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小饭馆
如果只从目前的形成排期来看，张步凡今年居然比佟丽亚还要忙。
佟丽亚那边，在完成了《智取威虎山》的拍摄之后，接下来就是《琅琊榜》的拍摄，总2月中下旬开始，预计要到6、7月份才能完成拍摄，这中间再夹杂一些比较零散的商业行程，除此之外就暂时没了其他事情。
而张步凡这边，除去和佟丽亚一样的《智取威虎山》的拍摄之外，《人间五味》那边田状状还等着他去当导演，再有宁皓喝徐争的那部电影，以及《唐探》的上映事宜，除此之外，张步凡还想在今年内把《无双》也拍出来，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今年一年的时间就会完全搭进去，这还是不算其他一些琐碎事情的。
这天，佟丽亚已经前往横店，张步凡一个人回到小饭馆，就那么站在门前，抬头看着那个挂在门框上面的“小饭馆”的牌子，久久无语。
小饭馆已经开不了了，因为一些商业执照已经到期，现在再开那就是无证黑店了。
也没那个时间精力开了，就现在他的行程，甚至连像前几年那样时不时的开上十天半个月都做不到了。
微微叹口气，其实张步凡已经不像从前那么纠结了。
开小饭馆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是张步凡的爱好，而是一种执念，一种想要将父母当年的事业继续下去的一种职业。
而他真正的爱好，也是他们老张家的传承，其实一直都很简单，做菜，做一个厨师。
作为一个真正的厨师，难道只有在饭店的厨房里才能做饭吗？那肯定是扯淡，如今虽然没法开小饭馆了，但是，做菜这件事情他一直都没有落下，给佟丽亚做，给佟爸佟妈做，给好朋友做，给剧组同僚做……
现在的他，会做的饭菜种类更多了，而且当了那么多年厨子的他也非常确定，如今他的厨艺，相比起几年前还有了不小的精进。
但是……
抬头看着那个由他亲手从“健康小馆”换成“小饭馆”的牌子，张步凡却依旧忍不住叹息，这里有着他过往的记忆，有着他的父母过往的记忆。
正在那里发着愣，身后不远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呦，这不是张儿么？回来了？”
张步凡扭头，看到一位老大爷拄着拐缓缓走了过来。
熟人，家就在这条巷子里住，离着不远，也是小饭馆的熟客了。
“有段时间不见了，李大爷，您这是干什么去？”张步凡笑着问好，脑中闪过关于这位大爷的回忆，上次见面似乎已经是前年的时候了，那时候这位老大爷走路可不需要拄拐。
“就出来随便走走，我这……”老大爷到了跟前站定，拿起手中的拐杖逗了逗，“前年脑溢血，一条腿不能动了，医生说必须要多运动才能慢慢恢复，这不，你大码就每天赶着我出来运动了。”
这边说着，身后就传来另外一个声音，“你个糟老头子，又在编排我什么呢？”
走过来的微胖大码正是李大爷的妻子，姓赵，很显然，她并不放心丈夫一个人出来，所以在后头跟着。
赵大妈到了跟前，也和张步凡打招呼，“张儿啊，好久不见了，听说你现在都成大明星了？”
张步凡摆摆手，“什么大明星啊，就是个混娱乐圈的而已。”
赵大妈很健谈，这就聊上了，“你就别谦虚了，我和我家老李都在电视上看到你了，那可是春晚啊！”
张步凡苦笑，这事儿他当然知道，但也算是后知后觉。
就央视春晚，他作为观众坐在下面，居然多次出现在摄像机镜头里，一次正是佟丽亚表演节目的时候，一次是全场一起倒计时的时候，还有一次，是最后大家一起唱《难忘今宵》的时候，堪称本届央视春晚上镜率最高的观众。
最主要的是，最后唱《难忘今宵》的时候，台上的镜头刚给完佟丽亚，下面就转到了他的身上，这要说不是故意为之他都不相信。
他都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偏偏就找上了他。
他却没想到，正是他跟着黄博在后台乱窜的时候，意外的落入了春晚导演组的某些人眼中，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
有意思的是，他还因此得了个“最幸运观众”的称号。
许久不见，三个人这就聊上了，聊聊李大爷的病，聊聊两老的儿子，不自觉的，话题就到了小饭馆上。
“张儿啊，你这小饭馆还开么？”李大爷问。
“我倒是想开，可惜没时间啊。”张步凡苦笑。
“可惜了。”李大爷摇摇头，“咱们这片啊，做川菜做的好的，就属你家馆子了，你爸当年做的毛血旺可是一绝，你也不差，可惜喽！”
“哎呀你乱说什么呢！”赵大妈责怪的拍了自己老板一下，这个糟老头子，人家父母都去世了，提这个干什么？她急忙转移话题，“我家老李啊特别喜欢吃你做的川菜，以前小饭馆开门的时候，他不隔三差五就要来一次么，就连我在家做饭他都不管，后来小饭馆不开门了，他就经常叹气说吃不到这么好吃的川菜了，我说我去学了做给他吃，他还看不上我，说我做的怎么能和你做的比？你说说这个糟老头子。”
张步凡被逗笑，故意板起脸对李大爷说道：“李大爷，这我可要批评你了啊，赵大妈做饭好吃是咱们巷子里公认的，每次做饭的时候都有孩子往你家凑你忘了？这你还嫌弃？而且你想想，要不是赵大妈饭做得好，你每次吃得多，身体能恢复的这么快这么好吗？”
李大爷瞥了眼边上的老伴儿，梗着脖子说道：“那她川菜也没你做得好。”
张步凡和赵大妈都被逗乐，老小孩老小孩，说的就是李大爷这样的吧。
张步凡拍了拍李大爷拄着拐的手说道：“虽然小饭馆可能以后不开门了，但是您老还是能吃到我做的川菜啊，我人不是还在这吗？以后啊，您要是想吃川菜了，但凡我在家，你就过来敲我门，想吃什么随您点！”
“那怎么行，那不行的……”李大爷连连摆手。
张步凡笑道：“那怎么不行，又不是让您白吃，还是要给钱的，价格就按以前的来！”
又寒暄了一会儿，两位老人终于离开。
张步凡再次抬头看着“小饭馆”的牌子，脸上却已没有纠结。
是啊，谁说小饭馆没了，只要是我张步凡在的地方，就有小饭馆！
第五百二十五章 国产大洋马
“呦，两位大导演终于回来了？真是贵人事忙啊。”
宁皓的猴子公司，宁皓的会客厅里，张步凡、宁皓、徐争三人坐着品茶。
呵，都是“十亿编剧”、“十亿导演”了，这品味也提升了，从白开水变啤酒，到现在变成了茶。
张步凡牛嚼牡丹一样把宁皓那据说价格不菲的茶水一口干了，看着对面风尘仆仆的俩人。
“没办法啊，摊上个不负责任的编剧。”在场三人都是合格的老阴阳人了，一张嘴yygq这种事情那简直是手到擒来，徐争抿了口茶，立刻回击，“原本一个简单的公路片，非要从京城一路整到‘段氏’去，我们就只能被赶着到处去取景了啊。”
没错，这部电影虽然是宁皓执导，但是已经当过了导演，而且还保持着目前国内票房之最的徐争也不会甘于寂寞，于是，这前期的准备就不再是宁皓一个人了，而是变成了俩人。
确实，一开始俩人给到张步凡的故事里，其实没有明确要求主角兄弟团要去哪里散心寻爱，只是说要去寻爱，要去涤荡心灵。
那张步凡就查啊，哪里适合寻爱又能涤荡心灵的。
这一查，就到了“段氏”。
嘿，那还想什么，整上！
结果就苦了这两人。
“这不都是你们要求的吗，偶像！”张步凡撇撇嘴，“你们一张嘴，又是要寻爱又是要涤荡心灵的，那我找来找去，只有这里合适了，要不你们自己去找，但凡能找到比‘段氏’更合适的地方，算我输！”
听他这么说，原本也准备嘴嗨上一把的宁皓瞬间改口，“你别说，‘段氏’那个地方确实是跟咱们这部电影最配的。”
接着出卖徐争，“你别看他现在这么说，我和他去取景的时候，在‘段氏’那边，到一个地方，他都是第一个嚷嚷着说这里好这里好的人，尤其是到了‘某些’地方，我看他都准备提前预演剧本里的某些片段了？”
张步凡瞬间心领神会，冲宁皓眨眨眼，“那你们这一路，车子的防震装置换了几次？”
“滚滚滚！”徐争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俩损友，都想抬脚踹人了，只能强行把话题拽回正轨，“哎，眼见着就要开拍了，演员那边你有什么推荐的么？”
其实演员这块儿，两个人已经大致定了下来，但依旧还是要问张步凡一句，因为张步凡总是能给他们带来一些惊喜。
就像王传军，在《黄金大劫案》里的戏份不算多，却实打实的打动了宁皓和徐争。
再有张步凡工作室签下来的那个刘浩然，小伙子年纪不大，但是满满的天赋，在《唐探》里的演出虽青涩却满是灵气。
还有《唐探》的其他一些演员，像是那个小姑娘张梓枫，还有勺子兄弟、潘越明之类，按照宁皓的话，张步凡的这些选角，给这部电影加了至少二十分钟。
这些都说明了，张步凡在演员选择上有着相当独特的眼光。
“演员啊。”张步凡想了想，“今年春晚的时候，博哥介绍了一个人，是开心瓜子的演员，叫沈疼的你们可以注意一下。”
“沈疼？”那边两人疑惑。
“就郝建！”张步凡提醒。
“哦~”两人恍然。
“另外的话，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工作室的刘浩然，你们可以考虑一下，不用太多戏份的，主要是为了锻炼他的演技。”张步凡接着说。
“除此之外的话……”张步凡又思考了一会儿，忽然脑洞微开，“哎，你们觉得，电影里加点异族风情怎么样啊？”
“异族风情？怎么，你想弄个大洋马啊？”徐争下意识接话，虽然语气是鄙视的，但是看着这货两眼发光，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很期待呢？
“对，弄个大洋马专门给你骑，再弄坏两辆车的防震装置。”张步凡鄙视的看他一眼，才说正事，“边疆姑娘。”
“你想让你家佟丽亚来演啊？”宁皓好奇问道。
“不是，我媳妇儿虽然也是边疆少数名族，但是不够异族风情。”反正佟丽亚不在跟前，张步凡随便说，“今年春晚，和我媳妇儿一起表演节目的，有个维族姑娘，叫娜扎的你们知道吧？”
一边说，这货一边套手机，搜了几张娜扎的图出来给两人看，同时因此而产生的脑洞越来越大，“剧本里面不是有一阿凡达姑娘么，挂着张外星生物的脸各种奔放各种震，但我觉得还是不够，阿凡达姑娘属于带着面具来释放内心，当取下面具，她又会在一定程度上回归一个传统中华女性，而我们欠缺的，就是一个不用面具，却又足够奔放的姑娘，就是天性如此的那种，然后，碰上这么一个姑娘，郝义这种外星人都敢上的大情圣都怂了，于是……”
于是什么不用说了，看眼神就知道，对面那俩人都懂了。
宁皓和徐争对视一眼，也都在思考，虽说剧本已经定了，但是为了电影考虑，再改也没问题，重点是这样改好不好。
两人很慎重的在脑海里把张步凡说的东西仔细过了一遍，最后不得不承认，不管张步凡说的对或不对，但是，打动了他们。
“那剧本……”宁皓问。
“我来呗，当然，如果你俩想活动活动脑子我也不介意。”张步凡说。
“那时间……”徐争问。
“放心吧，肯定赶在你们选定演员之前。”张步凡自信的回答。
“没问题，我这就让人去和娜扎那边接触。”宁皓立刻不再废话。
“得嘞，那我闪了。”张步凡起身。
“哎，怎么这么着急走啊？一起吃个饭呗。”徐争说道。
“晚饭已经有约了，和大狗哥那边，要聊《唐探》上映的事情，这货也在，怎么，他没告诉你啊？”张步凡拿下巴一指宁皓，跟着问道：“对了，大狗哥身体怎么样了？”
策马奔腾的大狗哥，于今年年初的时候患心肌梗塞，还好发现及时送医及时，硬生生救了回来。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张步凡的功劳，呵……
“做了四个支架，据说是没什么事了，不过还是在养着，似乎《唐探》上映的事情是他患病以来第一次过问公司事务。”宁皓回答，他和大狗哥的交情可比张步凡深多了。
“没事儿就好，没事就好啊！”张步凡闻言一笑，很开心。
第五百二十六章 新电影的合作
张步凡在大狗哥的家里见到了大狗哥。
新家。
他这次出事住院之后才买的，按照他的说法，他在之前那个房子生的病，不详，所以换一个。
据说新房子还请了什么高人，又是看风水又是布置风水的，貌似很厉害的样子。
emmmm……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吧。
张步凡进入别墅的时候，大狗哥正在客厅里溜达，见到张步凡来可是高兴坏了，立刻迎了上来，一边走一边说道：“总算有人能陪我寒暄一下了，你是不知道他们管的有多严，我明明都没事儿了，还非要我跟家带着，不准过问公司事务就算了，连门都不让我出一步，就连每天走路的步数都要严格规定，可憋死我了！”
张步凡心说，你都不用说我就能看出来，就你走过来接我这两步路，边上那俩佣人都恨不得要冲过来的样子。
说是陪着寒暄，但实际上俩人还是很快的进入了工作模式。
“最近在家呆着休养，没事做，又把《唐探》看了一遍，确实好看，就想着把你叫过来，商量一下电影上映的事情。”经此一病，大狗哥整个人似乎都平和和蔼了不少，笑着问道：“你觉得应该什么时候上？”
“国庆档或者贺岁档，我更倾向于后者。”张步凡干脆的回答。
“你倒是很自信啊。”大狗哥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其实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只不过还多了一个五一档，虽然这种大档期里大老虎也多，但我们又何尝不是一头猛虎呢。”
一边说着，他一边丢给张步凡一份资料，“这是公司做的一份调研报告，分析了几个档期的优劣势以及《唐探》的优劣势，你可以参考一下。”
说实话，就《唐探》这个事情上，大狗哥是给足了张步凡面子，不然的话，尽管张步凡也是电影的投资方之一，但是以策马奔腾的体量，电影发行这种事情根本都不需要和张步凡商量，他们完全可以一言而决。
张步凡随意的翻看着那些资料，不得不说，专业的人做出来的东西还是相当有价值的，资料里通过对几个档期观众的状态分析，还有前几年几个档期观影情况的横向对比，给出了一些很专业的建议。
而这份资料最终给出的结论是，建议电影在今年国庆档上映。
张步凡放下资料，笑道：“里面的分析很有道理，说的我都心动了。”
大狗哥也是一笑，没有接话，他听出来了，张步凡这话后面，肯定还有个“但是”。
“但是……”果然来了，张步凡接着说，“《唐探》是探案电影，但与此同时，也是一部喜剧电影，这份资料太过强调探案，而忽视了喜剧的成分，当然，喜剧也分很多种，而作为这部电影的编剧，我可以很自信的说一句，这部电影，就是为了春节准备的。”
“行，那就这么定了，我会告诉他们，让他们围绕贺岁档出宣传方案。”大狗哥再不废话，一锤定音。
话题并未就此结束，而是换了个方向。
“我听说，你弄了一个新剧本？”大狗哥问道。
张步凡苦笑，不得不说，这个圈子里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对这些大佬来说，但凡是他们想，就没有不知道的事情。
张步凡点点头，也不否认，关键是否认了也没用，“确实是有了些想法，还在创作阶段，只能算是有了个雏形吧。”
大狗哥拍了拍沙发，说道：“咱俩都在这里了，择日不如撞日。”
嘿，之前还感慨大狗哥生了个病人变了呢，现在看来，还是原来那位！
张步凡想了想，开口道：“倒也不是不行，不过……”
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我实话和你说吧，这部电影应该算是一部……比较纯正的香江电影，你也知道《寒战》的事情吗，从那之后我就一直想着让那帮香江人开开眼，于是就有了这部电影。”
大狗哥点点头，张步凡这话有点不爱国，什么那帮香江人，不都是中华人么，但是他能理解，当初《寒战》那事儿，那帮香江佬做的确实不地道，也就是张步凡了，换了是他，这脾气上来了，拼着自己公司受损估计也要让那电影没法在大陆上映！
“所以我考虑着，取景肯定都在香江那边，演员么，会有咱们大陆的，但是一些主要演员应该还是要用香江的演员，虽然有矛盾，但不得不承认，有些特色的东西，只有土生土长的人才能演的出来。”
“所以，在弄这个剧本之初，我就在考虑，要不要引入一部分香江那边的资金，其实钱都是小问题，主要是为了方便电影的拍摄。”张步凡说道。
“这都什么年代了，香江都回来快20年了，你还担心这个？”大狗哥乐了，干脆的说道：“我告诉你，就你担心的那些事儿都不叫事儿，全部的大陆资金又怎么样，只要钱够，那些香江佬一样得老老实实的配合！你想想啊，没有香江资本投入的香江电影上映，结果比他们自己拍的电影还好，那打起脸来才叫一个爽呢！”
“可是……”张步凡稍有些为难，说道：“可是，宁皓已经给我介绍人了啊，总得去见见吧。”
“不就是些有钱人么，有什么好见的？当初他们拒绝你拒绝的多干脆，你现在也干脆点。”大狗哥跟那怂恿。
“不是。”张步凡解释道：“要真的是那些财阀啥的，我就按狗哥你说的做了，问题这位不一样啊，是为数不多的我尊重、佩服和喜欢的香江电影人。”
“谁啊？”
“刘天王！”
刘天王有自己的电影公司，头几年经营的不咋好，加上合伙人闹矛盾被自己人背后捅刀子之类的问题，几度沦落到要刘天王不停的亲自出去接戏来养活公司的程度。
刘天王被称为劳模，以及被批总是接烂片也和这有不小的关系，嗯，参考去年上映的那部被钉上中华电影历史耻辱柱的《富春山居图》。
当然，刘天王的眼光其实是相当不错的，看中过很多后来大火的电影，比如《寒战》，只可惜被人抢了先最终没有能够投资，不过除此之外，他也还是有不少成功投资的，其中在大陆这边最有名且回报率最高的，非《疯狂的石头》莫属了。
没错，宁皓的成名作，其投资人正是刘天王。
而宁皓也是因此和刘天王结识，并打下了不错的关系。
宁皓也知道张步凡和那些香江佬不太对付，自然不会随便给他推荐人，尤其还是投资电影这么重要的事情，但张步凡需要一个可以说是在香江那边帮忙开路的人也是实情，于是，一番斟酌之下，宁皓最终帮张步凡和刘天王搭上了线。
甚至见面的时间都定了，下个月中下旬，刘天王会来大陆这边，为他即将开始拍摄的新电影做准备，到时候两边会见个面，好好交流一番。
第五百二十七章 股权置换
张步凡是被佣人赶出来的。
嗯，这样说不太对，毕竟人家佣人只是非常忠实的按照医嘱，告诉大狗哥，到了您吃药的时间了，您今天起来的时间太多，医生说您应该回床上歇着了。
大狗哥不在意，拉着张步凡“再聊聊，再聊聊”。
可张步凡一个客人不能不在意啊，也是为了大狗哥身体着想，于是告辞离开。
至于刘天王的事情，大狗哥表现出了相当的兴趣。
以他的身份以及他公司的体量，什么明星没见过，弄个电影，想要把四大天王都请来……嗯，难度是很大，但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和刘天王同样以投资人的身份坐在一张桌子上就不太一样了，很可能就是唯一一次。
所以，最终说定，等到刘天王来的时候，他大狗哥也要在场。
当然，在张步凡离开之前，两人聊到的话题并不止这么一点，只是最后那个话题有点大有点重，两人才聊了几句就被打断，所以就算做没说了。
最后的那个话题是关于股份的。
主题是张步凡工作室，也就是餐饮指南的股份。
大狗哥似是开玩笑一般的提出，想要餐饮指南工作室的股份，当然不是白嫖而是购买，只是不用钱，而是同样的股份——策马奔腾的股份。
当然，两边不可能等值兑换，策马奔腾那边会对餐饮指南进行一个股价，之后再根据两方意愿进行股份交换。
这其实在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像大幂幂的嘉行传媒，外界都称她为老板，或者说嘉行是她的，但实际上，真正的股东另有其人，而且不止一人。
宁皓的好猴子影业也是一样，前身就是他的个人工作室，但是做大之后，随着各方的加入，变得不再独立。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让工作室获得更充足的资金和其他各类资源，发展能够更加迅速。
坏处当然也有——不那么自由。
现在的餐饮指南，别看张墨、王姐他们几人话语权似乎很重，但实际上依旧是张步凡的一言堂，没错，就连佟丽亚都算不上，一旦张步凡执意做出某个决定，那其他人都只能闭嘴。
然而，当有人入股，情况就完全变了，无论做什么，他都需要考虑别人的态度，当大家目标一致的时候还好说，一旦出现矛盾，或许张步凡股份占比高依旧有最高话语权和最终决定权，但实际上，很多事情本就不是一个决定就能真正决定的，嗯，这话看着绕，但却是事实，或许当时张步凡一言定下了某件事情，但是两方的矛盾最终会对工作室产生怎样的影响导致怎样的后果，却是谁都无法肯定的。
尤其是，尽管张步凡在工作室内的话语权重，但论起整体的体量来说，他比起大狗哥却差得远，这种不对等又会造成怎样的结果，依旧是无法想象的。
因为佣人的及时打断，大狗哥才刚说出了一个意向，话题没有得意继续下去，但实际上在很短的时间里，张步凡就已经想了这么多，并且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
其实这个决定很好猜，就看当初他把编剧约落在管琥那边，且把演员约落在黄博那边，面对这样的铁哥们，依旧在合同里加上了工作室无任何权利干涉他的任何行为这一点就能够看出来。
他张步凡，其实从来都是一个不喜欢受到别人掣肘的人。
这就已经注定了，大狗哥最后提出来的这个畅想终将落空。
…………
时间往后快进几天，进入3月，《心花路放》剧组已经开始筹备，选角的工作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按照现在的进度，4月份就能开始拍摄。
另外一边，《人间五味》比《心花路放》要早一些，田状状那边从2月中下旬就开始召集剧组，到了现在，剧组已经召集完毕，即将开始后续的拍摄。
这部电影总共4段，其中的2段已经拍完，而剩下的两段，田状状不准备再分开拍摄，而是放在一起全部解决，当然，这也是和各相关演员沟通之后的结果。
在拍摄的过程中，前半程依旧是田状状主导，但是逐渐的，导演的职权会交到张步凡的手里，而他则会继续以监制的身份从旁辅佐。
到了他这个年纪，又经历了那么多的起起落落，很多事情早就看开了，对他来说，发现并培养一位出色的电影人才，远比挂着唯一导演的名头出现在一部电影的字幕上要更能让他开心。
于是，在小饭馆呆了几天，搞定了《心花路放》剧本因为之前推荐演员而导致的剧情修改，并给到宁皓手里之后，张步凡就再一次住进了《人间五味》剧组中。
这一次可不像之前那么轻松了，确定了自己将会执导电影的后半段，为了确保自己执导的部分不会和田状状执导的其余部分差距太大，张步凡唯有用上全部力气，在田状状执导剩余部分的时候好好学习。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临时抱佛脚了。
他进组的当天，田状状就拿着个小书包到了他的房间，“这是我们京影导演系的教材，你可以看看，不过不用看的太仔细，毕竟是人家几个学期学的东西，你想不到一个月就全部看完并且吸收了也不可能。”
田状状边往外掏书边解释，“这些书里的一些地方我都做了一些注释，都给你折起来了，你看，就像这样。”
说着，翻开一本书给张步凡看。“这些都是讲实战的，白天呢，你就仔细观察，晚上再看这些，虽然时间不多，但以你的天赋，应该能够有不小的提升。”
张步凡接过来随手翻了翻，每本书都不算厚，但是里面的内容一点都不少，不由对着田状状苦笑说道：“田叔，您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别得意，之前拐了我那么多次都没成功，这次总算让你逮着机会了。哎我说，当初你接这个导演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存了这个心思了啊？”
田状状闻言，抚着他那把乱糟糟的胡子哈哈大笑，也不回答，但是看向张步凡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小子啊，你还是太年轻！
你就是那孙猴子，还想逃得出我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第五百二十八章 狼来了*3
田状状终于还是发了善心，在《人间五味》剩余的两段里，选了拍摄难度比较高的那一段，而把相对容易的那一段交给了张步凡。
其实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这两段应该算是各有各的难度。
聋哑儿童阿祖的那一段，难在调教演员上——阿祖是在他7岁左右的时候失去了听力，这个年龄段的小演员却并没有符合这个角色的，最后还是田状状多方寻找，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小男孩，但是这个孩子并没有演戏的经验，却要去演一个相当复杂的角色，怎么教他演戏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
至于演员被烧伤的那一段，演员方面倒是没问题——张步凡把剧本给了俞浩明看，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却没想到，这个小伙子居然立刻就答应了下来。所以，这一段的难度在于里面的一些大场面，嗯，其实就是片场爆破失火这部分戏的调度，别看这一段不长，而且规模并不算大，但是对于张步凡这个连菜鸟都算不上的导演来说，其难度也不低。
所以，两难相权取其轻，田状状最终选择了亲自拍阿祖那一段，把俞浩明留给了张步凡。
嗯，他才不会告诉张步凡，真实的原因是他更喜欢那一段戏的剧本，被里面那个小阿祖感动到了。
这老头儿，傲娇着呢。
…………
剧组已经集结完毕，这一天，全部主创也再次齐聚，张步凡再一次见到了黄小厨，以及另外两位大牌——黄博、于男。
这两位在戏里将会饰演阿祖的父母。
其实张步凡自己都没想到，尽管这部电影从一开始的剧本阶段到现在完全没有做过任何的宣传，却已经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原因很简单，黄小厨、颜王、闫霓等等大牌在之前做的一些活动中或多或少都提到过他们正在或者参与过一部电影的拍摄。
于是有心人去查，却发现除了知道这部电影是张步凡自己撰写剧本自己投资，并且由田状状导演之外，竟然就再找不到其他任何消息。
不，其实还有一点消息，就是有“神探”通过种种线索推断出，当初在张步凡微博上发的那一张一大群娱乐圈大咖搞怪呛火锅吃的照片里的所有人，似乎都会出现在这部电影中！
于是就有各种粉丝跑去问自己的偶像，结果居然得到了确定的答复。
然后他们就激动了，但是激动之余，却陷入了茫然，因为除了这些之外，对于这部电影，他们是真的再也找不到任何消息了。
所以，其实从拍摄电影第二段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不断的有人跑到张步凡和田状状，甚至于佟丽亚的微博下面去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电影，什么时候上映，等等等等。
但是几个人却根本不理。
原想着这种事情，热一段时间自动就冷却了，没想到这一次却想差了，粉丝们的热情不但没有熄灭，反而越发的高涨，尤其是最近黄博在接受一个采访的时候说到他也要进组开始拍摄的时候，这种热情达到了顶峰。
最近这几天，张步凡一打开微博，微博评论提示那里就是一堆9拉满，他都不用看就知道，这里面七成的人是问他关于新电影的。
这么好的宣传机会他又怎么可能放过？
于是第一天，他发了一条微博。
“我的新电影《唐人街探案》，将会于贺岁档与大家见面，敬请期待！”
一下子，一大群人跑去关注《唐探》，然后发现，不对啊，这电影当初开拍的时候那可是大张旗鼓的一顿宣传，和那部传说中的没有任何消息外传的电影不符啊。
然后再一看，确实不对！特么这里面也没有颜王和闫霓他们啊！
就在人们觉察出不对的时候，张步凡的第二条微博到了。
“错了错了，新电影是这一部——《智取威虎山3d》。”
呼啦啦，一群人又跑去关注这部电影，然后发现，这个他娘的更不对了！不是说导演是田状状么？怎么变成徐老怪了？
这一次，张步凡甚至都不愿留给人们反应的时间了，当天上午发了这条微博，当天晚上就紧跟着发了第二条。
“这次是真的！《心花路放》！”
已经有人不相信他了，但是架不住人多啊，总有人信啊，于是，依旧有大量的人去研究这部《心花路放》。
结果一研究，欧吼，这部电影真找不到任何消息！得嘞，看来就是他了！
然后，就在这件事的第二天，《心花路放》官方微博上线。
网友们当然不知道他们被张步凡喊了三次“狼来了”，还一个个欣喜的以为在保密了这么久之后，张步凡终于准备对外公布了呢。
而那边，宁皓和张步凡一起在电话里笑的又贼又得意。
“我是没想到，你小子特么的竟然还是个营销鬼才，佩服，佩服！”宁皓如是说。
于是，火力就这样被暂时的转嫁了。
这一天，除了见到了黄博、于男他们，张步凡还见到了一位特殊的来客。
“阿祖！”张步凡提前就等在了酒店门口，此时见到不远处从车子上下来的大男孩，立刻迎了上去。
后头，原本好奇张步凡是在等谁而跟着下来的黄博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是电影的原型啊。
那边，张步凡已经走到了阿祖面前。
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段时间不见都会有一个大变化，阿祖就是如此，在张步凡的映像中，阿祖的个子不算太高，有些胖，然而这次见面却已经大变了样。
这段没见的时间里，小伙子长高了不少，看上去已经是个大小伙子，而且整个人瘦了不少，也精神了很多，别说，瘦下来的他居然还是个小帅哥呢。
阿祖这还是第一次来京城，再加上和张步凡相当长时间不见了，有些拘束，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步凡却仿佛没看到一样，远远的就张开双臂，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走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被他的动作感染，还是被他的笑容融化，阿祖原本还有些紧张的脸上也有了微笑，同样张开双臂，两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后面，同样刚从车上下来的阿祖的父母看到这一幕，原本的紧张也没了，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第五百二十九 先做副导演
阿祖这次受邀来剧组当然不是单纯来玩的，他有两个任务。
其中一个任务，是饰演长大后的他自己——这一段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剧情跨度却不小，从他7岁左右发现失去听力的时候，跨到他长大后。
另外一个任务则是担任这部分电影的“艺术指导”，嗯，这个名头有点大了，说白了，就是协助田状状教导小演员。
毕竟要饰演的是特殊人群，小演员本身就没太多演技，更没有这方面的体验，想要表演起来肯定很难，就让年纪并不比他大太多的阿祖去和他交流，让他对聋哑人能够有更多的认识体会。
你说他们两人本来交流就很困难？这种交流上的困难，本身不就是让小演员加深体会的一种过程吗？
这次来京城，是阿祖在失去听力之后第一次出远门，父母很不放心，请了假一起送阿祖来京，等进了剧组见到了张步凡这才放下心，于是阿祖的父亲又买了最近一班火车回家，只留下阿祖的母亲在这里陪着他。
阿祖家里并不是很有钱，只能算是普通人家，当然不允许父母同时不工作。
不过这方面张步凡也做的很到位，既然阿祖兼着两份工，那就开两份酬劳，足够补偿阿祖母亲不上班造成的损失并且还有多，可以让阿祖家的生活过得更好。
张步凡不是个大手大脚的人，对于剧组开销方面，除了必须的支出之外向来不主张铺张浪费，但是在这方面，他愿意大手大脚一回。
电影很快开拍，为了给小演员和阿祖更多适应和交流的时间，田状状决定先拍黄小厨的戏份。
对于黄小厨，张步凡除了有厨师之间的惺惺相惜之外，还相当的感谢。
这位其实是个大忙人，教书、拍戏、搞话剧各种事情，对了，就在去年，他还搞了一个乌镇戏剧节。
但是，在拿到《人间五味》的剧本之后，他立刻就表示要出演，并且表态，一切其他事务都可以为这部电影让道。
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因为这部电影的拍摄并不连贯，为了给电影腾出档期，他已经推掉了两部电视剧的片约了。
这一段虽然放在了第三段来拍，但实际上就整部电影来说却是最后一段，所以，黄小厨的戏份相比前面要多一些——不仅开头由他来引出，结局的时候还是由他来收尾。
到了这里，饭馆老板似乎和前面不太一样了，又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
饭馆没人的时候，他依旧喜欢趴在柜台里，叼着一根烟，手边放点花生之类的小零食，抽着烟吃着零食，看着饭馆外面街道上人来人往。
只是，他的眼神里却透出了更多的东西，曾经的他看着外面，双眼是放空的，什么都没想，单纯是在打发无聊的时光，而现在，他的眼神落在那些走过的路人身上，眼神却在变化着，迷茫、思考、喜、怒、哀、乐……
对了，他手边盘子里作为零食的食物也有了变化，那一道炒苦瓜，放的其他料越来越少，越来越现出原味来。
每次他挑起一片苦瓜送入嘴里都会眉头微皱，却又旋即平复。
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吃着那苦瓜，他有什么感受？依旧没人知道。
他就这样过着他的日子，直到这一天，饭馆里来了一家特殊的客人。
…………
张步凡作为副导演……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副导演了，田状状这一次甚至没有邀请之前的那位副导演，这意思很明确，这次拍摄，要么你给我做副导演，要么我给你做副导演，不需要其他人了。
他当然得肩负起副导演的职责来，监管服化道、指挥调度群演，有时候还要给演员准备剧本台词或执导表演等等。
其实这些在以前很多次的在他身边发生，毕竟这货没事儿就喜欢往监视器后头钻，都不知道多少次和人家副导演肩并肩了。
可惜，那时候的他更多的注意力在导演身上，在演员的表演上，在监视器上，甚至于现场道具、灯光、造型等等都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到现在，后悔了——当初咋就不知道多观察观察人家副导演呢？
还好，田状状也不会真的放任他自己折腾，在执导拍摄之余，还会教他要做什么。
“今天这场戏场面比较大，有两组群演大概50人左右。”田状状和张步凡说道：“你也别紧张，就按照之前定好的安排他们就好。”
说是只有张步凡一个副导演，其实当然也不全是，像是选角之类的并不需要他来，这里的选角包括了选群演，这些都是有专人负责的，张步凡要做的就是指导这些群演的走位，其中有几位比较特殊带台词的，他要教那些人台词以及一些基础的表演。
像今天这场戏，就是父母带着阿祖在影视城里旅游，他们是跟团的，阿祖的父母一边听导游的解说，一边用手语告诉阿祖。
为了能够听清导游说的，他的父母只能往跟前挤，结果和同团的其他人产生了冲突，对方开始对阿祖的缺陷冷嘲热讽。
此时另外一个旅行团也到了跟前，眼看着一个聋哑人孩子被人欺负，他们却并没有上前帮忙，只是在边上看着热闹，甚至于有几个父母还拉着自己的孩子推开，仿佛靠近点就会被传染上“聋哑病”一样！
这一段可不是张步凡杜撰的，而是阿祖的父母告诉张步凡的，当初，为了写这个剧本，张步凡专门和阿祖的父母交流过，其中这一段让他的记忆尤其深刻，从这一次之后，原本喜欢跟着爸爸妈妈出门旅游的阿祖，再也没出过远门，甚至于过年会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家都有些抗拒，也是因此，从那之后，每次过年变成了老一辈来他们这里过年。
而且这件事情之后，阿祖抑郁了好一阵子，直到进入了特殊人群学校，跟着一群和他一样的小朋友们在一起，才再一次变得开朗。
这时候，道具已经开始对拍摄现场进行最后的布置，张步凡也不再回忆，和田状状打声招呼，过去和道具一起，开始执行他副导演的职责，另外一边，群演进场，拍摄要开始了。
第五百三十章 职责所在
“咔！”
田状状看着监视器，忽然开口。
身边，张步凡不用他说，已经一路小跑着到可拍摄区域，径直来到两个群演面前。
这一段是阿祖的父母带着他来影视城旅游的片段，也是整段戏里面群演最多的一端，毕竟不可能只有他们三个游客吗。
张步凡面前的这两个群演演的就是两个游客，一男一女，演一对夫妻，他们的任务，就是在阿祖的父母和其他游客发生口角的时候在边上指指点点，幸灾乐祸。
张步凡看着两人，笑道：“你们的戏还挺多的啊，谁的主意？”
男的开口，避开了张步凡的问题，陪着笑说道：“张老师，这不是您吩咐我们的吗，在边上看热闹，还要有点幸灾乐祸。”
张步凡依旧笑着问道：“所以你们两个人就和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样捧腹大笑？别说，你们俩这种无声的大笑表演的还挺好的。”
这一次，两人继续陪着笑，干脆不说话了。
张步凡也不在意，继续笑着说道：“刚才已经ng了一次，导演也说了，是有人在拍摄的时候老看镜头，你们猜说的是谁啊？”
女的露出意外的表情，似乎没反应过来张步凡怎么忽然换了话题，随即是惊讶和莫名——难道是说我？
男的同样是意外的表情，只是多了个小动作，似乎是下意识不经意的，瞥了他身边的“妻子”一眼，那意思不言自明。
张步凡看看两人，不再说话，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就在大家都以为没事儿了的时候，却听田状状说道：“大家休息10分钟！”
大家散开后不久，负责找群演的的副导演就向着之前张步凡找上的一男一女走了过去。
这边，田状状和张步凡说话，“你这个副导演做的可不够好啊，这么大的一个剧组，如果随便处理个人都要浪费大家10分钟的话，这一天就别拍戏了。”
“我知道。”张步凡苦笑道：“老毛病了，总想和人把道理说清楚了，一时不太好改过来，您别说我啊，我这不是努力在改吗，就刚才那人，我后头不就没跟他废话了吗。”
田状状抬手点了点他，不再多说。
10分钟后，拍摄继续，那一对情侣换了人，准确点说，男的换人了，女的还是那个。
表情夸张的无声大笑影响了拍摄，其实是谁出的主意并不重要，因为他们两人都做了，也就是两人都错了，如果承认错误最好，就算不承认，只要改了下次不再犯也没关系。
至于上次因为看镜头导致ng的群演里，包括那个男的而不是女的，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看镜头的不止他，就是因为看得人太多了，所以才ng。
然而，犯了错不认，还想把锅甩到别人头上，这就不对了，也不行，我不是你爸妈，没有理由管你这些，那么，你就只能滚蛋了，这就是张步凡的道理。
换了以前，他一定会和那个男的说清楚，其实这次也一样，不过说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的职责，于是不再废话，直接让那人滚蛋。
作为副导演，他做的当然不止这些，在休息时间里，他直接找到那些群演，说了一些狠话，这一招显然很有用，接下来的拍摄再没有因为群演犯错误导致ng，一路顺畅的拍了下去。
在很多文学作品里，剧组的副导演基本都是反派，一个个都是那种狗眼看人低的类型，动辄发火，骂人踹人无所不为，还时不时吃个回扣卡个油之类。
前半段挺真实，后半段只能说有但不常见。
原因就像田状状说的，一个剧组那么多人，你和谁都好声好气的搬事实讲道理，那这戏就别拍了，尽整这些去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对于整体拍摄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很快过去，在群演中掀起的一点点小风暴也很快冷却平息。
田状状一早就预料，在这部电影总共的四段里，这一段是最难拍耗时最长的，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主要的问题出在小演员身上，这个在电影开拍前一周才刚过完7岁生日的小朋友并不是专业演员，以前也没有演过任何戏，纯纯的素人一个，田状状只能一点一点的教。
尤其是在刚开始拍摄的时候，只要是他的戏份，就必然要一遍一遍的ng，然后田状状一遍一遍的教他该怎么演，小朋友也听不懂太深奥的东西，田状状就只能说些最浅显的。
就比如这一段戏，阿祖的父母和其他人发生争吵，阿祖在边上看着，因为听不到，所以一脸茫然的，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
这个“茫然”到底应该怎么做，就需要田状状一点点的教。
“鹏鹏啊，你在上课的时候，如果老师教了你听不懂的东西，你会怎么样啊？”
“我很聪明的，老师教的我都能听懂！”
“……”
“这样，你看这是什么？”
“手机！”
“那你看，爷爷手机上的这个是什么啊？”
“不知道……”
“哎，对，就是这样，等会儿爸爸妈妈在和别人争吵的时候，你就用这种不知道的表情去看他们，好不好？”
“好！”
“还有啊，无论是爸爸妈妈还是其他的叔叔阿姨，他们说话的时候，鹏鹏你等他们说上几个字再转头去看他们。”
“那是几个字啊？”
“……”
“四个字，你等他们说四个字再去看他们。”
“好！”
…………
“咔！”
“鹏鹏啊，爷爷让你等他们说四个字再转头去看他们，但是爷爷没让你数出声啊，在心里默默的数。”
“好！”
…………
“咔！”
“鹏鹏啊，表情，你怎么又把表情给忘了？”
“什么表情？”
“就爷爷刚才给你说的，茫然的表情啊，你看爷爷手机的时候那种表情。”
“啊！我给忘掉啦。”
“没事没事，这次记起来就好，好了，我们再来一次。”
“好！”
…………
“好的，这条过了！我们下一条！”
总算拍摄完成，田状状如释重负出口气，扭头对张步凡说道：“所以，我最不喜欢拍的戏就是小孩子的戏，这些孩子啊，比那些动物还难调教，以后如果你的戏里还有小孩子，别再找我！”
随即他又说道：“对了，以后你也不需要我了，你自己当导演喽！”
张步凡一脑门子黑线，我啥时候说要当导演了，都是你忽悠的！
第五百三十一章 没缘分
“#￥…………”
“阿祖说，他觉得昨天中午吃的那道赛螃蟹好吃。”
“…………&”
“鹏鹏说，赛螃蟹太酸了，他还是喜欢毛血旺。”
“呦，我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黄博走过来，对着跟那当翻译的张步凡一顿嘲讽，跟着坐到了边上，“哎呦，我这老腰啊。”
“年纪不大腰就不好，你还好意思说。”张步凡乜他一眼，不客气的回怼。
“我反正已经有孩子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你别小看鹏鹏，看着不大，实际上却是个小胖子，别说我，就是你来，抱着他拍一上午戏，你腰也受不了。”黄博一边说一边揉着自己的腰。
电影里，他演阿祖的父亲，虽然孩子已经7岁了，但因为生理上的特殊性，在孩子受委屈的时候，他还是要把孩子抱起来安慰，这上午拍的就是这段戏。
当初田状状找小演员的时候是参考了阿祖小时候的照片的，那时候的阿祖就已经有些胖乎乎的了，所以他找的小演员本身也有点胖，结果就苦了黄渤这个“当爸”的。
俩人互相调侃了两句，话锋一转，还是到了那边的两个孩子身上，黄博问道：“哎，他们俩说的真是这个啊？”
“切，你以为我是你呢，不懂瞎编，我可是有好好学过手语的。”张步凡挺自豪，除了当初拍戏的需要，后来因为交了阿祖这个小朋友，张步凡是实打实学过一段时间手语的，像两个孩子的交流，虽然不是全部能看懂，也是**不离十。
黄博点点头，接着感慨，“还是孩子的学习能力强啊，记性也好，我当初还学过一些呢，现在就已经几乎忘光了，就记得一个你好了，你再看鹏鹏，这才几天啊，都能拿手语和人交流了。”
张步凡笑道：“你可少说点吧，当心人家爹妈又不舒服了。”
当初田状状找到鹏鹏，听说要演的是一个聋哑儿童，鹏鹏父母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尤其是听说真要让鹏鹏学手语，那就更不行了，他们家孩子可是正常孩子，学什么手语啊，万一学会了用多了反而不会说话了咋办？
还是田状状各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加上给的钱足够多，嗯，主要原因还是后者，这才说动了这对父母。
不过，即便如此，在片场的时候，但凡这对父母在场，依旧有意无意的让自己儿子远离阿祖。
这其实才是特殊人群所面临的的真正待遇，虽然到处都有宣传善待特殊人群之类之类的，但依旧有相当多的人并不这么认为，更不会这么去做。
还好，这对父母做的不算太过分和明显，阿祖没看出来，再加上张步凡提前发现，和这对父母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之后，才终于阻止了这种事情继续发生。
还好，鹏鹏并没有受到他父母的影响，作为片场仅有的两个常驻的小朋友，尽管阿祖比他大了好几岁，但两人依旧很快的成为了朋友。
刚开始两人交流还需要手语老师在边上当翻译，这段时间下来，鹏鹏已经可以直接用手语和阿祖对话了。
就在这个时候，“当妈”的于男也过来了，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向那边的两个小朋友，笑道：“看来两个小朋友还是更喜欢张儿做的饭啊，你别说，他们的口味和我差不多哎。”
两人目光迅速移动到于男身上。
“姐，你能看懂他们在聊什么？”张步凡问道。
“能啊。”于男理所当然的说道：“都学了这么多天的手语了，这点简单的说话还是能看懂的。”
算上边上一直听张步凡“翻译”的田状状，仨大老爷们对视一眼，忽然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
…………
小孩子的缺点，就是没有大人那么经验丰富，而小孩子的缺点，则是学东西快，可塑性强。
就像鹏鹏，尽管一开始的时候演的那叫一个惨，每个镜头不ng个两位数都不正常，但是，在田状状的循循善诱之下，小家伙的演技提升的也是相当迅速，到了中后期，已经能做到基本不咋ng了，当然，这也和后头没有太多情绪起伏的戏有关。
关于这个小朋友，张步凡和田状状还有过一段对话。
“田叔，你说鹏鹏这孩子咋样，有前途么？”张步凡问，这个前途，当然是指他在这个圈子里的前途。
“怎么，又想往你工作室拉人啊？”田状状笑着调侃一句，接着回到正题，“你也看到了，这个小家伙的外形很普通，至少这第一点，他就不过关。”
张步凡点点头，毕竟当初田状状选角的时候不是照着“适合当演员”去找的，而是照着阿祖的外形去找的。
田状状接着说，“另外，这些天的拍摄下来，我发现，这孩子学东西虽然快，但是身上缺了那股子灵气。”
灵气，这东西说起来有点玄，但又确实存在，其实可以用其他很多次来形容，比如创造力、想象力……等等等等。
懂了，张步凡再次点点头，说白了，这孩子不是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类型。
没想到田状状还没说完，接着说道：“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孩子的父母压根就不想让孩子走上这条路，那对夫妻对孩子参演咱们这个戏的态度，还有对于剧组的态度你也不是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对父母，那孩子不进这个圈子还是好的，要是真进来了，只会害了他。”
这就是上了年纪的人的处世智慧和眼光了，其实和这对父母的接触，张步凡比田状状还要多一些，但是说到看人之准，张步凡肯定比不过田状状。
这次张步凡点头点的更干脆了。
确实就像田状状说的，他确实起了想要培养鹏鹏的念头，这个念头主要也是和鹏鹏这几天的表现，以及这几天田状状以及黄博、于男对这个孩子的夸奖有关，这几天几个人对鹏鹏可一点不吝啬溢美之词。
不过张步凡也很清楚，这些好话里有相当一部分只是为了哄孩子开心的，做不得数，所以还是找了田状状确认，没想到却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张步凡扭头，看着正和阿祖抱着个psp玩的开心的鹏鹏，张步凡耸耸肩，看来，这孩子和娱乐圈是真的没缘分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关注焦点
因为小演员的问题，拍摄的并不算顺利，但是这段戏依旧在四月中旬的时候完成了拍摄。
有意思的是，或许把田状状礼貌性的夸奖当了真，鹏鹏那对奇葩的爸妈居然真的动了让孩子进入娱乐圈的想法，在拍摄快结束的那几天频繁的出现在剧组，厚着脸皮挨个的找一众主创要联系方式。
嗯，这样的做法无可厚非，毕竟望子成龙吗，为了自己的孩子能有个好的未来，当父母的拉下面子去做一些事情，又不是什么违法或者违背道德的事情，实属正常。
只是，被“做明星”这个事情冲昏了头，听不出别人说的是真话假话以及话里真正的意思，这就不对了。
张步凡当然也是被缠着要联系方式的人之一，他也没拒绝，直接把李耳的电话给了对方。
这对父母开始奇葩了，得了电话号码不是立刻存起来，而是当着张步凡的面就拨了出来，结果身边李耳的手机响了。
不过张步凡是什么人？那可是经历过各种变态角色洗礼的，这时候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淡淡的告诉俩人，自己可是一个公司的老总，家大业大的，私人电话肯定不能随便给人，给两人的诗他助理的电话，这位在公司里面就是负责带艺人的经纪人，如果真有需要合作的话，这位完全可以做主。
你别说，这货演起成功人士来还真有那个范儿，眉头一皱眼睛微瞪，很是有股子不怒自威的威严。
听了张步凡的话那两口子原本还不准备松口，结果被张步凡的表情给吓退了。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对张步凡以及其他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毕竟电话这个东西，就算真给了，拉黑了也就是了，他们也不可能真的找上门来。
这天，剧组的一批演员离开，包括了作为主角饰演阿祖的鹏鹏以及饰演他父母的黄博、于男，当然，也有阿祖本人。
还有张步凡。
接下来的一段，早就说定了，他是导演，不够在这之前，他还要先去做一件事情。
先亲自送了阿祖和他的母亲回家，然后又转回京城和黄博碰面，一起进了另外一个剧组。
这一天，电影《心花路放》正式开机，作为编剧以及投资人还有可能的演员之一，张步凡当然要出席开机仪式，而黄博更是不能少——他是主角之一。
其实这个时间比预定的时间已经晚了将近一周，就因为那边的拍摄进度慢了，于是耽误了这边的时间。
同样的，于男那边也被耽误了一些时间，貌似还因此丢了一个代言。
不过无论是谁都没有任何怨言，毕竟要出演这部电影本就是他们自己要求的，而且对他们来说，能够在这样一部电影里演一个配角，比多拿一个代言有意义的多。
这天，剧组齐聚，上午召开发布会，紧跟着开机仪式。
张步凡被要求必须参加发布会，现在的他可是一大宣传噱头，甚至于媒体对他的兴趣比对主演的兴趣还大。
不，单纯就这部电影的发布会来说，媒体对张步凡的兴趣超过了其他所有人。
发布会开始，宁皓带着一众主创上台，他坐中间，张步凡和徐争一左一右，张步凡再过去才是黄博。
这就是一种身份地位的体现，现在的张步凡，再不是当年那个在最边缘坐着如喽啰的无名小卒了。
还没坐下呢，张步凡就感觉下面记者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样“歘欻欻”的就钉在了自己身上，那里面的热切简直能把他给燃了似的。
没办法，这个年头，除了《xx大业》之外，就没有哪部电影能够集齐那么多巨星的，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了。
还好，这样一部电影，即使没有张步凡这个巨大的“诱惑”，各大媒体也不可能派生瓜蛋子愣头青来，能到场的都是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记者了，基本的规矩还是遵守的。
于是，发布会从开始，整个按照事先设计好的有条不紊的往下进行。
只是，忍耐也是有个限度的，到了记者提问环节，在几个关系密切的媒体记者问完了早就定下来的问题之后，台下的记者终于控制不住了。
先被点到的是一个微胖男记者，这位一点不客气，直接就把矛头对准了张步凡，“请问张步凡先生，您之前在微博发过一张照片，我们得到消息称，那张照片里的所有人都将出现在您制作的新电影里，请问确有其事吗？”
“是的。”张步凡淡定回答。
其实可以否认，毕竟当初爆出这张照片的时候并没有说任何与电影有关的话题，那时候的人们也只是惊叹于张步凡的关系网。
不过张步凡没有说谎的习惯，而且这件事本身也完全没有必要说谎，毕竟《人间五味》即将拍摄完成，距离上映估计也不远了，早晚要和人见面的，早点曝光晚点曝光其实没什么区别。
至于之前那三个微博，那只是张步凡的恶作剧而已，这货在微博上调戏网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个回答一出，下面立刻响起一阵讨论声，嗡嗡作响，主持人不得不出声控制。
接着一个问题，下面的记者们举手举的更欢了，甚至让张步凡怀疑，如果没有距离的限制，他们的手能直接塞到他嘴里去。
这次起来的是一个女记者，依旧是问张步凡，“那么请问张先生，那部电影是否就是《心花路放》呢？”
这个问题一出，还没等张步凡回答呢，底下又是一阵嗡嗡，与此同时的，还有无数道鄙视的目光。
在场的记者估计有八成以上都在鄙视这女记者，也不是新人了啊，怎么可能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不，这应该是就连新人都问不出来的问题才对，难道她一点都没提前做功课么？
张步凡也挺无语，这种事情，你去****查查备案都能查到的，还用问么？于是干脆回答，“不是。另外我声明一点啊，我的那几个微博，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第三个问题，记者都恨不得抢话筒了，最终被另一个女记者获得，她的问题明显专业很多，“张步凡先生，经我们多方求证，除了《心花路放》之外，您还有一部名为《人间五味》的电影也申请了备案，而且这部电影的导演田状状也是那张照片里的一员，那么请问，您说的电影是这一部吗？另外请问，这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
“没错，是那部电影，什么样的电影吗……很可能会让很多人失望，那算是一部文艺片吧。”张步凡笑道，算了算三个问题了，于是又说道：“好了，关于那部电影的问题到此为止，接下来还请各位不要再问相关问题了。各位，今天是《心花路放》的发布会，边上这么多位大导演大明星在等着呢，你们舍得冷落他们吗？”
坦荡回答归坦荡回答，但是该透露多少就要另说了，露一些藏一些，隔段时间再露一些，这样一直保持热度的方法，张步凡早就掌握的娴熟无比。
第五百三十三章 导演生涯开启
张步凡在剧组呆了将近一周，主要有两个事情。
第一个当然是和他推荐的演员有关，嗯，主要是那个大洋马……呸！娜扎。
这段剧情是张步凡后来因为见到了演员之后才改的，就算是宁皓拿到这个修改后的剧本时间也不久，对这个角色的理解当然远比不上张步凡深刻，干脆把张步凡叫来，把给演员讲戏的工作交给了他。
其实也不算讲戏，就是和娜扎交流一下，让她更清楚自己演的角色到底是什么样的，该怎么去表演。
第二个事情更简单，就是和所有的重要演员见个面，说白了就像是一次面试，尽管演员都是宁皓和徐争选出来的，但还是要给张步凡看一看，是否与他心目中的那个角色相符。
除此之外，就和与娜扎交流一样了，大家坐下来，聊一聊角色，聊一聊剧情。
这事儿看着是不是很眼熟？没错，就是剧本研讨会了，只不过这次的研讨会目的不够纯，还有面试成分在里面。
你别说，以宁皓和徐争的魄力，如果张步凡真的看不上某人，他们真可能在电影已经开拍之后把人给换了。
这一周的时间分成了两个阶段。
开机仪式之前，三天，是剧本研讨会的时间。
开机之后，三天，是张步凡现场观察表演的时间，嗯，相当于对于演员的第二轮面试。
说实话，就连张步凡都觉得有点多此一举，就宁皓和徐争的眼光，他们选的演员能有错么？不过也能看出来俩人对张步凡以及这部电影的重视。
尤其是宁皓，他自己估计都没有想到，时隔几年之后自己居然能又一次被《无人区》给打击到，于是把所有精力都投入了这部电影，誓要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张步凡也懒得管这俩人发疯……不，是发愤图强了，完成了俩人交给他的“任务”之后，一刻没耽搁，迅速离开了《心花路放》的剧组，返回《人间五味》剧组。
那边，田状状已经带着剧组拍完了黄小厨剩余的全部戏份，全剧组已经停工两天，就等着他这个“副导演”的回归了。
张步凡回到剧组，剧组上下夹道欢迎……那是不可能的，虽然没有后续内容拍了，其实剧组并没有停工，而是由田状状带着进行一些之前镜头的补拍。
补拍的内容不多，一部电影全部用明星，而且每一段还都是不同明星的缺点这个时候暴露出来了，就算有一些镜头田状状并不是太满意也很难补拍了——没档期啊，都是大明星，谁的档期不是排的满满当当的。
所以，最后能补拍的全都是黄小厨一个人的戏份——就他还没离组了。
和门口保安打了招呼，留下李耳叫过几个人出去拿给剧组买的咖啡和零食，张步凡自己一个人悄咪咪的走了进去，知道里面还在拍摄，张步凡不愿意打扰。
里面，黄小厨正在补拍一段他做菜的镜头，这段要补拍不是他的问题，而是田状状在反复看了之后觉得运镜不好，没有把做菜的美感拍出来，看着他做菜没有让人想流口水的感觉。
这话要是让张步凡听了一定在心里吐槽，虽然电影叫人间五味，电影里面也是用菜串戏，但不是真的美食电影啊，您还想把做菜拍出美感让人看了流口水？呵！
当然，张步凡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只是想一想不可能真的说出口，就是这么从心！
进去的时候，里面正在拍摄，一个不大不小的厨房，黄小厨站在灶台前正翻炒着锅里的菜，三台摄像机分别从不同方向对着他。
其他人都在外头，田状状在监视器后头坐着，他身边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几盘菜，全是同一道菜——这是之前几次拍摄时做出来的成品。
黄小厨出品，味道不会太差，当然不能浪费了，于是装盘，等会午饭的时候加餐。
田状状身后，除了一位副导演之外，还有一个年轻人，对于张步凡来说同样是熟人，正是这一段戏的主角，也是真实事件的主角——俞浩明。
关于到底要不要邀请这个年轻人，张步凡还纠结了一下，毕竟是揭人伤疤，而且是最深最疼的那道伤疤，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后来一想，人家答不答应还不一定呢，他在这里纠结有毛线用，于是发出邀请，没想到那边一口答应，不仅答应，还对张步凡能够把他的这段经历写成剧本表达了感谢。
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监视器，看着黄小厨的表演，专注度甚至比田状状还要高，只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个小伙子对于表演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和重视。
张步凡剧本里的故事从来都不是什么很罕见的事情，被火烧伤的人少么？聋哑人少么？为什么他偏偏要写这些人？
不只是因为张步凡认识他们，对他们的事迹了解的更透彻深刻，更因为这些事件主人公的人品，他们，值得他去写，去拍，去为他们发声。
阿祖是这样，眼前的俞浩明也同样如此。
看到小伙子认真的跟着黄小厨学习演技，张步凡不忍心打扰，干脆在后头站着，顺便也看看镜头里的黄小厨能够把一个做菜玩出什么花来。
看了两眼，撇撇嘴，不颠勺不转锅铲的，有什么意思，比我差远了。
正好，田状状这时候开口，“咔，过了！”
那边都准备转场拍下一场戏了，俞浩明还在那里呆着，估计是琢磨刚才黄小厨的表演呢。
张步凡不准备等了，嗯，其实也等不了了，因为后头，李耳已经带着工作人员拿着零食饮料进来了。
于是开口，“怎么还在补拍这个镜头啊？田叔，不会是你馋我们黄大厨做的饭菜故意的吧？”
几人这才发现身后头多了个人，赶忙扭头。
田状状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知道这货喜欢打嘴炮，都懒得理他。
边上，俞浩明却是先愣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急忙叫道：“张老师，您好！”
一边说一边迎了上来。
正面看这个小伙子，尽管已经多次植皮整容，但被火烧伤的痕迹依旧清晰的留在了脸上，一个原本俊朗阳光的帅小伙此时却竟是风霜。
不过，有句话叫塞翁失马，在这个看脸的社会，失去了一张帅脸有时候也未必是坏事，张步凡敢肯定，现在的这张脸将会为俞浩明极大的拓宽他的戏路。
张步凡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咱们就一起努力，争取把最后这一段戏拍到最好。”
“好的。”俞浩明连连点头。
边上，田状状说道：“行了，既然你回来了，那咱们就准备开始后面的拍摄吧。”
“怎么，不补拍了？”张步凡问道，接着转向俞浩明笑道：“你看，我就说他补拍实际上是为因为自己想吃人家做的菜了吧。”
几人一起大笑，关系就这样拉近了几分。
第五百三十四章 另一个张步凡
“在您的认识里，张步凡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很和气的人，似乎从来不会生气，总是乐呵呵的。”
“一个逗比。”
“这还用问么？娱乐圈最好的厨子啊。”
“平时很和蔼，但是工作的时候很认真，应该是我见过最认真的人，还有……严厉，嗯，就是严厉。”
随着张步凡的名气越来越大，在越来越多的场合、节目里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类似的问题。
回答说张步凡严厉的，是俞浩明，他也是为数不多的见过这“另一个张步凡”的人。
…………
“停一下！”张步凡的声音从监视器后头传了出来，他不喜欢在ng的时候喊咔，总觉得喊咔的时候，就是一个镜头过了的时候，剧组的众人刚开始不习惯，不过拍了几天也逐渐养成了习惯，只要听不到“咔”，就意味着这一条没过。
下一刻，张步凡的人也跟着出来了，面色平静的走到俞浩明面前。
嗯，这里的“面色平静”是张步凡自己认为的，而在周围的人看来，则是“面色阴沉”——这个镜头已经ng好几次了。
“还是之前的问题，你的表演痕迹还是太重了。”张步凡并没有因为ng次数太多而发脾气，语气依旧很平静。
但是，听着他的话，距离不远的摄影师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之前拍摄的时候，大家都算是混熟了，以为对张步凡挺了解的，每天乐呵呵的，很好说话，时不时的开一些小玩笑，偶尔毒舌一下，非常平易近人的一个人，却没想到成为导演之后整个人都好像变了一样。
也不能说变，大部分时候还是在笑，即便是碰到像现在这样连续ng的情况，也只是面色平静而已，甚至于田状状导演的时候也会因为一些原因发火骂人，他硬是一次都没有。
但是，太认真了。
是的，就是认真，这种认真反映到拍摄中，就是对每一个细节的严格把控。
就像现在这一段，拍摄的内容是俞浩明被烧伤之后第一次拆纱布。
这一段，张步凡没有刻意的去煽情，在这里他更像是一个客观的记录者，先是查了之前俞浩明自己透露出来的内容，之后又直接和俞浩明交流过两次，然后将他说的如实的记录了下来，写进了剧本中。
整个剧本的基调也是如此——真实。
按照俞浩明的讲述，他的脸的烧伤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也超出了所有人的预计，在拆掉绷带之后，护士一度不给俞灏明镜子，生怕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之后一时承受不住想不开做出些傻事来。
后来，是俞浩明让他的父亲出去偷偷买了一面镜子回来，他才第一次看到了烧伤之后的他自己。
“这哪是我的脸？这根本就是一个猪头啊！”
这是俞浩明在电话里对张步凡的讲述，也将出现在他未来的演讲中。
那一刻的他手足无措，他抱着那面不大的镜子，仔细的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我的下巴还在吗？嘴还在吗？耳朵呢？
他靠的更近，几乎要把脸都贴在镜子上。
双眼皮，我是双眼皮！呼，还好，双眼皮还在，没被烧成单眼皮。
手足无措，其实是多种情绪杂糅在一起的集合，恐惧、期望、愤怒、不服气，等等等等。
…………
这一段戏，光是前期的准备就花了很多时间。
首先是俞浩明的妆容，剧组专门请的特效化妆师，给俞灏明化一个“烧伤妆”，每次化妆完之后，张步凡都会和俞浩明讨论，这个妆像不像他当初的样子？哪里不对？
讨论完之后，再让化妆师进行细节上的修改。
不仅张步凡认真，俞浩明也同样认真，告诉人家化妆师，我就这样带着妆，你直接在我脸上动手改吧！
如是改了不知道多少次，宗三俞浩明点头，说看着镜子里的这张脸就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回到了医院里一样，才终于定下来。
接着是布景，医院的环境，还有灯光效果等等，张步凡也是反复调整，直到达到了他想要的最佳效果。
光这些，竟弄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张步凡几乎没怎么睡觉，对于每一个细节都反复的确认调整，而俞浩明也不比他差，这三天里，他几乎就没把那个妆摘掉，只在睡觉的时候才摘掉，还是因为怕睡觉的时候翻身把妆弄坏了。
就这样到了拍摄的时候，经历了前面这些的工作人员直觉的感觉到，拍摄的过程肯定也不会太顺利，没想到果然一语成箴了。
俞浩明依旧很认真的进行着拍摄，而张步凡则在认真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到了近乎严苛的程度。
就比如这个镜头，正是俞浩明拿着镜子，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的时候的反应。
对其他人来说，俞浩明之前的几次表演其实已经很好了，他表现出了那种手足无措，就连田状状都点了头，但是在张步凡这里，不过！
张步凡继续和俞浩明说，“那个时候的你，是手足无措的，是失控的，你的每一个行为并不符合逻辑，或者应该说，你的大脑其实已经不能正常思考，只是下意识的蹦出一些念头，然后你的身体自然的按照那些念头去行动。”
“你盯着镜子；你张嘴；你闭嘴；你瞪大眼睛；你抬手摸自己的脸，摸这里摸这里摸这里，全都应该是下意识的，就是忽然蹦出个念头，于是去做，这种动作应该是不连贯的，时快时慢，但你的动作却正好相反，一下一下又一下，就像是事先定好的一样，连贯、有规律，一眼就能看出是表演。”
“另外，就是你的台词，对，这里没有台词，你的嘴里只是下意识的发出声音而已，但就是这个声音他不对，你刚才发出的声音，我在鬼片里听到过、在恐怖片里听到过、在很多电影里的将死之人身上听到过，你可以说这些都是有共性的，都是恐惧、痛苦，所以发出的声音很相似，但对我来说，你这就是在模仿，是在表演。”
“这不是我要的，我要的，就是你自己本能的反应！”
说完，他顿了顿，似乎是为了给俞灏明一些消化他说的话的时间，过了一小会儿才再次开口，这中间，整个片场静悄悄一片，都在看着他，他全然不在意，继续说道：“当然，你的表演已经很出色，是的，已经足以称得上出色了，所以，这个镜头也可以不拍了就这样过，我把选择权交给你，是就这样过，还是重新来，由你定，休息五分钟，五分钟后你来告诉我。”
说完，张步凡扭头就走，回去监视器后头继续看之前的拍摄片段。
整个过程他都是那样面色平静语气平静，但是，已经不止摄影师了，现场大多数的工作人员胳膊上，都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第五百三十五章 高压
最后，没用5分钟，仅仅1分钟后，俞浩明坚定的告诉张步凡，“再来！”
这个再来可不是再来一次，而是再来到满意为止。
张步凡满意，他俞浩明自己满意！
这一个再来，就又是9次ng，一直到又一个10次，张步凡终于喊出了那声“咔”。
喊完，张步凡没第一时间站起来庆祝，而是扭头看向边上的田状状，他还有点不自信。
侧后方，田状状点点头，说道：“我感受到了。”
两人之间，不用多说，听到田状状这句话，张步凡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站了起来，大声宣布，“这一幕，过了！”
就是很普通的一段拍摄而已，然而，在张步凡宣布过了之后，居然有不少人发出了欢呼，更多人则是像张步凡一样，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而身为主角的俞浩明，此时依旧傻傻的端着那面镜子坐在那里，很久很久。
忽然，他一抬手，全然不管自己的脸皮可能也会受到拉扯，近乎野蛮的撕掉了脸上的妆，他清晰的感觉到，冥冥中也有一样东西被撕开了，那是挡在他前往演员路上的一道重重幕布！
他再次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的脸，眼泪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脸颊，他忽然有些茫然，一时不知这眼泪到底是为了过去的自己，还是为了未来的自己。
原本他答应出演这部电影只是因为述说自己的机会，让外界更加了解他、懂他的机会，却没想到，在这里，他竟触摸到了从未触摸过的领域。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是一个真正的演员了！
田状状看看笑的非常开心的张步凡，再看看那边笑的有些癫狂的俞浩明，自己也咧开嘴笑了。
中华电影有这些后辈在，怎么可能不越来越好？
不过，当天晚上结束拍摄回去后，田状状还是找上了张步凡。
认真是对的，追求完美也是对的，但凡事都有个度，过了，就不好了。
今天的这个镜头绝对完美，甚至有机会进入各大影视学院当教材的程度，但是，为了拍出这样的一个镜头，张步凡做的就有些过了。
这个过不只是对俞浩明，而是对整个剧组的，就看那个镜头过了的时候全场松口气就能看出来。
尽管张步凡一直都很平和的样子，但却给全场带来了极度的高压，如果每个镜头他都这样追求，每个镜头都如此高压，用不了多久，剧组里就会有人崩溃。
不只是剧组会这样，其实无论什么工作都是一样，持续处在一种高压的状态下都会受不了，唯一的区别，只是不同的人承压能力不同，崩溃的时间不同而已。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一般有两种办法，要么不造成这样的高压，要么给大家创造一个宣泄口释放压力。
张步凡是第一次当导演，而且还是这一部真正意义上“他自己的电影”，可以说是把全部精力都投入进去，所以首先，他就把自己放进了这样一个极度高压的状态下。
他自己甚至于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他只是本着认真负责想要把这部电影拍好的心态在做而已。
于是接着，整个剧组都被他代入了这样的状态里。
所谓的高压，是一种氛围，是通过很多行为塑造出的氛围，就比如你冲着一个人红着脸大吼大叫，一次两次不算什么高压，但是如果你一周七天每天早中晚各来一次，也会形成高压。
而张步凡的所作所为，也形成了同样的高压，而且他这种高压更加恐怖。
吼叫怒骂造成的高压，你顶嘴回去，和对方大吵一架，又或者自己找个地方大醉一场、大哭一场，宣泄了，就好了。
可是张步凡造成的高压却连一个宣泄点都没给人留。
而且更可怕的是，造成这种高压的人自己却根本没有自觉。
是的，直到现在，张步凡也依旧压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才是最可怕的。
不过还好，剧组里还有个田状状，这就是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了。
“我有这么可怕么？”听到田状状指出自己的问题，张步凡依旧一脸懵逼，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你说的人是我么？”的表情。
“废话。”田状状白他一眼，接着端起小酒盅，对面张步凡见状急忙也端起来，俩人轻轻一碰，走了一个，田状状问道：“给俞灏明做特效化妆的那个化妆师，刚来的时候多开朗的一个姑娘，那么爱笑，结果你看看这两天，别说笑了，连话都不怎么说了，你不会以为她是累的吧？”
张步凡努力回想，说实话，他一门心思扑在拍摄上，真没注意这些。
田状状继续说，“那个小姑娘还是来的时间最短的，都这样了，其他人呢？你看人家摄影师小林。”
他说的小林是京影摄影系的老师，四十多快五十岁的人了，也只有田状状才能叫他小林。
“比你大十几岁的人，这几天都不敢和你对视了。”田状状说道：“人家可是老师，当着那么多学生讲课的人，连看都不敢看你，你厉害啊！”
“呃……”张步凡语塞。
田状状也懒得听他说，自顾自接着说道：“现在整个剧组都是这个状态，也就你和俞浩明那个小疯子没感觉了。我告诉你，就现在这个状态，不出一周就有人要走你信不信？”
“那咋办？”张步凡也不废话了，虚心求教。
“首先是你的态度得改，别老是一副特镇定的特和气的假样子。”田状状开始教导，“给我发脾气，给我骂人，谁错了就骂他。但是，该笑的时候给我笑，不是那种心平气和的笑，大笑，开怀的笑，使劲儿笑。说白了就是给我当个正常人！”
“这还是远的，说点近的，能改变现在剧组状态的。”田状状话锋一转，“先全剧组放假，两天或者三天吧，反正你是投资人，多休息一天你多出一天的钱，休几天你自己看，但是一定得休，另外……”
他看看张步凡，“你小子不是个厨子么？这时候不表现什么时候表现？”
第五百三十六章 宣传鬼才张步凡
这一天，张步凡又一次打破了自己一次性给最多人做饭的记录。
也没去什么饭店酒店，就在那个将要拍摄着火戏份的打摄影棚里，满满当当摆了几大桌。
为了准备这些饭菜，张步凡忙了一天，最后所有饭菜提前做好放到保温饭盒里带去那边，全剧组上下就这样大吃了一顿。
吃饭还是其次，主要是，看到张步凡又能开玩笑又能毒舌了，让大家觉得，原来的张老师又回来了。
接下来，剧组连着放了三天假。
三天之后，剧组人员归来，张步凡才真正理解了田状状的话，经过这一场休息的剧组工作人员看到他时脸上的笑容，和放假前大家聚餐时脸上的笑容完全不同。
那时候的笑有点唯唯诺诺，说白了竟是有点怕他，而现在，则恢复了之前田状状当导演时的状态。
在极度高压的状态下拍出了那很可能可以进教材的镜头之后，剧组终于恢复了正常，如同一艘回到了航道的船，继续前行。
然而……
外界炸了。
在此之前，剧组里的所有人都被通知，不能把剧组的情况外泄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媒体记者多方打听却得不到任何电影的消息，最终只能跑去看备案才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原因之一。
刚开始的时候，纯粹是田状状不想被外界打扰，毕竟这么多明星参与拍摄，一旦消息传出去，那些媒体必然会像闻到了腥味的苍蝇一样扑上来，这样对拍摄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到了后来，则变成了张步凡的意思，那时候媒体们已经发现了一些小道消息，并且开始追查，而张步凡则敏锐的发现，这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机会。
而现在，时机到了。
自从在《心花路放》的发布会上正式回答媒体之后，张步凡就不再禁止剧组里的其他人泄露消息，于是，时不时的就会有某位工作人员把他和某位明星的合照放到微博上。
然后，那些媒体就会立刻转载，形成一场规模不小的传播。
于是，《人间五味》那杯炒起来的热度就这样一直维持着。
而这一次也是一样，有人把那一场由张步凡一人下厨，全剧组都参与的聚餐的照片给发到了微博上。
嗯，这样说不太准确。
不是“有人”，而是“所有人”，只要是有微博玩微博的剧组工作人员，都发了至少一条微博，微博里是各式各样的照片，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的内容——在片场摆的那几大桌席面。
除此之外，还有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张导演亲自下厨宴请全剧组，不愧是娱乐圈最会做饭的男人，他做的饭太好吃啦！”
这里必须解释一下，这，不是张步凡要求的！
之所以会所有人统一发这句话，是有缘由的，那一场聚餐一直吃了好几个小时，规模堪比杀青宴，大家虽然吃吃喝喝照照，但当时并没有人想到要立刻发微博，直到俞浩明先拿出了他的手机。
“浩明，发什么呢？”坐在俞浩明身边的，正是这几天除了张步凡之外和他在一起时间最多的那位化妆师姑娘，眼见大家都在彼此敬酒，就这货拿着手机在玩，不由好奇凑过来看。
“发微博呢。”俞浩明也不遮掩，把刚发出去的微博给那姑娘看，几张照片，都是他要么大口喝酒要么大口吃菜的照片，下面跟着的，正是上头那句话。
姑娘看完，眼珠子一转，说道：“我也发一个。”于是几分钟后，她的微博上也多了条微博，同样是几张照片加一段话，姑娘别看年纪不算大，但能喝，这时候已经喝了不少了，懒得再动脑子想什么，于是干脆有样学样，把俞浩明发的文字完全照抄了一遍。
再然后，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
到最后，就连田状状的微博上都有了这样一条——他的微博还是张步凡帮他开通的呢。
这还没完。
毕竟这个时候的剧组里，只有俞浩明一个明星的微博关注量比较高，其他人只能算是普通用户而已，所以刚发出来的时候，传播的并不算广泛，传播速度也不算快。
但是很快……
“这就过分了啊，我在剧组的时候你咋不做给我吃呢？艾特张小厨。”这是颜王的微博，他转发的是田状状的微博。
“那道本帮红烧肉是我教给张儿的！”这是黄小厨的微博，他转发的是一个剧组工作人员的，和他一样都是京影的老师。
“哎，我这才走了几天啊，你们就大吃大喝上了？咋不通知我呢？”这是黄博的微博，转发的颜王的微博。
“是啊，可怜咱俩一个当爹一个当妈，连点好吃的都吃不上。”这是于男的，转发的黄博的微博。
“我这边还有一个剧组等着你来做饭呢，什么时候到啊？”这是……佟丽亚的，同样转发的田状状的微博，在最后还艾特了一圈人，什么孔生导演啊，胡鸽啊等等等等，都是她正在拍的那部电视剧《琅琊榜》的主创。
再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个“战局”，《心花路放》那边的、《琅琊榜》那边的……还有其他人。
剧组聚餐很正常，不算杀青宴，很多剧组在拍摄过程中一起聚餐也非常常见，但是，像这样就在摄影棚里聚餐，而且厨师是导演兼编剧兼投资人的，那可真就是独一无二了！
更重要的，当然就是这么多人帮忙捧场了。
说实话，就算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有这么多大腕大明星帮着捧场，一样能轻松登顶热搜。
你就看那位汪·皮裤·半壁，如果他每次想上热搜的时候，都有周董、jj等等人帮忙捧场的话，还可能沦为万年老二么？
当然，捧场这种事情，有些是免费的，但是有些则是有代价的。
“哎。”张步凡探口气，拿出新换的手机，打开一条已经记了满满当当的日志，又往里头添了一条，跟着低声骂道：“八个人，将近三十道菜，撑死你们！”
田状状闻言往这边瞄了一眼，没太看清，只看到几个名字，有黄博，有颜王，有管琥……还有一些菜名……
接着，就看张步凡扭头过来，冲他说道：“田叔，咱们的拍摄速度得加快了。”
“为什么？”田状状好奇。
“早点拍完，我早点去我媳妇儿那个剧组当厨子去，以报他们全组帮忙宣传之情！”张步凡咬牙切齿，不情不愿的说道。
“嘿。”田状状闻言一乐，乜张步凡一眼，“瞧不出你小子浓眉大眼的，也是个妻管严！”
第五百三十七章 回复
“张导，这里我们是这么打算的。”几个人和张步凡凑在一起，正对着一个方向指指点点。
这几个人是道具、爆破和摄像组的人，正在和张步凡讨论的，正是这部戏里最大的一个场面——片场着火的戏份。
“我们在那边房顶上布置了三个着火点，到时候点起来，从这里看过去，正好可以越过那边的房顶看到窜起来的火苗的顶。”说话的是爆破组的组长，这个就不是京影的老师了，而是田状状专门请来的业内老资格。
张步凡顺着他的手指往那个方向看，又脑补了一番，才说道：“按照这个角度的话，那燃起来的火得有四五层楼高了吧？”
他停了停，又脑补了一下，然后否决，“这样火太大了，按照当时的视频，主要是爆炸的那一下火势很大，但是紧跟着就小了很多。”
一边说，张步凡举起了手中拿着的一个pad，pad上正放着一个视频——正是当时那个剧组放出的爆炸现场的视频。
这个剧组也是够操蛋的，拍戏失误导致两个明星被烧成重伤，不但不好好赔罪悔过，居然还拿这件事情当噱头宣传电视剧，真的诗缺德到了极点。
张步凡再次看了遍视频，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重点是爆炸的那一下，你说的那种很高的火苗最好是一个很短的时间，就是有一个火焰冲天而起然后落下去的过程。另外就是烟，烟要浓一些，火落下去之后，烟跟着冲天而起，这样的效果会不会更好一些？”
爆破组组长想了想，答道：“这样做的话，用的材料不一样，而且数量也要多很多，开销方面会比现在的方案大不少。”
艺术展现这种东西，导演负责、监制负责，但怎么也不到以为爆破组组长来负责，他要负责的只是按照导演的吩咐做出对应的效果而已，所以他的回答颇有点答非所问。
钱的问题是问题么？张步凡很想装杯的拍着胸脯问一句，最终控制住了体内的中二之魂，说道：“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足够就是了，那么就按照我说的来，这个镜头不太好拍，你多准备几组这种爆破所需要的材料，另外，你那边也做一手备选，如果这么拍效果不好的话，那就按照你之前说的来。”
“好。”投资人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爆破组组长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张步凡又转向摄像组的组长，也就是那位林老师，说道：“那一下爆炸威力很大，我们这里离的不远，应该会有很强的震感，这里我的想法是一镜，那边爆炸，爆炸声传过来，镜头晃动，接着一转，从主角身上到那边，正好捕捉到火光落下浓烟升起的一瞬。”
林老师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应该没问题，不过这个度不太好掌握，可能要多来几遍。”
“没关系。”张步凡说道：“那这里就这样，我们去爆炸现场看看。”
一群人就要转场，这两段戏是连在一起的，但是拍摄的地方却一点也不近，从这里步行到另外那个真正的爆炸现场要走小二十分钟。
他们当然不用步行，有车等着，一辆中巴车就在外头等着。
不过，没等他们上车，就看到李耳就小跑着过来了，对张步凡说道：“张导，又有几家媒体的记者来了，想要采访你。”
一般情况下，他都和张墨一样是叫张哥的，只是最近情况有些特殊，田状状“亲手把张步凡扶正”，搞的全剧组现在一张嘴，连张老师都不叫了，都叫张导，于是李耳也聪明的改了口，至少在片场的时候也跟着叫张导。
“呵。”张步凡倒不意外，从整个剧组集体发微博被捧爆了之后，这已经成了一种常态，不夸张的说，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全国超过一半的媒体都派人来过了，毕竟这是时下最火爆的话题，且不管这部电影到底怎么样，就算只是能弄到点张步凡和那些给他捧场的大腕之间的一点点八卦消息，都能引来无数关注。
他没急着回答李耳，而是扭头冲着所有人笑道：“看看，谁说文艺片就不能火的？现在全国都急着帮咱们宣传，咱们想不火都不行啊！”
众人都被他逗乐。
张步凡这才转向李耳，说道：“还像以前一样，都拒了，不过也别说的太死，就说我们现在拍摄工作太忙，实在腾不出空来，等过段时间有空了再说。”
这货是本着要把这次意外的火爆给利用彻底的念头了，现在这个话题火爆，全国的关注点都在这部电影上，就算没有这些媒体的什么采访宣传，宣传效果依旧足够。
等过段时间，这个话题的热度渐渐下去了，到时候再适当的接受一些采访之类的，继续维持热度。
当然，媒体也不是傻子，到了那个时候，新的热度话题出来了，还会再跑来这里的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但是，蚊子腿也是肉不是，对于一部纯粹的文艺片来说，能够拥有这样的宣传度张步凡已经很满意了。
带着一群人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这里就是拍摄俞浩明被烧伤的片场的地方了。
这里的要求反而没有那边高，因为这里的戏份是等到黄小厨饰演的饭馆老板赶到这边的时候，只看到俞浩明被抬着上了救护车送往医院，以及爆炸之后现场遗留的样子。
在和大家商议完了之后，一起返回酒店，他们是在今天的全部拍摄都结束之后才来的，现在已经过了晚饭的饭点，张步凡原本准备请大家吃饭的，结果到了酒店门口恰好碰到同样从外头回来的田状状。
随着电影拍摄到了后期，田状状反而越发的忙碌起来，要联系做后期——嗯，虽然愿意分出一段让张步凡来试手导演，但后期田状状可是半点不放的，用他的话说就是，这么好的电影拿来给张步凡试手那是浪费。
弄得张步凡相当郁闷，搞的好像拍摄和后期做的不是一部电影一样！
除了这个，还有……
看到张步凡他们从车上下来，田状状也不往里走了，而是迎了过来，说道：“你们那边弄完了？正好，我有点事找你。”
张步凡一耸肩，冲其他人笑道：“看来这顿饭我没法请了。”
林老师和张步凡最熟，笑着玩笑道：“没关系，反正不是张导你亲自下厨，错过就错过了吧。”
别过众人，张步凡和田状状上楼。
田状状罕见的拿了个笔记本电脑，两人坐下后，他打开电脑推给张步凡，“看看吧，威尼斯和柏林那边都给回复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 分析
这部电影，从一开始张步凡其实就没想过能够从国内回本。
最早还准备拍摄短片的时候尤其是这样，虽然国内的网络环境这些年越来越好，已经有不少网剧微电影靠着网络播放回了本甚至赚了不少，但那些依旧还是以那些打擦边球，走青色、暴力路线的微电影为主。
尤其现在网络平台的各种规矩也越发的健全成熟，想要像当年的《石头》那样，依靠各种噱头加对赌协议来回本也成为了一种奢望。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张步凡的目光就投向了国外，毕竟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赚大钱”还是来源于国外，正是短片《石头》。
而对于国人来说，国外卖片最好的途径，那当然就是欧洲三大电影节了。
欧洲三大电影节，张步凡只参加过其中一个——柏林电影节，当初在这里拿了最佳编剧的银熊，后来《石头》也是来这里卖的。
之所以当初《石头》选择柏林电影节，一来是时间原因，二来则是张步凡觉得自己的名字在那边会比其他两个更好使一些，综合起来说，电影在那边应该能卖的更好一些。
等到后来回来了，和业内的朋友聊起来才知道，欧洲三大电影节，商业氛围最不浓的地方就属柏林了，也就是说，如果换成另外俩地方，说不定《石头》反而能卖的更多一些。
当然，这属于马后炮了。
所以这一次，张步凡提前就留了个心思，早早的就和田状状商量，能不能加快拍摄进度，尽量赶在3月之前结束拍摄，嗯，这是去年末的事情了，这样的话，就可以赶得上报名5月份的戛纳电影节了。
只可惜，那个时候田状状就已经明确告诉了张步凡，想都别想，且不说他的拍摄能多块，光是那些人的档期都排不开，有时候，电影里能够有大明星捧场是好事，但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
于是，欧洲三大直接就只剩下两大了。
这两大里面，柏林电影节是完全没问题的，毕竟要到明年的2月才举办，离着1年的时间，电影怎么都出来了。
至于威尼斯就稍微有点赶了，威尼斯电影节的举办时间是8月底9月初，几个比较有分量的单元基本都有世界首映的要求，也就是说如果想要参加威尼斯电影节的话，那么差不多在6月份之前就要完成电影的制作。
看好了，是制作，而不是单纯的拍摄。
所以在这之前，张步凡还有些忐忑，担心和戛纳一样又来不及报名，那样的话，就又只剩下柏林可以选了。
不过随着拍摄到了现在，所有的担心都没了，按照现在的拍摄进度，最迟5月中旬也能完成拍摄，接下来田状状稍微忙碌一些，也足以及时完成电影的后期制作。
于是，摆在张步凡面前的选择就变成了两个。
别看张步凡去过一次柏林卖片，实际上，对于国外的这些电影节的流程规则之类的依旧不熟，甚至比田状状都差得远了。
我们田大导演可是拍过禁片的人，而众做周知，在中华这个地界，拍摄禁片的导演往往都比较受到国外资本的青睐，像江文、像娄叶。
田状状也不例外，他自编自导的《狼灾记》，主要就走的国外的资金，还获得了夏威夷电影节的独立电影奖。
嗯，就和金马是张步凡的福地一样，夏威夷就是田状状的福地。
通过这些关系，田状状自己没必要知道欧洲三大的情况，自然有人帮他搞定。
…………
田状状给张步凡看的诗两封电子邮件，是他托人搞到的一些和威尼斯以及柏林电影节有关的内部消息，主要是威尼斯，毕竟前一届柏林电影节才刚结束不久，下一届还离得远。
张步凡仔细看，田状状在边上说，“其实本来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以咱们的拍摄进度来说，完全符合这两个电影节正常的报名流程，但是，如果出于拿奖考虑的话，这里面就有些讲究了。”
张步凡悄咪咪瞄了田状状一眼，心说不，我是出于拿钱考虑。
嗯，当然不可能说出来，他继续做仔细观察状，田状状则继续说，“先说柏林那边，今年的柏林电影节刚刚结束不久，具体情况你应该清楚吧？”
张步凡点点头。
再往前两年的柏林电影节啥情况他可以不知道，但是今年的不能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今年是“中华电影胜利的一年”啊！
在2月中旬结束的柏林电影节上，刁意男导演执导的《白日焰火》获得了最佳电影金熊奖，这还不止，这部电影的男主角廖·朱家子孙·繁也凭借在这部电影里的精彩演出夺得了最佳男主角银熊奖。
要知道，算上这部《白日焰火》，在柏林电影节60多年的历史上只有两部电影同时获得过最佳电影和最佳男主角。
再加上娄叶导演的《推拿》获得的最佳摄影，说这是一届中华电影称霸柏林的电影节也一点不为过。
当时这个消息传回国来，立刻就成了当时最火爆的新闻，几乎到了街知巷闻的程度，廖·朱家子孙·繁也因此从一个好演员一跃成为了一个好的明星演员。
田状状说道：“这是件好事，未来的几届柏林电影节，他们的目光必然会更多的落在咱们中华电影上，但这也未必是件好事，因为《白日焰火》梳理了一个标杆，接下来的参展电影或多或少可能会被拿来和它做对比，所以到底会对我们造成好的还是坏的影响，我也拿捏不准。”
“那就先不管了，再说说威尼斯？”张步凡笑道。
威尼斯电影节在前而柏林在后，田状状却要先捡着柏林说，除了有《白日焰火》这档子事情之外，肯定还是因为他手上握着什么和威尼斯有关的消息，而且还是和电影有很大关系的消息。
切，这老汉，以为自己把张步凡拿捏的死死的，实际上张步凡也一样！
果然，田状状也不卖关子了，说道：“我这里确实有个消息，不是很确切，不过可能性很高。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应该会有至少一位咱们中华影人被邀请作为评委。”
嗯？张步凡精神一振，什么不是很确切，如果真不确切这老汉就不会说了，既然说，那就是十拿九稳！
“谁啊？”张步凡也不问他确不确定了，直接问是什么人。
“我不是说了不是很确切么。”田状状瞪他一眼，不过，还是继续开了口，“我现在知道的只有一个人，陈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