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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之神话逆袭全文阅读

作者:倾世大鹏     无限之神话逆袭txt下载     无限之神话逆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卷 第六十七章 只因你叫嬴政

    方才那两箭,便是奔在最前面那名骑士射出,他似乎没想到自己十拿九稳的两箭竟会落空,当他定睛看去时,却见围住赵姬母子的十数名黑衣人已经尽数躺在地上。

    而在赵姬母子身前,多了一名长发披散,身穿布衣,手持一口漆黑长剑的雄迈男子。

    铁鹰锐士们瞳孔猛缩,因为他们谁都没看清,那男子是什么时候出现,又是以何种方式出现的,更没人看清,他是怎么杀死那十数名黑衣人的。

    就好像他们只是眨了眨眼,那些黑衣人就已经全部倒下。

    “轰”

    “啊……”

    更可怕的一幕出现了,一道壮硕如山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砸落在围攻护卫队百将与残余甲士的二十多名黑衣人中,当场便有六人吐血抛飞,原地出现一个方圆数尺的凹坑。

    那异常高大的汉子身上,缠着一圈圈铁链,手中持着一把与铁链相连,门板似的大剑,落地之后一记横扫,又是四名黑衣人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人看似没什么外伤,但从他们的身体几乎对折过来的景象来看,显然他们的脊柱与骨骼已经断为两截。

    这黑大汉便似一个人形凶兽,落地之后,挥舞着那把恐怖的大剑,三下五除二便将围攻的黑衣人一扫而空,逃都逃不掉。

    因为当黑衣人逃出他的攻击范围后,他便摘下铁链,扬手掷出大剑,将人砸死,手一抖,被铁链相连的大剑便飞了回来。

    那百将踉跄了几步,忙以自己的长剑撑在地上,稳定身形,喘息着微微仰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黑大汉背影,暗暗咋舌不已,辛亏这家伙是友非敌,否则就算是铁鹰锐士,恐怕也得在这折戟沉沙。

    昆仑杀死全部黑衣人后,回过身来,对那百将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将铁链重新挂回肩膀,伸出左手,对百将比了个大拇指,口中发出一声“啊”。

    百将见状,心下暗道“原来是个哑巴”,当下也笑着对昆仑比了比大拇指。

    那边厢,黑衣人首领在铁鹰锐士与昆仑相继出现时,便准备撤离了,他展开身法,往右侧没有阻碍的方向飞掠而去。

    然而他刚刚掠出数丈,便骇然止步,因为上一刻还在赵姬母子身前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前。

    猛然回头看向赵姬母子那边,却见那边依然还有一道身影,只不过那道身影正在变淡消失,显然是因速度太快而留下的残影。

    黑衣人首领惊骇欲死,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能够拥有这么快的速度?

    独孤求败看着面前的黑衣人首领,缓缓道:“束手就擒,可免一死。”

    黑衣人首领牙一咬,真气疯狂涌入长剑,剑芒大盛,他大喝一声,一剑直刺独孤求败心口。

    “哼。”

    耳中只听得一声冷哼,敌人的身形却消失在面前,黑衣人首领一剑刺空,下一瞬身形一凝,保持着前刺的动作僵立在原地,而独孤求败的身影,则是已站在他身后。

    “咔咔咔……”

    足足过了一息,一连串令人牙酸的脆响才接连响起,黑衣人首领抖若筛糠,却是他全身骨骼,由上至下,从肩膀开始寸寸碎裂。

    最后他便如一摊烂泥般瘫软在地,虽然一时半刻还未死,却已经废得不能再废。

    独孤求败将玄铁剑插回背上布鞘,弯腰提起烂泥似的黑衣人首领,往赵姬母子那边行去,昆仑也往这边走了过来。

    却说铁鹰锐士们奔到赵姬母子面前,齐齐下马,为首一名青年甲士抱拳躬身道:“末将王贲,接应夫人公子来迟,还望恕罪。”

    赵姬刚刚面临生死一瞬,被吓得两腿发软,又被赵政顶翻在地,几乎爬不起身,还是在赵政的搀扶下,才手忙脚乱的爬起来。

    此刻得救,不由喜极而泣,直道:“政儿,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赵政点了点头,略显稚嫩的脸庞微微扬起,看着面前魁梧健壮的王贲,道:“王将军来得正及时,何罪之有?”

    王贲看着赵政那虽然稚嫩,却莫名沉稳的面容,心下大为讶异,目光微微闪了闪,不动声色的扭头看向走过来的独孤求败,道:“好在夫人公子吉人天相,自有高人相助,即便没有末将等,也可平安无事。”

    赵政眼中掠过一抹精芒,同样扭头看向了独孤求败与昆仑,心下既感疑惑,又有一种莫名的渴望,略一沉吟,便主动迎上前几步。

    独孤求败与昆仑走到赵政面前时,昆仑自然而然的落后了一步,站在独孤求败身后,赵政与王贲自然看出,两人是以独孤求败为主。

    赵政主动抱拳,深深一揖,道:“多谢前辈搭救,赵政感激不尽。”

    独孤求败扔下黑衣人首领,伸手虚扶,一股柔和劲力将他扶了起来,微笑道:“公子不必如此,就算没有我二人,公子也可平安无事。”

    说完这句,独孤求败看向王贲,赞道:“将军好高明的箭术。”

    王贲道:“阁下好高明的剑术。”

    独孤求败笑了笑,道:“一弓二矢,分射两人,且尽取咽喉,这等箭术,堪称神技。”

    王贲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道:“阁下过奖了,在下箭术虽尚可,但阁下的剑却比射出的箭矢还快,这般剑术,已是超凡入圣,在下王贲,还未请教二位高姓大名。”

    独孤求败道:“原来是王翦将军之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在下独孤剑,这是昆仑摩勒,他不会说话,将军唤他昆仑即可。”

    独孤?

    听到独孤求败自报姓名,王贲与赵政齐齐一愣,这个姓氏倒是首次听闻。

    独孤氏起源于北魏时代北鲜卑部落,乃汉光武帝刘秀之后,在这个时代自然不存在。

    不过两人也没去探究对方姓氏来历,王贲身为军人,脾气耿直,也不多废话,径直问道:“不知二位从何而来,为何会在此救下夫人公子?”

    独孤求败重新看向赵政,正色道:“我二人乃是为追随公子政而来。”

    听到此话,所有人都愣住了,王贲怎么都没想到,竟会是这个答案,公子政如今不过八岁,尚未归国,连名份都还未定下,似两人这等绝世高手,有什么理由追随一个八岁稚童?

    一时之间,王贲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赵政目光灼灼的看着独孤求败,只说了两个字:“为何?”

    独孤求败道:“只因你叫嬴政。”

    王贲:“……”

    赵姬:“?”

    赵政深深的看了独孤求败一眼,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些什么,嘴角不知不觉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独孤求败对他微微一笑,随即蹲下身子,抓着黑衣人首领的衣领将他上半身提起,盯着他的眼睛,发动了移魂**。

    “告诉我,谁派你来杀赵姬夫人和公子政的?”

    黑衣人首领口中吐出了三个字:“樊於期。”

    王贲脸色一变,樊於期,秦国太后华阳夫人的心腹,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据说……华阳夫人似乎比较偏爱长安君成蟜,那么这次伏杀,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王贲瞬间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但他什么都不会说,他只会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王贲明白,赵政却什么都不明白,他只是暗暗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第九卷 第六十八章 飞剑客来了

    韩国,新郑,紫兰轩。

    这是一间布置得精致清雅的房间,一张长案摆放在靠窗之处,上面放着一堆竹简,而在长案之后,跪坐着一名女子,她手捧一张写满了字的绢帛,正仔细阅览。

    这是一个上上下下都透着神秘的奇女子,她性感妩媚,风姿妖娆,一张瓜子脸千娇百媚,全身都被神秘诱人的紫色所笼罩。

    贴身的紫色长裙勾勒出她迷人的身段,高高盘起的紫发上插着几只银簪,似一朵盛开在阳光下的紫玫瑰。

    那双勾人的眸子也带着淡淡的紫色,如一对深藏于海底的珍珠,幽暗却璀璨。

    她左眼眼角下与露出来的腰肢处,都有一道蝴蝶翅膀模样的花纹,为她这般魅人的风姿平添了几分神秘高贵的气质。

    这个女子从她出现的那天起,就是一个迷,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没有人知道她从何而来,只因她紫衣紫发,所以众人唤其紫女,她的一切似乎都被隐藏在那浓得化不开的紫雾之中。

    “笃笃笃”

    房门忽然被轻轻敲响,紫女放下绢帛,随手对折过来,掩住了上面的字,轻启樱唇,道:“进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名身着淡绿丝裙的少女走了进来。

    “什么事?”

    绿裙少女道:“那个一月之间,吞并新郑大小帮会,建立隐元会的神秘人现身了。”

    紫女那娇艳的双眸闪了闪,道:“查清他的底细了吗?”

    绿裙少女轻轻摇摇头,道:“查不到,他就像凭空出现的一般,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他的手下称他为‘飞公子’,而外人则称他为‘飞剑客’,我们现在也只知道,他很年轻,他的剑很快。”

    紫女略一沉吟,道:“密切关注,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是。”

    ……

    祝融部落,罗长风的静室之中。

    盘膝而坐,闭着双目的罗长风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独孤求败已经跟嬴政搭上线,阿飞那边相信也进入了紫女的视线,很快就会产生交集。

    罗长风也没想到,阿飞会选择这样的开局,提前将卫庄的活给干了,甚至比卫庄干得更出色。

    卫庄所做的,只是扶持一个民间势力作为耳目与经济来源,而他却直接吞并了所有新郑的民间势力,不服者全部干掉,剩下的则收为手下。

    不过只是编织一张笼罩新郑的情报网,还远远不够,阿飞需要以新郑为根基,向整个韩国辐射,乃至让隐元会的触须遍布七国。

    而这样做必定会触动夜幕的利益,引来夜幕的针对,他一个人精力有限,难免顾此失彼,短时间内找不到大批人手去帮他,但给他找个搭档还是没问题的。

    陆小凤那家伙在天下第一世界玩嗨了,跟张进酒混在一起,专对那些奇案大案无头公案下手,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聊天群。

    群主风虚真人陆小凤:“你这家伙,还没玩够吗?阿飞这边路都铺好了,你还是尽快过来帮他吧!”

    陆小凤:“呵呵,最近在查一个‘妖盗’案,很有意思,不过我们已经掌握疑犯的作案手法,再给我两天时间,等解决了这件案子就过去。”

    群主风虚真人:“好,两天后,我等你过来。”

    ……

    夜,紫兰轩。

    夜晚的紫兰轩别有一番韵味,密布的大灯笼将这栋四层楼房照得灯火通明,随处可见的紫色纱幔,将灯笼中透射出的火光都映成了紫色。

    阿飞看着前方房门大开的紫兰轩,目光微微闪了闪,缓步向前行去,他的腰间,依然插着青锋剑。

    紫兰轩门前,两名薄施粉黛,亭亭玉立的美貌少女,便如后世的迎宾小姐一般,当有客上门时,便会簇拥着来客进入紫兰轩,而在从门口到进门这短短距离内,客人的来意基本上已被她们摸清。

    当阿飞的身影出现在两女视线中时,两女不由自主的怔了怔,好英俊的年轻公子。

    但她们下一刻就注意到了阿飞腰间的长剑,目光不由微变,但两女并未露出异样神色,主动迎上前,巧笑嫣然的道:“欢迎公子光临紫兰轩。”

    两女与以往不同,这次不是一左一右簇拥在来客身侧,而是并肩站在了阿飞面前,不动声色的拦住了去路。

    阿飞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挡在我前方,可不像是欢迎的样子。”

    左边那名黄裙少女微微欠身,笑道:“公子勿怪,只是还从未有贵客带着兵器进入紫兰轩呢!能否请公子解下兵器,交由奴家保管,公子离开时,奴家定然原物奉还。”

    阿飞摇摇头,道:“兵器是剑客的第二生命,身为剑客,自当剑不离身,请恕在下不能从命。”

    两名少女面面相觑,她们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客人,因为若是来紫兰轩寻欢作乐的客人,基本不会带兵器,就算有带兵器的,也会交由她们保管,离开时再取回。

    而若是来找麻烦的,则根本不会跟她们啰嗦,直接就闯进去了,哪里还会跟她们这样和和气气的说话?

    可这位公子既不解剑,看其模样又不像是来找麻烦的,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黄裙女子脸上露出一个弱弱的表情,道:“可是里面都是一些弱女子,还有来此消遣的贵客,若公子吓到她们就不好了。”

    对少女的故作柔弱,阿飞并未理会,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你确定,里面的都是一些‘弱’女子?”

    两女闻言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缕精芒,黄裙少女表情不变,娇声道:“奴家不明白公子的意思,公子应该是第一次来紫兰轩吧?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阿飞道:“我叫阿飞,有人叫我飞公子,也有人叫我飞剑客。”

    两名少女脸色终于变了,而她们这一变脸色,自然便表明她们知道这个名字。

    阿飞心下了然,却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我只是来喝酒,没别的意思,但是我的剑,绝不会离身。”

    两女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笑容重新浮现在两女脸上,一左一右让开道路,道:“既如此,公子里面请。”

    进入紫兰轩,黄裙少女将阿飞带到了二楼一间厢房中,另一名绿裙少女,却是疾步往紫女的房间而去。

    见到紫女,她只说了一句话:“飞剑客来了。”

第九卷 第六十九章 将紫兰轩开遍七国

    阿飞于厢房中的案桌旁盘膝而坐,他实在不习惯跪坐,青锋剑横在腿上,剑柄就在手边,无论任何情况下,他都保持着能在第一时间拔剑出鞘的状态。

    如今的他,其实有没有剑在手差别并不大,但这是他的习惯,一个人多年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片刻之后,他微阖的双眼睁开,看向了房门,一道婀娜窈窕,端着托盘的身影走到了门前,下一刻,敲门声响起。

    “请进。”

    房门打开,紫女脸上带着妩媚温柔的浅笑走进了房间,她轻挽云鬓,秋水明眸,一颦一笑皆是风姿绰约,美艳无双。

    紫女随手关上房门,轻摆柳腰,款款走到长案前跪坐下来,一边将托盘中的酒壶酒杯取出,一边巧笑嫣然的道:“让公子久等了,小女子不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公子恕罪。”

    紫女的声音很动听,就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她说的每一个字你都不会去怀疑,或者说,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偏偏阿飞是个例外,他神色平静的看着紫女,道:“在下何德何能,敢劳紫女姑娘远迎?”

    紫女神色不变,斟好两杯酒,放了一杯到阿飞面前,道:“公子过谦了,若连飞公子都不值得小女子远迎,这世上又还有几人值得?”

    阿飞嘴角动了动,算是笑过,目光投向面前的酒杯,道:“香醇淡雅,还散发着兰花的馨香,这莫非就是紫兰轩的‘寒露兰花酿’?”

    紫女微微偏了偏头,姿态优雅的端起酒杯,道:“看来飞公子也是懂酒之人,小女子敬公子一杯。”

    阿飞端起酒杯,对紫女示了示意,这才放到唇边,先浅饮一口,细细品味之后,才一饮而尽,赞道:“好酒,真乃绝世佳酿,喝了兰花酿,其他酒怕是难以下咽了。”

    紫女垂下视线,看向酒杯,一边提起酒壶再给阿飞斟了一杯,一边道:“紫兰轩随时欢迎公子,只要你来,定让公子喝个尽兴。”

    阿飞摇摇头,道:“如此我在家中想喝酒时却喝不到,我希望随时都能喝到。”

    紫女斟酒的手顿了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道:“这可难办了,不知公子有何良策?”

    阿飞道:“我有二策,就看紫女姑娘怎么选择了。”

    紫女抬起头来,重新看向阿飞,道:“愿闻其详。”

    阿飞道:“其一,我拿东西跟紫女姑娘换兰花酿的秘方,其二,让紫兰轩成为我家,如此,我自然便能在家中随时喝到兰花酿。”

    紫女神色如常,泰然自若的再度端起酒杯,那层荡起的波纹已经平静,倒映出她那张妩媚的脸。

    她自动忽略了第二条,让紫兰轩成为他家,不就是说他要吞并紫兰轩吗?这样的话她懒得去接。

    “不知公子打算拿什么来换兰花酿的秘方?”

    阿飞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弧度,道:“隐元会,紫女姑娘若肯将兰花酿秘方相赠,我把隐元会送给你。”

    从阿飞出现在紫兰轩开始,紫女就想了许多,心里也一直带着几分戒备,所以她果断亲自出马,打算探探阿飞的来意。

    她身怀鬼谷纵横一派的“内楗术”,极擅分析人心和人性,能轻易洞察他人内心,可无论如何,她都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紫女凝视了阿飞片刻,忽然展颜一笑,道:“我明白了,原来公子是来找小女子合伙做生意的。”

    阿飞端起酒杯,脸上首次露出了一个明朗的微笑,道:“更准确的说……是投资,我希望紫女姑娘,能将紫兰轩开遍七国。”

    紫女笑容更大了几分,什么都没再说,只是将手中的酒杯举到阿飞面前,阿飞欣然将自己的酒杯伸了过去。

    “叮”

    两只酒杯碰到了一起。

    ……

    祝融部落附近的丛林,陆小凤自光门中走出,看着面前的罗长风挑了挑眉,由于嘴角上扬,他那修得和眉毛一样整齐漂亮的两撇胡须同样上扬,便似四条眉毛一起挑了挑。

    跟其他第一次见到罗长风的群员不一样,陆小凤既不见礼,也不客套,径直笑道:“呵呵,真人跟我想象中一样年轻。”

    罗长风也笑道:“你也跟我想象中一样惫懒。”

    很奇异的,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像两个相处了许久的好友一般,丝毫没有生分的感觉。

    陆小凤耸了耸肩,左右看看,道:“这是什么地方?”

    罗长风道:“百越之地,东瓯,即你们那个时代的温州附近,你要前往韩国新郑,需横穿楚国,大约有两千多里。”

    陆小凤错愕的看着罗长风,道:“不是,听你这意思,打算让我自己走去韩国?不送送我?你不会这么残忍吧!你知道我向来是能躺着就不坐着的。”

    罗长风咧嘴一笑,拍拍他肩膀,道:“开玩笑的,等我一会儿,我请个朋友来接你。”

    陆小凤松了口气,这还差不多。

    新郑附近的始祖山上,小神雕爪下按着一条手臂粗细的大蛇,鸟喙在其腹部连啄,很快,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蛇胆便被它叼了出来,囫囵吞下后,眯着眼哇哇叫了两声,表情惬意。

    下一刻,它忽然神情一愣,十分人性化的张了张翅膀,便似人类摊了摊手一般,然后便呼的一声化作黑烟消失在原地,回到了寄灵空间。

    小神雕再出现时,便已在罗长风与陆小凤的头顶。

    陆小凤看着落地的小神雕,双目发亮的道:“这就是胡兄弟说过的神雕了吧?”

    罗长风颔首道:“是它,小雕儿,你带陆小凤去新郑跟阿飞汇合。”

    “哇哇”

    小神雕清鸣两声,对陆小凤偏偏头,往自己背上示意了一下。

    陆小凤兴高采烈的跑到小神雕身前,对它抱拳一礼,道:“有劳雕兄,得空请你喝酒。”

    小神雕满意的点点头,用翅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家伙很上道,它很喜欢。

    待小神雕飞走后,罗长风便自回了部落,而他回到部落时,却见部落中多了些陌生人。

    这些陌生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魁梧高大,男子的平均身高基本上超过了昆仑,个个赤着上身,肌肉虬结,女子目测身高也不在一米九以下。

第九卷 第七十章 后土部落 无双鬼

    “哥哥,哥哥,这边。”

    刚回到部落,便听得焰灵姬的娇呼声遥遥传来,罗长风扭头看去,不由微微一怔,下一瞬却恍然大悟,顿时哑然失笑。

    只见一身火红短裙的焰灵姬,此时正坐在一个身高近丈,比正常状态的昆仑还要高出一大截的巨汉肩上。

    她双手冒着微弱的火焰,手心各托着两根已经变得焦黄的玉米,竟是在用异能烤玉米。

    而扛着焰灵姬的巨汉,左手上举,环住焰灵姬大腿以固定她的身形,蒲扇般的右手中有几个烤得绵软的硕大番薯,一口下去就没了小半个,吃得正香。

    那巨汉赤着上身,两块宛若花岗岩的胸肌与光溜溜的脑袋上,都纹着奇特的鲜红纹身,他一双手臂比罗长风的大腿还粗,双腿更是宛若两根承重柱。

    罗长风实在想象不出,这样的身躯之中,究竟蕴藏着怎样的怪力。

    焰灵姬指指罗长风这边,说了句什么,那巨汉便扛着她往这边大步走来,罗长风也迎了上去。

    “灵儿,这是……”

    焰灵姬嘻嘻一笑,晃了晃白玉般的双腿,道:“哥哥,这是我今天新交的朋友,后土部落夸父族的无双鬼,无双,这是我哥哥,他是祝融部落的大长老哦!”

    果然是他,从一开始看到这俩人的状况时,罗长风就已经猜出了无双鬼的身份,毕竟两人现在的状况太眼熟了有木有。

    无双鬼垂首看着罗长风,对他点了点头,却依然不耽误吃番薯,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甜的食物呢!

    这个无双鬼还不是十余年后,那个被夜幕囚禁多年,受尽折磨,变得暴躁凶戾,情绪很容易失控,必须用铁链锁着自己才比较安全的无双鬼。

    如今的他脸上没有丝毫戾气,尽显憨厚老实之象,就是一个爱吃的傻大个。

    说起来,原剧中百越势力的人,除了焰灵姬外,他好感度最高的就是这个傻大个了。

    他忠心耿耿,知恩图报,平日没别的什么爱好,就喜欢吃,他从不说话,或许跟昆仑一样,是个哑巴,他思维简单,因此比任何人都要纯粹,你怎么对待他,也会得到他相同的对待。

    以前没遇到也就罢了,如今既然遇到,而且已经跟焰灵姬成为朋友,那他就决不允许这傻大个再被天泽给带坑里去。

    罗长风脑海中转着念头,面上却不动声色,询问道:“后土部落的人来我们这干什么?”

    焰灵姬道:“我听师父说,后土部落的人很会种粮食,打猎也很厉害,但是不会制盐,他们弄出来的盐有毒,不能吃。”

    “以前祝融部落自己种的粮食不够吃,但盐总是有多的,所以后土部落每年都会来祝融部落,用粮食猎物换盐。”

    “两个部落关系一向很好,已经这样许多年了。”

    “原来如此。”罗长风点点头,道:“你师父她们在哪?”

    焰灵姬道:“在大屋跟后土部落的首领议事呢!”

    大屋是部落最高处的一间木房子,就在罗长风他们的居所后面,还是很久以前后土部落的人帮忙修建的,里面十分空阔,专门用来接待外客。

    “好,你们自己玩吧!我去看看。”

    “嗯。”

    罗长风转身离去,无双鬼咽下最后一口番薯,然后扭头看向焰灵姬……手中的玉米。

    焰灵姬手中火焰消失,把玉米递了过去,无双鬼也不怕烫,接过玉米便一口咬了下去。

    “咔”

    “哎呀,这玉米只能吃外面的米粒,里面的棒子不能吃啦!你不觉得硬吗?”焰灵姬见无双鬼一口咬掉半根玉米,顿时哭笑不得的叫道。

    无双鬼咧嘴无声的笑了笑,也不吐掉,咔嚓咔嚓几口嚼碎了玉米棒子,和着米粒一起咽下,这才横过剩下的玉米,只啃米粒,果然发现,这又是与番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香甜。

    无双鬼爱死祝融部落了,他现在只想一直住在这,这样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

    “咯咯……笨无双,傻乎乎的。”

    听着身后焰灵姬欢快的娇笑声,罗长风脸上浮起了一抹会心的微笑,他很喜欢听到焰灵姬这宛若银铃的笑声,因为很纯粹,很干净。

    大屋之中,祝融夫人与阿青坐在左侧,四大侍女并肩立于她们身后,右边坐着一男一女两名后土部落的人。

    男子自是与其他后土部落族民一样,高大魁梧,只是比无双鬼要稍稍矮了一些,女子虽然同样高大,却并不给人以魁梧壮硕之感。

    她身高近两米,可按照比例来说,她的身材还是很好的,虽然她的腰就已经有祝融夫人整个人那么宽,但以她自己的体形来说,已经算是“蜂腰”了。

    与祝融部落一样,后土部落的首领同样是女子,而后土夫人跟祝融夫人不同之处在于,她已经嫁人。

    她身侧那男子便是她的丈夫,名叫姜魁,在无双鬼长大前,他是后土部落第一力士。

    事实上,无双鬼同样姓姜,原本另有名字,只不过他长到十三岁时,便已是部落中体形最高大强壮的,而且就算是放眼全天下,也难找到第二个如他这般高大的人。

    再加上他是这个时代唯一一个觉醒了土灵之体的人,可谓天下无双,所以后土夫人便给他改名为无双鬼,原本的名字反而没人叫了。

    鬼在上古时代可不是代表阴魂,而是指一种人身大头的怪物,像后土部落的祖先炎帝神农氏,传说中出生时便是人身牛首,三天能讲话,五天能走路,七天生齐了牙,三岁知稼穑……

    无双鬼虽然不是什么人身牛首的怪物,但他婴儿时期脑袋也比寻常婴儿大,或许也是因此,使得他脑子稍稍有些简单,总之,无双鬼三个字与他简直是绝配。

    无双鬼觉醒土灵之体后,不仅力大无穷,发动异能后,身躯还会变得坚如磐石,刀剑难伤,再配合上后土部落的《艮山神诀》,无双鬼更是宛若人型凶兽,无坚不摧,势不可挡。

    姜魁这个部落第一力士,自然得让位了,他那徒手博人熊,生撕斑斓虎的力量,在无双鬼面前宛若稚童。

    人熊?无双鬼表示我一拳一头。

第九卷 第七十一章 强强联合

    “祝融妹妹,这位貌若天仙的姑娘是什么人啊?去年来的时候怎么没见过?”后土夫人笑吟吟的看着阿青,对祝融夫人问道。

    祝融夫人笑道:“这位是我们祝融部落大长老的夫人,她叫阿青,来部落才大半年,姐姐自然是没见过的。”

    “大长老?”后土夫人大感诧异,长老每个部落都有,通常是授予一些上了年纪,德高望重,或对部落做出了突出贡献之人的称号。

    但部落中的长老其实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主要就是一种荣誉,得到长老称号的人会受到族民尊敬,不像一些门派或势力中的长老,掌握着实权。

    所以部落中长老就是长老,并没有大长老这个说法,而大长老通常是那些有长老会存在的门派或势力中,长老会的头目,掌握着大权柄,有的地位仅次于首领,有的甚至连首领都要礼敬三分。

    一提到罗长风,祝融夫人脸上便不由自主的露出几分敬仰与感激,“大长老是我大半年前请回祝融部落的,他有经天纬地之才,神鬼莫测之能。”

    “他改良了制盐之法,还给我们带来了许多可口的高产粮食种子,来此不到一年,祝融部落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哦?”后土夫人心中一动,她来时的确感受到了祝融部落的不同以往,族民们似乎都强壮了不少,精气神也大胜从前,整个部落变得朝气蓬勃。

    部落中随处可见铁器,镰刀、铁斧、铁锄是应有尽有,祝融夫人和四大侍女身上,更是配上了精美的铁剑,就连许多大部落都达不到这等水平呢!

    而祝融部落的盐不仅变得更加精细,味道也更为纯正,还有那些他们从所未见的食物,这些都是在短短一年……不,大半年间发生的变化。

    她一开始还不太明白,祝融夫人成为部落首领已经二十多年,若有如此能耐,部落早该改变了。

    可前面二十几年都不见祝融部落有什么变化,这短短一年间,部落就大变样,原来都是这位大长老的功劳吗?

    “妹妹能请到如此高人相助,真是好福气,怎的不见大长老人?”后土夫人好奇的问道,按理说这种情况大长老应该在场才对啊!

    祝融夫人道:“因为姐姐你们每年来的时间不定,有时早几天,有时晚几天,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具体何时过来,所以大长老并不知道你们今日会到。”

    说完看向阿青,问道:“妹妹可知真人此刻何在?”

    阿青扭头看向门外,笑道:“他来了。”

    众人一听,纷纷站起身来看向门口,果不其然,数息之后罗长风便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道:“贫道来迟,诸位见谅。”

    “大长老。”四大侍女纷纷欠身见礼,罗长风对她们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后土夫人与姜魁。

    祝融夫人介绍道:“真人,这二位是后土部落的首领,这是后土夫人,这位是她的夫君姜魁。”

    “后土姐姐,这位就是我们的大长老,会稽山炼气士风虚真人。”

    原来是炼气士,怪不得有如此本领,后土夫人与姜魁忙向罗长风行礼,“见过真人。”

    罗长风打了个稽首,道:“二位不必客气,祝融部落与后土部落世代交好,说起来都是自己人,请坐。”

    互相见礼后,罗长风坐到了阿青让出来的位置上,阿青则是坐到他身侧。

    罗长风对后土夫人微笑道:“今年天公作美,尚算风调雨顺,后土部落的收成还不错吧?”

    后土夫人笑道:“收成尚可,不过跟祝融部落比起来,可就不值一提了,还得请祝融妹妹和真人关照一二,多给我们一些盐。”

    罗长风道:“盐是小事,贫道听闻后土部落极擅农耕,是最好的农人,贫道这有一个提议,想与夫人商议商议。”

    后土夫人道:“真人请说。”

    罗长风道:“贫道曾游历四海八荒时,在海外得到过许多高产粮食种子,祝融部落人手不足,且部落周围山高林密,开垦土地困难,种出来的粮食供应部落虽已足够,但也没什么富余。”

    “部落要发展壮大,人口便是关键,而人口增多,对粮食的需求自然大增,所以我们曾商议过,希望能与后土部落合作,祝融部落提供粮食种子,传授你们种植之法,甚至提供铁器农具。”

    “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大量开垦土地,全力种植粮食,收成之后,所得粮食需分给祝融部落三成,而祝融部落则是为后土部落提供充足的盐,夫人意下如何?”

    后土夫人听完罗长风的话顿时坐不住了,霍然起身,激动万分的道:“真人此话当真?”

    罗长风与祝融夫人相视一笑,道:“自然当真,祝融部落与后土部落互相扶持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如今我们有了发展壮大的契机,自不会忘了老朋友。”

    后土夫人与姜魁喜不自胜,姜魁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抱拳深深一揖,瓮声瓮气的道:“我夫妇代三千后土部落族民,谢过大长老。”

    “快快请起,自家兄弟,何须如此?”

    关于粮食的问题之前罗长风就与祝融夫人探讨过,那些高产作物的确足够供应全族,但正如罗长风所说,部落中的劳力不足,盐场那边分出了大量人手,种粮食的人就少了。

    若部落人口大量增长,粮食的缺口就会变大,虽然后土部落的粮食每年都有富余,但也余不下多少,就算祝融部落拿出更多的盐,却也换不到更多粮食。

    而如此与后土部落合作的话,问题就基本上解决了,后土部落的人本就擅长农耕,族民个个牛高马大,体力超群,一个人可以打理的土地范围,能顶祝融部落四五个人。

    再加上亩产几千斤的高产作物,他们的粮食产出将会十分惊人,而祝融部落就安心制盐,自己种的粮食够部落吃就行了,粮食储备完全可以依靠后土部落的分成。

    后土夫人同样明白这些道理,粮食是生存之本,没有粮食人活不了,但没有盐的话,人就会变得虚弱无力,甚至短命,所以盐和粮食同样重要。

    两个部落如此合作,各自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创造最大的产出,再互相供应,可谓是合则两利的好事。

    而且如此一来,两个部落的关系也会变得更加紧密,遇到什么事可以共同进退,在这部族林立的百越之地,朋友越多,便能站得越稳。

    定下了合作计划,罗长风几人便带着后土夫妇出了大屋,往粮仓所在行去。

第九卷 第七十二章 命运齿轮开始转动

    许多人都以为,百越是一个国家,罗长风当年看剧的时候也是这样认为,可这个认知是错误的。

    “百越”之称谓是中原人对南方沿海一带古越部族的泛称,因这些古越部族众多纷杂,且中原人对其不甚了解,故谓之为百越。

    像祝融部落与后土部落,虽然都是源自上古部落,因先祖征战天下失败,被打散后迁徙到此扎根,算是上古遗民,但他们聚居在此,便都属古越部族的范畴,皆可称之为百越人。

    百越之地的范围非常广阔,自交趾至会稽七八千里,百越杂处,各有种姓。

    也就是从后世江苏南部沿着东南沿海的上海、浙江、福建、广东、海南、广西及越南北部这一长达七八千里的半月圈内,都是古越部族的分布地区,局部零散分布还包括湖南、江西及安徽等地。

    百越有很多分支,包括吴越、扬越、东瓯、闽越、南越、西瓯、骆越等等众多越族支系,两千年后,逐渐演化为后世的壮族、布依族、侗族、黎族、傣族、高山族、毛南族、仫佬族、水族等少数民族。

    祝融部落所在之地便属于吴越境内,在后世浙江温州附近。

    百越之地各部族也并不是全都和平相处,同样会互相攻伐,互相吞并,互相掠夺,所以联盟也就是常态,盟友越多,部族自然就越安全。

    祝融部落因与后土部落靠近,且两族都有对方所必需的东西,实力又相差不大,故而从一开始两族就保持着友好,互相扶持,世代积累下来,两族感情自然越发深厚,成了谁都不能少了谁的关系。

    而百越唯一可称之为国家的,也就是吴越之地的越国了,国都依然在会稽,这个越国的国王名伯历,乃越王勾践第十五世孙,原本在勾践时代,徐州会盟后,越国已迁都琅琊。

    可惜后来越国被楚国打败,残余势力逃回会稽,苟延残喘,算是被打回了老家。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越国哪怕遭逢大败,几乎算是被灭了,但也不是百越之地那些土著部落能抗衡的,是以越国历代君王自封为百越王,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当然,仅限于吴越和扬越等附近的部族,远一些的根本没人买账,所以伯历这个百越王水份是很大的。

    ……

    后土部落的人带着比往年更多的盐,新得到的粮食蔬菜种子,以及祝融夫人派给他们的农人欢欢喜喜的回去了。

    无双鬼却留了下来,因为他舍不得祝融部落的美食,在被焰灵姬带着,尝过番薯、土豆、玉米、黄瓜、西红柿等食物的味道后,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后土夫人哭笑不得的告诉他,他们已经得到这些食物的种子,可以回去自己种,可是没用。

    无双鬼只是思维简单,可并不蠢,要自己种出来,还得等很长一段时间,而且一些东西据大长老说已经过了时候,现在种不出来,得等明年。

    但是祝融部落有储备,那些番薯土豆放在地洞中,很久都不会坏,还有晒干的玉米,虽然吃起来硬了些,但他可是能连着玉米棒子一起嚼的狠人,还怕它硬?

    见说不动无双鬼,后土夫人也没辙了,只得将他托付给祝融夫人和罗长风。

    后土夫人还挺不好意思,因为这家伙太能吃,养他一个人,就等于多养了二十几口人,没错,他一天的饭量能顶祝融部落二十几人。

    幸好祝融部落如今粮食充足,多养二十口人也不是什么问题,罗长风便欣然答应下来。

    后土夫人也发话,有什么需要出力气的活,尽管使唤他,不用客气。

    之后的日子祝融夫人他们倒是没怎么使唤无双鬼,但他自己也挺懂事,除了修炼的时间,闲着没事的时候,他会主动去山上弄回大量柴禾,偶尔还会扛一头熊罴或虎豹野猪回来。

    建房造屋他更是绝对的小工主力,挖土翻地他一个人就能干几十人的活。

    罗长风之前将后世的铁犁铧给整出来了,原本这玩意得一个人在后面掌犁,一个人或两个人在前面拉。

    可无双鬼这家伙,直接双手把住犁,将铧穿进土里就往前跑,别人需要半个时辰才能犁完的地,他几分钟就搞定。

    总之,所有人都觉得,用供应二十几人的食物供养一个无双鬼,值当。

    平时的时候他跟焰灵姬各自修炼,焰灵姬休息的时候,他就成了焰灵姬的玩伴兼坐骑。

    别看这家伙这么庞大,跟个巨人似的,实际上他今年才十七岁,还是个少年,正是爱玩的时候。

    ……

    部落稳定发展,时间一天天过去,半年后,四大侍女与四大战士相继练成了越女剑法和长风剑法,组建部落剑士队的计划被提上日程。

    经过罗长风的筛选,祝融部落选出八十余名少女,一百四十余名少年作为剑士队的人选,他们都是资质根骨悟性相对较好的,可以最快练成剑法。

    其他部落战士和适龄族民,罗长风则是将易筋锻骨篇传给了他们,等到易筋锻骨完成,可得传道元经以及各种武功绝学。

    等到第一批剑士修炼有成,再由他们去传授其他族民剑法,如此一来,祝融部落的整体实力,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增长。

    祝融部落发生改变的时间还不久,暂时没人注意到,但随着部落越来越强盛,早晚会被人注意上,那海边的盐场也迟早会被发现。

    罗长风希望到需要与外族打交道时,祝融部落能拥有对任何人强势说“不”的资格。

    而在祝融部落稳定发展时,聊天群中各群友们的实力也积累足够,相继踏上了打破命运之旅。

    杨过与小龙女之间已经挑破那层窗户纸,当然,破的不仅仅是窗户纸,小龙女手臂上的守宫砂已经消失,他也说服了小龙女离开古墓,到外面去生活。

    等到李莫愁来袭那天,杨过轻松拿下了李莫愁,然后小龙女将玉女心经和活死人墓一并交给了她,自己则是与杨过飘然出墓,开始了他们的侠侣生涯。

    另一个就是岳不群了,属于他的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信号也已经出现,岳不群可是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

第九卷 第七十三章 大型打脸现场

    笑傲江湖世界,华山大殿。

    岳不群端坐主位,宁中则坐于殿下左首,岳灵珊立于她身侧,一双美目眼波流转,凝注在殿下一名剑眉薄唇,气质潇洒不羁的青年身上,不是刚刚回山的令狐冲又是谁?

    一干华山弟子恭恭敬敬的躬身见礼:“徒儿拜见师父师娘。”

    岳不群道:“起来吧!为师派你们下山办的事,办妥了没有?”

    令狐冲抱拳道:“回禀师父,都已经办妥,一个月内,便会有各地粮商陆续将粮食运至华山。”

    岳不群满意的点点头,轻抚颌下胡须,道:“嗯,那么沿途有没有惹是生非啊?”

    令狐冲身侧的师兄弟们纷纷垂下头或别开脸,令狐冲心下一个咯噔,强笑道:“徒儿等遵从师父的教诲,沿途闲事莫理,众地莫企,一路上总算是平安无事。”

    “哼哼……”岳不群闻言冷笑一声,凝视着令狐冲,道:“好,真是不枉为师一番教诲。”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举在手中,面无表情的道:“那你能不能告诉为师,这封信中写的,是什么意思?”

    “信?”令狐冲神色一怔。

    “自己拿去看。”岳不群没好气的沉喝一声,手一抖,信封轻飘飘的飞出,缓缓飞至令狐冲面前。

    令狐冲伸手一捞便将信封捏在了手中,心下暗暗惊叹,师父好深厚的内力,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到这等境界。

    岳不群露的这一手让众弟子惊叹不已,眼中露出了狂热的崇敬之色,宁中则眼中没什么惊奇之色,但众弟子的反应她却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这扔信封的动作看似简单,但其中却显示出了岳不群那深不可测的修为,以及对内力掌控自如的控制力。

    岳不群身上的巨大变化,瞒得了门下弟子,又如何瞒得住宁中则这个枕边人?是以岳不群已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尽数告诉宁中则。

    岳不群有感自己原本的命运中,对妻子诸多亏欠,如今他对宁中则好了不知多少倍,说是千依百顺也不为过,两人同守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也让他们夫妻的关系更加亲密。

    令狐冲拆开信封一看,顿时就是心下一沉,这竟然是余沧海的亲笔信,信中措词倒很客气,说什么管教弟子不严,得罪了贵派高足,特此驰书道歉什么什么的。

    令狐冲心下暗骂,余沧海这个奸猾小人,说是来信道歉,实际上还不是向师父告状,真是个麻明儿(陕西方言,混账的意思)。

    看完信后,令狐冲没有丝毫迟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这种情况果断认错才是正确应对方式,说不定能免去责罚,若是强行解释反而会被罚得更凶。

    令狐冲苦着一张脸道:“师父,徒儿不肖,在外惹是生非,得罪了武林同道,给师门树敌,请师父责罚。”

    岳不群冷哼道:“看来你到现在都还没弄清,自己究竟错在哪,你放心,为师一定会责罚你,大有你说,你们与青城四秀究竟是如何起冲突的?”

    陆大有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青城四秀怎么仗势欺人,令狐冲看不过眼,于是出言讽刺他们是“狗熊野猪,青城四兽”,最后打起来的经过说了一遍。

    最后道:“师父,那青城四秀实在太过分了,大师兄看不过去才出手的。”

    令狐冲这才敢为自己说句话:“师父教导弟子,行走江湖要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弟子时刻不敢忘记,那青城四秀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不正是我辈侠义中人该管的事吗?”

    岳不群横了他一眼,道:“这你倒是记得清楚,那你记不记得为师教过你,做人要诚实坦荡,尤其是对师门长辈,绝不能说半句谎话,方才为师问你在外有没有惹是生非,你是如何回答的?”

    “呃……”令狐冲满脸愕然,师父是因为这个才生气,不是因为自己在外树敌?

    “怎么?没话说了?”岳不群看着令狐冲问道。

    令狐冲垂首颓然道:“弟子知错,甘愿受罚。”

    岳不群脸色稍霁,他扫视了众门下弟子一眼,道:“为师要你们记住,行侠仗义,打抱不平,这没有错,余沧海教不好徒弟,便让江湖来帮他教也是理所应当。”

    “但你们在外面做了什么事,绝不可瞒着师门,更不可欺瞒长辈,余沧海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你们得罪了他,万一他暗中对你们下毒手,到时候你们死了为师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所谓君子坦荡荡,既然你做的事并没有违背侠义,又为何不敢说出来?难道为师在你心中,就是那不分好歹之人?”

    令狐冲诚惶诚恐的伏地道:“徒儿绝没有这样想,只是师父以前教导徒儿,我们练武之人,主要目的是强身健体,不是出去惹是生非,争强斗狠,所以徒儿怕师父责罚,这才……徒儿这次是真的知错了,以后绝不敢再欺瞒师父。”

    岳不群转过身子,背对众弟子,轻抚胡须,脸上却不自禁的浮起一抹尴尬,以前华山派势弱,弟子们武功又不高,他自然要教导弟子们低调为人。

    可如今华山派实力大增,已经不怕任何敌人,他的思维自然已经转变,可他的思维转变了,弟子们却还没有,所以就显得他如今说的话,与以前的话有些自相矛盾。

    不过他作为师父,一派之主,自然不能让弟子给打了脸,当下沉声道:“惹是生非,争强斗狠自然不可取,但行侠仗义又岂可与争强斗狠混为一谈?”

    “我辈侠义中人,为行侠仗义便连性命都可置之度外,你们日后行事,当分清这其中的区别,掌握好中间的度。”

    众弟子心悦诚服的齐齐抱拳躬身道:“谨遵师父教诲。”

    岳不群整了整脸色,这才回过身看向令狐冲,威严的道:“起来吧!这次你既然知错,为师便放你一马,日后若再敢欺瞒为师,决不轻饶。”

    令狐冲大喜,一骨碌爬起身,道:“多谢师父,徒儿不敢了。”

    “嗯,下去休息吧!”

    “是,徒儿告退。”

    待弟子们全部退下后,岳不群与宁中则对视一眼,讪讪一笑。

    看到岳不群那尴尬的模样,宁中则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是最了解岳不群的人,刚才他差点在弟子面前出糗,她心里自然有数。

第九卷 第七十四章 兔儿爷

    由于岳不群如今已不将青城派放在眼里,对辟邪剑法更是毫无兴趣,自然也就没有发生原剧中,岳不群让令狐冲上青城负荆请罪之事。

    一个月后,有粮商陆续送来大批粮食,岳不群一一接收,并当场结清款项。

    他跟各家粮商约好,下次有多余粮食,尽管送来华山,有多少他收多少,他出的价格永远比市场价高一成,只要他们愿意优先供应华山派。

    这些商家一听有这等好事,那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做华山派的生意不仅能多赚一成的钱,还能得到华山派的友谊,受华山派庇护,这种好事求都求不来啊!

    华山弟子们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收购那么多粮食,私下猜测师父是不是打算大肆招收弟子。

    事实上,他们只猜对了一半,岳不群的确有大开山门招收弟子的打算,但不是现在,而是要干出几件轰传江湖的大事之后。

    这些粮食他会留下小部分作为宗门储备,但大部分都通过聊天群红包发送给了阿九。

    粮仓之中,宁中则看着岳不群走到一堆堆粮食旁,将手放到粮食袋上,闭上眼睛。

    然后他手中便会冒出一股流动的奇异光芒,覆盖住一片范围内的粮食,下一刻光芒猛然回缩,被光芒覆盖住的粮食就会消失不见,便似尽数被岳不群吸纳进了掌心之中一般。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景象,但每次看到宁中则还是会惊奇不已,岳不群在她眼中也会变得莫名的神秘与高大。

    仙缘,自己的丈夫竟然遇到了神仙,有了仙缘,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日师兄成仙作祖,得享长生,自己和女儿也会沾光,每每想到此处,她就心绪难平,如坠梦中。

    很快,粮仓内的诸多粮食便消失大半,岳不群也停了下来,宁中则走到他身侧,道:“师兄,若负责伙房的弟子发现粮食无端端少了,跑来问我,我该怎么说呢?”

    岳不群失笑的摇摇头,温声道:“你呀!就是对这帮小猴子太过溺爱了,一点师娘的架子也没有,若有弟子来问,你就告诉他,无须多管,总不会饿着他们便是,他们要瞎猜,就让他们猜去。”

    宁中则状似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却莫名的升起一丝甜意。

    岳不群的温言细语,让宁中则听着十分温暖,自他遇仙后,改变真的很大,以前他们夫妻相处,更多的是相敬如宾,岳不群很少有表露感情的时候。

    可如今宁中则能感觉到,岳不群看向她的目光与以往大不相同,他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情意,眼中透露出来的那种宠溺,几乎让她生出一种自己还是二八少女的错觉。

    便如此时,岳不群十分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往粮仓外行去,以前他是绝不会做出这种动作的。

    “师妹,今晨我收到一封书信,是南岳衡山刘正风师兄派人送来的,说是邀请我们参加他下个月的金盆洗手大典。”

    宁中则感受着岳不群掌心传来的温热,脸上带着充满幸福的微笑,闻言随口道:“刘师兄正当盛年,怎么会有金盆洗手之念呢?”

    岳不群笑道:“人家的事,我们也无谓猜测,不过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们当送一份厚礼才是,师妹你掌管华山派家财,要送什么你决定吧!”

    “嗯。”宁中则抿嘴一笑,颔首应了一声。

    岳不群目光微微闪了闪,忽然道:“对了师妹,之前冲儿使的那几招剑法,据说是青城四秀所使,在我看来那分明是福州福威镖局林家的辟邪剑法。”

    “余沧海不知从何处学得了辟邪剑法的剑招,但他没有心法配合,根本就发挥不出辟邪剑法的威力,他若想得到辟邪剑法的配套心法,多半会对林家图谋不轨。”

    宁中则扭头看向岳不群,道:“如此说来,福威镖局岂不是危在旦夕?那我们要不要通知福威镖局,让他们早做准备?”

    岳不群轻抚颌下胡须,道:“嗯,福威镖局想要将分号开到陕西来,每年春秋两节,总是备了厚礼派人送来华山,意欲托庇于我华山派,礼物我们也收了,这件事若我们置之不理,岂不有损我华山派威名?”

    “我决定,亲自前往福州解决此事,顺便跟林震南谈谈,让他们利用遍布大江南北的镖局据点,帮我们收购粮食,如此总比派弟子们去办要方便快捷。”

    宁中则颔首道:“也好,如此我们也有了充足的理由插手其中,庇护福威镖局。”

    岳不群道:“好,那我们就派冲儿先行一步,前往衡阳城送礼,我们先前往福州解决此事,再去衡阳参加刘师兄的金盆洗手大典。”

    宁中则笑道:“这些大事师兄你做主就是了。”

    “呵呵呵……”

    ……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国春光漫烂季节。

    福州府西郊官道旁有一座小屋,布招子迎风飞舞,上面一个大大的酒字,这却是一间开在官道旁的小酒肆,可供来往行客歇息用餐。

    酒肆内,一行五人围桌而坐,坐于首位的是一个锦衣少年,约莫十**岁年纪,另外四人尽着青布短衣。

    一名五十来岁的老者手中正提着一只野兔,一只山鸡,笑吟吟的对那锦衣少年道:“少镖头今儿打了这么多野味啊!当真箭法如神,当世少有。”

    少年哈哈一笑,道:“老蔡你莫要胡乱奉承,大半天时间就打了这么两只猎物,你怎么就看出我箭法如神啦?赶紧洗剥干净了,去炒两大盆来。”

    老蔡依旧满脸笑容,道:“得嘞,几位要下酒,先用些牛肉、蚕豆、花生,我这就炒菜去。”

    这锦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今日与镖局几个镖头出来打猎游玩,照惯例到这酒肆中喝上几杯。

    老蔡去厨房炒菜,林平之几人径自斟上酒,就着蚕豆花生卤牛肉便喝开了。

    忽然,只听得马蹄声响,两乘马自官道上奔来,一人叫道:“这里有酒肆,喝两碗去。”

    史镖头听话声是川西人氏,转头看去,只见两个汉子身穿青布长袍,将坐骑系在店前的大榕树下,走进店来,瞥了林平之等人一眼,便即大刺刺的坐下。

    两人坐下后,其中一人一拍桌子,叫道:“店家呢?还不快给大爷拿酒来。”

    老蔡听闻外间声音,忙跑出来,脸上带着和气生财的笑容,问道:“二位爷要点什么?”

    拍桌子那人道:“打两斤花雕,再切一碟卤牛肉,赶紧的。”

    “好嘞,马上就来。”

    老蔡很快拿来酒水与牛肉,两人各自斟了一杯饮下,其中一人待另一人给他斟酒时,忽然嗤笑一声,道:“贾老二,人家说福州人杰地灵,可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那贾老二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道:“余兄弟此话怎讲?”

    姓余的汉子瞥了那边的林平之一眼,脸上嘲讽之意更浓,道:“你看那位,长得可真漂亮啊!若非人杰地灵,又怎么能养出这么漂亮的兔儿爷?”

    “哈哈哈哈……”

    姓余的汉子话音一落,贾老二顿时放声大笑起来,而那边的林平之却听得气往上冲,怒不可遏,他此时哪里还不知道,两人是在说他?

第九卷 第七十五章 不满

    福州府西门大街,青石板路笔直的伸展出去,直通西门。

    街旁耸立着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

    门前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只不过此时旗杆已断,旗子也不见踪影。

    镖局后院东厢房,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夫妇与少镖头林平之三人脸色难看至极。

    两面锦旗平铺在两张桌上,其中一面旗上以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雄狮头顶有一对黑丝线绣的蝙蝠展翅飞翔,只不过此时雄狮的眼睛被人剜去,露出了两个空洞。

    另一面旗上绣着“福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但那个“威”字也已被剜去。

    林震南看着那两面旗子,便是涵养再好,也难以再忍,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咔嚓”一声响,那张花梨木八仙桌的桌腿生生被震断一条。

    林平之浑身一震,颤声道:“爹,都……都是孩儿不好,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林震南沉喝道:“咱们姓林的杀了人便杀了,那又怎么样?这种人倘若撞在你爹爹手里,照样也是杀了。”

    王夫人诧异问道:“杀了什么人?”

    林震南道:“平儿,说给你母亲知道。”

    林平之便将日间如何杀了那四川汉子、史镖头又如何死在那酒肆中等事情一一说了。

    白二和郑镖头暴毙之事,王夫人早已知道,听说史镖头又离奇毙命,王夫人不惊反怒,拍案而起,道:“大哥,福威镖局岂能让人这等上门欺辱?”

    “咱们邀集人手,上四川跟青城派评评这个理去,连我爹爹、哥哥和兄弟都请了去。”

    林震南紧紧皱着眉道:“对头是谁,眼下还拿不准,未必便是青城派,我看他们不会只是砍倒两根旗杆,杀几名镖师了事。”

    王夫人瞪眼道:“他们还待怎的?”

    林震南向儿子瞧了一眼,王夫人顿时明白过来,脸上变色。

    林平之道:“这件事是孩儿做出来的,大丈夫一人做事一身当,孩儿也……也不害怕。”

    他口中说不怕,心下却已经慌得一匹,说话声音都在发颤。

    便在此时,房间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一家三口齐齐一颤,生怕又听到什么噩耗。

    好在这次来的不是坏消息,只听门外之人道:“总镖头,华山派岳掌门夫妇前来拜访。”

    林震南诧异的与王夫人对视一眼,华山派在这个时候来访,却不知与镖局发生之事有什么关联。

    林震南略一思忖,开口道:“先去接待岳掌门吧!或许事情的转机得着落在他身上。”

    ……

    大厅之中。

    镖局管家已请岳不群夫妇到厅中落座奉茶,这次岳不群命梁发、岳灵珊、陆大有、英白罗、施戴子、高根明、陶钧等弟子各自奔赴福威镖局各省分号支援,也存了考校他们武功的心思。

    如今他的亲传弟子们基本都已练成长风剑法或越女剑法,几个资质悟性偏高的弟子甚至练成了独孤九剑总决式与破剑式,修习紫霞神功也已大半年,颇有成果。

    以岳不群的估算,如今亲传弟子中,哪怕最弱的也足以吊打青城四秀,青城派想要一举覆灭福威镖局所有分号,那是痴人说梦了。

    林震南一家三口自内堂出来,脸上带着笑意,一见岳不群便疾走几步,抱拳见礼,“岳掌门岳夫人大驾光临,林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岳不群夫妇也起身还礼,而岳不群开口第一句话便让林震南变了脸色,“林总镖头客气了,早些时日岳某收到消息,四川青城派欲对福威镖局图谋不轨,便星夜赶来支援,可惜还是来迟一步。”

    林震南神情凝重的道:“岳掌门此话怎讲?”

    岳不群沉吟不语,眼角余光瞄了瞄管家和厅中侍立一旁的仆役。

    林震南瞬间秒懂,侧身一引,道:“还请岳掌门移步后院详谈。”

    岳不群亦伸手道:“林总镖头请。”

    一行人行至后院,于内堂各自落座,林震南这才开口道:“究竟怎么回事,还请岳掌门相告。”

    岳不群颔首道:“月前劣徒与青城派门下发生冲突,在冲突中劣徒发现,青城派弟子竟使出了贵府的辟邪剑法。”

    林震南闻言目光闪了闪,道:“在下多年来虽少有与人动武,但也并非从未动武,外人从旁学去了几招剑法,却也实属寻常。”

    岳不群摇了摇头,叹道:“总镖头,岳某是带着善意来的,咱们便明人不说暗话,辟邪剑法真正厉害之处,在于心法,而非剑法,若无心法配合,辟邪剑法不过江湖三流剑法而已。”

    岳不群这话还给林震南留了面子,事实上,若无内功心法催动,辟邪剑法连三流都算不上,根本不入流。

    林震南双目圆睁,沉声道:“岳掌门是说,青城派是冲我林家辟邪剑谱而来?”

    岳不群道:“据岳某打探到的消息来说,的确如此,而且他们往福州来时,镖局各地分号也派去了人手,余沧海的打算是,将福威镖局连根拔起。”

    林震南一家三口脸色铁青,林平之咬牙骂道:“好狠毒的狗贼。”

    岳不群抚须微笑道:“总镖头无须担忧,岳某来之前,已经派门下弟子分头驰援镖局各大分号,青城派想要覆灭福威镖局,乃是痴人说梦。”

    林震南大喜,起身抱拳深深一揖,道:“多谢岳掌门仗义相助,林某感激不尽。”

    岳不群摆摆手,道:“总镖头无须客气,岳某既然决定出手,自然要将事情做好,岳某来时,见到镖局门口的旗杆被人砍断,看来镖局已经出事,对么?”

    林震南苦笑一声,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原本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中还过得去,可今日之事让他犹如挨了当头一棒。

    对方无声无息的在镖局杀死好几个人,他们不仅毫无所觉,更是连对手在哪,用什么手段杀的人都摸不清,林震南终于明白,他们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而已。

第九卷 第七十六章 枉做小人

    岳不群听完林震南的叙说,看了林平之一眼,正色道:“那就没错了,史镖头他们突然暴毙,身上却找不到任何伤痕与中毒迹象,那是因为中了青城派的摧心掌。”

    林震南经岳不群点破,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素闻青城派摧心掌以阴劲伤人,中此掌法者,外表看不出任何痕迹,心脏却已碎成几瓣。”

    岳不群点点头,接着道:“至于被少镖头杀死那个余姓汉子,不出意外,应该便是余沧海的独子余人彦无疑,而逃走那个贾老二,名为贾人达,也是余沧海的弟子。”

    “他们本就是冲着福威镖局来的,谁知竟犯在了少镖头手中,阴沟里翻船,反而搭上了性命。”

    林平之听完岳不群的话,心里顿时好受了不少,道:“如此说来,无论我杀不杀他,青城派都会对福威镖局下手。”

    王夫人恨恨的道:“不错,既然早晚要面对青城派的发难,杀便杀了,平儿杀得好。”

    林震南失神的摇了摇头,叹道:“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了,我林家又哪来的什么辟邪剑谱,先祖远图公凭辟邪剑法威震江湖,那也不过是他老人家资质过人,我等后人没练到家,却反而招来如此祸端。”

    岳不群瞥了林震南一眼,心里跟明镜似的,林震南如此做派,便是做给他看,说给他听,说到底,林震南对他同样不信任,这让岳不群微微有些不满。

    原本的命运中,他的确是觊觎林家辟邪剑法,那也是因为华山派厉害的精妙剑招都掌握在剑宗手上,气宗失了剑法传承。

    如今他有了更厉害的独孤九剑与长风剑法,哪里还看得上辟邪剑法这断子绝孙的武功?

    原本他来救林震南一家,只是为了打破命运,别人承不承认有这门剑法与他毫无关系,大可不去管他。

    可林震南的作为却触动了他心底那根神经,如今的他想当一个真正的君子,林震南却表现出防备之意,这让他有些不忿。

    岳不群淡淡道:“林总镖头无须防着岳某一手,我华山派武功不比任何人的差,不会打你林家武功的主意。”

    林震南诚惶诚恐的道:“岳掌门何出此言,林某绝没有信不过岳掌门的意思……”

    岳不群摆摆手,打断了林震南的话,似笑非笑的道:“欲练神功,必先……呵呵,其实少镖头都已经这么大了,总镖头完全可以放弃一些东西,练成真正的辟邪剑法。”

    “如此即可庇护福威镖局几十年,又能重现先祖威风,何须再忌惮什么余沧海之流?”

    林震南脸色剧变,青一阵白一阵,难以置信的看着岳不群,他知道,他竟然什么都知道,自己竟是枉做小人,这……

    林震南此时颇有些无地自容之感,垂首不语,一时片刻之间,厅中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而林平之此时却是心绪难平,听了岳不群之言,又见父亲如此神色,他哪里还想不到,林家的确有辟邪剑谱的存在,他们学的都不是真正的辟邪剑法。

    可是要修炼辟邪剑法,究竟要放弃什么?欲练神功,必先……必先什么?为何岳掌门不说清楚?

    岳不群见林震南低着头不说话,不由失望的摇了摇头,道:“总镖头,岳某举全派之力,星夜赶来为你林家解厄,一来有感总镖头盛情,年年送来厚礼,岳某十分承情。”

    “二来岳某有一些买卖,需要借助福威镖局那遍布大江南北的分号,所以想与总镖头合作,你想把生意做到陕西去,岳某也十分支持。”

    “岳某自问向来行的正,坐得端,江湖朋友赏脸,赠岳某一个‘君子剑’的称号,没想到却无端端被总镖头猜疑,唉……罢了,岳某还是再另想他法吧!总镖头多保重,岳某告辞。”

    岳不群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去,宁中则立马跟上,竟是当真不愿再管福威镖局。

    “岳掌门留步。”林震南如梦初醒,慌忙起身拦在岳不群身前,抱拳深深一揖,道:“林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对岳掌门不住。”

    “还望岳掌门大人大量,莫与林某计较,岳掌门若撒手不管,我福威镖局上下恐怕……求岳掌门不弃。”

    一旁的林平之更是直接跪倒在地,道:“青城派心狠手辣,对毫不相干之人也痛下毒手,岳前辈身为君子剑,向来侠义为怀,求岳前辈救救福威镖局满门。”

    说完便拜了下去,王夫人也欠身道:“请岳掌门仗义相助,我林家上下感激不尽。”

    岳不群静静看着一家三口,他不说话,三人便不起身,宁中则动了恻隐之心,轻声道:“师兄,事关家传绝学,总镖头难免会有些谨小慎微,却也怪不得他,咱们……还是帮帮他们吧!”

    岳不群闻言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将林震南扶起,道:“几位请起,也罢,倒是岳某心胸狭隘了。”

    林震南大喜过望,心下对宁中则好生感激,忙道:“岳掌门千万不要这么说,是林某胡乱猜度,伤了岳掌门一片拳拳之心。”

    “岳掌门不计前嫌,足见胸襟宽广,福威镖局若度过此劫,林某必有厚报,二位请坐。”

    各自重新落座后,气氛和谐了不少,林震南忽然问道:“对了,不知岳掌门欲跟福威镖局合作什么买卖?”

    岳不群道:“岳某受朋友所托,需采购大批粮食,便想请总镖头相助,借助遍布各地的分号帮忙采买,当然,所需银钱由岳某自付,镖师与趟子手的镖银岳某也一分不少。”

    林震南心下暗暗思忖,这买卖大可做得,等于是各地分号接了镖,只不过货物为粮食而已,最多是出些人手帮忙采买罢了。

    “不知岳掌门需要多少粮食?”

    岳不群道:“尽量采买,能买到多少我要多少,岳某会先押十万两在镖局,除去购粮所需,总镖头尽管将走镖所需镖银扣除。”

    “该多少就是多少,毕竟镖师和趟子手们吃的是刀口舔血的饭,绝不能亏了他们,总镖头该赚多少也无须客气,咱们是做买卖,亲兄弟也当明算账。”

    “这买卖是长期合作,慢慢来便是,能买到便买,买不到也无须强求,十年八年都无所谓,我不限定时间。”

    罗长风给群里每个人都发了一千斤黄金,也就是一万六千两,合白银十六万两,之前大半年他陆续买到一些粮食,已经花出去两万多两,再拿出这十万两,他只剩三万多两。

    这三万多两他打算留作华山派发展之用,反正十万两的粮食,也要很久才能买完,到那时说不定九公主的世界已经能种出粮食,解决饥荒问题。

    林震南一家三口听到“十万两”这个数的时候,心下暗暗抽了口气,没想到华山派竟如此豪富,随便一出手就是十万两,他们林家一年的净收入也才几千两而已。

    岳不群的确敞亮,这买卖对福威镖局来说那是稳赚不赔,有了这份合作,到陕西开分号的事也毫无阻滞了。

    买卖是买卖,恩情是恩情,人家分得很清楚,这次他助林家渡过劫难,林家要报恩另作表示便是,但在买卖上,他却不肯挟恩图报,果然不愧是君子剑,自己之前还防备着他,真真是枉做小人了。

第九卷 第七十七章 踏脚石

    虽然有岳不群夫妇在,但林震南还是保持了十二分的警惕,晚上歇息时,他让林平之睡在自己房外榻上,房间门也不关。

    林震南将兵刃放在枕边,连衣服鞋袜都不脱下,身上盖一张薄被,只待一有警兆,便能立即跃起迎敌,岳不群夫妇则是被安排在他们旁边的房间。

    午夜子时三刻,岳不群夫妇练完道元经,也不就此安睡,反而全力运转内功,将自身五感提升到极致,整个福威镖局皆处于他们的感知范围。

    “咚……咚咚咚……”

    “天寒地冻……”

    街上响起了更鼓与打更人的唱喏声,这打更节奏与唱喏,代表着进入四更天了。

    古代打更人打更,更鼓节奏与唱喏可不是瞎敲瞎喊,每个时辰都有每个时辰的讲究。

    比如戌时一更的更鼓节奏是一慢一快,连打三次,唱喏为“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亥时二更更鼓节奏为连敲两下,唱喏为“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子时三更天更鼓节奏为一慢两快,唱喏为“平安无事”。

    丑时四更天更鼓节奏为一慢三快,唱喏为“天寒地冻”。

    寅时五更天更鼓节奏为一慢四快,唱喏为“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岳不群夫妇听到街上的打更声,便知道已经四更天,两人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警惕。

    果不其然,便在四更天的更鼓过去不久,夫妇俩猛然睁开双眼,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身形一动,便化作两道虚影冲出了并未关闭的房门。

    ……

    马厩,一匹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高大骏马,静静立在马厩中,但它双眼却是紧紧闭上的,显然已经睡着。

    这白马是一匹大宛名驹,神骏又通灵,林平之十七岁生辰时,他外婆在洛阳重金购得,送给他作为生辰礼物。

    林平之十分宝贝这匹马,给它起名“小雪龙”,但凡外出必骑这匹马,结果却因为余人彦被杀死时,这匹马也在场,而让它成了某些人的泄恨对象之一。

    月色之中,一道身形矮小的黑影无声无息自房顶跃下,落在马厩之前,一边缓步走向白马,一边举起了右掌。

    谁知便在他准备对白马痛下杀手时,身后突兀的响起一道沉厚的声音,“余观主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会跟一匹牲口置气。”

    在这四下无人,万籁俱静的深夜,身后突然响起声音,是个人都会被吓一跳,更别说是自己正准备做恶事的时候了。

    余沧海也不能免俗,他浑身一个激灵,猛然回身,便看到了月光下正似笑非笑看着他的岳不群。

    宁中则眼中也掠过一抹鄙夷之色,道:“堂堂一派之主,行事如此鬼祟下作,也不怕传出去让江湖朋友笑话。”

    余沧海自负福威镖局无人能发现自己,是以只换了身黑衣,却并没有蒙面,此时被岳不群夫妇逮个正着,即便以他的不要脸程度,也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下却是恨极。

    余沧海虽恼羞成怒,但他心下也很有逼数,两人无论他对上谁,都能周旋一番,要走对方也决然拦不住。

    可若是夫妇俩并肩子上,他必败无疑,毕竟宁中则可不是什么绣花枕头,“华山玉女”的名号也是她凭着一手玉女剑法闯出来的。

    余沧海强抑心下怒火,沉声道:“岳掌门这是打算插手我青城派与林家的私人恩怨?”

    岳不群听了此言,大出余沧海预料的道:“余观主说错了一点,岳某不是要插手青城派与林家的私人恩怨,而是要主持公道,为江湖铲除一个图谋他派武功,不惜灭人满门的邪魔外道。”

    “你……”余沧海呼吸一滞,一身修为疯狂提聚,气势大盛,怒不可遏的指着岳不群,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岳不群说的话虽然难听,还将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的位置,但他的话偏偏没什么毛病,完全是事实。

    他拿门派私怨说事,就是想用话挤兑住岳不群,他知道岳不群一向注重与武林同道的关系,青城派虽不入五岳剑派,但也是江湖中的顶尖势力,岳不群绝不敢轻易得罪他。

    本来他的设想并没有错,要是原本的岳不群,的确会如此,甚至都不敢亲自现身,明目张胆的跟青城派做对。

    可如今的岳不群,却早已不是原来的岳不群,哪里会将青城派放在眼里?

    灭了青城派,到时候再与福威镖局联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广传江湖,把青城派刻画成一个堕入魔道的邪恶势力,将华山派刻画成急公好义,以维护江湖正气,武功公道为己任的门派。

    到那时,不仅他君子剑的名声会更加稳固,华山派的武功也会令整个江湖侧目,声望大增。

    如此一来,华山派江湖地位大涨,他再趁机放出消息,大开山门收徒,前来拜师者定然从者云集,华山派的重新崛起便是顺理成章了。

    岳不群从决定支援福威镖局起,便已将这一切想得通透,是以余沧海注定要成为他的踏脚石。

    “唏律律……”

    之前一直呼呼大睡的白马,因为余沧海提聚功力,气势爆发而惊醒,睁眼一看,面前竟有几个陌生人,立刻下意识的往马厩角落跑去,同时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

    白马这一叫可不打紧,在这万籁俱静的深夜时分,这高亢嘶鸣的冲击不亚于一声人的惨叫。

    整个福威镖局顿时被惊动,林震南一家三口本就提心吊胆,哪敢当真熟睡?这白马的嘶鸣声瞬间将他们惊醒,一跃而起。

    林震南握住长剑,王夫人提了金刀,冲出门外,林平之紧张的道:“是小雪龙的声音,马厩那边出事了。”

    林震南点点头,快步冲出房门,到旁边一看,岳不群与宁中则已不在房中,顿时放下心来,“岳掌门夫妇应该已经赶过去,快,召集各位镖头,我们过去看看。”

    马厩那边,白马发出嘶鸣声后,余沧海顿时心下一紧,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便上了房顶,正要转身施展轻功撤离,却骇然发现,当他跃上房顶时,岳不群已经拦在他身后。

第九卷 第七十八章 果然不虚

    余沧海难以置信的回头一看,却见下方宁中则身侧还有一个岳不群,只不过那个岳不群正缓缓变淡,直至消失。

    余沧海惊疑不定的重新看向面前的岳不群,道:“你……这是……传说中的螺旋九影?”

    岳不群微微一笑,道:“余观主好见识,你既然知道螺旋九影,那岳某会摧心掌也就不稀奇了,不如岳某就以这学自《九阴真经》的摧心掌,向余观主讨教讨教,看看咱们的摧心掌,谁更正宗。”

    余沧海双目圆睁,颤声道:“你当真得到了《九阴真经》?”

    岳不群笑道:“余观主试试不就知道了?”

    青城派典籍中有记载,宋时有一奇人名唤黄裳,因围剿明教,杀了许多各门各派加入明教之人,因此成为武林公敌。

    后江湖各派各邀亲朋围攻于他,谁知不仅未能杀死他,反而被他学去了各派武功,这些武林门派中,便有当时的青城派。

    黄裳将他学到的各派武功加以破解,最后汇编入《九阴真经》之中,其中就有青城派的摧心掌。

    这《九阴真经》可说是天下武学总纲,不仅包含了整个武林至今早已失传的绝学,更是记载着绝顶内功心法与轻功法门。

    难怪岳不群如今已不将我青城派放在眼里,他竟得到了《九阴真经》这部早已失传的奇书,那他如今的武功……

    此时福威镖局内已是灯火通明,林震南一家三口带着数十位镖师镖头趟子手,打着火把聚集在此,将这栋房屋牢牢围住,全都死死盯着房顶上的余沧海。

    余沧海脑门上冒出了密集的汗珠,眼珠急转,口中软了几分,“岳掌门,你师父宁清羽前辈与家师长青子素来交好,咱们两派也一向友好往来,你当真不顾旧情,要对我青城派赶尽杀绝?”

    岳不群脸色沉了下来,大声道:“人情大不过公理,余观主所行之事实在令人发指,青城派已堕魔道,我两派关系再好,岳某也无法包庇。”

    “这次若非岳某收到消息,以余观主这连马都不放过的狠戾,福威镖局势必被你青城派屠尽满门,夺走家传《辟邪剑谱》,届时他们又该向谁鸣冤?”

    下方林震南一家与众镖师听得是气血翻涌,忿忿不平,对岳不群则是崇敬万分,感激不尽。

    林震南大喝道:“余观主,林某年年给你青城派送去厚礼,虽然你不收,但林某自问并无对不住你青城派的地方。”

    “偏偏今年,你收了我送去的礼,反而对福威镖局下此毒手,简直就是豺狼行径,岳掌门说的一点不错,你青城派所行之事,与邪魔外道何异?”

    有了林震南这番话,岳不群不再迁延,肃然道:“余观主,你还是束手就擒吧!看在你如今阴谋尚未得逞的份上,我最多废了你的武功,却可以做主饶你一命,否则,几位镖头之仇,林家是一定会报的。”

    余沧海闻言勃然大怒,若武功被废,那简直比死还难过,他哪里肯依?事到如今,也不过是拼死一搏罢了。

    “岳不群,你这个伪君子,想让我束手就擒,做梦。”狂喝出这句话,余沧海提聚起全身功力,也不拔剑,径直一掌对着岳不群拍了过去。

    他想得很清楚,岳不群懂得螺旋九影,哪怕在几百年前那个武林辉煌无比的时代,这门轻功都属绝顶,他想就这么逃是肯定逃不掉的。

    方才他既然说了要与自己比比谁的摧心掌更正宗,那就一定不会拔剑,只会与他对掌。

    即便自己的摧心掌比不过对方,对方也会因对掌的反震之力,真气有片刻的滞涩,而他却暗运轻功,借着反震之力迅速远遁,哪怕要因此受些伤也值得了。

    只要这次顺利逃走,他便会到江湖上大肆散播华山派得到了《九阴真经》的消息,到那时,整个江湖都会将目光锁定在华山派身上。

    华山派应付各路打《九阴真经》主意的人,便已足够他们焦头烂额,自然再无余力来找他的麻烦。

    余沧海的确打的好主意,他短短时间内便已经算计了这许多,可惜他唯独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与岳不群之间的功力差距。

    “啪”

    岳不群果然如余沧海所想,不闪不避的与他硬对了一掌,然而便在两掌相对的瞬间,那想象中的反震之力没有出现,反而是一股凝实无比,沛莫能御的掌力疯狂倒灌而回。

    余沧海的掌力在双方接触的瞬间,便被岳不群的掌力冲散,随即那股掌力顺着他手臂的经脉直冲心脉,最终狠狠撞上了他的心脏。

    余沧海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自屋顶跌落,下方众镖师急忙避开,余沧海重重砸落在地,顿时一口鲜血喷出。

    他浑身抽搐着,艰难的抬起手臂,指向岳不群,怒目圆睁,嘴巴大张却说不出一个字,不到两息,便垂下手臂,气绝身亡。

    此时他的心脏已经化作一堆碎末,若非重重的摔了这一下,原本他是不会吐血的,死状会跟那些被他打死的镖头一样,外表看不出任何伤势。

    便在此时,下方的宁中则突然神色微动,身子一闪,跃向了林平之与王夫人的方向。

    “锵”

    “噗噗噗”

    长剑出鞘声与三道连成一串的,利刃划过皮肉的声音同时响起,林平之一家霍然回身,便见三道手持长剑的人影此时正捂着咽喉,缓缓倒下,而宁中则则是站在他们身后三尺处,正还剑入鞘。

    岳不群纵身跃下房顶,笑望着宁中则道:“夫人的‘无双无对,宁氏一剑’是越发厉害了,连为夫都已没把握能接下。”

    “就会胡说。”宁中则娇俏的白了他一眼,但她嘴角那抹笑意,却是掩都掩不住。

    她知道丈夫如此作为,是想给她张目,提升她的江湖地位,如此别人提起她,便会因她“华山玉女”的名头而尊敬,不再仅仅因为她是“岳夫人”。

    丈夫的这点小心思,她自然看得出来,心下是满满的甜意,但其实她并不介意做丈夫背后的女人,也为身为岳夫人而骄傲。

    岳不群嘿嘿一笑,走到那三具尸体旁看了看,道:“是方人智、于人豪、贾人达,竟想在夫人眼皮子底下偷袭,真是不知死活。”

    林震南一家此时哪里还不明白,刚才宁中则救了他们一命,这三人此时冲出来,不是想杀他们,就是想挟持他们救走余沧海。

    对两口子撒狗粮的行为,三人自动忽略,但他们对夫妇俩的武功,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岳不群还好说,明明白白的跟余沧海对了一掌,结果显而易见,功力碾压余沧海。

    可宁中则的出手他们却完全没看清,那样的速度想想就让他们胆寒绝望,别说抵挡,恐怕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出,便已中剑。

    无双无对,宁氏一剑,果然不虚。

    林震南对宁中则抱拳躬身道:“多谢岳夫人救命之恩,林某感激不尽。”

    宁中则伸手虚扶,道:“总镖头无须多礼,如今余沧海与其爪牙皆已伏诛,福威镖局劫难已解,诸位可以睡个好觉了。”

    听了宁中则此言,众镖师们齐齐舒了口气,脸上总算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第九卷 第七十九章 长风快剑VS狂风快刀

    却说令狐冲奉师父岳不群之命,带着一份厚礼往衡阳城而去,行了十来日,总算到得衡阳城南郊。

    这一日下了场雨,令狐冲踩得一脚稀泥,便到一条溪流边清理一番,却碰巧撞上了恒山派仪琳被淫贼田伯光所掳。

    令狐冲一看这还了得,不说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出事的是恒山派小师妹,哪怕是个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也绝不能坐视不理啊!

    田伯光此人他曾听师父说起过,知他一手快刀十分厉害,但他这一年多来习得师父传授的长风快剑,又练成了独孤九剑的总诀式与破剑式,紫霞神功也已入门,正想找个高手试试手。

    之前的青城四秀实在太弱,他连三成本事都没拿出来,就已经打得对方使出绝学“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实在没劲,此时撞上田伯光,正是见猎心喜。

    令狐冲正要施展轻功追上去,可仔细一想,若就这般追上去,万一田伯光拿恒山派小师妹做人质,让他投鼠忌器,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当下只是暗暗跟着,以待良机,没有贸然出手。

    行不多远,田伯光抱着仪琳进了一个山洞,正要行那不轨之事,却忽然听得山洞外响起了一阵笑声,哈哈哈,笑三声,停一停,又笑三声。

    田伯光厉声问道:“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外面那人又连笑了三次,田伯光不耐的骂道:“识相的便给老子滚得远远的,田大爷发作起来,小心你性命不保。”

    谁知外面那人就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一般,在外笑个不停,偏偏还很有节奏的每次都笑三声,引得身处危境的仪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田伯光终于勃然大怒,他随手点了仪琳的穴道,提起单刀就冲了出去,要将那打搅自己好事的家伙砍了。

    然而如今的令狐冲功力深厚,他的笑声听着是在远处,飘飘忽忽,分不清方位,实际上他就躲在山洞侧面,待田伯光冲出去,他就闪身进了山洞。

    只要保证了小尼姑的安全,他便可以放手与田伯光斗上一斗了。

    “恒山派的小师妹莫惊,我来救你,他点了你哪里的穴道?”令狐冲功聚双目,在黑暗的山洞中也能大致看清,只是他眼睛泛起了幽幽紫光,莫名多了几分邪魅之感。

    看着面前一双紫幽幽的眼睛,仪琳有些害怕,颤声道:“是右肩和背心,好像是‘肩贞’和‘大椎’两处穴道,你……你的眼睛……”

    令狐冲笑道:“别怕,这是紫霞神功。”

    仪琳恍然大悟,欢喜的道:“原来是华山派的师兄。”

    令狐冲刚给仪琳解了穴道,便听得洞外田伯光骂骂咧咧的回来了,令狐冲忙道:“你小心护好自身,我去杀了这淫贼。”

    说完令狐冲径直拔剑出鞘,展开离剑式便向着洞外冲了出去,田伯光刚刚走到洞口,忽觉一道刺骨的寒意迎面而来,令他汗毛倒竖。

    不及多想,左脚猛然蹬地,身子向后急退的同时,手中单刀向着直往胸前射来的寒芒斩去。

    “锵锵锵”

    田伯光提一口气,挥舞单刀一连挡住三剑,直到感觉单刀落空,才停下挥刀,定睛看去。

    当看到对方只是个二十啷当岁的英俊青年,田伯光心下一惊,哪里来的青年高手?年纪轻轻,一手剑法竟如此老辣凌厉。

    令狐冲似笑非笑的看着田伯光,道:“狂风快刀,不过如此。”

    田伯光闻言大怒,举刀指向令狐冲,喝道:“不过占了偷袭的便宜,侥幸逼退大爷几步,便敢大言不惭,大爷的真本事还没使出来呢!”

    令狐冲长剑一摆,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道:“是吗?正好,我这有一门长风剑法,便让我看看,是你的狂风刀法快,还是我长风剑法快,接招吧!”

    令狐冲一声沉喝,身形倏然化作一道虚影向着田伯光掠去,田伯光大惊失色,他眼中几乎看不清令狐冲的身形,满目满眼都被那闪耀的剑光所充斥。

    不敢怠慢,田伯光使开那成名江湖的狂风刀法,在身前舞出一片刀幕,牢牢护住己身。

    此时他已经不指望反击,能护住己身就已经不错了,连对方的身形都看不清,又要如何反击?

    现在他只能尽全力保证自身不失,等对方一口真气用尽,这一轮快攻过去,便果断脱离战团,逃之夭夭,以他那号称“万里独行”的轻功,他相信这世上没几个能追上他。

    “锵锵锵锵……”

    密集的兵器交击声连绵响起,场中火花四溅,刀光剑影混成一团,令人目不暇接。

    整理好衣衫,提着自己的剑跑出来,准备跟华山派师兄共同对敌的仪琳,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一团虚影笼罩了田伯光身前大片范围,剑光闪烁不休,她根本分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剑。

    田伯光虽然毫无反抗之力,但他身前同样是刀光霍霍,连他的手臂都已经舞成一团幻影。

    这样的对决别说插手,她连看都看不懂,只好站在那里静静观战了,但她看得出来,华山派的师兄已经占据全面上风,获胜只是时间问题。

    田伯光越打越心底越凉,对方一口真气怎么这么长?如此迅疾的攻击照理说绝不能持久,能持续十息都已算是江湖顶尖高手,可现在二十息都不止了吧?

    他的狂风刀法是因为运劲法门特殊,才能长时间保持快速的攻击,可对内力的消耗却是十分庞大的,对方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功力比他还要深厚?

    他哪里知道,长风剑法根本无须消耗内力,能拥有这迅疾万分的速度,是天地灵气加持的结果,自然不存在换气的问题。

    令狐冲斗得兴起,只觉酣畅淋漓,田伯光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在他使出长风剑法六成以上的速度后,还能抵挡一阵的对手。

    “太慢了太慢了太慢了……再快点再快点……”令狐冲慢慢加力,速度越来越快,口中还喋喋不休的嚷嚷着。

    田伯光惊骇欲死,浑身上下已被冷汗浸透,对方不仅速度越来越快,竟还有余力说话?那岂不是说,对方根本就还没用出全力?

    “啊啊啊啊啊……”田伯光要疯了,他知道自己败了,对方的速度他已经渐渐跟不上,只消再快几分,他必然中剑。

    此时田伯光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只知道疯狂挥刀,等候着败亡那一刻的到来。

    然而他却没发现,令狐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招,双臂环抱,长剑搁在大臂上,偏着头看着面前依然在疯狂挥刀的田伯光。

    “啊啊啊啊啊……”

    那边仪琳看着在那拼命挥刀砍空气的田伯光,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第九卷 第八十章 没了源头

    或许是仪琳的笑声让田伯光回过了神来,也或许是他终于力尽,田伯光总算停下挥刀,踉跄几步,双腿一软便单膝跪了下去,单刀倒插在地上支撑身体,垂首大口喘着粗气。

    “这就不行了?你的真本事就只是这样?还是说你依然没有使出真本事?”令狐冲语带揶揄的道。

    田伯光霍然抬头,死死盯着令狐冲,胸膛剧烈起伏,一边喘气一边断断续续的道:“老子……老子认栽,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得……休得羞辱老子……”

    令狐冲目光冷了下来,寒声道:“别说得自己跟个好汉似的,你只是一个死不足惜的淫贼而已,记住了,杀你的人,是华山令狐冲,到了地下,记得告诉阎王爷,让他给我记上一功。”

    “唰”

    说完这句话,令狐冲没有丝毫迟疑,身形一闪,瞬间掠过田伯光身侧,站在了他身后,长剑已然归鞘。

    而田伯光的颈侧多了一道破口,鲜血滋滋喷溅而出,双目圆睁着僵了片刻,最后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仪琳偏过头去,似是不忍目睹这般景象,小脸微微有些发白。

    令狐冲见此无奈的摇摇头,径自到之前藏身之处将送给刘正风的礼物拾起,这才走到仪琳身侧,笑道:“师妹,你要到哪里去?我送你一程。”

    仪琳忙道:“我本是跟师父师姐去衡阳城参加衡山派刘师叔的金盆洗手大典,先前在岭上滑了一跤,便到山溪处去清洗,谁知便遇上了……”

    仪琳用眼角余光瞥了那边栽倒在地的田伯光一眼,弱弱的道:“其实令狐大哥你教训他一顿也就是了,何苦伤他性命?佛祖……佛祖不许杀生的……”

    令狐冲闻言正色道:“女子的清白比性命还重,坏人清白等同夺人性命,这淫贼不知坏了多少良家女子的清白,害了多少条性命。”

    “今次若非我来得及时,便连师妹你的清白也差点不保,如此恶贼,杀了他佛祖只会赞赏,绝不会怪罪。”

    这话师父师姐倒是跟她说过,只是她根本不懂,女子的清白究竟是什么,又如何才算是被坏了清白,所以她迷迷糊糊的道:“是……是这样吗?”

    令狐冲肯定的道:“就是这样,佛门有怒目金刚,佛祖有忿怒像,菩萨也有降魔手段,这等恶徒,死后一定会被佛祖打入十八层地狱,无须可怜他。”

    仪琳总算释然,合什道:“但愿他能在地狱之中忏悔己过,来世莫要再做恶人,阿弥陀佛……”

    令狐冲哑然失笑,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个什么都不懂,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小女孩。

    “还不知道师妹叫什么名字呢?我送你去找你师父她们吧?”

    “好啊!谢谢令狐大哥,我叫仪琳。”

    “对了仪琳师妹,你师父是恒山三定中的哪位?”

    “家师定逸师太。”

    “哦……”

    “仪琳……仪琳……你在哪里……”

    两人正准备离开此地,忽听得一声声呼唤自几个不同方向传来,却是定逸久不见徒弟归来,便派弟子出来找她。

    仪琳忙对声音传来的方向叫道:“仪清师姐,仪和师姐,仪文师姐,我在这里。”

    很快,三名年轻尼姑从三个方向汇聚过来,看到令狐冲这个陌生人与那边地上田伯光的尸体,不由神色一紧。

    “仪琳,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三人围到仪琳身旁,上下查看她是否受伤,见她衣袍微微有些凌乱,不由大为紧张。

    仪琳忙解释道:“师姐,这位是华山派令狐大哥,那边地上那个叫田伯光,他抓住我想要坏我清白,是令狐大哥救了我。”

    三人脸色大变,仪琳不懂什么叫坏她清白,只知是一件会害她性命的恶事,便就这么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

    仪和忙将仪琳往一旁拉去,仔细询问过程,主要是想确认田伯光是否得逞。

    仪清则是走到令狐冲面前,对他合什一礼,感激的道:“多谢令狐师兄仗义相救,我恒山上下铭感大恩。”

    令狐冲抱拳还了一礼,道:“师妹言重了,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此乃在下应尽之义。”

    那边仪和也问清楚,令狐冲救援及时,田伯光才刚开始扒她衣袍时,便被令狐冲阻止,仪琳并未遭了毒手,心下不由对令狐冲更加感激。

    几人略作寒暄,弄清大家都是为刘正风金盆洗手大典而去后,便决定一起上路。

    往前行不两里,在一个位于路旁的亭子中,令狐冲见到了恒山三定中的定逸师太,听仪琳说完事情经过,定逸自也对令狐冲感激不已。

    仪琳于她而言,跟女儿无异,令狐冲救她一命,恒山派算是欠了华山派一个大人情。

    定逸对令狐冲的武功赞不绝口,田伯光虽然臭名昭著,但他的武功和轻功江湖中人还是十分佩服的,为恶这么多年,却始终活得好好的,这本身就说明了他的本事。

    “令狐贤侄年纪轻轻便能诛杀田伯光这个恶贼,做到了许多老一辈都没做到的事,想必武功已经青出于蓝,你师父岳掌门没来么?”前往衡阳城的路上,定逸微笑着对令狐冲问道。

    定逸的脾气在五岳剑派是出了名的耿直暴躁,但她极为爱护门下弟子,行事是非分明,光明正大,不畏强权,无论是厌恶还是喜爱完全表现在脸上,她非常欣赏令狐冲,与他说话便是和颜悦色。

    令狐冲汗颜道:“师太谬赞了,小侄尚未学到师父三分本领,哪敢称什么青出于蓝,师父有要事在身,需晚到几日,便派小侄先送来贺礼,等办完要事,自会赶来参加刘师叔的大典。”

    “原来如此。”对于令狐冲之言,定逸只当他是自谦,毕竟岳不群的三分本领,可不足以诛杀田伯光,但也因此对令狐冲好感更甚,年轻人不骄不躁,甚是难得。

    可惜她所了解的岳不群,乃是昔日的岳不群,以如今岳不群的本领,令狐冲的确连三分都没学到。

    一行人相谈甚欢的往衡阳城而去,虽然结果依然是令狐冲救了仪琳,但缺少了那惊心动魄,死去活来的过程,使得如今的仪琳对令狐冲只有一份感激,却还达不到爱上他的程度。

    这对这个纯洁如雪的小尼姑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不用再受那份“世间安得双全法”的折磨。

    同时这也是笑傲世界剧情的一个重大改变,剧情改变度至少上升了三四十个百分点,因为这件事的影响是深远的。

    不戒和尚不会因为女儿再逼桃谷六仙上华山绑令狐冲,田伯光已死,自然也就没了思过崖学剑比武的情节,令狐冲不会再受伤,不会再被岳不群猜忌,不会再遇到任盈盈……

    之后的一系列事情,都不会再发生,因为已经没了源头。

第九卷 第八十一章 岳不群的小九九

    在岳不群解决了余沧海,启程往衡阳而去,令狐冲也干掉田伯光,跟恒山派一群尼姑一起进城时,支援福威镖局各分号的弟子们也解决了来袭的青城弟子,纷纷往衡阳城赶去。

    这次余沧海带着门中数十精锐弟子出来,结果全军覆没,青城派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没落已成定局,基本上算是从江湖顶级大派的行列中除名了。

    令狐冲到刘府送完厚礼,稍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前往出发前师父指定的客栈中等候,华山派一众陆续到来,最终所有人在客栈会齐。

    众弟子各自汇报了自己此行经历后,岳不群对弟子们表示了高度赞赏,尤其是对令狐冲诛杀田伯光之事,更是满意万分。

    此时岳不群也想明白了,在他原本的命运中,令狐冲之所以搞出那么多事,追根究底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武功太差,打不过田伯光,所以只能以插科打诨的方式曲线救援。

    但这一情形落在外人眼中,就成了令狐冲结交匪类,与田伯光这个淫贼相交,令狐冲也的确是冤枉得紧。

    当时他身在局中,看不清局势,又因各种因素猜忌徒弟,这才造成了之后一系列变故。

    可他以旁观者的角度看过记载着自己命运的《笑傲江湖》后,却看清了许多事,对令狐冲也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怨念。

    如今的令狐冲,武功甚至比原本命运中的他自己武功还高,轻易干掉了田伯光,自然不会再发生那么多机缘巧合,他离打破命运又近了一大步,不枉他多方为这个大弟子考虑。

    其实在岳不群诛除余沧海,化解了福威镖局的大劫,林震南一家见识过他们夫妇的武功后,林震南原本想让林平之拜入华山派学艺。

    但岳不群考虑到令狐冲和岳灵珊的感情,怕这家伙加入华山派后,如他原本的命运中一样,撬了令狐冲的墙角,便婉拒了这个提议。

    虽说以如今的局势,就算女儿跟林平之在一起,也不会再发生那些悲剧,定能幸福美满,但令狐冲终究是他从小带大的徒弟,他自然要偏袒一些,不希望他再经受情伤。

    至于任盈盈,以岳不群的角度去看,他倒觉得这个魔教妖女一直都是在利用自家徒儿。

    她想当吕雉,将令狐冲扶持成一代霸主,可最后发现令狐冲浪子心性,根本就扶不起来,只好跟他“笑傲江湖”了。

    或许在这方面,岳不群依然有些过于主观,但人不都是这样吗?永远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问题,却也怪不得他。

    虽然岳不群婉拒了林震南想让林平之拜入华山的提议,但他说话很有技巧,没有让林震南心里起什么芥蒂,反而让王夫人觉得岳不群是在替他们考虑。

    不过碍于两家如今的关系,岳不群也不好完全驳了林震南的面子,便收林平之做了个记名弟子,在家修行,给他留下一本华山剑谱,里面记载着华山剑法以及他自创的“太岳三青峰”。

    虽说华山剑法在江湖中也算是一流剑法,但如今岳不群手中可是掌握着两门绝世剑法,这华山剑法他已经不是那么看重。

    即便只是记名弟子,林平之与他也算有了师徒之名,将剑谱留给他并无不妥,而且岳不群明言,若林震南有兴趣,也大可习练一二。

    对这个结果林震南一家自是满意万分,既不用离家,又能学到华山剑法,他们已算是赚大了。

    而对岳不群来说,这样做可以避免林平之挖墙脚,让令狐冲和自己女儿有个好结果,双方算是皆大欢喜。

    宁中则就是他师父宁清羽的女儿,显然他如今打的是和他师父相同的主意,将来等令狐冲与女儿完婚,便把掌门之位传给他,自己带着夫人遍游诸天万界,岂不快哉?

    ……

    刘正风金盆洗手大典这日,岳不群带着一众弟子上门道贺,他们来时,许多受刘正风之邀,前来参加大典的武林豪杰皆已到场。

    泰山派天门道人、天松道人也带着门下弟子到了,两家在门前相遇,互相寒暄了几句。

    过不多时,恒山派定逸率弟子到来,她又当众向岳不群表达了感谢之意,直到此刻,在场众人才知道,为祸江湖十数载的淫贼田伯光,竟已死在华山弟子手中,不由惊叹不已。

    这是江湖势力之间交往的基本操作,令狐冲救下仪琳,恒山派欠了华山派恩情,自然该有所表示。

    而且田伯光伏诛也是江湖中的大事,定逸当众说出,一者是让众人知晓田伯光已死的消息,二来也是为令狐冲和华山派扬名。

    江湖就是这样,人捧人无价之宝,无论你做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若无人知晓也是枉然,而你做的事若被传出去,自然便成名了。

    一个圈子就是靠着你捧我,我捧你,然后江湖地位就一起上去了。

    当然,你自己也得有真本事,否则成名对你来说,不仅不是好事,反而是个灾难。

    刘府大厅之中人声喧哗,二百余人分坐各处,谈笑风生,华山、泰山、恒山三派的人一到,便被刘正风的徒弟向大年请到了内室。

    一行人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一座花厅之中,花厅上首五张太师椅并列,这五张太师椅自是为五岳剑派的掌门人而设,不管他们来不来,这位置却是必须要设上的。

    两旁坐着十九位在江湖中有头有脸的武林豪侠,岳不群倒与许多人熟识,微笑着与他们颔首示意。

    下首主位坐着个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中年人,正是主人刘正风。

    见三派中人一齐进来,忙起身迎上,抱拳道:“诸位同道远道而来,刘正风铭感盛情,岳掌门、天门道兄,快请上座。”

    “刘师弟客气了。”

    众人还了一礼,岳不群对天门道人伸手一引,笑道:“天门道兄请。”

    天门道人也道:“岳师弟请。”

    在场众人中,只有他们两个是五岳剑派掌门,有资格坐上首太师椅,定逸与天松虽与他们平辈,却并非掌门,只能坐在下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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