呵，老天爷，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咳咳，抱歉……”
还没念完就有点念不下去了，他自己都感到有点尴尬，看看边上几个人的表情，也和他差不多。
情绪完全不到位，念的非常的干巴，当然，对台词的时候其实也没要求一定要代入情绪，但是张步凡自己知道，就算不是对台词，而是开始排练，他估计也还是这个状态。
这是《雷雨》的第四幕，就在这一幕里，一切过往都被揭破，最终导致偌大的一个周家，死的死疯的疯走的走。
而周萍，这个身处整个旋涡最中心的人，也在念完了这一段台词之后开枪自杀了。
这一段的正题剧情是这样的。
四凤冒着风雨来找周萍，想要和周萍私奔，却被跟着她而来的母亲鲁侍萍拦下，这时候，只有鲁侍萍知道他们俩是亲兄妹。
在得知了四凤已经有了周萍孩子之后，鲁侍萍崩溃，但最终为了他们的幸福，终于决定还是放他们走，而自己替他们保守这个秘密。
然而，两人刚准备走，就被周朴园的新妻繁漪带着儿子周冲拦住。
作为周朴园妻子的繁漪，却并不爱周朴园，反而和周萍有了关系，她本以为周萍对她是真爱，却没想到最终周萍移情别恋到了四凤身上，于是，原本心里就有些阴暗的繁漪完全疯魔，决定要报复周萍报复这个家。
于是才有了这一次的阻拦，他不仅拦下了两人，还叫来了周朴园，想让他看看，自己的大儿子，周家将来的接班人，却去和一个侍女鬼混，甚至弄大了别人的肚子。
然而，周朴园却不知道这件事情，反而认出了鲁侍萍，也就是当年为他生下周萍的那个侍女，他对鲁侍萍心里有愧，如今鲁侍萍归来，他就想着让周萍认母。
结果，原本只有鲁侍萍知道的真像，瞬间在众人面前大白。
在得知自己和周萍竟然是亲兄妹之后，四凤崩溃了，转身冲出了房子，冲入了外头的大雨之中。
而一直喜欢四凤的周冲担心四凤的安危也追了出去。
却没想到，四凤碰到了一根露在风雨之中的电线不幸触电而死，而周冲为了救她也一齐触电身亡。
大悲之下，鲁侍萍痴呆，繁漪真正疯掉，而周萍最终开枪自杀，一个周家，就此家破人亡。
在这样的一幕里，周萍这个人物无疑是非常复杂的。
没错，他很绝望，绝望到自杀，但又不是单纯的绝望，对于四凤的爱、对于繁漪的愧疚、知道自己与四凤是亲兄妹的冲击，以及最终四凤以及肚子里属于他的孩子死亡时的巨大打击。
那是一种夹杂着巨大的愧疚、愤怒、后悔的绝望。
以张步凡现在的演技以及人生感悟，他……演不出来。
他看看手上的剧本，苦笑道：“我觉得，咱们还是换一下角色吧，我真不太能演的出来。”
“张哥，哥。”张毅山急忙按住他的手说道：“演戏这东西，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啊，咱们排练这个，不就是为了锻炼演技么。”
刁成朔也在边上说道：“是啊张哥，你编剧都这么厉害了，要是演技也能天生就好，那我们可都得嫉妒死了，这就是个锻炼吗，哎，要不，咱们就这么先走一遍？”
张步凡想了想，也对，本来就是为了锻炼演技来的，有啥好不好意思的呢，于是一点头，“那行吧，再给我几分钟，我背下词儿。”
………………
这天的排练从8点开始，一直到将近10点半，但实际上排练的时间不长，前半段主要在聊天对台词了，而后半段，因为张步凡的缘故，整个过程磕磕绊绊，能完整走一遍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嗯，准确说是只有3遍，大部分时候，张步凡表演的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了，于是排练只能中断，然后重新来。
第三遍走完，张步凡抹了把头上的汗9月份的京城天气已经不热了，他这纯粹是紧张和急出来的。
看看时间，开口道：“要不咱今天就到这儿？你们几点关校门和宿舍门啊？有空的话去我小饭馆，我请你们吃宵夜。”
几个女生还有点迟疑，张毅山先笑了，“成啊，张哥你不知道，他们几个都是去你那吃过饭的人，也不知道给我们吹了多少回，说你做饭多么多么好吃了，其实我也一直想去的，就是没时间，今天这算是赶上了。”
张步凡的情绪也恢复了，笑道：“这可不是吹啊，走，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
回到小饭馆，张步凡就着剩下的食材，什么川菜、边疆菜、魔都菜的，整了满满一桌，尤其是张毅山，这小子瘦，看上去比那三个姑娘还瘦，结果却是最能吃的一个，吃完了还嚷嚷着以后要不要每次排练完了都来这吃宵夜。
吃完饭，几个人看着兴致依旧挺高的，但是没办法，天已经太晚了，他们还要回学校，于是约定了明天排练的时间，一起离开。
送走了他们，张步凡把小饭馆收拾好，看看时间，干脆洗漱了上床，躺在床上继续看那个剧本，揣摩着周萍这个人。
看着看着，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骤然惊醒，就发现，他的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第二百四十章 我就静静的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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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睡着觉，一睁眼床头站个人，就算是自己父母，也足以把人吓一跳了吧？
更何况对张步凡来说，如果真是他父母站那，那这小说就真成恐怖小说了。
张步凡看着床头那人，出奇的没有任何的害怕惊恐，就好像他知道那是谁一样。
不，不是好像，他真的知道那是谁。
他和那人对视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开口，“周萍？”
那人没答他，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穿着一身大褂，却留着短发，这明显是民国那个时期的扮相。
拍了这么多部电影，做了上百个梦，张步凡对于自己的梦境已经有了一种超乎常人的熟悉，所以即便没有这些外观的表现，他依旧知道，这是梦境，而站在那里的，正是他将要饰演的角色周萍。
只是他以为自己又会像以前那样，在梦中成为周萍，体验他悲惨的一生，却没想到，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见到了周萍。
“你，来教我演你？”张步凡又问，然而，对面依旧没有回答。
张步凡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固定在了床上，不能随意动弹，只能看，以及听说。
他想了想，又一次开口，“当得知自己有孩子的时候，你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总算，那边有变化了。
就像是站在舞台中央一样，一道光柱从天而落，恰好把周萍笼罩其中，这一刻，张步凡总算看清了，那个周萍，有着一张和他一样的脸。
那是周萍，是他张步凡饰演的周萍。
他原本只是那样木然的站着，忽然的，脸上有了一丝变化，他的目光斜向下，直愣愣的盯着那里，他的脸上先是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即伸出手，轻轻的按在了空中。
张步凡知道，那里应该站着四凤，他按的，应该是四凤的肚子。
周萍蓦然抬头看着四凤，指指她的肚子，又傻傻的指指自己，那个不可置信的表情正在转变，一抹微笑迅速的从嘴角逸开，瞬间就爬满了整张脸。
那种喜悦，是知道自己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但是，又超越了这种单纯的喜悦。
他的笑还在变大，已经到了有些夸张的程度，同时，他的眼角有泪水出现。
他的喜悦不仅是因为有了孩子，那更是他人生的传承以及他对未来的期望！
他自幼没见过母亲，父亲对他又冷淡无比，打小就把他送到乡下，养成了懦弱且摇摆不定的性格，好不容易被父亲接回，却没有能够真正过上好日子，反而日渐压抑。
这样的感受，就连和四凤在一起都没有能够得到抚慰，所以，当知道自己有了个孩子的时候，他是将自己对美好的憧憬也全部寄托在了孩子的身上，他希望孩子能过得好，不要再像他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一辈子。
很快，周萍的表情又变回了一开始那种木木的样子，同时，那道光柱消失，他又回到了黑暗中。
张步凡没立刻说话，而是在思考，咀嚼着刚才周萍所展现的那种状态其中蕴含的意味。
好一会儿，他似乎想明白了，想要点头，又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连这个动作都做不到，这就有点不爽了，这个破梦，让我当观众就算了，但是为什么连点头这样的动作都不让做啊？怕我通过动作影响到那个周萍吗？
好吧，没发动那就没办法了，张步凡于是继续提问，“你和繁漪，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那边没动。
张步凡想了想，改了说法，“你对繁漪的感情，是真爱吗，又或者，只是玩弄？”
这一次，那道光柱又出现了。
周萍那张木讷的脸上又一次有了变化。
他看着前方，似乎在看着一个人，嘴角微微抽动，想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即使开口，又该说些什么。
他的表情凄苦却又透着决然，眼中有柔情，但更多的却是厌恶和解脱。
他就这样看着她，忽然，他蓦的抬起手，似乎想要挽留，然而手抬起到一半，却被他自己硬生生的给止住。
最终，那一抬手，却化成了极度决然的一甩手，同时，他脸上眼里那复杂他就那样转身，渐行渐远。
光柱消失，原本走出光柱消失的周萍就跟个幽灵一样又一次出现在了那里，还好张步凡已经习惯了，不然老是这么玩，心脏不好的肯定吓出好歹来。
所以，周萍对繁漪是有情的，但是这份情并不深，以至于当他忽然意识到，那个与他有关系的女人是他的母亲的时候，他的良知让他迅速的摈弃了这一点情，也让他对她的态度，从一开始的爱怜迅速的化为了厌恶。
周萍太过懦弱，这结果是，他厌恶这段关系，同时无比的害怕这段见不得人的关系可能会被揭露，这一切的一切都化作压力压在他身上，然后，最终转化为了他对她的厌恶与抱怨。
可以说，他对她厌的有多深，实际上，也就是对自己的厌恶有多深！
所以，当他决定离开她，决定撇清这份关系的时候，他会做的那么的毅然决然，会显得那么的如释重负。
张步凡看着又回到黑暗中的那个有着自己脸的周萍，苦笑道：“看到你，我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说实话，就你这样的人，真的是很难引起我的同情啊，如果杀人不犯法，都不需要你自己动手，我可以代劳。”
确实，周萍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身世凄惨，因为是父亲和侍女生的孩子，所以从小不受待见，养成了懦弱摇摆不定的性格。
他不敢与命运抗争，只能不断的屈服，不断的堕落，而无论是繁漪还是四凤，都不过是他在这条堕落的路上自我麻醉寻求一点点良心上的安慰的药剂而已。
他对她们或许有情，但更多的，只是利用。
其实他自己最终的悲剧，又何尝不是他自己导致的呢。
张步凡把这些念头排出脑外，准备继续提问，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床头的周萍忽然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喂，你干什么去？喂！我还没问完呢！”张步凡急忙大叫。
“喂！”霍然睁眼！窗外，天光已然大亮。
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